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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有点重,我颇艰难的睁开眼,好久才找到焦距。有个美人长发披肩,冷着脸,凤眼凌然,正用脚试图将我从被子里蹬出去。而这条被子一头捏在他的手上,遮不住他裸着的肩膀,另一头堪堪搭在我的身上,一角压在我屁股底下。
我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就是昨夜小四在山门前捡回来的那个绝色。
他看着还挺拼命,昨夜还苍白的脸如今涨得通红。气血不错么,我欣慰的发现自己没白费力气。轻轻将压住的被子松开,他猛的一下将被子拉过了头,露出一双细皮嫩肉的脚。
楞了楞,他眯着眼睛看了我这个方向,似乎看了半天没看清。
瞎子?又不像。那双略带血丝微微上斜带着盈盈水光的丹凤眼,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瞎子该有的。
一双芊芊玉足在我身前,突然闪过一丝促狭,我偷偷伸出一只手指,刮过他的脚底。
他猛的一缩,脚抬起左右一晃,三两下便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动作竟然异常干净利索,身经百战的样子。
我正惊讶于这突然的变故,小四突然松散着头发冲到我面前,衣襟不整,双颊泛着刚睡醒的红晕,平时透着精光的葡萄眼迷瞪着看着我。
这样的小四别有一番,嗯……风情。我突然想到的竟然是这个词,着实吓我一跳。这才发现,这一年来小四变了。
那个一年前,在我山门前将自己卖给我当磨皮教材的小四,还瘦骨嶙峋,面色苍白,俊朗的五官带着冷漠,眼神中透着一股冰冷的死意,整个人犹如一根绷紧了的弦,只要稍稍拨错一个音,他就会立刻断开。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当时的他,我觉得有一种感同身受的痛,好像在某年某月我也曾经如一根绷紧的弦般差点就断了。
于是我买了他,但没替他磨皮。他身上的刀伤虽多,但那年他毕竟只才十五,有些伤痕随着岁月的流逝,会渐渐淡去。虽然我不知道,除了身上他还有哪里有伤,那伤是否能随年月淡去。
自从有了小四,我的日子好过了很多。山上本就我和师父两个,由于我的姿色不足以下饭,师父总是要烧很多菜,可他一旦出门,我的日子就颇为凄凉,经常啃一些馒头饼子之类的果腹,有时候实在懒也会饿上一顿两顿。但自小四来了之后,我没挨过饿。
只是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太过正经,见大不得我偶尔的任意妄为。起先也不过说我几句,哪知时间一长,被他抓住了我的胃,竟然拿大起来对我管头管脚。我偶尔也会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是出钱给自己买了个后爹。但每次一看见他端上来的热饭热菜,又觉得其实后爹也是爹,起码管饭。
可今天,那当年的小小少年郎,竟似已渐渐褪去青涩,闪耀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光芒,不光是那不整的衣衫形容,那粉红的脸颊,还有什么,只是,我还不知道……但,他现在浑身散发出的那个气场,真的,让人有点转不开眼。
我突然觉得今天肯定是个大晴天,阳光一定非常灿烂,西北风必会异常温暖,否则怎么一大清早的,我的房里就开了两株桃花!
小四见我盯着他,一脸不好意思道:“我……我占了你的床……”突然又似想起来什么,眉头一皱面色不悦的用眼风扫了眼那美人说:“你晚上就缩在他的榻上?”
我回过神来,觉得此话差异,这明明是我的榻,连这个房间都是本姑娘我的,我不过借他们俩使使,什么时候我竟然主随客便至此!我瓮声瓮气的开口道:“错了,是他晚上缩在我的榻上。”说完之后,觉得似乎有点歧义,便又说了一遍:“不是,是我的榻让他缩了整晚。”嗯……这样表达是不是好些?
小四却并不在意我的话,一脸担忧问道:“魅生,你的嗓子怎么了?”我这才发现,嗓子竟然哑了。
正要回答,“啊嚏”一声,我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两条清水鼻涕立刻就下来了。
小四迷瞪的眼珠顷刻又精光四射,瞪着我身上的亵衣,冷冷道:“你晚上就穿这个缩了一宿?”
我可怜兮兮一手指着美人,控诉道:“他不给我盖被子,还把我踢出来……”
小四蹭蹭几步从我床上抱来一条被氇,将我裹了,又站在那里瞪着美人,狠狠的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你给我乖乖躺着!”
