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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开始是我的结束 作者:方方-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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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俗气自己觉察不到,可明眼人却一眼看穿。总经理在做了老总后总是好跟人说
自己的身世原本如何富有,海外又有如何的关系,父亲也是某地方的主要领导,全
都是他妈的政治运动致使其家道落败,若非如此,他也早就是个大城市的人云云。
总经理总喜欢说得有鼻子有限,以致每回记者采访都要把他这些东西写出来。所以
许多认识总经理的人都认为他家世很是了不得,来头大大。

    这回黄苏子的总经理跟香港人如此这般说了半天,香港人淡然一笑,说:“这
我知道,在镇上食品店当个柜长肯定是个很大的官。”一句话令总经理瞠目结舌。
香港人又说:“我要跟你合作,还能不把你的底细都弄清楚?”好在香港人并不介
意一个人家世如何,香港人说关键要着公司办得怎么样,能不能赚着钱。钱就是一
切,其它的都无所谓。总经理这才放下一颗心来。香港人还说如果创出了品牌,又
赚了钱,名与利双收的话,他便会设法把总经理一家办到香港去。这个许诺今总经
理心情激动。他做梦都想到香港去花天酒地,否则赚那么多钱有什么劲?激动过后,
香港人说什么他便是什么了。

    香港人说,公司需要一个经理,最好是女人。出去跟人洽谈,穿上自己品牌的
服装,容易打开局面。总经理便将他的弟媳推荐了来。香港人只在他弟媳身上扫了
几眼,便说:“她长得倒不差,可气质不好。好服装,从不需要漂亮女人,而需要
好气质的女人。”说时他的目光落在了黄苏子的身上。他凝视黄苏子几秒,然后说:
'这位小姐是?“黄苏子的总经理忙说:”是我的助理。“香港人说:”我们的服装,
就是要穿在她这样的女人身上。她的业务能力怎么样?“总经理说:”当然是一流
的。只是,她太不爱说话了。“香港人说:”服装好不好,不靠说,要靠穿。我看
就她吧。“总经理跟香港人交谈时,黄苏子拿了一叠文件夹,静坐一边。她一句话
也没有说过,脸上自然也无笑容。她的脑子里装满着许红兵的声音和他的神态。他
们现在约会很勤,勤得令黄苏子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于是她想她是不是坠入了
情网。对于许红兵,他有没有女朋友或者是有没有结过婚,她一点也不知道。或许
她根本也不想知道这些,就算是有了女朋友或是结过了婚,那又怎么样呢?她需要
他,需要他的一切。既如此,就不必在乎别的什么。黄苏子心里已经想得波澜起伏
了,脸上却依然静静的,像一尊佛。黄苏子从来没有去过香港,但她知道香港是个
小地方。既属小地方,来一二香港人谈生意,又怎能占领她的脑子?她的脑袋装着
许红兵,对她的老板和香港人赚钱或不赚钱又怎会有兴趣?即无兴趣,又何苦用耳?
所以香港人与她的总经理说些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到。

    然而,她竟是作了总经理和香港人合资开办的“丽港女装创司”的经理。总经
理把任命告诉她时,她暗吃一惊,但却没有大惊小怪。

    总经理说:“是人家香港老板看中你的!你本事大呀,一句话不说,竟能把他
搞掂。”黄苏子原本并不想做什么经理。黄苏子想结婚了。她已经被许红兵弄得有
些痛苦了。但总经理的这句话,令她恼了火。她眼睛平静地望着他,心里却是正翻
江倒海地怒骂。

    总经理说:“看看看,你总是这么副僵尸脸色,居然被香港人喜欢。这香港人
也是毛病,鲜鲜活活的女孩子他倒看不上。”黄苏子就这样走马上任,做了公司经
理。总经理把她领进经理办公室时,她似乎还没有清醒是怎样的一回事。三天后,
她终于弄明白了一切。黄苏子无论在机关还是在公司,她的业绩一向是骄人的,这
全然说明她的智商不低,智慧丰富。她跟着老板下海好几年,商界把戏看也看熟了。
所以她很容易地把公司打理得顺顺当当。

    黄苏子的公司最初的业务便是为上层社会的妇女量身定做回装。所谓的上流社
会妇女,诸多是领导家属。她们总想穿漂亮衣服,却又总想只出很少的钱。为此黄
苏子把工价开得很便宜,有的几乎亏本。黄苏子知道,如此这般投资并不会亏,大
的回报都在后面。香港人和黄苏子的总经理对她这样的开头甚为满意。总经理笑道:
'黄苏子跟了我几年,做生意也真精道了。“黄苏子的面孔永远都是淡淡然的样子,
与她的顾客也不多言。她每天都换一身式样新颖的”丽港“服装,坐在办公室里神
色自若地打理案头事务,操作电脑。她气质安静,举止优雅,无形中便让来来往往
的人觉得她这样的状态正是那套”丽港' 树托的结果。奔来定做衣服的女人无论是
不是雅人,却都有追求高雅之意。故一见黄苏子过后,便会有人提出就做你们经理
穿的那种。慢慢地,黄苏子在一定的圈子里便有了点名气。大家都说到底是香港服
装,不同凡响。黄苏子对这样的议论了然于心,并不自喜。她想这又有什么呢?

