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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解除了这个尴尬的气氛,张凡只是说了些官面上的话就匆匆离开了。他跟张玉方是同路的,毕竟在扬州,这里有着他的家。虽然对于张凡来说,他并不想太过打扰伯父一家人的生活,毕竟他身上事物繁忙,整日里都有人要来找他,进进出出伯父家颇为不便。但是张玉方却是极力邀请,而他若是还要回绝张玉方的话,岂不是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吗!张玉方也许会以为上辈子的恩怨还在张凡心中缠绕呢。
“伯父,家中这些日子可好?”和张玉方坐在同一辆马车中,张凡随意的这么问道。
“还好还好,家中一切都好。”张玉方说道。其实还有很多的话他都不好说,不,是说不出来。
自从张凡带着显赫的身份回到扬州认祖归宗之后,张家的生活整个都变了。当然,变化始终存在着两面性,有好有坏。
好的地方的确不少。张家在扬州城和四方州城中的生意如今可不是用火爆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倒不是说所有的人,包括一些平民百姓都趋之若鹜,毕竟张家是做玉器的,这东西本身就不便宜。大的客户还是那些有钱的官商人家,只不过他们购买东西的质量和数量都有了根本的变化,而且他们还有个很奇怪的要求,那就是一定要让个店铺的掌柜告诉张玉方是哪家人买了张家的玉器,还千方百计地想和张玉方见上一面。
张家如今很多店铺中的玉器都是供不应求,各方的订单,催货的条子不停地往张玉方的书桌上跑。好在张玉方始终是个本分的商人,他对手下打磨、雕琢玉器的师傅吩咐过了,万万不得因为赶工而出什么纰漏,做活的质量不仅不能因此有所下降,反而要比之前更加精益求精,万万不可砸了张家的招牌。
张玉方以及张凡的堂哥张延都在忙张家的玉器生意,再加上这段时间因为张凡的影响,张家的生意突然之间变的火爆起来,二人都是忙碌的不可开交,对于许多的宴请也是能推则推,推不掉也要低调行事。张玉方也是常常告诫张延,只可长叹玉器或者生意上的事情,但是万不可擅自答应下来其他的任何事情。张延虽然比张凡大不了多少,但是也是知道其中的厉害的,所以也是谨记父亲的教导,从来没有越轨过。
不过改变最大的就要数张家的女子了,无论是张凡已为人妇的伯母王氏,还是嫂嫂韩氏,又或者是自己尚未出阁的堂妹张婷,这些人的生活都因为张凡的到来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女人本就比较八卦,而且还有着天生的虚荣心。如今张家的父子两人忙于生意,平日里繁忙的很,白天几乎很少在家。这么一来,出去或者邀请其他的女子来家中相聚谈心就成了她们的工作。王氏和韩氏二人一跃成为扬州城中的有夫之妇的领袖,很多人家的夫人太太都是争相与她们套交情,或是与她们套交情,好显示自己比较与众不同,能和城中最有份量的人攀上交情。当然,私下里,这些女人也会八卦起来,互相传递对于张家这两个女人的小道消息,然后互相说她们的坏话,这只不过是嫉妒而已罢了。而王氏和韩氏二人对于这种诋毁自己的话语丝毫不在意,反而觉得是一种抬高自己身价的资本,毕竟能够被人嫉妒的机会着实不多。
再说到张凡的那个堂妹张婷,这就更不得了了。张婷本就是个还未出阁的千金大小姐,以前追求她的人在这扬州城中就不在少数,毕竟张家虽然只是商人世家,但是毕竟有着大笔的银子,追求她的人大都也是商家子弟,向借着她和张家联合,扩大自己的生意,这是再自然不过了。而到了如今,追求她的人的数量更是剧增了不少,而且阵营也比之之前的商人子弟而扩大,不少官家子弟也是许次对张婷表示求爱之心,就连扬州周围各州县的人家也是跑来求亲,其目的更是不言而喻。
而对张婷来说,最重大的改变还是在于她的社交方面。光是这扬州城中,想和张婷成为闺中密友的女子就不在少数,而她们也都几乎是带着同一个目的——张凡。这些同样是未出阁的怀春少女,又有哪个没有做过这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然而当她们在知道张凡已经成亲之后,虽然有过短暂的失落以及对于能获得如此好运的茹雪的嫉妒,但是马上,又开始了新一轮对自己的推销。张婷不是不知道她们存着什么样的心思,不过碍于她不想和这些如今捧着自己的女子翻脸,所以也都默许下来,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真的帮她们和张凡牵线搭桥什么的。之余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张婷自己也说不清楚,只不过她自己总是在想到张凡的时候感到心中惆怅。
