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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现在是夜晚，我能暂时摆脱他，这让我想笑。
抓着他的手，我放下，而后便头也不回地往迎风居而去。
此次，仰雨墨没有跟上，让我轻轻呼吸了一口气。
走得很快，那迎风居在望。
第1卷 第594节：赔上自己：今晚，留下【105】
掩映在夜色中的冬青，迎风矗立，高过那迎风居的最高檐角。那日我一人率先来到迎风居，当日的我又如何会知道，一开始的情形便注定了结局。
由始自终，都是我一人住在迎风居，他仰雨墨，身心皆不在这里。
“非衣，你回复自己的容貌了？”在屋檐下，也我遥遥对视的男子，步下台阶，在我跟前站定。
“嗯，突然很想做回自己。”我笑了笑，回道。
今晚上，总想笑。白日里与那两个小女人在一起，笑声不断。回到逍遥王府，对着其他人，也很开心，就是想笑。
淳于潇身着翠绿色长袍，笑容妖冶绽放，衣袂缓缓而动，好一个绝色男妖。
“嗯，我想我会被非衣吸引，极有可能，是喜欢你的笑容，你的美貌。长时间以来，你总是以各种面貌出现，极少用自己的真容。如今回复自己的容貌，我才恍觉，原来我这么喜欢的非衣，如此貌美。‘千里白云间，非常人家里，有衣美如水，思慕忆初情。’这诗我想改成自己的名讳放置其中，才发现，总是差了那么点味道。这一点，亦情要比我高。后来我又想，或许我也该为你作一首诗，无奈到如今，我依然没能够做到。实在，可惜。”淳于潇的笑容更加灿烂，丝毫看不出他说这话时，有何婉惜之情。
“没什么可惜的，毕竟你我之间，从不曾有爱情。曾一度，我对你有那么一点吸引力，但这远远不够。于是时间冲淡了一切，我们只能成为朋友。如此，多好？”我笑着回道。
或许此去一别，将不再有见面的机会，于是淳于潇出现在了这里。
“是啊，很好，但总是会有遗憾。想到这么美好的非衣，不属于我，我便觉着很可惜。”淳于潇一伸手，便将我拉进他的怀抱，“这么长时间以来，因为总顾及雨墨，想着朋友妻不可戏，于是不敢跟你太亲密。可你快离开了，我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如此作别，似乎不为过。明知道你跟着雨墨不开心，我却还是放你跟他离开，想想，便觉着不甘心啊。”
第1卷 第595节：赔上自己：今晚，留下【106】
“世上美好的女人如此多，若每多一个你得不到你的女人便觉着不甘心，是不是太贪心？人生有得有失，如此想，便觉着没什么了。”
就连淳于潇都知道我不开心，何况是另一个男子？他是故意视而不见，亦或是当局者迷，这就不得而知。
“可是非衣，不同。”轻轻拥着我，好半晌，淳于潇才放开我，看着我，“非衣，以后有时间，便来逍遥王府玩耍……”
“我不喜欢这里，不会再来此地。”我毫不犹豫地拒绝淳于潇的好意。
在这里，我与仰雨墨越走越远，他的逍遥王府，是个不详之地。对我而言，是如此。
淳于潇一愣，而后轻敲我的头，轻声而笑，“你真不给我面子。好吧，不喜欢逍遥王府，便进宫去找我玩。若雨墨不能给你想要的幸福，做我的女人如何？”
他这是说，将来是他称帝么？
“皇宫更不好玩儿，皇帝的女人那么多，跟三千女人争宠，那不得累死我？”我朝淳于潇挥挥手，“淳于潇，道别的话无需说太多，这样显得你很婆妈，我去睡了。”
“去吧，早点睡，明早还要赶路。”淳于潇温柔地说道。
听到他这话，我拾阶而上的动作顿住。
半晌，我还是回头，看向淳于潇，“淳于潇，若你我早点相遇，会是怎样的结果？”
“如若时光倒流，也许你我会知道。”淳于潇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他的脸上，定有温柔的笑容，双眼，此刻定柔情似水……
我回他一笑，便折身走进迎风居。
假设有如果，也许我就不会踏出千云谷。因为小迷，却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我还是会有那趟虞人盟之行。
谁知道呢，宿命这条路，没人能够预知……
就好比现在的我，不知明日我会迎来怎样的际遇，是同样的道理。
“啧啧啧，你跟那个淳于潇道别，用的时间可真长呀。”有人打破我的沉思，除了飘飘，不会有他人。
“怎么，你不叫他人渣了？！”我注意到飘飘的用词有了转变。
第1卷 第596节：赔上自己：今晚，留下【107】
“今晚上，暂时不叫他人渣。其实呢，他也不是那么差。起码在朋友和女人之中，他的选择令人称道。当然，也是因为，他对你的喜欢不够深。就不知道那样的男人，真正爱上一个女人之时，会是怎样的情形。”飘飘对我笑道。
