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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下了旨,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静养,包括皇帝和皇后在内,岳乐却每日清晨来瞧我,显见是得了太后的默许。皇帝和皇后,连带后宫那些妃嫔们命人送了好些东西来,我也懒怠看,只命阿离点收进库房。
十日后,李如春到达京城,皇帝下旨将庭训的灵柩安放在香山碧云寺内,李如春自进宫面见太后和皇上。
皇帝在乾清宫接见了他,随即命他往慈宁宫来,太后命他到后殿来见,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此时也穿了一身素衣陪在太后身侧。
李如春一身朝服,只袖子上暗别了黑纱,进得殿来,磕头道:“微臣李如春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
太后今日穿了朝服,庄严雍容,道:“李大人一路辛苦,请起,赐坐。”
李如春谢恩起身,一旁阿离搬了绣凳请了他坐,他却一眼瞧见了端坐于太后身侧一身素服的我,又跪下来,神色激动,连声对我道:“下属见过郡主,郡主万安。”
我忙起身命阿离扶了,太后道:“郡主在我身边多年,离开桂林之时尚是孩童,李大人怎么一眼就认出来?”
李如春恭身答道:“回太后,臣虽然已经多年未见郡主,但郡主与先王爷长的极象,臣又见太后身边只有郡主一身素衣,是以大胆猜测是郡主。”
太后赞道:“李大人是带兵打仗之人,没有想到居然这般心细如尘。”
李如春道:“多谢太后夸奖。”
太后又道:“广西经历了多年战火,又无人主持大局,难为你们这些定南王的老部将了。”
李如春有些激动,答道:“微臣身受朝廷和王爷大恩,不敢言累。”
太后语带深意的点头道:“朝廷不会亏待你们,郡主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李如春一楞,肃身道:“咱们广西将士翘首以待,盼望郡主回去。”
太后道:“郡主还太年幼,此事以后再议。”
又对我道:“贞儿,我已经下旨,让岳乐和李大人陪了你去碧云寺,等安葬过庭训再回宫吧。”
我起身应了,太后命李如春先出去与岳乐会合,在宫门外等候我,又握了我的手关切道:“早去早回,保重身子,不要让额娘悬心。”
我含泪答了,自进宫来,与太后从未分开过,骤然分开,难免不舍。
阿离和朱颜碧裳已收拾好手底下用的贴身物件,一道随我出了宫门。
已是五月了,外头阳光如火如荼的媚,我和阿离朱颜碧裳坐在马车里,一离开皇宫,碧裳心情大好,指着外头鸟儿不住的说着闲话。朱颜窥着我的神色,只是敷衍着。
阿离亦尤自出神,一会儿,碧裳也觉出什么,闭了嘴不再说话,只沉默的往窗外瞧。
我本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还是懒怠着说。
就这样一路沉默着上山了。
第一卷:宫闱生涯 第十七章
山路极是平整,在车中也丝毫不觉颠簸,山路两旁皆种植枫树,秋天的时候漫山遍野的红,从山脚下往上看,象一团团的火焰在燃烧般的耀眼夺目,直叫人屏住呼吸。此时,枫树一片葱翠,倒也如上好的翡翠般鲜翠的欲滴,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干,射在树叶上,斑斑点点,晃眼的厉害。
午后,车队到达碧云寺,住持带着一干僧众恭候在山门外,岳乐下马走过来,扶我下了马车,住持刚要下跪行礼就被我拦住了,我双手合十道:“舍弟灵柩停于此处,劳烦了大师和诸位师傅为他诵经超度,我该向大师道谢的。”
住持道:“阿弥陀佛,这本是出家人应当的,格格何须言谢。”
又道:“世子灵柩停放在普明觉妙殿,诸位请跟老衲来。”
说罢,领着我们进了寺门,普明觉妙殿在罗汉堂北,短短的一截路,我却走的异常艰难,手心里密密的爬满了冷汗,好容易到了殿门,听到木鱼声,念经声,反倒稍稍安心。
镇定了心神,迈步进了殿内,就只见宝相庄严,檀香萦绕,众僧在地上打坐,念着超度亡灵的经卷,围在中间的,赫然是一具棺木,我知道,那里面就躺着庭训,这世上唯一一个和我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如今他也离我而去了,我楞楞的站在那里,身旁的阿离已是泣不成声。
李如春轻轻走至我身侧,沉痛的低声道:“世子往生之时并未受过什么折磨,还郡主请节哀。”
又道:“这具棺木是上好的楠木,平西王亲自选的。”
我缓缓走过去,用冰冷的手指抚摩着同样冰冷的棺木,冷静清晰的吐出两个字道:“开棺。”
念经声和木鱼声嘎然停住,象是受了惊吓般,众人皆是大惊,住持劝道:“格格,世子已经去了,还是不要再去惊扰了吧。”
李如春亦道:“住持说的是,况且,只怕格格见了更是哀痛,再受了惊吓如何是好?”
