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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庚,我去南京参加亲戚葬礼,顺便去办我答应你的那件事,几天就回来,等我,你的蔚,某年某月某日某时……”
第十五章
目送女儿和老伴坐上出租车走远,关姨长出了一口气,一直悬在半当腰的那颗心也安然落了下来,这计划又完成了关键的一步,接下来的事儿就不完全受自己控制,要听天由命了。东北盛夏的下午红烙铁似的日头毒得很,毫无遮拦的照在地面上,照得人影离疏,照得马路上氤氲淼淼升起阵阵热雾,一阵微风吹过,处于热浪之下的关姨才发现自己浑身燥热难当,不知不觉中已出了一身的汗,正巧电业小区的门口有支凉棚卖冷饮的小摊,就坐下来要了一瓶麦精汽水外加两大勺桶装奶油冰糕,平时关姨注意保养,很少碰这些冰凉甜腻的东西,但今天这么一番挖空心思的紧张忙碌之后,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一大杯拔凉拔凉的冷饮下肚后,关姨明显感觉好多了,忙活了一整天现在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整理一下思路了。她注意到临上车前老伴回过头来望向她时,满脸的犹疑不决,她当时还冲着他偷偷翘了下拇指,暗暗给他鼓劲加油,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同样的犹疑同样背负沉重的心理负担呢?担心归担心,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事既然做了哪怕错了都没有回头路可走。只有老天爷可以作证,她老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女儿好,为了这个家的幸福安康着想。但愿这回老天爷能开眼,保佑她马到成功心享事成,捧着凉意未消的空杯子,关姨开始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起来;她们满族人自古以来就信奉萨满教,不敬菩萨、财神、火神、土地神等神像,但仍然供奉天、地、君、祖和师的神位。要不是关姨从小长在红旗下,受了太多无产阶级唯物主义无神论思想的熏陶而没有继承姥姥那一套“民族文化遗产”,否则的话她现在都有心象她姥姥活着时那样去找萨满(满族的神职人员),祭鸦、祭狗、祭佛多妈妈、祭柳什么的,反正是要搞个规模宏大的法事,来保佑她的计划马到成功。
事已至此,接下来就要看老赵家那疯丫头的临场发挥和之前自己对李玉庚的推断是否准确了,之前一直就唯血统论的关姨虽然认定了女儿的对象会象大部分长期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受尽苦难的小人物一样,面对成功和现实诱惑时是经不起敲打的,有钱了就是暴发户得势了就忘本,表面看起来多老实都不行,就象唱大戏里的陈世美还有古代帮她们满族人获得江山的李自成,不过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使用自己的理论进行实战,心下不免揣揣,但一想到最坏的结果——即使她判断失误乱点了鸳鸯谱,李玉庚经得起美色和事业成功的双重诱惑,就对自己闺女一往情深忠贞不渝,那不也是坏事变好事,算是对未来女婿一次终极考验而已,所谓的损失也不过就是答应赵梅的那几万块钱而已,真要那样她也豁出那张老脸了,就跟孩子开诚布公的道个歉,相信女儿和女婿也会看在她一片苦心的份上原谅她。
想到这关姨就彻底平静下来,交了钱又顺道去了市场买了点菜才迈着四方步悠然回到家,她先给赵梅打了个传呼,留言让她直接到家里来,然后又毫不犹豫的把女儿留给李玉庚的那张纸条撕个粉碎扔厕所里冲走了,来个消灭证据,最后她拿出一把新配好没多久的钥匙打开了女儿的抽屉小心翼翼的翻动起来。
很快她就在女儿抄录诗歌和格言的笔记本上找到了目标,那是一段话,好象是《红楼梦》或是别的电视剧里说过这句话,大概就是她需要的那种意思。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关姨把这张散发芬芳的纸剪了下来,学着女儿的模样折成燕尾状装进一个同样芬芳的花式信封里,再学着女儿的模样在封口舔了一下封好。哈!又一个步骤大功告成!关姨心里别提有多欢喜了。
做完这一切没过几分钟,赵梅如约而至来敲门了。
关姨和赵梅这一老一小两个女人脑袋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商量了很久,期间主要还是关姨提醒赵梅注意关键细节或说些给赵梅鼓劲打气的话,
“那要是不成咋办呀?”谈话结束前赵梅最后问了句,
“不成你也没损失,阿姨就拿这几万块给你办工作,”
“关姨你真好,那咱们说定了,你等我的好消息!”说完赵梅起身离去,整个人看起来就象非洲草原进入发情期的母斑马似的神气活现,再也找不出任何失恋和悲伤的痕迹了。
第十六章
那天李玉庚憋了整整一天,等待爱人的出现。那滋味既兴奋又紧张,搞得他坐在电脑前都时常精神恍惚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他脑海里不止一次的幻想着自己乘坐豪华的波音飞机随身携带自己的梦想起飞,穿云过海,飞到那个充满机遇和财富的国度,开始一段能彻底改变自己命运和前途的新生活,象之前去过的那些学兄学姐那样,衣着光鲜容光焕发的回来,出手阔绰,谈吐不凡,走到哪都有鲜花和掌声,还有一张张满是仰慕尊敬的笑脸,扬手就是一张印有日本国东京都XX大学XX项目硕士研究员头衔的中日文双语名片……
他太渴望这些了!和这比起来他之前二十几年吃过的苦受过的难早已不在话下,一切都将重新定义,他,李玉庚,不再是来自井岗山的穷酸小子了,而是……,他可以扬眉吐气从容自如的面对任何人,任何事。每次一想到这些,他都暗自激动不已。
对于一个曾经背着竹娄每天风雨不误走上十几里山路去读书的孩子,对于长期吃糠咽菜衣不蔽体的“优秀特困生”,对于饱尝世人歧视和廉价怜悯的李玉庚李三根来说,还有什么会比这个更提气更让人满怀期待的呢?
