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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说本田速人呀,我去年在日本棋院本院见过他一面,当时他正进行一场天元战的比赛,虽然那盘棋输了,但看得出来他的棋很有想法,和大多数日本棋手下的那种‘老人’围棋有很大的不同。当时我就认为这个年轻人很有前途,其棋上的才能,当今的年轻棋手中,只怕也就是仅次于朴志炫了,只不过今年就能在碁圣赛中得到与上阳三生五番棋决战的机会,并在先输一局后将比赛扳成二比二平的表现还是让我很吃一惊,不知道这一次他有没有参加三星杯,我倒是很期待他们两个能在国际赛场上碰上一面。”孙贤周笑道。
“呵,原来你还不知道呀,他已经报名了。年轻棋手的顾忌终究比那些已经成名的棋手少此,国内比赛要下,国际比赛也不放过,呵呵,年轻人,体力好,有冲劲儿。”吴永权说道——因为世界比赛上的表现不佳,加上三星杯赛预赛阶段又没有对局费,所以放弃国内优厚的对局费赛赴韩参赛对日本棋手而言是得不偿失的行为,所以历来日本棋手参加三星杯的热情不是很高,既使日本棋院肯负担比赛期间的交通住宿费用,也是应者廖廖,尤其那些已经成名的棋手更不愿意参加这种即没有收入,输了棋又会丢面子的比赛。
“哦,是吗?你怎么知道的?”孙贤周好奇的问道。
“灿宇告诉我的。他们年轻人常在网上下棋,时间久了,彼此都成了朋友,有些消息比咱们快多了。”吴永权答道。
“噢。。。。。,这样呀。呵,也对,现在网络发达,年轻人通过网络对局交流是一件好事儿,本田速人大概从网络对局中也受到中、韩两国棋手的不少影响吧。”点了点头,孙贤周说道。
“肯定的了。以本田速人的实力,进入本赛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只是进入三十二强后还能再走多远?对这个问题我是很好奇了。”吴永权说道。
“。。。。。。;是呀,我也一样。不过话说回来,这次比赛中另外一个人能走多远我更感兴趣。”孙贤周答道。
“哦?是哪个人呀?”吴永权好奇问道——能够引起孙贤周注意的人肯定不会是一般人。
“你应该认得这个人,王仲明,曾经让你的宝贝儿子很难堪的那个人。”孙贤周笑着答道。
“什么?你说的是王仲明?他也报名参加三星杯了吗?”吴永权一愣,他倒不是因为孙贤周的调侃——老朋友了,这种调侃根本算不了什么,而是孙贤周怎么会去关注一位中国的业余棋手。
“是的,刚才在赵总长那里谈事儿,恰好中国棋院的参赛名单送来,我就顺便看了一眼。”孙贤周答道。
“呵呵,听到了这个消息,灿宇应该很开心吧。”确定了消息的准确性,吴永权笑道——北京的那次惨败回来后,经过短暂的低落期,吴灿宇很快又恢复状态,不仅如此,对于围棋似乎也有了更深的理解,不再象原先那样一味只知与人斗力拼杀,有时也会有腾挪转身,以柔克刚,注重全局的构思,而成绩也因理解的深入得到了提高,甚至在七月初到八月中有了一次十一连胜的小**,其表现在牛犊三人帮中堪称最佳。故此对于那场惨败吴灿宇并不记恨,反而很感庆幸,若非是亲身领教到王仲明高超的棋艺,巧妙的构思,他不会对自已的围棋理念进行真正的反思,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突破。
“呵呵,肯定错不了,上次在北京遇到王仲明的时候,灿宇对他可是很尊敬的,说起来,这个人也当真是个人物,当时在对局研究室里职业棋手少说也有二十多位,包括我,包括林海涛,一流超一流的高手一大堆,而他坐在棋盘前侃侃而谈,指点江山,激扬文字,那种自信,那种神态,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是非常深刻,其间有一位年轻棋手不服,站出来就一个变化进行挑衅,结果被他轻松化解,使得那个年轻人灰头土脸呆不下去,只好一走了之。”回想起那天对局研究室内的情况,孙贤周笑了起来。
“还有这种事儿?他在你和林海涛面前也敢指点棋局?”这个情况让吴永权吃惊不小,超一流棋手在研究室那样的场合就是权威的象征,一般而言,在超一流棋手主持研究时,就连一般的一流棋手也不敢轻易插话进去,而且不要说是发言说话,若非早就认识,就连在棋盘旁坐下来也需要相当大的勇气,而照孙贤周的描述,王仲明不仅在有他和林海涛在场的棋桌旁坐下,而且还有发言说话,不仅有发言说话,而且还是侃侃而谈,有宣宾夺主,主导棋局研究的意思!这得多大的胆子?
