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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沉沉烬如霜-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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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即便我每时每刻都提醒自己要恨你,要亲手杀了你,可是只要一面对你,再好的驻防和策划顷刻之间便溃不成军,不值一提。我不但下不去手,竟还常暗暗期盼看见你,中毒一般,连我自己都鄙弃自己……”

“那夜,我没有醉……可我只当自己醉了,抱着你,抱紧你,拥有你竟让我真的醉了。我窃窃地满足,唯愿天荒地老。仿佛无论什么恩怨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这样的念头惊到了我,让我痛恨我自己,痛恨自己为了你心软到连性命、尊严都可以舍弃。”

“我故意唤穗禾的名字,只是想提醒自己不能被你迷惑。可是,当触到你瞬间落寞的神情,看见你离去的凌乱脚步,我的心好疼,连呼吸都是疼的,我恨不能追上去告诉你,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那天,你只身前来幽冥,你竟然对我说你爱我。我一时间心跳都停止了,虽然连头发丝都知道这是一个谎言,可是我却信了,饮鸩止渴一般不能自己。我口中虽然讽刺着你。可心底却因为有你这句话而温暖起来。”

“我逼自己对你说出狠言,我对你说:‘你再说一次爱我,我便立刻杀了你。说一次,剐一次!’其实我知道,只要你再说一次,我便会什么都放弃,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地将你牢牢绑在身边,再深的仇恨皆抛诸脑后……可是,你走了,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呢?”

“看见你化成一片霜花蒸腾而去……我以为我死了。曾经被你一刀穿心都不及这般痛……可是,我却没死……为什么你每次都可以这么狠心?”

听他这般自言自语,我不知道是何感受,只觉得恨不能立刻便成一颗葡萄来让他欢欣。

可是怎样才能变呢?正在我左右为难,不知所措之时,不想周遭竟起了变化,有水气在慢慢向我聚拢,一点一点凝结在我周身,最后将我固定地不能动弹。

我心中一念闪过,不好!

然而,为时已晚。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像一只被松脂凝结其中的飞蛾一般,被那些水气包裹着从他的眼眶之中滑脱而出。

原来,我竟是宿在他眼瞳之中的一滴泪,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分离……

此刻,我竟生出一丝不舍,在下落的瞬间,我回头看他,根本不是什么丑陋不堪的妖怪,入眼的是一个极清俊的公子。

意料之外,又似乎所有皆在意料之中。

命中注定罢了……我一声叹息,落下。

尾声

花好月圆

那清俊的公子撑开了一把纸伞,遮去漫天的花雨,俯身伸出手去,“锦觅,我来了。”

禹庙渔梁口,浮舟落日过。瀑声冲峻壁,经影漾层河。楼煤青山廊,律亭锦树彼。

徽州城南面有一个小县城,名唤歙县。歙县之中,有一家小铺唤做棠樾居,专卖文房四宝。

这本没有什么稀奇之处,此处盛产奇石古松。奇石石质坚韧,涩不留笔,滑不拒墨,造砚极佳,人称歙砚。而以古松所制之墨,落墨如漆,万载存真,便是享誉天下的徽墨。当地之人就地取材,故而歙县之中十步行来,不是做文房四宝的作坊,便是卖文房四宝的商铺,这棠樾居夹杂其中,似乎无甚出彩之处。

然而,棠樾居在当地却是尽人皆知,名号从歙县的端方街一直传遍了整个县城,又传到了徽州城,最后竟传到了千里之外的京城里,自然是有它的缘由的。

十六年前,棠樾居的掌柜夫人一夜入梦,梦见了两句诗………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次日凌晨,天降大霜,竟将这夫人生生冻醒过来,之后她便浑身不适。本以为是受了寒,岂料请来郎中诊脉后,竟连道恭喜,原来是这夫人有喜了。

说来也怪,这夫人嫁入棠樾居锦家已近六年,却始终未见喜脉,不想一夜怀霜入梦竟得此喜,这可乐坏了锦老爷。次年,锦夫人诞下一女,雪肤冰晶貌,人见人爱,遂取了锦夫人梦中之诗中所嵌“锦觅”二字为名。

