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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没有打电话,也根本没有这个打算。但是现在,她的想法受到了质疑。祖父在其掌管的博物馆里被谋杀了,还在地板上写下了一串密码。
她可以肯定,这是为她留下的密码。
索菲虽然还不清楚密码的含义,但她肯定密码的神秘性本身就可以证明这是为她而留的。雅克·索尼埃是个密码、拼字游戏和谜语的爱好者,由他抚养长大的索菲自然对密码学充满了热情,并且在这方面颇具天赋。无数个星期天,他们曾在一起做报纸上的密码游戏和拼字游戏。十二岁的时候,索菲已经可以独立地完成《世界报》上的拼字游戏了。祖父让她做更难的英语拼字游戏、数字谜语和密码替换,索菲也将它们统统完成。后来,索菲将她的爱好变成了职业,成为了司法部门的一名密码破译员。
今晚,作为密码破译员,索菲佩服祖父仅用一个简单的密码就把两个完全陌生的人联系在了一起—他们就是索菲·奈芙和罗伯特·兰登。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不幸的是,从兰登那迷惑的眼神中,索菲看得出这个美国人也和她一样,为此大惑不解。
第十七章
她再次逼问道:“你和祖父计划在今晚会面,你们打算谈些什么?”
兰登摸不着头脑。“他的秘书安排了这次会面,但没有告诉我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也没问。”
索菲不接受这样的解释。这样的联系太牵强。祖父比任何人都了解异教圣像。再说,他是个注重隐私的人,不会随便找个美国教授就聊上天,除非有什么重要的原因。
索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进一步试探道:〃今天下午祖父打电话给我,说他和我的处境都极其危险。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兰登那双蔚蓝的眼睛笼罩上了一层忧虑。〃我不知道,但从已经发生的事情看来……〃
索菲点了点头。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她当然会很害怕。她绞尽脑汁,也不能理解今晚发生的一切。她向厕所尽头那扇装着小块平板玻璃的窗户走去,默默地透过嵌在玻璃中的警报网向外望去。他们离地面很远—至少有四十英尺。
她叹了口气,举目凝望窗外巴黎眩目的景色。左边,在赛纳河的对岸,耸立着灯光闪耀的埃菲尔铁塔;正前方,是凯旋门;右边,在蒙马特山丘的上方,可以看见圣心堂别致的圆形屋顶,那光滑的石头闪耀着白色的光芒,使整个建筑看上去像一座华丽的圣殿。
这里是德农馆的最西端。卡尔赛广场上南北向的交通干线与这里平行,它们与卢浮宫的外墙之间只隔着一条人行道。德农馆下方的街道上,夜间送货的卡车队停在那里,悠闲地等候着信号灯变色。那些闪亮的车灯似乎在用嘲弄的眼神冲索菲眨眼。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兰登说着,走到她的身后,“很显然,你的祖父试图告诉我们些什么。很遗憾,我帮不上什么忙。”
索菲从兰登低沉的声音中感觉到了他内心的遗憾。虽然他遇到了许多麻烦,但很显然,他希望助索菲一臂之力。索菲转过身来,想道:他果然具备教师的素养。索菲是从警署的嫌疑人调查记录中了解到他的基本情况的。他是尊重事实的学者。
我们有共同点,索菲想道。
作为一名密码破译员,索菲的工作就是从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数据中提取出含义。今晚,索菲所能作出的最好猜测就是兰登拥有她迫切想得到的信息,无论兰登本人是否意识到这一点。索菲公主,去找罗伯特·兰登。祖父所传达的信息非常明了。索菲需要更多与兰登共处的时间,需要思考问题的时间,需要与他一起破解这个谜团的时间。不幸的是,没有时间了。
索菲凝视着兰登,终于想出了个主意。“贝祖·法希随时都可能将你逮捕。我能帮你逃出博物馆。但我们必须现在就行动。”
兰登吃惊地睁大眼睛:“你想让我逃跑?”
“这是明智之举。如果现在法希逮捕了你,你就得在法国监狱呆上几个星期。与此同时,法国警署和美国大使馆会开始争论由哪个国家来审判你。但如果我们现在逃出去,设法逃到美国大使馆,美国政府就可以保护你的权利。与此同时,我们可以想办法证明你与这桩谋杀案无关。”
兰登毫不动摇。“算了吧!法希在每个出口都布下了警卫!就算我们不被打死,逃了出去,这也只会更让人觉得我是有罪的。你应该告诉法希,地上的信息是为你而留的,你祖父写下我的名字并不是为了告发我。”
“我会这样做,”索菲急切地说,“不过那要等你安全地进入美国使馆。使馆距这里只有一英里,我的车就停在博物馆外面。在这里与法希周旋几乎没有胜算。你没看到吗?法希将找出你的罪证作为今晚的任务。他之所以推迟逮捕,是想观察你的行为,希望你的某些言行能让他的指控更有力。〃
“不错。就比如说逃跑!”
