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亍!�
碧裳一听,不禁笑道:“你不谢那个跳到井里去救你的仆人,反而念念不忘孙将军,这是何道理?”
阿离忽然绯红了脸颊,娇羞一笑跑开了。
我心事重重,也不去计较,只坐在灯下胡思乱想着,一时又想到孙延龄身上。
我几乎对他没了记忆,只隐约还记得他仿佛很是爱玩的,马上工夫也是极好的,父王在世之时常常夸奖。可我自小似乎就不怎么欢喜和他一处玩耍,他父亲亦是一世豪杰,奈何他总是少了些胆气的。
翌日,圣旨下:孔四贞,系定南王府遗裔,命即日起掌定南王府事,在京设定南王府衙,遥控广西。准李如春所请卸甲归田之事,令孙延龄进京述职。
三日后,远在云贵战场的平西大将军吴三桂却千里迢迢命人进京送来厚礼,并以干爹之名自称,恭贺定南王府后继有人。这些年来,他从不曾与我有过交集,进京述职之时也未曾相见,此时忽这般做派却叫我百思不得其解。
第一卷:宫闱生涯 第五十三章
中秋过后,天气渐渐凉爽下来,一夜寒霜侵袭,园中池塘内的荷叶大多破败不堪了,秋雨簌簌落在上头,水滴弯弯曲曲的下滑,却再也不成圆珠状。残阳里一群寒鸦扑棱而起,飞鸿归去,令人顿生萧瑟之感。
自圣旨召告天下,胡宫山每日必进宫来为我讲解兵法史籍,那些伤春悲秋的闲愁也渐无暇照拂。
一日,秋雨倾盆而下,冰寒彻骨,外头白茫茫的一片雨雾,放眼望去,都只是模糊不清的,满地的落花沾满泥污,软软的滩成一片,不见了往日风华,叫人不忍相顾。
碧裳偏眼窥着天色,对我道:“今儿胡先生怕是不来了呢。”
朱颜一边收拾屋子,边笑道:“那还不好,格格每日里没有闲暇,正巧歇一日。”
碧裳撇嘴打趣道:“你认为咱们格格象你一般不求上进吗?就知道偷懒,亏得你爹娘也没请先生教你念书,不然,可不白费了银子吗?”
朱颜丢下手中的物件,恨恨的追着碧裳打,咬牙道:“凡我说上一句,你必定要说上一车才是,看我今儿不好好治治你。”
我安坐在书房里习字,也不理会她们玩闹,忽听碧裳叫道:“呀,快看,那是谁,这大雨天儿的往咱们这边过来了。”
朱颜只当碧裳成心逃脱,笑道:“我是三岁孩子吗?由着你骗,今儿谁来了我也非打你不可。”
我抬抬略有些发酸的手,不经意的朝外一瞥,忙搁下手中的笔,匆匆自书房走出来,又惊又喜道:“是佟主儿,你们还在闹,快拿了伞出去迎着。”
朱颜一听,慌忙取了伞欲出去,佟妃却已经到了廊下,笑道:“不劳烦了,远远的就听到你们这儿热闹,唱的哪一出呢?”
碧裳笑嘻嘻的上前接了佟妃手中的伞,又为她取下雨披,朱颜沏了杯滚烫的茶来,笑道:“怠慢佟主子了。”
她原穿着一件天青色缎绣平金云鹤锦袍,一路雨中走来,下摆已经被雨水洇成厚重的深绿。发上插了只白玉簪儿,垂下细碎各色宝石流苏,流光溢彩,摇曳生姿。
我扯了她的手进了里间坐下,笑道:“这样大的雨,你怎么跑来了?”
