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何处闻笙箫-第1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忆苦落泪:“两个傻孩子……可我却这样想过。是我害了你们,让你们从小就活得这样辛苦,又让你们养成这样注定要吃苦的性格。我是天底下最差劲的父亲,只会拖累你们,从来没有给过你们任何东西……”

闻笙也哭了:“爸你不要这样说,你这样说让我好难过。”

何忆苦擦擦眼泪,勉强一笑:“失态了,爸这么大年纪还在你们面前哭,很没用是吧?今晚不知怎么了,想起很多过去的事,心里太乱了。”

闻箫把手搭在父亲臂上:“那就不要想了,我们回屋吧。”

何忆苦点点头。姐弟俩陪父亲回房间。

回到房间里,何忆苦道:“你们回家去吧。”

闻笙道:“我们在这里陪夜吧,爸?”

何忆苦的眼神与往常都不同,异常地慈爱和忧伤,盯着他俩看了很久,柔声道:“也好,房里正好有一床多余的被子,你们就在这里陪我一夜吧。”

闻笙将被褥和席子在地上展开。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她和闻箫只好睡地上。

今天一天,实在折腾得够呛,一沾枕头,两人觉得困意上涌。朦胧中闻笙和闻箫感觉到父亲粗糙的手流连不舍地抚摸过他们的脸庞。很快地,沉沉睡去了。

那一夜睡得特别沉,连梦都没有做。闻笙醒来时,听到窗外鸟儿在吱喳喳地乱叫,一派自得其乐。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去看父亲,看到父亲在床上依然熟睡。

闻笙心想,爸爸病了一次,身体终究是大不如从前了,半生闲情,也都抛却。以前,他习惯早起散步或读书吹笛,很少睡到这样阳光灿烂的时候。

闻笙转身时在床边的小桌上看到一个空空的瓶子压着一个信封,旁边放着一双古旧的银戒指。闻笙随手拿起那两张纸。看了两行,脑袋嗡地一声白了,天旋地转。

她转身扑在床上哭叫道:“爸!爸!……”那张纸飘然落地。

闻箫从睡梦中被姐姐吵醒,睁开眼,那两张纸正飘在他脸上。

红豆生南国(下)

“闻笙,箫箫。对不起,我知道你们会很难过,但是爸爸已经考虑了很久,决定和你们告别。你们已经长大了,我知道没有我你们会过得更好。这么多年来,爸爸失去了妈妈,一个人辛苦挣扎,都是为了等你们两个长大。

现在,你们读了大学,爸爸也变成废人。终于到了该放手的时刻。爸爸可以放心地去找你们妈妈了。

不要为爸爸难过,要为我高兴。你们妈妈走后,我一直很伤心,根本无心再去看这个世界。何况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与其等着看我最后了无生趣地在病床上终了此生,扔一堆债给你们俩承担。不如趁我现在还不残废,让我体体面面地去吧,也好免除你们后顾之忧。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爸爸一直是这样告诉你们的吧?我走之后,你们终于自由,可以按照你们自己的心愿去追逐你们的生活。忘记爸爸,忘记一切烦恼的事,去寻找你们自己的快乐。爸爸只有这一个心愿,让你们完成。

有些事情,爸爸从未告诉过你们,是因为不想你们背负太多。无论爸爸妈妈当年做过什么,都和你们无关。即使有一天你们知道了,一定要相信你们的妈妈。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本来想什么痕迹都不留的,但那一对戒指,是我们的婚戒,实在不忍丢弃,就留给你们俩作为纪念吧。

人生所贵,无非适意两字而已。这是爸爸唯一要你们牢记的话。所以,无论何时何地,记住,勿违己心。贫与富,成与败,悲与欢,都不重要。我不奢求你们一生快乐,只希望你们一生满足,无悔无愧,不虚此行。

笙箫吾儿,爸爸妈妈爱你们至深。我们会在天上永永远远地看着你们。

不要哭。”

毫无预兆地,何忆苦把自己和林琴的结婚戒指留给了闻笙和箫箫,就这样吞了整整一大瓶安眠药自杀了。但又分明地蓄意已久,要积攒足几百粒安眠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疗养中心没想到一个半看护的签约户竟然无声无息地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上上下下忙成一团。一会儿功夫之间,何忆苦的房间里,进进出出,来回穿梭得都是人。

闻笙和闻箫趴在何忆苦的床边,早已哑声哭不出来,木雕泥塑一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院方对着两个未成年孩子,也是一筹莫展。

最后有人提议:“小姑娘,昨天不是有个男的陪你来探视吗?我看他可以处理。你们是什么关系?叫他过来处理吧。”

闻笙像木偶般听话地拨出去一个电话,内心茫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电话接通以后,是成海岩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笑意:“闻笙?”

