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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劫-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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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想吃些什么呢?”春雷眼观四方,说道:“芙蓉糕,好吗?”

这可是小姐在玉色楼里最爱的糕点。他或许无法保护她,但若要呵护她……他还可以做到。

“好。”玉环彬轻声应着,感动于春雷知道她的喜好。

趁着春雷买糕点时,玉环彬自动地走向他奔去的方向,看着他为了她奔波,享受着被他呵护的愉快。

她笑吟吟地看着他自人群中窜出,拿着两个芙蓉糕,来到她的面前。她喜形于色地将其中一个糕点递给春雷,不等他反应,便自顾自吃了起来。

她小口一咬,遂发现里头的馅,似乎和她往常所吃的芙蓉糕有点不同。轻拨开一看,里头包的是她最不喜欢的杏仁。

她再看看春雷手中的馅,是她最爱的核果味。

难道现下的南京城流行这样多口味的芙蓉糕吗?玉环彬再瞧春雷手中的糕点一眼,遂无奈地继续吃那杏仁味的芙蓉糕。

突然,春雷将他手中包核果的糕点递于她面前。“小姐若是不嫌弃,这一份让给小姐吧。”

但是玉环彬非但没有将他手中的糕点拿去,反倒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瞅着他,让他误以为……

“小姐,春雷并没有以口就食,所以小姐不用担心……”他当她是嫌弃他吃过。

“不,我很开心。”他的心中还是有点介意她的吧,她知道。

玉环彬感动万分地接过他手中的糕点,正欲大快朵颐时,忽地,那个卖糕点的小贩,扯起嗓子喊道:“糕儿多馅,个个不同,若不拆解,怎知馅底?”

只是一句很平凡的叫卖声,却引起玉环彬一阵注意,好似找到什么线索般的思考着。

约沉默了一盏茶的时间,玉环彬囫囵吞下剩余的糕点,拉着春雷往殓尸房的方向奔去。

春雷虽一头雾水,仍跟着她走。

来到殓尸房外,先找到上回带路的仵作,玉环彬和春雷一同再进到尸臭熏天的殓尸房。

来到了秦虎的尸体前,玉环彬故伎重施,拿起银针往他身上扎下,可这一次扎下的地方却不是喉头,是腹内。

拔起七寸长的银针,果然如玉环彬猜想,银针银光凛冽,并无半点毒素。

她满意地再走至秦虎其他小妾的身边,扎下七寸的银针,再拔起。不管试了几次,试了几个人,结果都是一样的。

整根银针上全显黑色,果真是死于砒霜!

玉环彬像是满足于自己的假设获得更进一步的证实,在步出殓尸房时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小姐的意思是?”春雷从头到尾,一直搞不懂她急如星火的举动是为何。

“春雷,你可知秦虎生前遭哮喘缠身?”走在前头的玉环彬,突地旋过身子,以一双含笑的眼瞳望着春雷。

春雷点头以示明白,但微蹙的眉头,却代表他并不太懂这件事和案情有何关联。

“你知道我手中的曼陀罗花有何功用?”玉环彬掏出怀里的花。

春雷摇了摇头,不解地望着她。“曼陀罗不是一种毒物?”

“曼陀罗可以算是一种极毒的毒物,但也可以算是一种药物,若可以妥善使用的话,可以医治哮喘。”玉环彬可是稳操胜券。

春雷依旧不懂,不过,看着她恢复许久不见的自信和傲然,他也跟着露出一抹笑。

“咱们今晚夜探秦府,便知所有症结所在。”玉环彬信心满满地道,嚣狂傲肆的气焰乍现。

通宵达旦,整座碧月楼灯火辉煌,老鸨儿和青妓来回走着,点缀得碧月楼熠熠生辉。

然而,碧月楼这会儿楼上楼下乱成一团,最大的主因是──陔王爷驾到!

