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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末逐鹿-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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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剑上罡风凛然,玄功未至时,强行御剑,若受风邪侵体,可不易治好。”高恩华伸指弹弹司马雪的脑门。

    “道长大叔,你敢冒犯公主,其罪当诛哦。”司马雪摸摸脑门,嬉笑说:“不过本公主心情好,今日不与你一个出家人计较,听宫中人说,建康长干里那一带也有个巨大战鼓,传说是古越王勾践所制,用来镇压对手吴国的王气,咱们且去看看吴王的战鼓吧。”

    “行,这就去。”

    两人绕着建康城兜了一个大圈,沿着长干里大致方向进城。

    街道中,熙攘人流间,迎面走来一群七八名黄衣道士,人人头带道冠,为首两名道士手持拂尘,其中一名背负一把古朴长剑,面上笑意如春。

    “大叔快看。”司马雪呶呶嘴,低声道:“对面的天师蠢道士。”

    天师道源自汉末年间,传至魏晋朝代,教中信徒遍及天下。

    晋室定都建康后,便有道士来江南传教,教徒入教时,只需交纳五斗米、以示其诚,便可入教,故民间都称之为“米教”。

    天师道乐善好施,常常举办“义舍”,免费替人看病,深得百姓赞誉,不论士族、庶族、流民,入教者甚众,据说王、谢士族中的王氏,便供奉天师道。

    “公主,何以评说天师道蠢笨?”

    “上次得病之时,宫中李姨娘让宦官请来一群天师道蠢道士,又是驱邪又是烧符,还骗我喝了好多苦涩药汤,结果恶鬼照旧缠住我不放。”司马雪悻悻说道:“若非英明神武大叔出手相救,本公主早死翘翘了。”

    “原来公主是在记仇怨,也许恰巧那群道士间,没有道法高明之辈。”

    “鬼才信他们呢,反正他们就是蠢道士,只有道长大叔最聪明。”

    高恩华淡淡一笑,不再和司马雪辨驳,隐隐之中,也感觉到司马雪招邪之事好似有什么大不通之处,但细细再一想,确又想不起那儿不对。

    “公主说天师道是蠢道士,那他们就是蠢道士吧。。。。。。”

九节 伤离别() 
司马雪生性慵懒顽皮,在宫中学习礼仪时,从来都会推三诿四,却肯卖力的修练太玄诀,在高恩华各种丹药辅助下,二三个月的时间,道法灵力便突飞猛进。

    “道长大叔,看看这个。”

    某一日,司马雪一大早赶到济世堂,在阳光中微微凝神,纤手轻挥,一道若有若无的太极图在虚空中璀璨出现,上下盘旋,高恩华一愣,太极图乃太玄诀破静之境界的术法,如此可见司马雪在修道一途天赋极高。

    “公主天资聪颖,修道极据慧根,短短数月便修至静之境界,不错不错。”

    “那是当然,宫中的大儒先生一直夸我聪颖。”司马雪在高恩华身边踮起脚尖,如小熊般上下蹦跃,笑说:“道长大叔快教我符咒术与五雷术,明儿去烧掉宫中大儒先生的胡子。”

    “刚习道法,便言欺师,大儒先生也是你师尊,这种大不敬之语岂应是公主所言?”高恩华正色摆出师尊的架式,道:“他日公主道法有成,是不是还要烧掉贫道的头发?”

    “道长大叔,我随口说一句,反引来你十句罗嗦,罗嗦的男人真讨厌!”司马雪吐出润滑小舌头在唇边晃了晃,笑嘻嘻说:“大叔以前应过我,太玄诀修练到静之境界,便带我御剑飞行,今日要兑现诺言。”

    “还应过你此事?”高恩华在数月前曾承诺过此事,不想司马雪竟一直记着,若非聪慧过人,便一定是将高恩华的大小承诺一一记在小本上,事后逐一要帐。

    “应过,那日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婆婆来堂中治病,你一边开方子,一边应过我,大叔仔细想想?”

