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巽亲王忙拉着岳乐。对螯拜道:“太后视格格如亲生,一时说要赐婚出嫁,心中必定不舍。螯中堂不必着急,此事或有其他转圜法子。”
岳乐仿佛感应到我躲在帘后一般。缓缓朝帘后看去。却正对着我木然地神色。他嘴角抽搐着,却只是茫然。满面的悲戚之色。
我愣愣的看着他,缓缓的冲他摇头,过往的一幕幕闪现在眼前,我依然可以体会得到当初那些很细微地感觉。这些年我不愿不敢去回忆;便给了自己一种错觉;以为已经过了沧海桑田;这会看来;原来并没有发生多久。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岳乐悲伤的眸子似乎离我越来越远,朝堂之上,福临的怒喝声,大臣的争论声渐渐模糊。
待我清醒来,已是掌灯时分,睁开双眼之时,太后正坐在我的床畔,满目的担忧关切之色,福临在寝殿之中烦闷的来回走着,见我醒来,慌忙唤太医进来。
太医诊了半天脉,捋着花白的胡子,慢条斯理地对太后道:“太后,皇上,格格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急怒攻心,承受不住言语刺激才致昏厥,调养一番即可。”
太后和福临这才松了口气,命阿离跟着太医出去煎药。
福临注视着我,坚定的道:“妹妹,你放宽心,我是绝对不会把你嫁给孙延龄的。”太后极快地看了一眼福临,目光又转向我,皆是一片了然的悲伤。
我盯着太后,眼中流出泪来,抓住太后地手,哀声道:“额娘,没有用了,是不是,我只能嫁给他了,是不是?”
太后地眼泪亦夺眶而出,双手颤抖着别过脸去,不再看我。次日,福临下旨:故定南王女孔四贞下嫁孙延龄,孙延龄无罪开赦,封广西将军,即日回桂林赴任。
同日,太后懿旨:孔四格格自幼长于宫中,今骤然赐婚,太后不忍离去,命暂居京城,择吉日再行出嫁。
孙延龄接旨后,向太后请旨,想在离京前见我一面,太后应允。慈宁宫内,微薄的阳光斜斜洒在院子里,厚厚地冰雪堆在对面的宫房顶上,象是压着心,冰封了隐秘的伤痛,万年不化。
阿离把廊子底下的摇椅铺了厚厚的锦被,我身着便袍,面上亦未施脂粉,安闲的躺在上面,怀里抱着铜制暖手炉,盖着八宝金绣雪濑毛大氅,闭了双目,脑中一片空白荒芜孙延龄缓步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我感觉的到他痴痴的望着我,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扑通一声,我睁开双目,他竟跪在了我面前。俊秀的脸庞上净是憔悴和不安。
我颓然一声长叹,命阿离扶了他起身,他只是不肯。沙哑着嗓子道:“我对不起格格,万死难赎。”
我双目迷离的看着残阳下一片寒鸦地侧影。淡淡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你不必自责。”
他猛然抬头,痛苦不堪的道:“昔日王爷虽有意将格格许配给我,到底碍于王妃不允,只向家父承诺过待格格长大再重提此事。却从不曾订下亲事。阿离大惊,质问道:“将军为何不向太后皇上讲明?”
他直直看着我,双目流出泪来,不胜折磨一般道:“我曾向太后说明,太后。。。。。。。。。。。
我嘴角泛起一丝枯涩,吴三桂一纸奏折,吴应熊当朝一番言辞,太后又能如何呢?
若执意将此事压下去,天下悠悠之口如何能塞住。这何异于向万民昭示。福临倾心于我,要立我为妃,可这又怎么可能。莫说我不愿,只我的身份又怎能做皇妃。我不只是汉人。而且是定南王府唯一地继承人,广西诸将头一个就不会应允。况且孙延龄杀不得。吴应熊为朝廷指了明路,朝廷那班大臣急待息事宁人,如今有了合理的原由开赦,若不如此,他们又怎么善罢干休,何况我嫁了孙延龄,一来全了皇帝地名誉,二来开赦了孙延龄,解了燃眉之急。更重要的是,我嫁了孙延龄,可明正言顺返回桂林执掌大权。
只这些,就已注定了我命运的全部走向,饶是太后,又能如何?