然而,这锦氏夫妇面貌并不出众,众人一边夸这娃娃长得讨喜,一边却心中暗暗叹惜:女肖父,这娃娃将来长大了未必好看。鱼

不料这娃娃非但没有如众人所料肖其父,还越长越好看,长到了及笄之年,竟似九天仙女下凡一般,差矣,想来便是九天仙女也未必有长得这般好看。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徽州男子皆以能见此女一面为荣,然而却无一人敢上门求亲。有妻如此,必招祸事。

这可吓坏了锦氏夫妇,锦老爷深知红颜祸水之说,只怕女儿的美貌是祸不是福,必定要招灾上门,所以整日将女儿锁于房中,叫外人窥见不得,藏得严严实实,倒像藏一笔意外横财一般。宝

更奇怪的是,这锦氏长女不但长得好看得离谱,言谈举止更是离谱,这女娃娃自小便对鬼怪妖魔之事颇感兴趣,锦老爷以为小孩多半好奇心重都喜欢听这类离奇的故事,遂不以为意。不想,此女长大之后,竟一门心思地开始钻研修炼之道,修炼便算了,常人修炼皆是盼着修炼成仙,她却整日琢磨着如何修炼入魔,生生吓得锦老爷捶胸顿足。多番劝阻无效后,锦氏夫妇只盼得早早将这“祸水”寻觅个好人家嫁出来。

锦家正愁无人求亲,考虑是不是要入敖一个憨实的上门女婿之时,可巧锦觅的画像竟被人传到京城宰相手中,宰相一时惊主天人,不敢欺骗,立刻将画像呈给了皇帝 。当夜,一纸诏书自京城中八百里加急传出,诏锦觅入宫,封为锦妃。

又是一年春来早,桃花满梢油菜黄。宝

京城里来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披红挂彩地将这锦家长女接出,一路向北便往京城中去。

歙县中小,路却不好走,迎亲队伍不过刚出了县城,便已近黄昏。眼见着夕阳坠落明月将上,众人正待停轿休息,却不想天际夕阳沉落处一团火烧红云喷薄而出,一时间火映半边天,见此景像,一干人等皆是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忽闻红云深处一声清丽婉转的啼鸣,一只七彩流转的鸟儿自天地交接之际展翅飞出,尾长八尺,霞光绚丽,华贵得叫人不能逼视。

“凤凰!凤凰!”不知迎亲队伍中是哪个活络之人最先反应了过来,癫狂地大叫起来,其余人被他一叫方才回神,纷纷惊呼。更有甚者,心下暗道:可了不得!有凤来仪,有凤来仪,今日竟见如此祥瑞之神鸟,莫非……莫非……今日所迎之锦妃便是他日之皇后?!

然而,任凭这迎亲众人如何激动地叫唤,那轿中女子却纹丝不动,盖头边上的流苏都不曾晃动一下,仿佛一切皆在意料之中,稳坐如泰山,无半分常人好奇之心。

之见那火凤凰一跃飞来,眨眼便飞至迎亲队伍的上方,众凡人一时间皆是又敬又畏,连呼吸都不晓得应当怎样才算对。

那凤凰拖着华丽的尾羽,在众人头上盘旋一圈后,一个俯冲稳稳当当衔起大红鸾轿,在众人目瞪口呆的仰视中扬长而去……

“不好,凤凰抢走新娘了!”

