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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果真勇敢,就还该像前世那样炽热地去爱。
难不成天意注定了她是失败者,她就不敢去争取了吗?
她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能属于他?
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吗?
那她就该试一试才是啊。
为什么不敢往前走?
现在的他,完全不是前世的他不是?
就如她一样,他们都是全新的自己。
“在真定王宫春影堂时,我折枝立誓,字字句句,皆是真心。”
“你究竟是不信?还是不屑?”
“我就没有半点叫你看的上眼的地方吗?”
她摇头,眼中的水雾终于凝结成泪。
前世种种早就该丢开了,是她过于偏执。
第两百六十一章 寿礼()
其实只要往前走一步,这世界就大不同了。
她何苦要如此为难自己?
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就是了。
他望着她,唇边绽开笑来。
她跟着笑,心下前所未有地轻快。
从前种种,早该如昨日黄花一样埋在雪下。
他将她拥入怀,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他们早就该这样交心的。
只是,一直寻不到机会。
四下里静的连熏香冉冉上升的声音都听的见,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卧榻上的刘疆醒来。
…………
纳妃一事很快就被更重要的军国大事湮没了下去,半点浪花都没有激起。
彼时人们谁都没想到,这会成为郭圣通霸宠的开端。
正月二十三时,刘秀下诏书令冯勤总录尚书诸事。
冯勤受如此重用,无人说半句不可。
郭圣通难免有些讶异,便向宫人问起此人。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冯勤也是官宦世家出身。
冯勤的曾祖父冯扬在孝宣帝时任弘农太守,其祖父冯偃也是二千石的高官。
冯勤投于刘秀后,先给魏郡太守铫期做功曹。
铫期很是赏识他,将其推荐给刘秀。
但刘秀身边人才太多,冯勤一开始都没引起刘秀注意,还是铫期反复提醒,刘秀才给了他一个郎中职位。
冯勤凡事力求尽善尽美,很快便被喜欢认真的刘秀所亲近。
今次刘秀大封功臣,便令冯勤主持诸侯具体封赏。
这并不是个露脸出风头的事,相反,一个不慎,还极易得罪人。
可冯勤较真仔细的劲一上来,硬是办得大家都觉得公充,没有一个人来挑毛病。
郭圣通听到这忍不住道:“原来这是早有伏笔啊。”
贾复那样文武双全的人,初被刘秀重用时,诸将还纷纷排挤他呢。
这要是冯勤没点本事,他们哪能依?
不过这也是好事。
她可不愿见到汉室复立不久,就出现尸位素餐的情况。
“母后……”
刘疆见郭圣通半天没理他,响亮清楚地叫了她一声。
她忙喜笑颜开地答应他。
孩子也真是奇怪,从前一直含含糊糊地说话,冷不丁地就口齿清楚了。
只是……
她望向伸手要够玉摆件够不着,急得冲羽年叫“母后”的刘疆扶额。
疆儿还不懂意思,见谁都叫母后。
昨天一句母后把刘秀叫的一晚上都开心不起来。
说起刘秀,她唇边的笑意不自觉地就更深了。
自从因纳妃的事闹了一场后,她往前勇敢地走了一大步。
她开始放任自己的感情宣泄出去,她开始关心刘秀,开始在意刘秀。
但她没有就此放弃让自己强大起来的念头,她想着暖和起来后她要办场宴会和功臣列侯们的家眷都亲近亲近。
这日,刘秀回来的很早。
他心情很是愉悦地告诉郭圣通:“邓禹已经进占长安了。”
去年关中大旱,长安城百姓受劫掠之苦不肯再支持赤眉军的嚼用,豪强大族地又坚壁清野,赤眉军只得在腊月引兵东撤。
刘盆子受其兄教诲,想趁早退位避开赤眉之祸,言于赤眉诸将:“公设置县官而为贼如故,吏人贡献辄见,剽劫流闻四方,莫不怨恨不复信,何此皆立,非其人所致,愿乞骸骨避贤圣,必欲杀盆子以塞责者,无所离死诚冀诸君肯哀怜耳。”
却不想反而给了樊崇一个机会,他领着赤眉诸将避席顿首:“臣无状负阶下,请自今以后不敢放纵。”
而后簇拥着刘盆子又回到长安去,赤眉诸将各闭营自守三辅。
百姓以刘盆子英明而重回长安,然而长安到底被赤眉军糟蹋的太厉害了。
城郭皆空,白骨蔽野,赤眉军的军粮依然没有着落,只得出关东归。
邓禹趁机率军进占长安,拜谒祀祠高祖庙,收存汉室先帝牌位,派专使奉送洛阳,并巡行诸帝陵墓,派遣吏士看守。
诸帝牌位到时,洛阳城万人空巷,纷纷涌上街头迎接汉室先帝们。
刘秀为此热泪盈眶,抱着怀里未满一岁的刘疆道:“天下万民思汉,思的便是列祖列宗的贤明啊。太子虽小,却也当谨记。”
二月初五,是郭圣通的生辰。
而刘秀今年既没有郭圣通送珠宝首饰也没有送金银玉器,他有感于她一向的怜悯体恤宫人,下诏“民有嫁妻卖子欲归父母者,恣听之。敢拘执,论如律。”
诏书下后,伯姬进宫来说洛阳城中有百姓要为她立生祠。
郭圣通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神仙……”
她道:“多少奴婢都是在这乱世中被迫成为奴婢的,我都不敢问宫中宫人为何在此。陛下能下如此诏书,是确实体谅天下万民的难处,希冀能为他们做些实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伯姬总觉得三哥和三嫂比从前更亲近了些。
她抱过刘疆,点了下他的鼻子,低声道:“小姑猜我们疆儿很快就要有弟弟妹妹了。”
郭圣通没听清,“伯姬你说什么?”