想着家中最近的状况,张玉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张凡说。他立刻跳过这个话题,说起别的来。
没有过多久,马车就停在了张府门前。只不过还没有进家门的张凡就接到了晚上宴请他的请帖,宴请他的也是他最主要的目标——刘山。
第179章 所为亲戚(上)
重新回到张府,张凡对着这里颇为打量了一番。这里是他的老家,虽然他在来扬州之前从来不知道这个地方,甚至于若不是他如今已然功成名就或者是要来扬州,母亲赵氏告诉了他,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地方,更何况,他并非是这个时代的张凡。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里总是能给张凡一种家的感觉,不管他到底应该属于哪里,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很喜欢这个家。
这里的摆设并没有变化,想想也是,距离张凡离开也不过就是月余的时间,又能够有多大的变化呢。可是看着这一成不变的家,张凡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一种变化。怎么说呢,仿佛这里比之以往多出了几分华丽。这种感觉说来有些荒谬,毕竟眼前的景象丝毫没有变化过,但是张凡就是能够感受得到。
不过随即,张凡就明白了原因。自己是带来这种变化的主要原因。忽然间,张凡想了起来刚才和伯父张玉方在马车上谈论张家近况的事情。这一瞬间,张凡立刻就明白了过来。难怪张玉方刚才在自己问及家中近况之时,有些有口难言,最后还用别的话题转移了视线。不用再去询问为什么了,张凡自己的脑海中就能立刻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知道个大概。
有句古话,虽然说起来不怎么好听,但是最为切实: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张凡并非要把伯父一家人比作鸡犬,但是这个道理是他如今想到最能表现现在状况的。从某种情绪上面考虑,张凡确实是讨厌某些人以为家人的成就而表现的自傲无边,仿佛那就是自己取得的成就一般,怎么说呢,这种情况正常人都会感到厌恶吧。可是事情一旦牵涉到自己身上,那么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正所谓天地君亲师,亲人不管怎么说都是你不可妄加臆断的,你可以在心理面讨厌他们,但是你却不能表现出来。
自从张凡做官以来,这种家人凭着自己而耀武扬威的情况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他从来就没有担心过。毕竟那个时候的他,家中只有一位母亲,而赵氏本就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女人,根本不会在这上面做出什么犯错误的事情。在过了一段时间,张凡成亲以后,家中多了些人,亲人的队伍也壮大了一些,但是他依旧没有担心过。茹雪是个什么样的人,张凡心中再清楚不过了,他是完全相信自己的妻子的,也许因为自己的缘故,茹雪在外也会有些推脱不掉的邀请,但那绝对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茹雪这么做也是为了张凡,但是她也绝对不会借着这件事情来为自己谋求什么。
再说他的小姨子昭雪,虽然性子活泼的很,但是张凡也知道她和她姐姐茹雪其实没什么不同,性子里也是差不多的。还有自己的岳丈,陈文川这个人,只要是熟悉他的人,都不会说他一个不字,他的一生也都是正直的很,要不然进士出身的他也不会这么多年还是个小小的武官了。张凡曾经在话语间提过,想要在职位上帮他一把,但是陈文川是立刻就拒绝了,而且要张凡发誓,以后再也不要提起这件事情。而除了这几人,陈家也就没什么别的人了。
如今自己遵循母亲的意思,回到扬州张家认祖归宗,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张凡也是十分高兴。但是高兴之余,他似乎一时之间把这种状况忘记了。如今想起来,张凡不由得有些惆怅起来。并非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有什么困难,但是他的确是不希望有人因为自己而变得不再是从前那般朴实的模样,更加不希望将来有什么人会因为自己的这种纵容而受到什么伤害。可是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张凡一时之间却是没了主意。怎么办,难道直接和张玉方开诚布公地说,这显然有些不太合适,很有可能伤了这才认识没多久的家人的感情。