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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对方眼里,自已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根本就不值一提!
“哎,我说,你下来不下来?站在那儿不动,你当你是谁呀?喜欢站在那儿等招聘会结束了跟我说一声,我让你站到明天天亮也成。”
老金头儿心情大爽,扯着嗓子向台上的崔精成叫道——他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在棋胜楼闹事儿,找自已宝贝孙女儿的麻烦,活该!没过去给你两巴掌算你上辈子投胎生的好!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好打落水狗的人多着呢,被老金头儿这一提醒,立时是嘘声叫声四起,众口一词,全是拿崔精成调侃挖苦的,文雅的还转几个弯儿,有些人直接就是张口往下轰。
再厚的脸皮,这样的情况下也呆不下去了,打败的鹌鹑斗败的鸡,崔精成灰溜溜地下了讲台,离开了会议室,当会议室的大门在背后合上的一瞬,他听到从里边传出来的阵阵笑声和掌声。
“可恶!这事儿没完!今天耻辱,早晚我会十倍百倍地找回来!”
回头盯着还在晃动着的门板,崔精成铁青着脸在心中暗自发誓。
捣乱的人走了,招聘会继续开了下去,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顺顺利利,到了下午四点,所有进入第二轮的应聘人员都已完成自已的挂盘解说这一环节,于是,金钰莹宣布今天的活动到此为止,参加面试的人先回去,安心等待最终的评选结果。
棋迷们纷纷离开,参加招聘会的评委们则转移到小会议室,他们要对今天这一轮各位应聘者的表现做出最终的点评,并选出其中表现最好的几位做为招收讲师的人选。
和刚才的公开大会不同,小会议室,陈淞生是当然的主持人,这一点不需要任何理由。
“珏莹,那个崔精成到底是什么来路?他刚才的表现明显是来找碴闹事儿的。”不管别的,陈淞生先要搞清楚这个问题,他是真的很生气,好好的一个招聘会,差点儿被这个人搞砸了,幸而有那个叫王仲明的站出来把事扛了过去,不然事情闹开,天知道会成为同行口中怎样的笑料。
“崔精成,吉林延边人,二十四岁,十岁时曾进入权甲龙道场学习围棋,成绩优异,在同年龄段棋手中最优名次为第三名。后因家庭条件所限,退出权甲龙道场回到吉林读书,其间一直没有放弃围棋研究,在去年的全国大学生围棋赛中获得冠军,并得到业余五段证书。毕业至今,曾在几家商贸公司短期就业,不过呆的时间都不长,最长的只有两个月而已。”
这些都是写在履历表里的东西,如果说之前对这份履历表并不是太在意,那么刚才的事闹过之后,金钰莹可谓是记忆深刻,倒背如流。
“噢,原来是刚毕业不到一年的大学生”陈淞生点了点头。他知道,从履历表里得到的资料有限,想要查清那个人的背景动机,还需要另想办法。
“呃;陈总,有一件事儿能说吗?”迟疑着,金钰莹问道。
第六十一章 说客()
“什么事?”陈淞生问道,看金钰莹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要说的这件事有很重的心理负担。
“呃;这次招聘会只招三名讲师,如果再多一个,可不可以?”金钰莹问道。
“这个;这什么这么问?是不是你有别的人选推荐?”陈淞生好奇问道——招聘会打出的广告上的确说的是招三名讲师,不过棋胜楼并非是国营机关单位,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真有合适的人才,招入招入也只是他跟赵得志一句话的事儿。
“呃,我问过王仲明,可不可以加入棋胜楼,他好象没有拒绝”金钰莹回答的很艰难。
讲出这句话,对她而言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这句话说出,也就意味着成为众人观注的中心,其结果,无异于《英雄儿女》中喊着‘向我开炮’的王成。
“什么?好象没有拒绝?什么意思?”
陈淞生眼睛突然一亮,简直象是刚换过电池的手电——莫非那个王仲明有意加入棋胜楼,成为棋胜楼的讲师?这个是再好不过的好事儿了,为什么金钰莹却犹犹豫豫,象是作了什么错事儿似的呢?
