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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稳答道：“我们并不知道那份计划到底有多厚？若是页数少，带出去相对容易。”
李士群苦笑：“那文件到底有多厚？到底什么样？佐藤一字没提。我又不便多问，以防他怀疑我有打探嫌疑。唉，做这行实在是不容易。”
甄稳又道：“看防守如此森严，莫孤独想要亲自带出去，不太可能。我想他会借助军统站的力量，把文件分散传送出去。”
李士群：“可惜，军统站现在何处？咱们还不知道。唉，这样，你明天抽个时间去特高课请示一番，主要是看看佐藤的反应和布署。”
佐藤的布署实在是严，凡是水路都设岗严查。
岗村匆匆而来，就是为这事。
他见到佐藤，已经少了许多不屑，多了几分敬意。
“佐藤君，我四处看了看。咱们的防守太严，这样，莫孤独很难把假计划带出上海。我看不如撤减人员，给他一条传递之路？”
佐藤摇头：“不可，这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那莫孤独不是一般的人，我若不如此严查，必然被他警觉。甚至会让他怀疑这份计划的真假？”
“可是这样，他也很难传送出去。若是传送不出去，你这计划岂不是要夭折？”
佐藤大笑：“莫孤独把这份计划传出去也好，不传出去也罢，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岗村听的糊涂。
佐藤又道：“他们暂时不会传递出去，因为这并不是一个完整计划。莫孤独只难走了三分之一。”
岗村不解：“为何不让他把计划全都盗走？”
“如果让他全都盗走，他就会觉得太容易了。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
岗村赞道：“莫孤独为得到完整计划，还会再次出手。三分之一的计划，他是不会满意的。”
佐藤点头：“这三分之一计划传递会相对容易。一个胶卷，即可解决问题。”
岗村：“佐藤君，你的意思是这份计划，一定会被传出去？”
佐藤点头：“如果传递不出去，那我这计划就是失败的计划。虽然只有三分之一，他们也会急不可耐想方设法外传。
也许现在莫孤独正在和卧底商量此事。”
甄稳等到天黑离开76号。
等他出现在莫孤独身边时，看到那份计划。
计划足有四十多张，莫孤独道：“没想到佐藤很狡猾，我看了一下，这份计划并不完整，一定是他分开存放。不知剩下的计划在哪里？”
甄稳：“剩下的只有慢慢打探。这份计划过于明显，把它拍成胶卷，然后毁掉这份计划。”
莫孤独点点头：“这事我来办。”
甄稳又道：“现在敌人戒备森严，个个要道都有人把守。”
莫孤独嘿道：“如此看来，这份计划的确重要。”
第890章 无法识别（）
莫孤独窃得部分计划，听说日本宪兵布防严密，感觉到此计划的重要性。
归园计划全是日文，莫孤独不认识。
甄稳拿起，首段写有归园计划字样。
这份计划，竟然看不出一点破绽。内容是有关上海大迁移。
这部分是计划准备，涉及运输，动用士兵人数，分几次进行等等。
到迁移实际内容时，这部分计划没有记录。
从这部分计划只能看出三大。
大迁移，大运输，大改造。
给人的感觉好像把上海整个移走，至于移走之后做什么用，因计划不全无法知道。
甄稳放下计划道：“拍照，之后毁掉该计划。”
莫孤独抓起计划嘿道：“计划既然泄漏，佐藤岂能不更改计划？只恨开锁浪费太多时间，否则，把它们拍照下来放回原处。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或许这份计划还有意义。”
甄稳：“你说的随时能更改的计划都是局部计划，这个计划看来足够庞大，就证明他们调查研究了很久，已是最佳选择。别无选择时，他们只好继续进行。”
再道：“再者，日本人现在占据绝对优势。即使强推计划，也是无法阻止。这个计划好有头无尾，即使揭露，也毫无证据。”
莫孤独恨道：“枪炮就是硬道理。幸好还有很多人不愿意做亡国奴。剩下的计划，必须尽快知道藏在哪里？”
甄稳点头，莫孤独着急，是因为他知道发生这件事之后，佐藤必然会促使岩田出手。
