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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金的一句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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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 卡列宁娜(上)992
占去了那么多时间的医生走后不久,有名的旅行家便来了,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凭着他刚读完的这本小册子和他以往在这个问题上的知识,以他在这个问题上学识的渊博和见识的广博而让旅行家惊叹不已。和旅行家同时,通报有一位到彼得堡来拜的地方长官来访,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有事要和他商谈。 他走了以后,他就得和他的秘书一道办完日常事务,并且为了一件重要的事,他还得坐车去拜访一位要人。 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到五点钟,他吃中饭的时候,才赶回家来,他和秘书一起吃了饭,就邀他一道坐车到别墅去,然后去看赛马。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如今每逢和他妻子会面的时候,总是极力寻找有第三者在场的机会,尽管他自己没有承认这点。
二十七
安娜在楼上,站在镜子跟前,正由安努什卡帮着,在钉连衣裙上的最后一个蝴蝶结,这时,她听到门外有车轮轧碎砂石的声音。“贝特西来还太早哩,”她想,自窗口一望,她看见一辆马车和车里露出的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的黑帽,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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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分熟悉的耳朵。“多倒霉!他会在这儿过夜吗?”她惊异着,想到这件偶然的事可能引起的后果是那样恐怖和可怕,致使她一刻也不敢再想,她和颜悦色地跑下去迎接他;虽然她意识到她近来已经习惯的那种虚伪和欺骗的精神又在她身上出现,但她还是马上沉溺在那种精神里,开始谈着话,虽然差不多连自己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噢,多好呀!”她说,把手伸向她丈夫,同时微笑着对好像是自家人一样的斯柳金招呼。“你今晚住在这里,好吗?”
这就是那虚伪的精神鼓励她说出来的第一句话:“现在我们一起去吧。 可惜我约了贝特西。 她会便来接我。”
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一听见贝特西的名字便皱起眉头。“啊,我不来拆散你们两搭档,”他用平素那种嘲弄的口吻说。“我和米哈伊尔。 瓦西里维奇一道去。医生也劝我多多运动。 我想走路去,想像自己又在温泉了。”
“不要忙,”安娜说。“你们要喝茶吗?”她按铃。“拿茶来,对谢廖沙说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来了。”
“哦,你好吗?
米哈伊尔。 瓦西里维奇,您始终没有来看过我。 你们看外面阳台上多么好啊,“她说,时而望望丈夫,时而望望斯柳金。她说话简单而又自然,只是说得太多太快了。 她自己察觉到这一点,而当她在米哈伊尔。 瓦西里维奇看着她的那种好奇的眼光中觉察到好像他在观察她,她就更这样感觉了。米哈伊尔。 瓦西里维奇立刻走到阳台上去了。她在她丈夫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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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脸色不大好呢,”她说。“是的,”他说,“今天医生来看过,费去了我一个钟头的时间。 我想一定是我们哪位朋友叫他来的,仿佛我的健康是这样宝贵。”
“啊,他怎么说呢?”
她询问他的健康和他的事务,竭力劝他休养,住到她这儿来。她快活地、迅速地、眼睛里闪耀着奇异的光辉说着这一切;而是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现在已毫不看重她的语调了。他只听了听她的话,只听取了她的话字面上的意义。他简单地,但有点开玩笑似地回答她。 在整个谈话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以后每逢安娜回想起这些短短的场面的时候,就羞愧得痛苦难言。谢廖沙被家庭教师领着走了进来。 假使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让自己观察的话,他一定会注意到谢廖沙用畏怯的迷惑眼光望望父亲又望望母亲的那副神情。 但他什么什么也不愿看,所以他也没有看到。“噢,年轻人!他长大了哩。 是的,他完全变成大人了。你好吗,年轻人?”