二楼迎风面的厢房里,趁着月色,透着清风,朱熹宣好不得意地搂着碧月楼新花魁艳茗。

“王爷,今晚好雅兴,怎会找上艳茗这儿?”新花魁艳茗偎在陔王爷的怀里,无限柔情蜜意地道。

“本王今晚想找你好好叙叙旧。”朱熹宣喝了一口酒,轻啮着艳茗的小耳垂。

“王爷是想要多知道艳燕的事吧。”艳茗小巧的双手溜进他结实的胸膛,轻抚着他的每一寸肌理。

原碧月楼的花魁艳燕自从被秦虎买下纳为妾后,花魁之名自然地落入第二艳妓艳茗的头上。

艳燕和艳茗情同姐妹,对于彼此总是相扶相助,若说要探知一些艳燕的事情,找上艳茗,定是没错。

“本王爱极了你的聪颖慧敏。”他轻啄她粉脸一口。

“王爷想要知道什么?”艳茗坐起身,轻抚着凳上的琴,随意地挑着琴弦。

“本王想要知道……艳燕的真实身份,还有她尚未入碧月楼前的事。”

“若是王爷能还艳燕一个清白,艳茗必当尽力服侍王爷。”艳茗旋过身面向着朱熹宣。

“你这么笃定她是清白的?”朱熹宣笑了笑,一手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另一手探进她微开的衣襟里。

“怜华当然是清白的!”

艳茗义正辞严地道,而朱熹宣放肆的双手戛然停止,一双鹰隼般的眼直盯着她,

“你说谁是怜华?”

“艳燕啊!艳燕原籍江苏,本名怜华,她是为了那自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为了让他赴京赶考,才将自个儿卖进碧月楼;而今,放榜之日已过,她却等不到那负心人回来。”艳茗益发气呼呼地抱怨。

“她是个如此痴心的女子!”原来如此,难怪那日公堂上,她的眼里一片哀戚,像是早已死过千万次。

事情似乎是出乎他意料的有趣!

朱熹宣搂着艳茗的细腰,将她压向一旁的床榻。“本王今夜要好好地宠幸你,美人儿。”

“王爷……”还来不及问出她的疑问,她的问题便一并地含人他的口中……

第七章

夜凉如水,夜色如墨,玉环彬独坐窗棂边,透过眼前的凉亭,看着泉水肆无忌惮地清盈畅流,在她的心里头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闭上眼,五年前的事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她忘不了爹亲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笑颜。

爹总是说:“少年天子之童昏,中年天子之横昏,盛年天子之暴昏,老年天子之胡昏。切记,若是心念俱正,心无杂念,舍去贪嗔痴,必能无罣碍。”

她懂,真的懂!却没有把握自己真的可以把持住。

她已经找出一些足以呈堂的证物,可她却矛盾不已,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做;她能够注意到的小细节,想必朱熹宣也能找得一二。

她若是帮了艳燕,她势必认输,认了输,她势必任王爷差遣;而陔王爷生性风流,也许是男女不忌,那她这下子可玩出问题来。

当初何必没事找事做,搞得现在火势燎原,想灭火,倒也无从灭起!

唉,到底该如何是好?

玉环彬离开窗边,举步至床榻边,心头纷乱不已。

她低头看着床上的锦织被上绣着一双双的鸳鸯,心头更是有说不出的闷。明日定是见真章之日,她何以依旧犹豫不决!

“春雷!”

玉环彬一声低唤,门外守夜的春雷立即奔进室内。

“小姐。”

玉环彬抬头望了他一眼,心里不禁又犯嘀咕:难道他就不能跨越主仆的那条鸿沟,来到她的身旁吗?

