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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仙主出事了!”姜少英好不容易放低了声音,才把这句石破天惊的话说了出来。
昆仑仙山的现任仙主玉蓬责,坐在仙主位置上已经几十年了,功力深厚,能出什么事?
“不然师尊以为弟子为何如此慌张?”姜少英道:“弟子远远望着仙主率领众人前来,急忙躲藏起来,怕被罚,结果只听到一阵巨响,火光冲天,再次望向仙主等人的位置时,只见山上被炸出了一个大洞,遍地焦黑,仙主连同诸位仙长都不知所踪”
李越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假如放在现实世界中,这就是一起谋杀最高领导人的爆炸案。
可这是修仙世界如果是有人刻意谋杀,以仙主的功力,会无法察觉?
“系统,怎么回事?仙主怎么了?”没有心思慢慢推理,还是直接问系统吧。
“姜少英的说法没有错。”系统顿了顿:“仙主死了。”
“死了?”李越白一窒。
“是的,自爆而死,连同身边的几千名修士,全部尸骨无存。”系统道。
“这”李越白觉得这也太戏剧性了,修仙者追求的明明是长生不老,明明是无上的法力,结果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
“昆仑仙主玉蓬责,死于走火入魔。”系统耐心地解释道:“尽管他功力深厚,但贪欲太过,在当上仙主之后,野心越发膨胀,越发不满足于只当昆仑仙山的主人,不满足于自己的寿命,一心只想着修习更高的功力,逆天改命,更上一层按理说,这在修里是很正常的,偏偏玉蓬责宠幸了一些功力不够的炼丹师,服用了错误的仙丹,又修炼了邪门歪道的法术,致使体内真气大乱,自爆而死”
李越白从记忆里调出了一些玉蓬责叱咤风云的画面,一时间竟然无法把这个金光闪闪的人物和走火入魔的可悲结局联系到一起。
但是仔细一想,也完全合理。
近年来,玉蓬责性情喜怒无常,且越发多疑,不信任诸位仙长,却对一些来路不明的炼丹师青眼有加,常常下令他们制备新丹药,就连昆仑仙山上的事务,也常常交给宠幸的炼丹师来负责。
种种迹象,让这个自爆而亡的结局成了必然。
根据姜少英的描述,仙主自爆而死的时候,火光冲天,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看到,用不了多久,消息就会传遍整座昆仑仙山。
也许,就连魔教也会觉察到这个事实。
偌大一座昆仑仙山,现在处于群龙无首的局面了。
除去死在爆炸中的几千名修士,山上还有四万多人,个个功力不俗,但是,如果没有统一的指挥,也只是一盘散沙,无法和魔教对抗。
当务之急,应该是扶持老仙主的长子继任仙主之位。
长子
李越白脑中立刻出现了信息。
玉蓬责的长子名叫玉天琉,已经成年,剑术道法均已出师,是所有人心目中下一任仙主的不二人选。
现在玉蓬责已经仙逝,当务之急,就是赶紧让玉天琉坐上仙主之位,稳定人心,然后总领全局,迎战魔教。
然而玉天琉此时根本不在昆仑仙山。
他早在十日前,就率五千修士离开昆仑,远征九黎了。
昆仑地处西北,九黎地处西南,即使是御剑凭风而行,也需要十日之久才能到达。
玉天琉此刻应该是刚刚到达九黎,不算上传递消息的时间,即使立刻折返,最快也要十日才能回到昆仑。
战局如火场,十日,对于陷于魔教包围之下的昆仑来说,是万万等不了的。
次日清晨,李越白是被吵醒的。
这具身体修道多年,精神力敏锐,即使外面并没有真正的吵闹声音,也能感觉到――有无数人来到了院内。那些人全都屏息静气,似乎不太敢打扰到自己,但他们散发出的气息仍然被自己察觉到了。
李越白缓缓睁开眼睛,起身。
他并不惊慌,门外这些人,从气息上来判断,都是昆仑仙山上的人,并不是魔教,魔教一时半会还不会打到这里。
“师尊。”门外传来了姜少英和小艾的声音:“师尊,有人求见您。”
这两个孩子平时说话没大没小,现在却都敛声静气,分外严肃。
“何人?”李越白沉声问道。
门外的人沉默了半晌,然后一个一个报出了自己的大名。
每听一个名字,李越白心里的弦就拧紧一分。
今日,来到自己门前的,都是昆仑仙山上响当当的人物,仙主的左膀右臂,什么云祭司、苏阁主、李护法
名字报完之后,过了好久,门才缓缓打开。
门外,是满满一院子的人,各个都姿态不凡,或是手持拂尘,或是腰佩长剑,一时间院中满是琼林玉树。
李越白缓缓一步迈出门槛,众人见状,互相望了望,点了点头,然后,齐刷刷地对着李越白长行一礼。
“穆仙师,此乃昆仑仙山的危急存亡之秋!”