“那个,那个,因为,他也没有答应,只是会考虑一下儿。”被陈淞生期待的目光盯着,金钰莹更觉心虚,声音低了一个调门儿,战战兢兢答道。
陈淞生闻言这个泄气,搞了半天儿,人家并没有答应过什么,只是嘴上客气一下儿而已。这个小丫头也真是,怪不得老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八字还没有一撇就说出来,不是害自已空欢喜一场吗?;咦,慢着,记着自已前几天问她的时候,她那时还说自已没和王仲明见过面,可刚才在会场时,两人个前后排坐着,中间还有对话交流的时候,看样子并不象不认识呀
“呃;你什么时候问的他?”陈淞生问道。
“那个,今天,今天中午。”金钰莹心里有压力,怕的就是被人问起这个,果不其实,陈淞生年纪虽大,脑筋转的却是不慢,果然起了疑心,金钰莹这个后悔,自已刚才是哪根筋出问题了,说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说了这个!
“中午;中午你不是和你爷爷回家吃饭,怎么和王仲明谈起这事儿?还有,你不是说你没见过王仲明,什么时候认识的?”
谎话就是这样,一旦其中一个被怀疑,一连串的问题便会被揪出,金钰莹此时面对的情况就是如此。
“啊那个,那个”金钰莹桌子底下的两只手扭在一起都成了麻花儿,求助似地把目光投向陈见雪,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帮助——说起撒谎圆话这方面的本事,陈见雪的确够当她的导师了。
陈见雪也是很急,她心说——莹莹呀莹莹,你怎么这么没脑子呀?就算问过王仲明,王仲明也答应考虑加入棋胜楼,你也没必要这个时候说呀!看,怎么样?被人抓到小辫子了吧?让你不和我商量一下儿就单独行动,现在知道缺了我这个出谋划策的军师,后果有多严重了吧?!
不过急过急,气归气,金钰莹向她求助,她却是不能不帮这个忙的,因为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金钰莹真要是坦白了事情真相,自已这个始作俑者肯定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嗐,爷爷,您不知道,那个王仲明其实以前我和莹莹碰见过,一次是在大卖场买CD唱片的时候,一次是晚上下晚课回家的时候,不过那时我们还不知道他就是王仲明。今天上午,莹莹出去的时候刚好王仲明进来,不小心他一推门,就碰到了莹莹的鼻子,所以他觉得挺过意不过去,中午休息的时候就请莹莹吃饭算是赔礼,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您听明白了吗?”
说谎话的诀窍一是要胆大沉着,能说敢说,哪怕再怎么荒唐的事也能一本正经地说出来而嘴里不拌蒜,二是要实中有虚,虚中有实,虚实结合,如此才能让听者不会怀疑,这方面,陈见雪无疑是高手中的高手,见金钰莹马上就要露馅,连忙插嘴帮忙。
“哦,这样的吗?”陈淞生是半信半疑,别的事儿他不清楚,不过上午有一段时间金钰莹的确是离开了大会议室,而那时王仲明也正好从外边进来,这是他亲眼所见,应该不是假的。
“怎么认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莹莹,你感觉这个王仲明人怎么样?好不好说话?”刘长春想的没有那么多,他最关心的,就是王仲明能不能够加入到棋胜楼——刚才王仲明在讲台上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出色了,那手二路潜入的构思,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因为那真的是超出普通棋手的正常想象以外,要知道,棋下到职业九段的程度,从单纯的技术角度,几乎不存在想不到,下不出的手段,顶尖高手之间的差距,实际就在于那种独特的,带有鲜明个人特点风格的构思,换方之,不是想得出想不出的问题,而是想的到想不到的问题。虽说对王仲明的了解还很表面,只有和张海涛在庙会上的那盘棋和今天在讲台上短短不到十分钟的大盘讲解,但单凭那一招所表现出来的敏锐棋感和独特构思,这个人就绝非泛泛之辈。
“人,我觉得还不错,很大度,也很有风度,很会替别人着想,反正我觉得跟他说话的时候感觉挺好的。”金钰莹想了想答道,想起自已明明是在为中午饭做砸了而抱歉,却被对方误以为是为笔记本的事道歉而轻易放过,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那个人对自已真的很宽容,不知道他是对什么人都这样,还是仅仅对自已呢?
都在会议室里,众人之间只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金钰莹脸的上表情变化谁会看不到?见她忽然嘴角带笑,而且是那种想起什么开心事而发自内心的甜甜笑意,几个人面面相觑,满脑子的问号。
“哎,小金,你怎么了?”刘长春不解问道——如果王仲明为上午进会场不小心碰到金钰莹鼻子的事儿而道歉,金钰莹为什么会用“很大度,很会替别人着想”这类词来做评价?按生活常识,这不是受害者一方才用得到的吗?再说,那个笑容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总有一种不正常的味道?
桌子底下,陈见雪狠狠踩了金钰莹一脚,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全无表情,心中暗叫,‘拜托,清醒一点儿好不好,别千防万防,结果在你这儿破了案!’