“我曾经见过，不过他爱上的是一个虚假的女人。于是最后，他选择了报复。淳于潇曾经爱得很深，只是那个女人，与他不同路罢了。真可惜，五年前你错过了那样的淳于潇。”我若有所思地看着飘飘，心里突发其想，或许像飘飘如此特别的女人，能令淳于潇再爱一次。
这两人不对盘，似乎一开始就没有对位。
飘飘明日便要与我离开此地，那么她与淳于潇的缘分，也从此划上句号。真是，可惜呀。
飘飘一愣，走上前来拍着我的头，“你这个女人，该不是想把我跟他凑成堆吧？我才不要。那个淳于潇，不对我胃口。再说了，他是要成皇帝的人，与我怎会有交集？”
这真是一个敏感的女人，她居然会在第一时间识清我的意图。
“我什么都没想，是你自己多心，我洗浴后睡了，你也早点。”说罢我往浴间而去。走了几步，我又顿下脚步，方才我漏了一件事，要不要告诉飘飘，毒手不医重出江湖，是为寻找她的下落？
“飘飘，你爷爷出来找你，据说有一段时间。”对她交待完这事，我才往浴间而去。
回到寝房，便发现飘飘已经睡下，似乎并没有因为毒手不医的事而产生困扰。果然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日子过得很自在。
次日醒得很早，几乎没怎么睡便自动醒来。
我坐在床头，看着窗外黑沉，直到变得亮堂。窗外翠鸟鸣啼，将另外两个女人也从睡梦中唤醒。
洗漱后，打点妥当，我们三人便相携出了迎风居。
待看着众人等待的场面，才发现，我们太晚。
走到仰雨墨跟前，我拉着他的手走到一边道：“雨墨，我要的东西，你答应过我的。”
“我只说或许会给你，没说肯定会给你，我答应了你什么？走吧，立刻启程回虞人盟。”
第1卷 第597节：赔上自己：今晚，留下【108】
仰雨墨的一句话，让我从云端跌至谷底。
“我把你的话，当了真。”我轻喃道。仰雨墨渐渐远离我，往两辆马车中的一辆行去，他定不会听到我这番话，因为他一心一意地朝盈儿走去。
此时我想起盈儿所说的话，毒手不医已去往慕林王朝的京城。这是不是说明，我跟他仰雨墨的缘分，尽于此？
“非衣，你还要跟他回虞人盟么？他现在有了新人，如何会记得你这个旧人？你还痴心妄想欲得到欢典。我看哪，这辈子你别指望能从仰雨墨的手中得到那东西。”飘飘悄无声息地步近我，循着我的视线看向仰雨墨坐进去的那辆马车。
“是么？我倒想再试一次。雨墨，其实很好。他只是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不擅于跟我解释罢了。”即便那辆马车的轿帘轻垂，我依然能感觉到仰雨墨的紧张。
从他方才僵直的背影便知道，他很紧张我是不是会跟他回虞人盟。
既如此，我便再赌一次。此刻，还没到我绝望的时候。
凭什么我要顺盈儿之意？她说什么，我便要听她的命令行事？自己的事，应该自己做主。盈儿欲离间我跟仰雨墨，她想都别想。
仰雨墨说过很喜欢我，如此，我便再信他一次。即便不是爱，我也信他。
似听到我对飘飘说的话，我们刚坐上马车，另一辆马车便有轿帘掀起，露出盈儿娇美的容颜。
距离很近，我清楚见到她眸中的怜悯之情。她似乎一声轻叹，才摇摇头，将轿帘放下。
我愣住，想过盈儿或许会出现懊恼的神情，也想过盈儿会露出鄙夷的神情。结果，我却感受到她对我的同情。
难道从这一刻开始，我便输给了盈儿？
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一时间，我心乱如麻。
“非衣，你别上她的当。那个女人很坏很狡猾，一定是使用攻心之计，让你先认输。现在我对那仰雨墨没什么好感，可你喜欢他，我便跟你站在同一阵线，相信你一定能打败那个讨厌的女人。”飘飘的声音，铿锵有力，似这般便能给我打气。
第1卷 第598节：赔上自己：今晚，留下【109】
“不知道为何，我也觉着自己输定了。”我一声轻叹，提不起精神，“飘飘，你看好五儿，我睡一会儿。”
今日的五儿似乎太过沉静，从起身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异样的安静。
可我现在很累，很疲惫，没有精神照顾她，只有将她交托给飘飘。待我睡一觉，便好了。
放下轿帘的瞬间，我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那颀长的身影。我又捞起轿帘，回头看向那个身影。
