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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急于找什么三大银号算账，而是到处乱逛见识世界大商埠的情景，但也不是茫无目的，主要找寻蔗糖、酒和军火！
结果呢，答案令他满意得吹了声口哨！
在旧桥市的杂货商行处，那里的杂货商给出了价码。
红毛番大量收蔗糖，主要收白糖和冰糖（蔗糖产物），有多少收多少，量大价格从优。（这里有个参考，明崇祯十年，英国东印度公司在广州前后购买了13028担白糖和500担冰糖（一担百斤）
红毛番用来转口、自用，不愁销路。
酒，世界通用商品，酒鬼众多，月港商铺说了什么酒都收，白酒给中国酒鬼，葡萄酒卖给红毛番！
军火更不用说了，暴利商品，好的军火供不应求，他不过是稍稍透了点口风，说要想要大炮，即时二群红毛番就准备决斗以得到他的订单了！
一个是英国人贝克船长，另一个是西班牙商人伯克先生，两人象斗鸡般怒目相向！
不怪他们急，敢订大炮的绝对是土豪。
当时国人把西方炮往往叫做红夷大炮，也称为红衣大炮，欧洲16世纪初制造的一种火炮，明末流入中国，在设计上炮管长，管壁厚，从炮口到炮尾逐渐加粗，堪称是大国重器，为前装滑膛炮，有3米长，重量达2吨以上，有效射程为1500米，远者可达2500米，
这样的武器堪称当时的大国重器，可想其价值之高，卖炮的生意，商业上可以这么说“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见到两红毛番如此行径，颜常武嘴一呶，张伯上前，竟分别用西班牙语和英语和他们交谈起来！
“我们尊贵的少爷说了，他需要火炮，谁可以为他提供优质的火炮，还有火炮铸造技术，生意就是他的！”
“我们尊贵的少爷说了，他需要战舰，谁可以为他提供优质的战舰，还有战舰建造技术，生意就是他的！”
听到他的话，两个鬼佬异口同声地道：“俄的上帝！”
他们激动得浑身发抖，如果这不是大生意，还有什么是！
两个红毛番通红着眼睛，看着彼此的眼神颇不善良。
第14节 陈和彬的观察（）
最终决斗没进行，谁也没有拿到生意，盖因张伯说了，送货上门，看过再说。
开玩笑，你要是现在决定下生意，只怕你走不出这月港，你不是水鱼（待宰的），还有谁是！
张伯与两边分别说了，把战舰开到北港，要的是西式战舰，看那里的老板怎么说。
“我现在是陪我家少爷来见识一下月港……”张伯手指着那个带着娇俏婢女的潇洒少爷道。
两个红毛番自动脑补：原来家中还有老爷，少爷说不上话的，得，到时再让那里的老爷见识自家火炮和炮舰的威力，争取拿下订单！
张伯分别与他们密密地说了一通，两个红毛番频频地点头，如同小鸡啄米。
待张伯回来，颜常武赞扬他道：“张伯，你居然会两国外语啊！”
张伯谦逊地道：“哪呢，我只会英语、西班牙、荷兰三国外语，老爷在的时候，他会六国外语！”
做得大海商，绝对有过人之处，懂得外语多，越不易受别人蒙蔽。
他提起“老爷”，颜常武只好作出一副向往样子道：“父辈辛苦为我辈打下基业，万万不可有失，还请张伯教我外语！”
心忖这回好了，他前身做编辑会英语的，这可以顺利地拿出来使用了！
张伯哪知他这东东，欣慰少爷勤恳，真是件好事。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往回走，颜常武有心看看月港美女，可惜海盗窝里能有什么美女，有的话都给收起来了。
算起来，这是他见识到的第一个当时“现代化”的大城市，在现代化大城市里，美女们争艳斗丽，美不胜收，身上的衣服没有最少，只有更少。
可在这里，别说中国美女，就连开放的西方洋婆子也一个不见踪影。
月港，可是兼营“女奴”生意的！
别说吃不到外面的，就连自家锅里的小双儿，一些家伙都双眸发亮，吓得双儿挨近了自家少爷，颜常武敢打包票，要是她走失三分钟，只握再难见到她，过多几个月，她很可能出现在东灜大名的屋舍里，或者印度莫卧儿王宫里！
……
在他们下榻的“四海客栈”的大堂上，他们见到了陈和彬，一个机灵的小子，他奉了瑞兴银号大掌柜陈一川的命令前来接他们到瑞兴银号进行洽谈。
