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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顿的眼皮垂了下去:“另一个家庭成员。”
“是的。我当时听了那句话以后,也觉得很惊讶,我的惊讶远远比你现在表现出来的要大得多。我说,‘先生,我得说实话,您这话说得有点轻率,如果您不及时更正的话,我会把它想像成另一种含意的。’结果,诺曼先生居然说,‘孩子,你尽可能用你的最大能力想像吧,不管你怎么想像,我都敢保证,你的想法不会偏离我们的决定很远。’”
“是吗?他们是这样说的?”卡顿道。
“是的,是的!”似乎想加强自己这句话的真实性,斯曲里弗的手抬起来在空中划了一个圈,最后重又放在酒杯上,“当我怀着震惊的心情和这两位高贵的人物走进他们的大会客厅时,啊,卡顿,我的朋友,你简直无法想像得到,我们可爱的德法日小姐,她穿着一新,她光彩照人,我看得出她经过精心的打扮,她的眼睛比大海还蓝,她的嘴唇比花瓣还红。她就站在那里,对我微笑着用唱歌一般的音调说,‘斯曲里弗先生,您终于来了,我等您好久了。’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心被爱充满了。”
卡顿突然发出了一声闷咳,而且咳得越来越用力,头也越来越低,最后等他终于能停下来时,他的头已经快触到了桌子上。等他抬起头来时,斯曲里弗看到他的眼泪被咳了出来,可想而知咳得有多剧烈。卡顿边擦着眼泪,边带着奇特的微笑问道:“你是说,德法日小姐主动见了你,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甚至主动向你示爱,是么?”
“不,不,我的朋友。就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才会单独和你说,却没有对其他的任何人讲。德法日小姐虽然看得出来是盛装打扮,但我们最好不要用‘花枝招展’这个词来形容。你要知道,这个词本身就有贬义。我个人觉得,虽然你完全可以用‘示爱’来概括她对我的那番开场白,但最好这件事你知我知就好。因为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接受她的感情,……完全没有考虑好。在我最后决定这件事之前,只限于你和我两人知道就好了。”斯曲里弗一脸的严肃,如果他面前坐着的不是卡顿而是另外一个人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被他的表情蒙骗过去。
“我知道,我知道,”卡顿道,他又喝了一大口酒,“不过,诺曼先生不是要赶到法庭去么?我记得今天早晨有案子要在庭上解决吧?难道他缺席了?可我怎么听说法庭是按时开庭的?”
斯曲里弗的脸上显过一丝狼狈,他的脸微微有些发红,虽然可以把这当成是喝酒引起的,卡顿却宁愿相信一定是自己的话让他觉得困窘了。
“大概……是他开庭之后很快回去了吧……”斯曲里弗含糊地道。
卡顿看了他一眼,道:“据我所知案子现在还没有结束呢。”
斯曲里弗猛地抬起了头:“我的朋友,卡顿,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话吗?”
卡顿摸了把脸道:“没有,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斯曲里弗。你也知道,我一向对法律都比较感兴趣,所以就算说话交谈,也总是习惯性寻找一下对方话里的漏洞。”
斯曲里弗顿了一会儿,才笑起来,他的笑声发干,笑完之后才道:“好啦,我的朋友,算是被你捉住了。我承认我刚刚有点夸张,确实,诺曼先生并没有在府上,不过除此以外,我说的都是真话。而且,诺曼夫人迎出来后对我道歉说,诺曼先生没有在府里,不然他一定也会迎接我的。”
卡顿又喝了一大口酒,对于自己朋友的这番更正,他无动于衷。
“就是因为她的这句话,我才对你说出那些话。我承认,我有我的虚荣心在里面,但也是诺曼夫人给了我这种虚荣的权力啊。而且,德法日小姐,她的眼波那样温柔,语音那样平和,我甚至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不时闪烁着的爱情。”
“爱情。”卡顿重复道。
“是的,爱情。我的朋友,就算你嫉妒我,我也顾不得了。我没有对她的爱做出回应,不过你知道我原本的打算,所以我是在用故作冷淡的神态让她知道,我虽然现在地位不如她,但我是有着高贵心灵的人,将来的成就会很高。她现在对我的爱是源于她的智慧,不然,日后她一定会后悔。”
卡顿闷笑了一声。
