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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人走了。”阿马尔·伊本·哈兰严肃地说。贾罕娜发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她不想哭。“就好像根本没来过。”伊本·哈兰对小孩子柔声道,随即抬起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阿尔瓦和管家,扬起眉毛以示问询。
阿尔瓦说:“外面什么都没有。除了地板上的污迹。还有个破罐子。”
“对。罐子。我都给忘了。”伊本·哈兰突然露齿—笑。贾罕娜已经非常熟悉这种笑容。
“我想这家的主人可不会忘记,”阿尔瓦义正辞严地说,“你选择了破坏性的方式,来通知大家他们到了。”
“我想也是,”伊本…哈兰说,“但这家的主人必须为缺乏恰当的安全措施给国王一个说法,你觉得呢?”
阿尔瓦神色微变。贾罕娜可以看出他正追逐这个思路,调整想法。医师在冬季行动途中,自己已经做过许多次这种调整——阿马尔·伊本·哈兰说话办事几乎都有深意。
“罗德里格在哪儿?”她突然问。
“你真要把我们得罪了。”阿马尔的蓝眼珠重又看向这边。伊达拉开窗扇,屋里亮堂了些。两个孩子已随管家离开。“这么多忠诚的人匆忙赶来救你,你却只问起那个明显对你漠不关心的家伙。”但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笑容。
“他正在城外巡逻。”阿尔瓦忠心耿耿地说,“更何况最开始是罗德里格爵士让奇里跟着你,我们才得以知道你被绑架了。”
“最开始?此话怎讲?”贾罕娜想要恢复正常心态,试图把握住愤慨的感觉。
“我到拉寇萨已有段时间了。”奇里轻声说。贾罕娜试图对他怒目而视,但没成功。“我把妹妹们放心地交给姨妈之后,就去费扎那城找您的母亲,听说您到这儿来了,所以我也穿越山脉,来到拉寇萨城。”他这番话说得言简意赅,似乎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实情显然不是。奇里背井离乡,离开剩下的家人和熟悉的世界,孤身一人横穿整个国家,而且……
“你是来找……我的吗?为什么,奇里?”
“为了您在我们村所做的事。”男孩依旧言简意赅地说。
“但我什么也没做啊。”
“不,您做了,医师。您迫使他们允许我处死了那个杀害我父母的贾德人。”奇里的眼眸漆黑如墨,“如果没有您,这是不可能的。他会活下来,骑马返回贾德王国,拿这个故事自吹自摇。而我就不得不到那儿去找他,恐怕我没办法杀得了他。”
奇里的表情非常严肃。他讲述的故事,几乎让贾罕娜难以承受。
“你会到瓦雷多去找他?”
“他杀了我的父母。还有我那无缘相见的弟弟。”
贾罕娜心想,他还不到十五岁,“所以你—路追着我来到拉寇萨?”
“我抵达后,在市集上发现了您。您母亲说您会在那儿有个摊位。然后我找到队长,也就是罗德里格爵士。他还记得我,并且很高兴我能来。他给我找了个睡觉的地方,跟他的部下一起,还给我安排了—个任务:只要您不在宫里,或者没跟他的人在—起,那么我就要跟踪保护您。”
“我跟你们说过,我不需要人跟踪守护。”贾罕娜表示抗议。
伊达·伊本·塔里夫伸出双手,捏了捏她的肩头。他跟贾罕娜以前听说的盗匪完全不同。
“你的确跟我们说过。”阿马尔这话完全没有调侃的意味。他正坐在一张小床上,仔细打量医师。烛火照亮了他的头发,在他眼中映出光芒。“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都要为没听你的话而道歉。但罗德里格觉得你有可能遇到危险,因为其他方面姑且不论,至少你曾从穆瓦迪人手中救下胡萨里。我同意他的看法。”
“但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认出奇里?我本该认出他来的。”
“我们当然不敢保证。我们告诫他跟踪你时要尽量小心,还编了个故事,以防被你看到。顺便说一句,你的双亲也同意这种做法。”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答应你父亲要给他写信。记得吗?我总会设法兑现诺言的。”
看来事情已经彻底清楚了。她看着奇里,“你是在哪儿学会用刀的?”
