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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里头那人咳了两声,似乎有些虚弱:“再算?你以为那么容易吗?前番算定纯阴厄难体出世,再圈定大概范围,已经耗掉了我们宗门千年来留存的最后一张‘天道见闻符’。一起赔上的,还有老夫数百年寿元。拿什么再算?”
黑脸的也不敢吭声了。
里头那个声音继续道:
“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从数千年前,宗门唯一一位走出葬神之地的化神期大能带回来两张天道见闻符;到千年前,宗门付出一道见闻符和几乎灭门的代价,得到阴厄尸傀的炼制方法和三件感应法器近千年来,我们一直苦苦支撑,一直到如今,才终于等到这个机会。阴煞宗是消亡还是崛起,就看这一次了”
“是,宗主。属下马上就出发去找”外头两人一起道。
“去吧小心动静别太大,免得被人盯上”,黑雾再次滚动,“半个月,再找不到,你们也不必活了。”
第87章 喜宴()
空冥山上,接天峰后山。药田里的药苗发了一茬新叶。
李还河望了望坐在对面的傅山,开口道:“那日无瑕立地破境,晋升元婴,我于后山入云海窥探,见有劫云隐现,未聚成劫而散”
“她才元婴”,傅山啧一声,“隐劫元婴便至,麻烦。”
李还河点头又摇头:“此当为‘己身劫’。可能于人丝毫无碍,也可能堕人于万劫不复”
“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过?”傅山问。
“叫你自小不看书”,李还河无奈骂他一句,解释道,“若作个类比,便如有人被人撞了一下,揭过了,就是小事一件,但若厮打起来,被捅一刀,便是生死大劫。”
“哦。那我也知晓,就像故事里,街头闹市,有人路过。当时擦肩而未见,便以为这一日从来无事。但若当时多看了一眼,站住了,后来便成了情劫。”傅山卖弄道。
李还河看他一眼:“不错,便如你当初少年仗剑,于千百妖魔中,非要抓那只小狐妖,且一路追去北原,结果,被人狐族抓去关了两年”
“咳咳。”
李还河笑过之后凝眉道:“偏是无瑕这孩子向来豁达,道心自由,我反而有些担心,想与你商量,是否取一道‘天道见闻符’用了,算上一算。寿元用我的。”
傅山咧嘴一笑:“符都用完了。”
“你”李还河差点一口老血喷他满脸。
“师兄不必担心,我寿元还有富余。”
“哪个担心你的寿元?”李还河站起来,一手挽着袍裾,一手指着他道:“当年祖师叔于葬神之地浴血走出,带回来无用银簪一枚,天道见闻符三张,三道符留传数千年,师父终其一生也只在老十身上用了一张,剩下两张给你你,你竟都用了?”
“可不是?”傅山说,“我比老家伙不惜命多了。”
李还河好想取出天道钟来一钟镇死他,好不容易压住火气道:“你都用哪里去了?”
傅山笑了笑,没答,反而靦着脸道:
“师兄,不如我们两个去抢?你还记得吗?祖师叔遗言,当年他于葬神之地得到见闻符的时候,曾见有黑影拼死血遁而逃,追赶不及祖师叔猜测,那人或也得了天道见闻符,只不知最后有否走出葬神之地。我们查一查,抢了它,怎样?”
“怎么查?你怎知那人最后走出来没有?再者说,就算他走出来了,这漫漫数千年,怕也早用掉了。我们哪里去抢?”李还河怒斥了几句,深吸一口气。
“算了,其实你用的地方,我也赞同。只是日后,多了许多不可测啊!”李还河想了想又说。
“其实不管算或不算,人一世种种,都不可测。所谓机缘与劫数,皆是如此。”傅山说。
天南域,庆国,出圣村。
符箓房里摆了小桌小床,小织夏这些天被日夜关在了里面。
头三天,许落夜里彻夜观察,确实数次见到有人掠空而过,实力依他目测不算很强,顶多也就筑基修为。当然,这对于现在的许落和出圣村来说,一样惹不起。
三天过后,又连续四五天,再没有类似情况出现。
“许叔,我很想出去玩”
小小的身影可怜兮兮的蹲在墙角,小织夏蹙着鼻子,瘪着小嘴。
她已经委屈坏了,一个正当调皮年纪的孩子,被生生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八天,哪都去不了,多委屈?