“啊?噢,我没什么。”被陈见雪一脚踩得清醒了过来,金钰莹连忙应声答道,心里再也不敢走神了。
奇怪,这个小丫头怎么了?
陈淞生也是满腹狐疑,总觉得金钰莹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已,不过,现在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暂时没时间去深究。
“嗯,不管怎么说,今天下午的事儿,王仲明都帮了棋胜楼的大忙,于情于理,咱们都应该有所表示,这样吧,莹莹,这里你算是和王仲明直接打过交道,关系算是最熟的,你就作为咱们棋胜楼的代表上门表示感谢。见雪,你既然以前也见过人家,就跟着一起去吧。除了感谢外,还要多说好话,争取让他加入棋胜楼,只要他肯答应,什么条件都好商量,听清楚了吗?”陈淞生做出指示。
金钰莹和陈见雪交换了一下眼色,齐齐点头,‘听清楚了。’
这个任务,还真非她俩莫属。
第六十二章 分工合作()
开完会,金钰莹和陈见雪离开小会议室,回到大办公室,大办公室里,张海涛正象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卧不宁,等着她们俩的消息,见两个人进来,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事情怎么解决的?”他急着问道。
“解决什么?”陈见雪明知故问,她清楚的很,张海涛问的肯定是‘天书秘笈’的事,不过,她这个人的喜好就是别人越想知道的事情她就越不肯说,她最喜欢的,就是看别人着急上火的样子。
“王仲明呀,到底怎么说的?他有没有跟你爷爷告状?”张海涛是真的着急。
“那你问我们干嘛,应该去问我爷爷呀?他们俩的事儿,我们怎么会知道?”陈见雪一本正经的说道。
“呃,”张海涛被噎得直翻白眼儿,这都火燎眉毛的时候,她怎么还有心情摆谱?“那个,那个复印是怎么回事儿?王仲明拿的那张印着‘秘笈’内容的纸是怎么回事儿?笔记本我就交给你们俩,别人我可谁都没给看过,该不会该不会是你们俩搞的鬼吧?”想到陈淞生可能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张海涛心里凉了半截,脸都变了颜色,口中喃喃自语,开始琢磨到时候该怎么向陈淞生解释回答,推卸责任。
看着张海涛担心害怕的样子,陈见雪是又好气又好笑,笑的是对方胆小怕事,听风就是雨,气的是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那么没担当,出了事儿不说想办法解决,只想着怎么推卸责任,这种男人怎么能让人有安全感?!
“好啦,见雪,你就不要吓他了。张老师,别怕,王仲明跟我说了,他不打算再追究下去了,你就别担心了。”金钰莹心眼儿没陈见雪那么坏,见张海涛是真的吓着了,便好心劝道。
“真的?呃;他为什么不追究了?上午他上楼的时候,我看他应该是气的很厉害,你们是怎么说服她的?”张海涛闻听是喜出望外,转念一想,又觉得事情有些不可思议,莫不是提出了什么条件,比如说是经济赔偿,物质弥补之类的要求?要是一千几百的自已还抗得住,要是万八千儿的,那头可就大了!
“这个,这个你得问钰莹。说实话,我也觉得奇怪呢。”陈见雪也有同问——偷印人家的个人研究成果,可不是什么小事儿,那个人为什么会轻易放过?就算是不小心碰着金钰莹的鼻子,也不至于两两相抵,互不追究吧?
“呃,我也不知道呀。反正是他自已说的不想追究,可能是我这个人比较可爱吧?”
不见是张海涛和陈见雪两个难以理解,就连金钰莹自已其实也是稀里糊涂,回忆起中午王仲明望着自已时眼中的异样情感,她忽然感觉脸上有点儿发热,连忙把两手中食二指张开比在脸庞,做了个可爱的表情,借以掩饰心中的慌张。
金钰莹很少当着别人的面做这种‘卖萌’的动作,至少张海涛以前是没有见过,唇红齿白,笑靥如花,把个张海涛顿时看得是目瞪口呆,意乱心迷,七魂八魄至少有一半不在了身上。
“讨厌!你那是什么表情!”
张海涛猪哥的模样让陈见雪看得很不爽,一脚踢在张海涛的迎面骨上,疼得张海涛是呲牙裂嘴,连声呼痛。
“好啦,你们两个就别闹了。你爷爷说,让咱们俩去见王仲明,现在咱们商量一下儿该怎么办吧。”
打闹归打闹,陈淞生交待下来的工作还是要做的,金钰莹回到座位向陈见雪说道。
张海涛一听又是一惊,“什么?陈总为什么要让你们俩去见王仲明?难道说陈总已经知道了?”,事主不追究不等于陈淞生不会追究,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瞧你那点耗子胆儿!”陈见雪鄙夷地给了张海涛一个白眼,真要是自已爷爷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儿,怕就有用了吗?