听到他的声音,忽然之间找回一点力气,闻笙的眼泪刷一下流下来:“你……你现在在哪里?在上海?还是在绍兴?”

如果在上海,闻笙会立刻挂掉电话。本来就是自己的事,根本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烦他。

成海岩在电话另一端笑了笑,停顿了一下,他道:“在绍兴。你劝告过我不要晚上开车,难得有人对我这么细心,我还是珍惜一点比较好。怎么了?你要和我一起回去?”

他还在绍兴。闻笙呆呆地握着手机,不知该如何提起。到现在她还犹如梦中,不肯相信这么戏剧化的事件,叫她怎样开口向别人描述。

疗养院的负责人不耐,伸手将手机从闻笙手中拿走,三言两语将事情描述了一遍。末了问成海岩:“你们是什么关系?能过来处理一下不?这边是俩孩子,实在办不了事……”

成海岩答道:“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那负责人一愣,又听到那边道:“叫他们稍等一下,几分钟后我就到。”

成海岩收线之后立刻打了石皓的手机。

接听的石皓语气很是不善:“喂?你是要回来了还是要告诉我你有事又回不了了?”

成海岩简单地道:“不幸是后者。最近几天我大概回不去,你代我处理,实在有事电话告我即可。”

“几天?”

“还不清楚,大概三天是必需的吧。”

“那就三天。三天后你给我准时爬回公司来。”

“谢谢。”

石皓沉默许久,最后来了句:“作为朋友和师弟,我只能忠告你,好自为之。”虽然清楚自己说了也是白说,成海岩做事,一向随心所欲,从来不受别人影响。

成海岩笑笑:“作为朋友和师兄,我只能谢谢你的忠告。”不给他机会再说什么金玉良言,成海岩说完最后一个字立刻挂掉。

以石皓这种天真正统的思维,他想任何问题必然和成海岩在不同的思路上。他在暗示什么,成海岩当然清楚,但只是付之一笑。虽说是唯一的朋友,但石皓并不了解他。因为他从未给过别人了解自己的机会。

成海岩到达疗养院以后,一切终于迈上正轨。他请院方把当初的合同文件和何忆苦在院期间的记录全部找出来给他看。疗养院慑于他的冷静和气势,不敢有违,立刻派人去翻查。

袁楷夫妇不知怎地得知,也急匆匆赶来。但袁楷性子和何忆苦亦不遑多让,被这突发性事件惊得到现在平静不下来,搓着手在旁边徘徊来去,不晓得该做什么,只能眼望着成海岩和院方交涉。

院方提到那个不知是谁打来的电话。成海岩皱眉,这似乎是关键所在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曾晶,然而以曾晶的教养,就算是要打仗也总得有个宣战的步骤吧,未必肯做这么急切的举动。

那些资料很快送到成海岩手上,他递给闻笙,示意闻笙亲自看一看。

苍白着脸的闻笙如木雕泥塑一般,拿着那叠资料拿了很久,没有翻页,缓慢地摇摇头:“不用了。”

如果疗养院尚且要负责任的话,那何闻笙呢?是不是应该自裁谢罪?她把那叠资料还给院方。

“这和你们没有关系。我只想好好送走我爸爸,别的都无所谓了。”闻笙的声音轻轻的,无限疲惫,却没有无限伤心。也许父亲说的是对的,这对他来说,是解脱。

闻笙无力地向后靠在成海岩的身上,闭上眼,泪水顺着脸庞滑下来。这两天,哭得太多,泪腺早已麻木。她已经想得这样清楚明白,为什么还会泪水滂沱?

悄然抓紧成海岩的手。内心里,她听到自己说:爸爸,我知道是我害死了你,和别人没有关系。

闻笙心痛如绞,一瞬间,只觉得万念俱灰。

疗养院是半个医院加半个养老院,和殡仪机构多少也有些熟悉,出面为闻笙联系了殡仪馆。

出了这种事,无论疗养院有没有责任,说出去都是大大的晦气。如今,家属自愿选择不声张,院方真是谢天谢地。院长专门派了一个勤杂人员帮助何家处理后事。

成海岩也始终陪在她身边。

但是闻笙沉默地,坚决地拒绝了所有的外援,包括成海岩的帮助。他陪在她身边,已经足矣。带着一种倔强的自我惩罚,闻笙带着箫箫强撑着完成所有的事。

一切从简,没有追悼会,也没有通知别人,送了何忆苦归程的除了何家姐弟和成海岩,只有袁楷夫妇。除了袁楷夫妇,其实也没有什么人好通知,事已至此,闻笙不欲向不相干的人解释父亲走上这条路的原因。

殡仪馆正值冷清,要火化也不用排队。闻笙把母亲的那幅字取下来,随同何忆苦的遗体一起火化。何家客居绍兴,没有墓地,闻笙和箫箫陪着父亲的骨灰盒坐了一夜之后,骨灰盒放在了当地的骨灰堂,和母亲的放在一个格子里。经历这一场突变,闻笙越发沉静苍白,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

游戏有游戏的规则

从骨灰堂回来的路上,闻笙一身素衣,默默地走在闻箫前面。成海岩陪在闻笙身边。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开口讲话的闻笙忽然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现在很难过?”

