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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王妃款款而立,娇艳的面容上无情无绪,她一手执鞭,一手拾起新鲜欲滴的樱桃,甩一鞭吃一颗,动作有条不紊。
她做着狠戾的事,却无法令人生厌。
众人悄悄地瞧过去,望得她英姿飒爽气势如虹,哪里还有半点平日在王爷面前唯唯诺诺失魂落魄的样子?
大家这时忽地记起,他们的王妃,在成为备受冷落的代王妃之前,可曾是南朝最得宠最风光的第一女将德音郡主。
抽了十来下,德音收回鞭子,地上跪着的人已经血肉模糊。
她并未有半点神情变化,轻描淡写一句:“拉出去,卖了。”
侍女立马跟随,担忧地问:“王妃,万一灵羽小姐回来发现红月被卖……”
德音皮笑面不笑,取下书架上一本兵书,斜斜地歪在榻上,丝毫不在意侍女的话,“出去吧,待会灵羽要是过来,你再进来禀告。”
待四下无人,德音抚了抚鬓边的金丝珠玉花枝步摇,怨怨道:“你这次搞的什么鬼,瞧这个宿主憋屈的记忆,我都不想给她做任务了。”
化作步摇的通灵玉恢复元魂状态,趴在南姒肩上,哄道:“主人不要介意这些小事,她怎么憋屈是她的事,主人得了她的身子,自然不会活成她那样。”
南姒道:“我要活成她那样,一头撞死得了。”
说着话,她缓缓展开宿主的记忆,重新拾掇。
这具宿主的原身叫做霍德音,乃是大将军霍昭的女儿,自小在边疆长大,能文能武,随军生活,袭得一身豪迈作风,曾随父兄一起上阵杀敌,立下汗马功劳。
五年前边关一战,霍家军损失惨重,霍昭为国捐躯,其妻哀痛欲绝殉情而亡。十八岁的霍德音独当一面,赢下最终的战役,自此南朝边疆安稳,再无外敌敢扰。
当时的女帝如今的太上皇萧氏下旨召归,加封其为郡主,宠爱有加,一时建康城内,风头无两。
德音二十一岁那年,由太上皇萧氏赐婚,嫁给代王崔清和,以德音的身份与地位,按理说本该与代王举案齐眉,再不济,也该相敬如宾。
崔清和其人,俊朗文雅,处事极有分寸,府中只德音一个,未纳任何妻妾。他虽对德音没什么感情,但娶个妻子回家供着,没什么大问题。更何况德音颇受太上皇宠爱,人人得以巴结。
坏就坏在一个情字上面。
德音嫁入王府时,怜惜自己同父异母的庶妹灵羽,霍家就只剩她们两个,抱着相依为命的念头,霍德音为了方便照顾妹妹,带着她一起住进王府。
崔清和与灵羽日久生情,背着德音暗度陈仓私定终身。崔清和借着德音的爱慕争权夺势,最后成功博得太上皇的信任,太上皇已废掉两个儿子,再废一个也不是罕事。
年少的睿宗帝被废,太上皇萧氏改立代王崔清和为新皇,下达旨意后,萧氏殡天。崔清和再无任何担忧。
就在德音拥戴着自己的夫君登上权势之首时,崔清和告诉她自己与灵羽的私情,并请求她让出皇后之位,接受皇贵妃的称号。
德音一病不起,病中灵羽来探,告知她,自己早在与崔清和定情的那一日起,就给她下慢性毒…药,为的就是取代她光明正大地成为崔清和的妻子。
就算她不让出皇后之位,也活不了几天。
德音当即吐血而亡,死后被追封为皇贵妃。
崔清和登上帝位,霍灵羽成为皇后,两人伉俪情深百年好合。
南姒一个白眼翻过去,“你瞧瞧,这都叫什么事,硬生生将自己活成了窝囊废。既然要死,那就逮一个陪葬的呀,吐人家一身血有什么用,拿刀捅死她啊。”
通灵玉连忙讨好:“所以宿主不甘心才有怨气嘛,现在宿主就指望主人您给她出气了。”
南姒舒畅气息,问:“消除怨气的任务要求呢?是杀崔清和还是杀霍灵羽?还是两个绑一起全都杀了?”
通灵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不是。”
南姒瞪眼,“那是什么?”
通灵玉弱弱道:“一,让崔清和爱上自己……”
南姒不满地瞪看它,“让他爱,不嫌脏吗?”