她双手抱着杯子取暖,笑道:“多日不见了,又想着今儿胡先生怕是不能来了,所以来瞧瞧你。”
我心内一暖,笑道:“何时也下这样大的雪,我必定冒雪拜访你,算是回礼。”说罢,相视一笑。
闲来无事,命阿离摆上棋盘来,我们相坐对局。
定着心神下了几盘,竟有些劳累,遂撤了下去,重新换茶来,只闲坐着说话解闷。
佟妃抿了口茶,打量了我一番,叹道:“似乎有些清瘦了。”
我正斜歪着养神,听她此言,下意识摸摸脸颊,笑道:“我倒是不觉得。”
佟妃淡淡道:“我年幼之时,见兄长每读兵法必呼头痛,真是难为你了。”
我微微一笑,缓缓道:“前些年随太后到寺里头进香,听住持师傅给太后讲经,曾说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生而幸运,万事遂心,他们无须去争取什么,只要学会如何惜福就是。另一种却是命途坎坷,只能面对一切逆境和不如意,使自己强大起来,不再被他人或命运支配。我想,我多半是后一种吧,万事不由我选择,只能坚强的去承受罢了,或许有一天,我能度过一切劫难,也能自己去选择。”
雨越下越大,打在紧闭的窗子上,殿内一声呼吸不闻,只余了雨声,越发显的寂寥,我和佟妃皆是默默的出神,略有些昏暗的室内,佟妃簪上的流苏宝石熠熠闪烁着,忽明忽暗。
不知过了多久,佟妃忽笑道:“这会子西山的红叶怕是开遍了,等天儿放晴了,咱们求了太后一道出去瞧瞧。”
我知她是宽慰我,刻意找些我欢喜的话儿来说,遂也笑道:“太后一准也要和咱们一起去的,说不定还能住上几日。”
碧裳进来叙茶,听见我们商量去西山,拍手道:“那敢情好,主子也带上咱们吧。”
佟妃笑道:“瞧这丫头,比你们主子还乐得出去呢。”
碧裳笑道:“佟主儿明鉴,奴婢是想着主子们都去了,总要跟着丫头去伺候着才是,难道还要各位主儿自己个铺床叠被不成?”
佟妃越发笑起来,道:“这样说,你倒是想的妥帖。”
朱颜进来笑道:“佟主儿不要听她胡说,她可是一门心思去耍呢,一去了哪还顾得给主子铺床叠被啊。”
碧裳瞪了她一眼,在主子面前,到底不敢太过放肆的,只小声道:“呆会儿再和你算帐。”
佟妃款款起身,笑道:“得了,我也看过你了,就不多坐了,改日再叙吧。”
我亦不多留,送至门侧,忽笑道:“玄烨这阵子还那样淘吗?”
佟妃提及儿子,满面的无奈,笑意却粲然而跃,道:“还是老样子,仿佛愈大愈淘气了呢,时不时的就跑到我宫里头去了,阿哥所的麽麽太监们去了也劝不走,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我想着他倔强的小模样,不禁笑出声来,道:“那是和你亲呢,这还不好,宁妃成天想的什么似的。”
佟妃正色道:“虽解相思之苦,到底于规矩不合,他年纪又小,只怕有人暗地里说是我唆使的呢。”
我点头,正要说话,只见雨中一个人影跑过来,到眼前才瞧见是佟妃的贴身宫女玲珑,她满面的焦急惊慌之色,亦没撑伞,浑身湿辘辘的,倒唬了我们一跳。
玲珑看见我和佟妃,也顾不上不行礼,只上前抓住佟妃的手颤声道:“主子,快去阿哥所瞧瞧吧,三阿哥病了。”
众人大惊,佟妃冷静的问道:“太医去过了吗?是什么症状,现在情况如何?”
玲珑眼中滚下泪来,不知是害怕还是因为冷,哆嗦着低声道:“太医说,八成是天花。”
仿佛晴天霹雳一般,众人都傻在哪里,佟妃面色惨白,身子微微晃动一下,随即往阿哥所去,我和玲珑回过神,举了伞跟在后头过去。
我一面焦急的加快脚下的步子,一面问道:“皇上知晓了吗?”
