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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队伍难得的没有行军。众人懒洋洋的躺在帐篷里发呆,连话都懒得说,因为千户大人说过,说话也可以浪费热量。
清脆的马铃声响起,一匹骏马亦步亦趋,缓慢的走了过来。
哨探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再次隐匿起来。
来人正是朱麟,从从军到现在,朱麟也算是一员老兵了,他现在的身份是试千户,也就是所谓的副千户。
如今他负责的是,鹰隼骑向后方传递军情、领取物资、接受命令。
此次从军,朱麟已经积攒了不少军功,十八岁的他,便已经是试千户,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取个子爵根本不是难事。
所以在众人看来,朱麟应该心情不错才是,但是今日的朱麟的心情看起来非常的糟糕。
见到朱麟回来了,表情有些阴沉,凌霄天上前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还是你身体不舒服?”
朱麟轻轻一叹,看着周围的将士,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口中传来了几分沙哑的声音:“没有什么事情?我身体也还可以。就是感觉这战争死的人太多了,心里有些不忍。”
“呵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们这些贵族的公子哥就是金贵。”凌霄天玩笑着将朱麟拉倒营帐,将早就准备的早饭递了过去。
笑道:“后方的补给什么时候可以送到,兄弟们都要断粮了,这是省下来留给你的。”
朱麟摇了摇头道:“你们吃吧,我赶了一路,喝了一肚子风,已经不饿了。”
“不吃饭,哪里有精神打仗啊。你多少吃点。”凌霄天在一旁劝说道。
朱麟明白这是凌霄天的好意,推脱了几次没有效果,只能勉为其难,拿起干饼,就着冷水,吃了起来。
见到朱麟不挑剔的吃着干硬的饼,凌霄天的脸色浮现出几分不易察觉的钦佩之色。无关平民与勋贵之间的关系。
凌霄天本身也是个高傲的人,在他看来,三千营自己绝对是最有本事的年轻人。
但是从鹰隼骑合二为一之后,大家一起同甘苦,共患难之后,凌霄天对于以朱麟和沐绍勋表现出来的顽强,不怕吃苦所感动。在战场上,他们也敢于热血的厮杀。
渐渐的,就开始接纳了这些勋贵的后代,也开始讲他们当做兄弟对待。
而这些勋贵的后代,或者有名师的指点,或者从父辈哪里耳须目染,都懂得不少行军打仗的道理。
越接触,越发现,这些纨绔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无能。自己以前高傲,纯粹是因为自己的无知而已。
老沐掀开了帐篷,见到朱麟一个人对着两个人的份的干饼吃着,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那么浪费?后方给了我们什么新命令没有,如今包围圈已经形成,咱们继续前行恐怕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凌霄天笑道:“怎么没有意义,咱们这一千人可都是精锐,跟鞑靼的骑兵交手多次,弓马娴熟,咱们游而击之,可以有效消耗鞑靼的有生力量。并且可以继续为后方提供情报。咱们的千户大人窝在后面,现在一准后悔死,咱们这些人靠功勋升官的速度有多快,我就不信他不羡慕。”
老沐低着头,有些羞涩的说道:“我就是想跟老大道个歉,上一次老大训斥我的时候,我还不服气,我想老大心里肯定很难过吧。现在我想明白了,我感觉我应该跟老大道个歉,毕竟战斗如此顺利,等到消灭了鞑靼的探子,我可能便会被即刻押解到京师,想要道歉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见到老沐羞涩的模样,朱麟再也忍不住泪水,哭泣说道:“不用了,你不用去京师了,你无罪,副百户之死的罪责,已经有人承担了。现在请罪的折子,陛下应该看过了。”
老沐虽然往日里寡言少语,但是并不代表他杀,他立刻听出了朱麟话语中的不对,扭头盯着朱麟问道:“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已经承担了罪名!”
凌霄天更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朱麟。
朱麟看了凌霄天和老沐一眼,反正陈生已经死了,继续隐瞒这个秘密已经没有必要了,于是索性说道:“老沐,实话告诉你,那日老大虽然训斥与你,但是他并不怪你,因为他是百户,他马上要带领鹰隼骑所有人作战,所以他必须一碗水端平了,所以他必须训斥你,处罚你!至于他说的滔天的罪责,他根本没有想过让你承担,其实他回到大营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写了请罪的折子,送到京师,你的罪名,他替你背下来来了。”
老沐的眼神数变,整个人的身体开始颤抖,沉默了片刻,终于爆发出来,他抓着朱麟的衣领,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朱麟任凭身体被老沐提起来,眼角的泪水止不住往外流。
凌霄天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脸色变得苍白无比道:“你现在将这个秘密说出来,莫非千户大人已经被押解走了?”