伯姬捂嘴笑道:“没什么。”
建武二年的头开的很好,桃花开遍枝头的时候,刘赐来降汉。
刘赐是刘秀族兄,他和刘秀一样父亲都去的早。
他和哥哥刘显相依为命地长大,后刘显杀人被处决。
刘赐不服,变卖了家中田产请游侠杀了抓捕刘显的官吏。
此后刘赐带着侄子刘信亡命江湖,遇王莽立继后大赦天下才重回乡里。
后刘秀兄弟于舂陵起兵,刘赐带着侄子加入。
舂陵军败于小长安后,并入绿林军。
刘玄被拥立为天子后,册封百官,刘赐被任为光禄勋。后,刘玄大封宗室,刘赐得封广信侯。
刘秀北上河北终以成行,刘赐在其中是出了力气的。
他首先提出让刘秀去河北,又在诸将反对中反复劝说刘玄。
赤眉军攻破长安后,刘赐听说刘秀已称帝,便前来归顺,得封为慎侯。
刘秀为此高兴了好一阵子,直说从前刘赐全力助他,如今他也能回报他一二了。
四月,刘嘉来降。
刘嘉也是刘秀族兄,刘玄称帝后任偏将军,封兴德侯,后迁大将军。
刘玄定都长安后,刘嘉被封为汉中王、扶威大将军,赴封国南郑。
后延岑反叛,攻围南郑,刘嘉败走。
延岑后为李定所败,逃亡天水,公孙述乘机派侯丹占领南郑。
刘嘉本想收回南郑,但不成,便退守河池。
邓禹率军西征后,刘嘉至云阳投降。
但刘嘉没有雪中送炭的情义,不过是迫于情势来降,刘秀并未像刘赐来投时那般高兴,更不要说封侯了。
于是,作为刘秀后宫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郭圣通第一次受到了礼。
第两百六十二章 清白(两章)()
四月南风大麦黄,枣花未落桐叶长。
江南的四月恐怕已算得暮春了,但洛阳的四月却还是春光正盛时。
郭圣通常牵着摇摇晃晃能走路了的刘疆在晴日里踱步于却非殿中,小小的孩子在满了周岁后能说的话越来越多。
他时不时拽着郭圣通的衣袖问她:“母后……后后……那那……”
她躬下身子,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她告诉他,洁白无瑕的是玉兰,灿烂金黄的是迎春,殷红如雪的是桃花,粉嫩娇俏的是樱花……
却非殿走的差不多了,小孩子好奇的天性便引着他往更远的地方去探索。
于是,母子俩便走上了去北宫的复道。
所谓复道,上覆以屋顶,长有七里,用来连接南北二宫。
复道有三道,中为御道,左右为两侧臣子宫人通行。
复道上,每隔十步便有兵士执戟而立。
两宫遥相望,双阙百余尺。
南宫既为君王群臣议事之地,北宫便自然而然成为了后宫。
只是如今天子只有一后,南宫又荒废已久,故而郭圣通仍旧住在却非殿中和刘秀一起起居。
但长久看来也是不行的,天家毕竟不是寻常百姓家,哪有帝后和太子挤在一起的。
上月时便有人进言请修皇后和太子寝宫,天子许之,指了高帝曾住过的长秋宫为皇后寝宫。
太子年幼,尚离不得母亲,等三岁后再迁宫,但仍指了东宫为太子宫。
这两处宫殿规模都不小,哪怕只是翻修也是极费功夫的。
快的话,郭圣通明年这时候能住进去。
刘秀不愿郭圣通和刘疆住出去,说是一家人偏要分几个地方住,闹的像是一人一家了。
他们因纳妃的事闹过一场后,彼此间的感情突飞猛进,说是一日千里也为过。
他实在不愿两人又冷淡下来,便明里暗里地不断地表白他的心意。
一会说长秋宫修好后郭圣通过去住住就当去离宫了,一会又说长秋宫比却非殿大,还是他也跟到却非殿去吧。
郭圣通被他闹的哭笑不得,但每每都还是笑着应好。