    “哦,还真有此事,那今日便去吧。”

    建康城外的一处高坡上,长空蔚蓝,燕舞鸢飞,阳光如白练般,流淌到高恩华与司马雪衣衫上。

    “铮”一声,碧云剑仿如得到主人咒语召唤的精灵,跃出剑匣,在高恩华身前半空中上下悬浮,剑芒闪烁,轻轻发出一声声清鸣,象在向主人诉说着多日不见的思念。

    “道长大叔,这宝剑能托动我么?”

    “能。”高恩华一跃踏上碧云剑,向司马雪伸出手掌,道:“公主来吧,不要怕!”

    司马雪笑靥如花,仰起头,跷起脚尖把纤手递向高恩华。

    纤指如玉,刚刚碰到高恩华手掌,指尖倏地微微一颤,蓦然如惊鸿般抽走,司马雪耳轮一片绯红,抿了抿嘴唇、明眸中升起一抹羞涩雾气,眼波流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再一次把纤手缓缓递到高恩华掌中。

    高恩华只觉指若无骨,眼前司马雪一瞬间好象有了变化,仔细一看还如以前一样,顾不得细想究竟,臂膀一用力将司马雪提上碧云剑,放在自已身后。

    “公主站稳了,起!”碧云剑“嗡”一声,微微弯曲,在高恩华灵力的催动下,又恢复了原样,剑芒暴涨,啸声响起,剑身稳稳升高。

    司马雪望着脚下树木变得渺小,不由自主的搂紧了高恩华的腰,心中一片羞涩,飞剑之上第一次搂抱着男性健壮结实的身体,心中害怕又兴奋,隐隐中还有点点渴望。

    高恩华操纵飞剑,向建康城缓缓飞了过去,脚下建康城墙巍峨,人影小如虫蚁,半柱香功夫便远远看到皇城,自飞剑上向下俯视,皇城面积颇大,排列整齐。

    “公主看下面的皇宫,能找到你住的房间吗。”高恩华问道?

    司马雪搂紧高恩华,侧目向下看去,只见皇城排列整齐,楼阁鳞次栉比,除了巍然屹立的太和殿分外显眼,其余楼舍一间紧挨着一间,从上面看都象一块块砖头叠在一起,那儿还寻得到自已的房间。

    飞剑继续前行,片刻后下面出现一片楼阁府邸,气势雄伟。府中心竟然还有一片涟涟反光的湖面。

    “这是谁家府院,竟然比皇宫还要大些。”高恩华问道?

    “应是皇叔司马道子的府邸。”司马雪仔细看了看,答道:“记得以前父皇曾责问此事,不想皇叔仍然依仗着皇太妃宠爱我行我素。”

    建康城中大神通的修士颇多,碧云剑自空中飞跃而过时,几道灵识便追上来查看,高恩华不想多惹事非,也担心风寒侵伤司马雪的身体,便调转方向,在司马雪的反对声中,碧云剑轰鸣声中慢慢回到了原地。

    两人返城后,刚走“济世堂”不远的地方,司马雪忽地停下脚步,说:“道长大叔,我从进城后一直心神不宁,好似宫中有事发生,且先回去看看,改天再来看你。”

    “行。”高恩华应了一声,看着司马雪一路远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抹不安感,想起道家一句话,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和司马雪熟识数月,幸福来的太突然,难道祸事这么快要降临?

