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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传。
其余地方的官场,对于小颜都持一种藐视的态度…最有面子的是进士出身或者官宦世家,颜常武这个小贼头,嘿嘿,官员们严重bs他。
眼下周云轩想以大压小,而洪熙官之所以等于军官中的外交官,做事有理有据有节,他嘿然道:“你是要一位二品骠骑将军来见你这个参将(从三品官)吗?”
大家鸡同鸭讲,南辕北辙,周云轩论实职,洪熙官则讲虚衔,各有各的道理,最后还是讲谁的拳头大!
洪熙官面带笑容地道:“周参将,你是确定要我家主将,统率二十八艘夹板船的朝廷骠骑将军来见你这位统率了二十艘赶缯船的参将?”他追问一句道:“你确定?”
周云轩看看对方的船,他沉默了!
他体会到什么叫做船大就是大哥,哪怕对方官职不如他!
二十八条夹板船!看对方的夹板船上有意伸出的火炮和露天甲板炮数量众多,只怕把守珠江口的火炮都不如对方多且粗远甚。,
见他屈服,洪熙官不为已甚,缓和了一下语气对周云轩道:“周参将,请引导我军到锚地去!”
周云轩默默地带队引路,引导十二艘(另外十六艘泊于外海)福建水师舰只停泊于黄埔码头(广东水师驻地),立即引发轰动,广州市民见识过红毛番的夹板船,但没见过大明水师装备了这么多的夹板船,争相前来围观。
一看到就吃了一惊,船高炮大,舰上水兵别致的军装,人人都装备了火枪,他们身体壮实,精神抖擞,与大明广东水师相比,简直是凤毛麟角般地突出。
观众们的一些家伙头脑灵活,马上摇着小船过来兜售鲜肉鲜菜鲜果和各种应用品,还有人运水过来,而东南军舰则按规定,事务长征得舰长同意,统一购买补给品,让家伙们大赚了一笔。
……
东南舰队诸舰停泊,颜常武例牌地没有上岸,派了洪熙官去接洽。
洪熙官上了跟着周云轩去见了广东海防总兵赖胜文(他是该管的上司,理应见了他再说),周云轩此人乃世袭的登州卫指挥使出身,有点本事,一路买官升上去,最善谄上压下,听闻颜常武的名头是不甚为意,他总兵官乃是二品实职,还有都督同知的虚衔(从一品),地位在颜常武之上。
不过他听到颜常武带了二十八条夹板船来助战,顿时两眼发亮:要是这二十八条夹板船归自己的话?
真要能收归已有,退一步则是听他调遣……想来是非常的美好。
赖胜文利令智晕,周云轩是欲言又止。
在外的洪熙官听到传唤,要他报名而进,他微微一笑,大声道:“福建水师都司洪熙官参见广东水师总兵大人!”
罢了,自己比起东南府的同级军官,多了三成的工资,多出来的钱,颜常武说是“委屈奖!”
大丈夫能屈能伸,有些时候,必须给人面子,不可能时时开大炮。
“福建水师都司洪熙官参见广东水师总兵大人!”
他一路叫着进来,中气十足,声音洪亮,震到总兵官厅里的人们耳朵嗡嗡响,赖胜文不悦地道:“行了,行了!”
“福建水师都司洪熙官参见广东水师总兵大人!”洪熙官干脆利落地行了跪拜礼。
封建社会,臣子见皇帝要行三跪九叩的大礼,百姓见官员须先行跪拜,下级官员晋见级别相差较大的上级时也要行跪拜礼。
东南府,人与人之间见礼,已废跪拜礼,哪怕一个小兵,见到了首席执行官陈衷纪,只须行举手到额头边的军礼,不必下跪。
要向颜常武下跪,不仅仅他是最高领导,因为他是神子。
而洪熙官因肩负”外交“的职能,必须灵活变通,他行了跪拜礼,让赖胜文稍稍满意,他也没让洪熙官起来,而是冷哼道:“瞧你还是知礼节的,你家将军却不晓事,敢不来见上官?”
洪熙官心忖他确实不想来,免得受你们这些垃圾的鸟气!
“不敢当,我家将军对总兵大人非常敬仰,特奉上礼物!”洪熙官顾左右而言它道。
礼物很扎实,雪白纹银一百两!
那时期的银子很值钱,哪怕是总兵官见得,也不禁欢喜起来,脸色稍雯,吩咐洪熙官起来说话。
为什么白白送人银子,还是予这等惫懒人?
颜常武做事滴水不漏,先礼后兵,给了对方足够的礼节,一旦闹出什么事来,那不是我们不尊重他,而是他有意难为我们!