朱麟摇摇头道:“千户大人并没有被押解走。”
二人松了一口气。
老沐撩开帘子,就往外走,喊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去领罪!”
“回来!”从地上爬起来的朱麟朝着老沐怒喝道:“你现在去领罪有什么用?老大是没有被押解走,但是我敢把这个秘密告诉你,是因为老大已经死了!”
“嗡!”
老沐感觉心口仿佛被铁锤砸了一般,脑袋嗡嗡作响,两眼冒金星。
“怎么会?他好歹也是五品武官,怎么会这么简单被处斩了?我……我。”
(本章完)
第192章 事态紧急()
老沐忽然想起,陈生曾经给过自己一个行军日记本。
他说过,他在每个人的本上,都留过一句话,等日记本用完的时候,再打开去看,别人看不看老沐不知道,但是一项遵守规矩的老沐,是真的没有打开过。
手忙脚乱的在怀里拿出了自己的行军笔记,打开之后,却见是一首小诗。
忠义雄无敌,长空万里风。汝为真豪杰,岂能困樊笼。
寒风透过帐篷,打着旋飘了进来,老沐感觉胸口有一股热血不停的喷涌,似乎整个人都要被点燃了。
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将手里的行军笔记撕得粉碎,一把洒向了空中,等他看到纸片碎落的时候,又十分的后悔。
焦急的趴在地上,将碎落的纸片一片片捡起来,将陈生所作的那首诗拼接起来,看了一遍又一遍。
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若大雨滂沱,那英俊而自信的面孔,再也见不到了。
“你,你怎么能那么傻?我一个浑人,哪里值得你为我做那么多?”老沐哭泣着说道。
突然,老沐一把又将朱麟提了起来。
“陈生好歹也是千户,怎么会在军中就被斩首?其中是不是还有隐情?”
朱麟见到老沐的情绪如此时空,暗骂自己的多事儿,不该这个时候将这件事情告诉他,老沐这脾气多半是会惹出祸患来的。
只是陈生是兄弟们的老大,他死的不明不白,这件事情必须有个说法。
“数日前,大军行进,遇到巨石堆阻挡,老大巧施妙计,先以火油焚石,后以火药炸开巨石,方使大军行期不至于耽搁,但是如此天大的功劳,却为奸人所妒忌,在解决问题过程中,诬陷陈生嚣张跋扈,耽搁行期,为大将军在三军前当众斩首。”
老沐将朱麟放在一边,安静的坐在地上,长出了一口气,“若是诚意伯在世,也未必有老大多智吧。如今我大明军方有如此天才,那是百年修来的福分,却为奸人所害,岂不是字段臂膀。”
说完,沉默的望着远方许久,突然狠狠的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望着大营的方向,目光透露出无比的坚毅。
凌霄天看着老沐的眼神,心中就是一惊,他知道老沐做事情比较冲动,或许让他知晓了这件事情,真的是一场祸患。
“凌副千户,我准备带二百鹰隼骑即刻返回大营!”老沐的语气坚决,神情也不容置疑。
凌霄天愕然道:“陈生千户今日之牺牲,为的是你将来能够上阵杀敌,做真的豪杰,你若是此刻返回大营,惹出祸事,岂不是坏了陈生千户的一片苦心。既然陈生千户已经上书承担此事,我自然也会和军中兄弟们说明此事,不在追究了。”
“老大对我情深意重,我又岂能负他!老大替我顶罪是情义,我为老大沉冤昭雪,那是部下的本分。老大为我付出太多,我不能让老大蒙受不白之冤,纵然拼个人死灯灭,也要为老大夺回本该属于他的荣耀。”
凌霄天呆愣,此刻的凌霄天不复往日里对陈生的那种怨念,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浓的兄弟情义,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此刻陈生若是没有死。今日他在军中所作所为,定然广为流传,他日封侯拜相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自己真的羡慕陈生,在军中有这种兄弟。但是他又痛恨自己,因为很多时候,他没有陈生的勇气。
※※※※※※※
平凉府。城下。
“朱寿!你磨叽什么?带着我们的奴隶出城了!”
