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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江湖上虽没有她的出没,却始终流传着她的传奇。
比如说——干坏事时需要人背锅的时候,妙银当之无愧地成为躺枪第一人。
所以各门各派提及魔界中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妙银,个个咬牙切齿,好像提起这个人不骂上两句就枉为正道之人。此次六大门派围剿魔道,妙银的魔宗道首当其冲,好在她事先将门徒转移,并不打算与人正面起冲突。
她独身一人引敌,被追赶至这万佛宗的领地,还没来及歇脚,便遇上小村庄满村被屠,追上来的凌云殿弟子见此惨状,当即将罪名扣在妙银身上。
南姒看到这,后面的就不想看下去了。
感叹:“为什么一个个都这么蠢。”她低头看向通灵玉:“你怎么净挑这种傻不拉几的宿主给我?”
妙银虽在魔道,却一心记挂着当年的冤屈,她自愿被凌云殿的弟子降服,准备前往凌云殿为当年的事讨个说法。
各大门派一听说妙银被俘,纷纷赶往凌云殿,打算除掉这个最大的魔道祸害震慑魔界。
妙银顶着所有的杀气,讨到了自己想要的清白。碧波仙子承认当年的不择手段,但有华音阁庇护,除了一声虚伪的道歉,碧波并未付出任何代价。
妙银身负重伤,即使想要杀掉碧波,也有心无力,她以一人之力,制服各大门派掌门以及凌云殿众真人,但却最终却败在了自己的师父手里。
凌霄不忍杀她,命她自裁。
直至死,妙银都没有吐露自己的心声。过去她爱凌霄,现在她恨凌霄,无论是爱是恨,她都不愿向他提及半个字。
南姒找准最关键的问题,“消除宿主怨气的任务目标是什么?”
通灵玉:“一,毁掉凌霄以及他一直以来守护的凌云殿。二,让碧波生不如死。三,颠覆正道。”
南姒扬眉露出肆意笑意。
此刻她已是妙银。
“成魔,就要成个彻底,死后悔恨,又有什么用。”她深呼吸一口气,感受着凌云殿弟子们美味的道魂气息,“既然她活得不像个魔,那就让我来替她完成心愿。”
话音落,她睁开眼,瞬间破掉凌云殿的法阵,含笑向他们走去,姿态妩媚,伸出细长的手指,隔空点了点最前面修为最深厚的弟子。
“就先从你吃起吧。”
魔道修功,摄魂最为简单。宿主身为魔道第一人,自持内心正义,从不以此种方法增长修为。
但现在,她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她想怎样,那就要怎样。
眨眼之间,领阵的人已被她掐在手心。
没有任何犹豫,她将其诛杀摄魂。
其他人吓得纷纷后退,其中一个人喊:“妙银!你疯了吗!你竟敢杀害凌云殿的弟子!你对得起凌霄上仙吗!”
妙银觉得烦死。
一个个解决,太麻烦。
她抬起右手的铃铛,由通灵玉附身的铃铛得到元魂加持,虽未有直接影响,但却能让其威力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
铃声作响。
杀无赦。
她吸尽所有人的道魂,满足地舔了舔嘴角。
通灵玉郁闷地表示:“原来主人让我附身铃铛,打的是这个算盘。”
她笑道:“你怕什么,反正我又不能借着这身法力做什么,顶多就是将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对你的司命系统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
通灵玉想想,觉得也是。
主人憋了这么久,就当是让她松松筋骨吧。
它看着满地的尸体,问:“主人打算怎么办?后面追上来的人肯定会知道这是你做的。”
妙银面无表情地从尸体上踏过去,她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以法力化出一朵妖娆的彼岸花,留下自己的印记。
“我就怕他们不知道呢。”她往前而去,脚步轻盈,问:“追赶我的这群人里,谁的道魂最为纯正?”
通灵玉只得开天眼为她查看,发现一个意外收获。
此次围剿,凌云殿为聊表意思,派出三十名高修弟子,而与凌云殿齐名的天道宗,也派出了十五名高修弟子与一名低阶弟子。
谁都不知道,这名举动低调的低阶弟子乃是天道宗宗主之子百里善,他是天道宗千年才出一个的修道奇才,经络天赋皆在众人之上。他算是这个世界的半个天定之子。
她好奇问:“为什么是半个?”
