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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改半世情-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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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杀声震天,对方似乎埋伏了很多弓箭手,拉弦声不绝于耳。薄亦光好像故意在将那些杀手引向我原先的车架,我知道,他想将他们引离我的身旁,好将他们斩杀。

突然“嗖”的一声,接着便是马儿一声长嘶,我坐的车猛得朝前飞奔起来,外面车夫高声叫喊着:“马惊了!快闪开!马惊了!”

没跑出去多远,我只觉得整个车厢猛得撞上什么东西,直接掀飞了整个车顶,将车壁撞了个巨大的窟窿。我摔了个四脚朝天,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抓着车壁站起来一看,竟然是撞到了师父同小四的车架,远处,小四正扶着师父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再看车辕上,哪里还有车夫的影子!两匹马一匹屁股上插着三支羽箭,正发了疯的朝前发足狂奔。

突然几支箭从我头顶飞过,我吓得一个哆嗦忙缩了脖子,回头去看,竟然有三五个拿着弓箭的蒙面人正冲我拉弓射箭,其中一个尚在高声呼喝同伴:“在这里,在这辆车……”他刚喊到一半,声音便嘎然止住。从他身后一人一马电光火石般的蹿出来,剑尖尚滴着血,指挥着一众狼牙卫杀向那几个蒙面人。

“魅生!”薄亦光蹬着马镫站直了身冲着我喊:“抓紧!抓紧了!”

那两匹马已经跑离了大道,车子压到那些杂草乱石,颠得我立都立不稳,只得紧紧抓着车壁。发髻早已散乱,被风一吹遮住了我的脸面,我转过头迎着风任风将头发吹至脑后,再转回来的时候,急得尖叫一声:“小心!”只见薄亦光身后一匹马已经贴了上去,眼见那蒙面人举起了剑!幸亏薄亦光返身就是一剑,直接将那人刺了个对穿。

突然薄亦光面色大变,猛打身下的坐骑,看着我的身后高声叫道:“魅生!”

我随着他目光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棵大树横倒在地。尚不待我反应过来,我便已经眼睁睁的看着那两匹马冲着那大树冲过去,利落的抬起前蹄,纵身一跃……然后,车子的前轮磕到那树干,轰然翻起裂成数块,我便像个断线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一瞬间,我想我会不会就此摔断了脖子?我突然有些后悔,后悔我没有告诉季幽,其实我不想他走,也后悔我没亲口告诉薄亦光,其实我是喜欢他的……

就在我闭上眼等着摔断脖子的时候,突然从斜里被一个人撞进怀里,抱着我摔到地上。那人闷哼了一声,又就地打了几个滚,方才停下。

我从他怀里爬起来,慌乱的摸着他的手臂腿骨,胸椎胯骨,当发现他只是擦破了背部同手臂,并没摔断骨头后,长出一口气,吓得瘫坐在地上,拍着心口,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亦磕破了膝盖手肘。

他疼得呲牙裂嘴倒在地上看着我,刚想笑一笑,却突然一把抱住我往旁边滚去,我们身后,一排箭雨插到地里。

就在此时,突然从那群放箭的蒙面人身后冲上来一批士兵,我定睛去看,却不是狼牙卫,而是昨天刚同我们分手的卫军,指挥那些卫兵的,正是昨天才同我们分手的季幽!

只不消片刻,从前方堵截上来的卫军同从后方追击而上的狼牙卫,便将那两百多人围堵在中间。

那些被围的蒙面骑兵见状,奋力拼杀。他们的战术本来就是用极快的速度进行偷袭,一旦得手立刻撤退,如今被围在这里,优势顿失,几番交手死伤惨重,倒下去的人越来越多,而陈卫士兵的包围圈越来越小。

薄亦光见状长出口气,这才领着我朝季幽走去。

“你怎么又回来了。”薄亦光问,语气虽然淡淡的,但我听得出暗含的感激。

“昨天离开后我总是心绪不宁,便带了一千人回转,没想到果然出事了”他转过头担心的看了狼狈不堪的我一眼,脚下微微一动,但终是没有走向我,只看了我低低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我仿似有感应一般,突然心悸异常,转头看去,有两个蒙面骑兵冲杀到我们两丈开外,一个刚刚倒地死去,而另一个正被一个狼牙卫截下,一枪戳进小腹,而他身侧的卫兵此时大刀已经举起,眼看他也就要死在刀下。

突然,那骑兵冲我看了一眼,那眸中临死前的疯狂,惊得我的心猛得一跳,只见他的手一扬,一把匕首带着雷霆之势直冲我而来!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谁也不会想到,这个骑兵临死前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击,不是他身前的狼牙卫,也不是他身侧的卫兵,而是离他有两丈之遥的我!