                                 第四章

    许红兵与黄苏子的约会似乎没有淡季。初始,黄苏子还隔一两天见许红兵一回,
后来他们便差不多天天要见面了。每次分手,许红兵都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许红
兵为黄苏子的公司出了不少主意。黄苏子公司里一位从日本留学回来的设计师亦是
许红兵给推荐的。这位设计师为黄苏子的公司设计的几套服装都大受欢迎。于是,
黄苏子在依恋许红兵的同时,亦对他充满了感激。如此这般,黄苏子便觉得自己已
经时时在盼望许红兵的身影了。

    春节不觉一晃即过。春天便在人们的欢天喜地中轰隆隆地来临了。一天晚上黄
苏子和许红兵一起吃饭。他们落座在一家星级酒店。酒店一角的钢琴声轻柔而来,
像一只温暖的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心,把一颗颗的浮躁的心都抚得沉静。

    黄苏子呷着可乐,听着如诉琴声。突然就说:' 我很后悔。“许红兵说:”后
悔了什么?“黄苏子说:”后悔当年没给你回信。“许红兵听罢只是笑了笑,然后
眼睛望向窗外。片刻,方用一种感伤的声音说:”春天真是一个迷人的季节呀,只
是太短了。“说完便低头喝汤,一喝便好几口,头一直低着不抬起来。一曲终了,
一曲又起,许红兵仍然在喝汤。

    黄苏子想,是我触动了他的往事么?往事有时让人亲切,有时让人痛苦,但更
多的时候是让人惆怅满怀。喝汤代表着什么呢?黄苏子漫想着,也低下头喝汤去。

    黄苏子不明白,往事带给人的其实远不止这些内容。有时的心情不可以用言语
来形容。比方这个时候的许红兵。

    这天晚上,他们一起看了场电影。电影院里几乎没什么人。所有的观众都坐在
包厢里。于是接吻的声音和女人的低吟和娇嗲不时地夹杂在音乐和对白间。

    这天黄苏子在电影院里一直同许红兵肩挨肩地坐着。当他们身后有声音传来时,
黄苏子明显不安,她忍不住望望许红兵。而许红兵亦用贼亮贼亮的目光看着他。黄
苏子渴望她和许红兵也能有点什么,但许红兵却没有动。黄苏子想他自是被自己当
年的举动吓怕了。于是黄苏子把自己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右腿上,许红兵正坐在她的
右边。

    黄苏子低声说:“我不会像以前那样的。”许红兵微微地笑了一下,然后便抓
起了她的右手。

    以后的时间里,许红兵只是不停地抚摩黄苏子的右手。一直到电影结束,其间
惟一说了一句话:“你的手很软。”说得黄苏子全身的骨头都要软下去了。

    散场的灯亮时,黄苏子的脸已经红得发烧了。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黄苏
子已经过了30岁,第一次被人如此抚摩。虽然有几分快意,但实在是远远地不满足。
这一次许红兵送黄苏子下车时,黄苏子静坐了一下,想说什么,终于没说。然后她
打开了车门。

    到此一刻,许红兵才又一次拉住她。许红兵说:“我们相逢时间还不长,我心
里想对你做些事,可我不敢。我觉得那是你我都需要的。”黄苏子回过了头,望着
他,说:“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许红兵便露出惊奇的神情,说:
“真的?如果真这样,这个星期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敢去吗?”黄苏子说:
“你敢带的地方我都敢去。”许红兵笑了,说:“那好,一言为定。不过,最好穿
得随意一点,像个老百姓。”黄苏子怀着十分兴奋的心情回到家。她脑子里满是星
期六夜里的幻想。她觉得她和许红兵之间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这层纸要捅破了。
而她也知道她是多么地需要许红兵。她能想象得出来,星期六的许红兵和她在一起
会做些什么。这样的时刻,黄苏子虽然在书上见过不少,甚至也看过一些录像,但
对于她来说,尚未真枪真刀地领教过,于是,她便有一种珍贵的感觉。一连几天,
黄苏子都在考虑自己穿什么内衣更合适。最后,她在一家合资商场看到一套绣花的
真丝内衣,胸罩和三角裤上绣着鲜艳欲滴的三朵花,恰到好处地落在女人三处最美
丽的地方。黄苏子果断地拿出三百多元钱,买下了它。
    然而星期五下午,黄苏子的总经理却通知黄苏子,说香港东家明天到,市里领
导将会见他,会见完后,公司请客,黄苏子必须到场,要穿上最亮丽的“丽港”服
装。

