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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璎珞与凌瑾泫本就是有名无实的关系,拓拔琳琅也没有什么好较真的。
“听你的。”凌瑾泫轻轻揽住拓拔琳琅,对众人再次交代,“记着本王的话,不准妄动!”
为免多事,凌瑾泫带着拓拔琳琅连夜离开瑾王府。
如今拓拔琳琅身体不适,若遇到麻烦,肯定会有所牵制,而且她的身体也不许来回奔波,所以凌瑾泫要把她安置在一个不曾被人注意到又可靠的地方。
“瑾泫,这是哪里?”
当凌瑾泫带着拓拔琳琅躲过暗中的眼睛,来到京城偏郊的一所很普通的小院时,拓拔琳琅疑惑的问。
“先进去。”凌瑾泫没有回答,带着拓拔琳琅跃进院中。
此时刚近黎明,院子里很安静。
拓拔琳琅四下瞧着,院子很小,普通农家的摆设,给人很宁静的感觉,若是自己选择隐没民间,有这么一所小院足矣。
凌瑾泫轻轻的吹了声口哨,声音很低,但是拓拔琳琅知道这是用了内力,特意传进了某个人的耳中,外人听的却不真切。
很快,屋子里有了响动,有人打开了门,快速走了出来。
“民女见过王爷。”那人见到凌瑾泫马上施礼。
“茗春?”拓拔琳琅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人,一身很简单的装束,头发随意的挽着,没有曾经的华贵,但肯定是本已死去的茗春。
“琳琅姑娘,”那人望向一侧的拓拔琳琅,颔首道,“民女是何姑。”
“先进屋。”凌瑾泫揽着拓拔琳琅走进屋子,黎明的光线照进屋子,已足够二人看的清楚。
何姑随后走进来,关好了门。
拓拔琳琅坐在椅子上,打量着何姑,她可以肯定何姑就是茗春,因为她可以一眼认出自己,这就是她给出的暗示。
究竟怎么回事?
拓拔琳琅朝凌瑾泫投去探寻的目光。
“你不是对此事耿耿于怀,才不辞而别的吗?”凌瑾泫道,“当时你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如今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小气。”拓拔琳琅哼了一声,扭头看着何姑,大半年的隐居生活,让她看起来多了份淡然之气。
“何姑多谢王爷成全。”何姑将沏好的茶端至二人面前,“这里比不得王府,还请王爷担待。”
“无妨。”凌瑾泫端起茶盏,冷眼紧视着何姑,“琳琅就留在你这里养伤,她跟你的身份一样,不得向任何人外泄。”
“民女知道。”何姑点点头,“民女会尽心照顾姑娘,王爷放心。”
凌瑾泫抿了口茶,站起身,面对着何姑,一字字的道,“是不准对任何人说,包括昌义候,知道吗?”
何姑连连点头,“民女知道。”
“瑾泫,你不要吓她了。”拓拔琳琅道。
凌瑾泫回过身,走到拓拔琳琅身边,掩去那份冰冷,用僵硬的柔软的声音道,“你先留在这里,等我打通合适的路线,就带你离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养伤。”
“你先去吧。”拓拔琳琅忍着笑意。
第五十章 泄密
直到凌瑾泫离开后,拓拔琳琅才笑出声来。
这个凌瑾泫,说话的语气那么僵硬,还不如冷冰冰的自然。
“看来,真的只有琳琅姑娘能俘获瑾王的心。”何姑微笑着,真是难得,能让她看到这么稀奇的一幕。
“说说你吧?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拓拔琳琅难掩好奇之色,拉住何姑问。
“当初还得多谢王爷成全,才使出让我假死的手段,得以在这里获得新生。”何姑道。
“可是,当时我在瑾王府明明看到你的尸体,那真的是你。”拓拔琳琅疑惑的问。
“是的,我也以为自己被人杀死了,直到很多天后醒过来,才知道其实早在我下葬的时候,就已经被王爷掉了包。所以,所有人看到的入棺前的人真的是我,但是下葬时已经不是了。”何姑解释道。
“那你的伤?”拓拔琳琅问。
“伤是真的,否则怎能瞒过有心人的眼。”何姑淡淡一笑,“其实,只要能以新的身份活着,受些伤算什么?”
拓拔琳琅点点头,又问,“你现在是跟昌义候在一起吗?”