嗯,我很想问他,他这是在威胁哪一个,不过看他那脸色,我识相的选择闭嘴。
然而他刚出去,就又有个人披头散发的冲进来。这果然是令人心情愉悦的一天,如若不是那两株桃花太粉红,今天早上这情形,可以用一本我之前看过的话本子的名字来形容,叫做“逃离疯人院”。
那个疯子一冲进来,看见已经醒了的美人,揪着他的被子哭道:“公子,你吓死阿夏了,公子,以后听阿夏一句吧,阿夏再也吓不起了……”这话真是拗口,也亏的她说起来竟然丝毫不乱。说完,她便将头埋在美人的被子上不停耸动着肩膀,真让我担心她一个不小心就把美人的被子给揪下来,他里面可还光着呢。
我轻咳一声,示意这里还有个人在。她竟然当没听见,仿佛我是空气。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把我当作空气。我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我继续瓮声瓮气说道:“这位姑娘……”
还没等我说到重点,就见那美人伸出凝雪皓腕一截,轻轻拍了拍阿夏的头,道:“好了,好了,该是到了。安神人应该就住在这山上。”他的眼睛看向一个遥远的地方,说:“这次,我一定能找到他!”
我一听,立刻把嘴闭上。就算这次被他们两人一起无视,我也决定不再开口。因为那美人口中的安神人,不是别人,正巧是我师父,安来。
我师父安来,因改颜术的关系,被世人叫做神人。但是我师父,很不喜欢别人把神人两个字加在他的姓后面,因为他说,安神是一种令人可沉睡入眠的药,叫他安神人,搞得他好像是棵药人。但是凡是知道他的人,为了表示对他的尊敬,都喜欢安神人安神人的叫他。所以他每每总对我说,如果将来我继承他的衣钵出师改颜的话,一定要先给自己取个霸气些的名号。例如魅高尔皆可逊之类的。
我师父很忙,忙到一年到头都在外游山玩水,每年只有空回来做一个改颜术,不像我,现在虽还没出师,却经常会兴致所至就随手拿个什么人试个手之类,从不像师傅那样,总是很有原则的让人提前三年来预约。师傅每每总要语重心长的劝诫我,说毕竟脸这个东西也不能经常捏,万一哪天人家后悔了要再捏回去,可那时候鼻子什么已经捏得没了粘性,捏不回去就麻烦了。
我想这绝色既是来找我师父的,那想必是跟脸皮有些关系。不由得怀疑这张脸皮莫非是我师父哪一年的作品,便细细打量起来。
零零三
想我师父改颜那么多年,这还是头一遭有人找上门来寻事。难道是面皮松了?我看他嘴角,没有耷拉的痕迹。或者是眼角斜了?挺对称啊。唉,我实在看不出这张脸皮还有哪里需要修改。都已经捏成这一等一的相貌,这小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不由得有点生气。心说如今师傅也不在山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早些将这两人打发了的好。
门一开,小四端了两碗药进来。
我皱着眉头捏着鼻子,才勉强喝了一口,那头伪绝色一碗药已经全灌了下去。真让我好生敬佩。
“公子,”我琢磨着这人早上应该是体力最好的时候,如果现在让小四送他们下山,兴许撑到中山镇不是问题。本来还想跟他借这张脸来研究研究,如今一想到这张面皮兴许是出自吾师之手,便兴趣索然。于是我说:“公子若是能撑得住的话,不如让我家小四送二位去山下中山镇找个大夫吧。这山上天寒地冻,缺医少药,公子不要耽误了。”
伪绝色仿佛终于想起我这个救命恩人来,很客气的说道:“真是失礼,竟还未谢过姑娘救命之恩。我主仆二人昨日上山寻找一位高人,可转了一日也没有寻到,若不是误打误撞遇上姑娘,怕是性命不保。”
“好说好说。”我打着哈哈,心道你只要乖乖下山,不找我麻烦便好。至于救不救命的也不用多讲,我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他又继续道:“姑娘住在此山中,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一位高人叫安来?”
我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啊,公子说的可是安神人?”
“正是正是。”他看来颇为急切。
“哎呀,”我摸着下巴装模作样道:“那你们真是白跑一趟了。这安神人近年改颜生意不太好,早就搬去山下中山镇。听说年前改做倒卖药材了。”我自觉得这也算不得谎话。平时我买办回来的药材,被师傅提提熬熬制成各种药丸卖给那些来改颜的,不是倒卖那又是什么?但看小四看我那眼神,显见他并不是这么想的。我只好权当什么都没看见。
“哎呀,公子,这可如何是好?”阿夏闻言不禁急道。
伪绝色略一沉吟道:“那我们就立刻下山吧。”对我和小四微微颚首道:“如此,还要有劳小四公子了。”
我欣喜万分:“无妨无妨。”
正要吩咐小四,却听阿夏接口道:“那麻烦小四公子备车,阿夏这就伺候公子起身。”
“啊!马车?”我一愣,难道他们认为我口中的“送”他们下山,竟然是用的马车?