男孩显得既高兴又困窘,“我一直跟队长的人在一起,医师,他们教了我很多东西。这把刀是罗德里格爵士本人送给我的。伊本·哈兰大人给我示范过如何把它藏存袖子里,必要时就可以迅速抽出。”
要罕娜回头看了阿马尔一眼,“维拉兹呢?就算我不知道,那他认出奇里怎么办?”
“维拉兹的确认出他来了,贾罕娜。”伊本·哈兰的语气轻柔温和,就像在跟扎比莱的幼子说话,“他前些天发现了奇里,便直接找到罗待里格。他们达成了共识。维拉兹同意我们的观点,他认为奇里是个明智的预防措施。的确,亲爱的贾罕娜,今天上午正是奇里藏在那所庭院墙上,听到两个卡塔达刺客对你说出他们的打算。奇里找到阿尔瓦,阿尔瓦找到我。我们才有时间赶在你之前做好安排。”
“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孩子。”贾罕娜说。她听到阿尔瓦无言的抗议从身后传来。
“不是这么回事,”伊本·哈兰从床上站起来,“从来不是,贾罕娜。正如当箭矢、刀锋和疾病登场时,你肯定会照顾我们;所以我们必然应当反过来照顾你,不是吗?哪怕只是为了保持平衡,就像你的金达斯双月平衡着太阳和群星。”
贾罕娜抬起头看着他。“不要说得这么诗意盎然,”她不留情面地说,“我不会被这些比喻冲昏头脑。我要仔细考虑一下,然后再告诉你们我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感觉。特别是对罗德里格,”她补充道,“就是他保证说不会派人跟着我的。”
“我就怕你会记得这件事。”有个人从过道走了进来。
罗德里格·贝尔蒙特大步走进房间。他还穿着靴子和冬季斗篷,身挎佩剑,皮鞭插在腰带上,两只手里很不协调地各拿了—杯巧克力。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贾罕娜,“快喝吧。我必须保证这是给你留的,楼下那大孩子是个馋猫,本想全包了。”
“那我怎么办?”伊本·哈兰抱怨,“找替他们表演狼和小猪时,弄伤了手腕和十指。”
罗德里格哈哈大笑,从另一只杯子里抿了一口,“好吧,如果你非要知道真相的话,这杯的确是给你的奖励,但我没做这方面的保证。热巧克力不错,我又冷得要死。你已经在屋里暖暖和和地待了半天。”他放低杯子,微微一笑。
“你的胡子上沾了巧克力,”贾罕娜说,“而且你应该留在城外,保卫这座城邦。总比现在赶来有用得多。”
“一点没错,”阿马尔说着使劲点点头,“把我的巧克力拿来。”
罗德里格将杯子递了过去,目光落在贾罕娜身上。
“马丁找到了我。我们离得不远,贾罕娜。你必须做出选择,是因为我派人守卫你而生气,还是因为我没有亲自赶来保护你而生气。”
“为什么?”她接口道,“为什么我不能同时为两件事生气?”
“一点儿没错。”阿马尔抿着巧克力,再次应和道。他的语气是那么沾沾自喜,几乎让她笑出声来。贾罕娜努力保持镇定,同时提醒自己,他干任何事都不是出于偶然。奇里和伊达露出微笑,阿尔瓦虽不想笑,但也没忍住。
贾罕娜环顾四周,终于承认一切都结束了。这些人救了她和维拉兹的命,也救了两个孩子。她可能稍微有那么点忘恩负义。
“我很抱歉没能遵守誓言,”罗德里格严肃地说,“我当时不想跟你争论,而且奇里的刭来似乎是个意外之喜。你知道他是孤身一人穿越群山的吗?”