刚才凌瑾泫的话中可是特意提到了昌义候。
何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侯爷说,等过一两年,有关宁丰国公主的事情淡了,就娶我。”
“恭喜你了。”拓拔琳琅笑道。
“还得多谢姑娘,当日在假山——”何姑又道。
“不要提了,”拓拔琳琅打断她的话,“现在你是何姑,以前的事还是少提吧。”
“嗯。”何姑点点头,“当时一定是我的表情太明显了,才让那么多人发现,其实瑾王为了摆脱麻烦,完全可以真的杀掉我,可是他竟然暗自成全了我跟侯爷。瑾王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我衷心的祝福你们。”
“客套话不要说啦。”拓拔琳琅拍了下手,道,“我饿了,你可不可以给我做些东西吃?”
“好,我这就去准备,不过农家的东西清淡些。”何姑满脸的歉意。
“清淡了正好,我身体不好,清淡的正合适。”拓拔琳琅无所谓的笑笑。
在小院里一连呆了三天,凌瑾泫只来过一次,就匆匆忙忙的走了,也不知道他跟西门卓铭的事究竟办的怎样?
杀了安王,不听召唤,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背负的罪名就越来越多。
“琳琅,该吃药了。”何姑端着药汤来到拓拔琳琅身边,由于拓拔琳琅的强烈要求,她们的关系也随意了许多。
“谢谢。”拓拔琳琅接过药,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药虽苦,不得不喝。路虽难,不得不走。
“琳琅,待会儿你到柴屋里躲一阵,不要出来。我已经把那里收拾好,只是在门口有柴,里面准备的比较舒适些。”何姑有些内疚的道。
“是昌义候要来了吗?”拓拔琳琅问。
何姑点点头,“他都是在固定的日子来看我。王爷说过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你的事,只能委屈你了。”
“没事,是我打扰了你,还得让你照顾我。”拓拔琳琅笑笑,把喝空的药碗递给何姑。
何姑放了药碗,扶着拓拔琳琅走进柴屋。
几捆柴特意堵在了门口,看起来屋内的柴很满。何姑将一捆柴移开,带着拓拔琳琅进去。
只有上方有一个小窗口,所以,柴屋里比较暗,但是地上平放的一张木板上铺了崭新的被褥,人躺上去还是很舒适的。
“不错。”拓拔琳琅夸道,“看来你能干了许多,搬东西这样的粗活儿也不在话下。”
“住在这里,虽然有侯爷准备的东西,可是我不想不劳而获,也跟邻舍学着做事,很有趣也很充实。”何姑笑道。
“你一个人住,邻舍不怀疑你吗?”拓拔琳琅问。
“我告诉他们说家里得罪了官宦,家人都入狱,就留下我一介女流,不想再被人纠缠,就躲到了这里。他们都很同情我的。都说当官的不好惹。”何姑掩嘴笑笑。
“你呀,拿当官的做借口,又喜欢上当官的人,还是皇家的人。”拓拔琳琅手指在何姑额头轻点。
“哎呀,不跟你说了。”何姑揉揉额头,扶着拓拔琳琅坐下,“侯爷该来了,我得准备好。”
何姑安置好拓拔琳琅后,走出柴屋,将柴搬回堵住了口,又把门关好,来到了院中。
昌义候果然如期而来。拓拔琳琅贴墙坐着,听着外面的响动。
“阿何,”昌义候叫道。
“卓宏。”何姑低声迎了出来。
“怎么有股药味儿?你生病了?”昌义候关心的问。
“咳咳。”何姑连忙咳嗽了几声,掩口道,“可能感了风寒,有些咳嗽。”
“天凉了,要多加衣裳,外面的活儿也不要去做了,所有需要的我都能给你准备好。”昌义候道。
“如果我成日里闲着,还不真的让人怀疑?何况多做些,我也不会闷。”何姑如无其事的笑笑。
“已经过了这么久,我想可以将你找个理由接进昌义候府了,天越来越凉,我很不放心你。”昌义候走到炭火边,随意的拨拉着火星。
“卓宏,其实——”何姑犹豫了片刻,道,“其实我不想再过宫里的生活,这样挺好。”
“你本出身娇贵,怎能一直这样?”昌义候笑着,揽住何姑,“你不要怕,有我的安排,你不过就是一个正巧跟茗春很像的女子,你将是昌义候府的女主人,侯爷夫人,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
“我虽然是公主的出身,可是从来不被人当做公主,我也习惯了。而且很不喜欢面对皇家的日子。这半年,我住在这里,很快乐。”何姑望着昌义候,眼中流露着无比的情深,“卓宏,我想要的只是跟你在一起,至于是什么身份,无所谓。你会为了我放弃地位吗?”
“阿何,”昌义候紧紧拥住何姑,“我要做的就是把天下最好的给你,所以,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我们能更好的活着,我们会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啊!好深情!