北宫中花事最盛的要数安福殿,听说因着这名字寓意好,连带着花木都比别处的茂盛灿烂。
郭圣通抱着刘疆还走在复道上,便被身下那姹紫嫣红的花海所征服。
母子俩目光陷在里面,好半天才拔出来。
进得殿门后,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馥郁清香的花味,一路直往人心田里钻。
郭圣通的目光凝在洁白丰腴的栀子花上,不禁笑道:“春日虽有百花齐放,但论香味栀子花到底还是独占鳌头。”
青素在身后笑道:“婢子挑几枝带回去,插在那青釉红花卉纹玉壶春瓶里绝对美的不行。”
一步一景,她们走的极慢。
玉兰花大,谢的就比旁的花快。
偌大的花朵耷拉着脑袋挂在树枝上,带出点暮春气息。
明黄的迎春花爬满了细软的花枝,浩浩荡荡地爬满了一大片篱笆。
羽年摘了好几朵簪在头上,常夏说她这是真把春天戴在头上了。
郭圣通看着迎春花就想起漆里舍来:“也不知庭中花架还在不在?”
却非殿便是一个偏殿都比漆里舍大出不知道多少,但她仍是怀念漆里舍。
她始终觉得在漆里舍中最自在,最舒服。
她望着迎春花,叹了口气,牵着刘疆继续往里走。
梨花雪白,清丽无比,但还是被一树殷红桃花比了下去。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郭圣通忍不住呢喃道。
这树桃花实在是太出众了,主干笔直,分支疏落,单是形态上就已占了优势。
何况,桃花一向是春意盎然的代名词。
她们驻足片刻后,继续往里走。
转过曲曲折折的回廊,到了安福殿后院里,众人眼前一亮。
合抱粗的青瓷花盆里海棠花开的密密麻麻,朝霞般的花朵映的地上都是红光。
阳光费劲了力气,才从细小的缝隙里钻过去,浅浅的光斑里灰尘在摇曳。
郭圣通又走不动道了,常夏忍不住叹道:“若是绵蛮侯在这,就能用画笔留下这满树繁花似锦了。”
二月大封功臣中,郭况得封绵蛮侯。
说起弟弟,郭圣通的关注点却不在这,“母亲给他相看了好几家贵女,他一个都不满意。回头等他进来了,我得好好骂他一顿。”
常夏但笑不语,殿下如今是这么说,可等见着了必定舍不得说。
何况绵蛮侯今年也不过十五,男子婚事晚些也是无妨的。
天子内弟还愁找不着中意人吗?
看过海棠花后,郭圣通抱着刘疆登上了望楼。
春风拂面,花香沁人。
小孩子眼尖,很快便发现了西北角有个荷塘,他扯了扯郭圣通的衣袖指给她看:“后后,看看……”
小孩子喜欢说复词,刘黄和伯姬近来都爱学他说话。
弄得刘疆疑惑为什么可以叫姑姑,却不能叫母母或者后后?
他有主见的很,疑惑什么就立即实行。
郭圣通起初还以为他是话又说不利落了,等到弄明白后哭笑不得。
刘秀却很是夸张,他狠狠地把刘疆表扬了一顿,弄得刘疆一天脑袋都高高扬起。
他很有道理地告诉郭圣通:“孩子大了就得往下压了,如今小能抬多高就抬多高,得尽量让他自信。”
他一脸骄傲地说:“疆儿很聪明,这点像我。”
郭圣通:“……”
你果然和梦里一样不要脸。
“后后……”郭圣通没有马上理他,刘疆不高兴了。
“荷塘,那是荷塘。”郭圣通抱起他,让他看的更清楚。
几点新荷已经浮上了荷塘,用不上几日整片荷塘就会绿意盎然了。
荷塘旁有株大柳树,柳枝倒垂进水面。
风吹柳枝,卷起一池涟漪。
涟漪散去后,柳树和蓝天一起清晰地倒映进去。
说来奇怪,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荷塘柳树成为固定搭配的呢?