“我听说了。”她的确忘恩负义,“那两个人该如何处理?”她问,“他们是谁?”
“他们俩我碰巧都认识,”阿马尔说,“阿玛力克用过他们几次,看来他儿子也没有忘记。他们是卡塔达最好的刺客。”
“这件事能演变成—桩丑闻吗?”
阿马尔摇摇头,看了罗德里格一眼,“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应该有更好的处置方法。”
“没人知道他们几乎就要成功了,除了这里的佣人们,”罗德里格若有所思地说,“他们应该可以信任。”
阿马尔点点头。“我也这么想。我们听说,”他字斟句酌地说,“两位从卡塔达来的商人,刚刚到达这里,便在一场酒馆斗殴中不幸丧命。我相信有关行会应向卡塔达送去歉意和哀悼,让阿玛力克觉得他们刚一进城就被识破了,让他愈发焦虑。”
“你了解那个人。”罗德里格说。
“是的,”伊本·哈兰说,“不如我过去认定的那么了解,但也足够了。”
“他接下来会怎么做?”贾罕娜突然问。
阿马尔·伊本·哈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他已经把巧克力放在一旁。“我相信,”他说,“阿玛力克会试图把我请回去。”
屋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他能成功吗?”罗德里格一如既往地直率。
阿马尔耸耸肩,“我现在是个佣兵,记得吗?跟你—样。你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倘若拉米罗王明天请你回去,你会放弃这里的契约,返回家乡吗?”
又一阵沉默。“我不知道,”罗德里格·贝尔蒙特最终说,“如果我妻子听我这么说,恐怕要在我身上戳个窟窿了。”
“看来我的处境还比你强,因为如果我说出同样的答案,应该不会有女人想杀我。”伊本·哈兰微微一笑。
“不要——”贾罕娜说,“——那么肯定。”
所有人都狐疑地看着贾罕娜,直到她面露微笑。
“顺便说—句,谢谢你们。”贾罕娜对众人道。
第十二章
冬季快到尽头,早开的野花出现在草地间,但厚厚的积雪仍覆盖着高原和山路。就在这时节,埃斯普拉纳的三位君王聚集到瓦雷多的卡卡西亚附近,一起在橡树林中狩猎麇鹿和野猪,体会蓬勃的复苏气息和春意萌动。
虽说就连最好的古道也变得泥泞不堪、寸步难行,但他们还是带来各自的王后和一大群随员,因为愉快的狩猎不过是会面的借口。
令人敬畏的菲瑞尔斯主教热罗·德夏瓦雷斯,连同他今年冬天住在埃斯查卢和奥沃多的同僚,说服三位相互仇恨、相互忌惮的国王,在荒野丛林中经过一番追逐狩猎之后,进行每天下午的会谈。
牧师们在三位国王的朝堂上高声宣布,一场规模宏大的狩猎近在眼前。它不仅能为贾德的荣耀增光添彩,更能为从埃靳普拉纳疆土中分出的三个国家增加财富、名望和力量。
贾德的荣光,当然是毋庸置疑的好事,所有人都表示赞同。财富和力量,还有名望,也是值得追逐的前景,但这些东西是否值得三方联手,有待观望。
鲁恩达人最后抵达,和其他人一起住进卡卡西亚的高墙,已过去两天,迄今还没闹出不愉快的意外,也少有值得注意的冲突征兆。倒是贾洛纳的伯姆多王证明了自己威风不减当年,能跟侄儿们一起跃马驰骋,耍弄野猪矛。几位王后方面:赞美之辞大都归于瓦雷多的红发依内丝。身为痴迷狩猎的菲瑞尔斯王之女,她明显是女人中最好的骑手——甚至强过大多数廷臣。
而作为才华熠熠、野心勃勃的男人,她丈夫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哪怕是在下午和晚上讨论政治与战局时,他也显得若有所思,将提出问题和异议的权力留给统帅。
