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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里，有过我吗？”她也不是非要彼此伤害，只是文昊的态度，行为，将她一步步推向报复的深渊，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她不能任他欺负了丝毫没有还嘴，她更不能做到李小艾那样，被抛弃成那样，依然一声不吭。
她有自尊，她有勇气，她更咽不下这口气，“明明，你选择了我，为什么心里还惦记别人？”
“为什么要惦记那个已经被你抛弃的人……”王诗悦叹气，文昊的哀求让她想起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别人议论纷纷，但他始终都站在身后，没有人天生脸皮后到不顾别人议论，“当初之所以不在意，是因为有你支撑啊，你到底怎样才能明白”
昨天之所以找严敏，不过是受了文昊分手的刺激，只冷静了一晚上，她就后悔了，她做不到，将文昊拱手推向李小艾……
“你到底要干嘛！”
文昊防备有不耐烦的语调让王诗悦再次叹息，也激起她的脾气，“没有就好，省得你再回头让我恶心！”
“即然心里没有，为什么……”
“我就是要看你受折磨才不分手的啊，怎么，才一天就受不了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文昊真的不耐烦了，脾气爆发出来引得周围好几道视线，连李小艾都听到了，想回头的瞬间却被李少龙摆住脑袋，“有啥好看的，不就是吵架”
“你知道，我想看的又不是吵架……”
“那更不能看了，这会儿人可不少，别引火上身”
盐张中学的早读就是各班的学生在操场各站一片地方，屁股上做一本书，手中再捧一本书，英语，语文，政治，什么都背，可以说整个学校的学生都集中在操场，李小艾没有当众人视线焦点的勇气，所以李少龙的话，她听了，如果不是那直挺挺的背，大概，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耳朵，李小艾下意识屏蔽了一旁李少龙的喋喋不休，可惜，方才只是文昊脾气爆发，这会儿，她却是什么也听不到了。再努力听，还是什么也听不到……
“当然是看你痛苦，我就开心呀”
王诗悦看着文昊笑，如今再看着这美丽的脸庞，听着那撒娇声音说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文昊心里除了厌烦，什么情绪也没了，“疯子！”
“听习惯了，你就不能换个词？”
“疯子！疯子！”
文昊挥舞着拳头，恨恨地砸在操场的土地上，溅起一片尘埃，也在王诗悦心中掀起波澜。
“老师来了！”
不知是谁高喊一声，看热闹的视线一哄而散，取而代之的是周围朗朗读书声，王诗悦心里堵了口气，无处发泄，恶狠狠拧了文昊的胳膊，就如当初做过无数次那样，只不过这次没有哀嚎，更没有求饶。
王诗悦恨不能再打他几耳光，可惜她不能，老师的权威犹在，背后再怎么张狂的议论，面对的时候还是不自然的装乖巧，哪怕只是“看起来”乖巧。
文昊却下意识的松了口气，第一次对于老师突查早读有了感激，王诗悦的步步紧逼让他烦不胜烦，偏偏无可奈何，文昊也搞不明白，为什么王诗悦的话总能引起情绪，引起烦躁，“是因为她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还是，她话里话外都是自己对李小艾求而不得？”
“有吗？”
盯着课本的视线不期然又转到前方那个人身上，眼中看到的，却是寂静的校园中，路灯下的李小艾，宛如遗失的美好，于晨曦中静静绽放。
这样的美，他有幸见到，不管他承不承认，都已经被刻在心底，想起便是震撼。
李小艾自然不知文昊的纠结，她只是拼命的想听清楚后方的争吵，即使什么也听不到，想着他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也是好的，可惜，李少龙可不给她这自怨自怜的机会，“班长！”
说话不管用，李少龙直接上手，终于引回李小艾的注意力，可惜，那呆愣的模样，让李少龙很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有这么透明吗？”
“被无视的还真彻底……”戳着李小艾手中的小本，李少龙喃喃自语，可怜又可爱。
“手比女生的手还好看”李小艾盯着那戳来戳去的手，又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小胖手，语气幽幽，听的李少龙嗖的抽回手，“班长！！！”