索菲毛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可能是法希。她把手伸进口袋,关掉了手机。
“兰登先生,”她急切地说,“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它将决定你的整个未来。地板上的文字显然不是你的罪证,但法希已经宣称你就是他要抓的人。你能找出他为你定罪的理由吗?”
兰登沉默了片刻,说道:“不能。”
索菲叹了口气,显然法希故意说谎。索菲无法想象这是为什么,但这不是眼前的问题。事实就是贝祖·法希决定不惜一切代价,要在今晚将兰登投入大牢。
但是,索菲需要兰登。这样的两难境遇使索菲得出了一个结论:我得让兰登去美国大使馆。
索菲转向窗户,透过平板玻璃中镶嵌的警报网,从令人晕眩的四十英尺高处俯视马路。要是兰登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至少也会摔断腿。
但不管怎样,索菲已经做了决定。
无论兰登是否情愿,他必须逃出卢浮宫。
“你说她不接听是什么意思?”法希看上去并不相信。“你打的是她的手机,没错吧?我知道她带着呢。”
科莱已经打了好几分钟电话,试图找到索菲。“可能手机没电了,或者是她把铃声关了。”
接到密码破译部门局长的电话后,法希就一直忧心忡忡。挂上电话,他大步走到科莱跟前,要他打电话找到奈芙警官。现在,科莱没有打通电话,法希急得像头困兽,在屋里踱来踱去。
“密码破译部门说什么?”科莱冒失地问。
法希转过身来:“告诉我们他们没有找到‘严酷的魔王’和‘瘸腿的圣徒’的出处。”
“就讲了这些?”
“不,还告诉我们他们刚刚确认那串数字是斐波那契数列,但他们怀疑那串数字并无含义。”
科莱迷惑了。“但他们已经派奈芙警官来告诉过我们了。”
法希摇了摇头:“他们没有派奈芙警官来。”
“什么?”
“局长说,接到我的命令后,他叫来全队的人看我电传过去的图片。奈芙警官赶来后,看了一眼索尼埃和密码的照片,就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办公室。局长说,他没有对奈芙的行为产生疑问,因为她的不安情绪是可以理解的。”“不安?她没有看过死者的照片吗?”
法希沉默了片刻。“众所周知,索菲·奈芙是雅克·索尼埃的孙女。我原来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局长也是在一名同事的提醒下才想起来的。”
科莱无言。
“局长说,奈芙从来没有向他提起过索尼埃,这可能是因为她不想因为有这样一位有名的祖父而受到优待。”
无疑,她为那张照片感到不安。让一个年青女子去破解死去的家人所留下的密码—科莱简直无法相信还有这样不幸的巧合。而且,她的行为也不合常理。“但她显然认出了那串数字是费波那契数列,因为她这样告诉过我们。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默默地离开办公室,而不把她的发现告诉任何人。”
科莱想,这件怪事只有一种解释:萨尼尔在地板上写下一串数字密码以期让密码破译员也参与到案件的调查中来,这样他的孙女也自然有机会参与其中。其余的信息,萨尼尔是否会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与其孙女交流?如果是这样,萨尼尔要告诉她些什么呢?兰登又是如何被卷入的呢?
科莱还没来得及深思,一阵警报打破了博物馆的沉寂。警报声听上去是从艺术大画廊中传来的。
“警报!”一名警官看着卢浮宫安全中心的反馈信息,叫道。“艺术大画廊!男厕所!”
法希迅速转向科莱,问道:“兰登在哪里?”
“还在男厕所!”科莱指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小红点说道。“他一定打破了窗户玻璃!”科莱知道兰登不会走远。虽然,巴黎消防法规规定公共建筑离地十五米以上的窗户要安装可以打破的玻璃,以备火灾时人们逃生之用,但如果不借助钩子或梯子,从卢浮宫二楼的窗户跳出去则无异于自杀。再说,德农馆最西端的下方既没有树也没有草可以起缓冲作用。厕所的下方,距卢浮宫外墙几米远,就是两车道的卡尔赛广场。“我的天哪!”科莱看着屏幕叫道:“兰登在向窗沿移动!”