明月升起,险峻山峦的那一边,田野大地被一望无际绽放的油菜花所堙没。金黄色的花海中,一顶鲜艳的喜轿恣意地流泻着火红之色,夺人眼目却又显得静谧祥和,仿佛已经立在此处等了很久很久……

已有五千年……

原来,等的不过是这一场轰轰烈烈的抢婚。

远处,青石拱桥,一弯溪水。

一个清俊的翩翩公子自花海深处行来,金黄色的油菜花自动在他脚下分来一条笔直之道。

一阵微风吹过,扬起一阵花雨,也吹开了火红的轿帘,吹起了新娘的红盖头……

那清俊的公子撑开了一把纸伞,遮去漫天的花雨,俯身伸出手去,“锦觅,我来了。”

轿中女子浅浅一笑,将手放入他的手心,眼一眨,却道:“可是,我已收了那皇帝小儿的聘礼。”

女子手心被用力一捏,只闻那公子道:“唉,可惜我准备的六千年灵力了。”

那女子闻言,嘴角弯出一个狡黠的弧度,握紧他的手,从轿中迫不及待地起身而出,“如此,我便勉为其难了。”

……

万籁俱静,仅余虫鸣花语。

月光下,一片圆满。

(正文完)

【番外一 流光华年】

(襁褓之中一个婴儿双目垂闭,若非嘴角上一丝触目惊心的血迹,那安详静谧之态竟要让人误以为是跌入了香甜的梦境之中。)

已是三月末的夜,一抹下弦月纵是再清亮,投在那沉黑的夜空中便也似画笔上恰巧坠落的一滴白,堪堪便要淹没在那墨色的笔洗中,静谧而清冷。一林盛放的海棠似乎也抵不过这浓浓的夜色,早已沉沉睡去。

夜风拂过,遥见一点朦胧的光渐行渐近,似深海上飘过的一瓣菊。待那点光近前而来,原来只是一盏丝帛敷面的灯笼,朦胧的橘黄色将提灯的人儿笼在光晕正中,竟是一个垂髻小童,抬眸望月,唇红齿白,清辉满目,竞将那天上人间独有的月也比了下去。

那小童弯腰在一株海棠边蹲了下来,放下灯笼,一手扶起不知何时被压折的枝丫,一手从怀中掏出一条银自丝带将那残枝圈圈缠绕固定,复又打了个如意结方才放心地放手:转身看那一地落英,蹙了蹙秀气的眉,似有几许不忍。待要提灯离去,却见一角绛色自那满地淡粉嫣红的花瓣中隐约透出,似有一团隆起之物,月色下看着,并不真切。

小童心中有几分好奇,倒一也无惧,提了灯笼上前便要看个仔细。待拂去层层落英,竟是一个凌乱包裹的襁褓,适才隐约所见的绛色便是这襁褓所用织锦的颜色。襁褓之中一个婴孩双目垂闭,若非嘴角上一丝触目惊心的血迹,那安详静谧之态竟要让人误以为是跌入了香甜的梦境之中。

小童大惊,伸手便探向婴孩鼻下,那气息弱得竟是有出无入了。小童急得顾不得自己身量尚小,抱起婴孩舍了灯笼拔足便向林外白墙黛瓦处踉跄奔去。

身后,惊醒了丛丛海棠。夜风如同叹息之声,无人知晓旱春的第一朵海棠何时绽放,恰似无人发觉命运之网何时张开。

“师父!师父!”小童的声声疾唤伴着廊外慌乱的脚步声频传人内,屋内挑灯之人恍若未闻,专注于手中书牍,眼光未曾移开半分。待小童破门而入跪于身前约莫一炷香的时辰后,方才抬了抬眉,放下典籍,露出一张道骨仙风的面容,鹤发童颜,难辨年龄。

“何事慌张?”声似醇酒,涓涓潺潺。

“弟子于屋外林中发现这小娃娃,恳请师父救他性命。”小童见那婴孩气息渐弱,感同身受般唇色发青,而上泛起一层揪心之苦。

老神仙手中拿着一串珠,平心静气地粒粒捻过,“这不是什么小娃娃,乃是佛祖二座前一瓣莲,误入了因果转世轮盘,接引之灯灭了,方从光的间隙里错来至我三岛十州上。其元神本该泯灭,若挽其魂魄……洛霖,你慈悲于世间万物,须知万物皆有自然之法,机缘乃天定,逆之必起孽。”

