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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飞行员中间，还有两个唐小天的熟人，一个是高旭，一个是和唐小天打过模拟机空战的赵平。
高旭是负责带队来观摩的军官，而赵平则是自己要求过来的。他想看看唐小天在天上真正的表现。
其实那位名字响彻大江南北的李刚也想要来看唐小天的，可惜的是他今天战备执勤，没有办法离开机场。
最后，在高旭还有赵平出发的时候，李刚还嘱咐赵平，说等回来的时候，好好给他讲讲唐小天的第一次“空战”。
可惜的是他因为级别的原因还不知道，唐小天已经有自己的一个战绩了。他和一架无人机相撞，并且安全迫降在了机场内。
理论上来讲，这架无人机算是他的第一个战果，王子奇甚至捡到了一个无人机上的小零件，送给了唐小天。
唐小天把这个零件打了个孔，穿在了自己的车钥匙上——飞行员上飞机不允许携带项链等私人物品——这是共和国特色的管理规定。
“最后检查！”已经坐在飞机机舱里面的唐小天，听到了地勤人员正在他的周围检查飞机的各项功能。
别看这是一架螺旋桨飞机，可检测它的时候，地勤人员可都是使用电脑检测的！与时俱进也好，内有乾坤也罢，反正这架飞机，差不多能买老式的初教…6飞机三架……
就在唐小天的身后，有三部针孔摄影机，而且分辨率都是超高清的。配套的设备会记录唐小天的每一个动作，主摄像头会一直检测着唐小天的正前方视角。
准备这些，是因为需要在每一次训练之后，总结飞行员的技术动作，讨论失败还有获胜的原因。
不远处的地方，白涛的那架飞机上，同样的设备也在测试之中。虽然超高清晰度的画面无法实时传送，不过低分辩率的画面却可以实现同步传输。
唐小天准备好了自己的一切，他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操纵杆，感觉到了不太一样的沉重。
因为飞机的重量增加，发动机的功率也增大了，所以操纵杆被调校的更加沉重，好让飞行员不至于操控飞机瞬间大幅度改变自己的飞行状态。
“好了！”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然后任由地勤人员帮他关上了飞机的舱盖。
引擎发动起来，唐小天的飞机一马当先进入跑道，白涛的飞机紧随其后，两架飞机的起飞间隔不到一分钟，白涛离开地面的时候，唐小天的飞机还在爬升。
“一切正常，我的飞机速度已经提升到了300公里。”唐小天开始向地面汇报时速。
其实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飞这种新型教练机了，之前他和白涛都各自飞了1个小时，适应了这种飞机的部分性能。
之所以今天依旧这么严肃，是因为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同时升空，做真正的格斗训练。
在格斗开始之前，汇报飞机参数是唐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其实白涛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这一次起飞是实验性质的，唐小天反应的是飞行学员驾驶新式飞机之后的正常状态。
“高度3000米！飞机的反应良好！开始测试水平转向！”唐小天驾驶着飞机来了一个盘旋转向，飞机漂亮的绕了半圈，改回到了机场所在的方向。
一直跟在唐小天身后的白涛也不停的汇报着自己的参数，两架飞机这个时候的速度已经接近400公里每小时了。
“三秒钟之后，开始演习……”抓着通话器，张教授站在地面塔台里面，看着天空中两架盘旋的飞机，给出了指令。
唐小天在心中默数了两下之后，就向左边一推操纵杆，让他的飞机瞬间改变了飞行的方向。
他透过头顶的机舱玻璃，想办法看着更多的方向，想要确定白涛驾驶的飞机，究竟从哪个方向上逼近。
飞机的引擎轰鸣着，带着微微的颤抖，过载让唐小天的血液在身体里汇聚——这一切，确实和模拟机上完全不同。
今天的码字状态真的不好，熬了一夜才写完，万分抱歉……欠更龙灵还记得……没忘……
83首秀（）
“向左偏转！寻找目标！保持运动！他应该就在我身后，就在我身后！”唐小天一边控制着飞机，一边在心里默念着。
他一边晃动着自己的操纵杆，让自己保持位置的移动，一边透过座舱盖，去寻找对他发动“攻击”的白涛。
原本操作飞机的时候，从未感觉到狭小的座舱盖，此时此刻再看的时候，却总是有一些不够用的感觉。
