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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的阳光来得比以往更加强烈。
树叶早已从青葱变成翠绿，长成遮天蔽日之状。蝉虫的叫声聒噪不休。
启珉缓步走来，向坐在湖边的顾渺贞伸出手。
顾渺贞愣了愣，毫不犹豫的抓住。
两个人坐上马车，逐渐地远离亲王府的僻静驶入了嘈杂的大街上。顾渺贞轻蹙了眉，有些时日未曾接触到喧嚣的环境，倒是有些不适应了起来。
启珉在她额上轻浅一吻，开口道：“你就在车上看着。”
她微微颔首，便见他起身下了车。
纤手撩开车窗幕帘，入眼的，是“宁国侯府”四个大字。
瞳孔骤然紧缩，手掌攥的紧，因愤怒而抖动着。
宁国候，害我娘亲的账还未曾与你算，却胆敢再来动我的人。当真是想要早入地狱了。
她这边愤恨的观望着。
启珉那边一下车，立马围上百名甲胄，寒光凌凌，在日光的照耀下却是摄人心神。
他风轻云淡的站在府门口，淡然的看着被压出来的宁国候，脸上依旧是那似笑非笑的弧度。
微微的拱了拱手，开口道：“本王多加搅扰了，抱歉。”虽这般说着，眸中哪有半分歉意？
宁国候抬起血色满布的双眸恨着启珉，开口道：“本侯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要我全府人头落地？”
他轻轻抿笑，而后开口道：“要怪就怪你的宝贝女儿害得我最爱的人伤心。”声音卷着春风，带起温润四溢。
宁国候匆忙回头却不见宁娴踪影，顿时暴跳如雷。冲着启珉又跳又叫：“娴儿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你个狼子野心衣冠**。”
他双手负于身后，直直的站立于烈日下，阳光倾注而下，在他身上却是溅起一阵柔光，宛若谪仙。
对宁国候的怒骂置若罔闻，他一笑度之。回头对他说着：“谁令她心痛半分，我就让那人心成两分。至于令千金，你放心，她还另有安排。”
这场闹剧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
这一夕，让整个盛京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意味。堂堂世袭侯府，竟在这一夕之间土崩瓦解，何以让人不心惊？
顾渺贞坐在马车上，眼中那男子温润如风，举手投足间都是让人无法移目的绚丽。
他做到了，短短三日，将这堂堂侯府弄的家破人亡。她眉目渐渐的柔和，这才是她爱的男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回到亲王府时，另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顾渺贞被启珉扶着下了车，在启珉的示意下，她打开帘幕一看，竟是被五花大绑的宁娴。
她忽然的大笑起来，如魔似狂。“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
等她笑够了，这才缓过神来。走上马车，一把扯开了宁娴的眼布。
第185章 报复（）
宁娴方才听到那笑声时，早已心沉死水。突然地被扯开眼布，适应了光线之后这才看清楚眼前这女子癫狂的模样。
倾世的容颜上挂满的是一种扭曲的弧度，那双原本灿若星辰的眸子，在此刻布满着血红的杀意。不加掩饰的威压在此刻破体而出，似是千万把利刃直直的朝着她而来。
眼神一晃，竟是看到她身后那抹青衫，与她浓烈的杀意不同，那是一种淡然若风不容于尘世的飘逸。似是看见希望一般，她连忙的叫到：“珉哥哥，救我。”声音柔媚，惑然天成。
她还希望，那个总是如春风般温润的男子能够救她一命。
可是，他漆黑的瞳孔一扫过来，里面盛满的却是深深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再望过去时，他已移开眉目，方才那一个冷若寒霜的眼神就像是一个错觉，让她不敢去相信。
从十岁见他的第一面起，她便早已将这一颗芳心献去，那个总是风轻云淡的男子，仿佛是一股春风，带着让人不自觉沉迷的魅力，却让人无法抓住。
为什么？为什么喜欢的不是这个注视了你数年的我，而是这样一个与你朝夕不过数月的女子。
为什么？到最后连个眼神都不肯给我？
顾渺贞气急而笑，她看着这女子眼中的希冀和她炽热的眷恋。这个女人，竟然为了争夺一个男子，不惜用这等害人性命的招数。而害的人不是她，而是她身边深爱的人。