“穆仙师,望您以大局为重”
“穆仙师,唯有您能担此重任啊。”
阵势太大了。
李越白一时间觉得头有点晕。
上门求人的事情,他见过很多,也经历过很多,但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一整个修仙门派的大人物都聚集到一个地方,异口同声地提出同样的要求,这份压迫感,实在是太沉重了。
“诸位,光临寒舍,所为何事?”他也只得应对。
“穆仙师,请不必再开玩笑了,现在的情况,您想必早已知晓――魔教大军已经兵临山下,仙主不幸薨逝,昆仑仙山风雨飘摇,人人悲恸啊”一位仙长道。
“是啊,现如今,只有您能力挽狂澜了。”又有人道。
“我们虽然忝居要职,却无法担当重任,唯有穆仙师您才能拯救五万弟子于水火之中啊!”
“在下已经赋闲多年,诸般事务皆是不通”李越白叹了口气:“恐怕要让诸位失望了。”
众人脸色僵了僵,但还是坚持请求,把所有的溢美之词都捧了出来,这个说穆清宁是旷世奇才,那个说穆清宁是兵法鼻祖,仿佛突然意识到了这个巨大的事实。
李越白梳理了一下回忆――在穆清宁赋闲的这么多年中,这些仙长们从来没有提起过关于他的一个字,那些战功,都要么被揽走了,要么被遗忘了。
这么多年来,穆清宁本人当然是乐得躲个清静,可是现在,危机来临,这个清静,是不能再躲了。
65。昆仑仙山(三)()
“穆仙师,请您率领我等,击退魔教!”一群修士大着胆子上前拜道。om
“穆仙师,请您率领我等,远避锋芒!”另一群修士也拜道。
这两拨人,前两句还是异口同声,到了最后一句,却一下子分成了两种不同的声音。
一时间,整个院子都安静了。
果然,大敌当前,群龙无首,所有人都生出了不同的念头。
而各种不同的念头混合起来,最终分为了两个方向――一个是战,一个是逃。
一拨人希望穆清宁策划战术,另一拨人希望穆清宁策划逃跑路线。
安静片刻后,两拨人楞了一下,便开始激烈争吵起来,气氛重新变得热烈,甚至可以说是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战?如何战?仙主刚刚仙逝,我们毫无准备,即便穆仙师才华过人,也很难击败有备而来的魔教大军啊!”几名年长的修士捋着胡子叹气道。
“大敌当前,你们居然只想着逃跑,弃我昆仑的荣誉于不顾?”几名素来有武勇之名的修士也怒了:“宁愿战死,也不能被魔教耻笑,更不能被其他门派的人嘲笑我们没有骨头!”
“你们自然愿意牺牲,但昆仑仙山上有的是妇孺老幼,也让他们白白去送死吗?”逃党冷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唯有保住性命,才能将昆仑延续下去。”
“若是逃跑,妇孺也未必能在逃跑时保住性命!”战党也有道理可以讲:“你们如何知道魔教不会围追堵截?到时候死得更快!”
双方你来我往,各不相让。
李越白安安静静地仔细听了一阵,一时间竟然也无法判断对错。
争论良久之后,两拨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李越白。
“穆仙师,您高见如何?”
“是啊穆仙师,您认为,我昆仑是该战,还是该逃?”
“”李越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冷汗沿着脊背流下。
他在现实世界里的课堂上,应对过无数调皮捣蛋的学生,回答过无数刁钻古怪的问题,但从来没有回答过这么难这么大的题。
这可不是玩笑,数万人的性命,一个门派的生死存亡,怎么是自己一句话就能决定的?