“是啊!”阿夏惊奇的看着我。
我也惊奇的看着她。开玩笑!我这山上若是有马,我还用得着愁没吃的?我沮丧的回答:“实在不好意思,我最近颇为窘迫,无力购置马车。我前面的意思是让小四送你们走下山。”
“啊?这这……我家公子病成这样,哪儿有力气走下山去?”
“这……”我裹着被子跳下榻来,伸出手去探了探伪绝色的额头,又跳回榻上。烧还没退,立时三刻就要他走下山也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也罢,既然他们已经答应下山,也实不差这一晚。反正不管他们什么时候下山,都是找不到我师傅的。“这样吧,”我一副替他们着想的口气说道:“两位再休息一晚,待得明日一早再走吧。这位公子寻人心切,我也不好多留两位,免得耽误了要事。”
两人觉得我所言甚是,都表示赞同。
阿夏回房间替伪绝色拿了衣服,便跟着小四去收拾房间。
那伪绝色伸出一只手来,捏着衣服,半天没动弹。
我不由得奇道:“怎么不穿?”
他低声嘟哝道:“那个,姑娘你怎么还不出去?”
我说:“哦,没事儿,我不介意。你就在这儿穿吧。”以往磨完皮,那些教材也偶尔会自惭形秽的避开我些。我很理解。
他闻言一愣,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可,我介意!”
诶,我始料未及!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在院子里做锻炼。改颜这手艺,也是个体力活儿,遇上个丑得比较离谱的,或许要连续捏上几个时辰乃至数日,因此必要的体力锻炼不可少。
喝了药又美美的睡上一觉,我的感冒已经好了。
边甩胳膊边看伪绝色那房间。半个时辰前我瞄见阿夏进了他的屋子,想必不久他们就要走了。
果然,不一会儿门开了。他又穿成我初见他那天那样子,估摸着身上有五六件袄子,头上戴着纱帽。
小四已经全副武装在院子里等他们。送他们下山后,他还要顺便看看能猎到什么活物不。前些天他抓了两只兔子,昨天一只已经下了锅。
阿夏扶着伪绝色,慢慢走到我身旁,低声说了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我高兴的点了点头。
转身拍了拍小四的肩膀,嘱咐道:“路上小心些。”想了一想又加了一句:“那个……实在打不到活物,也不必强求,还是再考虑下苏慕蓉的提议吧。”
前面伪绝色的步子生生一顿。
小四瞪着我,咬牙切齿道:“你,休想!”
我微微一叹,这孩子,就是太较真。
默默走了几步,我欲送小四出山门,伪绝色却回身挡在我面前,在面纱后打量了我和小四一番,好像终是没能分辨出哪个是我哪个是小四,只好朝着我们两个,说:“姑娘?”
我晃了晃手,说:“这里。”
他似是感觉到了,转过些面对着我,将面纱掀开,神色颇为复杂。“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他缓缓问道。
他问我名字不会是想替我立个长生牌位吧,正要同他讲不必了,却听山门外有人一嗓子吼道:“魅生!”
那声音粗旷苍老,语气不耐,与我而言,却犹如天籁之音。
我记得那声音,正是山下中山镇德善银号的掌柜,老刘头。
我师父除了一手改颜本事,医术也是极高的。约四个月前他欲出远门,曾带着我和小四去中山镇德善银号取银子。
德善银号是前店后院,庄主苏慕容的院子,便在银号后面。这庄主苏慕容,为人颇为勤奋,即便掌柜老刘头能干之极,他也经常在银号里呆着,看顾生意。
那日我们正在前面银号取银子,就见一人狂冲进来拉着苏慕容道:“庄主,小姐投湖了!”
苏慕容闻言脸色煞白,直朝后院冲去。
这位苏小姐似乎非常有名,银号里正在取银子的客人一听,皆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纷纷随着苏慕容及一干家丁朝后院涌去。而老刘头忙着指挥伙计将各自手头票据收好,一时间竟然也分不出人手来阻止那些看热闹的人。
我和小四,还有师父,此时正站在银号通往后院的门口处,那一群人呼啦啦一围,我们三个便被众人一路推挤到苏慕容家中大院。
苏家院子并不大,此时一个女子正躺在地上,浑身湿透。我一看,院中不过有个种芙蕖的池塘,只是此时已是夏末,芙蕖早已开尽,只剩下些莲蓬兀自立在水中。看来这个女子是投了这个池塘。
我历来奉行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便随着一众人呼啦啦一圈,将搂着女儿哭得肝肠寸断的苏慕容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女子十六七岁年纪,那时已经面色发青,气息俱无。苏慕容搂着她嚎啕:“彩衣啊,你不过与他一面之缘,连他姓名都不曾问得,怎就如此痴情……爹已经到处托人打探,若有一日能探得他的来历,必定替你去提亲……可这不过才三两月,你怎的就如此看不不开……我的痴儿啊……你要我怎么去跟你死去的娘交代……”
我听他嚎了半天,便已知了个大概。
旁边看热闹的人还在窃窃私语:“这苏家小姐原来真跟人说那样,是患了相思病啊!”