“好了好了，写上你了”李小艾笑，班里学习好的就那几个，就是全写上去也就那么几个人，李少龙是特殊的，成绩也不赖，好呆排个中上游，即使他不缠她，她也是会写上他的。
至于杨飞……李小艾念头转了一圈就放弃了，成绩太糟糕，她想帮也帮不上，最重要的是，李小艾并没有将这当成什么大事，在能帮助的前提下，就帮一帮朋友，帮不了，他也不会强求。
毕竟，李梅的例子放在那里，这学，上到最后，能剩多少人真的不一定……
“谢谢班长！”
李少龙目的达到，对李小艾放了个大大的笑脸，“班长要不要抱抱？”
“不要！”
“被嫌弃了……”
“……”李小艾有心顶回去，奈何语言匮乏，实在学不会那种不伤大雅的玩笑，只好沉默以对，她想学会这些，她想某一日也能跟文昊来一句，“要不要抱抱？”就用李少龙现在的语气，无伤大雅，又语气自然。
文昊就这么盯着李小艾，看着她对李少龙笑颜如花，这一切李小艾浑然未觉，更不知道文昊一直看着她，正如她当初悄悄地挪动位置只为看他一眼一样……
第五十六章 克制（）
严敏看看李小艾，又看看王诗悦，焦急又无奈，屁股下的课本不经意间一被她移了又移，眼看就能凑近他们的谈话了，却突然被王诗悦瞪了一眼，那恶狠狠的一眼，让她望而却步，她不知此时王诗悦是在铺什么路子，还是刺激文昊，或许此时自己不能随意插手，或许王诗悦快成功了，不能被自己破坏。
严敏想了许多，挪课本的手没敢乱动，只等王诗悦给她信号，或上前或退步，可惜，王诗悦与文昊看起来“相谈甚欢”，李小艾与李少龙愈发亲密，四个人，两组，好像哪里她都插不进去，哪里都没有她的位置，严敏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飞到他们身边，哪怕跟文昊打闹一番也好。
“小艾……你们说啥呢？”
“没啥”
李小艾下意识挡住入团申请的名单，不想让严敏看到，她怕她也跟李少龙一般缠着自己要名额，更怕她一开口，自己无法拒绝。
很奇怪，她可以跟李少龙说笑，跟杨飞谈不能，却无法拒绝其他人的请求，不只是严敏，换了另外的人，李小艾可能都不会拒绝。
她还需要锻炼，更需要学会如何跟别人相处，如何，拒绝别人。
现在，她还没有学会这些，只能下意识挡住，不让她看见，自然就没有请求，等早读一过，名单一交，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只是她这遮遮掩掩的行为，落在别有用心的严敏眼里，就显得欲盖弥彰了，“情书？”，“表白？”，严敏心思辗转，脸上的笑容却愈发大了，“什么东西还不能给我看？”
“当然不能给你看”
李少龙一把抽过李小艾藏起的名单，塞进自己怀里，“这可是我们的秘密！”
“呵呵”严敏的笑声仿佛从嗓子底发出，沙哑又刺耳，后知后觉的李小艾终于听出些许恨意，这恨意夹杂着嫉妒与不甘，令人心惊。
李小艾感觉这股劲是朝着自己的，可又想不明白为什么，“因为文昊？”李小艾发挥那有限的猜测，又觉得不可能，“严敏，会因文昊而嫉妒我？”“怎么可能！”
李小艾为自己的猜测哑然失笑，却忘了严敏一直盯着她，她笑，她自然看见了……说不上什么心情，有讽刺有恼羞成怒，“李小艾在嘲笑自己”这一认识让严敏羞红了脸，什么时候，李小艾把自己摆在了高高在上的位置，就因为有李少龙撑腰？
“不，李少龙不该为她撑腰的，不该！”
“李小艾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严敏想抓着李小艾肩膀，想大声地质问她，可惜任内心波涛汹涌，她终是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她没有勇气面对李少龙，她更怕自己的爱情只换来不屑一顾，她不是李小艾，对爱情，她终究做不到义无反顾。
严敏走了，没说几句话，灰头灰脸地走了，简直可以说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任她踌躇满志，在面对来自爱情的疑惑时，她还是被吓的退却，甚至连问，都不敢。
李小艾不知严敏的心思，自然无法理解她的心情，只是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莫名的，有些感伤，下意识回头，望向那印象中的方向，不期然地撞进一双神情复杂的眼睛，李小艾竟从其中读出了痛苦。
“为什么？”
李小艾喃喃，为那双眼睛中的痛苦心惊，仿佛感同身受，尽管她并不清楚本该幸福的文昊眼中为何会盛满痛苦，“因为王诗悦？还是厌烦了无休止的争吵？”
莫名的就有些担忧了，为这样痛苦的文昊。
李小艾将担忧盛满眼睛，任谁看了都不能忽略，而文昊的心，也因为这满眼的担忧，被狠狠的撞击，略疼，但暖暖的，不痛苦。