且说赖胜文要洪熙官叫他家将军过来参见上官,洪熙官说道:“下官回去一定如实禀报,今我们奉邹巡抚大人之令而来,下官欲先见过熊总督,给他报个信儿!”
“行,这信,我替你报,你先回去,叫你家将军来见本督(都督同知在外自称)!”赖胜文不耐烦地道。
“下官谨遵大人之命!”洪熙官礼数周到,告辞而去。
……
且说赖胜文正等着福建颜将军到来,到时好好拿捏他。
他哪会去通知熊总督,先让他搞定了颜将军再说。
轰轰轰!
孰料一阵闷雷般的炮声传来,震动得官厅都震动起来,震动到广州城内都听得到。
赖胜文听得炮声很近,吃惊地问:“哪里打炮?”
很快回报:“是驻泊的福建水师在放空炮(无弹丸的礼炮)”
放空炮?赖胜文猛醒:“他们在通知熊总督!”
竟敢摆劳资一道!气得他一拍案桌,震得上面的东西乱跳,他用白话怒喝道:“呢个死契弟!”
第231节 领略东南舰队风采()
赖胜文没猜错,颜常武听了洪熙官的禀报,既然对方立意不善,那也不怪俺不给面子。
一旦下定决心,他就粗暴行事,下令战舰以密集排炮形式放空炮。
熊文灿正在城内总督衙门里闲坐,听到炮声,他是带过兵的人,马上知道事有蹊跷。
那时期,打炮可是件大事,不通知管军的总督,军队敢打炮?!
兵变?
不可能!
老熊知兵,广东又较富庶,最近才恩赏过军队,不可能造反。
有人打进来了?
不象,如果打起来,炮声很杂乱,不象现在这么有规律。
那么就是台湾小颜来了!
算起来时间也快到了,小颜年纪轻轻,做事却极是得体,不是那种高调过份的人。
他这么做的话……
熊文灿不愧人老成精,猜出了原因:小颜受了委屈,有人想难为他!
天地良心,赖胜文叫屈道这大明的江山里,岂有下官不见上官之理!
但他没想到的是不仅是下官不见上官,而是上官来见下官!
老熊知晓小颜从不上岸之事,他以前要见小颜,都去了金门,两人在岛上见面。
那个离岛被东南舰队围着,小颜不会对熊文灿不利,在金门小颜的安全有保证,谁都不敢动他,大家都放心。
毕竟有求于小颜,罢了,本督去见他吧!
颜常武向来礼数周到,作事重承诺,带来的好处是堪称南霸天的总督大人也给他面子。
……
总督仪仗队摆到了黄埔码头,紧接着广东布使使司、按察司、兵备道、广州知府、花都县令等等官员接踵而来,赖胜文赶快出迎,见熊文灿道:“见过总督大人,何事劳动总督大人大驾?”
由于两人位阶相差不远,赖胜文行拱手礼。
“本督知晓福建客兵已到,过往他们曾在本督麾下听命,现来看看他们有什么长进!”熊文灿挥挥手为礼,笑呵呵地道。
他当然不能说我是因为对方不上岸而专门来见他们,说成了自己来检阅对方舰队。
“来吧,一起上舰见识本督以前调教过的舰队!”熊文灿大言不惭,向赖胜文相邀道。
赖胜文微一踌躇,给熊文灿损他一句道:“放心!有本督在,他们听我的话!”
……
颜常武确实给熊文灿面子,当老熊迈上登舰的跳板时,呜礼炮十九响,舰上官兵列队相迎。
赖胜文终于见到了他一直念念不忘的颜将军,让他吃惊的是对方年龄惊人的年轻,是个小毛头,但是他的气场强大,给人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
颜常武没穿大明官衣,而是他那一套的现代化的军装,勋章服饰耀眼(倒没佩戴金紫勋表),其他的官兵亦是如此,但也差点亮瞎了赖胜文等广东水师一众将领的眼睛,他们从来没想到这世间有如此漂亮的军装!
他们军装是立体剪裁,合体收腰,充分体现了男性阳刚力量的美感。肩章、(衣襟)襟章、军功章、军龄、级别、荣誉略章(就是军服上一排排的小格子)等等一应俱全。
军官配戴军刀和短枪,士兵则手举长枪,站军姿!昂首挺胸,如山崖屹立,雄姿勃发!
让赖胜文更加吃惊的的是一声“敬礼!”所有的军官和士兵齐刷刷地行出奇特的军礼!
他们并不下跪,军人气概尽展无遗!