我转过身来,看着岳乐,一字一句的道:“我们姐弟一别五年,如今虽是阴阳两隔,我也要看他一眼,不然,就是到了地下,他也不会安生。”
岳乐眼中充满了对我的怜惜,沉声对侍卫道:“没有听到格格的话吗?开棺。”
住持和李如春见岳乐发话,也不再深劝。
不多时,只听一声沉闷的响动,棺盖已经被侍卫打开。
阿离扶着我走近,棺木极高,我伸出手只能触碰到他的脸,手只是颤抖的厉害,温柔的抚摸庭训冰凉的脸颊,早已泪流满面。
分别之时,他还只有八岁,以为我们只是象平日一样藏猫猫,拉着我的手道:“姐姐,你可别走的太远,不然,我就找不到你了。”我将他揽进怀里,安慰道:“我不会走的太远的,庭训一会就能找到姐姐的。”他这才笑着安心随了乳母去。
我喃喃道:“庭训,你又长高了,象是个男子汉了,你常说等你长高了就可以保护姐姐了,瞧,现在长的比姐姐都要高了。”
望着那张酷似母妃的脸,我又道:“父王总说,我们姐弟两个反了,我象父王,你却象母妃,你不喜欢打仗,害怕流血,甚至还怕黑,庭训,你一个人呆在这儿,怕不怕?”
殿内诸人皆是唏嘘不已,我尤自说道:“庭训,不要怕,父王和母妃在等着你呢,千万不要怕,不然父王又该瞪着眼睛要罚你了。”
阿离哽咽的说道:“格格,您的话世子都听到了,快把棺盖给盖上了,您忘记了吗,世子怕冷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将手拿出来,对庭训道:“别怕,姐姐在这守着你呢,很快,很快,你就可以看到父王和母妃了。”
岳乐冲侍卫使了眼色,侍卫走过来,迅速的合上了棺盖。
岳乐柔声对我道:“坐了这半天马车,你也该累了,去歇息歇息吧。”
住持道:“已经为格格和郡王爷,李大人收拾了禅房,请随老衲来。”
走出殿门,身后又响起有节奏的念经声。
住持安排我们住在了北跨院,即水泉院。院内山石叠嶂,松柏苍翠,且有一股清泉缓缓流出,流入院内的小水池中,确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住持命人送来了斋菜斋饭,岳乐命人将膳食摆在了院中水池边,我们两人相对而坐。
我终是没有胃口,草草用些便放下了筷子,岳乐见我脸色暗淡,心神俱灰,很是痛心,道:“太后命我一同前来,就是怕你忧思太过,逝者已去,生者就算再怎么凄切哀伤,也要让逝者安心而去。”
我只恍如未闻一般,道:“岳乐,你说,人死了之后有没有灵魂?”
岳乐摇头道:“我宁愿没有,若王爷王妃能感知你这般模样,又岂能长眠于地?”
一抹凄哀慢慢爬在心头眉间,我惨然道:“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死而魂不与吾梦相接,吾实为之,其又何尤!彼苍者天,曷其有极。”
岳乐将我的头揽在怀里,柔声道:“四儿,若死而有知,其几何离?他们活在你的心里,不是吗?”
月光洒在身上,一片惨淡。
第二日一早,我依旧着了素服,身上不佩带任何首饰物件,来到普明觉妙殿,众僧日夜换班不停息的念着安魂经,我带了阿离盘膝坐在离庭训最近的棺木旁,随着和尚们念经。
日子久了,被佛经浸泡的竟渐渐生出些离世的念头,太后以前说:佛号放入乱心,乱心不得不佛。我一直无法体会其深意,如今却是恍然。
城破之时,母妃曾道,如果能逃过此劫,要庭训剃度出家,想来,这亦是我最好的归宿吧,由此,心灰意冷的厉害。
不多时,太监前来宣旨:定了下葬日子,就在七日之后。
我日日夜夜不离庭训半步,在佛前为他祈福,也为父王母妃和在那场战火中丧生的广西将士们祈福,但愿,来世,都能做个平凡普通的老百姓,种田织布,安稳一生。
岳乐见我如此,亦不拦阻,只暗地里请住持用佛理点化我。
一日,我依然在庭训身边听经念佛之时,住持走了过来,在我身侧打坐。主持目光悲悯且温和的问道:“格格,老衲瞧你面色如常,心却痛苦不堪,既如此,何不忘记那些萦绕你心怀的过往?”