在颜常武抵步之后，已派人与陈一川接洽，这陈和彬就是来接他们的。
他双眸紧紧地盯着颜常武进来，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少年走进来，大步流星，昂首阔步，这是事业成功，高高在上的老爷作派！
错不了，他虽然年轻，但气场很足，属于平时颐气指使的主儿！这种人，银号里见识过不少，人生成功人士，大老板！
他身边的随从，走路都以他的步伐为准，不跑快行慢的，显然他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他们以他马首是瞻！
看来，这个少年真是他们组合的大龙头！”
好一个陈和彬，从细节中看出了端倪，因此他对于颜常武非常恭敬，不敢失礼。
大家寒喧一下，虽说都是张伯和陈和彬说话，但是明摆着，他说话时不自觉地望向颜常武，显然是得到他的允许。
“敝东家恭请贵客去瑞兴银号！”陈和彬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好！”这回是颜常武作出了决定。
门外停了一辆气派的马车，很西式的那种，属于进口马车，它使用了旋转式前轴形成转动的方向（吐槽：中国马车是四轮固定，转向很不方便，稀奇的是东西方交流其实都没中断过，可东方楞是没引进西方马车，超保守，月港马车是一个特例），密闭车厢装人，四角装灯，有车窗玻璃。
打开车厢门，一直闷不作声的水深首先上了马车车厢检查一下，下车后再看看马车四周，点点头。
车厢里座位两排相对（门在中间开），颜常武坐在了后排，张伯和双儿坐前排，而陈和彬与驭者坐一起。
“驾！”
驭者打了一鞭，马车开动。
跑起来，人多时跑得慢，人少时跑得快，陈和彬微微扭头，看到水深水浅护翼在马车的左右，加上后面二十个随从，动作矫健，个个跟得上，还似游刃有余的样子。
“跑起来非常轻松，他们训练有素！”陈和彬思忖道。
带着这么多训练有素的随从，其家世可想而知！
在马车转弯地时候，陈和彬自然地扭头，看到马车远处还有人在跟随奔跑，他们的气质与颜大少随从的一致。
“还跟着有人！就算我们将颜少爷给干掉了，都会有人回去报信！”陈和彬得出结论！
……
马车到达了瑞兴银号，是一处两层大宅，那里的装饰并不奢华，有点中西合壁的感觉，中堂挂着三位创始人的油画，顶上挂着玻璃蜡烛灯，两边放着中式古典落地花瓶，却出奇地协调。
出人意料地，那里的客人不多。
感觉到颜大少的小小疑惑，陈和彬自豪地道：“我们接待的客人最低流水是十万两银子！”
吆喝，只接待大户哦，少点钱人家银号都不理会你！
立即令人肃然起敬！
”请贵客慢行，我先找大掌柜禀报！“陈和彬如飞地上楼，自有两位容貌不俗的侍女相陪。
她们都长得线条窈窕，容貌非常高！沥沥莺声地道：”贵客远来辛苦，请随奴家来！“
很少见，美女抛头露面的，一般没见过世面的人还真会被她们给迷糊了。
看到她们的妖娆样子，双儿嘟长了嘴！
不过看到她家少爷的样子，双儿又高兴起来。
颜常武不为所动，目光清澈地道：“带路！”
她们算什么妖精？她们穿的是古装耶，密实得紧，又不是穿着什么比基尼、开胸衣和齐13小短裙，颜常武表示没有丝毫的压力。
上面的大房间里，陈和彬飞快地向着大掌柜也就是他叔陈一川报告了他观察所得，力主道：“这位颜大少不容忽视！”
被他这么一说，陈一川知道自家侄子观察力出众，遂亲自出了房门相迎，对颜常武以平礼相待！
第15节 送你三万两（）
瑞兴银号大掌柜陈一川的江湖地位非常高，没办法，人家财大气粗！
但他与颜常武相互做揖，一点都没有傲气的样子。
“颜大龙头，请！”
“陈大掌柜！请！”
两人进门，进先进后有讲究，颜常武尊重老前辈，请了陈一川先行，大家进屋，分宾主坐下！
就他们两人坐下，其他的人都没有身份坐下，水深张伯水浅呈直线站在颜常武的背后。
“上茶！”陈一川吩咐道。
“谢陈大掌柜！”颜常武有礼貌地道。
陈一川首先与颜常武道乏道：“颜大龙头远来辛苦了！”
“谢陈大掌柜关怀，不辛苦，我年轻，过海的一点风浪，真不是件事！”颜常武从容地道。