一把钳住她的脸，手上发力，恨不得就这般将她捏碎。
宁娴的脸由青变红，随后变白。她的眼神却是一步都不肯退让，她不愿服输，她不愿承认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子，爱上的不是她。
“告诉我，那天侮辱她的男子是谁。”顾渺贞的声音嘶哑，语气冰凉，听得人一阵背皮发麻。
眼眸不敢对上她，转向一旁，岂料肩上布料瞬间被撕裂开来。
她惊恐的看着顾渺贞，却听见她的声音：“你若不说，我便将你拔光挂在城门之上。想必宁小姐的身姿必定能让不少男人热血沸腾。”
此话一出，宁娴的背被冷汗打湿一片，若真那般做了，她必定会被羞辱致死，这样的下场，她一个从小生活优裕的侯府千金又岂能接受。而且看着顾渺贞那双如狼一般的双眸，她知道，只要她不说，顾渺贞真的是说得出做得到。
颤颤巍巍的连忙的开口道：“他们应该在天牢，我告诉你他们的名字。你别动我。”
顾渺贞闪过一抹阴笑，不再言语。得到了名字之后，伽鹰立马带着护卫朝着天牢去了。
而在此刻，莫说宁娴不知道顾渺贞想干什么，就连启珉都只是半猜半就。
一刻钟后，那四个彪形大汉被带到启珉跟前跪下。
顾渺贞眼神扫过他们，嘴角的冷意却是更加明显。转身对着阿夏说着：“去‘回春堂’取些催、情的药来，记住，我要的，是最烈的那种，你待会儿直接在‘霓羽台’前等候方可。”
直到这个时刻，启珉才确定了他刚才的想法，看向顾渺贞的眼神却是越发担忧。他不是担忧这种办法过于狠毒，毕竟对于顾渺贞来说，她身边的就是第一，谁敢伤之，就是这种下场。他是担心顾渺贞恨如魔障，从此难以走出自己的心魔。
阿夏肉嘟嘟的脸一红，连忙领命离开。
顾渺贞回眸深深的看了宁娴一眼。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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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羽台。盛京闹市中心最高的戏台。传说当年一女子就是在此跳了一曲霓衫羽衣曲，虏获了尚为太子的心。此后那太子登基却未能抱得美人归，从此赐以此名，以表他对女子深切爱恋之心。
这舞台建筑的巧妙，各式支架相互嵌横，最后使得这个舞台以一种凸状得以稳定。也就让的舞台上的表演一览无余。
而今日，顾渺贞要在此导演的，却是一出让后人为之不耻的戏。
众人走进楼中，因早已清场，所以空无一人。
顾渺贞拿着阿夏递过来的药瓶莲步微移的走向了宁娴。而宁娴此刻已是心神巨乱，再也无法像刚才一般与顾渺贞倔强。她四肢不断的抖动着，不停地摇着头，梨花带雨的说着：“我错了，求你了，放过我吧。我求你了。”
顾渺贞的脚步不停，一直走到她面前才停下来，看着她妆容已花。蹲下身，冰凉的指尖触上她的肌肤，说道：“那当初七璃向你求饶的时候，你可曾放过她？”
虽无愤怒，但那冰冷彻骨的寒意却是让人明白，她已经是气急了的。
虽然知道再无希望，可是宁娴仍旧死死地向她求着饶，祈求这个女子能够放过她。
那般凄婉的容颜，却是从前意气风发气焰逼人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还有，差点忘了。我在珉王府前被人围攻，在坤府落水。这些你以为我都不知道是你指使的吗？我只是想再等一等，等到你能看见我和启珉的大婚之日。可是你，忙着去送死，还搭上宁国侯府百条人命。”
顾渺贞一字一句的说着，宁娴的心却是越沉越深。她后悔了，她后悔去惹上这样一个女子，洞悉一切却还静候时机，这种沉稳和忍耐力即便是一些男子都无法做到。
若她不做这一切，而是光明正大的对他表明心迹，如今的结局是不是会不同？
还未等她回过神，顾渺贞已经捏开她的嘴唇将那一瓶药直直的灌进了她的嘴中。
同样的，另外四名大汉也是被迫饮下。
不出片刻中，五人的气息便是有些迷乱，脸色开始涨红。
宁娴眼眸猛地瞪大，不可置信的开了口：“你给我下了催、情药？！！”她想要干什么，在这霓羽台上，莫非？！！！
顾渺贞只给她留下一个深晦如海的笑容，便在启珉的陪同下走出了楼，护卫们架着不停躁动的五人往最高处去。
第186章 宫宴（）
站在楼外，双目注视着那个凸起的舞台，顾渺贞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欢愉。