成海岩伸手握住她的手表示安慰。

闻笙轻轻挣开:“我一点都不难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空的,钝钝地疼,但不是难过。”

成海岩温和地道:“那是因为你比你想象中的要坚强。”

闻笙惨淡一笑:“也许我只是比我以为的要冷漠。”

她轻轻伸手摸了摸颈中挂着的银戒指,父亲留给她和箫箫的纪念。她用红丝绳系了挂在颈中。到现在仍然觉得如同一梦,似乎再回到家中,就会一脚踏入从前的生活,看到父亲依然如从前一样坐在窗前读书看报的身影。

再往前走就是回家的那条路了,闻笙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箫箫,温柔地道:“你不要回家了,回杭州吧。”

闻箫静静地看着姐姐。

闻笙上去抱着箫箫:“爸爸已经不在了。”

箫箫抱着姐姐的肩:“我知道。爸爸不在了,这里就不再是我们的家了。”

闻笙抱紧弟弟。箫箫挣开她,转身就走了。

闻笙站在那里看着箫箫离开的身影。

成海岩从后面走过来:“闻笙,你在强迫你的弟弟。”

闻笙转身看着他:“有人强迫才是幸福的。如果不是因为感情,谁会费心劳力地去强迫另一个人?”

幸福可能很残忍,所以面对幸福也是需要勇气的。有时候,我们明明知道有一种方式可以让自己更快乐,但是没有人强迫,却不敢抛开全部重量去纵身一跃。如果没有人强迫我们幸福,也许终此一生,我们就徘徊在幸福门外。

成海岩注视着她:“你有话要和我说?”

闻笙静视他良久,点点头:“我们去沈园走走,好么?”

沿着三味书屋附近的一个青石埠头,坐船,顺流而下,就到沈园。中华爱情名园,当年陆游在这里写下《沈园二首》。

城上斜阳画角衰,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惊鸿照影来。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闻笙小时候不喜陆游,看他那首《钗头凤》,觉得他为什么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爱人。后来日子长了,渐渐晓得人世之事,不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这么简单,才改变对陆游的看法。再看到《沈园二首》,便觉得凄婉至深。

何忆苦和林琴年轻时常到沈园来散步。林琴过世后,何忆苦虽然不再提她。然而,闻笙却记得有一次,偷偷听到父亲在屋子里独自抚那古筝,口中吟的正是陆游的《沈园二首》。闻笙始知父亲心中的情伤。

她和成海岩坐在船上,在沈园里放舟徐行。沈园本就小巧,平时人也不多。此刻更加落寞,倒是稳合了那种情境。一时间,悠悠荡荡的,仿佛飘在过去的时光里。

闻笙抱膝坐在船头一时沉默。

成海岩注视着她。人在为某件虚幻的事而悲伤或者悲伤得有点虚幻时,灵魂的轮廓会比平日更加明显,所以千古以来艺术家都偏爱悲剧。这个小女孩在落寞伤心的时候,别有一种清素而沉静的美丽,让她显得与众不同。

如果当初看到她的时候,她是一个快乐的女孩子,和所有快乐的女孩子一样,活泼如小鸟,没心没肺地快乐。那自己还会不会选她?

成海岩淡笑,这算怎样一种心理?若说与另一人听,别人大概会以虐待狂患者目他吧。

闻笙忽然叹息:“南方很少下雪,多可惜。爸爸一直说雪景是最好看的。”

“你喜欢下雪天吗?”

闻笙点头:“不是大雪,而是轻轻的小雪。因为爸爸说我们出生的时候,绍兴下了那年的第一场雪。所以我和箫箫只在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过生日。”江南的雪并不是年年有,所以生日并不是年年过,也并没有一定的日期。

爸爸说人不应该太在意从何处来到何处去,所以生日应该过得随意一点。闻笙一直谨遵父命,然而从此以后,再无父命可遵。人海茫茫,只余他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

闻笙伸手握住颈中红线上系着的银戒指,回想着父亲和自己说过的话,心中一时茫然。

“成海岩,”她直呼了那个人的名字,“什么是爱情?怎样才能发生爱情?为什么有人说是一见钟情,又有人说是日久生情?关于爱情有这么多说法,我们应该相信哪一个呢?”