通灵玉:“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有一个天定之子,就是凌霄。在他的气运下,无人能出其左右。”
她点破它遮遮掩掩的心虚:“这个世界的劫点,就是这个天定之子是吧。我若要完成任务,便要与整个世界的气运相抗衡。”
通灵玉嘻嘻一笑:“主人果然聪明。”
她回味自己的记忆,发现一个有趣的事。
在刚才那场大战前,她的模样并不是现在这个十六岁的少女样子,只因引敌离开的途中,正好遇上自己的突破壳,每个修道之人,都会遇上这个。如果能度过去,就会功力修为大增,并暂时改变相貌。
她醒来的时候,宿主已经度过突破壳。
除刚才那些被她屠尽的凌云殿弟子,世上再无第二人认得她是谁。
妙银轻巧地掩住自己身上的修为,朝着前方而去。
她要上凌云殿,正巧缺个伴。
青山葱葱,绿树郁郁。
一个御剑少年行走在林间,他穿一身雪青宽袍,玉冠束发,端得清隽雅致,温润如玉。
百里善打量周围,心里郁闷。
他的师兄师姐都跑哪去了?
他一个路痴,不识路的呀。
发呆之间,忽地望见有人向自己跑来。
他下意识握住剑,去寻腰间的唤符。师兄说,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切不可用此符。
当时他傲气地表示,以自己的修为,定能完美应对一切。
这时候心虚起来,不该说大话。
万一遇见传说中的女魔头,他就一命呜呼了。
“不准过来!”百里善喊了声,“报上姓名来。”
离得近了,望见是个娇媚灵巧的少女,一袭红衣。没有感知到她身上任何道魂。
不是修道之人。
百里善放下戒备,走过去才发现,少女瑟瑟发抖,哭得满脸是泪。
他一惊,连忙问:“小姑娘,你怎么了?”
少女害怕地低下头,“我……我……我们全家被杀了……有个……有个女魔头在我们村大开杀戒……”
百里善一听,这还得了,正义凛然地表示:“不要害怕,我乃天道宗门徒,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少女张着水汪汪的泪眼望他,“请问少侠尊姓大名。”
“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在下百里善是也。”
他友好地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糯糯地回答:“我叫阿银。”
百里善扶起她,“别怕,阿银,我会保护你。”
妙银拉住他的衣袖,“那个女魔头很可怕,少侠千万小心。”
百里善咧嘴一笑:“我法力高强,不怕她。”
第78章 双更合并
三月春风寒峭,杨柳曼条絮絮飘。
尸横遍野的景象映入眼帘,风里全是血腥味,三十具只剩骨灰的尸体随风扬起尘灰,地上只剩下凌云殿的玉符道袍。
看一眼便知,这些被挫骨扬灰的人,即是之前在讨伐大会上嚣张跋扈的凌云殿弟子们。
百里善愣住,怔怔看了一会,忽地返过身低下头。
妙银跟在他身后,抬眸一望,少年白净的脸上,满是泪水。
她一怔,抬手为他揩去泪水,“少侠,你怎么哭了?”
百里善擤擤鼻,“同是修道之人,我为他们感到可惜。”
他看向眼前这个明艳动人的小姑娘,忽地有些不好意思,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在个小姑娘跟前落泪。
百里善摸了摸脑袋,脸有些红,试图挽回自己顶天立地的大男子形象,“风里有沙子,吹得我眼睛疼,我虽为他们感到可惜,但并不爱哭的。”
妙银的手自他脸上的泪痕一一抚过,她踮着脚,气若幽兰,柔声道:“少侠真是个善良的好人,当得起百里善这个好名字。”
百里善羞愧笑了笑,“我爹也时常这样说我,只是他说完之后总会骂上几句,骂我没出息。”
她笑着不说话,准备绕过他往前去,百里善急忙捂住她的眼睛:“别看,看了你会做噩梦。”
她攀上他温厚的手,乖巧道:“嗯,那我不看。”
他指指外面,“你在那等我,我去去就来。”
妙银坐在村外的青花大石头上,双腿一晃一晃,等了片刻,百里善终于返回来。
她见他脸色铁青,像是刚刚呕吐过,贴心地递上手帕。
百里善下意识道:“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尸体,真的太可怕了。”他顿了顿,为眼前这个遭遇不幸的小姑娘感到痛惜,他挨着她坐下来,轻声道:“那个女魔头,简直丧心病狂!”
妙银点点头:“是啊,简直十恶不赦,少侠定要替我将她扒骨抽筋,大卸八块。”
百里善没底气,他不敢告诉她,其实他刚才前去查看的时候,吓得浑身颤抖,生怕女魔头从哪个角落蹿出来。
像他爹说的那样,他很怕死,很怕很怕。
这会子已经后悔起来,不该逞强斗气,非要来跟着参加这次讨伐大会。
百里善小心翼翼问她:“你是怎么逃脱的?”
