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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风暴-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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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了俞国振面前,立刻行了军礼。俞国振却没有还礼。

这还是俞国振第一次不还礼,对于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虎卫,他其实是相当尊重的。

“小官人……”霍彦颤声道。

“我很不明白,你为何会做出最差的决策,孙克咸至登莱,为的是将来北方有事,我可以就近调兵,你带着参谋团去帮他练兵,为的是加强对登莱兵的影响,保证这支军队绝对可靠,但你做了什么?”俞国振声音里倒没有什么怒火:“我给你一个自辩的机会,你说说,你为何要如此妄为!”

“天下无道,有德者居之,小官人理当入主京畿。小人以为,早得一日,天下百姓便早一天过上好日子。”霍彦道:“小官人步步为营虽是稳妥,但终是慢了!”

他这模样让俞国振气急。

很显然,他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俞国振盯着他:“你以为我进了紫禁城坐在龙椅之上,天下就大治了?”

“小官人自会任用贤能,天下必然大治。”

“贤能?谁是贤能?”俞国振冷笑:“要治理百姓,总得能读书识字吧,可天下读书识字的,有几个能和我一条心?靠着你们几千人去治理天下?”

“读书人中终有识忠义……”

“识忠义?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若是他们真识忠义,为何如此紫禁城里的崇祯天子还是一筹莫展,手里的钱粮还比不得我!”

说到这,俞国振冷笑了一声:“亿万人口的大国,为了剿匪需要多支出军费二百八十万两,国库里却一分银子也拿不出,不得不哀求百姓再苦一年多加赋税……二百八十万两算什么,随便抄几个当大官的读书人家,便能抄出此数!”

在张凤翼死后,兵部尚书之职让崇祯一直头疼,如今坐上此位的乃是杨嗣昌,此人向崇祯献上剿匪的四正六隅十面网之策,要求增兵十四万,加饷银二百八十万两,为此还与户部尚书大吵了一番。崇祯拿不出二百八十万两银子,于是便只能加派赋税。俞国振得到这个消息,除了冷笑,并未多作评论。

“可是……”

“因为你的冒进,登莱兵损失且不说,而且如今朝廷说登莱兵是强兵,高起潜强调了两千登莱兵去关宁,卢像升借了两千登莱兵去宣大,史可法又抽了一千登莱兵前往安庆……孙克咸倒是好,拿我用钱堆出来的兵去充人情,人人都赞他好,然后他调过头来又写信与我,向我哭穷伸手要钱要人!”

本来想在山东充为奇兵的登莱兵,如今已经七零八散了,孙临的做法,从他的立场上来看无可厚非甚至是迫不得已,但在俞国振的立场上,则是让俞国振极度生气。因此,他已经下定决心,再给孙临的支持,将会压缩到只帮助他武装一支三千人左右规模的部队上。

至于想要留一支奇兵于那儿,有耽罗岛在,俞国振完全可以直接在这里养上几千几万兵,有事向孙临借一下登莱兵的名头就是。

第七卷四零三、忽忽烽火连湘汉(一)

“霍彦已经动身了么?”

放下手中的公文,俞国振抬头看了一眼张正。

“已经动身了,依着小官人的意思,我让他看《三国志李严传》。”

“嗯,这份公文你拿去看看。”俞国振将手中的公文推了过去。

那日在码头,俞国振训斥了霍彦一番之后,便命人将他肩的肩章摘下,这也就意味着霍彦被从虎卫中开除了。

对霍彦来说,这恐怕是仅次于被处死的惩罚,甚至在某种程度比处死还要让他痛苦。

当时他就愣了,跪在地号啕大哭,让俞国振更是气极。

这和丢了心爱的玩具的小孩,有什么区别!

实际,霍彦心智也只是十八岁,远远谈不成熟。不过他再哭也不可能有什么回转,被从虎卫队伍中清除出去,是俞国振征询了几个人意见后得出的最终处理意见。

虽然霍彦给俞国振的计划带来了相当大的损失,好在将岸应变能力不错,变坏事为好事,为新襄抢来了新襄如今最紧缺的人口。所以在处置霍彦的问题,张正、田伯光、章篪等提供的意见,最轻的是免去一切职衔从小兵做起,最重的便是清除出虎卫队伍,俞国振采用了其中最重者。

但霍彦总不能白养着,于是他便被打发到新杭去。叶武崖这个尖酸刻薄的家伙。想来是很愿意替俞国振狠狠收拾霍彦的。

“这是真的?”张正将手中的公文放下来,脸色相当难看。

“你说呢?”

“二柱哥的消息,当然是真的……史可法他们干得也太蠢了?”