这时,法希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从肩上的枪套里抽出马努汉MR93左轮手枪,冲出了办公室。
科莱仍大惑不解地盯着屏幕。小红点移动到了窗户的边缘,然后出人意料地移出了建筑的边界。
将会发生什么?他感到很惊奇。兰登是站到了窗沿上还是—
〃我的天!〃看着小红点迅速远离了建筑物边界,科莱吃惊得跳了起来。信号抖动了一阵,忽然停在了距建筑物约十码远的地方。
科莱手忙脚乱地操作着电脑,调出了一幅巴黎街区地图,又重新调整了一下〃全球定位系统〃。这样,只要把画面拉近放大,他就可以看到信号所在的确切地点。
小红点不动了。
它停在卡尔赛广场的中心一动也不动。
兰登跳了下去。
第十八章
法希沿着艺术大画廊全速奔跑。这时,科莱的声音从无线电对讲机中传来,盖过了远处的警报声。
“他跳下去了!”科莱喊道,“我这里的显示表明信号已经到卡尔赛广场上去了!出了厕所的窗户!现在它一动也不动!天哪,兰登刚才自杀了!”
法希听到了科莱的喊话,但觉得这不合常理。他继续奔跑。画廊似乎没有尽头。当飞奔过萨尼尔的尸体时,他把目光投向了远处德农馆尽头的隔板。警报越来越响了。
〃等一下!〃科莱的声音又从对讲机里传来,〃他在动!天哪,他还活着!兰登在动!〃
法希一边继续奔跑,一边埋怨着画廊太长。
〃兰登的动作更快了!〃科莱继续叫道。〃他正沿着卡尔赛广场的街道逃跑。等一等……他正在加速。他跑得太快了!〃
来到隔板前,法希蜷身从间隔中钻了过去。他看到了厕所门,冲那里跑了过去。
此时,对讲机的声音几乎被警报声盖过了。〃他一定是在车上!我想他是在车上!我无法—〃
当法希最终举枪冲进男厕所时,科莱的声音完全被警报声淹没了。顶着刺耳的警报声,他扫视了一下这里。
隔间都是空的。厕所里没有人。法希立即将目光转向了厕所尽头那扇被打碎的玻璃窗。他跑到玻璃缺口处,顺着窗沿向下望去,兰登已经无影无踪了。法希无法想象有人可以冒险表演出这样的特技。真的有人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那么他不死也得重伤。
警报声终于停了下来,法希又可以听见对讲机里的声音了。
“向南移动……更快了……正由卡鲁索桥横穿塞纳河!”
法希扭头向左看,只见卡鲁索桥上唯一的车辆是一辆拖挂着两节车厢的大卡车,它正朝南行驶,远离卢浮宫。车厢没有顶,上面覆盖着塑料布,整个卡车就像一台大吊车。法希恍然大悟。几分钟前,这辆卡车可能正停在厕所窗户的下方等红灯。
一次疯狂的冒险,法希想。兰登不可能知道塑料布下放的是什么。如果卡车运送的是钢铁,怎么办?要是水泥呢?或者是垃圾?从四十英尺高处跳下?简直是疯了。
“红点改变方向了!”科莱叫道。“它向右转,上了圣佩勒斯桥。”
科莱已通过无线电对讲机将警员调出了卢浮宫,派他们用巡逻车追击。
法希知道,一切都该结束了。几分钟内,他手下人就会将卡车包围。
兰登无处可逃。
法希收起枪,走出厕所,通过对讲机对科莱说:〃把我的车开过来。逮捕他时,我要在现场。〃
法希一边沿着艺术画廊向回小跑,一边猜想着兰登跳下去后是否还活着。
但这无关紧要。
兰登逃跑,罪名成立。
在距厕所约十五码远的地方,兰登和索菲站在艺术画廊的黑暗中。他们的背紧紧地靠着分隔厕所与画廊的隔板。当法希拿着枪从他们身边冲过,奔向厕所的时候,他们差点儿被发现。
六十秒之前的那一幕:
兰登站在男厕所里,拒绝为了莫须有的罪名而逃跑。索菲则看着窗户,审视着镶嵌在平板玻璃里的警报网。然后,她向下瞅了一眼,好像在估摸着厕所到地面的距离。
“瞄准一个小目标,你可以离开这里。”她说。
目标?兰登不安地朝窗外望去。
街道上,一辆拖着两节车厢的八轮大卡车正在窗户的正下方等待信号灯变色。卡车装载的巨大货物上松松垮垮地覆盖着蓝色的塑料布。兰登猜想索菲是想让他跳下去,真希望她能断了这样的念头,想些别的办法。
〃索菲,我不可能跳下去—〃
“把跟踪器拿出来。”
迷惑不解的兰登伸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找出了那个小金属扣。索菲拿过跟踪器,大步走向水池。她抓起一块厚厚的肥皂,把跟踪器放在上面,然后用拇指将跟踪器压入了肥皂。跟踪器嵌入肥皂后,她将洞口捏上,把跟踪器严严实实地封在了肥皂里。
索菲将肥皂递给兰登,从水池的下方取出一个圆柱形的垃圾桶。还没等兰登提出异议,索菲就抱着垃圾筒,像公羊一般向窗户冲去。她用垃圾桶的底部猛击窗户的中心部位,将玻璃砸碎。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响了起来。