我只有一点不解,平西王府,平西王吴三桂父子在这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他的目地又是什么?我隐约觉出此事并不那么简单,一时却也没有头绪。
半晌,我将目光转向孙延龄,淡淡道:“你自回桂林去吧,一切事由要用心打点。”
他闻言不禁一惊,疑惑的看着我,眸中一闪而过的却有些惊喜,缓缓站起身来,亦不多言,对我轻施一礼,温和道:“我定不负格格所托,万望格格珍重,我在广西翘首以盼。”
说罢,又留恋的注视着我半晌,见我只是恍惚,略有些失望,欲言又止,只得告辞出去。
圣旨一下,各王公大臣纷纷送来贺礼,便是宫中诸妃也不免前来凑趣贺喜,我命阿离一应以身子不适之名挡在门外,朱颜碧裳见我只是恹恹的,遂拿了各样名贵贺礼来给我瞧。
只见朱颜举了一暗青玉色香薰炉对我笑道:“格格,您瞧,这盖子还是您最喜欢的紫檀木做的呢,炉子上雕的云纹和镂空卷草纹也是极雅致的。”
我略看了一眼,不甚在意地问道:“玉质也还好,谁送的?”
碧裳翻了半天礼单,笑道:“是额驸送的。”
我心内一惊,问道:“哪位额驸?”
碧裳笑道:“格格可不是糊涂了,留京地除了吴应熊额驸,还有哪位额驸啊。”
我不听则已,一听满腔怒气不由得涌上心头,只无处发泄,紧紧盯住那只玉炉,忽猛然起身,从朱颜手中夺过薰香玉炉,用力掼到水磨青砖地上,立刻摔了个粉碎,朱颜碧裳面面相觑,我望着满地的碎玉,象用尽了浑身地力气一般颓然瘫坐在地上。
抬起头时,却见岳乐站在门侧,他面色惨白,双手紧紧捏着,骨节处已然泛白,双目紧紧盯着我,象怕我转眼不见了一般。朱颜碧裳早已悄悄出去掩了殿门,我醒过神来,冷笑道:“安亲王也是来向我道喜地吗?”
他快步走向我,单膝跪在冰冷的地上,小心翼翼而又无比温柔地将我揽在怀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淹没了我,顿时让我卸下所有理智,我无力的抓住他的前襟,泪如雨下,痛心彻骨的道:“怎么办,怎么办,这一次,我们终于彻底的失去了彼此。”
情深似海又如何,两情相悦又如何?奈何不得缘分浅薄,命运捉弄。
岳乐悲痛的低沉声音道:“在朝堂之上听到那些,我恨不得就杀了我自己,枉为男子,竟连最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这一生,既不能相守,到头来,连护她周全都不能。”他将我的脸抬起,眸子里通红的血丝触目惊心,狂乱不堪道:“我牵着你的手带你离开战乱,离开纷争,如今眼睁睁看你再次陷入苦痛的边缘,我竟无能无力。哪怕只能远远看着你,也是好的,我怎么能,怎么才能。。。。。。。。。。。。。
说着,两行清泪顺着他刚毅的脸庞滑了下来,我听着他语无伦次的慌乱,心却塌实起来,尽管仍是空落的那般厉害,脑中却闪现出微笑的他,淡定的他,憔悴的他,醉酒的他,还有此时破天荒无助到极至的他。
我渐渐平静下来,由着他用力的抱紧我,象是要把我嵌进身体里一样,直到无法呼吸。如果能死在这时,死在他的怀里,倒是最好的归宿,可我竟连死都不能。
我贪婪汲取着他的温暖,他的气息,心中暗暗的企求,但愿这一刻能久一点,再久一点。
第一卷 宫闱生涯 第六十三章
三日后,我向太后请旨去西山碧云寺。
太后静静注视着一身素服跪在下头的我,半晌苦涩的道:“你怪额娘了,是吗?”