如此，也看出莫孤独没有十足的把握战胜岩田。
如此，他想在没有和岩田交手之前把剩下计划弄到手。
甄稳笑笑：“我会尽快打听到计划的下落。时间已经不早，我再不回去，恐怕二宝就会过来寻找。”
甄稳走了，莫孤独忽然笑笑：“你的笑容总是那么灿烂，但这其中的艰险难度，我岂能不知道？”
夜已寂寞，该走的都走了。
屋里漆黑，莫孤独闭上眼睛慢慢的拆卸手枪。
黑夜，一个人，一把枪。
枪本来是冰冷的，此刻忽然有了温度。
莫孤独把拆下的部件，围成半个圆圈，他就在半圈中一动不动。
没人知道他心中想着什么，是计划还是岩田？
甄稳回去的路上，不时见到主要路口有日本宪兵在排查。
莫孤独其实已经处在被包围之中，但整个上海哪里都一样，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甄稳心中担忧，在如此情况下，莫孤独还谈笑风生，让他稍微感觉放心。
想到岩田，甄稳暗自长叹。
第二天，甄稳第76号路上，见宪兵依旧搜查极严。
上楼去见李士群。
李士群正在看报，见甄稳进来放下报纸。
“甄稳，你看到今天的报纸没有？”
“主任，我还没来得及看，上面有什么新闻？”
李士群把报纸递给他道：“报纸上登的都是岩田约战莫孤独，但是我在想，那么孤独是否有机会看到报纸？那时候查的这么严，只怕他躲起来不会出来。”
甄稳没想到李士群如此关心此事，两人交手对他最大最大的好处，就是莫孤独不死也伤。
抓一个受伤的人相对容易。
“主任，这很难受，莫孤独，也许胆大会看到，也许躲藏起来看到。这还真不好说。”
李士群点点头，自言自语道：“莫孤独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一定是把计划送出去。”
甄稳：“那是当然，只是看这架势，想要传送出去并不容易。”
李士群忽道：“瘦骆驼来了没有？”
“主任，我去看看。”
瘦骆驼在行到处，听李士群叫他，忙起身过去。
甄稳顺便去了电讯处。
瘦骆驼来到李士群办公室。
“主任，有什么吩咐？”
李士群压低声音道：“在76号，我对你是非常重视，也在创造各种机会。”
瘦骆驼心脏一阵乱跳。
“主任，有事您吱声。除了上天，我没有翅膀，入地，我不会土遁，下海我不会游泳。其它的我全能，全能啊。”
李士群斜他一眼：“既不让你上南天，也不让你入大海。你今天盯住丁默邨。”
瘦骆驼：“主任，我掐指一算，丁默邨要叛变。我再掐指一算，他眼看就要完蛋。我最后掐指一算，主任让我跟踪他，还不能让他发现。”
李士群：“记住就好，若是被发现，你就自己想办法解决，千万不能说出来，是我指使你的。”
“主任没问题，说不定莫孤独已经把那计划交给了他，他正在想办法把计划送出去。有我在，你放心，我绝不能让他带走只言片语。主任还有什么事情吩咐？若是没有我现在就去。”
瘦骆驼到后勤拿上相机，离开76直奔丁默邨住处。
李士群观察黄居浩到现在，没有找出他是卧底的证据。
既然他身上没有找到，李士群又把目标钉在丁默邨身上。
正如骆驼所说，他也怀疑丁默邨替莫孤独传递计划。
最近有风言风语，说军统派人来游说丁默邨。
因为军统也曾经游说过李士群，因此他认为丁默邨有最大怀疑。
瘦骆驼美滋滋离开76号，他早已对丁默邨充满意见。曾经许愿让他当队长，到现在再也不提。
丁默邨已经知道那晚发生的事情，心中有些不满。
那晚宴竟然没有通知自己，简直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他不怪佐藤，却暗怪李士群。
他得到的消息，是甄稳在路上打的电话。
如此重要的事情，丁默邨听完心中惊骇。
众人只道丁默邨这一阵子没到76号，可能有重要的事情在处理。
其实丁默邨注意力一直都在女色上。
丁默邨感觉心中不平，在家中琢磨的尽快到中午，这才离开，准备去特高课。
他的车驶出门外，瘦骆驼坐在一辆花钱雇的轿车上，远远的跟随在后。
路上戒备森严，但这并不影响丁默邨的通行。
反正是瘦骆驼坐的车多次被拦截下来。
但看到他有76号的证件，检查完毕又把他放走。
丁默邨开到中途，因马上中午，去特高课有些不合时宜。
于是，丁默邨停在一家酒楼去，锁上车，买不进去用餐。
第891章 李士群的兴奋（）