“和史可法倒未必有关,虽然史可法军略蠢了些,却还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朝廷里有变故,人心惶惶啊。”

让张正很震惊的事情,是偃旗息鼓了一年的张献忠,又开始大闹了。他从元月开始试探着向东,先是与罗汝才、革左五营会合,佯攻河南。然后再度东向,劫掠巢湖流域。而这个时候,大明朝廷正掀起新一轮的党争,先是一个被贬的官员傅朝佑猛然攻讦据说又要起复为首辅的温体仁六大罪。温体仁得知此事惊怒交集,立刻认定为东林党所指使,于是先令张汉儒攻钱谦益、瞿式耜居乡不法,又让张溥同乡陆文声攻张溥“倡复社乱天下”,一时之间,朝中纷乱,史可法等忙着党争,哪里还有余力应会张献忠。

“伯爷,夫人那边有请。”俞国振正要继续与张正讨论时局,突然听得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使女出现在门口。

说是使女,倒不如说是女兵,她的衣着打扮与虎卫没有任何区别,长相倒是普通,但因为这一身虎卫服饰,而显得英姿飒爽。这是为了照顾方子仪专门练出的女兵,特别是在方子仪确认怀孕之后,她们便要负责照顾方子仪的生活细节了。

“我先过去一趟,估计是伯父来信了。”俞国振微微一笑。丝毫没有因为家务而担误公事的惭愧:“你们商量一下,拟个章程出来,张献忠的事情,我们要不要管,如果要管。当如何去管。”

他一边说一边离开,留下章篪、宋献策、张正、田伯光四人在此。他走了之后好一会儿。宋献策咳了一声,脸露出自负的神情来:“诸位不说的话,宋某可就先说了。”

“宋先生只要不是说推背图就行。”田伯光笑嘻嘻地道:“哪怕是说哪家的姑娘最出众,我们都爱听,可就是一谈到推背图,我头就晕。”

宋献策笑骂了一声:“你就当谁都像你一般没个正经?”

原本宋献策一开口带着自负的味道,张正凌厉的目光就看向他,张正从来就不欣赏这个假道士,但田伯光一插嘴,则气氛又轻松起来。宋献策也不再那副老神哉哉模样,放大了声音:“宋某觉得去还是要去!”

“哦?”

“虽然新得了东江镇十七万人口,但以我之见,这些人太多了,故此需要再去弄些别地人来!”

张正与田伯光听不懂他这话里的意思,章篪却立刻明白了。

十七万东江镇人,无论如何将他们打散分拆,总是十七万老乡,俞国振如今手中控制的人口总算加起来,也只有十八万人,过个两三年,这十七万人全部加入新襄的体制之内,也就是说,他们要占据半壁江山!

而偏偏他们来的时间不长,他们中的人物,不可能立刻就进入新襄的高层,他们当中肯定会有些有野心的人对此不满,若是乘机煽动闹事,虽然在新襄这么严密的体制之下,不能造成太大的麻烦,但是也足够酝酿出乡党争执的苗头了。

所以需要更多各地之人进行分化。

“不仅如此,东江十七万人,看似很多,实际未必足用……伯爷已经下令开取琼州岛的石碌铁矿,即使是用倭人为奴工,也需要大量人手临视、管理,需要开码头、设轨道,这就少说要数千壮劳力。龙门船坊规模已经不足,南海伯的意思是在一年内使之规模扩大一倍,争取能做到每年造六艘战列舰与十二艘护卫舰、二十四艘商船。新襄的各处工坊,如今人手也渐趋紧张,我们将几乎所有轻工业都移到了会安……”

宋献策口中出现“轻工业”这个词,让章篪无声地笑了一下,这个词还是前几日他对宋献策解释的,当时宋献策不知为何对新襄的庶务有了兴趣,倒是在他这查阅了不少资料。

因为新襄的规模实在不宜扩大,所以俞国振将食品加工等轻工业都转移到了会安,留在新襄的,主要是机械制造、冶金军械、玻璃制造、造船造车等行业。这些行业相对于食品加工等来说,技术的保密等级更高些,故此必须牢牢控制在新襄。为了守卫这些工坊,俞国振在新襄至少是留两千虎卫,而且留守之人都得了命令,必要时不惜炸毁工坊,也不能让一些秘密沦入敌手。

“而会安如今开发其实尚不足,还有的是大量的土地闲置,道路不畅,水利设施亦不全面……”

从新襄到会安,俞国振对于农田水利的重视让很多人觉得发指。但俞国振以为,以农为本不是光说说,至少要从几个方面去做才行:农业投入、农民收入、农业技术,这三者缺一不可。农业投入当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基础设施建设,比如农田水利,不仅仅有助于增产增收,最重要的还是能防灾减灾。新襄与会安,都是多台风暴风的地方,新襄易出现山洪,会安容易涨水,但也会有大旱之时。故此新襄维持着一支庞大的建筑工程队伍,并且对他们进行半军事化管理,除了用他们修路建房之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修水库通沟渠筑堤坝。这些工程如今需要大量人手,修一段堤坝进行“万人会战”的现像,在新襄虽然少,可在会安已经不止一次出现过了。