虽说许落和岑溪儿经常都来陪她,但这样一天两天可以,时间长了,一样解决不了问题。
“四五天没再出现过,想来就算真的是冲织夏来的,这一带也已经被排查略过了。而且以那些人的修为,应当发现不了织夏隐秘遮蔽的气息”
许落想了想,同意了,只是叮嘱她不许到处乱跑。
此外,为了补偿她,许落还专门在院子里搭了一架秋千供她玩耍。小织夏欢天喜地。
偶尔她贪睡,许落也会把岑溪儿拉过来,把她按在秋千上,推她一会儿。
小院里消除了几日来的紧张,又多起来了灿烂的笑声。
许落自己也跟着放松了许多。
又三天后,春枝和马当关的喜宴就在这一天。
这是出圣村举村共襄的一件大事。
结亲的两方,一方是沈家,沈老爷子是村老,新娘的弟弟更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宗族未来的希望;另一方,马奔原与马当关是出圣村前后两代的猎头,威信自不必说,而且真要算的话,出圣村每个人其实都欠着他们叔侄俩的,尤其马当关,他如今这样,就是为了出圣村战废的。
清晨,天色尚且朦胧,出圣村后山。
山谷里,参与弓阵训练的人数少了大半,那一千二百人干脆歇了一天,而八百强弓的训练虽然没有放下,也缩短了时间,准备一会儿就回去换了衣袍,帮忙的帮忙,赴宴的赴宴。
山坡上也少了那群孩子。
许落一口气劈完百刀,扭头向春生道:“春生,差不多别练了,你今天可有的忙,快回去换身衣服吧。”
春生憨憨的笑了笑:“师父,我爷爷和我姐说了,不管什么事,我的修行都不能耽搁。我这还有二百多箭呢。对了师父,你一会什么时候过去?”
“我?我回去等你溪儿姐还有织夏一起。反正家里今天就不开伙了。”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山谷里传来一阵骚动。
“仙人”
“快看,仙人。天上,那儿呢,在飞朝咱们这边过来了。”
“看到了,哎呀你指什么指?仙人是能乱指的吗?小心降罪给你。”
“都别说了,快跪下。”
山谷里很快跪了一地的人,山民对于神仙的崇敬和向往,包括恐惧,都是原始而盲目的。
许落仰头看着,就在刚刚,六道身影在不远处的半空中显出身形,直往出圣村方向而来。
不遮不掩,目标明确
许落心里咯噔一下:怕是真的来了。
“春生,记得我跟你交代过的事吗?”
“记得。”
“去做准备吧,若不是真的就好,但若是真的,今日便是你我师徒第一次真正并肩死战了。”
许落说完提刀在手,急速往山下奔去。
经过山谷边,里头有猎户看见他了,表情紧张而急切的打着手势,小声喊:“许兄弟,许兄弟,别跑了,快行礼啊,天上有仙人。”
“狗屁仙人几个修行的鬼道而已”,许落骂了一句道,“不信待会你们射一个下来剖了看看,跟一般人没什么两样。”
许落说完的同时,身影已经消失。
山谷里的八百强弓,个个瞠目结舌:射一个仙人下来剖了?!
而后,就在他们眼前,春生手持破日弓自一块巨石上一跃而下:
“快,跟我回去,备战。”
战?不会是真要我们去射仙人吧?
第88章 屠村()
张畟有筑基中期巅峰,接近筑基后期的修为,样貌四十有余,五十不足,穿一身赤黄道袍,背负双手立在一把碧绿扇子上,犹有余闲的缀在一行人最后。
前方五人中,一人是他的师妹也是道侣,一身红衣叫做何媚,刚晋入筑基期不久。两人自刚入宗门便互相依靠,感情深厚。
另外四人则是他的亲传弟子,俗世本名已去,张畟分别赐名:厉一,封二,鬼三,漠四。
四人中修为最高的封二,已有凝气八层的实力,而最低的漠四,才只凝气三层。
张畟本人的实力在阴煞宗内比上稍有不足,但也算宗主与两位护法之下,可以自立的一方势力,而且他心机深沉,善于伪装,深受宗主信任。
为防两位护法警惕、打压,张畟一直不敢太过发展自己的势力,身边这五人,就是他的亲信。
之前,阴煞宗宗主发下三件感应法器,派人分头找寻纯阴厄难体,张畟就得了其中一件。
但是当时,他正在冲击筑基后期的紧要关头,所以出来之后并未亲自出力寻找,而是找了一处洞府,留下何媚护卫,自己专心修炼。
为了交差,剩下四名弟子被他分成两拨派出去分头寻找,其中感应法器交在了厉一和鬼三两人手里。
说实在的,张畟对于寻找纯阴厄难体一事一直并不上心,哪怕弟子几次回报一无所获,且感应法器效用越来越弱,他也没有丝毫着急
究其原因:
第一,没那么容易找;第二,若最后找不到,宗主要怪罪,两位护法首当其冲,于张畟有利;第三,假设真被他找到了,交上去,得到宗主封赏,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地位凌驾于两位护法之上——那是取死之道。
张畟一直是一个很清醒的人。
十一天前,他冲击筑基后期失败,带着何媚回去复命,先见到两位护法从宗主房中吐血出来,后被宗主召见
这次召见让他确定了两件事情:第一,宗主命不长久,危在旦夕;第二,阴厄尸傀的炼制其实不需太强的实力。
此时第二件事于他尚无任何意义,但是因为发现宗主几乎垂死,再出来时,张畟的心态其实就已经变了——他准备离开阴煞宗,因为没有任何疑问,未来两位护法中任何一位登上宗主之位,都不可能将他作为亲信,他将危机重重。
张畟隐忍着这个想法准备等到六人聚齐再寻适当时机说出。
但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厉一和鬼三发现了纯阴厄难体的行踪。
听到二人禀报当时,先前确定的那第二件事“噌”一下直灌头顶,张畟当场激动得有些颤抖:
“我若没有意外机缘,此生最高也就到筑基后期了,结丹无望这,难道是上天垂青于我?”
