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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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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以前他是不在乎,不想管,可如今,他如何能不管呢?

不过,这件事得和钟将军商量一下,他就找到钟离,钟离一听,我那兄弟有危险,当即就要问雷神老爹借兵,老爹就和颜悦色,将军大人,这事儿,交给在下去办就好了。

总之,他说服了钟离,钟离看着雷神老爹写在字上面的那些字,心里头也想,这老头儿是我那兄弟的老泰山,不可能故意去害乖官的性命,而且他是地头蛇,咱是过江龙,总要给他几分面子。

不过,若是钟离在,却绝对不会允许立花道雪硬生生躲在树林里头整整一夜而把乖官置于危险之地的。

这就像是北宋的时候澶渊之盟,名臣寇准力荐真宗皇帝御驾亲征,结果士气大振,可事后有人就讲寇准的小话了,皇上,寇准那是拿您当赌注啊!

今天这事儿,实际上就有这么个意思,立花家的铁炮固然厉害,可若不是躲在一边,在最合适的时候偷袭,想如此大胜是不可能的,若钟离在,肯定不会同意的,可立花道雪就敢于这么做,而且的确做到了毫发无损把高桥家消灭。

这其中的意思,立花道雪是准备和郑乖官讲清楚的,他作为大友之魂数十年,虽然最近的十几年,大大友宗麟开始排挤老臣,但是前几十年,他一直是被委以重任的,若说他不懂政治斗争,未免是笑话了。

“……臣下真是罪该万死,拿大人做了诱饵。”立花道雪说着,就再次深深匍匐在地,以额触地表示请罪。

在河边的扎营地把乖官的身份如此就说了出来,好像有些不妥,可考虑到乖官在他们的心目中的位置说不准比立花道雪还要重上那么一点儿,也就不足为奇了,何况这个身份其实是有若干好处的,譬如这些家臣武士,以后会更卖命,更忠心,因为他们知道主公是大明的国舅,身份高贵,虽然他们不一定懂什么封伯封侯,可扶桑也有类似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故事的,而这个时代最尊贵的几家公卿大臣无一不是经常和皇家通婚的。

虽然在譬如立花道雪这样的人眼中,或许对皇家也嗤之以鼻,可表面上的功夫总是要做的,因为这会让手下家臣武士们羡慕上位者,进而激发他们的上进心,让他们知道,通过一代一代的努力,他们的后代说不准也能位列仙班,也就是扶桑所谓的殿上人,成为堂堂正经的朝廷正式册封的高官。在大明其实也这样,闻鸡起舞,深夜苦读,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遗泽后人么。

众人包括誾千代和乖官自己,都被惊呆了,那些武士们诚惶诚恐,更加匍匐得深了,而乖官原本看到满地高桥家的尸体,那时小脸刷白的,这时候时间长了,倒是恢复正常了,这时候,有些人偷偷瞧他,忍不住在心里头暗暗称赞,果然是上国的皇戚,原本还没发现,主公居然气度如此严谨。

这就是地位和出发点的不同引起的,实际上,乖官不还是原来那个,甚至,他这时候内心的心理活动丰富得好像是在开奥运会,根本没有表面上的那般镇定。

卧槽,我早该想到了啊!万历皇帝,大兴县,郑家,家里头有个姐姐在宫里做宫女,这不就是赫赫有名的皇贵妃郑氏么,当时全家南下的时候,应该是那个老姐刚开始跟皇帝勾搭上罢!

一时间,真是浮想联翩。

可他刚才因为被空中的血气一冲,肺腑振荡,差点儿吐出来,这时候反倒气色好看起来了,落在众人眼中,那就是气度堂皇了。

晚明三大疑案中的梃击案似乎跟自己那个老姐有关系啊……

这么说来,那个后来被李自成煮成肉羹的福王岂不是就是我的外甥了……

郑贵妃的兄弟不是叫郑国泰么,我怎么叫郑国蕃……

不过,历史上梃击案据说是浙党和贵妃的兄弟搞出来的,我南下浙江宁波,然后结识了陈继儒董其昌,难道这就是宿命……

他心里头那叫一个乱字。

在风中站了好久,他才把事情大抵理顺了些,管他呢!我以前什么都没有,都能折腾到如此地步,以后我老姐就是皇贵妃,整个大明三百年一个巴掌都能数得清的皇贵妃,难道还不能折腾出更大的一片田地来?