妙银眼眸低垂,“我爹是村里的大夫,我替他在外采药,出去三天,今天才刚回来,刚到村口就望见大家倒在地上,我害怕极了,不敢再往前,转身就往外跑,正巧在路上遇见少侠。”
杀完凌云殿弟子后,她随便在村里逛了圈,顺便给自己拟了个新身份。天…衣无缝,完美无瑕,任谁都识破不了。
百里善点点头,又问:“那你怎么知道是那个女魔头屠的村?”
妙银:“因为我回来的时候,遇见那些紫衣大侠们正在与那个女魔头斗法,他们口口声声说是她干的。”她抬起头,白里透红的脸蛋仿若玉雕一般,“少侠,我胆子小,没敢多听就逃掉了,没能告诉你更多有用的事情,对不起。”
她一双水灵的眸子楚楚动人,百里善忙地安慰她:“不要紧,你千万不要自责。”
她眼里含了泪,盈盈氤氲,扑倒在他怀里:“少侠,我爹娘都死了,我以后可怎么办?”
百里善皱眉,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
遇到这种惨绝人寰的事,任谁都无法平静待之。
他弱弱地问:“要么你暂时先跟着我?我带你回天道宗,你可以修道拜入天道宗门下,待以后学成,说不定还能找那个女魔头报仇雪恨。”
她眨着眼睛问他:“少侠不是说好要替我报仇的吗?”
他一噎,继续道:“待我修为精进,一定替你报仇!”像是有意表达自己的决心,他又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放心,在你大仇得报以前,我会保护你的。”
以前从没说过保护人的话,更别提真正保护谁了,他向来是被保护的那一个。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竟然生出种豁然的勇气来。
百里善心虚地说着话,眼神往她身上打量。
这个小姑娘生得极为好看,眉眼若画,气质空灵,光是泪汪汪的一个眼神抛过来,就能看得人心头荡漾。毫不夸张地说,他再没见过比她更好看的女子。
百里善想,她一个孤女,刚刚遭遇失去双亲之痛,正是需要人保护安慰的时候。身为名门正派,他应当助人为乐。
妙银顺势勾住他的小拇指,轻轻软软说道:“那就有劳百里少侠了。”她的声音很是悦耳,即使说着幼稚的话,也令人心旷神怡。
她脆生生地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他看着她缠绕攀来的手指,嘴角含了羞涩的笑意,重复她的话:“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百里善不识路,他让妙银在前方引路。此处地形险恶,两人一前一后,妙银往后伸手,“百里少侠,你牵着我,这样就不会走丢了。”
百里善脸一红,“我牵着你的衣袖即可。”
她便将衣袖递过去。
百里善攥紧小小一角,为避免她陷入哀痛胡思乱想,他开始和她说天道宗的事,教她以后如何选师父。
她问:“我是凡人,并无所长,天道宗真的会有人愿意收我为徒吗?”
百里善安慰她:“我听说那个女魔头最初也是个凡人,她不照样混得风生水起法力高强,既然她可以,你也一定可以。”
他刚说完,觉得自己真是嘴笨,哪壶不提哪壶开。
女魔头可是她仇人呢。哪有让人向自己的仇人看齐的。
小姑娘并没有因此难过,她怔怔地点头,抛出一句:“如果无人愿意收我为徒,我能拜百里少侠为师吗?”
百里善一愣。
他可从没有想过自己能有收徒弟的一天。
虽然很没底气,但他为了不让她伤心,毅然决然地点头:“好。”
这一路走过去,没个尽头,因此次正道与魔道的交锋,方圆百里皆是一片混乱,时不时还会遇上别人随手丢的法阵,越往外走,就越要小心。
走了不知多久,远远望见有人成群结队而来,百里善心中一喜,以为定是同来剿魔的正道友人,忙地往前去,“我是天道宗的……”
话未说完,百里善脸色一变。
不好,不是同道中人,是混沌人!
所谓混沌人,非仙非人非魔,正邪不分,属于这个世界的弃儿,大多都是被三界驱逐又找不到庇护,只能四处流浪。虽然没有魔派之人那样凶恶,但也不是好对付的。
宿主也曾做过一段时间的混沌人,但她果断勇决,很快便坠入魔道重炼修为,不至于落得四处流浪的状态。
百里善忙地将妙银护在身后,他这一举动,反而引起对面的注意。
那几个混沌人笑嘻嘻,痞声痞气地看向妙银,“好漂亮的小姑娘,竟比上界仙子还要美貌!今天可算捡个大便宜了!”