当薄亦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抱住我将身体挡在我身前,而旁边的季幽却向薄亦光身前斜跨一步,横起手中剑去挡那把匕首!

只听见“叮”的一声,随后便是“噗哧”一声,利器扎入人身体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尽可以保持沉默好了,那瓦就不顾乃们的感受,把小光原有的结局弄上来了。哼,话说,瓦本是因为乃们的呼声,生生将他的命都给改了~

零五九

季幽身子软下去的瞬间,我楞了一楞;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他的前胸;赫然一个血洞;地上是被他削去的半截匕首。我昔日的医术在此刻仿似尽数忘记了一般,只晓得慌乱的用手去捂从他心口不停涌出来的血;可那血好像永远不会停一般;从我指缝间冒出来,顷刻便沾湿了我的衣袖。

他双目微睁,却毫无焦距;渐渐阖上;我拼命唤他;连声音都是抖的:“子山,子山;你看看我,别睡,子山,你别睡,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你别丢下我,子山,你别死……我说的百年以后不是现在啊,不是现在……啊……”

一声暴喝传来:“笨蛋,还不让开!”我突然被人拍了下后脑一把将我推开,接着那人手中金针翻飞,立刻将季幽心脉封住。我楞怔了一下,回过神来,扑过去:“师父,救救他救救他……”

“住嘴!”师父狠狠瞪我一眼:“身为医者,关心即乱,如何能成大事。还不快给我帮手,否则你就等着替他收尸吧!”

“是!”我明白过来,立刻抹干眼泪,从师父贴身医包里拿出一应应急工具,转头朝薄亦光说:“快,收拾一辆干净马车出来!”

待得将季幽胸口血止住,移到那辆干净马车上之时,他的血已经湿透前襟。

师父花了近半个时辰,才将他心口断刃取出,将伤口缝合后,愁眉不展的看我。

我深吸几口气,深深明白,他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几成?”

“两成。”

我一惊,哆嗦着唇道:“不不是伤了心瓣么,师父您以前说过,只要不是心脉同心室重创,都能有四成把握救回来么……”

师父默默的将我的手搭到季幽的脉上:“他失血过多,而且……”手下他的皮肤竟然泛着一种透明的光泽,死灰色的透明,我楞楞的搭了半晌,回身站起来,失魂落魄的爬下车,走了两步后,徒然瘫坐在地上。

“魅生……”有人轻轻走到我身后,蹲下握住我的肩,满眼痛楚的看着我。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眨了眨眼,有什么东西从我眼角淌下:“薄亦光,”我喃喃道:“原来他已经快油尽灯枯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刚才我几乎摸不到他的脉了,他底子太差又流了那么多血,师父说只有两成的希望,你看,”我傻傻的抬起染血的袖子,“连我的袖子都湿透了,一个人有多少血啊,怎么可以流那么多血,一个人到底有多少血啊,他……”

我突然想到什么,站起来朝马车跌跌撞撞走去:“师父,”我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师父,过血吧,你说过能过血的!”根稻草:“师父,过血吧,你说过能过血的!我过血给他!”

过血风险很大,如果不巧,无论是过血给人的还是被过血的人,都要死。况且这亦不是每个人的血都能适用的。

“你确定?”师父看着我。

我点点头,两成的机会,和死没多少区别。我宁愿试一试!

用特殊的药水和药粉验过我同季幽的血,可我的血,不适合他。

一旁薄亦光伸过手来:“试试我的。”

“公子!”他身后吴畏一把拉住他,“我先来!”

“还有我。”小四也将手伸了过来。

“我也来!”是若水。

我感激的看着他们,看着师父将他们的食指刺破,将血滴入药水中。

但他们的血,都没同季幽的溶在一起。

薄亦光将手伸到师父面前:“安神人,试试我的吧。”

一滴血从他指尖落入放了药水的碗里,慢慢的开始冒泡,与季幽的血渐渐混在一起,然后红色的血开始沉淀,那些药水变得越来越清澈。

周围鸦雀无声,师父轻叹一声,走开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只留下了我同薄亦光。

我紧紧盯着那碗血水,半晌才抬头看他。

他眼神坚定的看着我,冲我点了点头。

“薄亦光……”我喃喃着唤他的名字,声音轻如蚊呐:“你知不知道搞得不好要死人的?”

他点点头,上来握住我的手:“你想不想救他?”