“呵,什么敢不敢的,我没看出他有不敢的意思。”孙贤周答道。
“呃。。。。。。那林海涛呢?他什么反应?”吴永权忙问道——孙贤周那时是客人身份,加上又是棋坛宿佬,顾及身份没有表示很正常,但林海涛那却是个火爆性子,脾气上来谁的面子都不给,被一位业余棋手在研究室内抢了风头,他难道会忍得下去?(。。)
第九百三十三章 调查()
“林海涛呀,他和王仲明看起来象是很熟的朋友,比赛结束后,两个人才一起出去聊了很久呢。”孙贤周答道。
“。。。。。。;这样呀。。。。。。不简单呀不简单,能和林海涛那样的人交上朋友,必非池中之物。”握着酒杯的手指轻轻敲着杯子的端口,吴永权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是呀。不过说来也怪,以他那样的才能居然只是一位业余棋手,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他既然和林海涛是很好的朋友,没道理他的才能不被中国棋院知道,而中国棋院居然任由他这样的人才委身于民间棋社,更是让人难以理解,如果是在韩国,只怕棋迷们的电话都会把棋院的总机打爆吧。”孙贤周吃了口菜后说道。
“这事儿我想你可能错怪中国棋院的官员了。”吴永权纠正道。
“哦?愿闻其详。”孙贤周问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他并没有调查过王仲明的背景经历,许多问题完全是出于自已的个人推测,与事实有误差也很正常。
“据我所知,王仲明是今年年初才到北京,三月份左右才加入棋胜楼,成为棋胜楼的讲师,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才半年时间,而在此之前,完全是藉藉无名,根本没有人知道王仲明是谁。而他在北京业余棋坛出名始于今年的天元赛决赛,因为中国棋院打算将这次比赛放在民间棋社举办,而北京有条件承办比赛的棋社有三家,其中也包括棋胜楼,为了得到承办权,三家棋社决定以争棋解决,棋胜楼派出的代表棋手就是王仲明,那一次比赛王仲明轻松二连胜,将另外两家代表棋手杀得溃不成军。而其中一位棋手还是中国棋界所谓的业余四大天王之一,也正是因为这一战,王仲明才在京城业余棋坛成为风云人物。”吴永权答道——他知道的这些事都是崔精成告诉他的,虽没有调查核实,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
“唔。。。。。。,原来是今年四五月份才展露手脚,到现在,算起来也只有三四个月的样子,这倒是不能怪中国棋院的反应太慢。。。。。。。,可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藉藉无名呢?他的棋谱我虽然只看过两局,但可以肯定那绝不是书房棋,只有经历过无数次凶杀恶战才可能达到那种收放自如的境界。可如果真的是经历过无数次对局比赛,以他的实力,早就成为一方之雄,怎会直到今年才被人知道?”孙贤周对吴永权所说的信息并不怀疑,但正因为如此,他脑中才会出现更多的问题,现代社会终究不是两三百年前的封建时代可比。信息传播之快远非常人所能想象,那种深山老林苦修十年,一朝出山天下名传的事情基本不可能发生?