    司马雪回宫一别后,果然一直音信全无,房漏偏遇顶头风,阳大牛又在夏日酷热时,说建康憋闷,去北荒之地看望一位旧友,也一去不归。

    两位刚刚熟识的朋友一齐踪影不见,让高恩华心中有了牵挂,失了淡泊无求的心态,便时常在济世堂向远处凝望。

    一晃数月时间过去,秋天到了,也不见二人身影出现,高恩华失望至极,初识阳大牛,正逢夜遇无名杀手,心中惶惶,见阳大牛道法奇异,希望找个强大的伙伴,缓解一下压力,正好阳大牛胸无诚府,仗义豪爽,值得深交。

    明确司马雪身份后,高恩华心中早料知,迟早会有永离别的结果,不料一切来临太快,如今真是靠人人跑,靠山山倒。

    晋室极其讲究阶级身份,士族便是士族,庶族便是庶族,流民便是流民,一个人从出生开始,便有了阶级身份,阶级身份在晋室一直深如鸿沟,谁也无法逾越。

    士族和庶族仅仅差一个字,在晋室实际生活中,好比天与地一样的遥远距离,两者间不通婚,不同席,不同车,一家人口众多的庶族青年男子,便是把全族所有家产都卖了,也娶不到一名普通士族之女。

    高恩华名为道士,实则上是一名没有田地,没有房舍的流民,只不过是一名懂丹道,会道法的流民。

    士族之上才是皇族,司马氏虽然皇威不振,但必竟是高高在上的皇族,士族也需仰望的皇族。

    孝武帝之女,休说普通流民,便是士族子弟,都休想见上一面,司马雪此时年幼,虽不在意等级关系,但自小养尊处优,受人刻意迎奉,高高在上的心态与行为,常常于不经意间显露出来。

    燕雀岂能和凤凰比肩,司马雪早晚必然归于豪门,与高恩华永不来往只是迟早之事,这也是高恩华一直不肯收司马雪为徒的真正原因之一。

    丹尘子曾说过,人心唯危,道心唯微,高恩华一直谨记师尊的这句教诲,不想因结交司马雪而摇摆道心,影响了修练,不过司马雪以其娇憨纯真,轻轻耍了个赖皮,便击败了高恩华的顾虑,修习了太玄诀。

    某一夜,高恩华远眺皇城方向,默默叹了口气,悄悄自语道了个别:“公主殿下,贫道已将太玄诀传授于你,望你勤加练习,此后多富多寿,永不再见。”

    建康城中的树叶由绿变黄,一片、二片、数片的慢慢掉落,在一个临近冬季的日子。

    “济世堂”中身影一闪,阳大牛突然出现,给高思华带来了一个消息。

    晋境之北,后燕国太子慕容宝统兵十数万北伐北魏国,北魏国主拓跋珪巧用奇兵,利用慕容宝的轻信,于参合陂大败燕军,并坑杀燕军降卒五万余,此战中,晋朝修士在国师王蛮子的带领下,协助北魏国,阻击北荒不咸山慕容世家修士,王蛮子趁机重伤慕容老祖。

    阳大牛很会讲故事,豹眼一大一小讲得眉飞色舞,高恩华与王存忠也听得有滋有味。

    “阳道友。”高恩华商量道:“贫道见你向来只是一个人游历江湖,贫道也只与存忠两人为伴,不如搬来“济世堂”附近住,资费由贫道出,相互有个照应可好?”

    “俺肚肠太大,你们师徒不嫌弃俺是饭桶便好,吃饭最好有酒有肉。”阳大牛喜出往外,趁机提出要求。

    “不烦不烦,照办照办。”高恩华连忙一连声的答应:“阳道友搬来便是。”

    “行,回去就搬来。”阳大牛突然问道:“以前常来店里,喊俺大笨牛的女娃儿咋不见了?”

    “此女身世复杂,片刻间说不清楚。”高恩华胸口一痛,表面仍一如平常道:“阳道友不问也罢。”

    “行,那俺回去搬东西过来住。”

    当夜、皇城中四合院内。

    明媚的灯火透过窗纸,温和挥洒在冰冷的地面上,房间中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檀香味。

    李姓女子在闪耀的烛光下,关心的望着床榻上司马雪,司马雪青丝如墨,梳了一个简单的二把髻,白色中衣中裤,正闭目掐诀团坐于床榻之上,凝神修练太玄诀。

    烛光一亮,司马雪明眸一启,眸中如烟笼寒水般熠熠放光,纤指向近处案上的一个玉笛点了过去,玉笛通体晶莹发光,应指一抖,笛头翘起,摇摇晃晃似要飞起来一般,却挣扎了数下,又跌回原处。