躲在柴屋的拓拔琳琅忍不住赞叹,只是这话听来,昌义候是舍不得荣华富贵的,在生活上跟何姑是有分歧的。时间久了之后,会是谁屈服了谁?
“阿何,我还有事,不能多陪你了。”
很快,昌义候就要跟何姑告辞了。
“这么快?很忙吗?”何姑不舍的拉着昌义候。
“最近瑾王府出了事,很棘手。”昌义候点点头,拍了拍何姑的手,不舍的松开,“瑾王的事处理完,我就会准备我们的事,不会久的。”
“卓宏,”何姑叫住了走到门口的昌义候,“瑾王对我们有恩,你做事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昌义候道。
该怎么做呢?拓拔琳琅想着昌义候的话,想着他的神情,他也是一个隐藏极深的人,面对凌瑾泫与皇上,他会站在哪一边?
“琳琅,快出来。”
昌义候走后,何姑赶忙打开柴屋,接出拓拔琳琅。
“怎么样?是不是闷着了?”何姑仔细的查看着拓拔琳琅。
“没事,又不是不透气。”拓拔琳琅笑笑。
在这里安静的呆了三天,心情也好,感觉身体恢复的还不错。
“我可不敢让你有个什么差池,否则瑾王会真的生吞了我。”何姑笑道。
“你先回屋里歇着,我去果园摘些果子回来,这里的大婶很好的,给我特意留了一棵果树。”何姑扶着拓拔琳琅走进屋子。
“你去吧。”拓拔琳琅点点头。
一个人呆着有些闷,拓拔琳琅来到院子里,抓了把米,喂小鸡。看着小鸡争相啄米,忍不住开心的微笑。
一道奇异的风经过,拓拔琳琅惊觉有人已经站在了身后,端着盛米的瓷碗,不敢回头,那种临风不动的气息,让她感到了危险,想要逃离,但又无能为力。
“朕此时将你带回宫,你说凌瑾泫会不会去闯?”西门卓铭道。
上次眼睁睁的将拓拔琳琅放手,让他很后悔,没想到凌瑾泫用那份“狠”的心,赢了自己。
真是他的失算。
这个地方很隐秘,是谁这么快走漏了消息?
拓拔琳琅拧眉思索。是昌义候发现了什么独自行事,还是何姑也在给她表演?
又一次让她感受到被人出卖的滋味。
“皇上!”何姑挎着一篮果子走进院内,看到本不该出现的人站在那里,大惊失色,跌落了篮子,果子滚满了小院。
不是何姑。
拓拔琳琅笑了,跟她一样单纯善良的茗春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朕只要带走琳琅,不会难为你们。你若想嫁给昌义候,朕回宫后就可以下旨,没有人敢有非议。”西门卓铭瞟了眼惊慌失措的何姑道。
“是卓宏,是卓宏告诉皇上的?”何姑颤抖着唇,大胆的问。
她不知道昌义候是怎么发现秘密的,她也不相信,更不愿昌义候能做出这样背信弃义的事,为的就是能借机顺利的娶到她?
“何姑,不要再纠结真相。”拓拔琳琅放下手中的米碗,走到何姑身边,微笑着,“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我能理解。”
第五十一章 逼迫谋反
“不,他怎么可以这样?”何姑摇着头,一脸的愧疚,“他已经发现了你的存在,怎么就能不漏声色?他急着回去就是为了告密?”
“难道你要他亲口告诉你说他发现了,要回去告诉朕,还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亲自将琳琅带到朕的面前?”西门卓铭道,“这样做也算是他照顾了你的心意。若是你真想跟卓宏好好的在一起,最好都按朕希望的去做。否则就凭你诈死,也能让朕为难你的父皇。”
“皇上,民女只是一介平民,不想关心什么国事,也担不起国事的责任。民女只知道不可背信弃义,做人要有良心。”何姑毅然轻笑,“若是皇上想为难宁丰国主,请便。但是民女不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你将琳琅带走。民女受了托付,就要尽力保全。”
“何姑,不要。”拓拔琳琅一把拉住何姑,她可不希望手无缚鸡之力的何姑为她做傻事。
“哼,以卵击石。”西门卓铭不屑的冷哼,“讲信义是要有本钱的。”
何姑甩开拓拔琳琅,朝前走了一大步,挡在她的面前,“皇上若想带走琳琅,就从民女的身上踏过。”
“何姑,你这个傻子。”拓拔琳琅一把揪住何姑,要把她拉开。
“卓宏,你就任由你的女人胡闹下去吗?”西门卓铭冷眼瞧着何姑,高声道。
“卓宏?你在?”何姑听闻,回头望向门外,自己刚进来的时候并没发现有谁在。
昌义候缓缓的走进院内,来到了何姑面前,平静的望着她。
“卓宏,真的是你?”明明已经知道答案,可是何姑还是不愿相信,“你是怎么知道琳琅在的?”