“再过两个月,这荷塘里就会开出洁白美丽的荷花了。到那时,还能吃莲子和莲藕。”她如是告诉刘疆。
小小的孩子靠在母亲怀里望着远处的荷塘,充满了期待。
回到却非殿后,青素果寻出了青釉红花卉纹玉壶春瓶插上了栀子花,摆在南窗软榻前的红木雕云龙纹条案上。
哄睡了刘疆后,郭圣通歪在软榻上伴着阳光读书。
栀子花的香味盖过熏香,她很快就觉得整个人都被栀子花染透了。
羽年再来为她续茶时,她忍不住问有没有茉莉花茶?有得话她要喝那个。
羽年看了一眼栀子花,立马明白过来。
她手脚麻利地取来茉莉花茶用沸水沏好,却没有跟着退下去。
这是有事说?
郭圣通合上书卷看向她。
羽年上前,压低了声音道:“刘嘉把礼送到了王太子妃那。”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脑,郭圣通却立马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刘嘉。
刘嘉降汉后,未得刘秀起用,更别说像刘赐那样封侯。
他不甘余生就做个普通富家翁,便开始四处走门路。
作为刘秀后宫第一人的郭圣通自然是他结交的主要对象,他为此送来了百斤黄金。
是的,黄金,还是百斤。
郭圣通自觉也算不上没见过世面的人,但仍是被百斤黄金给震了震。
真是想发家还得做官啊。
她感慨过后,干脆利落地叫人抬走送回去。
真是好笑,当她是卖官的啊?
再说了,这天下都是她的,她要那么多不能吃不能喝的黄金干什么?
堆着好看?
她不止没要,还在刘秀面前告了刘嘉一状:“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不用他了,这就不是个什么好人。”
刘秀真没想到他这个族兄还有这样的本事,他只是单纯地觉得手上人足够用了,而这个刘嘉又是个投机者,单从立场上来说便叫人信不过。
听了郭圣通的话后,他更不准备用刘嘉了。
但没成想,刘嘉不死心,又往郭圣通的母族使劲。
而且,这回还真叫他送出去了。
郭圣通的无名火腾地一下就冒起来了,“谁给她的胆子叫她收的?还敢做我的主了。”
她虽没见过表嫂,但听母亲说表嫂性子温柔贤淑,却不想真是有主意不在大面上啊。
表嫂是哪里来的自信心觉得她会应她?
就因为她们是亲戚?
她也顾不上喝茶了,“给我磨墨。”
她立即给母亲写了封信,叫母亲去找大舅母说。
大舅母虽和母亲在退婚的事情上闹的有些不愉快,但几年时光下来彼此也早忘的差不多了。
大舅母顾念亲情还是其次,她很看的明白。
只有刘疆顺利登上帝位,才是后族煊赫的时候。
她绝不能允许在此之前,郭圣通便先失了帝心。
所以郭圣通相信大舅母会处理好的。
她一面写信一面在心中计较,等写完信后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气过后,她在心中暗自想绝不能叫人败坏了她的名声。
她郭圣通虽说没做多少怜贫惜弱的善事,但也可以坦荡荡地说一句生平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
表嫂的事给她敲了个警钟:若是以后郭刘两族借着她和刘疆的威风去横行霸道,逼得人家家破人亡,她能因为自己不知情就觉得自己无辜吗?
不能!
这么一想,气又往上涌。
最好不要惹什么事出来,否则她可真不留情面。
也真是奇怪了。
那么多人连活下去都是奢望,他们不止活的好好的,还是锦衣玉食的活着,怎么就还不知足呢?
她气的又写了封信给郭况,让他多注意着郭氏族人有没有什么不法之举。
气过这么一场后,书是看不进去了。
正好刘疆也醒了,她便抱了他来教他识字。
郭圣通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怎么样,但刘疆真的聪明的很。
他清澈见底的双眸中真好像盛着夏夜星光,让人一眼就能看透自己。
她搂过他,摸了摸他的头。
疆儿这么小,什么都还做不了,他身上就更不能有污点了。
小孩子消化快,到了申时刘疆就喊饿,“蛋羹……”
他已经渐渐明白话里的意思了,不会再对着谁都叫母后了。
常夏笑着点了点头:“婢子这就吩咐人去做。”
刘疆还喊:“虾虾……”
齐越宝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