因为他们没穿大明军服,因此行的是东南府军礼。
身材高大的邓天彥健步上前道:“请总督大人、督军大人检阅东南舰队仪仗队!”
由熊文灿打头,颜常武退后他半步,后面的邓天彥举着军刀跟随,三人行。
缓步走过,熊文灿面带微笑,在甲板上检阅了站得笔直的陆战队员。
整齐的队列,飒爽的英姿。
“举枪,向熊总督、颜督军致敬!”邓天彥铿锵有力地下令道。
所有的军士动作一致,齐刷刷地举枪致敬!
他们的目光在领导们走过的时候,紧紧跟随。
让人叹为观止,各路官员看得他们心旷神怡,恨不能成为这等强军的指挥官…想来拥有这等强军,建功立业不在话下。
”好,很好!“熊文灿非常高兴,然后他与颜常武走到了艉楼,下面是东南舰队的官兵和开始发表讲话:”今天风和日丽,本官心中非常高兴,本官离开福建不久,却能在广东见到我福建的精锐之师!……请你们来,是为了剿灭海上剧盗刘香、李魁奇……相信在大家的努力下,我们一定会取得胜利!”
“在总督大人的英明指挥下,有各级官员的积极配合,相信我们一定取得胜利!……”颜常武接着说话,让大明广东官员们狠狠地领略了一把“在英明领导”的官话,让他们目瞪口呆之余,对年轻的小颜刮目相看。
这小子,有前途啊!
就算他不带兵,在官场上都能够混下去了!
然后是献礼!
捉了一串衣衫褴褛的海盗来押到甲板,颜常武向熊文灿禀报道:“我们在万山群岛与海盗打了一场,击沉他们十条船,俘虏了这些人,现移交给本省的按察司审理!”
这等于送功劳了,广东地方官员们一下子对他的观感大好。
……
熊文灿雷厉风行,直接在战列舰的军官餐厅里召开了各级官员会议,有了东南舰队的加入,他的腰杆也就硬起来,宣布了各地方官员保甲联防,不给海盗有一丝可乘之机,在陆上见了就打,让海盗有任何补给的机会,而各海防部队不能放过海盗。
“就算你们打不过,行,本督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你一定要告诉本督,海盗现在何处!”
“本督立即出动这支福建水师部队还有广东水师部队,我想大家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对付海盗的!”
这话中听,以前大家对于广东水师根本不敢抱什么希望,福建水师部队到来则不一样了!
海盗们闹得太过分了,引起了广东官场的严重不安,如今总督大人引来客兵强军,大家都跟着信心膨胀!
”谁敢不配合福建水师,那就是不给本督面子,误了大事,休怪本督指名严参。”熊文灿声色俱厉地道。
熊文灿给各级官员分派任务,分片包干,他宣布福建水师部队处于他的直接指挥下,只有他的牌令,才能命令福建水师部队出动,他专门派了总督衙门的参将熊庭(亲戚)驻守福建水师战舰上,以方便联系。
颜常武笑眯眯的,没有异议。
而广东水师总兵赖胜文则心中破口大骂,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支强兵必定立功,他还想将福建水师部队纳入自己麾下,打着功劳跑不掉,如果能够吞并该部队更好的美梦,可惜无法成真。
第232节 剿匪过程()
赖胜文心中再不满,也不敢对上大权在握的熊文灿,人家是文官,进士出身,又一路历练升官上去,声名赫赫,腰杆硬朗无比。
赖胜文只能抱怨,回去与自家心腹吐糟。
且他也拉不来同盟军,颜常武给高官们送礼甚重,执礼甚恭,个个都对这小子是赞不绝口!
加上人家深得总督大人青眼,舰队雄壮,高官们很快知道他这小子在台湾有诺大的基业,名为福建水师,实际上冒牌,可正牌的福建水师被他给击败了
大家犯不上与他过不去,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且说各地官府接到通知,在陆上严防死守,设卡控制物资外流,积极找寻刘香匪帮的线索。
事情还在做着,殃及池鱼,首先是澳门的葡萄牙人,别人惹不起他们的夹板船,颜常武怕吗?
他消耗的军费,给的红包怎么能不收回成本?
澳门接到要求,葡萄牙船只统统交纳三千两白银的年费!
何止是葡萄牙船只,红毛番船统统要交!
不交?战舰在澳门外海一摆,在珠江口上一放!
捉到的统统没收货物!
听好,我们大明实行海禁,不和你们红毛番贸易,你们船上货物,必定是走私,没收!