“师父,若能留得她一缕元魂,弟子愿承担这反噬之果。”小童下定决心,磐石不可转。

老神仙闭眼叹息。碎瓣流光似折坠,散落万年犹未觉。

万年后,婴孩长成了亭亭少女,小童变为了少年郎。

江南生梓木.灼灼孕芳华。他唤她——梓芬。

天元八万六千年,三岛十洲玄灵斗姆元君圆寂,遗座下两弟子,大弟子司水,小弟子花水神洛霖君,翩趾惊鸿貌,悯然天下心,六界皆知。花神梓芬,外界有传其天人容颜,然避世清冷,性情寡淡,无人有缘得见。

世上万般故事,无非生离死别;世人诸多牵扯,无非爱恨情仇。

缘何爱?因何恨?

人皆道:最是怕情深缘浅,有缘无分。殊不知,情浅缘深,纠缠折磨方为魔魇。

天元十一万八千四百年,天界太子一日梦入太虚境,见缥缈莲池畔,一女子步摇三花.回眸一瞬,天地失色,惊为天人,遂陡生爱慕之情,哲言上天入地定要觅得此女。

一日天界太子偶入俗世凡尘中,正是二十四节气之立春时分,途经一方小园,闻有丝竹之声悠然传来,虽是春寒料峭时,然此园中百花已有复苏之意,当下生出些兴致,举步入园。

园中桃树下,三两乐人丝竹伴奏,一生一旦两个伶人水袖翻飞,唱腔宛转悠扬,撩得满园春意荡漾,正是:“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然而,纵是桃艳曲绵,也比不过这戏园一隅里默默伫立的一个袅袅身姿,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下凡布花的花神梓芬,为那戏文所吸引,停下脚步在此仔细聆听。

小生唱道:“敲好在花园内,折取垂柳半枝。小姐,你既精通诗书,何不作诗一首以赏此柳枝?”

一生一旦缠绵对视。

花旦举袖半掩面,“这生素昧平生,何因到此?”

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太子乍见梦中人,悲再交加,喜的是佳人并非子虚乌有,且是神仙一族,悲的是佳人竟是六界素传的冷情寡欢之花神,若想摘得芳心,恐是不易。

戏园中,一众唱戏的凡人却不知晓一段莺歌声竟成全了一对神仙的缱绻姻缘。

第二日,天界设席宴请诸仙,天上地下所有神仙均被邀在列,花神自然也不例外。

席间竟搭了个戏台子,仿那凡人唱起戏来,众神甚觉新奇,均停了高谈阔论,摒神聆听,音起曲开,台下花神略有些耳熟,细细一品,竟是昨日在凡间听到的曲子,不免有些好奇,抬头一看,正对上台上人一双吊梢含情目。

正是彩衣娱佳人,天界太子见花神欢喜听那凡间的昆曲,便连夜学了来,盼得曲辞词传情得佳人垂顾。

曲调宛转间,有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幕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

忒看的这韶光贱!”其后,天界太子以戏文相邀,隔三差五将花神请七天界听戏,戏中人儿成双,轻易缠绵,昆曲本缱绻,专擅抒情,本是“事情”,经这一唱便也成了“情事”,再加之平日里太子深情款款,花神本涉世不深,心思单纯,天长日久,怎不沦陷。

这天下戏文皆是男子写给女子的美丽童话,开始得浪漫,结束得美满,哄得天下女子信了爱情信了命。

她本居佛心,凡尘不扰,世事于她皆无知。他本王侯倨傲,风流多情,天长地久怎可信。

一朝入红尘,一切缘是错、错、错!

【番外二 凤饮香蜜】

'1'试丹

“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正被狐狸仙欢快热络地挽了手臂向外行去,冷不丁后背凉凉冒出一个声音,生生将我惊出一身冷汗。回头,之见本该在书房里呆着的凤凰抿了嘴角站在我身后,我一时间竟然觉得莫名的心虚,支支吾吾了半响,方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不对之事,怎的一见到他气势便要矮上三分,遂一抬头后怕地连连拍胸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被捉奸在床,吓死我了……”

凤凰一下子脸色青了半边。

狐狸仙吓得一下子松开我的手臂,连声道:“我们是清白的,比蛋清还要白!真的,风娃,你要相信我!”