陈生自始至终表现都无比的自信,没有一丁点的恐惧,一身骁勇的鞑靼骑兵的装束,一枪扎到孙文洲身上溅了自己一身鲜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狰狞。
他手中提着一把亮银枪,枪头直指城门外。
朱厚照的眼神看向陈生,却充斥着怨念。他身上也沾了血,沾了那些普通百姓的血,他能从那些百姓的眼神中,看到无边的怨恨。
他很不明白,自己这边只有一百人,为什么这么多的百姓,却偏偏只有二十来人敢反抗呢?再看向陈生的时候,朱厚照隐隐约约有了几分恐惧。
有朝一日,他会不会这样对我?
“出城!”陈生的眼神无比的冷酷,声音有些沧桑,但是每一个字,都包含着凌冽的杀意,一丝不落的进入了年希尧的耳朵里。
年希尧背着手,回过了身子,他不去看那些卑微的百姓,因为他们都是自己的麻烦,陈生解决了他们,对自己是好事。
他不去看陈生,因为陈生的杀伐果断,太过于骇人。这些北方草原来的蛮夷,果然都是这般的嗜血。
人群中几个百姓,趁着黑暗,扭头就要逃走。
“竟然想逃走!死!”陈生一箭射死了两个想要逃走的百姓。
那些在暗中蠢蠢欲动的官兵,被骇的魂不附体,一个个迅速的在黑暗中隐退了下去。
“哎呦,有人不服气了,想要寻死吗?”陈生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话刚说完,就见街坊里一阵马蹄响动,后面有老妇人的哭喊声,“娃子,回来!娃子,回来!”
片刻功夫,就见一员小将,顶盔掼甲,手持一杆薙刀,刀长七尺,威风凛凛,这员小将杀意凛然。
“擒贼先勤王!”
小将口中爆喝,一马当先,朝着陈生杀了过来!
陈生心里面这个气,心想怎么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这又是哪里来的,当下喊道:“都给我让开,让我会会他。”
当下,枪纂狠狠的砸在马的屁股上,战马如龙,腾空而起,手中长枪与来的这员小将厮杀在一起。
这员小将果然有不小的本事,手中的薙刀若水中游龙,神出鬼没,时而刺杀,时而橫砍。
与陈生鏖战十几个回合,分不出胜负。
陈生突然爆喝一声,“给我再杀一百个百姓!”
那小将顿时有些失神,焦急的向那些百姓望去。
忽然感觉腰里一痛,已经被陈生一枪砸在了腰上。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那鞑靼人,对着自己的太阳穴碰的一拳。
感觉眼冒金星,人已经被生擒活拿。
“你!”被陈生夹在胳肢窝里,本想骂陈生无耻,但是近眼观瞧,这才发现陈生皮肤白皙,连胡须都是粘上去的,枪杆上更是刻着鹰隼骑千户陈生几个字。
这员小将面目羞愧,近距离观看对面这员小将比自己还要年幼几岁,但是却力大无穷,胳膊夹着自己,仿佛夹着一个孩童一般。
陈生低着道:“想要活命,给我闭嘴。”
说罢将这小将的刀捡起来,朝着城门楼一扬,薙刀直接插入门匾上,入目数寸,刀身不停的摇晃。
陈生蔑视的指着所有的百姓和官兵道:“就凭你们也想跟我草原儿郎对抗,一群羔羊。”
说完抽弓搭箭,一箭射穿城门楼上薙刀的刀身。
“哈哈哈。他日我再来平凉城看刀,若是那个怯弱的汉人将刺刀拔了下来,城灭!”
(本章完)
第193章 忠信之士()
历史上,鞑靼小王子达延汗曾多次入侵大明边境,各地官府是如何驱赶成功的,陈生不得而知。
但是从史书的只言片语片语上来推断,小王子并没有给给朝廷带来多大的破坏。
但是从西北在这场战争中表现出来的应对能力来看,陈生对历史所记录的东西,很是怀疑。
凭借这些饥饿的流民、贪腐的官员,对陈生来说,很难想象小王子能够被大明的官员击退。或许,当陈生明白官员是如何击退达延汗的时候,他就能够解开陕西道巡察御史一案死亡的谜题了。
不过,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战争必须胜利。
不然一场惨败,足够掩盖一切罪证。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死了,帝国多年积攒的力量会被消耗一空,军方的力量损失惨重。
这将是一场不亚于土木堡之变的惨败。
陛下将不得不选择与文官集团妥协,再也不能主动的战争。而精力更多的要放在战后国家的治理上,至于巡察御史被杀一案,只能成为历史上的一段悬案。
还有一件事情,陈生也不得不担心,历史记载弘治皇帝只当了十八年的皇帝,也就是明白四五月份,皇帝就会驾崩,这更是一桩历史悬案。
朱厚照一个孩子,如何应对一个残缺了的帝国?自己这段短暂的人生将是多么的不完美!
