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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魂-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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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慎面露赭色,道:“我当时没考虑那么多,只因答应了一个朋友要振兴中医,于是我就把治疗白血病的联方公布出来了。”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也想将它制成针剂一类的成品,不过复方中药的成份复杂,如要象西医那般说清楚其中的每一种成份的作用,那实在太难了,于是……。”
李将军叹了一声道:“针剂不行就片剂就口服液,为什么一定要针剂呢?为什么一定要象西药那样去说明其中的每一种成份的功效呢?只要你这药物有用,不要你去说,别人自然会找上门来的。振兴中医,你不说出来的话或许就振兴了,你一说出来,这振兴中医的念头就实现不了啦。”
为什么说出来了反倒而振兴不了?李将军的观点未免有些稀奇古怪。还没等姚慎想明白,李将军已让郑陆明扶自己进了房间。郑陆明原是盼着姚慎能给将军好好的看一下病的,没想到将军出来与姚慎说了一番话后便要回卧室,心理本是极不愿意服从这个命令的,但将军的话又不得不听,只得伸手扶了将军,口里不由道:“将军……。”
李将军自我解嘲道:“哎,年龄大了就是没用,只出来说几句话就累得够呛,老——喽。”
坐在下手的费子建忙拉了姚慎一把,并对将军的方向努了努嘴。坐在八仙桌另一端的那中年妇人这时已站在将军的身侧,但却犹疑着不愿动身,两眼期翼的望着姚慎。
姚慎仓促的站了起来,道:“将军……。”李将军应声回头。姚慎忙道:“将军,这个……您的病还没看呢。”
李将军两眼中似有火星一闪,但马上又回复了有气无力的模样,道:“你不是说我这病你也拿不出好办法吗?”
姚慎期期艾艾的道:“那是以前,是在联方刚问世以前的经验,至于现在能不能将这病拿下来还是个未知数。还请您老先坐下歇息会儿,我给您把脉。”话一说到后面,姚慎的语气变得自信起来。这倒不是说姚慎在这片刻间便想好了治病的良策,而是在这位病怏怏的将军身上,姚慎发觉了一些让自己出自内心敬重的东西,即便看了之后还是没有好办法,但至少得先在言语上让他先安下心来。
李将军浑不在意的道:“你这娃子,有意思,就让你看看了好死心。不过不要有什么压力,能看出个子丑寅卯也好,看不出也没什么。”
姚慎“哎”的应了一声,便即上前坐于八仙桌的另一边,先自凝神按下心头杂念,再将三指搭于将军的手腕上!
李将军的身材高达,脸面宽阔,久病之下,除了目光虚浮形容疲惫之外,面上还有着几分“水色”,便象一位二八年华的姑娘一般,隐隐透露出几分光泽。不过这“水色”确实是他体内水汽所致——如果用手在他眼睑部位轻轻按一下,便可按出个凹陷的指痕,如用心的去看,还可在他面上见到浮于面皮的细小血丝——李将军此刻的样子实在有碍瞻仰,不过,姚慎心中却没有丝毫的轻浮怠慢之意。
涧下水 城墙土 白蜡金 杨柳木 第九十章
费家父子平日是在北戴河疗养院坐镇,负责一帮能有资格光顾的领导们的健康,这次的李将军是个异类,不肯安待于疗养院里,也不肯去大名鼎鼎的协和医院里,却蜗居于京城的小小四合院里,让费老头一把年纪了还得每天两头跑。不过京城距北戴河疗养院也不过两三小时的路程,如是每日跑来跑去能跑出点成绩的话,那也无妨,最关键的就是李将军的病情非但未见缓解,反有日益加重的倾向。面对这位固执的老革命就象面对他身上所患的疾病一般,让费仁贵头痛万分,而事情的麻烦又在于势不能消极罢工懈怠,真让人伤透脑筋。
在手头的招法用尽之后,费仁贵便有心到下面发掘一位基本功扎实的医生,这想法一冒头,在半年前大受媒体吹捧的姚慎便变成了首选人物——其实还有几位名家也让费老头关注的,但姚慎的成绩骄人,而“联方”理论颇为新颖,费仁贵便盼着姚慎的新观点能给将军的病带来几分新“气象”,于是便将这建议提了出来,谁想将军一听之下还大为“感冒”,除了让人去招姚慎外,还吩咐央视办了个关于中医的座谈节目——这便是姚慎来京的缘由了。
眼见着姚慎给李将军切舌脉,又问了一些日常起居情况,将需要的资料收集完整,待郑陆明与李夫人把将军扶回房间,费家父子这才与姚慎回到西面的厢房里。姚慎似在切脉之后便进入了状态,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模样。费仁贵只在心里暗乐,也不出声打扰。过得半晌,姚慎才出声询问费老曾开出什么方子。费仁贵据实说了,无非是些补土胜水一类的,也用过几副镇肝潜阳的方子,但效果并不理想。姚慎边听边想,待费老头说完后,随口提了几个药物加减的问题,竟与费仁贵多年的用药心得相合契。费仁贵本就对姚慎有几分欣赏,这时更有几分相投之感,无奈李将军这水肿病颇为麻烦,自己招数用尽都没用,姚慎的想法与自己相投,恐怕开出的方子就难以建功了。心里虽有着几分的颓丧,费老还是不顾自己颜面,将所用药物一一说了。三人计议良久,还是难以想出什么良策来。眼见天色不早,费仁贵让卫兵安排了饭食,草草的解决了肚腹之饥后,费老带着儿子赶回自己的歇脚处。