“想!”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他笑了笑,摸着我的鬓角,淡淡的:“那不就行了。”

我心里好难受,低着头嘟哝:“可为什么是你,我不想你有事,我宁愿是我自己过血给他……”

他上来轻轻的拥住我,将我的脑袋摁到他肩上:“傻瓜,不会有事的。都不会有事的。刚才如果不是他上来挡那匕首,如今躺在这里的就应该是我。”他松开我些,抬起我的下巴,用指腹摩挲着我的脸颊:“乖,我一定把他救回来。但救回他后,你就别赶他走了,刚才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好心疼,我那时候想,若倒下的那个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也那样伤心。”

我动了动嘴想告诉他会的,如果是他,我一样会那样的。可他抬起手指轻轻按住了我的嘴巴:“别说,让我留个念想。”他看着我的眼睛,慢慢道:“当年你同我说,如果喜欢什么,并不是要用尽手段将其留在身边才叫喜欢。我想,我今天懂了,看见你伤心,我的心比你还痛。魅生,我想看见你快乐,你快乐我才会快乐。愿你们幸福。”说完,轻轻在我额上印下一吻,松开我转身离去。

我呆呆站在那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同季幽早已进了临时搭建充作医寮的帐篷,周围一群士兵牢牢的守着,吴畏小四他们,也静静的等在帐篷外。

我慢慢走过去,席地坐在帐篷外,心一阵阵的疼,却不知道是为了季幽,还是为了薄亦光……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就当我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帐篷内突然传出“砰”的一声。我一个激灵跳起来就要往里面冲:“师父!怎么了师父!”

师父一声暴喝:“没事!你给我呆在外面!小四,进来,给我搭个手!”

小四“唉”了一声进去了,我不顾被吴畏拉着的胳膊还要往里冲:“师父,让我进去看看吧……我也能帮上忙……”

“放屁!”里面一声怒骂,“你能帮个屁忙,先把你的魂给我找回来再说!别给我添乱!”

我默默的退回去,是,我现在心神不宁,的确帮不上忙,可我好担心,里面那两个,无论哪个有事,我都会奔溃的!

又一个时辰后,师父抹着汗神情疲惫的走了出来,白了一眼略显痴呆的我:“进去看看吧!”

我站起来揉了揉已经麻痹了的腿,按奈下心头的忐忑,挑开了帐篷。

内里,一张临时搭的榻上,薄亦光同季幽并排躺着,小四正在细细的替薄亦光抹汗,见我进来,犹豫了下,将手中帕子递给我,转身收拾了下,轻轻出去了。

薄亦光此刻脸色苍白,连一向总是泛着桃花色的唇也毫无血色,反观身旁的季幽,面色倒好了许多。我伸手搭了季幽的脉,比起前面,脉象果然有力很多。我终是放下心来。

转过脸心疼的看着薄亦光,方擦过汗的额头,此刻竟然又是一层密密的汗珠,我知道,那是虚汗,忍不住眼眶一热,差点滴下泪来。

仔细替他将额头的汗擦了,将手伸进领口摸了摸。他到底过了多少血给季幽,为什么虚弱得连背后都湿透了!我小心翼翼将帕子伸进他衣襟,替他粗粗将胸前背后的虚汗亦摸了一下,再仔细的去看他手上的伤口。小臂臂弯处被包得严严实实,微微有血迹渗出。我心疼的抚过,捏住他的手,不自禁的将他的手贴在脸上轻轻磨蹭,轻吻他的手背:“薄亦光,你个傻瓜……”

当天,季幽还是没有转醒的样子,而薄亦光只醒来过一小会儿,见我一直守在身边,虚弱的对我笑了笑,又睡过去。

我将薄亦光同季幽一起安置在我原先那辆马车里,执意守着他们。月上中天的时候,我们终于找到一个小镇,找了驿站,将薄亦光和季幽安置在一间屋里。

抱着膝盖蜷缩在床脚,我看着这两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安静的并排躺着,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衣不解带的守了他们一夜,第二天早上,薄亦光终于醒了过来。

彼时,我正替他脱了亵衣,在用温水擦身。他昨夜虚汗出了一宿,亵衣都给濡湿了,我怕他穿着难受,便想乘着他尚昏睡,帮他换了。

我一边用温热的帕子替他仔细擦着胸前腋下,一边嘀嘀咕咕:“人也不胖,怎么光一个胳膊就这么沉。等下还要擦后背,我可怎么翻得动啊。唉,你说你个家伙,真不让人省心,你看看你们两个躺一块儿吧,一个昨夜就动都不动,你呢,昨儿晚上踢了几回被子你知道不?一会儿把手伸出来,一会儿又把腿蹬出去,弄得我都累死了,真是谁跟你睡一块儿谁倒霉。”

我走去将帕子洗了洗,拧干了将他裤脚卷起来继续给他擦腿,他小腿上的体毛比较重:“怎么腿毛这么长,其他地方看着挺白净的……”我将裤腿卷到他大腿根,“你看这儿就又没毛……人家光看你两条小腿,还当是猴子投胎毛没褪干净呢,嘿嘿,来,让姐姐再看看背后……”