想了那么多,陈生越发的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更加的沉重了。
“所有人紧跟我一起出城,不许有丝毫的懈怠,凡是有男子抵抗,就地格杀。还有素素你,想办法,找到这个小家伙的母亲,将事情跟人家讲明白,咱们抓了人家的孩子,可别出了什么祸事。”陈生连续下达了两道军令。
女伴男装的张素素应了一声,然后疑惑的看了陈生一眼,在陈生马侧问道:“这么多老百姓都杀了,你还在乎多死一个?况且你是做大事,做大事不必拘小节。就算那老妇人自杀了,也不会影响大局吧?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护你,你忘记了我那些师兄弟满世界的找你,到时候我不在你身边,又该如何是好?”
陈生柔情的看了张素素一眼,目光中有万千不舍。
张素素看见陈生眼神中的柔情,有些羞涩的说道:“你个坏人,在军中也那么随便。”
陈生收拢心神道:“刚才杀人,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我不杀他们,无法震慑其他的百姓,自然没有办法将粮草带出城来。但是已经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死去了,我怎么忍心再让其他人受伤害。况且这员小将,也是难得的忠义之士,若是他母亲有什么不测,你让我如何面对他?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
张素素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但是你一定要小心。”
此时已经快要天明了,远远的朦胧可以看的很远,看着密密麻麻的百姓,陈生的脸色浮现了几丝欣慰的神色:“虽然今日我杀了很多人,但是我救了更多人,将来是非功过,就让后人评说吧。起码我保证平凉州这接近前线的地方,没有爆发战乱。”
“只是西北那么多地方,突然多了十几万大军人吃马嚼,该有几十万百姓挨饿了,这可如何是好?”
旁边的朱厚照的眼睛渐渐睁大,鬓角顿时出了一层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意思除了平凉府的这两万饥民,还会有更多的饥民?”
陈生一脸悲苦点头道:“此次国战,没有给陛下做多准备的机会。谁也没有想到,西北的大环境竟然脆弱到如此?十几万大军包围达延汗,这是什么概念?十几万大军,一个士兵配备两到三个辅兵,这起码是四五十万人的物资。西北本地被这些贪官污吏祸害坏了,这四五十万人的出现,瞬间打破了大环境脆弱的平衡,我猜测咱们现在看到的,只是灾民中的一小部分,等到老百姓饿极了,这场战争不用打,我们自己就输了。
朱厚照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作为太子,他能上战场杀敌,而且亲临前线,这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比起历代的太子,他不知道已经强了多少倍了。
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考虑事情还是比较片面。
他以为救出平凉州的这两万的流民,就已经很厉害了。但是却没有想到,还有更多的百姓没有粮食吃。
“如此说来,大明危矣。”朱厚照停顿了片刻,对陈生焦急的说道:“陈生,你速速派人去京师求援,将此时的变化告诉父皇,不然大明的江山就危险了。”
陈生看着朱厚照,摇摇头笑了笑。
朱厚照的脸色很难看,因为他感觉陈生的表情,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
朱厚照顿时恼火了,拉着陈生的缰绳,骂道:“你个冷酷无情,卑鄙无耻,还没有良心的混蛋,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有心思笑。”
陈生笑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你现在才明白的事情,我也到现在才明白?那我大明江山岂不是早亡了?眼下爆发了如此大规模的饥荒?就算是京师能够运来粮食,你认为远水可以解决进渴吗?”
朱厚照急了:“那怎么办?就这样看着西北彻底乱套吗?”
陈生瞥了朱厚照一眼,郁闷道:“我过了年才十三岁,你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思考那些大将军、巡抚们才该思考的事情?你感觉这样做,是否有些过分?”
“那你也不能不管啊?”朱厚照无力的说道。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陈生悠悠的望着密密麻麻的流民道:“尽人事,听天命。若是哪一天,我不在了,你要迅速成熟起来。这是帝国的命运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