我苦笑道:“那些过往才是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力量。”
住持道:“阿弥陀佛。忘记并不等于抛弃,扔掉悲哀的,留下那些力量。一切自在来源于选择,而不是刻意。”
我喃喃道:“难道我的一生注定要在不断的生离死别中过去吗?”
住持道:“格格是否在怨天尤人?”
我一惊,随即自嘲道:“我已然家破人亡,所有的不过是自己罢了,怨什么天尤什么人,白费力气也无法改变已成的事实。”
住持道:“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注定格格这一生都只能靠自己了。”
又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我幽幽看着殿外,道:“我不过是再平凡不过的女子,想要的亦是最平凡的一切,大任怕是承担不起。”
住持平静的面上浮现出一丝神秘的笑容,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我疑惑的看着住持,住持见我不解,叹气道:“世人皆说尽人世,才能听天命,格格不曾理会过其中的含义吗?”
说罢,竟自去了。
我却顿时如一道闪电划过心间,硬生生的明白过来,我的命运仿佛从来都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象是个陌生人一样,冷眼旁观着,偷偷的在黑暗里哭泣着,却从不敢正视那一切我害怕的我厌恶的。
或者,注定了我这一生孤苦,注定了我得不到我最想要的那一切,可是,除了我想要的,还有我不想要不想承担,但是,对我而言无法割断抛弃的。
在庭训的灵前,在庄严慈悲的佛祖面前,我第一次想到了父王奋斗了一生的梦想:天下太平。
注解:1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死而魂不与吾梦相接,吾实为之,其又何尤!彼苍者天,曷其有极
出自韩愈《祭十二郎文》,大意是,一个在天涯,一个在地角,活着的时候,你的影子不能和我的身子互相依傍,去世以后,你的灵魂不能和我的梦魂亲近,这实在是我自己造成恶果,还能怨谁呢!那茫茫无际的苍天啊,我的悲哀何时才有尽头呢!
第一卷:宫闱生涯 第十八章
明儿就是下葬的日子了,自圣旨下来,京中的王公大臣们便陆陆续续送了来各式珍宝古玩做赙仪,李如春和阿离此刻正捧了给我瞧,我只是淡漠的看着这些流光灿烂,珍贵却冰冷的器物,摇头道:“除了皇上和太后赏的,余下来的都以庭训的名义送给寺里吧。”
我知道,庭训不会喜欢这样丝毫没有人气的东西去陪伴自己的。
李如春和阿离对视一眼,便肃身告退了。
阿离斟了钟水递给我,我接了却不饮,只拿在手中怔怔的出神。
阿离轻轻蹲下身子,眼中含着泪,握了我的手,颤声道:“格格,世子是去和王爷王妃团聚去了,您从小就护着世子,生怕他受到伤害,如今世子终于脱离这苦难尘世,您该为他欢喜才是啊。”
次日一早,下葬大典开始,我立在父王和母妃衣冠冢前,默然不语,庭训将会被安葬在他们身侧。当年那场大火,父王母妃在火中早已被烧的尸骨无存,因而只建了衣冠冢以示悼念之情,这些年,我极少来这里,那场大火已成为我的梦魇,每当想起父王母妃在火中的苦状,那种心痛不可挡的感觉自是无可名状的。
葬礼在岳乐的操持下办的极是肃穆隆重,我静静站在那里,耳边和尚的念经声,身侧阿离低声的啜泣声,忽然那么遥远。
我望着远方的天际,一轮红日正穿透薄雾缓缓升起,我最喜这样的日出时分,温暖明亮且充满了力量。而庭训却与我刚好相反,他是父王唯一的儿子,父王对他要求很是严格,每日天刚刚蒙蒙亮就命他起身驰马练弓,用完早膳即刻又入了书房。到了傍晚父王又会检查他一天的功课,很少对他象我这般宠溺,庭训常说只有到了日落时分,他才会感到欢喜,因为只有这会儿,他才能和其他孩子一样去放肆的玩耍。
岳乐走至我身侧,柔声道:“再去瞧他最后一眼吧。”
我深深吸口微凉的气息,走过去,掀开了他身上盖的皇帝赏下来的金丝禅被,轻轻抚摩庭训略显稚气的脸庞,眼中却是无泪,只涩涩的难受的厉害,我将紧攥在手中的一颗明珠放在他的身侧,轻声道:“庭训,你马上就要见到父王母妃了,以后再也不会分开,这粒明珠,就象姐姐在陪着你一样,不要怕,它会为你驱散黑暗的。”
说着,为他重新盖了禅被,凝视着他,用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来生,来生咱们还要做姐弟,做对这世间最平凡的姐弟,一辈子在一起。”
定南王府的侍卫盖上棺盖,小心抬起棺木,将棺材安置在早已挖好的坑里。
父王母妃,你们终于和弟弟团圆了。
葬礼过后,李如春要回京复命且返回广西,岳乐亦要回京处理政务,定了明日一同回去。
我命阿离做了些小菜,请了岳乐和李如春一同来用晚膳。我身着素衣在园中等候,不多时,岳乐和李如春一起到来,岳乐自在我身侧坐下,李如春仍恭敬的向我请安行礼后才在下手坐下。
我斟了杯茶递给李如春,他慌忙起身双手接了,我淡笑道:“佛门禁地,只有以茶代酒,不敬之处还请将军担待。”
他忙道:“郡主严重了,属下不敢。”
他本是父王帐下一员大将,是父王一手提拔上来的,见了我只是称呼郡主这个旧时封号,仍以属下自称,不知为何,每次他这样唤我,我心中总是一阵莫名的慌乱。
我淡笑道:“近日来为了丧事忙乱,未能与将军细谈,今日略设薄宴,一来为将军饯行,二来也想听将军讲些广西的近况。”
李如春奇道:“郡主不与咱们一起回京吗?”