“呵,你问我?我问谁去?这件事儿。恐怕只有他自已才说的清楚吧。”吴永权笑道。
“呵,倒也是,反正十月份他就要来首尔,有机会的话。还是直接问他本人好了。”孙贤周一愣,随后也笑了起来。
北京,位于虎坊桥的三千里韩式烤肉店正在营业之中。一位背着单肩背的年轻人推开门走了进来,目光向店内望去,似是在找人。
“先生,是吃饭吗”穿着翠绿色短衫的女服务员迎上来礼貌问道。
“我姓孙,是不是有一位赵先生已经订了位子?”那位年轻人问道。
“噢,是孙浩孙先生吗?”女服务员问道。
“对,我是孙浩。”年轻人点头答道。
“赵先生正在等您,请跟我来。”
女服务员前边带路,领着孙浩穿过大厅来到后厅雅间,这里比大厅的装修精致了许多,也安静了许多,八张餐桌只有两桌有客人,一桌是一对男女朋友,另一桌则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没有点菜,桌上只有一个白瓷的茶壶,一个玻璃的杯子,那个男子低头玩着手机,不知是在打游戏还是在发微薄。
“嗨,赵老板。”孙浩叫道。
那个人闻声抬头,见是孙浩到了,忙放下手机,笑着应声答道,谢过女服务员,孙浩放下背包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呵,赵老板,这个时候不说在店里照顾生意,怎么有空请我吃饭呀?”他笑着问道。
——这位请孙浩吃饭的人姓赵,叫赵善津,韩国人,五年前在红桥开了一家书店,生意做的不错,到现在在北京地区已经有五家分店。以前曾是韩国棋院的院生,只是天赋有限,毅力也不是那么坚强,受不了院生竞争的压力,仅仅过了三个月便放弃了,不过话虽如此,其实力还是很强,时至今日和一般的业五棋手对弈还是如砍瓜切菜般的轻松。生意方面的事情都已进入轨道,闲着没事儿,他又捡起了围棋,常常去棋院找人下棋,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孙浩,得知他是《围棋天地》的记者,时不常的就会请他吃饭聊天儿,也算是交情不错的朋友了。
“呵,钱什么时候赚的完?够吃够玩儿,差不多就行了,想吃烤肉还是炒菜,自已点。”拿起桌上的菜单,赵善津笑着递过去问道。
“那还用说,到了三千里,当然是吃烧肉了。”孙浩倒也不客气,赵善津怎么说也是有五家书店的老板,虽不是大富大贵的人物,比起他来可是太有钱了,人家主动请客,不好好吃一顿就太对不起自已了。
又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吃饭,孙浩麻利的点了牛肉,调料,小菜,赵善津接过点菜单又加了几个,然后交给服务员去准备。
炭火准备还得有一会儿,啤酒小菜先上,倒满酒,两个人先碰了一杯,一口气喝下,冰凉的酒液顺着喉咙直入胸腹,别提有多爽快了。
“呵,赵老板,人来了,酒也喝了,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放下酒杯,夹了块腌萝卜丢入口中,孙浩一边嚼着一边开门见山的问道。
“呵,老弟你还真是个急性子。我问你,王仲明这个人,你熟吗?”赵善津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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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四章 现状()
“王仲明?当然熟了。怎么了?”孙浩奇怪问道——闲聊也没什么,可对方突然请自己吃饭却象是专门为打听王仲明,有什么目的?
“噢,是这样,韩国的朋友托我打听关于王仲明的情况,我一想,你是围棋记者,对棋界的人和事儿比谁都熟,我不问你问谁?你说是不是?”赵善津解释道。
“哦,那倒是。你那位韩国的朋友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打听王仲明的事儿?”孙浩点了点头,心里有点儿小自豪——是呀,中国围棋圈子里论起消息的灵通,有几个人比得过自已?
“他在韩国棋院工作,可能是工作上的需要吧。怎么,王仲明的事儿不能说吗?”赵善津问道。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有点儿奇怪。韩国棋院怎么会关心一位业余棋手的情况呢?”孙浩思忖道——难道连韩国人也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威胁?
“呵,那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总之,能说的你就说,不能说的就不说,别为难就是了。”赵善津倒也干脆,他晓得孙浩这样的人你表现的越是着急,对方就越是喜欢摆着架子,可若是你表现得无所谓的样子,对方反而会追着你说,用中国的俗语来说,那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有什么好为难的,说吧,你想知道王仲明哪方面的事情?”孙浩果然上当。
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儿,又取出一枝签字笔,赵善津做出要记录的样子。
”呃,至于这么认真吗?你是不是也想改行当记者了?”孙浩见状笑道。
“呵,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嗯。。。。。。,有传闻,说他是国内业余棋坛实际上的第一人。真的还是假的?”赵善津问道。