但是不说,张凡有放心不下,虽然张玉方一家人是自己的亲戚,但是自己,包括原来的那个张凡在这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对他们并不了解,一个多月之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张凡对于张玉方倒是不怎么担心,虽然他入官场时间并不长,识人的本事算不得多高明,也没有派人调查过他,但是凭着张凡自己的感觉,告诉他张玉方并不是那种人。记得自己刚到扬州的时候,张玉方就因为不肯多给王德照一些银子而弄得自家生意都做不下去,甚至还差点被王德照以豪强的名义诬赖而招来祸事。可就是这样,张玉方都没有想过去贿赂王德照而换来自己的顺利,这不得不让张凡钦佩一番。有道是患难之时方见人性,张玉方的这一番作为的确可以让张凡放心。
但是张家的其他人张凡可就说不准了,毕竟张玉方虽然是一家之主,但是他代表不了自己家所有的人。堂哥张延在张凡看起来也是个有原则的人,但是可能因为年纪还比较轻,经过的风浪还没有多少,这种原则还未必能够坚定下来。可是这也只是张凡在表面上看出来的,他和张延接触的太少了,并不太了解张延这个堂哥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还有张家的女人,这点是张凡最为担心的。女人总是最麻烦的,若不是他对自己的母亲和妻子十分了解,他也是不敢妄下定论的。而如今这么一些自己认识并不深的亲戚,又是女性,这就让张凡有点放心不下了。
可是应该怎么办呢?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他们毕竟是张凡的亲戚,难道就这么打开天窗说亮话,完完全全地告诉他们,然后再告诫他们!这样做说来没什么错,可是这个办法好像不是现在应该用的,出了事情再说还差不多。而张凡却根本不想出任何事情,因此,究竟应该怎么办,张凡的心纠结了。
“凡儿在想什么呢?”张玉方路过之时,看到张凡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却是不言不语,仿佛碰到了什么烦心事一般,不由得上前问道。
“伯父。”回过神来的张凡看到是他,赶忙打了个招呼,说道,“小侄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何事让凡儿心烦,可否说与我听听?”张玉方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听到他的话,张凡沉默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他也明白,说出来的结果只有一个,伤感情。
张玉方看着张凡半晌没有说话,脸色却是越加烦恼,以为他是因为什么公务上的事情烦心,便不想再打扰他,说道:“既然凡儿不好说,我也就不问了。不过若是凡儿觉得有什么烦心事,随时可以来找伯父商量。”说完这些,张玉方没有停留,转身就离开了。
“伯父,还请留步。”张凡看到张玉方快要走出房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出言叫住了他,“小侄的确有些烦心事要和伯父说说。”他突然觉得,自己所想象出来的那种景象并不能怪罪于伯父一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是自己的到来、自己的身份为这一切带来了可能。而既然原因在于自己,那么自己就有责任去解决它。
听到张凡这么说,张玉方停下往外走的脚步,走了回来,看着张凡微笑着说道:“凡儿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伯父虽不是什么大智大慧,但是这么些年也不是白过的。”
“伯父不必这么说,伯父毕竟是张凡的长辈,张凡有些事情要请教。”张凡说道,“小侄这次回来,发现这里,就在这府上,有了些变化。”
“变化?”张玉方听到他的话,四处张望了一番,却又哪里发现有什么变化,不禁疑惑起来,看着张凡问道,“凡儿所谓的变化是?”
“并非指这里的家居摆设,而是感觉。”张凡说道,“小侄说这些话并无不敬。还记得小侄第一次来的时候,伯父家中给小侄的感觉虽然富裕,并且还能从中感受到一些家中以往的样子,可是也仅此而已,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东西了。可是这一次小侄回来,发现了不同,发现这里……”说到这里,张凡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张凡的话一说出口,张玉方就明白他要说什么了。他接过张凡那不好开口的话,继续说道:“发现这里与你上次离开之前不同了!这里虽然没有任何改变,却不再像是单纯的一个商人世家的府院,却是多了一些官家的气息?”