我道:“丧礼刚过,我只觉心力憔悴,正好在寺中修养,就不与将军一起归京了。”
岳乐听我如此说,深深的看着我,温言道:“恐怕太后挂念的紧。”
我避开他的目光,此时我心中千般思绪万般无奈,复杂的厉害,回去那紫禁城中,只让人更疲倦罢了,我又何尝不思念太后,只是总觉无法面对的太多,就让我在这寺中清清净净的好好想清楚吧。
我向李如春道:“将军就略讲些桂林的近状吧。”
李如春道:“不知道郡主想知道些什么。”
我一楞,道:“我离家已是多年,听什么都是新鲜的,将军随意吧。”
他听我这样说,反倒犹豫起来,不知从何说起,半晌,试探的说道:“咱们定南王府已经重新修葺过了,按了原来的模样,一点不差,只是空旷着不曾住人。”
又道:“如今广西的军务多是孙延龄将军做主,只是他总太过年轻,又没有打过仗,几位老将军很是不服气的。”边说边偷看我的脸色。
我疑惑道:“孙延龄?可是孙龙将军的儿子吗?”
李如春道:“郡主好记性,正是,孙龙将军在战乱中丧生后,老王爷命他儿子继承了他的职位,并委以重任。”
这些我是知道的,孙龙跟随我父王南征北战一生,与父王感情非比常人,极是亲厚,对他的儿子孙延龄更是视如己出,我们幼时常在一起玩耍,还差点。。。。。。。。。。我只是惊异,不过几年光景,他竟然成了我们广西的当家。我听的出,李如春对他怕也是不服的,但又不知道我的态度,因而拿了几位老将军做挡箭牌,他说的或是实情,孙延龄与我年纪相差无几,又未立过战功,只凭着父王的宠信怕是压服不了那些老将军们。
只是如今我的身份与立场,又不能说些什么,只问道:“如今民风可还好?百姓的日子如何?”
李如春见我问及,不由得叹气道:“郡主也知咱们广西连年战乱,这些年虽好些,却又天灾不断,百姓生活极是艰难,又何谈民风,跟老王爷在世时根本没得比啊。”
我心内黯然,岳乐从桌下拉着我的手,缓缓道:“久经战乱之地,民心思安,当与民休息,减免赋税,官府大力支持农耕生产,有个几年,何愁百姓不安乐。”
李如春道:“郡王爷说的极是,只可惜啊。。。。。。。。”
他窥着我的神色,没有再往下说,我亦是心知独明,这必是又说孙延龄的不好了,看来广西此时很不太平呢。
正巧阿离端菜来,我笑道:“将军尝尝,这是阿离拿手的菜呢。”
李如春尝后赞道:“离姑娘好巧手。”
岳乐又引着他说了些桂林的风土人情才算罢,夜深去,李如春才告辞着出去了。
我和岳乐牵着手在园中散步,走至一处花木下,岳乐停住脚步,将我揽在怀里,手轻轻抚着我的长发,道:“当真不与我一同回京吗?”
我只是不语,他叹气道:“这些日子以来,承受那么多,为难你了。”
我紧紧揽着他的腰,闭着眼睛靠着他怀里,享受着难得一刻的温情,只听他在耳边道:“第一眼瞧见你,就沉迷在了你倔强却又含着泪水的眸中,那一眼我就知是会是一辈子,我不愿错过,哪怕这总是在没有任何希望的守侯着,我还是不愿意放手,这些年,不是我在保护你,是你在成全我,知道吗?你才是我心底最强的力量,是最清最亮的一抹光,才使我不至在纸醉金迷中失去自己,给我了无意趣的生命中增添了许多色彩。”
眼泪忽然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些的,我也从来不知自己在他的生命中竟然占据着这样的地位,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无所不能的,从没有人知道他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