另一方面,贾洛纳的伯姆多每天上午狩猎时,都显得怒火中烧,每次集会必谈要向拖欠他第一笔岁贡的拉寇萨和菲巴兹复仇。伯姆多接受了众人对他麾下宠臣的吊唁。年轻的尼诺·迪·卡雷拉在阿拉桑的—处峡谷中被匪徒伏击而死。谁也搞不清一百名兵强马壮的贾德骑士,怎么会被区区一伙匪帮屠戮殆尽,但没人如此刻薄或粗鲁,敢直接提出这些问题。美貌不减当年的芙鲁埃拉王后,每次听人提起那位牺牲的青年俊杰,就会变得泪眼婆娑。
鲁恩达的桑切兹王无时无刻不在喝酒,打猎时用挂在鞍角上的酒瓶喝,在午后会议和宴会厅里则端着满满当当的酒杯。酒水对桑切兹似乎没什么影响,但总的来说,他在狩猎场上不太成功。他有天早晨射出的箭偏得离谱,倒是骑术依旧完美无缺。无论你对急躁冒失的鲁恩达国王有何看法,都必须承认他在马上是把好手。
两兄弟甚至从不看对方一眼,更对他们的叔叔表现出显而易见的蔑视,但他们三人似乎都对巴提亚拉大军集结、准备乘着春季第一缕东风扬帆远航的消息表示出了应有的重视。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个问题,他们也不可能出现在卡卡西亚。
菲瑞尔斯的三名主教久经锻炼,惯于跟王族打交道。尽管有些迟了,但他们还是逐渐了解到若想让三王会谈延续下去,必须应对的猜疑芥蒂有多深。头天下午,菲瑞尔斯的热罗在朝堂上声如洪钟地宣布,世界局势正在转变,能在此非常时期统驭诸国,是大神赐给在场众人的隆恩。他说,阿拉桑的亚夏臭狗就要被一举赶到海峡对岸。整座半岛都将被夺回,只要他们齐心协力,瓦雷多、鲁恩达和贾洛纳的伟大国王便能在夏末之前,以贾德的光辉的名义,骑马率众杀赴南海之滨。
“你准备如何分割土地呢?”伯姆多王直言不讳地问。瓦雷多的拉米罗闻言放声大笑,头一次展现出充沛活力。桑切兹则眉头紧锁,兀自喝着红酒。
菲瑞尔斯的热罗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他整个冬天在地图上花了不少工夫,立刻拿出一项建议。三位国王都没赏脸回话。他们头一次行动如此一致,齐刷刷地站起身,快步走出房间,连句告退的客套话也没说;桑切兹手里还拿着他的酒瓶。留在屋里的牧师们只得面面相觑。
到了第三天,他们在湿漉漉的草场上放飞鹰隼,捕捉小鸟和兔子,给众位女宾助兴。依内丝王后带了一只在贾洛纳山地捕捉并训练的小鹰,成功地将它放飞。
瓦雷多王后比芙鲁埃拉年轻,而且无疑比鲁恩达的贝尔蒂成熟,她满头红发扎在一张金丝发网内,目光流转,顾盼生姿,在冷冽空气中面色发红。她骑行在丈夫和来自家乡的主教之间,是那天所有男人的目光焦点。
也正因如此,后来的变故才会更令人心烦气躁。狗群刚把一头野猪赶到森林边缘,她就被一支谁也无法准确判断来源的飞箭射中。谁都知道,这支箭绝对是个可怕的意外,目标应该是她前方的野猪,或是她身边那两名男人中的一个。因为所有人都觉得,谁也没理由要瓦雷多王后的命。
起初它并不像是致命伤,因为依内丝仅仅被射中了胳膊,而且马上接受了正规治疗:首先敷了厚厚一层泥,然后是放血疗法——第一刀与伤口吻合,另一刀横切。瓦雷多王后手里抓着日轮碟,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太阳还没落山病情便明显恶化,高烧不退,浑身剧痛。
就在这紧要关头,人们发现瓦雷多统帅冈萨雷斯伯爵进入了城堡的王家住宿区,从面色阴沉的卫兵面前大步走过,身旁还跟着—个外表粗鄙的瘦子。