李玉庚用的那台电脑的屏幕保护早就换成了子弹列车横穿白雪覆盖下的富士山的日本风光图片,他的电脑里还有很多类似图片都是以前那些出去的人带回来的照片扫描上去的,他时常都会翻出来看看,就象孤岛上的落难者注视着茫茫海上驶向此岸的一艘船,照片里有东京银座繁华的商业街、明治神宫,上野动物园,浅草的寺庙,穿和服打木伞的少女,白发苍苍笑容可掬的老人,甚至还有日本鱼生和冬菇拉面,林林总总包罗万象,一切全不同于他生长于斯的井岗山,不同于他求学于斯的东北,甚至不同于以往他思想中能够启及的任何地方,那里才真的是他梦寐以求的乐土!
中午吃饭的时候,骆蔚没象往常那样过来找他,他心里就有些打鼓,不过随即又安慰自己,估计骆骆还在家和家人商量呢,毕竟是件大事儿,以女友的性格和自己对她的了解,她不是那种随便说说的人应该错不了。到了下午还没消息,他开始担心起来,不会是她家里不同意正和她吵架呢吧?还是事情没办成不好意思来见他?想到这他立刻觉得神经紧张,口干舌燥还总想撒尿,他一下午去了无数次厕所可每次站在那里就是尿不出来,从小李玉庚就有这个毛病,每次遇到大事儿一紧张就想撒尿,以前高考时他几乎每堂考试都是憋着尿考过来的。
到了下班时间,李玉庚故意磨蹭了半天才走回宿舍,去食堂的路上和吃饭也都比平时慢了许多,可直到他回到宿舍洗了衣服洗了澡又背了会日语单词,把时间都打发得差不多时,骆蔚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他才真的毛了,赶紧穿上衣服往骆蔚的学校跑。东北夏天的夜晚天黑的晚,都快八点了还有些昏黄的光亮,几乎所有人这个时候都会在户外活动,主要是避暑兼避蚊,操场上人声鼎沸,马路上也都是散步之人,倒是宿舍里显得很冷清。
骆蔚住的214寝室没开灯,李玉庚敲了敲门,里面没什么动静,轻轻一推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往里一看,眼前的景象吓得他魂飞魄散,只见黑漆漆的房间里靠近窗户的地方影影绰绰站着个女人,透过窗户散进来的微弱光线,那女人披头散法,形同鬼魅,说不出来的恐怖。
“有……人在吗?”李玉庚怯声问了句,此时灯刷的亮了,面容苍白穿了件睡裙的赵梅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神情黯然,倒也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是你呀赵梅,”李玉庚挠了挠脑袋笑了,自从上次和她一起跳过舞聊过天之后,他对她的印象非常好,感觉也象老朋友一样了,“骆蔚呢?”
赵梅没回答,面无表情目光迷离的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进来,李玉庚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面对赵梅的直视他有些不好意思,又不能就此低下头去,当他走近些才注意到赵梅的睡裙开口很大露出一大片白嫩的肌肤,和中间那明显的乳沟,脸腾的红了。
赵梅歪了下脑袋示意他坐下,他就老老实实坐了下来仰视着赵梅依然定定望向他的眼神和足以让他心猿意马的乳沟,他还闻到一股好闻的气息,是那种有几许颓废几许神秘,会让人莫名心跳、冲动的暗香。
“你抽烟?”李玉庚注意到赵梅手里夹着一个即将燃尽的烟头,
“不抽,这几天心情不好,抽棵解闷,你来棵不?我知道你心里也一定不好过……”赵梅终于开口说话,脸上表情丝毫未变,声音也显得空洞缥缈。“我失恋了……和你一样,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咋地啦?你和李……舒吵架了?”李玉庚边说边摇头拒绝她递过来的烟,心里突的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我心里一定不好过,又……和我一样?