甄稳一直在想，如何能够知道剩下的归园计划藏在哪里？
这种事情又不能打听，在76号根本无法知道，只有去特高课，才有机会。
但发生这件事情，无论谁去特高课，都有打听消息的嫌疑。
若是没有充足的理由，很容易引起佐藤戒备。1
甄稳本想让江难发电报，然后破译出来，才能名正言顺的去特高课递送文件。
但是现在道路都被封锁，出外发送电波易被发现。这个办法无法使用。
但76号目前没有需要递送的文件。
为稳妥，甄稳只好放弃去特高课的打算。
下午二点十分，瘦骆驼捂着腮帮子回来了。
瘦骆驼推开门：“主任。”
李士群看他捂着腮帮子心中，怒道：“怎么？你被丁默村发现了？”
瘦骆驼摇头：“主任，没有。我若跟踪谁，就是神仙也难发现，何况凡夫俗子的丁默邨？”
李士群暗哼，瘦骆驼背后称丁默邨凡夫俗子，那他在背后称呼自己也一定是这样。
“瘦骆驼，如果不是丁默邨打的，那谁还敢打你？”
“司机，我租他的车，忘了带钱。我说就这样算了吧，哪知他上来就给我一拳。”
瘦骆驼揉着肿起的半边脸，脸上露出万般委屈。
李士群想骂他废物窝囊，但见他的可怜样忍住了。
“敢打76号的人，谁这么大的胆子？你记住那个司机了吗？等过后你带人去把他找出来，关进牢里。你一天打他十遍吧遍，让他长长记性。”
瘦骆驼感动得热泪盈眶。
“主任，那个司机过后我非弄死他不可。主任，还有一个好消息，你都猜不到我拍到了什么？”
见瘦骆驼挨了一拳还如此精神，感觉是一定发现丁默邨不对劲的地方。
李士群不由得兴奋起来。
“快说，拍到了什么？”
瘦骆驼拍着相机道：“发现丁默邨进入了一家饭店，我跟着过去。诶呀，如果不是看到莫孤独在那里，我还真以为他去吃饭。”
李士群激动的声音有些颤抖。这若是真的，把证据拿给佐藤，他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李士群：“快快，把相片洗出来，我到要看看丁默邨如何抵赖。”
丁默邨竟然去见莫孤独？如此重大的事情，照片洗出来，证据去确凿，就可以到佐藤那里邀功。
照片洗出来，拿到李士群面前。
李士群一看，丁默邨的确在饭店里吃饭。另一个人的背影，也的确像是莫孤独。
连续看了多张，也没有看到正脸，看了半天也只是像而已。
“瘦骆驼，你是不是有毛病？这人到底是不是莫孤独？为什么连个正脸都没有？”
“主任，我这可是偷拍呀。那莫孤独和丁默邨认识我。丁主任警惕性随高，却比莫孤独相差甚远。可那莫孤独是何许人也？我在正面照他，看到我不把我劈了？”
李士群琢磨也是，瘦骆驼能拍出他的背影，已经是不错了。
但是大上海跟莫孤独背影相似的人多了，这根本无法作为证据。
李士群本想骂瘦骆驼几句，想想还是算了，怕激起他的不满，过后不认真跟踪？
瘦骆驼说那人是莫孤独，李士群暗自吧嗒嘴。
若换成老乔这么说，那肯定是真的。至于瘦骆驼他也弄不准。只好让瘦骆驼继续跟踪。
丁默邨此时在特高课面见佐藤。
他很久不来特高课，偶然来这么一趟，佐藤感觉很新奇。
在他想来，丁默邨有可能是来打探消息。
果然，丁默邨道：“听说昨晚莫孤独来这里盗图？我甚感不安。76号没有做好打击工作，让莫孤独一直逍遥在外。没想到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来询问佐藤课长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佐藤打量着丁默邨。
“丁主任，你能来，我非常高兴。那莫孤独盗走了我一部计划，实不相瞒，这个计划非常非常的重要。幸好他只盗走了一小部分，还没有涉及到具体内容。”
丁默邨松口气：“万幸，万幸。佐藤课长还是有先见之明，竟然把计划放在了几处。”
佐藤笑道：“当然，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很危险。幸好我提前把它放到了三个地方。”
具体什么地方，佐藤自然没有说出来。
但已经透露出来，这份文件分三个地方存放。自己办公室这份被盗走，那还剩两份。
丁默邨：“佐藤课长，我现在就回76号布署，希望尽快抓住莫孤独。”
佐藤暗忖，现在李士群一手督办，让丁默邨进去再一搅和，或许干扰自己的计划。