“真不是件事”这种新说法让陈氏叔侄都得咀嚼一下，觉得意义深远哪。
“尔父英雄一时，乃真正大豪杰，上天可能缺乏这样的人才，请他而去！”陈一川拉起话题道。
听到他说起父亲，颜常武连忙站起来表示尊崇地道：“吾父教诲，永志不忘！”
“好，请坐！”陈一川道。
“看大龙头英姿勃发，想来北港之事已经妥当了！”陈一川动问。
颜常武笑而不答，自有张伯说了：“我家少爷在杨叔父和陈叔父的帮助下，斩杀叛徒郑一官，又在众人推举下，成为大龙头！”
“那么现在北港是……”陈一川问道。
“正是我家少爷当家！”张伯开始吹嘘颜常武道：“如今北港民众逾万，已开垦农田50万亩，遍种水稻、玉米、地瓜和土豆！”
“哦！”陈一川一听就来了兴趣：“此乃不世基业的开端哪！敢问详细？”
张伯遂将北港实行的举措说了，即觅人口、开荒地、兴港口、市政建设等等，嗯哪，我们武装了五百人，都使用燧发枪（一般不应该说装备，他说得口水四溅时，冷不防陈一川来了一句道：“据老朽所知，北港所在乃未开发之地，多有瘴气，易得疟疾，你们是如此处理的？”
叉整的，问得很专业啊！
张伯顿时口拙，他毕竟不是处理实务，顿时对于这个问题是期期艾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见他着窘，颜常武接过话题，从容地道：“我们自有方法！”
“其一集中人力开垦荒地，去除荒草杂树、填埋死水；
其二，实行“城管条例”，不许随地吐口水，不许乱丢垃圾，垃圾集中处理；
其三、多用艾草驱蚊，所有家庭都发给了蚊帐、挨蚊子咬了即用药油，花了我上千两银子！
其四、我们推广不喝生水，喝开水的行动，乡村民众做不到，也不要喝河水和塘水，喝井水，所有的井都要加盖！
其五、有钱人喝茶，没钱人喝茶渣，以平衡体内五行。
其六、野外作业的民众都穿长衣裤，减少蚊虫叮咬！
其七，我们成立了药局，民众若有疾病，药局免费治疗（由颜常武补贴）。
其八，晚间时点燃篝火，以杀灭虫类。
……”
他滔滔不绝地说出来，显示出对业务的熟练，听得陈一川频频点头。
他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很了解南方的瘴气，包括了许多方面的成因，明摆着颜常武是有的放矢，措施上易行，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听贵管家说，你成立了五百人的火枪队？”陈一川似乎不经意地问起来。
“正是！”
“可是现在的火枪威力并不大，甚至不能破甲，而弓箭破甲还是比较稳妥的！”陈一川说起来。
“弓箭、装甲乃朝廷禁止之物哪！”颜常武打了个哈哈道，听得陈一川不禁莞尔，这帮家伙聚居海岛，不服官府管教，居然还厚颜说什么朝廷禁止！
大家天南海地地谈起来，陈一川简略地介绍了介绍了一下瑞兴银号（钱庄）从事的业务范围，包括收银、放贷、转帐、汇兑等等，其方便之处可以帮助大家大量贮银，用来做生意；再有转账，两个客户在银号里开了账号，在交易时，不用在外面交割银两，直接通过银号转帐！
再有加了特殊标志的银票，避免了人们大量携银的风险。
在当时算是非常先进的作法，颜常武大加赞赏。
陈一川双眸一凝，他发现颜常武对于银号业务似乎非常理解的样子！
……
最终，陈一川讲道：“看来思齐老弟的事业后继有人，老朽也就放心了，不知这三十万两银票的凭据可曾带来？”
“带来了，张伯！”颜常武说道。
张伯亮出了两件物品，一是用桑皮纸写好的银票，二是半枚铜钱！
桑皮纸，用桑皮做的纸，外观和手感美观，结实而韧性，合适保存。
上有篆书的“三十万两银，见票即付”，有特殊的油墨和标志，颜常武和张伯都看不出来哪里有暗号，而陈一川拿在手里晃晃后即道：“这是真的！”
然后他也取出了半枚铜钱，与张伯拿出的半枚对上，天衣无缝，是同一枚铜钱掰开的。
“都对了，我们银号支付三十万两银子！”
他向颜常武拱手作揖道：“颜大龙头，过去之所以不同意支付，那是因为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毕竟是颜老弟的心血，是你来了，我们才给支付，但……”