    司马雪并不气馁,又凝神聚力试了几次,可是每次均是如此,时间稍长,额头上竟有白气腾腾冒出。

    “公主殿下。”中年女子连忙劝说:“修练异术要依力修习,莫要逞强伤了身子。”

    “道长大叔在这儿就好了,有他相助,我早能练成驱物之术。”司马雪站起身说道:

十节 禁后宫() 
数月前,济世堂前一别,司马雪赶回宫中,却不知宫中正闹得天翻地覆。

    当日司马雪出宫后不久,平日一直醉酒不醒的孝武帝忽然派人召见司马雪,一召不至,二等不来,最后终于发现女儿出宫独自玩耍一直未归,顿时大怒,再派人一问,竟是皇太妃应允的,只能暗怨小女儿胡闹,老母亲糊涂。

    “说。”精舍中,孝武帝吹胡子瞪眼,一生气,脸色和喝醉酒般一片赤红,口中喷出一股酒气:“为何私自出宫?”

    “女儿没私自出宫,事先已向皇太妃禀请过。”司马雪偷眼一看孝武帝,正好看到父亲一双正在喷火星子的眼,赶紧又低下头去。

    “这个、、”孝武帝打了个酒嗝,咳嗽一声,又厉声询问:“出宫去那玩了?”

    “就顺着皇城根儿转了两圈。”

    “见过什么人没有?”

    “禀父皇,你说话这么大声,女儿一害怕全忘了。”

    “和谁说过话没有?”

    “禀父皇,你说话这么大声,女儿一害怕全忘了。”

    “那有人和你说过话嘛?”

    “禀父皇,你说话这么大声,女儿一害怕全忘了。”司马雪心中直乐,暗道不仅说过话,还拜了师,拉过手,可这些我绝对不会说出来。

    “啪”一声,一本书扔到司马雪面前,“回去把这本书抄一百遍,不、抄三百遍,好好想想书中戒条。”孝武帝又怒道:“抄不完,不许出房间半步。”

    “抄就抄,女儿回去抄四百遍。”司马雪捡起书,略一施礼,一路蹦跳着出了精舍,这本书司马雪常抄,正是汉代女子名家班昭的《女戒》书。

    “不成体统,不成体统。”孝武帝还想发脾气,耳闻着司马雪脚步声越去越远,忽然嘴角一动,摇摇头,自己眉开眼笑起来。

    “皇兄,皇兄在吗?我来了。”精舍外传来几声询问,接着脚步声响,孝武帝的好弟弟,老酒友琅邪王司马道子不待通报,闯进精舍,一看孝武帝脸色,问:“皇兄和谁生气?”

    “让你侄女私自出宫气的。”两人乃一母亲生,孝武帝也不避讳,便把司马雪私自出宫游玩之事讲了出来。

    “哈哈、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司马道子大笑道:“我侄女已然及笄,按大晋律已成年,应当择附马指婚,这事就交给臣弟操办如何?”

    “这个主意对,允了。”两个酒鬼好沟通,双方一点即透,孝武帝恍然大悟。

    司马雪出生后不久,母妃因病去世,年初被青色邪魅缠身后,数月惊恐难眠,可孝武帝要么谈论玄学,要么醉酒不醒,稍有时间便宠幸张贵妃,仅派来一些宫中太医诊治,只不过无一奏效。

    宫中议论纷纷,各种说法都有,便有人传说是鬼缠身。

    李姓女子曾听宫女说过高恩华的故事,知道高恩华既是道士,又是医师,眼看着司马雪日渐消瘦,病急乱投医,便遣春桃将高恩华请进宫勉力一试,不料竟一击而中。

    司马雪服下丹丸后,青色邪魅被玄鸿鼎无上道念从司马雪体内逼出,又被符咒术困在房中炼化,不停挣扎发出的鬼叫声,司马雪曾隔墙听闻,顿时对高恩华的神秘力量充满好奇和崇敬之情。