她无奈地一叹,“春雷,你过来。”

春雷依言,走至离她约五步远的地方,这是他和她独处时的基本距离。

“春雷,我想念咱们杭州的芙蓉糕。”

“待小姐将艳燕姑娘的案子解决,小姐就可以回杭州。”一听,春雷心里头有着复杂的情绪。

难道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小姐再回玉色楼接客?这三年来在外云游,他早已习惯和小姐如此的相处模式:没有玉色楼,没有烦人的王公贵族,没有花天酒地的纨褲子弟……只有他和她……

日出而走,日落而息,两人相依,情凝夜昼;这段神仙眷侣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吗?不舍啊……

他无法再看着小姐和人同枕眠,无法忍受有人轻触着小姐细致滑腻的雪肤,更无法想象有人和小姐共赴云雨……

他的手臂强而有力,却无法学以致用地保护她……

她的发丝、她的巧笑、她的销魂呻吟……一蹙眉、一抿嘴,都能牵动他的心魂,他不能忍受再有他人拥着她!

或许,他应该将她绑离这个喧嚣的尘世,找到一地一屋,盼能与她共处红尘外的隐者生活,可……她肯吗?

“春雷,抱我。”没有一丝小儿女忸怩的姿态,更没有云英来嫁的少女气息。

“小姐……”他想把他的心里话告诉她,她会愿意吗?

他紧握着靠在身侧的双拳,拳上青筋浮现。

玉环彬当着他的面轻解罗裳,慢慢地褪下身上的长袍,露出寸寸雪脂凝肤,诱得春雷血脉贲张。

这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像世间男子一般,只是想怜惜自个儿珍爱的女人,可身上的悬殊,总让他自惭形秽。

也因为他的懦弱,逼得小姐不得不落入烟花之地,他的罪孽深重,让他痛苦得几欲无法呼吸。

玉环彬褪尽身上衣物,一身赤裸雪白的肌肤落在他的眼里,他拼命想抗拒,却无法转移视线。

她宛如一朵妖艳的毒花,正散发诱人的气息和芳香,教人无法不被她所吸引;春雷伸出手,柔情地将她环入怀里。

没有甜言蜜语的蛊惑,没有生死相守的盟誓,他只是紧紧地将她环住,以他仅有的能耐,将她牢牢地圈在自己温暖的怀里。

玉环彬伸出小手,轻抚着他背上肌理分明的线条,香吻一个一个地落在他的颈边、下巴,宛如荒淫的荡妇。

到了明日,或许她再也无法同他一起,现下,她只想同他一起,管他明日江山变色,管他明日冤情得雪,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想爱、想被爱的平凡女子,再多么艰辛的明日,都与她无关。

春雷全身一僵,猛地打横将她抱起,轻柔地平放在床榻上。

若是小姐替那陔王爷还了怜华姑娘的清白,实属件好事,可……小姐可能得应了陔王爷的赌约,可能得顺他的意与朱熹宣……这意味着……他不能再和小姐一起了……

不……他不能!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同其他男人一起,更何况……他已经和小姐同处了十个寒暑……

这一份情……他真得强逼自己就这样放弃吗?

他知道的,只要是他开口,小姐一定愿意同他一起的,只是……他开不了口,开不了口,啥也不用再提!

这真是他要的结果吗?将小姐推向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这样子的小姐……会幸福吗?

“小姐……你可否愿意同春雷一道走,同春雷走向只有两个人的僻静山林间,只有咱们两个人,可好?”春雷睁着一双柔情肆流的眼眸,直瞅着玉环彬,像是要探进她的灵魂之中。

“你……”玉环彬的双眸中有着突现的泪光,水波潋滟地流转着,只为他的唐突,她的难以置信。

虽然等他开口一直是她的所愿,可从没想过当幻梦成真时,是如此地煞费她等待的心。

半晌,等不到回答,春雷俯下身子,在她的耳畔轻轻地吐着属于他的气息。“可好?”

玉环彬只是轻轻地点了头,让泪水自她秋水般的眸中流出。

“春雷没有好本事,不能给你锦衣珍食的生活,你还愿意同我一起吗?”春雷轻抚着她的身子。

“只要能同你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就算你是个乞丐,我也会陪在你的身旁当个乞丐婆。”玉环彬笑呵呵地道。

如果能以她全部的家当换来春雷的一生相守,这一切都值得;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却不能没有春雷。

没有了他……即使仍活着,灵魂也不再有生气……

“真的愿意?不嫌弃我?”他必须问个清楚,倘若她知道他俩以后的生活有多困苦之后,她会不会因此而离开他?