只可惜，这担忧还没有让他足够回味，便被主人狠心收回了，文昊张嘴，下意识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王诗悦狠狠的拧了胳膊，这下是真的疼了。
“你干嘛？”
“看你看人家入了迷，好心叫醒你”
“谁入迷了！”
文昊嘴硬，不承认王诗悦的结论，“我只是在发呆”
“发呆呀……”王诗悦笑，“发呆你怎么不朝着那边发，偏偏要对着李小艾，要是让人家误会你喜欢她可就不好了……”
“谁喜欢她！”文昊被吓了一跳，险些跳了起来，他怎么会喜欢李小艾，他不可能喜欢她的，当初明明听到李少龙喜欢她还松了口气呢，他喜欢谁也不能喜欢李小艾啊！
文昊极力否认，觉得王诗悦这话简直是侮辱了他，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更何况李小艾！那样的女孩，不漂亮又不开朗，沉默的像块砖头，自己怎么会喜欢。
脑中不期然又浮现方才那担忧的眼神，文昊极力摇头，自己一定是被王诗悦气疯了，竟然会因为李小艾的担忧而感动，竟然会因为他担忧自己而觉得暖心，简直是气疯了！
李小艾并不知道文昊的想法，就是知道，大概，该担忧还是会担忧吧，只是她克制住，让那担忧不至于化成思念，从而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人。
喜欢一个人不痛苦，喜欢一个人偏偏要克制自己，不敢再将那喜欢表露才痛苦，李少龙说的对，文昊终究不喜欢自己，再这样纠缠伤的是彼此，况且，李小艾实在不愿周围再出现这样那样的谣言，而制止这些，她唯一要做的，只是克制自己的喜欢，不让它表露人前罢了……
这对李小艾最难，却于他人无碍，苦的，不过她自己……
第五十七章 改变（）
如果说李小艾的苦难还有一个人能感同身受，那必是李少龙无疑，不是李小艾单独对他敞开心扉，也不是他得天独厚特意观察，李小艾的爱太纯粹，若挣开眼睛，自然是看的清楚，可惜总有人被这样那样的花迷了眼，而忽略了那份纯粹。
又或许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少龙想到这种可能，又摇头否定，心被乌云遮挡，不是跳出迷局，旁观就看的清。
对文昊，李少龙一点都不看好，他是最早发现文昊心思的人，也是最早发现文昊所纠结的东西，对此他嗤之以鼻，却不能对李小艾而道，得不到爱情已经够了，她没有必要再面对旁人为她臆想的缺点。
若不是李小艾这痛苦一直持续，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真的不会再跟她谈论这个话题，可惜，方才那一眼，还有文昊随后的恼羞成怒，他都看在眼里，
“怎么还放不下”他埋怨，更多的是关心，实在不愿这个特别的朋友深陷爱情的沼泽，无法自拔，无法自拔到还好，他怕，万一有一天文昊回头，李小艾定会被他拖入这沼泽，淹没都不自知。
“不由自主嘛”
“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看着低头无言的李小艾，李少龙实在说不出什么重话。
“我控制了”方才理智与感情的较量中，她强迫自己的感情向理智屈服，对此痛苦不已，“幸亏你不曾再回头，不曾看到文昊的恼羞成怒，否则就不单只痛苦了”李少龙默然，不知该如何相劝。
倒是李小艾，对此无所谓的笑笑，突然就朝杨飞大喊一声，
“杨飞，我今天晚上要去姨妈家，你下午放学等我啊！”
“你！”李少龙被李小艾突然迸发的情感弄的不知所措，仿佛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看李小艾的眼神简直像看到了某些惊奇，“你……”
口中呢喃，疑问的话却被堵的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改变弄蒙了，更被李小艾的勇气给吓住了，什么时候，腼腆又胆小的李小艾敢这样大呼小叫了，说出的还是这么惊天动地的话，这话，怕不是对杨飞说的，而是对不远处的文昊说的吧，否则，也不会用吼的，也不会在这个场合……
“你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李少龙将这话咽下，因为位置的原因，他可以第一时间看文昊的反应，果然他先是一愣，接着便是沉思。
“他在考虑要不要跟她一路？还是在考虑晚上要不要去找她？”李少龙发出疑问，却不能解答，大概，只能等李小艾明天来了才有答案。
李少龙真的很想问李小艾，“万一他不跟你同行呢？万一，今天晚上你只是在姨妈家等待呢？”可看着李小艾张扬的笑脸，这话，他是怎么也问不出来了，“她应该考虑到了吧……”