“可不是,听说她只见了那个男子一面而已!”
“才一面,这可真是花痴了……”
“什么花痴,换你看了也花痴,据说那男子那面皮长得是天香国色……”
“我知道我知道,说那男子对苏家小姐笑了一笑,苏家小姐就痴了。”
“天香国色是说女子的吧……”
“男子亦可吧,那要不就是倾国倾城。”
“倾国倾城也是说女子的吧。”
“唉管他什么词,反正这男子就是长得漂亮得不得了。”
“你又见着了?不过道听途说,难说也就是个中上之姿,不过是这苏家小姐思春了吧。”
“说不定说不定,世上哪儿有那样的美人。”
“是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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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听得认真,师父突然朝着我挤眉弄眼,道:“魅生,好机会啊,去试试上次教你的呼吸起搏法。”
我一个激灵,他这不是让我找打么。
因今日取了银子之后,师父便不再回山,我怕从银号出来,万一被个什么歹人猫住,看我一个女子加小四一个半大小子好欺,被打劫了去,今日便穿了身男装。
那个所谓的呼吸起搏法,需要口对口给人渡气,还要按着那人的胸膛做数次挤压,就我现在这个模样,就算地上的苏小姐不会跳起来给我一巴,我估计苏慕容也不会让我活着出这个大门。
我苦着一张脸对着师父一个劲的摇头,他那里却对着苏慕容喊道:“苏庄主,我这个徒儿兴许能救你女儿。”说完一把将我推了出去。
苏慕容闻言,将我一把拽住,我再想退回去便已是不能。
他抓住我的手腕,力气甚大,将我一把拉下去,我只得蹲着看他。
“高人,还望高人救救小女。”
我看她女儿,动手,可能会被打一顿,可现在苏慕容已经将我看作救星,如果我再不动手,他女儿死了,难说我也逃不过一顿打。
便当机立断点头道:“好,不过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得阻拦,不能打我。”
他那厢还没点头,我已经俯身下去,将那苏小姐的下巴抬高,捏住她鼻子,将嘴贴了上去。
只听见周围一圈抽气声。
我连渡两口气给她,又将手贴在她第三根肋骨中间处,按下去。
周围又是一圈抽气声。
一人嘟哝道:“完了完了完了,这苏小姐死前还被人轻薄了……”
我不理会,兀自继续渡气,挤压。那苏慕容倒沉得住气,由始至终没有发过一言,只是捏着拳头跪在我旁边。
我暗忖,若我不能将苏小姐救回来,下一刻这捏紧的拳头就会招呼我了。不由得祈祷这苏小姐千万不要临死还拉我做垫背。
待我第五次给她渡气的时候,她终于咳了一下,一口水冲口而出。我忙将她背转过来,双手圈住,不停的挤压她的胸腹。等她将水呕完,便立刻一个健步冲回师父和小四中间,做木然状。
那厢苏慕容惊喜的抱着他那悠悠转醒的女儿,这厢周围一圈人目光异样的看着我。连小四都盯着我的嘴唇默默不语,我转过头去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他突然脸一红别过脸,咬了咬嘴唇咽了口唾沫。我很是莫名。
此时,却有个女子低声惊呼道:“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随众人一起放眼看去,却见刚转醒的苏家小姐,颤颤巍巍举起一手来,正指着我。
周围人呼啦一声,非常自觉的皆退开三步,只留下我们三人站在原地呆若木鸡。我脑中一片浑沌,天哪,我什么时候惹下此等情债?!
窃窃私语声又起:“不是吧,就他?这也叫国色天香?”
“还不如我呢……”
“咦,刚才没注意,另两个倒是俊俏的很,中间这个也就双眼睛生得好些。苏小姐怎会看上他?这苏小姐可是斜眼?”
“可不是,那小的可真是美男子啊……”
“老的也不差……”
“我说那小子刚才怎么亲得那么利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苏慕容似也没想到,指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