飘飘疑惑地凑上前来，循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原来是那人来送你了。真是的，来了就来了呗，做什么躲得那么远。若不舍得，便大声说出来，又没人会笑话他，真是傻得可以。”这个女人不停地在我耳际嘀咕。
马车已经在启动，淳于潇的身影，越来越远。想了想，我还是朝他挥手，想必，他能看到，“淳于潇，谢谢你对我的好，谢谢你这个朋友。有生之年，若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一定。”
我的声音不大，就不知道他是否能听到。
一直到看不到淳于潇的身影，我才放下轿帘，倒头就睡。
一路在颠簸，我依然在睡。只想着睡醒一觉，便回到了虞人盟，或许，就能看到我认定的结果。
两日时间，我睡睡醒醒，意识有些混乱。
似有人在看我，待我睁眼，便对了五儿清澈的双眼，“芊儿……”我醒来的一瞬，五儿对我绽放灿烂的笑容。
我的心一噔，只觉心跳加速，抓着她的手，我急切地问道：“五儿，你记得我了？”
五儿看着我，眸中有着疑惑，作思考状。而后她双手抓着头，喘着粗气，“好，好痛，好痛啊……”
飘飘原本也怔住，此刻见到五儿的症状，便拔出金针，封住五儿的百汇穴，再往她的其他几个穴道施针，连声道：“五儿，放松，没事，没事，放松……深呼吸，很快没事。”
好半晌，五儿急促的呼吸才慢慢回复平稳。待一细看，才发现她的呼吸匀称，浅而细绵，更有时断时续的感觉。
她还是端坐的姿态，却紧闭着双眼，似已睡着。脸色略显苍白，双唇呈青白色，似已到了弥留之际。
第1卷 第599节：赔上自己：今晚，留下【110】
“飘飘，她……”我有些哽咽，很害怕。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我以为，会更长一点时间，让她过得更快乐一些。
这个时候，她还没回到虞人盟，她怎能如此快便——
飘飘将真气输入五儿的体内，她没空理会我，我则握着五儿的手，笑着道：“没事的，没事的，五儿一定会好起来，一定会没事……”
可她的手，怎会如此冰凉？怎能如此？
她还没见过我的宝贝小迷。若当年没有她，便不会有小迷的存在。
“非衣，她支撑不了多长时间。若能支持十二个时辰，便是奇迹。我尽力了，对不起。”好半晌，飘飘才收掌，停止给五儿输真气。
“这里离虞人盟还有多久路程？”我哑声问道，紧握着五儿的手。
“照这样的速度，大约还有五六个时辰。”飘飘回道。
我沉吟了一会儿，便作了决定，“我想把五儿快速带进虞人盟，我怕她，支持不了这么长时间。我先行一步，飘飘，你随后而来。”
说罢，我飞身下了马车。
“等等，我随你一起。你忘了，我们说过，三个女人要永远在一起。”飘飘快速跟上来，抓着我的手，坚定地说道。
“嗯，我们三个，一起走。”我对飘飘点头，抱着五儿便往虞人盟的方向赶去。
后面似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可我的眼中，只能看到五儿那张惨白的脸。她紧蹙着眉，似乎很辛苦。
我应不应该告诉她，若坚持痛苦，便放弃？
周遭的景致，如走马灯花般一闪而过。我为什么一定要带她回虞人盟？那个地方，是不是她想归根的故土？
想到这里，我顿下脚步，怔愣在原地，不再赶路。
“非衣，怎么了？”飘飘疑惑地问我。
“我在想，五儿是不是想回到虞人盟。那个地方，是否有她留恋的地方。”我看向飘飘，希望她给我答案。
沉吟片刻，飘飘才道：“五儿她很喜欢你，若你们是在虞人盟相遇，那么，便送她回那里，圆她最后的心愿。”
第1卷 第600节：赔上自己：今晚，留下【111】
“好。”有了飘飘的答案，我纵身而起，继续赶路。
花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我们便赶回了虞人盟。
那些守护虞人盟大门的护卫，见到我时，只是露出惊诧的一眼，却没有拦着我们的去路。
我没有犹豫，快速冲进虞人盟，往我以前居住的别苑而去，将她搁置在床榻之上。
记得在这里，我接过她手中的香囊。那罂栗花，似妖血般，红得刺目。受伤之后的五儿，容颜憔悴，笑起来的样子，却依然很美。
我送她至门口，她跟我说，对不起。
如今我们再回到这里，她却在弥留之际。或许就这般，她将一睡不醒。或许，她会再睁眼，看我一回。
若她这般睡去，不再痛苦，那便睡吧。
“非衣，你要节哀。每个人都要走上这条路，你我也是一样。这样对她，未尝不好。起码，她无需再痛苦。”飘飘见我只是呆坐在床榻前，不言不语，便开始劝我。
我从五儿的脸，转向飘飘。只见她眼眶微湿，显然是在忍着自己的眼泪。
自五儿被她解毒后，她跟五儿相处的时间要比我更长。我难受，她定也一样。