“把肥皂给我!”索菲的声音在刺耳的警报声中依稀可辨。
兰登迅速地将肥皂递给她。
索菲拿着肥皂,看了看停在下面马路上的八轮卡车。目标是一块大而静止的塑料布,离建筑物的外墙还不到十英尺。信号灯即将变色的时候,索菲深吸了一口气,将肥皂向窗外扔去。
肥皂落向卡车,掉在塑料布的边缘,又滑到了货箱里面。正在这时,绿灯亮了。
〃恭喜你,〃索菲边说边把兰登朝门口拉。〃你刚刚逃出了卢浮宫。〃
索菲和兰登离开男厕所后,就躲在隔板边的阴影中,而法希就从他们的身边跑过。
现在,警报声停了,法希可以听见警车拉响的警笛声正离卢浮宫远去。全体警察都离开了。法希也已经匆匆地离去。卢浮宫空荡荡的。
〃艺术大画廊里有一段大约五十米长的紧急楼梯通道,〃索菲说,〃现在警卫走了,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兰登决定保持沉默,因为他看出索菲要比他聪明得多。
第十九章
据说,在巴黎,圣叙尔皮斯教堂的历史最为奇异。它是在一座古庙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而那座古庙原先是为埃及女神爱塞丝而修建的。圣叙尔皮斯教堂的建筑风格与巴黎圣母院的风格极其相似。这座教堂曾主持过马尔·德·萨特和波德莱尔的洗礼仪式和雨果的婚礼。它的附属神学院见证过一段异教发展史,曾被作为许多秘密团体的地下集会场所。
今晚,圣叙尔皮斯那洞穴般幽深的中殿寂静得好似一座坟墓。傍晚人们焚香时残留的气味,是这里唯一的一丝生气。当桑德琳嬷嬷将塞拉斯领进教堂时,塞拉斯从她的举止中感觉到了不安。他并不感到奇怪。人们看见他的样子都会觉得不舒服,塞拉斯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
“你是美国人吧,”她说。
“我出生在法国,”塞拉斯回答道,“在西班牙入教,现在在美国学习。”
桑德琳嬷嬷身材矮小,目光安详。“你第一次来这个教堂吧?”
“以前没来过,我想这就是个罪过。”
“白天时,她看上去更美丽。”
“我相信。无论如何,感谢您这么晚还让我进来。”
“院长下了命令。你肯定有一些有权势的朋友吧。”
你一无所知,塞拉斯想。
当塞拉斯在桑德琳嬷嬷的引导下沿着走道前行时,他为中殿的朴素感到惊讶。这里没有巴黎圣母院里那种色彩缤纷的壁画,也没有光彩夺目的圣坛,更没有用来取暖的柴火。圣叙尔皮斯让人感到荒凉而寒冷,让人回想起西班牙禁欲者的大教堂。由于缺乏装饰,大殿显得更加空旷。塞拉斯仰望着拱顶,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许多倒扣着的船身下。
这个样子正合我意,塞拉斯想。兄弟会的人就要翻船了,他们都将永沉海底。塞拉斯迫不及待地想开始执行他的任务,希望把桑德琳嬷嬷支开。虽然塞拉斯可以轻而易举地废了这个矮小瘦弱的女人,但他已经发过誓不在迫不得已时绝不使用暴力。她也不知情,兄弟会将楔石藏在她所在的教堂,这也不是她的错。她不应该为别人的罪过而受到惩罚。
“真不好意思,我把您吵醒了。”
“没关系。你刚来到巴黎,不应该错过到这里的机会。你对教堂的建筑感兴趣,还是对教堂的历史感兴趣呢?”
“嬷嬷,其实我只是为信仰而来的。”
嬷嬷高兴地笑了起来。“这还用说?不过,带你从哪里开始参观呢?”
塞拉斯注视着圣坛。“不用参观了。您不必这么客气。我可以自己逛逛。”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醒了。”嬷嬷说。
这时,他们已走到了教堂的前排座位,距圣坛不足十五码远了。塞拉斯停住了脚步,转过庞大的身躯,面对着嬷嬷。他可以感觉到嬷嬷正畏惧地看着他那发红的眼睛。“嬷嬷,请原谅我的粗鲁。我不习惯走进教堂这样神圣的地方就四处闲逛。我想在参观前独自做一下祷告,您不介意吧?请您回去睡觉吧!我可以独自欣赏一下您的圣殿,然后自己离开。”
桑德琳嬷嬷犹豫了一下,说:“哦,当然不介意。我在后排座位上等你。”
塞拉斯将他那柔软而又厚重的大手放在嬷嬷身上,俯视着她,说道:“嬷嬷,把您吵醒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再不让您去睡觉更是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