    黄苏子心一紧,说:“能不能请假?”总经理大惊,说:“什么情况呀,你有
没有看清楚!这样的机会别人笑都笑不来,你还请假。”黄苏子说:“我必须请假。
我有要紧的事。”。

    总经理酸溜溜地说:“不就是去会你那个小白脸吗?”黄苏子说:“不管是不
是会他,我都要请假。”总经理便翻了脸,说:“黄苏子,别以为当了经理,又傍
了个主儿,翅膀就硬得可以撑台面了。告诉你,我想要炒你照炒不误。”黄苏子说:
“我不管炒不炒,我只是要请假。”黄苏子把与总经理争吵的事告诉了许红兵。许
红兵抚掌大笑,连说好好好,你连市领导都敢炒呀。那时他们正在汽车上,于是笑
声使得汽车在马路上扭来扭去。

    许红兵说:“我现在就带你去个地方。”' 黄苏子说:“哪里?”许红兵说:
“去了你就知道。”黄苏子说:“跟着你去哪里都行。”许红兵意味深长地说:
“是吗?”汽车开了许久,车上一直放着音乐,乐声糜糜的,有点像黄昏的河岸风
吹柳条的.BBBB,令人情不自禁而幻想。这幻想不会像瀑布落水,灿烂而奔放,却
更多地带着山缝里的幽气,鬼鬼祟祟神神秘秘。

    许红兵对黄苏子说到了的时候,黄苏子迷茫地睁大眼睛。她看到的不过是一条
小街。这条小街很简陋,而且有几分俗气。印象中她曾经来过这里。虽然夜色浓郁,
却并无寂寞之气。

    许红兵说:“这里是琵琶坊。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说着他将车停到距小街
远远的一棵树下。浓影之中,仿佛看不到车身。

    许红兵这天没有穿一身名牌,倒是很随意地穿着十分大众的便装。因了许红兵
的嘱咐,黄苏子外装亦显得随便。黄苏子挽着许红兵的胳膊,沿街而行。街边暗处,
不时能见一二打扮妖冶的女子在说笑或是吸烟。

    黄苏子说:“她们是……?”许红兵说:“' 鸡' !这里是个' 鸡' 窝。跟别
的' 鸡' 窝不一样,这里是下层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这… 带有好多打工仔。”黄苏
子大惊,说:“为什么我们来这里?”许红兵将嘴附在她耳边,说:“这该有多刺
激呀。这里很多人家对外租房间。我们租一间,今晚上就……”他说到这里,便停
了下来。

    黄苏子脸红了,她伍促了一下,然后低语道:“其实……其实……我是一个人
住……也没什么人打扰。”许红兵说:“我知道,可有这里的氛围吗?”这一说,
黄苏子便认可了许红兵的主意。她已经开始了兴奋。浑身的血都在快速奔涌,骨头
也开始酥软。终于,她和许红兵之间有故事了。

    许红兵仿佛轻车熟路,很快他们就租下一间房。房东自称姓马。许红兵就叫她
马嫂子。房间不大,约有11平方米,中间搁有一张床和一面大镜子。镜面已经不明
亮了,雾雾的,四角都是陈旧的痕迹。却没有卫生间,只一只马桶。马桶呈着朱红
漆色,座圈已脱落得斑斑点点,露出木头。

    灯光很暗。许红兵同房东交涉完毕,进门来没说一句话,便扑到黄苏子身上,
令等待接吻和温柔抚摩的黄苏子碎不及防。黄苏子轰然倒在床上,床单上一股令黄
苏子形容不出来的气息,一下子扑入她的鼻中。黄苏子想说点什么,却无从说起。

    许红兵三下两下扒去她的衣服。黄苏子精心为许红兵准备的三朵花,许红兵仿
佛看都没看,便将它们扔在了床下。只几秒钟,黄苏子便如同被刺刀刺中。她努力
地寻找感觉,却只觉得沉重的许红兵压得她喘不过气。一直待她温情脉脉的许红兵,
这一刻有如野兽,凶猛野蛮得令黄苏子产生剧痛。这是一种被撕裂开来的痛楚。她
情不自禁地尖叫了一声。叫完后,她想起许红兵说过,他喜欢听她尖声叫唤的。

    许红兵所有的行为都在黄苏子的意料之外。他几乎没等到黄苏子再发出第二声
尖叫,便把什么事都做完了。他迅速地套上裤子,动作快得使黄苏子几乎没有看到
他的肌肤。而黄苏子却全身赤裸地摊在他的面前,任他的眼睛扫视和游览。