次日,疗养院里增加了几个新“顾客”,费仁贵与儿子开了几副中药给病人服用,忙完了手头俗事,费子建便窜撮父亲去看李将军。费仁贵对姚慎究竟会开出什么方子也颇好奇,但思量再三,还是否决了这一提议。费子建不死心的追问原因。费仁贵说道,李将军的病也忒难了点,眼前该让姚医生了解的都已让他了解了,现在该开什么方子就开什么方子,眼前最忌讳的是旁人在一边究根刨底说三道四了;枉你也二十好几的爷们,办事情却欠缺沉稳。费子建不服气的嘟喃道,也许他这时正需要跟人商讨呢。不过费子建也只限于口上说说,心里对老头说的还是赞同的。
到了第四日,不用费子建提议,费仁贵自己都按捺不住了,查房开方完毕,父子两开了车便望城里而去,不多时便到了将军府所处的窜子胡同,父子两匆忙的下了车,与站在门边的卫兵招呼了一声就进了院子。
—— —— ——
费仁贵进来时,姚慎正无聊的上网查询资料,余光中瞥见来着是何人,姚慎的眼睛不由亮了起来,忙起身招呼道:“哟……费叔来了,正有问题想跟您研究呢,请坐……费兄弟请坐。”
费子建呵呵笑道:“刚看了将军,精神要比三天前要好,姚大哥不错,不知道开的是什么方子?可不要保守了。”
姚慎摇头道:“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将军昨天刚做了一次腹透与胸穿,现在人不精神点就麻烦大了。”
卫兵在费家父子进来时便端了茶来。费仁贵正襟危坐,两指在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另一手端了茶到口边轻吹了一下,沉稳的道:“姚医生,你对将军的病有什么想法?”
费仁贵所问的“想法”就是指的中医里的辨证了。姚慎斟酌道:“将军这病在中医里辩为‘水肿’,《中医内科学》里总结前人经验,将水肿分为‘阴水’与‘阳水’,其治疗的方药与费叔您所开的方子大体一致……所以,要说我能有什么成熟的想法是不可能的——这两天我不过是按以前的经验开的药,估计对将军的精神能有点帮助,但若要把病治好就难了。”姚慎几天来查了不少资料,也想在头脑中设计出一套完整的方案来,但左思右想,却发现这一切均属徒劳。
费子建问道:“姚大哥,你开的是‘联方’吧?”
姚慎点头,道:“半年前我女朋友碰上个肝腹水肝昏迷伴肾衰的病人,当时开的方子让那病人维持了一个月清醒。”想起谢菲温言软语欲说还休的样子,姚慎心里漾起一丝暖意。“这两天,我就是给将军开的那几个方子。”当下将病人的主证与用药说了出来。
费仁贵道:“你‘联方’的构架我仔细的研究过,按你所开的那几个方子来说是,扶正有余攻邪不足,用来治疗肝腹水恐怕难有成效。”
姚慎佩服道:“那病人住院一月后死于脏器功能衰竭,费老您真厉害。”顿了顿又道:“事后我也分析了我的治疗方案——方子里根本就没有利水逐邪的药物,所以,治疗失败就在所难免了。”
费仁贵点头。费家父子所不知道的是,当时姚慎以为用“联方”扶起病人的正气、用西医的穿刺引流解决病人的腹水便可将病情解决,那时主要忙于中西比武,而那病人又另有主管医生,姚慎便没在那上面继续用心,却不知道中西结合却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1+1=2,中医里的“邪”与西医的概念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姚慎道:“将军这病……如没有高血压的话,或许在方子里加上利水药可以达到治疗目的,但将军的病在西医来说就是以高血压为因果的——恶性高血压最忌讳的就是单纯利尿了。”
姚慎所说的西医概念费仁贵是一概不懂,费子建倒是了解一点,但也不精深,不过姚慎所说的利水利尿的治疗原则,费家父子两人倒是知道,并且在之前的治疗中,费仁贵就开过类似的方子,比如五苓散、小青龙汤,所以,就算姚慎说要开利水类方子的话,费仁贵也不会对之抱多大的希望。
话说到这里,房间里一阵令人压抑的沉默。
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办法,就只有选择沉没吧。
过得半晌,费仁贵道:“姚医生,你刚才说有问题要研讨,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在费仁贵的心中,姚慎对中医有着另类的认识,就比如用乌梅丸治疗翻胃,或许他新提出的问题便是眼前病人的关键所在也不一定。
“是这样的……。”姚慎将天泉县张老中医以麻黄汤治疗高血压的案例说了出来,然后道:“费叔您看这一案例怎样?”