“不是吵架,是彻底分手了,”赵梅苦笑道,脸上神情有股子说不出的浓郁忧伤,
李玉庚从来都不擅长交际,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啥,就胡乱问了一句,
“骆蔚呢?我来找她。”
“她临走前没和你说?”赵梅诧异的问,那双好看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
“没有啊,我一天都没见到她,说什么?”
“那……算啦,当我没说过呵,”赵梅明显欲言又止,这让李玉庚愈加疑惑了,
“咋地啦出啥事儿了?说说嘛。”
赵梅歪着嘴角摇了摇头,很奇怪的看着他,他明显感觉到她眼神里的几丝怜悯来,
“那她啥时候回来呀?”他慌忙追问道,
“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不会回来?”
“这你别问我了,我不会告诉你,你去她家问她家里人吧。”
从214出来时,李玉庚清楚的听到身后赵梅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心里突然有了种极其不详的预兆,骆蔚她到底怎么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几乎一夜没睡始终躺在那胡思乱想的李玉庚终于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憋不住了,仗着胆子赶到骆蔚家,这回没在楼下喊而是敲了敲门,骆蔚的妈妈开的门,
“是你呀,小李,正等你呢,快进来坐。”关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对他的态度有股说不出来的冷淡,
“圆圆呢?”
“咱俩就说说我们家骆蔚和你的事儿,”见关姨故意说骆蔚的大号而刻意回避她的小名,李玉庚一下傻眼了。
“咱们长话短说呵,我等下还有事要出去呢,你和我们家骆蔚这一晃也处了一年多快两年对象了,我们家孩子还小,不懂事,我一直不同意这你也该知道,但考虑孩子都大了就没过多干涉。前天晚上骆蔚回来说你要出国还想找我们家借钱,我和她爸爸都不同意,我们老两口辛辛苦苦半辈子攒俩钱不容易,还准备给骆蔚办工作呢肯定不会借,但小李我和她爸对你的做法很有意见!你有上进心是好的……”
“不是的不是的关姨,不是……”李玉庚忙不迭的解释,
“你听我说完你再说!”关姨严厉的瞪了他一眼,他立刻低下头蔫了,
“你有上进心想追求更高的发展那是好的,但人也得量力而行啊,就你现在的条件一穷二白的啥都没有,你咋竟想美事让我们给你们背这累赘呢?你认识我们家骆蔚,不能给她带来幸福没给她啥好,咋还想这馊主意来害她呢?这天底下哪来的这么美的事儿!找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再花她家的钱给自己办事儿……”
“关姨真的不是那样的,我我我……”李玉庚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可关姨根本不给他争辩的机会,
“啥是不是地,我告诉你那都过去了,我们老两口和骆蔚一商量,我闺女也就想开了,不想再跟你处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早就有个男孩追我们骆蔚了,长得比你好看,家里条件各方面都比你优秀,我女儿已经同意了,她让我转告你一声,谢谢你以前对她的关心和照顾,你们俩就此分手,以后做个好朋友,我们也欢迎你常来家坐坐……”
关姨每说一句,李玉庚的脑袋就象被人用铁锤敲了似的,一下重过一下,绝望和愤怒瞬间取代了之前的慌乱,到最后他几乎无法听清关姨红口白牙吐出的那些刀子般剜心的话了。
“我不信!”关姨越说越不象话,李玉庚盛怒之下呼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嚷道,“你让我见见她,我要听她亲口说出来!”说着李玉庚非常无礼的直奔骆蔚的房间走过去,开门看了一眼,又左右四周找一圈,关姨抱着膀冷冷的看着并未阻拦,见他没找到才接着说,
“你死了那条心吧,她不在家,就为了躲你她去她新对象家去了,这几天都不会回来,对了,她有封信让我交给你……”
看着骆蔚绢秀的字迹和熟悉的信纸信封,李玉庚只觉得天旋地转再也坚持不住,颓然瘫软在椅子上好半天都缓不过劲来。
“这样吧小李,知道你现在经济困难,我们家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给你拿三千块钱,算是对你一直照顾我们骆蔚的补偿,你也别嫌少……”关姨不顾他的心在淌血还在那喋喋不休的刺激他污辱他,他再也无法忍受,
“我不要!”说完李玉庚怒冲冲拂袖而去。
……
李玉庚泪流满面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没有方向漫无边际,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了哪里,反正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了,面对人生最大的痛苦,他悲愤、绝望、燥妄、颠狂、他伤心欲绝,他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混沌、充满撕裂和爆炸,到处是火与炼狱煎熬的蛮荒时代,他的心碎了!