擦完我准备给他翻个身擦后背,一抬头才发现他正用一双桃花眼温柔的看着我,那眼神眷恋得让人心里好疼。我呼吸一窒,局促得不知所措的望着他。

他突然戏虐的对着我一笑:“你好像很意犹未尽啊。”

我顿时连耳根都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上章肯定是写得太模糊了,季幽上前一步,那一步就是挡住了薄亦光啊~~乃们竟然都以为小光死了,唉,我伤心的,我后妈气质有那么严重么!有么!还有,留言是我快速让他们幸福的动力,否则就让他们悲催!!

零六零

三天过去后,薄亦光在我的细心照料下;恢复了七八成。

晚上师父来替他把脉;走的时候看着似放了心;临走将我拉过一边,叹了口气轻轻同我说;那天薄亦光给季幽过血;不停的让师父多过些给季幽。师父怒斥他不要自己的命了,他却只是笑着,说:“我答应过魅生;一定要救他回来……”

我听了那话;眼睛涨了很久。

只是季幽却迟迟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胸前的伤已经没有性命之虞;我知道,如果过了血后五天他还不醒;也许,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油尽灯枯的身体,本就经不起这样一刀的,我早该想到不是么,可我始终,不肯相信。

一直到第十天,季幽还没有醒来,卫王季辞的人却来了。季幽遇袭的消息,早就已经传到朔阳,季辞说,他不日就会派人来将季幽接走。

我得到消息只觉得心凉透了。季幽如果能跟着我师父,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但若是任他这样被季辞接走,只怕根本熬不过三个月。无奈之下,我只能去找师父,看看有什么法子可想。

那一刻,我恨透了季辞,原来他竟宁可要个死了的高义君,也要守着这份卫齐联姻。

走到师父房外,房门依旧紧闭。我似乎已经有六七天没有看见他了,只是一直只顾着照顾薄亦光同季幽,并没在意。敲了半天门,终于听见里面有了响动。

有人从里面将门轻轻打开,然后便站在门后看着我。

我一愣:“子……子山,你怎么在这里?”我明明刚从房里出来,他前一刻不是还昏迷躺着么?我遥指自己的房间:“那个……你不是……”

眼前季幽脸色苍白,胸口裹了一圈纱布,冲着我涩涩的笑了笑,调皮的眨了眨眼。

我顷刻如遭雷劈,这眼神这动作!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心头压抑了好久的悲伤,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眼泪如决堤一般淌下来,我揪着心口呜咽着蹲在地上呜呜的哭。

他蹲下,如从前那般蹲在我身前,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我的发间,说:“上回给你买的那支簪子掉了吧?也不见你戴,我想你肯定是掉了。这支可别再掉了。你戴着,真好看。”

我想,我这一辈子欠的债太多,下一世不知道要投胎个什么,才能偿了他们的情。

两天后,卫国军队浩浩荡荡的护送着虚弱的“季幽”回了朔阳,那个由小四改颜而成的“季幽”!

我尾随着队伍送出去好远好远,直到薄亦光拉住我的袖子。

“回去吧。”他说。

我看着那渐渐看不见的车辇,低声道:“为什么,薄亦光,为什么?”

他站在我身旁,一同目送着那少年:“人的心总是由不得自己,他说若是要他一辈子呆在你身边,却只能用弟弟的眼光看你,他宁愿这样,换成让季幽陪你。你快乐,他才会快乐,即便,不在你身边……”

小四,我在心中默念当初他离开我时写下的那一句话:小四,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四……

………………………………………………………我是分割线……………………………………………………

还没走到建钊的时候,我终于决定跟薄亦光分手。

听闻燕国境内出现一支来自昆仑的千年灵芝。我虽不知道这支灵芝对季幽的病是否有帮助,可,我一定要试一试才能死心。

同师父商量之后,我们决定不到建钊,中途直接往燕。

走的那日,薄亦光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让人替我们准备了一辆不太显眼却十分舒适的马车,又让吴畏拨了四个功夫好些的狼牙卫充做我们的随从。

我欣然接受并且没有同他说谢谢。我欠他的,又岂止这些,我与他之间,又怎是一个谢字就能撇得清的。

半个月后,我还未在燕京找到那支千年人参,便听说,陈国原大司马魏通谋反罪证据确凿,满门抄斩。没过多久,陈王薨,薄亦光继位,没有立王后,只大赦了陈国。

这一年的七月十五,中元节那天,我已从燕辗转入了晋,季幽昏迷已一月有余,卫王季辞与陈王薄亦光终于携手反胤!

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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