启珉轻轻拢过她的肩，将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而他们的四周，已经是被启珉的人拉上了幕帘，阻断了人群的视线。他们已经因此受过教训，现在时机未到，只能如此。
人群被这幕帘吸引而来，能支幕帘的，必定是哪方权贵。他们再次停歇，目的必然是霓羽台上，因此倒是激发了人们的求知欲，到底是何曲目，竟能让的权贵，在次静候观看。
而开始之后，明显让他们跌破了眼界。
舞台上被推出五个人。皆是面红耳赤，其中那名女子开始撕裂着自己的衣衫，另外四根大汉也是如狼似虎般一拥而上。
宁娴此刻思维和身体完全不在一个节拍上，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她只知道很热，她只想有个人能与她行鱼水之欢。
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衫，露出里面的粉色肚兜，那涨红的两点高傲的凸起。
四个大汉一拥而上将她推倒在地，不过一瞬，她的衣物便被洗劫一空。那柔嫩的肌肤就这般暴露在空气中，细弱的腰肢不断的扭动着，在四个大汉眼中，那人间尤物竟是如此诱人。
上下前后的各自寻着位置，去享受着，发泄着自己的****。大汉不断地抽动着身子，宁娴双手在大汉身上不断地抓挠着，汗水淋漓，活色生香。
宁娴的**声不断地传出，空气中散发着糜烂的气息。
下方人群早已目瞪口呆，这可是在闹市街头上演活春宫啊。
不知是谁叫了一句，“那人不是宁国侯府的二小姐吗。”此话一出，沸声喧天。而宁娴的名声，在此刻早已被践踏的连**女子都不如。
可是那本来应该存在的帷幕却是消失不见。
早在五人被推出来的那一瞬间，启珉就抱着顾渺贞坐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为什么带我走？”顾渺贞靠在启珉胸膛之上，目光总算是回了些神的说着。
启珉轻笑：“我不带你走，莫非你想看活春宫啊？”
娇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轻轻地捶在他胸膛之上，俏脸一红：“你才想看呢。”
“我是挺想看的。”
“你。”听着他这一句戏谑的话，顾渺贞瞬间坐直身体，嘟着嘴瞪着他。
“哈哈，好了。除了你，别的女人我都不看。”他难得的大笑两声，又安抚似得将她抱住。
而后看着她绯红的脸，他开口道：“之后把她怎么办？”
知道他所指的是宁娴，顾渺贞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狠辣，开口道：“将她送往军营做军妓罢。”她让七璃变成如今这模样，这后果便是她自当承受的。谁让她，触了顾渺贞的逆鳞。
酷夏过半。后日，便是启珉离开盛京，去黄河一带治水的时期。
皇帝特意与今夜设家宴，宴请天家人为他送行。
觥筹交错，顾渺贞坐在皇帝的下行一位，颇为的不自在。原本按她的辈分身份是不能做这个位置的，岂料皇帝金口一张便是将她的位置给定了下来。
对面是**正一品的四妃。
顾渺贞偷偷地打量过去，如贵妃雍容华贵，面容之间带着一份庄重，眉宇之间却是夹杂着深深的思量。而当顾渺贞将目光移过去的时候，她十分迅速的就抓住了这个目光，迎上来，看着顾渺贞，深沉的一笑，而后举起酒殇，对着顾渺贞遥遥一碰，自己就爽快的饮下去。淑妃妆容柔和，比其他妃子要丰满些。贤妃脸型不是精致的锥子脸，而是略微有些方，不过五官精致，倒也是无伤大雅。最后一个。。。德妃，启珉的母妃。
不似其他妃嫔笑的温切。她妆容端庄稳重，着一袭绯蓝宫装，眉宇间倒有些严肃。和启珉那股风轻云淡的气质不同，她显得更加沉稳。
如此看来，如贵妃当选四妃之首并且享有特定的封号也并非空穴来风了。长相最为艳丽，敏感而机智，比起其余三妃来，多了一份俏皮灵动，少了一份肃穆。多了一份从容大方，少了一份小家碧玉。
顾渺贞如厮想着，最在意的却还是德妃。毕竟这是启珉的生母，她未来的婆婆。
酒宴行到前半，如贵妃就翩然起身，对着皇帝遥遥福身，开口道：“臣妾原以一曲祝愿珉王马到功成。”
皇帝一笑，胡须上翘，欣然的看着如贵妃，开口道：“爱妃美意怎能逆？去准备罢。”
如贵妃再次福了福身便从容的离开了大厅。
而在此刻，皇后的声音却是陡然响起，目光看似柔和的看着顾渺贞，说道：“永乐模样机敏，必定也是精通才情之人罢？何不借此契机让皇兄皇弟们开下眼界？”秦菀，你当初能以一曲霓裳羽衣曲迷住他的心，这么多年都不曾变过，那我现在倒要看看你这女儿，能否像你当年一般。
顾渺贞握着酒殇的手一僵，就怕这宫中的火有一日会引到她身上来，她这才诸多推辞。可是如今看来是难逃此劫了。。。