“真的,比真的还真。在上个星期刚刚结束的三星杯预选赛选拔赛中,他以四连胜的成绩排在第一位,所胜对手中包括武亦东,温老三,冯云贵等四大天王中的三位,含金量达到了四个九,连武亦东那么自负的人都自认不如,其他还有谁能挑战他的地位?”孙浩答道。
“啊?真的吗?武亦东不是号称‘谁都不服’吗?他怎么会自认比不上王仲明呢?”赵善津惊讶道——虽不在围棋圈子里混,他也知道中国业余四大天王威名。尤其是排名第一的武亦东,谁会不知道他那个听起来就很有男儿血性味道的绰号呢?但就是这么一个自负到了极点的人居然对一个仅仅交手过一次的人心服口服,这可信吗?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告诉你一个独家消息——这次选拔赛的第三轮,武亦东输给王仲明后一度意志消沉,甚至打算放弃参赛权,不去首尔参加三星杯的预选赛呢。”为了表现自已信息的灵通,孙浩压低声音讲道。
“啊?还有这种事儿?消息可靠吗?”赵善津吃惊道——一次输棋就让大名鼎鼎的武亦东心灰意冷,那得是怎样刻骨铭心的一场惨败呢?要知道武亦东虽然号称中国业余围棋第一人。但与其实力相近者至少还有三位,成名多年,输掉的棋也有不少,却也没听说过有哪一次达到想放弃比赛的地步。
“我亲耳听到。亲眼看见的,你说可不可靠?”撇了撇嘴,孙浩不以为然的答道。
“。。。。。。。,居然还有这种事儿?。。。。。。;真是难以置信。”既然是亲身经历。自然不可能是假的了,赵善津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呵。这就吓到了?”看到对方的反应,孙浩非常的得意,“再爆个料,这一次三星杯预选赛中国业余棋手的名额有十个,报名后参加选拔赛的棋手总共有十八人,而上报韩国棋院的最后名单上业余棋手总共只有七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
“呃?。。。。。。为什么?”赵善津现在只是一位围棋爱好者,类似这样的消息怎么可能知道,他连忙问道。
“就是因为武亦东输了以后,在他的带动下,四大天王决定集体弃权,但不知怎么回事儿,后来武亦东又改了主意,还是要去首尔参加比赛,而另外三人还是弃权,所以才会出现名额不满的情况。”孙浩说道。
“。。。。。。,四个人弃权,真的是因为王仲明的关系吗?”赵善津有些难以理解。
“呵,你不怎么上网逛围棋论坛吧?”孙浩笑着问道。
“呃?。。。。。。你怎么知道的?”赵善津一愣,心想,这家伙难道会算命吗?
“呵,当然,如果你常逛围棋论坛的话,怎么会不知道四大天王为什么要参加三星杯的吗?他们就是因为不服王仲明被许多棋迷推举为国内业余围棋第一人,所以才要在三星杯赛中和王仲明比一比高低上下的。这一次选拔赛上三人输棋,加上之前曹英已经输给过一次,所以四大天王全都败在王仲明手下,争高低上下已经争完,再去三星杯失去了意义,所以弃权也在情理之中。”孙浩答道。
“。。。。。。;王仲明的棋真有那么恐怖吗?”赵善津喃喃道——能够让四大天王全都失去争锋的念头,若非是实力超出一个等级,还会有别的解释吗?
“嗯,你用的这个词不错,‘恐怖’,的确是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你连四大天王为什么参加三星杯赛都不知道,大概也不知道王仲明在国青队搞的事儿吧?”孙浩对赵善津的感觉深以为然,心中琢磨,什么时候可以把这个词用在自已的观战记中。
“说来听听。”把孙浩空了的酒杯满上,赵善津催道。
于是,孙浩把王仲明为备战三星杯而进入国青队随队训练,与国青队队员产生矛盾,进而发展到对抗的事情讲了一遍,当说到王仲明将国青队内两位主力成员的挑战连续击败,并将其中一位逼到不得不被罚去国少队当孩子王的时候,赵善津惊讶到连笔记都忘了记了。
“听见这个你就傻了?”看着赵善津目瞪口呆的样子,孙浩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得意的问道。
“呃。。。。。。,难道还有更劲爆的料吗?”赵善津忙着问道,他这次请客吃饭,为的就是得到尽管多关于王仲明的情报,孙浩愿意爆料,他自然是乐于当个合格的听众了。
“当然,魏国清是国青队的主力队员,带队教练当然不愿意让他大材小用在国少队里当陪练。所以在宣布让魏国清离队的同时又公布了另外一条规定——凡国青队员都可以向王仲明挑战,挑战若是成功,则魏国清可以归队,挑战若是失败,则失败者要顶着棋盘在棋院大楼门口罚站。知道现在的结果是怎样吗?”孙浩故做神秘的问道。
“怎么样?”赵善津问道。
“已经有六个人挨罚,而魏国清还留在国少队里当他的孩子王。”孙浩答道。
“什么?连续六个人都输了?加上之前的魏国清和溥家齐,总共八个人,岂不是半支国青队的人都败在王仲明的手下?!”赵善津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的震惊,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但看孙浩的表情和讲话时的语气,又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由不得他不相信。
“呵,看来不给你点儿干货你是不信了。”见对方还是将信将疑,孙浩从背包里取出一部数码相机,熟练地调了几下儿后,将相机递给了赵善津。
接过相机,赵善津低头查看着显示屏,显示屏上是一个年轻人顶着棋盘站在大楼门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