“若是嫌弃你,我又何苦对你好?”说他是呆子,还真是呆子。难道他看不出她对他的一往情深吗?

彼此像是得到了最珍贵的承诺,谁也没有再开口,只是一味狂热地栽进爱河中,像是缱绻了一个世纪之久,像是缠绵了一世的爱怨情孽。

翌日,公堂之上。

朱熹宣神采奕奕地坐于高堂上。“押犯妇艳燕上堂。”声调平直,却有着让人不望而惧的威严。

差役马上将艳燕带至堂下,艳燕即酸软地跪倒在地,看着她似被刮了一圈的消瘦脸颊,楚楚可怜之姿,让在场的众人叹嗟不已。

她既没有伏地行礼,亦没有开口叩谢恩典,只是怔忡在原地,涣散的双眼,说明了她的哀怨心死。

“堂下犯妇可是艳燕?”朱熹宣不等她恢复神志,轻轻地开了口。

“是。”

“犯妇艳燕,道出你的原籍、原名。”

虽然觉得古怪,艳燕还是驯顺地道:“犯妇原籍江苏,原名怜华。”

清澈若黄莺般的语调一停,朱熹宣很满意地看着玉环彬瞠目结舌的模样,他便再开口问:“秦府十二条人命可是遭你毒杀?”

“是。”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只是认命似的回话。

“那么,你能告诉本王,你是如何杀害秦府十二条人命的吗?”

“犯妇……以砒霜掺人茶水之中。毒杀秦府十二条人命。”没有抑扬顿挫,艳燕的美目直盯着地面。

“你和秦府有着深仇大恨吗?”像是闲聊一般,朱熹宣的口气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柔情。

艳燕低首,沉默不语。

朱熹宣见她不说话,遂识相地转移话题:“那么,你能告诉本王你是如何让这毒效在同一时间内发作,让这秦府十二条人命一同归西?”

艳燕微张着小口,却不知道该如何道来。

“传秦氏。”不等艳燕开口,朱熹宣传了告状之人。

秦氏一进公堂,双脚倏地一跪,跪走至堂下,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着转。“民妇秦氏叩见王爷,但求王爷给民妇一个公道。”

“本王定给你一个公道。”朱熹宣笑里藏刀。他道:“秦氏,事发当日,你并未留于府中,遂你也难逃其嫌。”

“民妇那日同那柳花巷的卓文俊同宿,卓文俊可为民妇作证。”秦氏不服输地说着。

“传卓文俊。”听不下那聒噪无理的话语,朱熹宣便先将她按下,先传卓文俊再作打算。

卓文俊被带进来,他马上跪了下来磕着头。

见着堂下磕头的人,朱熹宣撇撇嘴道:“卓文俊,日前秦府灭门血案当晚,你是否同那秦氏一同?”

“是……也算不是。”卓文俊嗫嚅老半天,说不出一句正常的话。

“是,或者不是?”

“这……”卓文俊眉头蹙得极深,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那一日,秦氏至柳花巷找我,可到了下半夜,过了三更时,小的睡得朦胧,一时尿急,起身方便,却发现她并不在我的身旁,至于打哪时走的,小的也不知道。”

这话不说个清楚是不行的;昨日陔王爷差人同他说好说歹,只求他说出真相,若他现下不说个分明,只怕他是走不出这公堂。

“卓文俊,你别含血喷人,我明明同你共睡一夜,你居然说出此言……”说出与他人同眠,已算是触犯大明律令,可再大的罪也抵不上这灭门血案!若卓文俊不收回此言,她的嫌疑便会大增。

“放肆!公堂之上,岂有你开口的余地。”朱熹宣眼一勾,示意堂下的差役立即将卓文俊送出去。

“秦氏,本王再问你,当晚三更后,你所去何处?”