不过,成了皇帝的兴子,这感觉实在是……

他脸上神气顿时就有些古怪。

像是你姐,你妹,你舅子,这些可不都是骂人的话么。

他就忍不住嘴角露出少许的苦笑,这皇戚的名头可不怎么好听啊!纵观历史,有出息有好名气的皇戚,似乎没几个。

泥马,不管了,赶紧先跟老丈人回去和钟离哥哥商量商量。

他心里头念叨,这时候才想起来,卧槽,老丈人在跪在地上呢!

心头一震,他顿时就恢复了清醒,放眼看去,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个地,可人,却似变非变,总之,以后他的身份再不是普通人了,而是当今皇帝的兴子,皇亲国戚。

“老泰山快快请起,您这么跪着,可折杀我了。”乖官赶紧微笑着弯腰又去搀扶立花道雪,“这诱饵一说,真是从何讲起,这天下也没让女儿守寡的道理啊!”

他虽然穿着小一号的板甲,可看起来依然稚嫩,却老神在在,什么老泰山啊,女儿守寡啊,这些话脱口就来,雷神老爹顿时就欢喜。

他欢喜的不是乖官叫他老泰山,而是欢喜乖官的脸皮够厚,脸皮厚好哇!为上位者,脸皮就要厚,若不厚,未免成不了大事。

果然是佛祖赐予的天命主公啊!

顿时,雷神老爹挣扎着不肯起来,五体投地,大礼参拜,“老臣实在就是抱着让大人做诱饵的心思的,老臣罪该万死……”说着,连连磕头。

哎呦!您还有完没完了,乖官心里头那个纠结啊!没奈何,只好也跪了下来,这是礼节,在这个时代,礼不可废。

他这一跪不要紧,顿时,所有人全部五体投地,为什么呢?这是上位者对老主公表示的尊敬,老主公都说了,的确是存了用诱饵的心思,而主公却依然能以礼相持,真是宰相度量,我等何德何能,能奉如此人物为主公……

“老泰山,您这要是再不起来,我这面子可真没地方搁了。”乖官双手按在地上,然后弯腰就对雷神老爹低声说话。

雷神老爹满脸的笑,他长相慈眉善目,眉梢还有寿眉,看起来的确是有道之人,这时候也压低了嗓子说道:“这难道不好么?您看周围,众家臣死心塌地啊!像是小野镇幸这样的,我自信尚未老眼昏花,他忠义无双极讲义理,连他都臣服了您,如今再有这么一跪,日后岂不是人心可用?”

听了他的话,乖官心头一惊,微微抬头,正和立花道雪双目相对,从目光中他看到了一丝调笑,但是,却有更多的深意在里面。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乖官故意装傻。

立花道雪活了七十几岁,如何看不出他在装傻,却反而更高兴了,这才是天生的上位者,熊宗茂那小子跟他一比,简直就是一块瓦砾。

不过,立花道雪这时候却拿乔卖关子了,故意不吭气儿,乖官没办法,这老甲鱼,太狡猾了,你狠,你肯定不是我亲爹,可你是我老丈人,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说起来我也久仰你的大名。

“您看,誾千代姐姐都跪这么长时间了,在我们大明,可不兴这么跪法,那是惩罚人的,您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乖官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然后一骨碌就爬了起来,走过去就拽起誾千代来,誾千代姐姐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过去搀扶自己的老爹。

在女儿搀扶下微微颤颤站起来的雷神老爹实际上内心正偷着乐,这小子,我喜欢,到底是上国出身,浑身透着一股子灵气。

由于不良于行,雷神老爹这么来回一折腾,已经有些累了,誾千代小心翼翼就把他搀扶着坐在了椅子上头,乖官在旁边看了腹诽,死老头,刚才跪的倒是麻溜,这会子装什么装,真这么不良于行,还六十岁纳个侧室生女儿,哼!