按流行的词汇来说，唐小天现在面临的状态就是“教练去哪儿了”。他不停的在寻找，油腻的师姐……不对，白涛究竟再哪里。
差点儿把脖子都扭断了，唐小天一直看到了座舱的边沿，也没有看到白教官驾驶的那架飞机。
完全和模拟机上不一样，虽然那个时候他也需要来回扭转脑袋，却从未扭到过这么刁钻的角度。
坦白点儿说，因为后排舱位被安装满了仪器设备，所以初教…6的视野并不算好。
大概和me…109战斗机或者零式战斗机差不多吧，比起用上了气泡座舱的喷火还有野马等战斗机，还是要差上一些。
主要是向后方的观察角度实在是有些不足，让唐小天根本看不到已经规避到攻击角度的白涛。
唐小天加速侧着身子盘旋，希望可以切近更短的盘旋半径，来发现跟在他身后的白涛。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他头顶上的红灯突然闪耀起来：“被判定击中！被判定击中！”
听到这个提示音，唐小天差点儿摔掉手里的操纵杆。但是他想起了自己是在真飞机上，而不是在模拟机上……
“见鬼！我怎么就被击中了？”按着通话器，唐小天对地面上的张教授等人质问起来。
这可是他的首秀，结果连对手究竟在哪里都没有看见，就被轻松的击落了。
如果这要是在战场上，他已经被击落了。或者说，要是在战场上，他这个第一次飞行的新兵蛋子，就算是死利索了。
死的不能再死了，如果有后续的话，他现在正看着自己喷涌着鲜血的胸膛，或者在浓烟滚滚的座舱里喊着妈妈。
最好的结果，也只是拉开自己的飞机座舱，选择危险的跳伞，并且祈祷对方的飞行员，不会有攻击降落伞的习惯……
他不甘心，他真的非常不甘心。他设想过所有发生的结果，他设想过反败为胜，也设想过一番激烈的纠缠之后自己被击落掉。
可惜的是，千算万算，他都没有预料到，原本感觉良好的自己，会连三秒钟都没有坚持到，就被人轻松的击落掉了。
差距真的就这么大么？他来不及在内心中拷问自己，他只是觉得憋闷，觉得有一种无边的委屈在心头蔓延。
他想要摔手边的东西，想要发泄这种情绪。可惜的是他在天上，什么也做不了。
“我们这边看的非常清晰，进攻有效，不是用的作弊手段，直接咬尾攻击，干净利落。”张教授捏着通话器，对唐小天说道。
地面上所有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所有的学员们也都亲眼见证，咬尾攻击的那架飞机飞到了极近的距离上，下一秒钟就传来了攻击有效的判定。
这是一次漂亮的咬尾攻击，往常的画面里，通常做出这么漂亮的咬尾攻击的，一般都是飞在前面的唐小天。
没有欢呼声，也没有人鼓掌，大家都这么仰着头看着，感受着自己和真飞行员之间那巨大的差距。
鸿沟一直都存在，只是大家从未想过有如此的巨大。之前大家都觉得自己终究有一天会迈过鸿沟，可如今大家都对这种信心产生了怀疑。
张老师拿着通话器，顿了顿之后，开口又补充了一句：“你调整一下飞行高度，下一次轮到你进攻了。”
起飞一次很浪费时间，而且战斗机在天上又不是真的被击落掉了，所以不必降落之后再安排下一次攻击训练。
只要地面控制给激光模拟系统重新设置一下，让它继续“充满”弹药就可以了。
唐小天听到了这个命令，机械一般的开始爬升，然后去寻找等待被他攻击的白涛教官的飞机。
这一次他如愿以偿的看到了目标，因为攻击的双方彼此之间要求拉开距离。被攻击的一方不能躲闪，只能先又攻击一方选定位置开始之后，才可以做机动动作。
看着高度表接近到了7500米，唐小天觉得这个高度已经很不错了。通常情况下，空战也在这个高度上进行。
这个高度已经越过了云端，唐小天可以凭借丝丝缕缕的白云隐藏自己的位置。
他握紧了操纵杆，在地面塔台宣布攻击开始之后，就把自己的机头对准了要攻击的白涛座机。
一雪前耻，这是唐小天心中想着的事情，他打开了飞机发动机的加力，让引擎更加澎湃的旋转起来。
飞机的速度骤然提升，紧跟着这架教练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下了云端。
白涛驾驶的飞机依旧在原地兜圈子，似乎没有发现唐小天冲下云端一样，感觉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唐小天心中却无比肯定，白涛做的盘旋没有那么简单，那可能是一种很有效的防御手段。
可是现在是他攻击的时间，这个先手他是不会轻易的浪费掉的。他要用自己最擅长的高空俯冲抢攻，来和眼前的这个教官好好交流交流自己对狗斗的心得。