费仁贵纯粹祖传的中医,对西医是一窍不通,说起来就纯中医观点了:“恩,‘舍脉从证’与‘阴病治阳’,这方子开得确实很高明,其关键处就在于抓住了太阳经的恶寒发热症。”说到这里,费老头摇摇头道:“‘舍脉从证’说来简单,但在临床用起来就难以取舍,就更别说‘阴病治阳’了……你是说这位张老中医能治疗将军的病?”要说“舍脉从证”与“阴病治阳”也不是什么新颖的东西,费仁贵行医数十年,却也有那么几例经典的案例可说出来,但碰上将军这病就有束手之感。
“或许张老中医能治好……。”姚慎有些不好意思:“由这个案例,我就想,如果那病人没有‘恶寒发热’这太阳经主证的话,还能不能开出‘阴病治阳’的麻黄汤来?”
费仁贵动容道:“‘无是证而用是药’?”姚慎点头。费子建一直在旁听,这时忍不住了道:“这怎么可能?姚医生你这不是……扯谈吗?”费仁贵横了儿子一眼,待他收声后说道:“无是证而用是药’,要说全无可能也不尽然,有时候碰上个别病人完全没什么特殊症状还不是照样开了方,但在将军这病上面……很难啊。”
李将军临床症见身肿,腰以下尤甚,按之凹陷难复,脘腹涨闷,大便微溏,面色黄中带白,神疲肢冷,小便短少,舌质淡,边有齿痕,脉象沉缓。如按常规辨证,当辩为脾阳虚衰型水肿,方子首选实脾饮一类健脾利湿的方子,考虑患病日久及肾,用药时尚可酌加温肾阳的药物。如说“阴病治阳”,费仁贵也用过太阳经的利水方小青龙汤,但在临床上却没什么用——无“是证而用是药”又谈何容易,不可能随便就拣方子乱开吧?
费子建见老爸承认有“无是证而用是药”这一回事,便知自己有些浅薄了,这时学了乖,虚心的问道:“姚医生,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办法?”
姚慎歉然道:“我只是有个想法,想找出个‘无是证而用是药’的大概规律。”想想那个万有引力公式,还是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何况费家父子受的现代教育程度不高,说了也不一定能懂,便直接道:“一直以来在中医界便有‘医易相通’与否的争论,不知道费叔对这有什么看法?”
费仁贵不明其意,但还是道:“我也曾花过一段时间来研究《易经》,我个人觉得‘医易相通’是比较局限的,虽然很多中医理论能在《易经》里找出影子,但若想用《易经》来指导中医临床却很难——《易经》太空泛了。”
“哦。”姚慎有些失望。
三人也谈了一些时候,其间卫兵过来加过两次水,眼见已是中午,郑陆明过来让几人过去吃饭。
餐厅在正对大门的北厢房,吃饭时除了郑陆明做陪外,其他的卫兵各行其事。郑陆明平素本就话少,再加上担心将军的病情,吃饭时就只吃饭,而姚慎与费家父子则各自想着心事,一时席间悄然无声。中途李夫人过来了一趟,询问三人会诊的结果。看着这位忧心忡忡的妇人,三人竟都不忍心说出什么,最后还是费仁贵老辣,说了句“还在研究中”。李夫人对费仁贵那官场用语也未深究,勉强做了个笑脸,说道:“你们慢慢吃,吃了后慢慢研究,总会找出办法的。”三人一齐点头。李夫人客气了两句便回去伺候将军,或许是她早就从三人的眼色里了解了最终结果。因为姚慎在她转身的一刹清楚的看见她眼角的泪光。
经这一插曲,几人吃起饭来更是味同嚼蜡。
其实餐桌上的菜是蛮丰盛的。
只是吃到最后的时候,费仁贵才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将〈易经〉直接证之于临床确实很难,历代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探索这一问题;我个人对这问题是没什么研究的,不过我说个事情或许能对你有些启发。”
姚慎停著倾听。
费仁贵说道:“将《易经》平民化实用话最多的就在‘风水’与‘相面’上面,对‘风水’与‘相面’我一样没有研究,不过在前不久我碰上一个对这有点心得的人。”
姚慎眼露希翼之色,道:“是谁?”