顿时,凤凰的另一半边脸也青了。

我和狐狸仙二人战战兢兢地看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勉强按捺住什么,然后才缓缓开口,“锦觅,我说过,你可以少用四个字的词。”

“可是……”我看着脚尖,嗫嚅道,“可是,我觉得,我觉得多用四个字的词才可以……才可以显得比较儒雅,比较有内涵,叫别人都佩服我尊重我……”

凤凰伸手捏了捏额角,镇定地道:“我不以为‘捉奸在床’能体现儒雅。”

“那‘红杏出墙’你觉得怎么样?或者‘拈花惹草’?”我觉得既然我已经和他做了夫妻,自然凡事皆应有商有量,方才显得和睦融洽,遂闻言软语谦虚地与他切磋。

岂料他听后,额头青筋突然鼓起,冷冷地道:“以后但凡四字成语你都不要说!什么时候把意思弄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说。”

啧啧,男人心,海底针。我实在很费解,遂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他被我一看,忽然面色又放缓了些,咳了一声,道:“你若想说也未必不可,只是,有外人时稍稍忍耐一下,可好?”说完,他又似乎为自己的妥协深感懊恼,轻轻蹙了蹙眉。

“外人?”狐狸仙的脸色哐啷啷沉了下来,“旭风,你是说我是外人吗?”遂泫然欲泣道,“男大不中留啊!想当年,你还是一只绒毛未褪的小鸟儿时,最爱在我府中的红线团里打滚。现如今,竟如此生分,老夫怅然得很,怅然得很哪!”

我一时觉得此番话十分耳熟。

凤凰却只当充耳未闻一般,打断道:“叔父方才欲带锦觅去何处?”

狐狸仙凄惨的控诉声戛然而止,收放自如得叫人不由得赞叹。凤凰眯了眯眼,轻轻拉了长音,“恩?”狐狸仙立刻流利老实地答道:“太上老君近日又炼了一炉新丹,今日开炉,我带小觅儿去看看。”

“没错。”我接道,“太上老君和月下仙人今日正是邀请我去试丹。”

“试丹?”凤凰眼尾一挑,“试的什么丹?”

我转念一想,立刻缄默不语。

不想,狐狸仙却喜气洋洋地道,“绝情丹呀。”不顾凤凰顷刻之间沉下的面色,继续热火朝天地填柴火,“你知道,老君是个仙丹痴,成日里痴迷炼药,自诩六界之中无一丹药他不知晓,无一丹药他不能解。不想,竟不晓得还有陨丹一药可以使人灭情绝爱,一时间觉得颜面荡然无存,誓言便是要头悬梁锥刺股也要炼出一枚功效类似的绝情丹。这不,今日炼出一炉,不晓得可有功效,遂请觅儿前去一试。”

“你应了?”凤凰看着我,面色如霜。

“恩。”我小声应道,声如蚊吟,再看看凤凰面色,我赶忙亡羊补牢地道,“你知道,我比较有经验,我吃过的……”不想凤凰面色越发骇人,吓得我一个字也不敢再往下说,彻底缄口。

此刻,我真恨不得自己是只蚊子,翁的一下便飞跑了。

“回屋去。”抛出三个字后,他转身抬脚便向内屋走去,回身见我愣在原处,眼一眯,冷冷道,“怎么?莫非要我抱你回去?”

吓人哪!我立刻提步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别走!都别走呀!”狐狸仙在身后叫道,“旭风,你不要着急,老君此番炼了许多颗,富余得很,不如你一道去,我保证人手一颗!见者有份!”

“不必了。”凤凰关上房门前,淡淡地道。

然后,只见他一个凌厉转身,我吓得赶忙往床上缩去,掀开被角,便一点一点往里面挪,“那个……旭风……今日天气,天气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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