“这话，对你同样管用。若待会儿她能醒，你要表现得开心一些，像我这般带着笑容，知道么？”我轻握着飘飘的手。
“嗯，我知道。”飘飘向我点头，看向五儿。
我们就这样呆怔地看着五儿，时间过去，五儿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她的呼吸，还是跟之前感觉到的一般无二。
“飘飘，若是你爷爷在这里，他能救五儿么？”我问道。
人道黯消除了唯一的两颗解药，再无其他的解毒办法。可盈儿告诉我，毒手不医能解黯消的毒。既如此，他一定也能救五儿。
若盈儿早告之我毒手不医的存在，或许我还能找到毒手不医，找他医治五儿。
“也许能，也许不能。爷爷说过，他不喜欢医人。他每医一个人，便会有人对他多一份敬仰。他说人的命运，其实就跟医病一般，要看缘分。缘分够深，医者与病人便能相遇，否则，便与之相反。医的人多了，人们便不自觉地把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江湖上的传闻，爷爷称为毒手不医是因为性格怪癖，才不愿医人。谁又知道，生死有命。若阎王爷来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救那人。因为爷爷是人，而不是神。”
第1卷 第601节：赔上自己：今晚，留下【112】
飘飘这是在告诉我，五儿这一回，谁来也救不了，除非有神仙。医者只能医人，却斗不过死神。是我，太过幼稚。
“嗯，看得出，你爷爷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只可惜，我无缘见他一回。”若见到，我便想让毒手不医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小迷。
“说不定，有机会的。”说罢，飘飘看着五儿。
我也感觉到，五儿的手指轻轻一动。她还是醒了，因为有夙愿未了。
原本躺着的五儿，才清醒便从□□坐起来。动作利索，一点也看不出已病入膏肓。
她紧紧抓着我的手道：“芊儿，你终于回来了？”
我对她笑了笑，轻拍着她的头道：“是啊，回来了，回来看看你，是否还好。”
五儿朝我猛点头，“我很好。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就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没关系。这些年我过得很好，托你的福，我生下了我的宝贝小迷。他呀，好可爱，胖乎乎的，圆脸圆眼，也很聪明，能气倒四个大男人。等将来找大了，一定很好看呢……”我喋喋不休，话音渐隐。
五儿倚在靠枕之上，似乎很疲累的模样。
她脸上带着微笑，双眼微阖，只是看着我，轻喃道：“好想看看芊儿的宝贝。我想，自己是没机会了。没关系，听到你的描述，我便知道，那个孩子定很可爱。”
稍停顿，她又道：“当年的事，趁我现在还有一口气，我要跟你交待清楚事实的真像……那一年，你将要成亲前的几日，一天晚上，我被人喂食了春罂，与一个不知名的男人苟合才能得以解毒。不知道给我下春罂的人是谁，而我也深知春罂的厉害。那时的我即便我与人同床共榻，还是未能清除体内的余毒，只因有人让我接连两日都服下春罂。给我解毒的男子告之我，若不想被春罂控制，变成淫妇，便要听他的命令行事……”
五儿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将要睡着般。我想开口，让她别再说，她却又突然睁大双眼，眸色晶灿异常，直勾勾地看着她。
第1卷 第602节：赔上自己：今晚，留下【113】
五儿的声音突然加大：“为了自救，我便按照他的命令故意跟你亲近，甚至在盟主要做戏给你看的那晚，以受伤博取你的信任及同情。而我，做到了，让你对我毫无防备之心，再借机将春罂递到了你的手中。”凄然一笑，她又道：“只可惜到最后，我坏事做尽，还是无法救自己。这就是报应，为了自保，我害人害己，终落了个凄惨的下场。其实我完全有能力自溢，可我还是想活下去。我想有朝一日你突然要找我询问事实的真像，那我是不是该告诉你什么？一直到我丧失神智之前，我都想着这个问题。果然，我的决定是对的。你回来了，五年后，你回来了，芊儿，我终于还是等到了你。”用力抓着我的手，五儿对我笑得灿烂。
“嗯，你等到了我。”我反握着她的手，回道。
“我解毒的第二日，替我解毒之人离开不久后，又有一人来到我床畔，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