通灵急急道:“主人你别生气,先听我说完。一,让崔清和爱上自己的同时,并让他成为全天下最绿的男人。”
霍德音到死都是处子之身,她恨自己年轻美貌却守了一辈子的活寡,对此执念很深。
南姒顺口气,点点头:“这个不错,我喜欢给男人戴绿帽。”
通灵玉语塞,继续道:“二,阻止睿宗帝被废。”
睿宗帝不被废,崔清和也就成为不了皇帝。
南姒问:“就这些?难道她不想向自己的丈夫和妹妹复仇吗?”
通灵玉愣了愣,道:“这个就随主人你喜欢了。而且如果要满足第三个条件,报仇应该是必要的。”
她问:“第三个条件是什么?”
通灵玉道:“活得飒爽肆意,再不受任何世俗羁绊。”
原主受情所害,活得唯唯诺诺,受霍家正气影响,处事瞻前顾后,再来一次,她想尝试完全不同的人生。
任性点,自私点。
只是人活在世上,哪能真正不受约束呢,只要活得够长,总会被各种各样的事绊住脚。
通灵玉看向南姒,忽然觉得这个任务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
论没心没肺,十界内无人能拼过南姒神尊。让她来做这个任务简直再合适不过。
她果然露出笑容,“不错,看来这次能玩的开心点。”
通灵玉也跟着高兴起来,重新飘回步摇。
下午近黄昏时,霍灵羽搭乘大学士夫人的马车回府。
德音在军队中长大,不懂后宅前院之事,自从霍灵羽随德音一起入住王府,代王府在外一切交际皆由她这个妹妹出面,料理内宅的事也一并由她接管。
她每每想到此处,就为自己感到骄傲。
她一个庶女,从未有过如此风光的时候,整个王府皆是她的囊中物,姐姐忙着讨好王爷,时常因为劳烦她帮忙处理内宅的事而愧疚,更是对她百倍疼惜。
未出嫁前,姐姐是建康城内万众瞩目的贵女,而如今,城内第一闺秀,当属她霍灵羽。
灵羽轻挪曼步往府里而去,刚到门边,就看到自己院里的婆子惊慌失措地跪在跟前:“小姐,红月被王妃卖了。”
屋内。
南姒端起花茶,一双染了蔻丹的手嫩白细腻。
霍德音本是极好看的女子,五官大气明艳,刚与柔恰到好处,端庄不失妩媚,清秀不失典雅,只是因为她常年待在军营,不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美,直来直往,大大咧咧,这本是好事,但是过了头,就成了被人利用的草包。
灵羽已经进屋半个时辰,全程南姒没正眼瞧过她,拿着手上的书,看得津津有味。
“姐姐。”灵羽再一次抹泪。
素日只要她一有哭腔,眼泪还没掉下来,姐姐就会心软,今天她坐在这,哭了几遍,姐姐愣是没看她一眼。
灵羽越想越觉得委屈,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姐姐为何发卖我屋里的红月?她从小就跟着我,这些年一直勤勤恳恳地伺候,姐姐不在的时候,全靠她照顾我,我原想着给她许门好亲事报答她,哪想到姐姐竟然……”
她顿了顿,看到对面的人神情如常,并未像以前那样露出愧疚疼惜的神情。
姐姐向来宠她,别说动她身边的大丫鬟,就是对待她身边的粗使丫鬟也是客气周到,生怕她在王府受人白眼,半点委屈都不会让她受的。
如今,怎么……
灵羽轻咬下唇,心头一跳。
难道她想要勾引姐夫的事被姐姐知道了?
不对呀,她还没来得及勾住姐夫,姐姐这么大条的人,不应该会发现才对。
而且,她只是想要和姐姐永远在一起而已。
她正想得出神,忽地听到德音说:“奴才冲撞主子,我没打死她已是仁慈,她是你调…教出来的人,你来我屋里半个时辰,不但一句道歉都没有,而且张嘴就是指责,霍灵羽,你是不是太将自己当回事了?”
