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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吃吧,冷了就不好了。”尽情体贴地用叉子边敲敲她的碟子边缘化解了她的尴尬。
幔妮吃着美味的意大利面,忽然觉得有个免费的煮饭公也不错。她本来好心得不想与他再有牵扯,但既然他送上门来当免费男佣,不用白不用。
幔妮不变的人生守则是:有便宜不占等于被占了便宜。
※※※※
“你知道吗?黑点很想你。”两人并肩走在去超市的路上,尽情稍微叙述了一下大家的状况。
“那只你捡回来的笨狗?”幔妮的嘴还是一样的坏。
尽情晒然,“其实你很喜欢它的对不对?”
幔妮撇撇嘴表示不屑回答。
“本来我想把它带来给你,要不是海关过不了……”
“如果你真做了,我就杀了你。”幔妮睨了他一眼。
尽情大笑出声。
“神经病,被骂了还这么开心。”幔妮为之乱没成就感一把的,她犀利的言语通常刺得人跳脚,而尽情偏当成甜言蜜语一样,让她为之气结。骂人当然就是要人家不舒服,如果对方不但不难过,还一副舒服得不得了的样子,那还骂得下去吗?
“你不知道,我好想念你骂人的样子。欢喜楼少了你真是莫名的空荡啊!”他说着将头靠她头顶,有些哀怨的说。
幔妮的心软了软,知道他想着她,让她有种甜蜜的感觉。
“对了,你如果住下来,记得付房租,我只有一间卧室,你得睡客厅。”甜蜜的时光不到片刻,幔妮的脑筋又回到现实上。
尽情叹了口气。“我给你两个月房租,你不要破坏美好的气氛好吗?”他忍不住抬起头来说。
幔妮推开他的身子。“有完没完?!镇日无病呻吟,这就是作家!”
“你不要这么歧视我的工作嘛!”尽情抗议着。“我也是很认真的。”
幔妮眼珠转了一圈,勉强同意。他确实是个敬业的作家,而且是最优秀的一个。“好啦,看在你赚来的钱可以缴房租给我的份上,我可以尊重它。不过先说明哦,房租按月算,即使只住两天也要付一个月。每个月四百元美金,拿来。”她伸出手。
尽情瞪着她伸得很直的手说:“四百元?可是我在外面等你的时候,听隔壁的太太说她的房租一个月三百元,难道你租贵了?”奇怪,依她那种锱铢必计的个性,怎么可能吃这种亏?
“我没有租贵,事实上我杀了二十元,一个月只需二百八十元。我收你四百元是因为我要收你水电费以及弥补你造成我不便的损失。”幔妮头头是道地说明着。
尽情瞠目“我觉得你不从商真是太浪费了。”然后不甘不愿地掏出四百元美金放在她手上。
幔妮收了钱只有冷哼一声。
事实上后来尽情发现自己真的被坑了。幔妮这女人没别的本事,就是挣钱不落人后。说是四百元包括水电费,谁知房东来收水电费时,幔妮不在家上课去了,而他只好乖乖替她付了。更别说他去超市买的食物,完全由他付钱。要不是还算有点积蓄,大概禁不起她这样榨吧!唉……
※※※※
幔妮从学校回来,手里抱了一叠书,这是她这学期一个重要报告的参考资料,一走到公寓楼下,却看见尽情蹲在楼下那片苗圃里挖土。
“你在干吗?”幔妮的脚步在苗圃前顿了顿,这片苗圃一直是一楼的史密司太太的宝,她一向不许任何人随便进入。
“幔妮,你看我今天去中国城买了什么,好多花苗哦!”尽情挥挥手中的铲子,热烈地说。
“这是别人的园子,不能乱挖的。”幔妮压低声音说警告。
“我知道啊!是黛西好心给我一块地的。”尽情将花苗小心翼翼地捧进挖好的洞中,然后用土埋好。
“黛西?”
“黛西。史密司。你不会不知道史密司太太的名字吧?”他狐疑的抬起一边的眉毛。
幔妮习惯性的撇撇嘴,她果然不知道。
“将来我们若搬家,就找个有花园的房子,你看这样多好。”尽情轻轻地叹息。
幔妮不禁想像尽情在那里种花种草,身旁还有小孩跑来跑去的景象,多么协调,多么温馨!
瞧她在想什么?!
这个男人已经不知不觉改变了她的思考模式。真可怕!