说着他将手伸给吓慌了的谢廖沙。谢廖沙原本就畏惧他父亲,而现在,自从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叫他做年轻人之后,自从他心中产生了弗龙斯基是朋友呢还是敌人这个无法解决的问题以后,他就躲避起他父亲来了。他回过头来看着他母亲,好像在寻求保护一样,只有同母亲一道他才安心。 这时,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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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正一面扶住他儿子的肩膀,一面在和家庭教师说话,而谢廖沙是这样难受地局促不安,安娜看得出他已经眼泪盈盈了。在儿子进来时微微泛红了脸的安娜,看到谢廖沙不安的样子,马上站起来,将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的手从她儿子的肩上拉开,吻了吻这孩子,把他领到阳台上去,自己很迅速地转来了。“是动身的时候了,”她看了看表说,“贝特西为什么仍没有来了?……”
“是,”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说,他站起身来,双手交叉,把指头扳得哔剥作响。“我一方面也是给你送钱来的,因为,你明白,夜莺们不能靠童话充饥呢,”他说。“你需要吧,我想?”
“不,我不……好,我需要,”她说,没有望着他,脸红到发根了。“但是你看过赛马之后会来这儿吧。”
“啊,好的!”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回答道。“彼得戈夫的红人,特维尔斯基公爵夫人到了,”他补充说,眺望窗外一辆驶近的、座位高起的配置着全套皮辔头的雅致的英国马车。“多豪华呀!多魅人啊!哦,那么我们也出发吧。”
特维尔斯基公爵夫人没有下马车,只有她的穿着长统靴、披着肩衣、戴着黑帽的仆人,跑到门口。“我走了,再见!”安娜说,吻了吻她的儿子,她走到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跟前,把手伸向他。“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吻了吻她的手。“哦,那么,再见!
你回来喝茶,那多么令人愉快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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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走了出去,快活而开朗。 但是当她再也看不见他的时候,她就意识到她手上他的嘴唇接触过的地方,带着厌恶的心情发抖着。
二十八
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到赛马场的时候,安娜已经坐在亭子里贝特西旁边,全部上流社会的人们齐集在这个亭子里。她很远地就看见了她丈夫。两个男子,丈夫和情人,是她生活的两个中心,并且不借助外部感官,她就能感觉到他们近在眼前。 她远远地就感觉到她丈夫走近了,不由得注视着他在人群中走动的姿影。 她看到他向亭子走来,看见他时而屈尊地回答着谄媚的鞠躬,时而同他的同辈们交换着亲切的漫不经心的问候,时而殷勤地等待着权贵的青睐,并脱下他那压到耳边的大圆帽。她知道他的这一套。并且也很讨厌。“只贪图功名,只想升官,这就是他灵魂里所有的东西,”她想,“至于高尚理想,文化爱好,宗教热忱,这些只不过是飞黄腾达的敲门砖而已。”
从他朝妇女坐的亭子眺望的眼光(他始终望着她的方向,但是在海洋一样的绢纱、丝带、羽毛、阳伞和鲜花中认不出他的妻子来)
,她知道他在寻找她,但是她故意不去留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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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贝特西公爵夫人叫他,“我相信您肯定没有看见您的夫人,她在这儿呢。”
他露出冷冷的微笑。“这里真是五光十色,不免叫人目迷五色了,”他说着,往亭子走去。 他对他的妻子微微一笑,就像丈夫同妻子刚分离一会又见面的时候应有的微笑那样,然后上前招呼公爵夫人和旁的熟人们,给每人以应得之份——那也就是说,和妇人们说笑,同男子们亲切寒暄。 下面,靠近亭子,站着一位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所尊敬的、以其才智和教养而著名的侍从武官。 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同他攀谈起来。在两场赛马之间有一段休息时间,所以没有什么东西妨碍谈话。 侍从武官反对赛马。 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反驳他,为赛马辩护。安娜听着他那尖细而抑扬顿挫的声调,没有遗漏掉一个字,而每个字在她听来全是虚伪的,很刺耳。当四俄里障碍比赛开始的时候,她向前探着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弗龙斯基,看他正走到马旁,跨上马去,同时她听着她丈夫的讨厌的、喋喋不休的声音。 她替弗龙斯基提心吊胆,已经很痛苦,但是更让她痛苦的却是她丈夫的那带着熟悉语气的尖细声音,那声音在她听来好像是永不休止似的。“我是一个坏女人,一个堕落的女人,”她想,“可是是我不喜欢说谎,我忍受不了虚伪,而他(她的丈夫)