“你赞成我的想法对不对?你是这样认为的吧?”斯曲里弗拍着桌子叫人把空着的酒杯添满。
“是的,是的。如果德法日小姐也喜欢你,我会祝福你们。”卡顿笑道。
“这样就好。你知道,我生性是谨慎的人,我不会玩弄谁的感情,我如果打算付出感情,就一定会以结婚为目的。在考虑过德法日小姐的感情后,如果她以后能通过我的考验,我会允许她走入我的婚姻生活。”
“是吗?”卡顿道。
“是的,我的朋友。你知道,我并不喜欢总是对人宣称我的浪漫之处,但很显然,很多好出身的姑娘都认为我充满了柔情。这一点我和你很不一样,虽然你总是和我在一起,却明显没有继承到我的这种优点。”
“如果你的感觉是对的,那我相信你一定走运了。”卡顿模棱两可地道,他的头脑中不停地想着与佐伊的相会,那个时候,据她说,斯曲里弗也在她的府上,可是,他根本没见到她。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亲爱的朋友。这和运气没关系,我是在说……在说人的内涵。”斯曲里弗道。
卡顿嗤笑了一声:“你倒不如说是你的情场手段。”
“如果你坚持这样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斯曲里弗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比往常喝了更多的酒精,他明显有些飘飘然,似乎把自己的满嘴谎言都当了真,“你要知道,像我这样出众的男人总是很受女人们的喜欢。因为,我肯研究她们,知道她们的心理,知道如何去迎合她们,得到她们的芳心。打个比方说,卡顿,我的朋友……”
他忽然收了笑,将肥胖的头颅伸到卡顿肩上,压低了声音,似乎要告诉卡顿什么秘密,“你和我甚至罗克,我们三个人在同一时间遇到德法日小姐。可是,她却只对我垂青,只看上了我。知道为什么吗?”他打了个酒嗝,难闻的味道从他嘴里喷出来。
卡顿将头远离了他一点,漫不经心地道:“为什么呢?我的朋友,你认为这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和你们相比,只有我够格,只有我能讨得德法日小姐的欢心。你,你和保罗,你们两个,你们都是不受欢迎的,都是不够格的。”斯曲里弗明显喝得太多,“如果你想听,甚至我可以和你谈谈我的求婚计划。听了这个,你就会知道,我这个人是多么审慎值得爱慕,你们又是多么的不可救药。”
第三十五章 “求婚计划?”卡顿突兀地笑了一声,他的笑让他的好朋友很不满意。
“西德尼,你早跟我说过,你已经对生活低头,已经打算随波逐流,已经决定一直跟在我的后面,为我出力,为我卖命,不是吗?所以,你得感谢上帝,仁慈的上帝让你碰到了我,并且我这个好朋友还大度地收留了你,收下了你。不然,你现在一定正躺在哪里醉成一瘫烂泥还没钱付酒费。”
卡顿的眼里闪过一抹阴郁。
“其实我并不想对你细谈我的结婚计划,虽然你是我的好朋友。就算喝了这么多的酒,我的脑子里仍旧清楚地记得,当初在教堂接触过德法日小姐后,我们有过一番交谈,我感觉得到,那时你对我的做法并不赞成,以至于后来我被你阻止,没能再去教堂‘偶遇’她。这真是我的一大遗憾。当然,今天我受到的热情接待,远远弥补了这种遗憾,所以对于你在教堂时对我说的那些失礼的话,我大度地决定不再计较了。”
卡顿有点不耐烦起来,他觉得自己在这里是浪费时间。
对于自己的这种感觉,卡顿有点意外。因为与斯曲里弗相处这么久,他早清楚斯曲里弗是一个有野心有干劲同时也相当喜欢吹嘘相当虚荣的人。对于他这些自我感觉良好的言论,卡顿以前没少听过,但那时他只是埋头喝酒,像现在这样感觉不耐还是头一次。
“果然,是改变了一些吧?”卡顿低下头暗想。爱情,总是会让人有或多或少的改变。
斯曲里弗却并不想放过他:“我的朋友,我知道你总是言不由衷,这是你另一个不可救药的地方。知道吗?对于就要成为我的未婚妻的人,你曾用玩偶来形容过她。说真的,这对她是一种侮辱,身为她的未婚夫,我有权利因此对你恼恨。但我是个大度的人,你又是我不可或缺的好朋友,所以,我还是决定原谅你。你缺少感情那根弦,注定了这辈子与它无缘。西德尼,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一个忠告或者说建议。”
卡顿抬头,重复道:“忠告或建议?”他已经打算找一个适当的时机离开了。
“是的,建议。”斯曲里弗道,“你与我不同,完全不同,不论是外表,还是内在。德法日小姐是个美人儿,而且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将来还会有一大笔财产继承,这几乎是每一个听说过诺曼先生的名字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我决定给她走进我婚姻的荣幸,给她这种福气。我现在地位不如她,但以我的能力,以后我一定会步步高升,有名气,有优越条件。错过我,她肯定会后悔遗憾,我则认为我有这种权利让她不后悔不遗憾。而你,我的朋友……”