我心头象是被狠狠刺了一下般,眼中滚下泪来,仰起脸哀声道:“额娘,女儿怎么会怪您,您心里是那样的无奈,那样的悲痛,我又怎么能去怪您呢?”太后亦红了眼眶,伸手拉我起身,将我抱在怀里道:“好孩子,好孩子。”说罢,泪水止不住的掉下来。
这偌大的深宫中,能真切感知我的悲痛的,也只有太后。几十年前,她也和我这样大的时候,为了家族的命运而被迫着嫁进了深宫,从此与最爱的人无缘今生,而今,她又亲眼目睹,甚至亲自下旨将一手养大的女儿推入和自己一般的命运,我没有理由不去相信,她的心是更深的痛着。
如果有哪怕一丝的可能,她都会尽了全力成全我,让我幸福,只是,人生从来没有如果。
福临走进来的时候,我和太后正沉浸在无边的哀伤中,竟毫不知晓。
过了半晌,才惊觉他已站了良久,太后拭了泪水,对他道:“你妹妹要去西山,你去送送吧。”
福临诧异的看向我,随即点头,陪着我一道出门。
太后牵着我的手送至门侧,怜爱的为我理了理鬓边的乱发,叮嘱道:“好生照顾自己。早日回宫。”
我只觉得心里发酸,哽咽着道:“您也要保重身子。”
太后一身便袍立在殿门侧,嘴角含着笑。眷恋地看我一步三回头,直到我走出慈宁宫大门还能远远看见太后眺望的身影。
福临见我如此。低声叹道:“既这般不舍,何必还要离开?”
我强忍了泪水,淡淡道:“我无法强做欢颜,平白倒惹的额娘难过,不如暂且去寺中住些时日还好些。”
福临怔怔地望着我。眼中闪过愧疚和痛苦,我停住脚步,直直的看着他,微笑道:“这一切是我地命数,不是人力所能及的,九哥爱护之心妹妹都知道,感激的话无须多说,九哥亦不必耿耿于怀。”
神武门外,没有赫赫扬扬的侍卫护送。亦没有成群宫仆相随,只一辆简单素净的马车,远远望去格外有些萧瑟冷清。这次去西山只不过是想静静心。更是为了去父王母妃庭训地墓前拜祭一番。原本只是想带了阿离的,带了许多人在寺中终是不便。可太后仍执意要我带了朱颜碧裳一同前往。
福临见了。眉头不禁皱起,对吴良辅怒道:“你是怎么办差的?连个侍卫都没有!”
吴良辅正待分辩。我忙道:“九哥,这是我的意思,妹妹本是上山礼佛的,带了侍卫宫人太过招摇嘈杂,只怕打扰了师傅们静修,西山离京城不远,想来无事。”
福临面有担忧之色,只道:“虽不远,到底是上山,还是传了几个侍卫跟着吧。。奇#書*網收集整理。”
我正要推辞,只听得得一阵马蹄声传来,却是岳乐,他一身玄色便装,下的马来对福临轻施一礼,口里道:“臣正巧去西山,不如陪格格一程,皇上也可放
福临神色晦涩,瞥了我一眼,我低下头去,转身自上了马车。
只听福临淡淡道:“那有劳王兄了,这就起程吧。”
岳乐翻身上马,小太监一记马鞭,马车便缓缓上路了。
车内铺了厚厚的软毛毡子,小小的精致火炉摆在正中,倒也暖和。我坐在车内,只是沉默不语,阿离将铜制暖手炉递到我手里,悄悄掀开车帘一角,漫天雪白里,那抹玄色身影如同车碾雪痕一般清晰心内忽悲忽喜,尽管我不知他来西山到底是做什么,亦或是托词。只是欢喜这一路风雪同行,悲的是已然成了定局,又何苦如此?一转身,繁华已落尽。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到从前。我该把它束在高阁,不再轻易打开地。那若是劫,亦是命中注定。