依内丝有生以来还没受过这种伤,所以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她感觉自己快死了,透过软泥敷料都能看出胳膊已经肿成两倍粗。他们隔着帘布为她放血时,疼痛几乎难以承受。叶斯特伦来的两名御医和她从菲瑞尔斯带来的私人医师发生了争执。获胜者是她的医师。他们没给王后任何镇痛药剂。皮尔·德阿洛尔认为镇痛药会减损人体抵御利器造成的伤口的能力,他在所有大学都曾宣讲过这个课题。
依内丝额头发烫,胳膊稍稍一动都疼得钻心。她恍惚间察觉到拉米罗几乎没有离开床榻半步,始终握着她没受伤的那只手,自从她被送到这儿来后就没有松开。只有当医师强迫他暂时离开、好进行放血治疗时,国王才退到一旁。奇怪的是,依内丝能看到丈夫握着自己的手,却感觉不到他的碰触。
她快死了。也许他们还不知道,但依内丝心里明白。她设法让人拿来一个日轮碟,试图向大神祷告,但这样做很难。
在疼痛的迷雾中,她隐约发现又有人走进房间:是冈萨雷斯伯爵和另一个人。另一位医师那张丑怪的长脸在王后的视野中漂移,显得很近。医师请求她和国王原谅,然后把手直接放在她额头上,又从拉米罗掌中拿过王后的手,刺了一下手背,问她有什么感觉。依内丝晃了晃脑袋。新来的医师紧紧皱起眉头。
站在他身后的皮尔·德阿洛尔说了几句刻薄话。他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特别是谈起埃斯普拉纳人时。他在叶斯特伦住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改变老习惯。
新来的医师虽然面孔丑陋,但双手温软,动作柔和。他说:“被拔掉的箭还在吗?有人想到要检查一下吗?”他的声音就像锯木头。
依内丝发觉屋里鸦雀无声。她当时看不真切,但也见到三名宫廷御医不安地相互对视。
“箭在这儿。”冈萨雷斯·德拉达说。他靠近尽床榻,飘入视野,小心翼翼地握着羽翎部分,把箭拿了过来。医师接在手里,将箭头凑到面前闻了闻,随即做了个怪相——他的确有张丑怪的脸,脖子上还长了个大疖子。医师走回王后床前,再次道歉,然后掀开被子,提起她的一只脚。
“你能感觉到我的手吗?”医师问。依内丝又晃了晃脑袋。~
医师忽然显得怒气冲冲,“如果我出言不逊,尊贵的陛下,还请您原谅。也许我在大荒原待了太长时间.不适合王家氛围,但这三个人几乎杀了王后。现在也许为时已晚,而且恐怕我必须用手,以及其他一些物件碰触王后……但只要您允许,我会尽力而为。”
“箭上有毒?”她听到拉米罗问。
“是的,尊贵的陛下。”
“你准备怎么治?”
“如蒙您允许,陛下,我必须从她胳膊上清除这些……恶心的泥衣,以防止更多杂质进入伤口。然后我好须使用待会儿配制的一种药剂。对王后来说可能会……很艰难,陛下,感觉极其痛苦。这种物质与王后体内的毒素抗衡时,会令她非常难受。我们只能寄望于此。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您想让我开始治疗吗?您想留在这儿吗?”
拉米罗的确想。皮尔·德阿洛尔斗胆说出一句尖酸愚蠢的反驳,随即被冈萨雷斯·德拉达毫不客气地请到房间对面的角落,另外两名医师也没能幸免。拉米罗随他们走了两步,说了几旬依内丝听不到的话。打那以后,他们一个字也没再说。
国王走回来,重又坐在床边,双手捧住她没受伤的手。依内丝还是感觉不到他的碰触。新医师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