卡顿狠狠喝了一大口酒,或许以前斯曲里弗在他面前幻想着德法日小姐时,他还能表现得无动于衷。但是,在刚刚和德法日小姐确定彼此心意以后,再让他来听斯曲里弗的这些白日梦一般的废话,就让他感觉很困难了。
“我的朋友,我现在给你我的忠告。你的前景不妙,你的处境很糟糕,对于金钱,你没有概念,你总是活得很累。西德尼,你要想想,如果你总是保持这种生活状态,总有一天你会贫病交加,心力交瘁。所以,无论是你将来缠绵病榻的时候,还是现在,身为你的好朋友,我都认为,你应该立刻找一个能照顾你的女人帮忙护理你的身体。”
卡顿埋下头,轻轻地说了一句话:“真是可恶。”斯曲里弗话里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越来越让他感到难以接受。
他的声音很轻,陷于兴奋中的斯曲里弗没有听到。
“你看,我一直正视我自己的价值,对自己有精准的定位。这个优点你要好好学习,至少,你对你自己也要有一个正确的定位。你不会奉承逢迎女人,你不善于和她们打交道,你甚至不清楚她们的感情和需要,可就算为了你自己,你也应该找一个女人,一个体面点的,最好是有那么点儿家底儿的女人。比方说,你现在的女房东,或者我们学校附近那个客店的老板娘。她们有的是寡妇,有的丈夫还在。不过没关系,你们可以从情人做起,找情妇是很常见的事情,你不用不好意思。等她们的丈夫回到主的怀抱,你就能取而代之。”
斯曲里弗微笑着。他觉得他的这番话很真诚,完全是在替自己的好朋友着想,却不知道他的好朋友现在只想把自己的拳头与他的脸进行一次亲密接触。
“西德尼,我在你的脸上看到了不赞同。难道你觉得这个办法不厚道?人总要为将来打算,找一个有家底的、丈夫得了重病的女人当情妇,这种做法可以预防将来的不测,我的朋友。我把你当成自己人,才这样尽心尽力替你想办法。我是有光明未来的人,并且打算把我的好运和德法日小姐一同分享。而你,你前途黯淡,只能找一个女人冲淡你以后的厄运。你好好想想吧。”
“我会想的。”卡顿说着,站了起来。他觉得,如果再和自己的狐朋狗友呆下去,他早晚会像以前一样在生活里沦陷,随波逐流。他的这位朋友就像一剂毒药,无时无刻不将一些有害的思想渗到他的骨子里。一想到佐伊的那双充满期待的美丽的蓝眼睛,卡顿就认为自己总该做点什么振作一下才行。
“西德尼,你要离开了吗?”斯曲里弗醉得不清,他挥了挥手,就将头伏到桌上,嘴里仍旧含糊不清地说着,“好好想想我的话,西德尼,……我们是好朋友……”
卡顿厌恶地皱着眉头,转身大步走出了酒店。这个刚进来时还让他觉得顺眼许多的酒店,现在看起来又像以前那样污浊不堪了。
卡顿的酒量很好,虽然喝了不少酒,头脑仍旧清晰,脚步也相当稳健。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略略放慢了行走的速度,以保证不会有意外发生。
在诺曼先生的后花园外呆得太久,和斯曲里弗又步行回来,在酒店里还消磨掉大半时间,因此等卡顿回到自己的住处时,时间已经是下午接近晚上的时候。
这个时间,街上虽然还看得清人,房间里的光线却已经相当昏暗。
卡顿走进院子里,抬头向自己的斗室看看。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在这个位置,他居然看到房里有灯光泄出。
怎么回事?
他一大早就离开了住处,整整一天没有回家,这种时间,到底是谁进了他的房里点了灯?
“灯光……”卡顿喃喃地说了一句。他以为自己喝得太多以至眼花,便抹了下脸抬头再看,灯光仍在。
房里是谁?
卡顿猜想着,顺着楼梯向上走。楼梯年久失修,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他刚走了两级,就看到与楼梯相对的厨房门突然开了一条缝,女房东那对带着狡诈和精明的眼睛正透过门缝向外瞧。
卡顿与她略带点凶狠的目光相对,下意识想起在酒馆里斯曲里弗给他的建议:找一个类似于女房东巴顿太太的女人当情人。联想到这个刻薄女人的标志性雀斑与高高的颧骨后,卡顿的全身都哆嗦了一下,赶紧加快了向上走的脚步,同时在心里更加认定,斯曲里弗这个建议定是基于认为卡顿已经活得太久的基础上。
沿着吱嘎作响的楼梯一直走到斗室外,卡顿停住脚步。他的房门依旧像他离开时一样紧紧关着,但是门缝下面却泄出来柔和的灯光。
卡顿是穷人。
他的住处,除了最基本的床褥外,连一个硬币都翻不出来。
因此,卡顿出门时虽然会关上房门,但从来不锁门。
而现在,门缝里的灯光显示,他有客人了。
会是谁呢?