抿了抿唇，站起身，恭敬的对着二人福了福身。开口道：“还让皇后娘娘错爱了，永乐不才，并不通才情。”
皇后似是有些惊讶，而后开口道：“那舞曲也行，永乐身段极好，舞姿必定惊为天人。”
眸光沉沉，开口道：“舞曲，永乐。。。也不会。”顾渺贞不知道，这皇后到底是故意刁难还是恰巧刺中。
“怎么会？你的娘亲那舞姿可是如诗如画啊。”皇后惊讶的捂住了嘴，说到后一句时，目光却转向皇帝。见他看着顾渺贞的眼光那样的眷恋时，眼中的嫉恨却是再也隐藏不住。
顾渺贞恰巧抓住皇后眸中那一瞬的嫉恨，这才明白，这皇后分明是对她有恨。可是她一个郡主，皇帝的侄女，哪里引她妒忌了，如此想来便只有一个可能了。
皇后认识秦菀，并且对她嫉恨极深。
顾渺贞想着，目光刚好碰上皇帝，他的眸光那样的温柔缱绻而又带着不尽的遗憾。一惊，看来当年，娘亲与皇帝之间一定是有过一段什么渊源，才会造成如今这种局面。
第187章 竟为大家（）
这样一来，有些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例如为何皇帝待她如此亲厚，面对群臣责难却力保她不入天牢。为何皇后如此恨意凛然。
顾渺贞深深的鞠了一躬，开口道：“永乐不通才情却是能识书写字，愿以一幅字祝愿五皇兄早日荣归。”
寂静，大厅里满是寂静。
身为一个女子，不通才情，不做女子应当习的东西，却去学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除了与顾渺贞相识的人，其余众人面露轻屑。直到启珉轻笑一声才打破了这大厅诡异的寂静。
“没想到表皇妹竟是知书识礼，能得表皇妹一幅字，本皇兄必定早日荣归。”他端着酒殇，笑容亲和，眸中柔情却是真实存在的，他望向顾渺贞，遥遥举杯。
尴尬的局面总算被解，顾渺贞深深的吐了口气，迎上启珉的酒，一杯下肚。
两人双双坐下，如贵妃此刻也已准备完善出来。只见她白嫩如玉的手抱琵琶，一席橘色宫装衬得人明艳无比。
坐在大厅之上便弹了起来。琴技超高令人叹服。开头便是声势浩大的气魄，犹如黄河决堤的浩荡，中间多加曲折，犹如反复的寻方解救，直到后来慢慢地平缓，犹如黄河之堤水到渠成，再无泛滥。
此曲意境绝佳，完全弹奏出了启珉此番远去的目的。
一曲毕，声如雷响。
她声音轻灵动人，对着皇帝袅袅福身，而后退到了席位之上。
美眸氤氲，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锁定在了顾渺贞的身上。
不只是真实存在亦或只是顾渺贞想多了，她总觉得如贵妃看她的眼神饱含着太多东西，那绝不是一个初识之人应有的。
轻轻的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沉静下来。
却发现越来越多的目光聚集在了自己身上，让的她如芒在背。
暗自苦笑一声，这个家宴，吃的真叫人不痛快。
缓缓站起身，对着皇帝福了福身，面上带着毫无差错的笑容开口道：“永乐便在此献丑了。”
皇帝那张威严的脸，露出了一丝和蔼可亲的笑容，眼中泛着柔光看着顾渺贞，就像是看着自己最心疼的后辈。开口道：“便让朕看看你这敢在珉儿和襄儿面前卖弄笔墨的功夫到了几成。”
宫人们早已闻声迅速的摆好了文房四宝。
顾渺贞越过几案，莲步微移的走向了砚台。
玄色桌案，沉稳而高贵，带着不可亵玩的崇高就那般高傲的立于众人面前。上面雕刻着丝丝纹路，似是交错盘旋的龙，于天际翱翔，睥睨苍生。
眼眸闪过一丝惊叹，顾渺贞不露声色的执起了笔。
闭目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眸中光芒万丈，带着她无法被忽视的高傲灵魂。
挥笔一下，手势毫无停滞，几乎就在那数息之间已然完成。
那凝雪的皓腕，就在炫了众人的目寥寥数息之后颓然消失在视野中。
捻着极好的笔将它放于宫人手中，对着皇帝微微福了福身，清脆的声音便在鸦雀无声的宫殿中炸响。“永乐献丑了。”
而此时，除了启珉和启瑒，其余的人，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副静静躺在桌案上的字。
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这近乎癫狂的原始的生命力的冲动中包孕了天地乾坤的灵气。张扬跋扈，丝毫不受束缚，甚至整行一笔而下，有如神仙般的纵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