一时忽想起与我仅只一面之缘的佟佳蘅芳,又浮起几丝内疚,我不知自己到底是否羡慕她,这一生与岳乐生死相伴的总归是她。
那日听她与佟妃私话,竟是她心仪岳乐而放弃入宫地。她亦是个敢爱豁达的女子,甚至不管岳乐心中到底钟情于谁;只求今生相守;是怎样深地爱恋才让她甘愿忍受着丈夫心中另有他人地悲苦而毅然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一句“他只管在他心里长着也罢,生根发芽也罢,如今,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嫡福晋,他心里好歹有我一席之地地,我总是遂了心愿嫁了他的”便足使我汗颜,若是我,怕是做不来的。
狂风卷起车帘,一阵寒风袭来,身侧的朱颜为我拢了拢雪濑毛大氅,担心的对我道:“雪怎么突然这样大了,走的又慢,若是天黑下来,上山恐怕更困难些呢。”
碧裳闻言放下手中的绣活,偏眼窥了天色,亦埋怨道:“真是的,咱们出来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下雪的样子呢。”
我刚要接话。忽觉车身颠簸地厉害,晃了半晌竟停住不动了,正不解。小顺子已经打开车帘,岳乐轻声道:“车陷在深沟里头了。你们先下来,我试试能不能推动。”
我点头,岳乐小心的扶我下了车,小顺子忙为我撑伞挡着雪,我细细一看才恍然。原来是大雪覆盖了道路,赶车的太监一时没有注意到泥沟,将车轮深深陷了进去。
此时天色渐渐暗淡下来,狂风夹杂着大雪,越发冷起来,岳乐和两三个太监用尽力气也没能撼动马车,小顺子低声道:“主子,只怕是底下地冰将车轮冻住了。”
岳乐直起身子来,隆冬天儿。他额头之上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我从袖中掏出帕子来递给他,他只不接。嘴角泛上一丝笑意,我略有些羞涩。到底象往日那般走至他面前轻轻为他拭去汗水才罢。
他双目亮亮地出神。伸手为我紧了紧大氅,柔声道:“看来这车是指望不上了。好在没有多远,只得徒步上山了,可还受的住吗?”
我看了一眼自己脚底的高靴,庆幸没有着了绣花盆底鞋,又回头看了看别过脸去偷笑的阿离三人,点头道:“只能如此了,不然再晚些,上山的路也看不清,就只能在这过夜了。”
岳乐接过伞,对小顺子和赶车地太监道:“你们点了灯笼在前头照亮,仔细不要滑下山去。”
小顺子应了先行一步,阿离三个笑嘻嘻的跟了上去,我低着头也向前走去,岳乐却一把拉住我,不顾我的挣扎,牵着我的手稳稳往山上走去。大红的灯笼映着茫茫雪色,格外的醒目,蜿蜒寒冷的山路之上倒多了几分暖暖的意味。我的手被岳乐温热有力地大手笼住,一时忘却了忧愁,也忘却了苦寒。
天色愈来愈暗,惟有前头的灯笼散发出些许微弱的光芒,这些天我心思恍惚,夜不能昧,精神已很是不济,虽狂风大雪停住,山路上到底结了厚厚地冰雪,每行一步都艰难无比。
岳乐听见我喘息的声音,停住脚步,松了我地手,前行两步,蹲在我面前,示意我上去,我只是不肯,岳乐站起身来邪邪一笑道:“是要我抱着你上山吗?”