距离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唐小天用瞄准器套住了白涛的飞机，手指已经压在了开火的扳机上面。
高度6700米，高度6500米……用余光看了一眼仪表盘，看到了上面的读数，唐小天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猛然间，被他套进瞄准器里面的白涛座机反向机动起来，一下子脱离了唐小天的锁定。
心中暗骂一声的唐小天立即兜转自己的机头，向着白涛闪避的方向追杀过去。
然后，下一个瞬间他就看到，白涛的那架飞机已经做了一个“s”形机动，远远的把他的机头视角给甩开了。
84碎落（）
该死的！心中又暗骂了一声，唐小天意识到在实战中，自己的那点儿所谓的经验，根本就不够看了。
在他这只初生牛犊面前，白涛这个级别的教官简直就是一条老狐狸，老谋深算和如来佛祖差不多少。
经验再多的狐狸，也斗不过老猎手啊……眼前这个残酷的事实，正在摧残着唐小天骄傲的内心。
不过摧残归摧残，唐小天还是要完成自己的进攻的，他想要咬住前面的那架该死的飞机，却发现对方如同泥鳅一样灵活多变。
根本抓不住啊！这是唐小天心中恼火的潜台词。对方在他的瞄准器里面到处乱晃，他根本找不到开火的机会。
勉强开火不是不行，可是却要冒着浪费弹药的风险。唐小天最后不得不尝试一下，因为他觉得如果自己总是这样不开火，迟早要浪费掉这次攻击机会。
不甘心的他，在白涛的飞机再一次飞进了瞄准器边缘的时候扣下了开火的扳机。
然后，等他的激光模拟系统认定开火时间的时候，对方的飞机早就已经飞到天边去了。
这一次攻击没有奏效，唐小天不仅仅是浪费掉了攻击的机会，还浪费掉了他的位置。
仿佛是长了眼睛一样，白涛的飞机在他开火攻击的时候，开始了主动下降高度的机动。
唐小天顿时感到不好，对方看来已经厌倦了被他追在后面攻击的局面，准备要找机会反咬他了。
天空中的战斗机缠斗，之所以被称之为狗斗，就是因为这种咬杀和反咬之间的较量，太像两条互相争斗的猎狗了。
浪费了开火机会的唐小天知道对方提前做机动动作，硬追只是最下乘的做法。
真正的高手都是预判对手的机动选择之后，提前进入攻击阵位等对手自投罗网的。
可惜的是，现在的他无法判定白涛究竟想要干什么，他只能选择比较稳妥的办法，来抵消掉白涛的这一次机动。
保守的稳妥的办法……怎么听怎么就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如果有一点儿办法，唐小天都不希望自己会选择这么处理眼前的结果。
因为气流和延迟的关系，他的飞机在实战中没有模拟机上那么的灵敏，甚至以为俯冲速度过快，有那么一点点的迟滞。
就好像是开极品飞车一样，无论你买了最好的方向盘，选择了最好的电脑，依旧无法真正代替驾驶经验。
唐小天现在就是这个状态，他有满心的想法，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实现不出来。
所以在外人看来，他现在完全失去了自己的节奏，只是盲目的在尽可能的追着白涛的飞机在飞。
结果显而易见，他这样盲目的追逐，最后的下场很可能就是被白涛抓住机会，反咬住自己的尾巴。
可惜的是，已经陷入被动的唐小天无法扭转这个局面，虽然他在追杀白涛，但是事实上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主动全。
“还是太勉强了吗？”地面上，抓着通话器的张教授抬头看着天空中越来越迷离的唐小天的飞机，呢喃着自言自语。
“完了！”同样抬着头，看着天空的高旭，作为一名非常强悍的现役飞行员，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他第一次看唐小天的飞行，是在学校的模拟机上面，那个时候唐小天给他的感觉不是如今这个样子的。
那个时候的唐小天飞的灵动而且专业，仿佛就是一个老手一样，很是轻松写意的就把他的得力手下赵平给轻松的虐杀掉了。
如今回忆起来，那一次赵平还是先偷袭了唐小天，在偷袭失败之后，被唐小天反杀掉的。
“我就说吧，实战中他不是我的对手。”当初留下一句狠话，有些不甘心失败就狼狈的离开的赵平，终于似乎给自己找回了场子。
赵旭也很遗憾，但是他没有完全失去自己的公允：“又不是你上去打的，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然后他就想起了自己，想起了当年老手们在天空中虐杀自己不留情面的场景。
唏嘘了一秒钟，他再一次开口，赞扬了唐小天的坚持：“能跟到现在，不错了，算是个不错的新手。”