“谁跟你有将来。再说我有个园子大概常会被邻居告,因为没有整理。”幔妮不再理他,转身上楼去。
第九章
幔妮在客厅坐下,看到桌上打开的是尽情的电脑。他是个很会打理自己生活的人,连住在客厅里都这样的有条不紊,到处收拾得干干净净,可怜他连衣服都没有地方挂,还整齐的叠放在行李箱里。
为什么像他这样出色的男人会如此温文没脾气,又对她这么好?看到他整个行李箱里带的不是她喜欢吃的,就是她习惯用的,大半箱都是为她带的。她将他抛在台湾,连个住址都不留给他,他还能千里迢迢的找来,想必也费了不少心思。
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能狠下心将他推开吗?
只是她很好奇他脾气的极限到哪里?
她的身边一直没有别人,因为她不留一点空间给他人。她这种个性派的做法倒有些男人很欣赏,只不过她不想跟任何一个扯上关系罢了。或许她该试试看,试试看别的男人的感觉,试试看他的反应。
“我今天出去买东西,发觉还是需要买部车。”尽情走进来,给自己倒杯水。
“买什么车?浪费!”幔妮不以为然的说。
“住在这种幅员广大的国家,没车是很不方便的。”尽情在她的对面坐下。“隔壁的汤玛氏太太介绍我一家卖车的,我明天想去看看,你要不要去?”
“你疯了?你当真要买车?”幔妮坐正身子瞪着他。
“买了方便,如果我回去台湾的时候,你也可以开。不过大部分时间我会在这里陪你。”尽情说。
“好,那你得一个月付我一百元保管费。”幔妮又扬起下巴,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sure,就一百元。”尽情已经习惯了。买车给人家开,还要付保管费,这可是前所未见吧!
“对了,一直都忘了问,你怎么找得到我?”幔妮满意地收下“头期款”。
“说到这,我真会被你折腾死。”尽情回想那个过程,就相当教人呕。“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去念剧场管理,找了好多学校,就是找不到。”
更呕的是先被闻人湛也找到了,他顶着还微微泛着淤青的左眼,一副跑到天边去的样子说:“求我啊!敢揍我,这回你糗大了。”
幔妮听了尽情的叙述,虽然他讲得轻描淡写,但她知道他一定被闻人那个小人给刁难了。“后来你答应了他什么?”
“也没什么啦!我本来以为会更过分的。”尽情想起他那个好笑的黑眼圈,难怪他要恶整回来。
“到底是什么?“幔妮紧追问道。
“就是帮他公司新一季的产品写广告文案嘛!”尽情说。
“不取分文?”幔妮继续追问。
尽情点点头。
幔妮骂了句“卑鄙小人”,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问:“你说他公司的新产品,他开什么公司?”闻人湛也那家伙神出鬼没的,她从来没搞清楚过他做的是什么勾当。
“就是原高集团啊!他要我写的是原高汽车即将上市的一款新车的广告文案。”尽情说。
“是那个原高?不会吧!”幔妮以前是个记者,岂有不知原高集团的道理。那是个比她老爸那艾氏集团大上许多倍的企业体。看不出来闻人湛也竟是那个传奇性的人物。“他有病啊?那么有钱干嘛要住在欢喜楼啊!”
“呃……他喜欢那里嘛!”尽情有些吞吐地说。若是幔妮知道他也有栋阳明山别墅放着不住,他大概也会被骂有病。
“啊!那你还买什么车,打个电话给闻人,告诉他要人送一部车过来,要不然文案不给写,原高汽车有外销美国,性能勉强啦!”幔妮说。
“可是我已经答应……”
“答应什么?反正你已经找到我,你不写他也没辙。你不敢打我打。”幔妮拿起话筒就要拨了。开玩笑,占尽情便宜是她的专利,谁也别想分一杯羹!
在幔妮的插手下,第二天闻人湛也果然差人送了部最新款的车过来,不过催要文案的一封E…mail也随着过来。
※※※※
Louie。范是个华人子弟,他和幔妮是硕士班的同学,并且同一个指导教授。主修导演课程的他是个颇有才华的剧扬新秀。和幔妮不同的是,他从高中时期就活跃于戏剧社团,而大学念的就是戏剧系。
他喜欢幔妮,这是连他们的指导教授都知道的事。幔妮一直不想跟他有太多接触,但因为指导教授原关系,他们参与了同一部戏的制作,Louie是个助理导演,而幔妮则是在管理部门学习。
“幔妮,等会儿我送你回去。”Louie不怕失败,第三十五次提出这样的要求。通常幔妮是连回答都懒,就这么走了。今天当然也有第三十五次被拒绝的准备。
“好啊。”幔妮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Louie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见一个受欢迎的戏剧系才子出现白痴般的表情,的确是很过瘾。
Louie有点手忙脚乱的开了车送幔妮回家。不消片刻,戏剧系才子Louie。范与冷酷爱钱女艾幔妮拍拖的消息传了开来。
※※※※
尽情远远就从公寓的窗口看到那辆招摇的红色敞篷车,并不是那部车有什么特别,而是幔妮坐在里面。重要的是,开车的是个帅得没半点诚意的男人。
尽情慌张的走来走去,然后告诉自己,这没什么,真的不算什么。幔妮有她的交际是正常的。
问题是她从来没有正常过啊!