他在心里先把老丈人一顿骂,然后就叫众人起身,其实,扶桑没这个规矩,说是别人跪下行礼了他还得叫人家快快请起,扶桑的习俗是,大人物自顾自走掉,然后下臣才可以自己站起来。

所谓润物细无声,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家臣们包括原本继承了立花道雪几分狡猾的立花玄贺在内,此刻看乖官不由自主就多了几分敬畏。

一个两个还好,看着大家都这个眼神,乖官就觉得怪怪的,忍不住回头看立花道雪,雷神老爹正在和女儿低声说话,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眼光就转过去和他对视了一下,目光中尽是深意。

乖官心里头咯噔一声,他又不是傻子,对照刚才老爹说的话,就想了,难道,老头看我骨骼清奇资质无双要传我绝世武功?呸呸,要传我识人用人统御家臣的道理?也不对,真要说组织学这个东西,应该是他跟我学才对。

他忍不住揉着没毛的下巴,心里头就在想,方才雷神老爹倒是有几分纳头便拜的意思啊!难道,要奉我做主公?

越想,他越觉得是这个理儿,忍不住笑了,终于也让我散发了一把王霸之气,折倒了这个时代的大牛人。

嘿嘿笑了两声,他赶紧屁颠屁颠跑过去,当然,绝不是对雷神老爹嘘寒问暖,而是关心誾千代姐姐,有一句话叫做看人下菜碟儿,他就觉得,雷神老爹应该是个重视女儿的。

坐在椅子上头的立花道雪瞧着他的模样,忍不住低声笑,真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朝阳跳跃出来,透过旁边树林射下的光线斑斓地射下,由于九州岛多活火山,蒸腾出热气往天空中散去,所以,眺目远望,就会觉得远处景色光怪陆离,而当下身处战场,不远处的尸体到处都是,流出来的鲜血过多,把地面弄得黏糊糊的,看上去一片阴暗铁锈色。

打扫战场这种事情自然是不需要乖官去做的,不过,乖官看着无数的尸体甚至要把身上的甲胄给脱掉,然后,就像是垒砌刚杀过的光猪一般,一具一具,就垒砌起来。

他真是觉得看不得这些,忍不住,就低声说了一句,“真是阿鼻地狱啊!”

不远处的雷神老爹看他这副模样,顿时就微微皱起眉头,心里头就在寻思,嗯,这个不好,心太软,不够杀伐果决。

不过,想一想,人家是明国出来的,大明国此时当真是国泰民安,没见过杀人,倒也不稀奇,听说在大明杀人是违法的,这是很多跑到扶桑来的明人所说的,据他了解,跑到九州来的明国人,十个起码就有八个是因为在明国杀了人,因此不得不浮舟而来。

若是从这一点上来说,或许,扶桑就是现世阿鼻地狱也说不定,今天我打你,明天你打他,何时才是一个头。

一时间,雷神老爹倒是被乖官一句话给弄得感慨起来,不过,却更是生出了要扶助郑乖官的意思,有这么一位贵人,或许,百姓就能过上好日子也说不定。

打扫完战场,这些人还有胃口继续生火煮东西吃,乖官顿时嫌恶,他可吃不下,倒是誾千代趁自己老爹没注意,偷偷塞给他几个小饭团子,他不忍心拂了誾千代的心意,勉强吃了一个,看这誾千代若无其事的样子,只好感叹武家美少女的粗大神经,战国乱世,这跟大明真是没法比。