百里善执剑以对,英气的眉眼微蹙含怒:“大胆狂徒,还不速速退下!”
混沌人不怕他,为首的那个扫量一眼,笑道:“交出这个小姑娘,我们饶你一命。”
妙银躲在百里善身后,颤颤地小声道:“百里少侠,我害怕。”
百里善扭头,好看的侧脸正义凛然:“莫怕,有我在,无人能伤害你。”
说完,他施出简单的障眼法,在她周围画出一道光晕,试图以法力屏障护卫她。混沌人见了,捧腹大笑:“你这障眼法使的,还不如我们兄弟几个的功夫,笑死人了。”
百里善摘下腰间的唤符,时至如今,顾不得面子不面子的了,他不能让阿银受到伤害。
他弄了好一阵,唤符没有任何反应。对面的混沌人笑道:“哟,还想着搬救兵呢?傻小子,你拿的是个最低等的驱魔符,不是唤符!”
百里善嘴角一颤,低下头仔细一看,果然拿错了。
他丢掉手上的符咒,深呼一口气,咬咬牙,“无需救兵,我一人便可对付你们七人。”
他虽修为不够,道行不深,但如今为了阿银,他一定要竭尽全力。
混沌人动起来手来。
招招凶狠,直往妙银所在的方向而来。
百里善挥剑运气,用身体去阻挡敌人的进攻,横竖就是不让他们碰妙银一下。
混沌人招数险恶,出其不意,且他们人多势众,百里善应接不暇,稍一放松,就会被对方趁虚而入。
他挨了一招又一招,使出毕生所学,凭着一股不怕死的蛮力,少年在这场恶斗中终是取得胜利。
百里善喘着气,满身是血,看向地上被打趴的混沌人,吐出一个字:“滚。”
混沌人无力再战,恶狠狠地说道:“你小子给我等着。”
说完纷纷落荒而逃。
百里善强撑着捂住胸口,擦干净嘴角的血,这才肯转身,准备为妙银解开法阵。
他不想让她担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虚弱,一步步朝她而去,挤出笑容:“他们都被我打跑啦,你不用再害怕。”
少女皙白的脸伤心沮丧,“你流了好多血。”
他立马拍拍自己的胸膛,“没事,我血多。”
为防止人追上来,他们继续往前赶路,最终在溪水边停下。
百里善怕自己的血弄脏她的衣裙,死活不肯让她扶,此时拄着剑慢慢坐下来。
说来也是运气好,周围都是药草,她采来几株,要为他敷药。
百里善身上的衣袍已破烂不堪,她一双手攀上去,心疼道:“肯定很痛,是我连累你了。”
百里善嘻嘻一笑,露出大白牙:“我说过要保护你,说到做到,哪有什么连累不连累。”他悄悄问她,“刚才我是不是看起来超厉害的?”
她颔首微笑,“嗯。”
百里善仰着脑袋往石头上靠,“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厉害。”
过去爹爹总说他与别人不同,别人修道靠法器靠秘籍,他修道需要靠顿悟。可是,顿悟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哪里是想有就有的呢?
她伸手为他解衣裳,百里善当即明白她要做什么,道:“你转过身去,我自己来就行。”
她摇摇头,坚持要为他敷药:“少侠救了我,我的命是少侠的,从此你就是我恩人,就让我为恩人做点事吧。”
他刚要拒绝,抬眸望见她含泪的眼微抿的唇,仿佛他说一个不字,她就会伤心欲绝。百里善想了想,红着脸,声音清凉如水:“嗯,那就谢谢你了。”
她得偿所愿,他窘迫羞红。
那双娇软的手温柔多情,所过之处,化痛楚为欢愉,待她为他敷完药,他已经面红耳赤,耳根子都羞透。
她低眉嗤嗤笑两声。
百里善鼓起腮帮子吹泡泡,佯装自己淡定自若。
待入夜,他们到山洞里歇息。
百里善不顾自己重伤,坚持用法力为她铺出一方干净的入寝之地,他抱着剑守在洞门口,“你安心歇息,明日我们再继续赶路。”
她担心地问他:“你为何不进来一起歇息?洞口风大。”
他腼腆地笑了笑,柔声道:“不了,我就睡这。况且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