他的家不在伦敦,在外省。他虽在伦敦求学,但这个城市里他一个亲戚也没有。
他的那个曾经坐过牢的父亲,需要在家照看年纪比他小不了多少、但身边却随时需要有人陪同的弟弟。他的弟弟,根本没有来伦敦的可能。所以,房里等着他的人,既不会是他的家人,也不会是他的亲戚。
卡顿的心慢慢跳动起来。
难道……
他的眼前闪过上午在诺曼先生的后花园里见到的少女,她出身好却不骄纵,姿容稀世却不以此为傲看不起人。她曾隔着栅栏伸给自己一只白玉般的小手,她因为惊讶羞涩而跑走的身影让他现在还念念不忘。
会是……她么……
卡顿抑制住激动的心情,手放到门把手上,打开了门。
之后,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最终,卡顿咕哝了一句:“我果然喝醉了。”他的身子倒了下去。
第三十六章 卡顿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目光直挺挺地看着斗室里坐着的人。
与他的设想不同,房间里坐着的并不是美丽的德法日小姐,而是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虽然实际年龄是四十多岁,但外表显得有点苍老,看起来似乎已经年过半百。他中等的身材,虽然称得上健壮,可惜两鬓边出现了很多白发,头顶上也秃了很大一块。老人的脸型与卡顿有些相像,但因为精神上曾经有过重压,再加上长途跋涉,所以睡眠应该不大好,明证就是他的眼睛肿胀得很厉害。不过,现在他的目光很有精神,甚至称得上兴高彩烈。
另一个则是个只有十七八岁的青年。他的长相与卡顿有几分相似,虽然略小一点,但甚至比卡顿还要俊俏一些。他的身材很瘦弱,脸色很苍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算是看到卡顿,他的脸上也没有太多的感情流露出来。如果不是他衣着稍有点简陋的话,以他的外表和表情来看,说不定会有人以为他是某位不知名的小贵族。
因为在很多人的意识里,除了衣着举止以外,苍白的脸色也是贵族的重要标志之一。
斗室里坐着的两个男人,是卡顿的父亲与弟弟。
卡顿在门外时被他自己第一个就否定掉的可能性很不幸地变成了现实。
“你们怎么来了?”卡顿的手捂着脸,声音近乎于呻吟。
卡顿的父亲走了过来。老卡顿将西德尼从地上拉了起来,很不客气地道:“嗨,嗨,我的儿子,你这是怎么了?见到你的父亲高兴成这样了吗?居然躺在地板上站不起来了?不过你的问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们怎么来了’,难道我的来信你没收到吗?还是你没把我们放在心上?”他的话里含着责备。
老卡顿曾是个海军职员,一家人的生活原本还过得去,但老卡顿夫妇不善于经营管理,以至于后来负债累累,老卡顿甚至因为还不起债务而进过监狱,老卡顿的太太也在贫困潦倒中死去。
后来,老卡顿幸运地继承了一笔遗产,这笔遗产救了他们全家,将老卡顿从囚犯状态中解救出来,将西德尼从童工境遇里解脱出来。只是,上帝不肯将过早收去的老卡顿太太的生命还给他们,那一段凄惨经历也让卡顿的性格大变。虽然之后西德尼重新回到了学校,他却一直表现得无所事事,对生活没有任何激情。
“来信?什么来信?”西德尼的身子被老卡顿拖拽起来,但只要老卡顿一松手,他就会再次倒在地板上。
“我的儿子,你又喝酒了。在这里,你居然过着酗酒生活,你把我的劝告当成了耳旁风。我为了不让你酗酒,甚至缩减了你的生活费,严格控制你的开支。可你,你居然又喝了酒,难道我给你的生活费还是太宽裕了吗?”老卡顿闻到卡顿身上的酒味,声音越发大了起来。
西德尼的弟弟走了过来,他蹲下身子,注视了躺在地板上的哥哥一会儿,他的表情还是没有很大的改变,最后他说道:“我想,我的哥哥一定是在怪我来这里拖累他。”
老卡顿大声道:“彼得,你这是什么话?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你来这里拖累他?你是卡顿家的一份子,西德也是。我们一家人原本就应该互帮互助,什么叫拖累?”说着他将头转向西德尼,“你真的认为我和你弟弟来这里是拖累了你吗?如果你认为是,我们会立刻离开。”
西德尼从地板上挣扎着坐了起来,抹了一把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