大军吃过东西后,一批人开始动身渡河,往岩屋城而去,这时候的岩屋城自然理所当然的就成了立花家的地盘了,这是不需要说的,而乖官他们则和雷神老爹往立花山城去了。

太阳微微右斜的时刻,终于到了立花山城,这座城寨虽然叫山城,实际上就是建立在小山丘上,这小山丘顶多就是多走几十步的高度罢了。

不出意外地,钟离在本丸外眺首相望,一眼瞧见乖官,顿时大喜,快步就走了下来,可到了跟前,却是讷讷,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乖官才好。

乖官就笑了,“钟离哥哥,苟富贵,勿相忘,难道我在哥哥眼中,就是负心的读书人,比不得屠狗辈么?”说实话,看见钟离,他也是十分欢喜的,这位哥哥义气是真没话说的。

听了乖官的话,钟离忍不住伸手抓了抓头,嘿嘿干笑,“乖……那个,兄弟,不是我忘了咱们的富贵,实在是,哥哥我也被惊吓得不轻,原来一直跟我称兄道弟的是国舅爷,我能不慌么。”

这话其实有水分,这厮绿林出身,什么事情没干过,不过,乖官没过问这句话,而是直接说道:“钟离哥哥,咱们不如就歃血为盟,结为兄弟如何。”

钟离顿时就大喜,他其实忐忑的很,也不知乖官得知自己的事情,念头会不会变,如今他这么说,自然是给自己定心丸吃的意思。

在东方文化里头,这斩鸡头烧黄纸就是男人之间最高的交情了,像是三国,演义故事里头说刘关张三人桃园结义,这种事情正史不表,但关羽死了以后,刘备的确发兵东吴给关羽复仇,而著名的阿斗的皇后是张飞的女儿。

而后世历朝历代对订盟表结为兄弟这种事情都是管制很严厉,因为这么一来,表示一群人都有了血缘关系,就成为了一股力量,像是大明,但凡有歃血为盟者,十人,斩监候,二十人,斩立决。五十人以上,抄三族。

乖官这么说,意思就是,我没忘记以前说的话。

第149章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聪明人说话不需要说明白,一点就透,所谓响鼓不用重锤。钟离和乖官既然说到歃血为盟,果然就燃起香烛,郑重其事焚了盟表,盟表就是把自己生辰年月、在某年某月某日、和某人结为兄弟等等写在纸上,然后焚烧了,表示在神明面前签下契约,这就是烧黄纸。然后取了鸡血来,按照古礼,以手指蘸了血涂在唇边,春秋战国时候,六国联合对抗秦国,也是这般做派订下了合纵之盟,这就是斩鸡头。

两人斩鸡头烧黄纸结成异姓兄弟,钟离这才敢真心诚意帮他做事,毕竟以前是钟离强而乖官势弱,钟离并不畏惧他势大吞并自己,可如今乖官一跃成为国舅爷,身后站着皇上和德妃,这势力未免就太大了,但是,钟离又知道乖官心中的秘密,他如果不担心,这才奇怪了。

两人结拜之后,这种隐患就消失了,古人对结拜之情,甚至比亲生兄弟还要看得牢靠,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可血脉兄弟能做到这句话的几乎没有,但是结义兄弟能做到这一点的却比比皆是。

见证两人结拜的,是小芙蓉和誾千代,两人礼毕,携手站了起来,钟离心神大定,这些天的担忧终于完全消失了,日后只要帮着兄弟好好做事,难不成还不能谋个荫被子孙么。

乖官却是笑嘻嘻给小芙蓉行了一个礼,“芙……姐姐,日后你可要多关照我,当然了,若是大哥欺负你,我也帮你撑腰。”旁边观礼的小芙蓉顿时双颊通红,“奴哪里当得起二哥这般客气。”