的食粮——就是虚伪。 他明明知道这一切,看到这一切,假如他能够这么平静地谈话,他还会感觉到什么呢?假如他杀死我,假使他杀死弗龙斯基,我倒还会尊敬他哩。 不,他需要的只是虚伪和体面而已,“安娜暗自说,并没有考虑她到底要求她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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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她到底要他做怎样一个人。 她也不了解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今天让她那么生气,话特别多,只是他内心烦恼和不安的表现。 就像一个受了伤的小孩跳蹦着,活动全身筋肉来减轻痛苦一般,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也同样需要精神上的活动来不想他妻子的事情,尽管一看见她,看到弗龙斯基和经常听到人提起他的名字便不能不想起这些事情。 正如跳蹦对一个小孩是自然的一样,聪明畅快地谈话在他也是自然的。 他说:“士官骑兵赛马的危险是赛马必不可少的因素。如果说英国能够炫耀军事历史上骑兵最光辉的业绩的话,那就完全是由于它在历史上发展了人和马的这种能力。运动在我看来,是有很大价值的,而我们常常只看到表面上最肤浅的东西。”
“这不是表面的,”特维尔斯基公爵夫人说。“他们说有一个士官折断了两根肋骨哩。”
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浮上平常的微笑,露出了牙齿,但是再也没有表示什么。“我们承认,公爵夫人,那不是表面的,”他说,“而是内在的。但是问题不在这儿,”于是他又转向那位始终在和他认真谈话的将军说:“不要忘了那些参加赛马的人都是以此为业的军人,而且我们必须承认每门职业都有它不愉快的一面。这原属军人的职责。 像斗拳,西班牙斗牛之类的畸形运动是野蛮的象征。 但是专门的运动却是文明的表征。”
“不,我下次再也不来了,这太让人激动了哩!”贝特西公爵夫人说。“不是吗,安娜?”
“这是激动人的,但是人又舍不得走,”另一个妇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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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一个罗马妇人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一次格斗表演的。”
安娜一句话没有说,只拿着她的望远镜,老盯住一个地方。这时,一位身材高大的将军穿过亭子。 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停止谈话,急忙地、但是庄严地立起身来,对将军谦卑地鞠躬。“您不参加赛马吗?”将军和他开玩笑说。“我参加的竞赛可是更难呢,”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恭敬地回答。虽然这回答毫无意思,将军却显出仿佛从富于机智的人口里听到机智的回答那样一副神情,细细地品尝着lapointedelasauce。
“有两方面,”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接着说,“演员和观众两方面;我承认,爱看这种东西正是观众文化程度很低下的见证,不过……”
“公爵夫人,打赌吧!”从下面传来了斯捷潘。 阿尔卡季奇朝贝特西说话的声音。“您赌谁赢呢?”
“安娜同我都赌库佐夫列夫,”贝特西回答。“我赌弗龙斯基。 一副手套吧?”
“好的!”
“多么好看呀,可不是吗?”
当周围有人谈话的时候,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沉默了一会儿,但是随即又开口了。“我同意,但是需要勇气的运动不是……”他继续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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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正在这时骑手们出发了,于是一切的谈话全都停止了。 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也静默下来,每个人都站起来,开始注意那条小河。 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对赛马并不感兴趣,所以他没有望骑手们,只是用他那疲倦的眼睛心不在焉地打量着观众。 最后他的眼光停在安娜身上了。她的脸色苍白而严峻。显然除了一个人之外,她什么人,什么东西也没有看见。 她的手痉挛地紧握着扇子,她屏住呼吸。 他看了看她,连忙回过头去,打量着别人的面孔。“但是这这位妇人和旁的妇人全都很兴奋呢;这是非常自然的啊,”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自言自语安慰自己。他极力想要不看她,但不知不觉地他的目光被吸引到她身上去了。 他又观察了她的脸,竭力想不看出那明显地流露在那上面的表情,可是终于违反了他自己的意志,怀着恐怖,他在上面看出了他不愿意知道的神情。库佐夫列夫在小河旁第一个堕下马来让所有的人都激动起来,但是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在安娜的苍白的、得意的脸上却明白地看出了,她所注视的人并不是跌下马的那一个。 当马霍京和弗龙斯基越过了大栅栏以后,在他们后面的一个士官跌下马来,受了重伤,而一阵恐怖的叹息声在全体观众中间掠过去的时候,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看出安娜甚至都没有留意到这个,她好容易才明白她周围的人们在谈什么。 但是他更频频地、执拗地注视着她。 安娜尽管全神贯注在飞驰的弗龙斯基身上,却感觉到她丈夫的冷冷的眼光在旁边看着她。