灵羽一吓,“姐姐,你……”
德音放下书,冷冷地看着柔弱含泪的灵羽。
她发现自己这具身体对崔灵羽竟然没有太大情绪波动。自己爱护了一辈子的妹妹,到头来竟为个男人将自己算计成那样。换做是谁,都恨不得一把掐死对方的。
霍德音没有。
难怪她许下第三个条件,想要活得肆意。都这种时候了,竟还惦念着姐妹之情。
南姒轻轻叹口气,恨铁不成钢。
“别喊我姐姐,听着心烦,你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歌姬爬床所诞下的庶女,我收留你在王府已是仁至义尽,以后你随那些奴才一起,唤我‘王妃’。”
灵羽脸色苍白。
她最忌讳别人拿她的身世说事,从前为了维护她,姐姐将嘲笑她的贵女用鞭子抽打,狠狠地为她出了气,从此建康再无人敢提她的出身。
今天竟然……
灵羽眼中泪水汹涌而出,她早已被德音宠坏,此时还未回过劲,仗着自己是德音唯一的妹妹,以为德音只是一时气闷,将在代王那受到的冷遇发泄到她身上,所以才有今天这一出。
她跺跺脚,捂嘴抽泣哭着跑出去,丢下一句:“姐姐我讨厌你。”
南姒望着她发脾气离去的身影,嘴里振振有词:“光讨厌哪够,只怕你以后会恨死我。”
想起灵羽下毒的事,算算时间,现如今她还没有得手。德音的记忆并未清晰显示灵羽和崔清和勾搭上的准确时间,但是应该不远了。
她心想,还好这次来的时机不错,赶在中毒之前,不然又要拖着副病怏怏的身子。
有健康硬朗的身体,才有给人戴绿帽的体力呀。
通灵玉感知到她兴奋的元魂状态,不由地浑身一震。
神尊大人好像在想什么了不得的事……
屋外待命的婆子得到吩咐,即日起,后院大小事务皆交由周妈妈料理。
周妈妈乃是德音的奶娘,跟随她一同来到建康,灵羽为了独揽王府大权,借机将对德音忠心耿耿的周妈妈打发去庄子。
她不打算在这种后宅琐碎上浪费时间,交给周妈妈正好。
灵羽得到消息后,当即伏床痛哭。德音不但给她脸色瞧,而且还夺她后宅大权,她们可是姐妹啊。
德音姐姐说好会照顾她一生一世的,这才几年,她就已经反悔。
她哭了好几天,不见德音屋里来人哄她,只得自己悄悄地往德音院子去。
拱花门下,德音正在和周妈妈说笑。
灵羽咬住帕子,恨恨地盯着她们。
心想:肯定是周妈妈在德音姐姐面前装神弄鬼,不知使得什么法子,竟哄得姐姐将她的后宅大权奉上。
她想起此事就觉得委屈,忍不住又哭起来,眼巴巴地望着德音,希望她回眸瞧她一眼。
忽地德音注意到她。
灵羽一喜,忙地转过身去,做出孤冷痛楚等待人安慰的模样。
等了许久,身后始终没有动静。
她回过头,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哪里还有德音的身影。
灵羽心头一揪,抓着衣袖手微微颤抖。没走两步,忽然哇地一身俯下身大哭。
姐姐不要她了。
第42章 第 42章
霍灵羽哭得眼睛都快瞎了; 连着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期间德音未曾来瞧过她一次。
她问大夫,是否有将自己的病情告诉王妃。
大夫说:“有去禀报,但是王妃好像不是很关心,吩咐人出来说用药抓药找周妈妈就行,别再拿这种小事到屋里去烦她。”
灵羽听了,又是一阵痛哭。
那之后灵羽再如何闹幺蛾子,南姒一律不管,待着无聊了偶尔让通灵玉开天眼; 见得灵羽在屋里扎小人,将她身边周妈妈一干人等的名字全都写上去; 每日里哭完就扎; 扎完接着哭。
通灵玉纳闷:“她怎么这么爱哭啊?”
南姒哼一声,懒懒道:“让她哭,眼泪哗哗地流干才好。懒得管。我又不是霍德音; 被人害死了还要捧出颗心去疼人。”
这日天朗气清,花丛丛地凑一堆开得热闹; 仿佛要将先前萎靡的花期全都补回来,争先恐后地盛放。
南姒在花园晒太阳; 身后跟着家仆变着花样地逗乐。
周妈妈看在眼里; 很是欣慰,难得大小姐高兴; 肯出来逛逛园子。
大小姐自嫁入王府; 每日里心心念念的都是王爷; 偏偏王爷从来不肯多看她一眼,百般冷落不说,两人连圆房都不曾有。亏得大小姐在外面为王爷掩饰,外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只有府内的人才知道,小姐活得有多憋屈。
周妈妈道:“这几日城里来了个唱昆曲的戏班子,小姐不是爱听昆曲吗,明日我就去请戏班的花旦来教府里的小戏子。”
她刚说完,德音就道:“不是我爱听昆曲,是王爷爱听。”
周妈妈连忙称是,“等府里的小丫头学会腔调,正好可以请王爷过来陪着王妃一起听。”
德音不以为然,嫌弃道:“谁稀罕和他一起听。”
说曹操曹操就到。
树丛阴影里走出个人,宽衫大袖,褒衣博带,风神秀逸。
阳光斑驳,自叠叠树叶间透下,落在他身后,衬出白璧无瑕的一张俊脸,似阳春白雪又似高寒之山,让人不由地想起周敦颐《爱莲说》所作——“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他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花剪,屏退左右,四周无人,这才开口道:“你又想怎样?”