虽然心头有些乱,但是尽情毕竟是有过社会历练的男人,没有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乱了方寸。
幔妮下车的时候,Louie赶快绕过来替她开车门。幔妮偷偷翻了个白眼,不习惯他所谓绅士的那一套。
这个白眼Louie没看到,尽情倒是看见了,他的唇边泛起一抹笑。
尽情走出来迎接他们。“是朋友吗?谢谢你送幔妮回来,要不要一起吃饭?我今天做了脆皮披萨和酸梅汁,还烤了一只鸡,一个派。“他的态度落落大方,让Louie都不好意思问他的身份。
看他一个大男人从幔妮的房子出现,又一副居家男人的样子,好似是幔妮的同居人。可是幔妮又怎么会……难道是要他死心?
看着对方一副大受打击样子,尽情的态度更大方,笑容更和煦了。
幔妮毫不在意的上楼去,倒是尽情和对方攀谈了起来。“你好,我叫尽情,是幔妮从台湾来的朋友。听你的口音应该也是华人……”
幔妮一进了门就到餐桌前坐了下来,开始吃饭。烤得脆脆酥酥的披萨味道不错,配了口尽情特制的酸梅汁,清津爽口。她捏着一块披萨走到窗边,看到尽情还在和Louie有说有笑,不以为然的皱皱眉头,又咬了口披萨。
※※※※※
隔天,Louie向她问起尽情。“他是个有趣的家伙,他真的是作家啊?”显然Louie已将尽情从情敌的可能名单中剔除。
“你真的喜欢他?”幔妮闷着声音地问。
“当然,他是你的朋友嘛!”人家千里迢迢从台湾来,我们做地主的应当好好招待他才对。“Louie倒是没有心机。
“招待?幔妮抿抿嘴,不想浪费唇舌告诉他,其实都是尽情在招待她的起居饮食。不过那家伙的魅力真是无远弗届,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很少有不喜欢他的。连她楼下那个爱挑剔的史密司太太不仅让尽情使用她的花圃,更常常送东送西的来,要不是她那头白发,幔妮会以为她其实是个思春少女。
“随便你。”幔妮只说了这么一句。
“幔妮,明天没有课,我想约你出去玩,我们先去湖边划船,晚上再去(奇*书*网。整*理*提*供)看那出歌剧。”Louie感觉到这阵子她态度的软化,打算乘胜追击。“如果你不喜欢划船,那我们……”
“随便。”幔妮打断他。“我是说划船很好。”
Louie就像中了头彩般高兴,兴奋地说:“那我明天十点去接你。可是……没有约尽情去会不会失礼?”
“不会,他很会安排他的生活。”幔妮的语调一样是平平的。
“那很好,那很好。改天再约他出去吧!”他的心中充满了希望,觉得就快赢得美人心了。
人家都说艾幔妮是个冰库,一个眼中只有钱,没有情的人,看来他们都不了解她。Louie这样想着。
※※※※※
※尽情一早起来就开车去了超市,买了些菜回来。他来美国最不习惯的就是没有传统市场。超市虽然很干净,东西也不贵,但真正好的货色还是传统市场才有,所以他在台湾都是上传统市场买菜的。
东西买回来,他动手做了一些适合带出去野餐的食物,因为昨天他要约幔妮今天出去走走时,她说她和人约好要去划船,所以他还是帮她准备了一个餐盒,里面不只有三明治还有花寿司,加上一壶奶茶,可以算是相当丰富了。
“起来啦?”尽情看到幔妮从房里走出来,咧开嘴笑着问。
幔妮看着他和煦的笑容,感觉真的很舒服。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老是这么乐观的样子,不只本性纯良,热心助人,光每天看着他的笑面都是一种享受。她偷偷地撇撇嘴,有时候这样单纯的享受都让她有罪恶感,总觉得她的世界所接触的一切都是那么污秽丑恶,像这么正面的事物对她来说真有如梦幻。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她恶劣的一面就会不断就勾引出来的原因。看看他,完全不知道她要跟别的男人出去约会,还热心的帮她准备餐盒,真是败给他了。
“我帮你准备了寿司和三明治,还有一壶奶茶,都是三、四人份的,够吃吗?”尽情问着,一边利落的收拾厨房的用具。
幔妮一脸古怪地看着他,过了良久才闷声答:“我们只有两个人。”
“只有两个人?”尽情的脑子这才响起警讯,他怎么没想到可能是……不会吧!以幔妮的孤僻,连同性朋友都没半个……
楼下响起喇叭声,幔妮站起身说:“我走了。”
尽情赶紧跑到窗边看个究竟,却看到楼下的红色敞篷跑车上坐着的正是前不久才认识的Louie,他的脸色蓦然变得凝重起来。
他看着幔妮坐上他的车,看着车子绝尘而去,瞪着空荡荡的是、街角,好半天才回神。