费仁贵道:“悬空寺的主持——心一大师,这院子就是他给挑的,这院子里的某些布置就是他设计的,你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
岂止感兴趣,姚慎对风水的兴趣可是大得很,一直以来想找个精通风水的人来请教一番,却一直不能得其门而入。南陆的章教授按说也算个精通的人,但麻衣神相似乎很讲究“信则有不信则无”,章教授虽然理论一大套,但他自己都不信,又叫姚慎如何能信?费仁贵虽说是不懂“风水”,但他既然叫自己看,想必是他早有心一大师的说辞。当下姚慎也不再吃饭,只是背负着双手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涧下水 城墙土 白蜡金 杨柳木 第九十一章
如说这四合院有何出奇之处的话,也就只这院墙与院内地板所用的材料都是黏土烧就的青砖,与其他四合院一般,这些青砖也有些历史了,但若说如何的珍奇却又不见得,长城墙砖被人拆卖也不过十元一块——那么就一种可能,这院子恐怕是某位名人的故居——心一大师的意思可能是想让前人的遗址来泽润后人吧?
其他的?这院子不过二十来个平方,院门向南,院内的三套厢房各居一方,将军的居室位处东方——借东方青木生发之气?李将军所病之脏为脾胃,脾在五行属土,按五行生克之性,木性克土,将军正患土弱,若再借青木之气,会不会导致脾胃之气更弱?
这院子中央围着十几个小花盆,花盆里不似一般人家那般载种些花花草草,反是每个小盆里都植了一株小柏树;在小盆的中央围着是个更大的花盆,在花盆里植上一株更大的苍柏,这株柏树有一人多高,枝叶横生,在它身侧那些低矮的同类面前更有种生机昂然卓尔不群之感;而在这株柏树一稍大的侧枝上则挂着一个小鸟笼,不过令人意外的是,笼子里养的却不是画眉八哥之类的宠物鸟,反倒是两只一般人见了厌恶不已的老鼠,两只活蹦乱跳的小白鼠!东南西北中,中央属脾土,心一大师却在院子的中央放上得木气最厚的柏树,更在柏树上挂上鼠笼,这岂不是引青木之气来克伐脾土吗?
这太违常规了!柏树是阴宅之木,如说心一大师真是精擅“风水”,那他应该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吧?如说他是招摇撞骗的伪大师就好解释了——不懂五行生克之道呗。姚慎围着花圃转了一圈,门道没看出什么,反是看得一肚子的疑虑。
费家父子坐在屋子里,待姚慎进屋时,费子建问道:“姚大哥,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姚慎摇摇头,问道:“费叔,按说您家是中医世传,对‘风水’应该多少有些研究吧,如说‘风水’真有些凭据,那心一大师的这番布局好象大大的不对头。”当下将方才所见一一说了,然后又道:“或许是心一大师知道《易》而不懂中医,所以才会有犯如此明显的错误吧。”
费子建在一边道:“世传就一定懂‘风水’吗?姚大哥,‘风水’可是早就被定为迷信了的,还有谁会研究那玩意?”
费仁贵沉吟道:“小姚你还真说对了,我们家以前确实是有一些‘风水’相面说,不过自文革后,长辈便对之三缄其口,到我掌家后,有一段时间也曾对‘风水’感兴趣,但因一些相关资料缺失,想能比较深入的研究就难了。心一大师的布置我也觉得有几分不对,但由于李将军一力坚持,院子的布置就这么定下来了。”说毕摇头以示无奈。
“李将军可真够固执的。”姚慎想了想,问道:“心一大师对他这番布置可有什么解说吗?”
费仁贵道:“心一大师当时说他本人对风水勘宅研究得不多,但简单的做个有益病人的‘风水局’还是不难。院子里的设置确实是他有意为之,据他说,这‘风水局’叫做‘龙战于野’。”
姚慎不以为然的道:“‘龙战于野’?我前一段时间看过两本书,似乎上面没有这么一个‘风水局’。如果说这‘局’能有益于病人的话……。”说到这里,摇头不已。
费仁贵无奈的道:“我当时就将你刚才的疑问提了出来,心一大师却说道:‘你们中医我不很懂,不过眼前这布局确实是个最简单的风水局,并且确实对将军的病情有益。’,我听了还要辩解,将军却摆手让我们停止争论,另一边却让卫兵着手安排。”说着,详细的将心一的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这心一大师在悬空寺任主持。悬空寺是旅游胜地,每年也不知道有多少游客观临,其中又有不少人对麻衣神相之说感兴趣,这些人中,有多数只不过在寺里抽个签便罢了,而内中又有地位与声望不错的人,这些人可不屑于在庙宇里抽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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