阴厄尸傀的恐怖张畟是听宗主提过的,至于炼制方法,在如今这个宗门即将大乱的局面下,只要他有足够的耐心,也并非完全无机可乘——两位护法也就筑基后期巅峰而已。
果断放弃原先出走计划,压下内心激动,张畟冷静下来思考了足足两个时辰,一直到心有定计,才带领何媚与四名弟子连夜启程,直奔出圣村而来。
经过近三个时辰的飞行,他们终于在清晨时分看到了这个名为出圣的小猎村。
“师父,就是这里了。”厉一遥指着出圣村道。
“哦?”张畟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任何不寻常。
一旁的鬼三不肯落后,抢着说:“我与大师兄当时正在附近找寻,突见感应法器有些微弱反应,连忙赶来探查,最后发现感应之地就在那边那座山林的树丛间纯阴厄难体似乎在那里爆发过气息,但我二人赶到时,已经不知去向,而法器之后也再无反应。”
鬼三所说的那件事其实已经过去颇久了,那天,织夏被夏尚山与夏藏弓兄弟二人掳走,在山林中以幽火击杀二人,这是她在符箓房外唯一一次气息爆发。
“哦,那你二人为何不及时向我禀报?”张畟面色一沉。
“是这样的,师父”,厉一脸色慌张,连忙解释,“我二人一是因为担心上报了最后找不到,受师父责罚,二则更担心连累师父被宗主怪罪,被两位护法趁机构陷所以,才想等到查探清楚,再向师父禀报。”
其实厉一和鬼三当时的想法,确是想着自己二人抓了纯阴厄难体直接回宗门请功的。
但是二人查探过程中,正逢云素一行人下山,其间云婧曾在出圣村附近不止一次爆发气息,两人以凝气修为虽然看不透云婧的实力,但也自知必在自己二人之上,于是慌忙躲藏多日,一直到这两天,才试着爬出来逃回张畟那里,并放弃了那个念头,将事情禀报张畟。
这点张畟自然想得到,但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破。
“这样也对,一来若匆忙上报,最后却找不到纯阴厄难体,你我师徒必会被宗主迁怒;二来消息传到宗门,难免引来抢功或居心叵测之人,到时你我师徒功劳被抢事小,杀身之祸事大。”
张畟这两句话说完,厉一和鬼三脸上的表情都放松了不少。
“那就好好找找吧”张畟说完一拍储物袋,手里出现四柄土黄色小旗,“把整个村子翻过来。”
说完只见他大袖一荡,四面土黄旗分别射向出圣村四周。
这四面土黄旗是张畟所拥有的法器中最珍贵的重宝之一,四面小旗落地,一个简易阵法随之形成,不但将出圣村合村两千余人死死困在当中,更隔绝了气息外泄。
做完这些,张畟带人直接掠至出圣村正上方。
“一个凡人山村而已,你二人怯什么?”张畟瞥了神情有些慌张的厉一和鬼三一眼,“我未感应到任何修士气息而纯阴厄难体本身,亦是刚觉醒不久,手到擒来。若非需要找人,我一人弹指便可杀尽。”
听张畟这么说,厉一和鬼三长出一口气。
“不管最后找得到还是找不到,这村子里的人,全部杀光吧”张畟伸手向下一指,“你们只需把所有十岁以下的小女孩都给我带来就好,纯阴厄难体是女子,而且是个很漂亮的小丫头,明白了吗?”