古人好这个调调,乖官自然不能去劝人家分手,何况看钟离把小芙蓉带在身边,想必也是看重的,他就直把人家当嫂嫂看就是了。

看乖官这般说话,钟离苦笑了下,他原本把小芙蓉弄在身边倒是有些附庸风雅的意思,这年月有钱有闲的文人都爱玩这个,他自然也要赶时髦,可时间略长,却发现小芙蓉内内外外当真是一把好手,替他处理公文往来更是得心应手,所谓以色侍人焉能长久,小芙蓉并不凭借自己相貌超越大多数女人,而是有真本事替他把一团事情料理得妥妥当当,这时间一长,钟离顿时就离不开了。

一想到这个,他也很是纠结,小芙蓉相貌出挑又有本事帮他,可是,就像是郑国蕃以前说的,玩兔子生不出儿子啊!倒是矛盾得紧,不过,一时间也顾不上,他一个绿林强盗出身,要不是小芙蓉替他把公文打理得井井有条,他哪里那么便当,何况如今又升做副总兵,说实话,做官做到这个位置,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往来公文事务更多,却是愈发离不开了,若说用幕僚,哪里有小芙蓉用的顺手,读书人讲究红袖添香,他钟离要是用一个清癯老者绍兴师爷,未免落了下乘,总不抵小芙蓉这般看得赏心悦目。

所以,他就没吭声,实际上就是默认了。反倒是过去给誾千代深施一礼,“辛苦弟妹了。”

誾千代姐姐这数日和乖官学大明官话,隐约只听懂了弟妹,不过大体的意思还是能猜出来的,当下恭恭敬敬行了大礼,“誾千代见过兄长大人。”

看着这位立花家的公主匍匐在地上,秀发如云滑落,钟离真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响当当的汉子,倒是闹了个大红脸,反倒是小芙蓉,赶紧过去弯腰伸手把誾千代拽了起来。他从小在南班子里头学戏,就没把自己当成过男人,却是考虑不到这等男女之防,旁边钟离瞧见,一阵尴尬地挠头。

这时候,誾千代就主动去煮茶,乖官和钟离坐了下来,入乡随俗,自然也是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了事,钟离甚至伸手摸了摸屁股,道:“这盘膝而坐一时间还真不习惯。”

“扶桑人自诩衣冠唐制度礼乐汉君臣,他们的那些规矩做派,倒的确是千年以前咱们老祖宗的做派。”乖官笑了笑,随口解释一番,然后,就仔细询问,钟离自然就把离开琉球后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说个通透,这番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誾千代奉上茶来,他接过大黑茶碗,一顿牛饮,倒是被旁边小芙蓉嗔怪地瞪了一眼,伸手接过他递回来的茶碗,就扭头对誾千代抱歉地微笑了笑。

等钟离把话说完,乖官摸着没毛的下巴就陷入沉思,钟离看他模样,也不敢打搅他,就厚着脸皮问誾千代讨了一碗茶,这时候才有心思仔细品尝,一边喝,一边不停地赞誾千代这茶煮的好。

这时候已经有炒青的茶,但是依然不算流行,大户人家总要吃煮的茶,甚至,有人讲究的,还嫌弃长相丑的人煮茶难吃,要长相标致,这茶才吃得进嘴,钟离素来仰慕官宦人家的,自然把这等做派学了一个十成十。而扶桑此刻煮茶也大抵和大明相仿佛,被扶桑后世成为茶圣的千利休就在这个月,前往山崎拜见羽柴秀吉,后来就成为了羽柴家专门管茶会的茶头,等羽柴秀吉成了所谓的天下人,千利休水涨船高,这才把清淡口味的茶给发扬。

像是此时欧洲诸国王室喝茶要加牛奶等物,其实这时候的大明和东南亚诸国喝茶也是要加东西的,只有极少一部分人才喝清茶,而这部分人喝清茶是因为穷,加不起辅料。

所以钟离一边喝一边哒巴着嘴巴,夸誾千代煮茶的手段,誾千代脸色微红,大抵也知道这位兄长在夸自己,就微微弯腰示意感谢他的夸奖。

而乖官沉默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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