“呃不是吗?要不是,为什么要让你们俩去见他?不是让你们俩赔礼道歉,请求原谅吗?”张海涛担心问道。
这个
说者无意,听者却是有心,金钰莹和陈见雪两个人的眼神不由得碰到了一处——是呀,人家不打算追究是人家大度,做为应该被追究的一方,自已是不是应该有歉意表示呢?
“,本来,下午我把王仲明请到会场,就是想等招聘会结束以后,找机会咱们三个一起赔礼道歉,请他原谅,谁想会开到一半儿出了状况,结果他直接走了,见雪,这次你爷爷让咱们俩去见王仲明,应该算是一次机会吧?”金钰莹说道。
陈见雪也是点了点头,她只是心性顽皮,好玩贪玩,并非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做事对错她心里明白,只是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已,为人又好面子,知道做错了也不愿意承认。这次闯得祸性质太恶劣,她本以为王仲明肯定不会善罢干休,没那么容易放过自已,却没想到人家居然不再追究,故此心里反倒觉得有点不安,觉得对不起人家,或许,这就叫逆反心理吧?
“出状况?出了什么状况?”
张海涛下午有课,并没有到大会议室观看公开招聘会,等课程结束,他到大会议室时,招聘会又已经结束,所以不知道会上出了什么事儿。
“情况是这样的”金钰莹把崔精成借题发挥,借机闹事,王仲明仗义出手,将事情摆平的事讲了一遍,听得张海涛是连连称奇,后悔自已当时怎么没有在场。
“你不知道,王仲明那手二路潜入摆在棋盘上时有多震撼,当时崔精成那小子的气焰就被压了下去,以后再说话,调门儿都低了八度,看了别提有多解气呢!”陈见雪眉飞色舞的补充道。
“我就说嘛,那个王仲明不简单,那时我说你们俩还不信,现在怎么样,是不是服了?”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如果输了,那最好是输在高手手下,因为那可以解释,不是因为自已差,而是因为对手强!所以,王仲明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越被众人所认可,自已在庙会上输棋也就越显得微不足道。
“切,用你说,我们自已看不出来吗?对了,你不是吹你在北京业余高手的圈子里混得很开吗?那就由你来查崔精成的底细!崔精成的履历,照片什么都有,你该不会说没办法查吧?”陈见雪哼道——人家王仲明水平高是人家自已的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自已和金钰莹要去见王仲明赔礼道歉,完成爷爷交给自已的任务,也不能让你这家伙闲呆着,谁让你也有责任呢!
“没问题,没问题,只要有照片,知道人名这事儿就好办。放心吧,交给我了!”张海涛这还真不是吹牛,牡丹电视机厂被兼并后,他无所事是,整天混迹于京城各家棋社,打比赛,下彩棋,认识了不少圈子里的朋友,王仲明那种不涉足棋社、比赛的人他没办法查到,象崔精成这种人要是再查不到,他也就没脸在这个圈子里混饭吃了。
“好,就这么定了。你去查崔精成的底细,莹莹,咱们先去买礼物,晚上去王仲明家。”陈见雪当即拍板定案。
第六十三章 登门道谢()
放下笔,王仲明活动了活动有点儿发酸的手腕——虽然有电脑,但他更习惯于用笔写作,和敲击键盘相比,一笔在握的那种感觉更有写作的气氛。
抬头看表,离六点差十分,到了该准备晚饭的时候了。
整理好稿纸放在桌边,从柜子里取出一包方便面,一根火腿肠,拿起暖水瓶摇了摇,水有一半儿,拔下瓶塞,用手在瓶口试了试,温热——这样的温度解喝正合适,但用来泡面,未免就差点儿意思了。
来到厨房,将水壶打满放在灶台上,刚把火打着,就听到外屋有敲门声。
“谁呀?”王仲明大声问道——程家父子来串门儿动静不会这么小。
“是我,金钰莹。”门外响起的是女孩子的声音。
金钰莹?,她怎么会来找我?怎么也不先打个招呼?
王仲明吓了一跳,“啊就来”,顾不得别的,连忙把屋里扔得乱七八糟的东西简单地整理一下儿,能收的就收,能盖的就盖,忙活了一通,觉得差不太多,屋里不算是那么乱了,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