“那是西极雪域,雪女的血脉啊!”
张畟博览群书,虽未见过,也知晓这一点。
第89章 红色()
银铃般的笑声穿透晨雾,回荡在农家小院里。
“高点,再高点”
“还高?”岑溪儿板起脸训了一句:“手,手抓牢。说多少次了?”
“唔”,小织夏赶忙把手上的馒头咬在嘴里,从一手改为两手,左右各抓住秋千绳索,含糊的说:“我力气大着呢,胆子也很大,我才不怕呢。”
织夏正是调皮的年纪,岑溪儿如今也提前遇上当妈的烦恼了,没好气的说道:
“大清早的不好好睡懒觉,也不好好吃饭,爬起来就要荡秋千改明儿我就叫你许叔把秋千拆了。”
“溪儿娘子才舍不得呢唔,相公,太高了,太高了哎呀,相公,真好玩,有人,快抱我下来,相公,我都这么大了还玩这个,被人看到了要笑话的。”
小织夏装模做样的学着岑溪儿说话,好几次,许落推着岑溪儿荡秋千的时候,她就趴窗口偷看来着。
岑溪儿臊得脸红:“再说,再说我不推了。”
“不说了,不说了”,小织夏连忙讨饶,扭着小屁股自己使劲荡几下,“对了,溪儿婶婶,你和许叔成亲了吗?”
“呃?当然成亲了呀,要不怎么叫相公?还住一起。”
“哦,可是我都没有看到溪儿婶婶穿那种红红的衣服”,小织夏一边荡在空中,一边说,“村里她们成亲,新娘子都穿得可好看了,溪儿婶婶你以前穿了吗?”
“穿了呀。”
“那一定是溪儿婶婶穿了最好看,那许叔也穿了吗?”
“嗯,他也穿了。”
“那,今天春枝姨娘做新娘子,她是不是也要穿?”
岑溪儿想了想,笑着说:“对啊,你春枝姨娘心急,说不准这会儿就已经穿好了呢。”
小织夏歪着脑袋想了想:“织夏也好想穿呀,红红的,很漂亮。”
“你急什么?不是已经给你扎了红头绳,穿了粉裙子了吗?”岑溪儿不禁莞尔道,“那个等你长大了成亲再穿也就,也就十来年了吧,兴许还不到,想想真的好短啊,溪儿婶婶还真怕哪一天,你不知不觉就长大了,成亲走了。”
她自己说着说着,情绪不自觉就你有些低落起来,仿佛眼前还小小个的织夏,真的就要长大离开了似的。
织夏长得这么漂亮,这会儿村里就已经有不少人打趣要订娃娃亲了,再过几年,上门来的媒婆还不得把门槛踏破了?岑溪儿越想越舍不得。
小织夏听出来了,扭头道:“成亲了就要走吗?”
“对呀,长大成亲了,织夏就会离开这里,离开溪儿婶婶和许叔了。”岑溪儿哀怨的说着。
“呜,我不要”,小织夏两眼眶猛一下泛红,噙着眼泪道,“织夏不要离开溪儿婶婶和许叔,不要离开我们家。我不要成亲了,也不想穿红红的衣服了呜,我真的一点都不想,溪儿婶婶你别让我走。”
对这个温暖的家,对许落和岑溪儿,织夏有太多喜欢和不舍,小小年纪最是单纯、直接,一想,她就哭上了。
不过她这一哭,倒是把岑溪儿哭清醒了:我这干嘛呢?!织夏才六岁!什么就成亲了,走了,现在说得着吗?
“好好好,不走,不成亲。溪儿婶婶才不舍得织夏走呢。”
埋怨了自己几句后,岑溪儿赶忙调整过来,好好抚慰了一下小织夏受伤的小心灵。
好在小孩子难过起来快,忘性也大,只一会儿,荡着秋千,她就破涕为笑,忘了先前那事了。
“溪儿婶婶,咱们什么时候去春枝姨娘家呀?我想去看新娘子了。”
“要不你把馒头吃完先去?我晚些就来。”岑溪儿说道。
织夏扭头看一眼:“为什么?溪儿不是应该去陪着春枝姨娘吗?你们俩最要好了。”
岑溪儿笑了笑:“那也不行,咱们庆国规矩,新娘子出嫁的时候身边陪着的人呀,除了一个多子多孙的奶奶,剩下就必须是没成亲的闺女我已经成亲了,所以现在不能去。”
“哦。那我没成亲”
“对呀,所以你先去吧。”
“不要,我再玩会儿,我要等溪儿婶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