“哈哈”李小艾就像是释放了内心的积蓄已久的压力，笑的开心，不美，却极具感染力，起码面前的李少龙是被这拨开云雾的感情感染了，“你就疯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发疯？”
“突然就想疯一次”
“感觉如何？”
“还不错呢，像是推开了压在身上的石山，又像是跳出了泥潭，感觉浑身清爽”李小艾依旧笑着，对着闻讯而来的杨飞挥手，
“姐，你下午要跟我一起吗，晚上我去找你玩”
“好啊”
李小艾看了李少龙一眼，对杨飞笑道，“晚上咱出去玩”
“恩恩”杨飞并没有发觉李小艾的改变，更没有为李小艾突然的大喊而震惊，仿佛李小艾本就如此，这让李少龙实在无语，恨不得抓着他肩膀质问，“难道你没发现李小艾做出了重大改变吗？难道你没发现李小艾干了一件以她性格永远不会干的事吗？”
杨飞的反应那么自然，就因李小艾突然的同行而高兴，李少龙再看文昊，发现他在沉思，不知道是在考虑还是震惊，再看别人，李少龙不抱希望了，竟然没有人因李小艾的改变而震惊，除了他自己……
是大家都迟钝吗？
还是，漠不关心？
李少龙不懂，又隐约懂了，有句话说的好，地球，离了谁都照常转，社会，离了谁都不会崩溃。李小艾的改变，除了自己真的没人发现吗？大概是发现了，但是关他们什么事呢？挑一挑眉，震惊一下，然后呢？
好像生活也没什么改变，生活还是照样，一步一步往前走，有些人有既定的轨道，有些人偶尔跳轨，但不管如何，都是向前，大家向着同一个目的地，只是方法不同而已。
李少龙因李小艾的改变而沉思，却没有发现，大家关注的，只是她下午要去姨妈家，下去有可能跟文昊同行而已，八卦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更多的是集中在文昊身上，想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偶尔还有视线落在王诗悦身上，无外乎也是看热闹的，无外乎想看她是不是会因此生气，想看她是不是会因此再与文昊吵一架而已。
王诗悦会跟文昊吵架吗？答案是肯定的，只是这次吵架又不是因为吵架而吵，她只想激起文昊的逆反心理，让文昊因与自己怄气而选择与李小艾同行。
王诗悦相信，只要文昊接近李小艾，他那心里的矛盾就会无时不刻折磨着他，只要他一天想不清楚，他就被折磨一天，而他一但想清楚，迎接他的，将是更大的折磨。
可以说文昊盯着李小艾发呆的那一幕狠狠的刺激了她，将自己的决定改了又改，最终还是决定报复。注定留不住的人，何必自己折磨自己，长痛不如短痛，王诗悦决定快刀斩乱麻。
只是，她这决心能持续多久，却是个未知数，毕竟，抛开文昊的刺激不言，她对文昊，可不是全无情意……
文昊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这一刻，几乎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包括王诗悦，但不包括李小艾……
第五十八章 恍若隔世（）
李小艾不是不想看文昊，而是不敢。
她有勇气突破自我，大喊出声，却没有勇气面对可能出现的结果，不，不是可能出现的结果，是必然，“他，怎么可能会想要跟我一起……”
可怕的未来击碎了热情，击垮了炙热的情感，审判来临的时候，患得患失也随之而来。
李小艾仿佛预知到结果，叹息一声，忐忑的心情却没有平静，即使结果必然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拒绝，她仍然期待那零点零一的奇迹。
可惜，这奇迹寄托在文昊身上，注定要落空。
文昊愤怒了，这愤怒来自逼迫，这愤怒有对王诗悦的，也有对李小艾的，他埋怨李小艾将选择抛给自己，他埋怨王诗悦不顾场合的争吵。四面八方的压力扑面而来，仿佛一座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
“这样左右为难的境地，为什么都要逼我！”文昊想呐喊，想发泄，他孤立无援，他觉得自己站在全世界的对立面，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面对这样的压力，文昊逃了，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狼狈的，疯子似的逃了，这一刻，他多么希望班主任去而复返，他多么希望有人替自己解围，哪怕说一句话也好，可是都没有。
他就这么逃了，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逃了，李小艾看着李少龙，想笑，
“别！你可千万别笑！”
“比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