骆蔚我爱你啊!为何如此狠心待我?你可知道你是我的唯一我的全部,还以为你会是我的最终,以为从此我的生命会因你而精彩为你而发光,以为所有的苦难都将结束,苦尽甘来,劫波度尽,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一切终究是一场梦!可为什么要让我醒来呢?醒来还要面对所有的一切!李玉庚痛彻心菲的呼号着。
怪不得你始终不让我碰你的身子得到你,原来一切早有预谋!看你妈妈那副嘴脸!你有更好的选择,而我呢?我这么一个一穷二白的傻小子,只配给你们这样的势利小人当玩偶当摆设,招之即来丢之即弃……我丢你娘的,让你们这些人不得好死!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怨恨诅咒起来……
过马路的时候他精神恍惚根本不看路,只听得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和一连串叫骂声,然后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从旁边搀扶起自己向前走,转头一看,竟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赵梅。
“你疯啦呀!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有多危险!”一过了马路赵梅就扭过头来满眼关切的斥责他,
“我我我……哇呜……”委屈至极的李玉庚突遇关怀,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蹲在地上捧着脑袋嚎陶大哭起来。
赵梅随即也跟着蹲了下来,轻敲着他的后背安抚他,掏出自己喷香的手绢给他擦眼泪。
“可怜的玉米,哭吧,哭出来就舒服了……”
被赵梅这么一弄,李玉庚倒象个孩子似的可怜兮兮哭得更来劲了,
“我前天刚哭过,决定以后再也不为男人掉眼泪了,要不今天我一定陪你大哭一场,我们俩是同病相怜,一对可怜虫……”说着赵梅眼圈也有些红,朦胧泪眼之下,李玉庚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赵梅,那双美丽的眼睛,清晰可辨的长而翘的睫毛,滑嫩白晰的皮肤,姣好的面容,肉质性感的嘴唇……感觉她是这么的美丽动人,通体透亮,熠熠生辉。
又哭了一会儿,李玉庚明显感觉好多了,已经到了再哭自己都觉得没劲的地步了,就停止了抽泣站了起来,赵梅没有放下搂在他肩膀上的手,也跟着站了起来,紧紧靠住他,隔着夏日里单薄的衣衫他明显能感受到她的温软。
“老玉米你好点没?”赵梅关切的问道,她把把骆蔚给他起的外号加个老字,倒把李玉庚逗得忍不住嘴角歪了一下乐了,大概觉得一个大男人又哭又笑的,自己也很不好意思就把脸扭到一边去。
“哎呀!你看你笑了呵,“赵梅的脸如影随行,“看来是没事儿了。”
说完赵梅出人意料的站到李玉庚对面,然后一下从正面抱住了他,赵梅个子比骆蔚高许多,甚至比以前的马丽都要高,刚经历过一番苦痛折磨的李玉庚突然香躯满怀倍感错愕,不过此时此刻他最渴望的还真就是这个,也没想太多就紧紧搂住了。
“没啥,看在大家同时被人抛弃的份上,给你个同志式的拥抱,”抱了一会儿赵梅松开他满面绯红的说道,李玉庚脸更红了,用极小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走,咱俩喝酒去!这么倒霉咋也得好好消消愁!”赵梅说完就象恋人一样挽起了李玉庚的胳膊向前走,
“可……可我不会喝酒啊。”
“陪我就是啦,我刚可都陪你啦啊,还是不是一个战壕同病相怜的战友啦?”赵梅转过脸嗔怪道,
“好,就去喝它个稀吧烂,让那些人都见鬼去吧!”他被她这句话激得豪情顿生,很大声的说了这句,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一起豪迈的走开。
……
几小时后,喝得醉醺醺的李玉庚在同样喝得俏脸生花的赵梅搀扶之下回到了宿舍,进了屋两人同时筋疲力尽的倒在那张不大的床上,
“妈的,老玉米你说,这帮家里条件好的人咋就不能理解咱们这帮苦孩子们的心呢?你说咱们容易吗?凭啥看不起咱们呀?”
“就是,丢他娘的,老子受够了!”迷醉状态下的李玉庚听了她的话更觉知心,
“就是,老子我也受够了,有啥呀,没他们咱们一样好好活,不蒸馒头就为争这口气!”赵梅说着把一只手放到了李玉庚的脸上,
“一……一定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