玲珑忙答道:“皇上已经过去了。”
我稍稍宽心,不再说些什么,赶上佟妃,为她撑着伞,握住她冰冷的手,暴雨如柱,打在身上,冰冷彻骨。
第一卷:宫闱生涯 第五十四章
待我们赶到阿哥所的时候,众人已经乱作一团,大多站在门外张望议论,却不敢进的殿去。
玄烨房内,太医和乳母正焦急的往他嘴里喂药,奈何玄烨已经近乎昏迷,紧闭着双眼,浑身一直哆嗦着发抖,乌黑的药汁顺着嘴角往下流,只是喂不进去。佟妃一个箭步冲过去,从乳母手中将玄烨接过去,搂在怀里,一手接过药碗,毫不迟疑的仰头喝了一口,再伏身下去对着儿子的嘴一点点的灌进去。
众人被她一连串的敏捷阵势惊住了,半晌回过神来,太医忙叫人端来消毒药水,佟妃冷静的看着太医,镇定道:“人这一辈子只要得过一次天花就终身不会被染到了,是不是这样?”
太医忙不迭的道:“是,是,敢问娘娘。。。。。。。。。。。。。
太医的话尚未说完,佟妃已一把撸起袖子,举给太医看,米粒似的疤痕在白皙细腻的手臂上极为显眼,太医正欲细看,佟妃已然放下衣袖,冷冷道:“我年幼之时,曾染过天花,太医不信吗?”
太医见佟妃语气不善,鼻间冒出汗来,连声道:“臣不敢,臣不敢,臣只是担心娘娘安危,以口相喂,极易相染。”
此时,昏迷的玄烨嘴里喃喃的不停唤道:“额娘,额娘。”
佟妃柔柔的看着怀中的儿子,为他擦去冷汗,坚定的对他道:“玄烨,额娘在这里,你一定会熬过去的,额娘会一直陪着你,守着你。”
说罢,又回头看着太医,从容不迫的问道:“太医,能否告诉我,你准备如何救治?”
太医被佟妃的冷静沉稳定住心神,擦了把汗,沉声道:“回皇上娘娘,臣和众位太医商量过,决定下针,外用针灸,内用猛方,尽早激出红斑疹来,头痛、背痛、发冷或寒战,高热都是一定的,阿哥底子好,只要能熬过半月,痊愈指日可待。”
福临沉吟着,有些疑惑道:“玄烨不过两岁,方子下的猛了是否受的住呢?”
太医叹气道:“这也是臣忧虑的地方,但用药缓慢只恐怕阿哥捱不住,反而更是不好。”
福临闻言,把目光转向佟妃,似是询问,佟妃避过他的眼睛,对太医决绝的道:“尽人力,听天命,玄烨的命我就交到你手上了,太医,你就下药吧。”
太医偷眼看福临,福临正待说话,只见苏麽麽搀着太后急急走了进来,福临忙迎至门前,阻拦道:“额娘,玄烨已确诊为天花,您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太后瞪了一眼福临,焦急神色溢于言表,福临只好让开来,太后快步走至床前,细细看了看玄烨,心痛的无以复加,对太医道:“你有把握吗?”
太医低着头,半晌才道:“回太后,臣,臣没有绝对把握,阿哥太小了些。”
太后安抚的拍拍佟妃的肩,看着太医道:“佟娘娘的话说的是,如今你要做的是尽人事,至于天意如何,暂且管不到那里去,你下去,好生开出方子来。”
太医领旨下去开药,太后返至床前,伸手欲摸玄烨的脸颊,佟妃忽的跪在床边,磕头道:“太后,天花极易染人,臣妾请求您保重。”
太后叹气,扶佟妃起身,目光中皆是了然,温言道:“傻孩子,你以为额娘老眼昏花了吗?”