她回过头来,询问般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着眉,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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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头去。“噢,我才不管哩!”她像在对他这样说,就再也没有看过他一眼了。这场赛马是不幸的,在参加比赛的十七个士官中有半数以上堕马,受了伤。 到比赛即将要终结的时候,每个人都很激动,因为沙皇不高兴,大家反而就更加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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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高声地表示不满,大家都在重复不知谁说出来的一句话:“只差和狮子角斗哩,”并且大家都感到恐怖,所以当弗龙斯基翻下马来,安娜大声惊叫了一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但是后来安娜的脸上起了一种实在有失体面的变化。 她彻底失去主宰了。 她像一只笼中的鸟儿一样乱动起来,一会儿起身走开,一会儿又转向贝特西。“我们走吧,我们走吧!”她说。但是贝特西没有听见。 她弯着身子,正和走到她面前的一位将军说话。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走到安娜面前,殷勤地把胳臂伸向她。“我们走吧,假如你高兴的话,”他说着法语;但是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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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听将军说话,没有注意到她丈夫。“听说他也摔断了腿,”将军说,“简直是太糟糕了。”
安娜没有理她丈夫,她举起望远镜,朝弗龙斯基堕马的地方眺望;但是离那地方那样远,而且那么多人拥挤在那里,她什么都看不见。 她放下望远镜,正要起身走开,但正在这时一个士官骑马跑过来,向沙皇报告了什么消息。 安娜向前探着身子倾听。“斯季瓦!斯季瓦!”她叫她的哥哥。但是她的哥哥没有听见。 她又起身准备走。“我再一次把胳臂伸给你,假若你想走的话,”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说,触了触她的手。她厌恶地避开他,没有看着他的脸,回答说:“不,不,不要管我,我要留在这儿。”
她这时看到一个士官正从弗龙斯基出事的地点穿过赛马场往亭子跑来。 贝特西向他挥着手帕。士官带来了骑者并没有受伤,只是马折断了脊背的消息。一听到这消息,安娜就急忙坐下,用扇子掩住脸。 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看到她在哭泣,她不但控制不住眼泪,甚至也抑制不了她自己脸膛的起伏。 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用身子遮住她,给她时间来恢复镇静。“我第三次把胳臂伸给你,”他过了一会之后向她说。 安娜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贝特西公爵夫人来解围了。“不,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是我邀安娜来的,我答应了送她回去,”贝特西插嘴说。“对不起,公爵夫人,”他说,客气地微笑着,但是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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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着她的眼睛。“我看安娜身体不大舒服,我要她和我一道回去。”
安娜吃惊地环顾了一下周围,顺从地站起身来,挽住她丈夫的胳臂。“我打发人到他那里去问问明白,就来通知你,”贝特西低声对她说。当他们离开亭子的时候,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照常同他遇见的人们应酬,而安娜也要照例寒暄应酬;但是她完全身不由已了,她挽住她丈夫的胳臂走着。“他跌死了没有呢?
是真的吗?
他会不会来呢?
我今天要不要去看他?“她想着。她默默地坐上她丈夫的马车,他们默默地从马车群中驶出去。 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虽然看见了这一切,却还是极力避免自己考虑他妻子的实际处境。 他只看见了外表的特征。 他看见了她的举动有失检点,认为提醒她是自己的职责。 不过单提这件事,不说别的,在他是十分困难的。 他张开嘴,想要对她说她举动不检点,但是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完全另外的话。”说起来,这些残酷的景象多么让人喜欢、兴奋啊!“他说。”我看……“
“什么?我不明白,”安娜轻蔑地说。他被激怒了,马上说出他想要说的话。“我不能不向你说,”他开口了。“目前我们一切都要说明白了!”她想,感到恐惧。“我不能不向你说今天你的举动是有失检点的,”他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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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对她说。“我的举动什么地方有失检点?”她大声说,急速地掉转头来,正视着他的眼睛,但已经不带着以前那种有所隐瞒的快活神色,而是带着一种坚定的神色,并竭力地想隐藏起她感到的恐怖。“留意,”他指着马车夫背后开着的窗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