踱步至餐桌前,恍惚地坐下,愣了半天,眼皮一掀,这才看到餐桌上那个餐盒。
他瞪着那个餐盒足足看了五分钟,好像那是个陌生的而不是几分钟前才经过他巧手布置的。一股浓浓重重的落寞袭上心头,让他觉得九月的天气实在已经有了凉意。
※※※※※
Louie百般无聊地划着船在湖心飘来飘去,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儿还能那般镇定的看着手上的资料。阳光暧暧的洒在湖面上,初秋的气息不浓,但夏天的暑气已褪去。湖面上情侣一对对,不时会和他们错船而过。这是个适合约会的日子。
但是Louie挫败得想尖叫。为什么幔妮还能埋首念书?当他发现她包包里带的既不是食物也不是相机,而是一大叠教授指定看的资料时,他差点昏倒。
此刻他唯一能庆幸的是,他们来的地方距离学校有好一段距离,至少遇见熟人的机率较低,不然一旦被发现,他这个戏剧王子的颜面就尽扫落地了。通常他约女生,一约就成,只要有了第二次约会,他还得担心对方会迷上他。虽然他不是个滥情的人,但从没这般挫败过。
“幔妮,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他赶紧征询她的同意。
幔妮抬起眼睑,犹豫一下才点头同意。
换个地方也好,因为她的心思一直不能静下来。满脑子意都是尽情那错愕的表情。他的落寞她不是看不见,可是她不让自己去看。
两人一路往餐厅走去,Louie一直很努力地在找话题,而幔妮总是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或虚应两声。到了餐厅吃过饭,她仍拿出书本来看,Louie的眼珠子简直快掉出来了。
“幔妮……”他的声音是可怜兮兮的。
这让幔妮终于拉回一点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Louie难过地问:“我是不是很差劲,令你觉得很无聊,所以你才会……”
幔妮抬头看他,忽然发现眼前的Louie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她弟弟。虽然幔妮还小他一岁,但就是有这种感觉。不过她发现他还算是个心思颇单纯的人,在剧场混了这么久,还是这样单纯,可算是他的造化。
“不会啊!是我让你觉得无聊吧?”幔妮耸耸肩。
“不不!”Louie赶紧摇头否认。
“这样吧,反正距离晚上看戏的时间还久,你要不就先去逛逛,我会一直在这里。这是教授要我看的书本,我得在今天看完,所以恕不奉陪。”
Louie看她面容平静,不像有不高兴的样子,看来似乎是真的想念书,所以也就不再强求了。谁知放开了心,整个人心情也好了起来,等到他去逛了一圈回来,他甚至向幔妮借了本书来看呢。
※※※※※
尽情从来不知道时间之间是有夹缝的。从白天到黑夜,分与分,秒与秒之间竟然是有夹缝的。它将等待的人夹在缝隙中,跨不过现在也等不到未来。
情绪的低潮对尽情来说从来就不是他写作的阻力,因为他虽是个心思敏锐的人,但情绪却不常上下巨幅波动,直到认识幔妮。
如果说他是壶不温不热的水,那幔妮大概就是火了。他喜欢这样鲜明的她,可是一直到现在,他才想到,或许她并不喜欢这样的他。
是这样吗?
他不想让自己的情绪一直陷在低潮中,然而他也不想起身为自己做点什么,只是坐在那里,想着时间与裂缝的问题。
※※※※※
当Louie送幔妮到公寓楼下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因为这出戏长达三个多小时,两人在回程的路上讨论着剧情,一接到自己喜欢的题材,Louie又变得辩才无碍了,一扫整天的郁闷之气。
幔妮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言词竟已少了许多讥讽,她的看法不再那偏激,而且这不是Louie点醒她的。
“你会同情那个男的?我以为依你的个性大概会说他该处以极刑之类的。说不定还能说出种种处置他的方法,唉!你让我失望了。”Louie大概是因为放松了心情,口齿又伶俐起来。
“你找回你的幽默感啦?”她调侃他一句,心里却惊觉自己的转变。
她的心变柔软了。
是因为他吗?
眼前浮起那双温柔的眼神,以及他那抹惯有的和煦的微笑,连眼角的笑纹都那样的清晰。
她笑了。笑得平静,笑得带着甜蜜的味道,像个女人。
Louie却被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