佟妃强忍着泪水,哀声道:“求太后成全。”
太后到底点了点头,佟妃恭身道:“请太后,皇上回宫。”
:“额娘,我留在这儿陪佟姐姐成吗?”我看着佟妃通红的眼睛对太后恳求道。
太后尚未开口,佟妃已道:“不可,格格没有得过天花,若有好歹,玄烨如何能偿还,不如此刻便去了。”说着,眼泪到底夺眶而出。
苏麽麽上前搀住太后,劝道:“太后,咱们还是去吧,不然娘娘心里不安,还要照顾小阿哥,不要让她更苦些了罢。”
太后点头,对佟妃道:“你要留心,不可马虎。”
佟妃跪下道:“恭送太后皇上回宫。”
太后爱怜的看了一眼玄烨,扯着满心担忧的我走了出去,福临缓步跟在后头,我分明看到他转向佟妃之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痛和不安。
回到慈宁宫,宫人们已经备好了消毒药水和干净衣裳,我和太后换下的旗装立刻被太监们拿到角落里烧起来,我愣愣看着渐渐熄灭的火焰,眼泪不觉流了下来。
只听太后对苏麽麽正色道:“传我的话,要太医仔细为阿哥格格们把脉,暂时都送到各自额娘宫里头去,任何人不得踏进阿哥所一步,阿哥所的太监宫女也不得擅自出入,以免疫情扩大。”
我一听不禁大惊失色,慌忙道:“额娘,蘅若她,她没有得过天花啊,她手臂上的那块疤痕,她曾告诉过女儿,是她小时候不小心被花枝划到的啊,这样呆在那儿半月,恐怕自己也要染上了。”
太后无奈的看着我,缓缓道:“额娘也知道,可是她是宁愿染上此时也不愿和儿子分开,你尚未出阁,无法理会那种沾心燎肉的刻骨之痛。”
说着,又对地上伺候的太监道:“去阿哥所传我的话,要太医务必照看好佟妃,每日勤消毒吃药。”
太后站起身来,为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悲声道:“孩子是母亲全部的想念和心血,与其要她在外头寝食不安的等候着消息,不如遂了她的愿,好歹能看着儿子,守在一起。”
我想起佟妃决绝的话语和神情,又想着玄烨那么小的身子,承受着这样的痛苦折磨,眼泪不觉潸然而落,太后抱着我,轻柔的抚着我的背,叹气道:“玄烨,是我最寄予厚望的孙子,我相信他,他一定能挺的过来,日后的风浪多着呢。”
外头,无边的秋雨终于停下来,平日肃穆冷清的紫禁城仿佛一下子忙乱起来,太医给各宫里头都送了消毒的药水,饶是如此,一些妃嫔依然吓的魂不附体,并忙不迭的传唤太医为自己诊脉,生怕沾染上一丝半点,如今的阿哥所怕更是人迹罕至的,我虽能体会到众人到天花的恐惧,心里到底还是生出些许淡薄的意味,此时,还有谁能想到在阿哥所里心急如焚的佟妃和生死未卜的玄烨。
深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到底起身唤了朱颜来,命她将白日里熬的清粥给佟妃送些去,又提笔写了“珍重”二字一并夹在食盒里头。
阿离叮嘱道:“送到阿哥所门边就是,会有人出来拿进去的。”
朱颜应着过去,我又让阿离准备了消毒水和药给朱颜,一时,朱颜回来笑道:“奴婢去的时候啊,正巧遇到宁主儿身边的夏晴,宁主儿也打发她去送东西呢。”
我微微一笑,这宫里头总算也还有些人情味的。
第一卷:宫闱生涯 第五十五章
次日,我和太后刚用完早膳,正商量着打发人去给佟妃送些物件过去的时候,皇后却带着宁妃,陈嫔,那拉氏等一干嫔妃过来请安。
礼毕,太后命众人坐了,一面端详着皇后的气色,一面笑道:“今日怎么这样早?”
皇后一身湖蓝色旗装,满头乌发挽做家常髻,难得只插了只白玉簪子并一朵蓝绒花,浑身不见丝毫平素的珠光宝气,华丽靡奢,倒多了几分出水芙蓉般的清宁之色,简洁秀丽。
只见她给太后奉了杯茶,稳稳重重含笑而语道:“昨个听说三阿哥的事情,想着额娘心里定是难过,这不一早带着姐妹们来陪额娘说说话儿,虽拙嘴笨舌的,到底也能给额娘解解闷的。”
这番话儿说的极是毫无矫柔做作,端的是贞静淑安的皇后娘娘款儿。我亦知太后私底下很是训诫过皇后一番,要她安下心来读书念经,修修端庄稳沉的气性,原还以为这对皇后而言是难的事儿,却不曾想倒真见了成效,只似乎太快了些,一时间我竟无法习惯这样的惠姐姐。
太后接了茶抿一口又放在几上,只淡淡对众人道:“平日里都留些神,太医开的方子不要懈怠吃,这些日子闲来就多在宫里头刺绣,看书打发辰光,染上了也不是玩儿的。”
众人躬身应了,太后又看着宁妃关切道:“太医给二阿哥诊过脉了不曾?”