要怎样才能诊断一个人爱上了另一个人呢?因为爱情被人说得太多,太常见,所以反而让人很少去诊断自己身上所发生的究竟是不是爱情。碰到任何可能的情绪,我们都说那是爱情,从来不去考证其真相。

闻笙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因此不易相信这些太过普通常见的事实。父亲让她寻找答案,可她却茫然不知答案何处。

成海岩没有吃惊,只是停顿了一会儿,说:“等你长大了,自然不会再有这个疑问了。”等她再长大一些,她会明白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一定有答案。随着时过境迁,可能连问题也会从她的脑海里消弥不见。回忆起来,付之一笑。人世间的成长多半如此。

成海岩明白自己给的是一个值得藐视的回答。但是她不是成嫣然,说穿了两个人之间并没有真正的干系,他没有为她答疑解惑的责任。更何况,他连自己的惑都解不了呢?每个人都会有许多疑惑,有些会忘记,有些会永随终身。两者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都没有答案。

闻笙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转过头看着他:“我想知道,那天在谜城酒吧看到我的时候,你是怎么看待我的呢?一个招揽买主的妓女?”她说那个词说得很平静。这是父亲至死耿耿于怀的问题,她无论如何也要问出结果,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你知道我一向怜香惜玉,不会这样看待女人。”他避开了她的问题。因为她这种平静更似一种何闻笙式的箭拔弩张。

闻笙注视着船身下微微波动的水面:“我不知道什么才算爱,也不确定对你是什么感觉。但是那天我跪在爸爸面前承诺过我爱你。我不能让爸爸死不瞑目,所以……”她复又注视着他,双眼清澈,“所以,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决定爱你。你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

成海岩听了,并没有太大的诧异,只是看着这女孩子的表情停了很久,想要确定她说这番话究竟是认真还是在梦游。但在于何闻笙,生活有时和梦游似乎并不太分明,所以他看不出。

成海岩最后笑笑:“闻笙,你知道这不是接受和不接受的问题。我们说好了这只是个游戏,游戏有游戏的规则。”

闻笙点点头:“我知道,游戏有游戏的规则,而且不是由我来决定的。我也没有打算怎么样。我只是告诉你,我决定爱你,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成海岩略略点头,“闻笙,你现在的情绪,不适合谈论这个问题。等你回到上海再说。”她的想法和做法,都和一般的女孩子不同,这种不同让成海岩心动,却也让他觉得有些不易处理。

他摸摸闻笙的头发:“我在上海等你。”

她的一络头发凉凉地在他手中滑过。成海岩起身,在船靠近岸边的时候,跃上河岸,离开了。

闻笙独自坐在船头,看他的身影从视线中离开。他们从水路放舟曲折而来,但最后却是他一个人要自沈园的千年拱门离开。沈园固然已是不复旧池台,但零落馆阁疏木苍苔,作为一个要转身离去的背景,却永远是最合适的。

独坐舟中,闻笙觉得惘然空虚。摸了摸颈中的戒指,她低声道:“爸,你看到了吧,我真得没有骗你。”

暮色已浓时,闻笙独自回到绍兴中学那曾经的家。借着夜色,可以忽视许多东西,至少不必回应邻居那大惊小怪的异样眼神,也不必向任何人解释。

闻笙开了灯,独自一人整理家中的物事。不知是不是她的主观臆象,那灯总是昏昏暗暗的,没有平日明亮。闻笙一样样整理着父亲用过的东西,封存起来。恍惚间觉得像是在搬家,倒不像是整理遗物。她总疑心父亲的魂魄还徘徊在这间屋子里,在在看着她,似乎再过一会儿,那小小的阳台上就会传来父亲吹笛弄箫的声音。

闻笙以前很奇怪那些去扫墓的人,为何会对着墓中的人说话。明明人死灯灭,对着他们说话,怎么会听不见呢?闻笙一直是不相信人死后有灵魂的。但是现在却信了。一旦有至亲的人离开人世,人们不知不觉地就会相信了灵魂之说。

闻笙踩着凳子上去,把妈妈的遗像从墙上取下来,和父亲生前常用的东西放在一起,封进一个箱子里。

有人用钥匙开门。

闻笙回头还未看清的刹那,真得有一个错觉是父亲的魂魄回来了。然而那个人影出现在灯光下,是箫箫。

闻笙忽然觉得面上一凉,用手一摸,发现不知何时流了一脸的泪,匆忙用手擦了,起身来:“你怎么还在绍兴呢?我不是让你先回杭州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