“毕竟我们瑞兴银号失礼了，客人上门要求支付，我们不给，有错！我愿意送出银票的十分之一，三万两银子，以示赔罪！”陈一川很客气地道。
后面的陈和彬一听都急了，三万两银子耶，可不是三万个铜板！
岂料颜常武回礼，却拒绝道：“陈大掌柜老成持重，为我颜家着想，确保颜家银两安然无恙，我甚佩服，我多谢都来不及，岂敢要大掌柜的银子，实不敢当！”
“哎，颜大龙头，确系我们银号做错了事，做错就要负责，这三万两银子你必须收下！”
“不不不，人称无功不受禄，我哪有功给贵银号呢，肯给回三十万两，都是贵银号给面子了！”
一个要送，一个不肯要，听得其余人等俱呆了。
三万两银子，等于三千个公差一年的工食银子，好马可以买三百匹，三百好汉骑上去就是三百骑兵，可以在南中国绿林横行了（北方草原倒是不行），又或者买下一艘轻型炮舰，或者是一万五千亩地了（地每亩二两）！
不知道陈一川抱有什么目的，而颜常武有够豪气，人家白花花的巨额银子送他居然往外推！
陈和彬眼瞪瞪，而颜常武这边的人恨不得赶快帮他收起来。
第16节 不要就硬送（）
好说歹说，颜常武颇有点油盐不入的脸皮，楞是不肯要人白送的三万两银子。
但陈一川自有他的办法，他问道：“你们那些银子计划在哪交割呢？”
三十万两银子绝对不是件小数字，算一下，差不多有十几吨了，张伯说了码头和船号，陈一川问道：“你们计划什么时候离开？”
他解释说等他们准备离开前，送上银子，如此较为安全！
于是张伯说计划在二天后潮水起时离开，陈一川说道：“那好，我们到时即付三十三万两银子给你们，可要点好数目了！”
他这是要硬送了，真要送出来，你只能够接受，不可能当众推来推去，想引其他人窥伺么？
颜常武苦笑道：“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看他那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其他人等都有种蛋疼的感觉！
……
于是双方谈妥，约好时间，陈一川请颜常武收回信物，等正式交割时再返还银票。
他还表示，愿意帮助颜常武去收回另外的存银，但颜常武居然谢绝了他的好意，就说不必了，他自个儿去与另外两家银行交涉。
再有，陈一川愿意向颜常武放贷，额度高达百万两银子！
陈和彬听得很是惊讶，这可是顶级VIP的待遇！
“这个……”颜常武还在思虑，陈一川却是动作很快，立即叫来伙计，为颜常武开了户口！
大家告别，陈一川着陈和彬送送贵客们出去。
等到陈和彬回来，陈一川问道：“送走他们了？”
“是的，我送他们到下一家银号，马车供他们使用！”陈和彬说道，欲言又止的。
陈一川哪还不知道他想问什么：“你想问我为什么送他三万两银子！”
“是啊！”陈和彬迫不及待地说道：“三万两银子啊，大掌柜，这可是笔大数目，说送就送了！”
“愚蠢！”陈一川斥道：“你鼠目寸光！”
看侄子一脸不服气的样子，陈一川还是耐心地道：“此少年，绝非等闲之辈！”
“他不到二八年华，就已经装备了五百火枪兵，等到长大之后，那还得了！”陈一川啧啧称赞道：“岂不是十万大军了！”
“哪有可能，他养得起？”陈和彬不以为然地道。
“走着瞧！”陈一川道：“我就是怕他养得起，真要是养得起，日后他拿我们对他先前无礼之事为借口生事，我们银号不可能抗拒拥有十万大军之辈，而且届时他应该有上千战船，得罪不起啊！”
“现在给他钱，将来他就没有任何的借口，而且与他结了善缘！”陈一川是这么说的，而陈和彬觉得他说得过头了，现在的十五岁少年，等于八字才有了一撇，陈一川就这样预计他的将来了。
陈一川正容道：“侄儿，你的观察力不错，可我的眼力更胜一筹，要不然我们打赌，十年后是我说对了，你给我三千两，是我看错的话，我给你三万两！”
陈和彬呵呵笑道：“银号规定不得赌搏的！”心中却是震惊叔叔对那个少年的期待之高！
他们谈论着，有人进来，说道：“港生银号的王大掌柜说谢谢您，他们准备支付十万两银子给那位颜大龙头！”
“您派人通知港生银号了？”陈和彬问起来。
“是的，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