张凡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张玉方的面孔点了点头。
张玉方对于张凡的话没有一点不高兴:“凡儿你也看出来了。你知道吗,自从你来了之后,伯父我从一开始的惊喜之余,感受到的就是欣慰,祖父的遗愿我张家终于有人实现了。
“带来这种变化的是你,你先别慌,听我把话说完。带来这种变化的正是凡儿你,然而你并不需要负什么责任,你只是起了个头而已,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这里。要知道,一辆马车造的再轻巧快速,没有一匹好马去拉也是寸步难行的。同样,一座眼看着就要倒得房子,没有人去碰它也是不会倒下来的。凡事都有个原因,凡儿只不过是开了个头而已,然而最主要的原因并不在你,而是在于我。”
第180章 所为亲戚(下)
从张玉方的话语中,张凡非常明显的就能感觉到,自己对于府上所产生的变化并没有推断错,这里的确发生了变化。抱着这种心思再一次打量张府,景色没有变化,摆设没有变动,甚至于色彩还是原来的老样子。死物是能够改变的,或许因为人为、有或许因为自然,然而死物终究是死物,它们改变不了人心。
这么一想刚才的事情,张凡这才发现自己之所以觉得张凡变了,它的内在变了,关键就是在于活生生的人。自打他这一次再次进入张府之后,所有遇见自己的张府下人虽然还是向以前那样对自己卑躬屈膝的,但是他们每个人的面容上都散发着一种与以往不同的表情。这种表情张凡其实熟悉的很,他在京城中拜会过的那些朝中重臣的家时,他们的下人也是这么一副表情。用个有些过头的比喻来说,就像是皇宫中的那些宫女太监们一般,虽然他们平日里所做的也是伺候人的活计,但是他们因为自己伺候的主子的身份不同,自我感觉起来的身价也就不同了。而且事实也正是如此,就好比是当年的严嵩、或者如今的高拱,也都算是权倾一代的人了,可是就是这样实权人物,有什么话或者什么不好当着其他人的面递上去的折子想要传给皇帝,还是要靠着这些在宫中做奴才的太监。说的好听点,这就是所谓的宰相门前七品官;说的难听点,这就是老百姓常说的狗仗人势了。
张凡对于自己的这个伯父并不算是太了解,可是他也能看出来张玉方不会对此不管不问。因而在此想来,张府的下人确实有些与众不同,但是他们的脸上并没有带着傲慢,只不过是有些骄傲罢了。可是张玉方再是一家之主,但是对于他自己的亲属的管束却不会太过严厉。而这也正是张凡最为担心的。在京城中张凡就见过很多被罢免的官员正是因为放纵家人,渐渐地造成那种局面。
然而这也是最不好解决的一个部分,谁又能没有个家人亲戚什么的。借着自己的身份刷刷威风还是没什么的,可若是一次来为资本而为自己谋利,这就不妥了。
刚才张玉方的一番话还让张凡有了另一丝明悟。是啊,他说的的确没有错。将这个问题摆到这上面的正是张凡他自己。而张玉方刚才那些让他不必过分担心的话语,张凡虽然没有明确地点头过,但是心里面也是十分同意这种说法的。他虽然也算得上是个宽容大度的好人,但是还没有那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这种羞愧感,他的一贯主张就是自己的屁股自己擦,自己捅了漏子就要自己去补上。可是他也暗地里想过,万一当真出了什么大事情,亲人向自己求助之时,自己真的可以放得下心去吗?
这些并不是什么好的打算,张凡也不愿意去想这些,但是他不想有不行,这也是为了应对万一吧。
不过张凡现在的经历并没有放在将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又应该怎么办这件事情上面。他是在考虑,既然张玉方如此说了出来,必然也是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那么他必然也是要来解决、消除这种可能存在于将来的隐患的。
“伯父的这些话虽是不错,但是小侄……”张凡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下去,“……这前前后后毕竟是因为小侄儿造成的,这可……”
“凡儿不必多说。”张玉方打断了张凡的话,他已经知道张凡想要说什么了,“源头是凡儿你不错,可是起因却并非坏事。要知道,那日你刚到扬州便来说你是我的侄儿,而且又是个朝廷大官,伯父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怪罪于你!家中有人能入得了仕途,那是我们张家祖上就期盼已久的事情。比起这么一点点微末的不该,又怎么能相提并论。
“你想必会以为伯父我从来都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不管是做事还是做买卖都是公正的很,而如今因为你让这张家的未来产生了不好的事情,从而怪罪自己吧。可是,凡儿你有没有想过,你并没有逼着我们去这么做,就像你不能因为一个人用刀杀了人,不去查找凶手,反而怪罪刀子因为太锋利而伤人一样。手中有没有事一回事,自己想不想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张玉方说的这些话,道理并不深,浅显的很,张凡并非想不明白。但是张玉方的这些话只解决了他的一个问题,他现在知道自己的伯父并不会怪罪自己,就算将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张玉方也不会怪罪他因为他的到来而带来了某些事情。然而还有一个问题是张凡最关心的,怎么才能避免将来那种情况的发生。
张凡并不是个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