看到双层炮甲板的东南战舰,红毛番们立怂,捏着鼻子认了,给这些持牌强盗交纳买路钱。
要是六级或者五级巡航舰,红毛番还敢斗一斗,但三级战列舰实在可怕,普通商船根本无招架之力。
在粤省一带游弋的红毛番商船有上五十条,一条交三千两银子,就是十五万两银子,一条三级战列舰有了!
红毛番们当然不爽,讲与官府的代言人听,但发现他们都不敢出面,怕惹怒了熊总督。
颜常武聪明地暂时没动国内的走私船,若有人为红毛番讲话,无人肯帮他们,只怕还引来嘲笑,称他们“事夷!”
这罪名太大了,结果颜常琥落袋平安,虽说要获利回吐,匀出一些给大明那些正气凛然的官员们,但大头都是东南府赚了,军费回本了。
海丰县报来说在外海的田尾洋,发现了了刘香的庞大船队。
以骑传通知了总督衙门熊文灿太了解官僚们的德性,消息不来层层上报,而是直到总督衙门。
看到了报告上的:“贼势甚大,海面上过百艘贼船,其中有大船十余,高逾城墙。”熊文灿判定乃是乃是海匪主力,立下牌令,送到黄埔码头,那熊庭在舰上接着牌令,验过为真,遂找颜常武。
熊庭乃熊总督叔伯兄弟的儿子,读文不成,学武还是有上三分能耐,固然有公子哥儿的傲气,也得到了熊总督的教训:“你要将颜督军当成你伯父我来这样景仰!”
熊文灿能够招抚颜常武,两人相敬如宾,颜常武一直对他非常恭敬,是因为熊文灿给他面子,因为熊文灿对他的正确定位:“颜督军绝不可轻侮,作得一个几十万人的大龙头,拥上雄兵上万,夹板船数十,你以为他会是个大善人?
颜督军十五岁就杀人了,谁行?起码本督不行,你也不行!不行的话就要对他客客气气,否则,很快我就可以听到你英勇战死的消息!”
耳提面命下,熊庭实在不敢怠慢,送上了海丰的告急文书之后,熊庭口口声声说一切但凭督军吩咐。
“很好!”颜常武下令战舰启航,说走就走,往北而去。
他们到达田尾洋,刘香正等着他的到来。
不得不说,官府一旦强硬起来,海盗们感觉到压力!
各地保甲制度开展,到处提防海盗,船只尽量不出海,不给海盗们有可趁之机,不让海盗有上岸补给的机会。
广东省各地动员,在岸上修筑城防工事,
官员们使出了大招!
即各州、各县、各乡、各村排查,找寻从贼人员,要他们的宗族召唤他们归来,如若不从,开除族谱!
如若肯回来,则给予宽赦。
不过,罪魁祸首则难逃国法处置。
不得不说,消息传到海上,海盗集团人心惶惶,就连刘香也吃不住劲儿!
海丰县官军捉到了刘香母亲!
派人送信,胁迫刘香归顺。
尔若不降,尔母有三长二短,是为不孝!
官府一旦用心,秘密无法保住,刘香送其母亲在海丰县城,其母衣着华美,外人皆呼老夫人,以为是大善之家。
但当官府认真排查,被纠出了事情真相,原来此乃大海贼之母,遂以其要胁刘香投降!
刘香叫送信的人回去传话道:“征战罪不及妇孺,乃仁义之举也!如若官府欲行暴纣之事,可载入县志!”
话是海盗军师余仙客所教,收到了效果,官府十分恼怒啊,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牵连?什么叫做造反诛连九族?
这里有个小障碍,那就是诛连九族时应该一起杀,如果主犯没有被捉,没有经过审讯,验明正身,却杀了其家亲人,万一弄错呢?
官府真要硬来,也不是说不行,但最终官府只是囚禁刘午母亲,没作进一步的处置。
虽说暂时化解了来自其母的厄运,但官府的压力沉重,还有来自东南府的巨额悬赏,刘香心知肚明,必须打上一仗,只要打赢东南舰队,各地官府就会消停,不敢招惹海盗,同时震慑队伍中的心怀不轨者。
之前不敢与海盗狂怼,是因为广东水师软蛋,官府见不到胜利的希望,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等东南舰队一来,官府觉得有机会胜利,赚取功劳,哪还不下大力气清剿海盗。
当颜常武率领舰队进入田尾洋,发现海盗正自他们的东南向来,占据上风位置。
海盗船上海盗吆喝呐喊,奋力向东南舰队逼近。
“我偏不如他们愿!”颜常武轻松地道:“给我向北!”
他们没有形成战列线,没有接战,而是航向西北,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