宋献策罗列了一大堆,总之就是一个意思,十七万东江镇人口,对于新襄来说还是少了。

他说完之后,看了看章篪,章篪则是一笑:“我赞成宋兄的看法。”

宋献策老脸微红,这些观点,其实都是他与章篪讨论中得出来的,若不是章篪为他提供的新襄民政方面的数据,他也不能如此说得面面俱到。而且民政方面的建议,按理说该是章篪提出的,他只应从军务的角度提建议才对。

他们在此讨论,自有人将之记录下来,等俞国振事后翻阅。二人说完,便都看着田伯光、张正,田伯光笑嘻嘻地道:“那我便是说了……我们要婆娘,我说完了。”

众人都是忍俊不禁,田伯光这厮三句话离不开女人,否则他就会死。

但他说的也确是事实,新襄需要婆娘,这几乎是从一开始就困扰着新襄的一大难题,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难题变得越发棘手。如今新襄男女比例是可怕的七比三,即使俞国振通过种种渠道大肆购买那些被出售的婢女也无法扳回来。

男多女少,女子又能在纺织工坊、玻璃工坊等行当里找到工作,拥有相当于男子的收入,这也直接使得新襄的女子地位提高,一般的农民工人,想要找她们为妻有些困难,便是像王保宗那样入了俞国振眼的,也只是娶了个带着娃的寡妇。真正的姑娘家,定是要嫁给虎卫的,或者是要嫁到工坊里的管事、师匠的。

这种情形再继续下去,恐怕新襄都要发生骚乱了。而从东江镇新来的人,也很明显是男多女少,其比例据说达到八比二,比起新襄还要可怕。

刚刚踏入门中的俞国振听到田伯光的话,也笑了起来:“你这只有嘴没有腿的家伙,每每见你说及此事,却从不曾看到你真正去寻哪家姑娘,若是看中了,何不说出来?”

“小官人不带这样打脸的!”田伯光跳将起来:“我怎么着也得娶个绝色。”

有他在便冷清不起来,俞国振也懒得和他多说,回到位置后道:“是方伯父来信,向我求援,也与子仪说了此事,故此子仪问我情形如何。”

章篪与宋献策交换了一下眼色,这其实是在替方子仪解释,她并没有干涉军政大事,只是关注了一下抚养她的伯父情形。

“我看看记录……张正,你还没有说呢,你觉得此次当战还是不当战?”俞国振问道。

“为保持长江商道畅通,非战不可。”张正的角度,与别人又不一样。

第七卷四零四、忽忽烽火连湘汉(二)

“好酒,好酒!”

仰头痛饮了一杯狄公酒,张献忠摸了一把嘴,将胡须上的酒渍擦去,然后挑起拇指赞道。

汪兆麟赔着笑脸:“这是市面上如今最贵的酒水,从海外安南而来,性子烈后劲足,便像是那些贞洁寡妇……嘿嘿嘿嘿。”

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张献忠咧了咧嘴,上下打量着汪兆麟:“汪相公做得好,咱老子可都仰赖汪相公了。”

汪兆麟连声不敢,见张献忠欢喜,小声问道:“学生离家日久,恐家中老小牵挂,如今大王所要的东西已经齐备,不知,不知……”

张献忠摸着头上的水色小抓毡帽,看着汪兆麟大笑起来:“你这相公好生不晓道理,既然担心家中老小牵挂,何不早与我说,我虽然起事反朝廷,却不是不通人情的蠢贼,我心地最善了!”

“是,是,大王心善,乃是仁主。”

张献忠正待再说,突然听到帐外传来悲悲切切的哭声,他眉头一扬:“外头那个妇人怎么又哭了,去把他杀了,脑袋蒸了佐酒……汪相公,我说到哪儿了?”

“大王乃是真仁主。”

“对对,咱老子最见不得别人妻离子散的,既然汪相公怕家中老小牵挂,那么……过两日咱老子就杀回桐城,把你家人老小都接入军中,以后就在老营里吧。”

张献忠这话让汪兆麟顿时愣了,而周围群寇寇首一个人怪笑起来。

除了变色苦笑,唯唯诺诺之外,汪兆麟没有别的选择。年初时张献忠与革左五营会合,出英霍山区时又是走桐城。杨尔铭虽然年少机智,却不可能以一县之兵同十余万贼人相抗,只得闭城自守。而汪兆麟这倒楣的在城外庄子里被张献忠所掳,得知他家在金陵有店铺后,便胁迫他写信与家人。将流寇劫掠来的金银拿到金陵去换上好的绸缎、美酒等东西。

见汪兆麟默然无语,张献忠得意地回过头来,看着其余诸贼:“各位兄弟,如今这南直隶没有什么呆的了,咱们回军,去湖北与熊文灿打打交道,这厮咱们还没有交手过,去年被卢像升折腾坏了。如今该轮到我们去折腾这熊文灿了!”