明知辩解无效,狡狯如秦氏,她便随意地搪塞道:“就算是三更之后民妇不在卓文俊的床上,王爷也不能论断民妇有罪!”

“哦?本王审案,还得由你在一旁遣使吗?”朱熹宣嘴边挂着一抹赏心悦目的笑意,然而一双幽黑鹰眸却是恁地不悦。

“民妇不敢!”秦氏一惊,赶紧伏地认错。

“传仵作!”朱熹宣眼底所示皆是对秦氏的不屑和鄙视。

堂下再进一人,见着堂上的朱熹宣,立即跪下。“王爷千岁。”

“仵作,将你化验秦府上下十二名尸首的结果道出。”说话同时,朱熹宣转过头,对着玉环彬露出必胜的狡黠笑容。

玉环彬心里暗吃一惊,没想到他想得如此周全,将所有有关的人皆传唤至堂前,这下子,秦氏是插翅也难飞。

当然,她也难逃一劫了。

“小的验了秦府那十二位的尸首,发现这十二人皆死于砒霜;可……小的觉得有所疑虑。”

“说来听听。”

“小的总觉得死者的死相有点奇怪;一般来说,若是中了砒霜的毒,理应死态凄厉、面容狰狞,可秦府十二口子的死相皆无任何惨状。甚为不解的是,死者们的面容……有点安详。”

仵作绞尽脑汁、几番想象,才想出一些比较适当的句于。

“安详有什么不好?难道定要死相奇惨无比才行吗?这是我家那几口子有福报,才能走得安详,这又有何古怪?与案情又有何关?”秦氏等不到朱熹宣发言,便恶言恶语地先发制人。

“来人,掌嘴十下!”朱熹宣连说她藐视公堂的罪名都懒,直接教人刑她一番,省得心烦。

“为何要掌我的嘴?”秦氏不服地看着身后两名擒住她双手的差役,反身对着手拿掌牌的差役破口大骂。

“因为你太聒噪了,骚扰本王办案。”朱熹宣好脾气地仔细说明。

朱熹宣的话一停,差役手中的掌牌不留情地落在秦氏的脸颊,啪啪作响,直到十下完毕。

看着秦氏的嘴角渗出丝丝血迹,脸颊淤黑得严重,朱熹宣反倒是笑了;若是有人不知前因后果的话,铁定拿他当暴君看。

“仵作,本王数日前到殓尸房一探,据你说,秦虎生前似乎就已是遭病魔缠身,可否告知本王,他染上的是什么病?”

“据小的了解,应该是哮喘。”仵作立即回道。

“是的,秦老爷子打小便有这个宿疾,只要天气冷了点、湿了点,他便会喘吁吁地难以自控。”一旁的药行掌柜也跟着说。

“那又如何?人称陔王爷善恶分明、赏罚分明,可瞧在民妇的眼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秦氏强忍着嘴上的痛楚,再次撒泼。“王爷秉公处理的结果,竟是赏了民妇十个掌嘴,而那贱妇却像个没事人般的悠闲自在,王爷此举,要如何服那天下百姓?”

她知道王爷已在怀疑她,遂她必得先发制人让王爷定了那贱妇的罪来服这芸芸众生,否则再拖下去,肯定没完没了。

横竖,他是找不到她的把柄,以她那般天衣无缝的做法,怎可能被识破。

“你……”朱熹宣一僵,气得想大刑她一番。

“求王爷给民妇一个交代!求王爷还民妇一个清白!”秦氏趁势追击,硬是不让王爷有反驳的机会。

朱熹宣高坐堂上,一双浓眉拢得紧,看得出来,他确实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否则,哪里容得了这刁妇如此放肆!

玉环彬低头看着那名叫怜华的青楼女子,回想着赵池云交给她的遗物,心中不禁又是一番挣扎;帮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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