“但是，一切都到此为止了。”另一边，已经看出了端倪的张教授，无奈的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在一个高过载的横滚之后，白涛的战斗机突然减速，让唐小天的飞机冲到了前面。
本来也想减速的唐小天，却因为追逐的路线太飘忽，急于拉近距离，速度攀升的太快，如同一头笨牛一样，一下子从白涛的飞机身边冲了过去。
擦身而过的一刹那，唐小天透过自己的座舱玻璃看到了白涛的那架飞机，他们的距离从未如此接近过，也从未如此遥远过……
这一瞬间，唐小天想起了那句著名的诗来：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远在天边，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绕后开火了——友尽！
唐小天知道，他和白涛对空战的理解，对飞行的领悟，在现实中看是眼前这一次胜负，在更深的层次去看，那真的是天地之间的差距。
很可能，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的差距，都不足以形容两个人之间的实力对比吧。
反正在唐小天这一刻的感受里，他和白涛在飞行上的差距，差不多就和陈曦与他在飞行上的差距差不多……
“为什么？”已经输掉了演练的唐小天脱口而出，把这一句当成了自己第二次的“遗言”。
白涛的飞机已经咬住了他的尾巴，唐小天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规避的动作，就第二次光荣的被“击落”了。
依旧飞在天空中的唐小天，不再优雅不再自由，他狼狈的犹如一条狗，追逐着，却永远够不到那个背影。
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飞行姿态，唐小天看着自己的仪表盘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一直对自己的飞行很有信心的，可是这一秒钟，他的自信被残忍的敲碎了，碎落的彻彻底底。
85真不好受（）
“够了，让他们下来吧。”张教授把通话器递给了身边站着的，负责训练基地的军官，背着手走向了塔台的电梯。
本来他还想看一场别开生面的缠斗呢，结果他看到的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就和唐小天在模拟机上屠杀其他的同学一样，唐小天在实战中一样成了被屠杀的对象，毫无还手之力。
他也知道唐小天在同学之中有一个哮天犬的外号，所以他眼中唐小天那架飞机，在天空中真的笨拙的狼狈的像一条狗。
两次决斗，唐小天都败的毫无悬念，第一次他甚至没有找到进攻的白涛，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第二次的时候唐小天因为先手进攻，倒是坚持了很长时间，可那种被人戏耍的坚持，让他的飞行看起来更显狼狈。
是的，狼狈，如今的唐小天，真的非常适合这个形容词。他狼狈的略显摇晃的飞机的身影，就那样落在了所有的人眼前。
张教授已经没有了看下去的心思，他现在想的是究竟这种模式，适合不适合作为新手训练，存在于本来就已经非常昂贵的飞行员培训体系之中。
毕竟一套设备并不便宜，这样的改装也已经算是天价了，有没有必要继续走这条路，张教授自己的内心中，都有了一丝动摇。
按照地面塔台的指示，唐小天的飞机正在下降高度，坐在座舱里面的唐小天，没有了往日的笑容，仿佛是丢了魂魄一样，机械的按照命令操控着自己的飞机降落。
白涛的飞机还在天空中盘旋，他要等唐小天降落之后，才会被命令下降高度降落到另一条跑道上。
地勤人员已经开始工作，而在更远的地方，同届的学员们看到了唐小天的狼狈，满足了他们想要看唐小天吃瘪的心愿。
但是他们这一次没有发出欢呼，甚至连说笑的人都没有，大家都沉默着看着唐小天的那架飞机降落在跑道的远端，没有人有闲情逸致开口讲话。
王子奇甚至脸色有些沮丧，这和他一会儿还要飞一个c套餐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看到了高山，一座自己可能永远都翻越不过去的高山。
之前的唐小天虽然强，但是王子奇从未觉得唐小天是一座高山，他虽然也没有信心战胜唐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