“药,你说你咳嗽了吃药,可是我在你身上闻不到任何药味,所以,我就知道一定是拓拔琳琅在,对于凌瑾泫来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为了保护你的存在,这里从没暴露在任何密探的眼中。”昌义候平静的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何姑一把揪住昌义候的衣襟,“你怎么可以表现的这么平静?”
“卓宏,把她拉开。”西门卓铭不耐烦的道。
“不要打扰皇上,我们先离开。”昌义候紧紧揽住何姑,将她拖进了屋内,紧闭了门,关进了二人的争执。
“跟朕回宫,你的身子需要静养。”西门卓铭盯着拓拔琳琅道。
“皇上知道我需要静养,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拓拔琳琅冷笑。
回到宫中,何来的宁静?即使表面无人干扰,可是内心永远不会平静。
“朕是想给你个最好的环境,宫中的条件最好。”西门卓铭走向拓拔琳琅。
“你是必须逼凌瑾泫闯宫了。”拓拔琳琅直视着西门卓铭,道。
杀安王,只是一个案件而已,若是闯宫,才够谋逆之罪,皇上才有真正的理由对瑾王用兵。
“不是朕在逼他,一切都是他的选择。”西门卓铭道。
“若是他成了世人眼中的叛臣,我也一定会追随他,你强留住我的人,但绝留不住我的心。”拓拔琳琅咬着牙,狠狠的说完,毅然转身,走出了院子。
她知道,因她一定让昌义候与何姑之间出现了裂痕,只希望那是微不足道的。
他们会一如既往的恩爱,如果昌义候出卖了自己能让西门卓铭抛开以前,将茗春以何姑的身份赐婚给他,那么自己再次进宫也算值得了。
直到确定西门卓铭与拓拔琳琅都离开了,昌义候才解开了何姑的穴道,让她可以尽情的发泄。
“卓宏,其实瑾王不一定会赢,也许皇上会通过别的途径找到琳琅,可为什么偏偏是你告密?把我们的幸福建立在他们的分别上,对吗?”何姑无力的坐着,深望着昌义候,一脸凝重。
“这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还关系到争斗的进展。只要拓拔琳琅被带进宫,凌瑾泫才会真的对皇上出手。”昌义候平静的道,“这样才能让事情进行的快些,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拖泥带水。”
“你是要故意挑起祸事?”何姑望着昌义候,突然感觉很陌生,“原来你是这么一个心思沉重的人,他们打起来,就有你的好处,坐收渔翁之利,是不是?”
“对我没有直接的好处,我不过是一个手无实权又招皇上戒备的侯爷。皇兄不会让我这般安静的活下去,他一定会千方百计寻找我的不是,自从父皇说过想立我为储君的话,我便是他的眼中钉,时时不忘打压我。我谨小慎微的活着,不敢有一丝不妥。”昌义候道,深邃的目光中也膨胀着让人看不透的野心。
“所以,跟我在一起,你很害怕,怕被皇上发现,所以你选择了将功补过,用琳琅来换取他对你的承诺,放弃追究这件事?”何姑问。
“这是其中之一。”昌义候承认,“而且凌瑾泫的权势确实威胁到西门家的江山,如果他得了势,就更没我的位置,所以我要帮着皇上守住西门家的江山,在与凌瑾泫的争斗中,皇上一定会有所损失,而我可以趁机笼络各方散乱的人马,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
昌义候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霸气,同样属于帝王的威严。
“这才是真正的你!”何姑望着昌义候,一直以来波澜不惊的脸下藏着很深的算计,为的也是权势,甚至江山。
“阿何。”昌义候拉住何姑的手,满眼的深情,“跟我一起享尽至尊的富贵,甚至母仪天下,好吗?”
“不要,”何姑轻轻的摇着头,“我只希望过宁静的日子,普通百姓那般安稳的日子。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是幸福的,卓宏,放手,好不好?我们一起离开京城,不要再管什么你争我斗了,好不好?”
“阿何。”昌义候根本不愿放手。
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何姑失望的扭过头,不再去看昌义。
手轻轻的抚着小腹,这里已经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可是她真的不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活在水深火热的争斗中,她只希望给孩子一片宁静自在的天空。
“阿何,你先安静的想一想。我回去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