宁妃起身回道:“回太后,诊过了,二阿哥身子骨还好。”
皇后想起什么似的,笑对太后道:“儿臣还有一件事,想请额娘定夺。”
太后看向皇后,示意她说,皇后方开口道:“听说京城这阵子也闹天花的,想着二阿哥进书房里头,师傅和陪读们每日在宫里宫外来回,难保不沾上星点半点,儿臣想着不若请师傅给二阿哥布置些课业,待疫情过去之后再进书房,好歹放心些。不知额娘的意思如何?”
宁妃闻言不觉一愣,因皇后无子,对众妃所出子女一向是漠不关心的,这还是头次如此体贴细致的关怀二阿哥,怎不由得众人惊诧。
太后尚未答言,只听外头内监传唤道:“皇上驾到!”
皇后并众妃起身跪拜在地,福临迈步走了进来,向太后请安行礼之后才命众人起身。
太后笑命福临坐了一旁,道:“刚才皇后的话,皇帝可听到了不曾?”
福临忙道:“儿子听到了。”说着,略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款款站在太后身侧的皇后,仿佛无法置信一般,只是不解。
太后道:“皇帝怎么想?”
福临道:“儿子正是来向额娘请示的,今早朝之上,索尼亦回禀了京城疫情的状况,很不乐观。”
太后面有忧色,询问道:“可有什么法子缓解?”
福临忙安慰道:“儿子已经命胡先生尽快研制出有效的方子来,并派了太医院中精于此道的太医到京城中散发草药之类给平民重症之人,命九门提督协助此事,将已染上的百姓隔离起来治疗,以免扩大疫情。”
太后这才略放心下来,赞许道:“此举很是妥当。”又道:“那皇后所请之事,皇帝怎么想?”
福临打量着皇后,一面道:“准了。”
皇后含笑敛衽一礼,道:“多谢皇上恩典。”宁妃亦起身谢恩道:“臣妾替二阿哥谢太后,皇上,娘娘恩典。”
福临命二人起身,又转向太后道:“额娘,儿子还有一事,今一早佟妃命人去养心殿请旨,想带着玄烨出宫前去西山碧云寺救治,她说一来天花极亦传染,宫中人多,只怕一个不留神,况惹的人心不安。二来玄烨年幼,恐熬不过去,想去安置在佛前,日夜焚香祷告,乞求佛祖保佑。儿子不敢擅自做主,特来请额娘示下。”
太后思量了片刻,沉吟道:“也罢,她所言也有道理,就准了她所请,命胡宫山和阿哥所内伺候的太医宫人们一并随了她们母子前去。”
我心内霎时涌起浓浓的不舍和挂念,却也不好出言阻拦,正难过着,太后忽对我道:“你心中必定不舍,额娘准你到宫门前相送一程,将额娘的意思也告诉佟丫头,玄烨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定能熬过这一劫。叫佟妃好生照顾自己个。”
众人暗暗的松口气,我略能明白佟妃的苦心,为何忽做此决定,她是太清楚这宫里的人情淡漠,跟红顶白,幸灾乐祸,她是不愿让自己的儿子在忍受着病痛生死未卜之时,还要背负着他人的埋怨和诅咒。
神武门外,六辆马车装的满满衣物药草,宫人们手执宫灯,微弱的月光下,一片淡红色的朦胧影绰不清,秋风萧瑟中佟妃小心将裹的严严实实的玄烨抱到第二辆车上去,又密密的掩上车帘才转向我,淡淡道:“你只当我去西山看红叶了罢,不必挂念。”
我静静注视着她,不过一夜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