    裸体的黄苏子没有动,她虽然有点儿冷,可她仍然愿意这么平摊着自己。她期
待因了她的身体会再次唤起许红兵的欲望。但是,许红兵却只是默默地看了她半天,
然后站到窗前,点着了一支' 烟。窗口又破又小,一挂肮脏的窗帘无力地垂吊在那
里。许红兵将窗帘拉开一条缝,脸朝外望。黄苏子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街上的一
盏路灯,荧荧如鬼火地亮着。她想放事就是这样的过程?想着,便觉得远不是她之
所想。黄苏子说:“躺到床上来好不好?”许红兵转过了身。他的脸色在灯下发青。
几缕古怪的笑容浮上他的嘴角。黄苏子心里格瞪了一下。许红兵说:“黄老师无论
如何也不会想到,他女儿这样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盼我去好她。怎么样,我还行
吧?' 将红兵说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气都喘不过来。

    黄苏子顿时面如死灰。她呆望着许红兵,似乎在回想什么。许红兵笑完,说:
“你以为我真会爱你。老子的儿子都已经上幼儿园了。也不看看你那张僵尸脸。你
装什么淑女,当年那样羞辱我你让我没法好好读书,因为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认为
我是流氓。为了你,我吃了多少苦,你永远也想不到。而今,在我眼里,你上了大
学又算什么?不过一个' 鸡' 而已,是我玩过的一只' 鸡' ,跟我玩过的' 琵琶坊
'其他的'鸡' 没有两样。”黄苏子在许红兵的陈述和辱骂中平静了下来。她很快明
白了一个事实。这是一个设计好了的圈套。许红兵为报学生时代的仇,费尽了心机。

    黄苏子突然间欲哭无泪,愤怒一下子燃遍全身。她内心深处被爱情业已掩埋了
的脏话,仿佛定向爆破,瞬间在心里炸得开出花黄苏子冷冷道:“你以为我不是在
玩你?你他妈的在中学就趴在我的脚下了,你现在以为你这狗日的就站起来了?老
子一直在看你有几板斧,你这么快就露了馅?怎么不弄大我的肚子再发这通威呢?
'”这回轮到许红兵发征了。便在他怔忡之间,黄苏子几乎不容他想,便将她心里深
藏了许多许多年的脏话,一句一句地骂了出来。骂声如江河决堤,汹汹涌涌地扑向
许红兵。许红兵踉跄着倒退,竟一直退到了门口,先前得意的脸上倒有了几分惊慌。
黄苏子却不管不顾,她高声地叫骂。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她的骂声,每一字句都
奇脏无比,不堪入耳。满屋里都是她脆绷绷的比喻,邪恶下作得令人全然可闻到臭
气。这是她修炼了多年的成果,一招出手,又怎能不犹如惊雷炸耳。这一辈子,黄
苏子还从来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长的一段话,也从来没有一下子说出这么多的话来,
更何谈这么高声地叫骂。

    退到门边的许红兵所有的潇洒仿佛都被黄苏子的骂声剐掉似的。他显得有点猥
琐,一只手摸索着开门。黄苏子说:“事情要做漂亮。不要赖钱。我的价一直都不
高,50块就成。那些盲流用我都是这个价。你也就按这个价付吧。钱就放在床脚。”
许红兵便在身上摸出一只钱包,从中抽出一张100 的。低声说:“我没50的。”黄
苏子哈哈大笑,说:“那你还可以来一次。如果今天不行,改天来了就不用付账了。
我会常在这里等你的。”许红兵丢下钱,逃跑似地离开了。

    当门砰然关上时,黄苏子好像被人抽了筋,直直地倒在了床上。她的骂声止住
了,这回决堤的是她的泪水。她哭得个天翻地覆,嗓子都哭哑了。枕头很脏,她在
哭的时候,用嘴使劲地咬着枕套。从面颊上流到嘴里的泪是成的,但另外一种味道
是什么呢?黄苏子从来也没有品过。那种怪异的味道,从枕芯直扑黄苏子的心里,
仿佛顺着她的血脉游走,走得她满身都是。然后又从她的每一个汗毛孔向外散发,
以致弥漫了整个房间。黄苏子突觉这种味道有似曾相识之感,却记不得何时何地令
她感觉过。

    房东马嫂子闻声过来问了一次。问完不等黄苏子说什么,马嫂子便一副老经验
的口气,说:“哭哭也好。头一回都这样。开过头,就好办了。想通了男人都一样,
能给钱就行。”黄苏子没等马嫂子把话说完,又失控地开始了骂人。她心里骂的正
是马嫂子,但骂出口来却让马嫂予以为依然在骂男人。于是马嫂子冷笑了一声,说:
“说句话你也许不信,真恨的人都是在心里骂,骂上嘴的人越骂得凶越是相反。有
个乡下女人头一回骂得差不多快断气,用头撞墙血都流出来了。结果怎么样?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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