再说，佐藤也在怀疑丁默邨，因而有意透露出来还剩下两个地方存放着计划。
其目的也是在诱使丁默村行动。
佐藤摆手：“丁主任，你不要动用76号的常在众人，莫孤独是认识他们的。你动用76号的暗特秘密进行。表面上还是让李士群出面。”
丁默邨：“还是佐藤课长考虑的周全，我这就回去按此来办。”
丁默邨告辞离开，佐藤笑笑。
他在等待，看看还有谁来打探消息。
甄稳在李士群在办公室里。
李士群把丁默邨会见莫孤独的事情和他谈起。
甄稳惊讶：“主任，丁默邨很久没有出现，此刻突然出现在那里，那你再往前走就是特高课。他或许听到了风声，前去特高课打探。下一步就可能动用76号的人来协助抓莫孤独。其实咱们一直就这么做，但他横插一杠，功劳可能就偏向了他。”
李士群突然有些坐立不安，丁默邨的确有可能这么做。
他常年不出，偶然出来就想抢功劳，李士群心中不服。
甄稳：“主任，我看咱不能落后，应该去特高课了解一下。丁主任若是没去，咱们还按计划进行。他若去了，咱们必须加紧行动，以防被他抢去功劳。”
李士群点点头：“没错，咱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不能让他凭空抢去。我这就去面见佐藤，看看他去了没有？说了些什么？”
李士群锁上门匆匆走了，甄稳看着李士群的车驶出76号，回到座位想着下一步该如何？
第892章 指证相片（）
李士群出76号，忽然感觉一个人去没有底。随即倒回门口，让门岗喊甄稳一同前往。
甄稳和憨二宝坐上李士群的车，车直奔特高课。
李士群叹道：“现在我最不想去的就是特高课，却又不得不去。做人难啊。”
甄稳应道：“主任，您说的极是，所以这样，是咱们还不够强大。只有强大到别人不敢小觑，咱的腰板才能硬起来。才能制于人而不受制于人。”
李士群击掌道：“没错，看来我还得招兵买马充实76号，我不求别的，只求能够在特高课里再也没有不适感。”
甄稳笑道：“主任看来志向不只在上海，我跟您真是跟对了。”
李士群开心大笑道：“甄稳，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就按照今天这个设想，这次我一定要扩充到位，让76号不仅在上海没有人能撼动，将来还要继续向外扩张。然而这需要大量的人才，你好好干，将来的重任一定会落在你的身上。”
李士群忽然变得雄心万丈。甄稳赞道：“主任志向高远，76号必将如你所愿，节节高升。”
李士群心情亢奋，到了特高科，一步能上五个台阶。蹭蹭把甄稳甩在身后，如生猛海鲜一般出现在佐藤面前。
佐藤一脸惊奇，这边丁默邨刚走，那边李士群即道。
而且他精神状态明显高于丁默邨，浑身充满了力量。
佐藤就需要这样的人。
“李主任，是否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有，有。佐藤课长您看这是什么？”
李士群双手把相片放在桌前。
佐藤拿起相片，首先看到丁默邨在饭店吃饭，当他看到那个背影之时也是一愣。怎么看都像什莫孤独。
但是没有正面图像，佐藤并不是一个轻易相信的人。
佐藤手指背影传转过相片道：“李主任，这什莫孤独？”
“没错，这是瘦骆驼。冒着生命危险拍到的。”
佐藤放下相片：“李主任，马上把瘦骆驼叫到特高课，我要亲自问问。”
甄稳正好进来，李士群忙道：“你坐我的车，马上把瘦骆驼接到特高课，佐藤课长问话。”
甄稳忙转着离开，开着李士群的车赶回76号。
但瘦骆驼并不在76号，他来了认真劲，又去监视丁默邨。
甄稳于是开车去找。
他推测，瘦骆驼十有八九是在盯着丁默村。
很快寻找瘦骆驼，拉着他驶向特高课。
瘦骆驼不知何事，问道：“甄队长，这好像是去特高课。”
“对，佐藤要见你。”
“见我？佐藤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见我有什么意思？难道要给我奖赏？”
甄稳正色道：“说不定也有可能。佐藤听说你很忙，我估计可能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瘦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