我脸色微红,幸而被夜色掩盖,不然又被他一通笑,见他坚持,也只得伏在他宽厚坚实地背上,岳乐背起我,稳稳前行。我忽想起那年,他亦是这般背着我涉水而过去采野花,心中柔情慢慢溢漾开来,双手轻轻缠绕到他的脖子上。
只听得他低低道:“你瞧,出月亮了。”
我仰起头才发现,一弯浅浅地月牙正悬挂在墨蓝墨蓝的夜空之中,积满水般的清透幽谧,几颗娇小的星子稀疏散落在一旁,如同漏下了一地闪闪烁烁的碎玉,白花花的月光随着银雾般的宁静从蝉翼般透明的云里透出来,不染纤尘。
一时看的竟痴了,不觉却已到了山门外。
岳乐将我放下,命小顺子上前叩门,守夜的和尚出来应门,倒没有一丝的诧异,只念了佛号,口称:“诸位请进,住持师傅和佟娘娘已在正殿恭候大驾多时了。”
我和岳乐相视一笑,走入寺内,果见大殿一片灯火通明,在漆黑的寒夜里分外的明亮温暖。
佟妃一身淡黄色便装,挽着家常发髻亭亭立于门侧迎我,我心内一暖,快步走上前去,佟妃执了我的手,温润一笑道:“我知道今儿晚上你定会到的。”
数月不见,她周身倒不似以往那般清冷孤傲了,竟多了些食人间烟火的气息。住持师傅亦迎上来和岳乐见礼,我和佟妃走进大殿之内,只见宝香庄严,檀香缈缈,阿离为我拈了一柱香,我跪下来,注视着菩萨嘴角那似有若无的一丝微笑,渐渐沉下心去。
上香毕,对住持轻施一礼道:“又来打搅师傅清修了。”
住持温和一笑道:“敝寺不胜荣幸之至。”不知为何,我总觉他的笑容里有着莫大的悲悯意味。
说罢,住持带着我们往北泉院去,院外却明火执仗守了众多太监,我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毕竟里头住了皇妃,大概外间和尚多有不便的缘故。
主持站住,笑道:“格格和佟娘娘一处住吧,委屈安亲王一晚,老钠不便进去,诸位自便。”
说罢,带着众僧徒而去。
佟妃携了我的手进院内,指着正殿旁边的一间笑道:“你就住我旁边吧,玄烨一大早的就叫着要见你,等了这一日还是捱不住睡去了。”
我亦笑道:“明日再见不迟,走了大半山路我也累的不行了。”
佟妃含笑看了一眼岳乐,又道:“一路辛苦,王爷后头请吧。”岳乐亦不多说,只拱手带了小顺子自到后厢房去,我望着他伟岸的背影怔怔的出神,佟妃轻叹一声,也不置一词,只牵了我的手进屋内。
寺中毕竟清苦,不象宫中各处都燃了地龙,卧房内只放了一个半大暖炉,想必还是佟妃命人置办的,前殿那些和尚们是不许用这些的。
朱颜碧裳忙着收拾带来的衣物,阿离为我们泡了壶茶水来,我捧了在手里暖中,一面对佟妃道:“怎么不见胡先生?”
佟妃道:“前两日不知为何他来与我告辞,说有要事离开京城一段时日,他本是太后身侧的人,我亦不好询问,只得由了他去。”
我亦知他一向如此行踪飘忽不定的,也不做计较,只微微有些失望,本有好些话想要和他说的,这一来又不知何日见面了。
沉吟片刻,我又问道:“不知玄烨的身子可好透了吗?太后挂念的紧呢?”
佟妃笑道:“这孩子身子骨本就结实,虽大病一场,到底有胡先生费心调养,竟比以前更好些了,只是脸上多了些疤痕。”
我忙道:“怎么会有疤痕的?显不显?”
佟妃抿了口茶道:“出花的时候,大概是痒,他的小手一个劲的挠,虽眼错不见的盯着,还是被他抓破了些,也不妨,不细看也是看不出的。”
我这才放心,笑道:“这么个漂亮孩子,若毁了容岂不可惜。”又嗔怪道:“幸而你无事,我在宫里日日担心,生怕你染上。”
佟妃幽幽道:“是佛祖保佑。也多亏了胡先生仔细。”又望向我,见我倦倦的模样,笑道:“今儿着实累坏了吧,早些安置,明儿咱们再叙。”
说罢,起身告辞,我亦不多留,只笑道:“咱们可清清净净的在这住几日吧。”
躺在略有些冰冷的床塌上,耳边隐隐传来木鱼的声响,昏昏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