    年迈的皇太妃架不住司马雪的反复纠缠,答应放司马雪出宫游玩散心,于是小薜便出现在济世堂前求学。

    宫外一切新鲜而神秘,陌生友善的路人,巍峨的建康城墙,路上跑的胖猪憨狗也能给司马雪带来开心一笑,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偷偷认了一名道士师父。

    在宫中,除了女子,孝武帝是个大酒鬼,宦官是一群应声虫,大儒先生天天板着脸,宫外高恩华则不同,先救她于危难间,又传她神奇道法,更带她御剑翱翔于九天之间,手抚悠云,仰望星辰,对于人人注重身份之别,司马雪根本不在意,一来没真实感受,二来自已身属皇族,自然不需再仰望任何人。

    “哼、我生病那么久,父皇还只管天天喝酒,从不关心我,我才不会听话呆在宫中。”司马雪经过主意拿定,将太玄诀修练到空之境界,能御剑飞行,到时皇宫中的高墙深院,繁琐规矩,统统见鬼去吧。

    太玄诀乃玄学正宗,注重从根基处入手,循序渐进,司马雪日夜苦修后,体力灵力涌动,身轻如燕。但总是差了那么一丝丝,不能役使符术与御剑。

    “李姨娘。”司马雪对李姓女子说:“明日你去皇太妃宫中偷偷看看,若老人家身体无恙,便替我转禀求见。”

    “诺。”

    翌日午上三竿,阳光透过窗纸洒进房间,司马雪还趴在被窝中懒床不起,李姨娘匆匆推开房门。

    “皇太妃身体可好?”司马雪又问:“事儿准了么?”

    “皇太妃身体无恙,奴婢便替公主转禀求见之意。”李姨娘先捡件衣衫给司马雪披上,然后拉到桌前给她梳妆打扮,并说:“皇太妃她老人家说了,好好遵守陛下训诫,乖乖读书听话,待元宵节时分,可以偷偷放你出宫玩上一会。”

    “姨娘、快点梳,一会要给师父准备点礼物。”司马雪顿时欣喜若狂,连声催促道:

    “公主莫急。”李姨娘歪头看看司马雪,笑道。“如今年还没有过,离元宵节还早着呢。”

    “哦,那我还是再躺一会,然后修习太玄诀吧。”

    司马雪开始度日如年,常望着太阳希望它早点落下来,只是太阳公公极为公平,每日只按自已脚力悠悠而过,不会为任何人的喜怒而改变脚步。

    年关前两天,一队宦官给司马雪送来一批礼物,并传下孝武帝的一道旨意,大意为公主司马雪已经成年,现赐婚谢家弟子,待年后择吉日完婚。

    晋室公主能被赐婚的对象,只是少数几家士族子弟,只选最先随晋室南渡的王、谢等四大家族。

    李姨娘连忙谢恩,赐赏钱打发走宦官,回头一看,司马雪正一脸惆然若失的表情。

    “公主为何不谢恩?”

    “嗯。”

    “公主好似不喜,可否说出来听听?”

    “嗯。”

    “公主、、”李姨娘刚说了几个字,却见司马雪已跑到床塌上,扯被盖住了脑袋,任怎么叫唤,就是不肯露头。

    元宵节头一天,司马雪起个大早,跑到后宫殿前让一个小宫女进去禀报求见,心中惶惶不安,唯恐皇太妃临时改变主意,禁止自已出宫。

    时间有如凝固不动,好似过了很久很久,小宫女终于从宫内现身,手中却空空如也,司马雪的一颗心,登时比天气还冷。

    “公主殿下,皇太妃早知你会前来,允你明日出宫逛花灯。”小宫女嘻嘻笑道,手中悄然多出一个令牌,道:“皇太妃有令,日落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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