犹若林籁泉韵的声音,说出的话却是这般伤人。
德音重新抢过他手里的花剪,懒得瞧他,“王爷说什么胡话?”
崔清和一愣。
平日霍德音从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她向来是卑微小心的,同他说一个字都要在舌尖打转千百回,百般讨好的态度,只他一个眼神,她就能低到尘埃里。
他不喜欢这样的爱慕。
难受得呼不过气来。
“我是指灵羽的事,她生病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妹妹你自己照顾,别拿来烦我。”
在外清贵端方的代王,对自己的妻子却腾不出一丝耐心。他连看她一眼都嫌多,又怎肯悉心奉出自己的感情。
崔清和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尤其是在霍德音面前的自己。
他总是忍不住发火。
她没有回应,大概又是像过去那样焦急措辞,等着他的问责之后,担心受怕地说出他想听的话。
对不起。
我错了。
你别生气。
横竖都是这三句,再没有别的了。
崔清和想起灵羽让人来请他,他才刚从外面回来,忙了一个月的差事,脚还没落地就又被卷进她们姐妹之间的小打小闹。
有一个霍德音不够,还要捎上她的妹妹霍灵羽。
崔清和想到这里不由地皱起眉头。转眸望见对面人正举着花剪修剪枝叶,兴致颇高地摘下几朵带茎叶的花,眉眼带笑,根本没在听他说话。
崔清和一愣,这才注意到她今日的不同。
她额间贴了花钿,唇上点了胭脂,素日高高盘起做妇人发髻的青丝此刻垂垂地散在肩后,粉绸缎带束发,鬓间只一支花枝步摇,似笑非笑,妩媚含春。
一如他当年初见时的惊艳。
他忍不住停留,目光愣愣地盯着她,不由地想,当初他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容貌,只是为何后来就看厌了?
大概是她卑躬屈膝,日日往他跟前奉承。再好看的模样,也经不住她自己糟蹋。
她注意到他的视线,回过头眼角弯弯:“王爷,你说完了吗?”
崔清和忙地移开,看地上虽风晃动的花影,来不及细嚼她话里的冷漠,微张薄唇,声音里透出几分柔和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你有空就去看看她。”
她直截了当:“我知道了。”
他停顿数秒,不习惯她疏离的态度,主动拣话往外问:“还有什么话吗?我替你捎给她,姊妹间闹矛盾很正常,你向来疼爱她,不要拖久了生嫌隙。”
他难得的好意,却并未引起她的欢喜。
“不用你管。”说完,德音提起花篮往前走。满满铺了一篮的花,馥郁芬香。
风势渐大,不知是花的气息,还是她身上熏香的气息,那一袭纱袍罩衣暖暖凑着阳光半腾空中,挨着他的广袖宽袍轻盈飘过,他闻见香甜清冽的香气。
等他回过神,手已经捞住她的衣袖,“明日进宫,你想一起去吗?”
她抬眸看他,眼里没有狂热的爱慕,静得像银镜,眼里装的东西是什么样,照出来就是什么样,不带半点情感涂抹。
“去。”
连说出来的话都简单利落,不舍得多吐一个字。
崔清和愣在原地。
他离开王府一个月,霍德音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成亲两年,她竟也有恼他的时候。
是因为她妹妹的事?他又没碰,兜着不说也是顾及她的面子和感受。她这是要找他撒气?
崔清和往回走,走了两步下意识往回看,以为她会从前那样躲在暗处瞧他,视线扫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
霍德音这回是真生气了。
崔清和刚回书房,门口就有人来报:“灵羽姑娘身旁的侍女来请王爷。”
崔清和蹙眉,回道:“同她说本王忙得很,没有时间去她那,让她好好养病,别再折腾。”
这话兜回灵羽耳里,她当即关上门来,一巴掌扇过去,“没用的废物,连个人都请不来!”
回话的侍女被打得呜呜哭。
灵羽心头不痛快,往侍女身上掐,恨道:“那人也是个没用的废物,肯定是在姐姐那里碰钉子才不敢来见我,亏他平时占得姐姐那么多的爱,关键时候一点用处都派不上!”
她掩面坐下,哭得比侍女还要大声,“完了,以后我可怎么办。”她一抽一抽地,红着眼问地上的侍女:“瞧你素日机灵,这会子怎么屁都不放一个,你倒是说说呀。”
侍女捂着红肿的脸,又惊又怕,弱弱说道:“王妃对小姐这样态度,肯定事出有因,小姐不妨想想,哪里得罪了王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