众贼哄然应诺,见他们都是得意洋洋地大碗喝起狄公酒,张献忠嘿嘿笑了两声:“诸位兄弟吃好喝好,咱老子先去撒一泡尿!”

他出了门,还没有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望去,却是潘独鳌。

这潘独鳌原是应城的秀才,崇祯九年时,张献忠大军在湖北转战,潘独鳌率人来投,这让张献忠大喜,奉为谋主,甚是尊敬。见他跟来,张献忠笑道:“军师也欲如厕?”

“非是如厕。来为大王谋划,方才屋中人多,尚有外人,不好说话。”

潘独鳌的话让张献忠停下了脚步,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军师可是有大事要交待?”

“大王智虑过人,当初东进凤阳之计,便为大王所献,袭掠南直隶之策,亦是大王所出。虽然在南直隶折了闯王等众。但这些年义军屡败而财用不乏、兵力不少。皆因南直隶之战也。”

潘独鳌先是吹捧了一番张献忠,张献忠也甚为得意连连点头。跳出中原挺进南直录。确实是张献忠平生得意之作,事实上,若不是遇着俞国振,张献忠觉得自己都有可能坐在南京城的花花世界里享受了。

“但这几年中,南直隶年年战乱,民力已竭,加之去年今年旱蝗连连,已无物可掠,故此此次大王进南直隶,百姓云集响应,乃成今日声势!”

这一次东掠,因为没有俞国振的缘故,张献忠打得极是顺利,不仅连战连捷,而且击杀了颇多官兵将领。像潘可大等曾与俞国振并肩御贼的将领,还有陈于王这样身负重名的大将,都在大战中阵亡。

之所以如此,与百姓鼎力相助密不可分,旱蝗四起,兵祸连绵,朝廷还要加征派饷,就是安庐池大这样的地方都不放过,故此不少百姓干脆响应从贼。而俞国振方经京畿大战后去了南海,再无人能与流寇争夺百姓,故此张献忠声势复振,他们诸部人马又超过了三十万。

“南直隶已经没有多少油水了。”张献忠道:“你的意思,可是调头?”

“正是,学生以为,大王有了如此人口、兵马,将来必成大事,但如今还不是坐守之时。南直隶乃四战之地,又无油水可取,学生以为,当跳出英霍,另图它地了。”

此语入张献忠耳,让张献忠眼前一亮。

他看着潘独鳌:“军师觉得该如何跳出英霍?”

“某有三策,愿献与大王。”潘独鳌道:“上策为渡江东下,据江南膏腴之地,守长江天险……”

他话还没有说完,张献忠就摇头讪笑:“军师莫要误我,闯王当初便是打着这主意,故此才被俞南海所擒。我如今军势虽大,未必以及闯王当日。”

江南是大明财赋之源,而且朝中大佬当中,江南人士比例极重,他们如何会坐视张献忠夺此地!因此这个计策,不待潘独鳌说完就被张献忠否决了。潘独鳌也不气馁,接着又道:“中策是取道汉中,破关入蜀,然后凭借蜀道天险,养兵囤粮,等待天下之变!”

张献忠默然不作声,这个计策他不是没有想过,他曾经试图攻入蜀地,结果被秦良玉生生吓跑,如今再去,他仍然没有多大把握。蜀道之艰险,他是见识过了的,若不是等到极好的机会,他觉得入蜀只能是备用选项。

“下策呢?”

“下策便是南下入楚,若能控制湘汉,此为大明粮仓,东可兼并江西,进逼两浙,西可伺机入蜀,窥关汉中……”

“好,好,这才是上策,你道那两是上策中策,我瞧这才是上策!”张献忠欢喜地道:“听闻岳阳楼乃天下名楼,八百里洞庭鱼米之乡,再不济……”

说到这,他声音压低了些,潘独鳌投靠的时间虽短,但他却极是忠心,张献忠也就不怕把自己心底想的事情说与他听:“听闻新上来的总理熊文灿惯会招抚,若是事有不济,在楚地接受招抚,先囤田一些时日,待天下有变再向东向西,皆可也!”

“大王高智!”潘独鳌道。

“到时还少不得你与徐军师出力。”张献忠满意地道。

徐军师便是徐以显,张献忠这几年来寻的另一位谋主,每每以诸葛亮自比的人物。潘独鳌对他倒是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张献忠这般说,他当然不会傻到去批评。

此次张献忠东掠,除了在安庆被史可法、陈洪范所领登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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