如果是放在现代社会西方国家,可以通过投票来决定结果,但现在这个世界,大权还是掌握在仙主手中的。
“是战是降,应当由仙主来定夺。”李越白道。
众人不安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穆仙师恐怕还没有接到消息。”一名年长的修士上前道:“仙主昨日仙逝了”
话音刚落,在场人皆落下泪来。
“什么?”李越白也只得做出震惊悲恸的样子来。
他也注意到了,在场所有人都是遍身素白,连剑柄上都系了白色丝绦,仙主去世的消息已经公开了,只是自己未曾出门,所以现在才正式接到这个消息。
“仙主之位空悬,无人可以定夺,因此,穆仙师的意见,我等都会细细思量听取”众人悲恸了一阵子,才接着说道。
“诸位,恕鄙人无法判断,鄙人才疏学浅,且退隐多年,恐怕无法担当大任”李越白叹了口气,无奈地回答。
穿越之后,他接过无数单打独斗的任务,或者一人面对成群的敌人却从来没有指挥过数万人,从来没有做过如此艰难的选择。
话音刚落,只听一阵衣摆飘飞的声音传来,满满一院子的修士,竟是齐刷刷地半跪了下来。
半跪,在这个修仙世界里,是拜师的礼仪。
“穆仙师,您不能弃昆仑于不顾!”
“是啊,现在只有您能拯救数万名弟子的性命了!”
“不管是战是降,都只有您能想出绝佳的战术啊!”
“若是穆仙师肯担当大任,无论您说是战是降,我等都必将听从!”
李越白看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那里面充满了悲恸、焦虑、绝望、愤怒以及仅有的一点希望。om
“穆仙师,我等一致推举您担任祭酒一职。”人群中,一名仙长走了出来。
众人也纷纷附和:“是啊,我等一致推举穆仙师担任祭酒一职。”
李越白仔细望了望那个走出来的人,系统立刻给出了资料:苏诩,妙言阁的阁主,在昆仑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头脑聪明,八面玲珑而闻名。
看来,这个人就是代表众人来说服自己的。
只是不知道,在这个修仙世界里,祭酒是什么职位。
“系统,祭酒是什么?”李越白暗暗问道。
原主的记忆里当然会有这个,但原主的记忆实在是太多太重了,查阅起来耗费精力,所以,还是问系统比较快。
“祭酒,在昆仑仙山上是个极高的仙职,一般都由仙主最信任的人担任,可以说是仙主的左膀右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系统回答。
“那现在没有仙主”
“那祭酒就是最高领导人。”系统回答。
一瞬间被升了这么高的职位,李越白却只觉得担心。
“苏阁主说笑了,祭酒之位意义重大,鄙人不能担任。”李越白推辞。
“穆仙师,请您先看一看这副宝镜。”苏诩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副铜镜。
那铜镜形状古朴,镜面光可鉴人,一看便不是寻常之物。
苏诩手指一动,镜中就显出了会动的影像。
“两个月前,魔教奇袭了神州大陆中部的化笼仙山,事出突然,化笼仙山竟然没有察觉,没有防范,待到各大门派派人增援时,已经太晚了。”苏诩解释道,语气十分沉重。
宝镜中播放的影像触目惊心――原本的亭台楼阁全部被夷为平地,清澈透明的泉水变成了血红色,遍地焦土,不少修士被魔教教徒吸走了仙丹和血肉,变成了一张干瘪的人皮,其中还包括年纪轻轻的弟子们
“系统,宝镜里的影像是真实的吗?”李越白问。
“是的。”系统回答:“宝镜,便是修仙世界里的视频播放器了,播放出来的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魔教向来如此。”
化笼仙山是个小门派,和各大门派关系也比较疏远,因此他们的覆灭,没有在修仙界掀起太大风浪。
“穆仙师,难道您要眼睁睁地看着昆仑仙山也变成这样吗?”苏诩痛心疾首道。
李越白觉得心里被针刺了一下。
天朗气清,四周山峦起伏,几座峰顶都覆盖着皑皑白雪,地上生长着香气四溢的花草,山上长着茂盛的仙树,各种建筑错落有致,宏伟华美又不失雅致,甚至远远可以看到半山腰上的楼里有弟子在读书。
系统的答案,斩钉截铁――不要对魔教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他们能怎么踏平别的门派,就能怎么踏平昆仑仙山。
几万人只是个数字而已,但是自己膝下那两个小徒弟是实实在在的,弟子们和自己并没有任何交情,却都和原主感情深厚,原主当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
而自己根据自己一贯的行事风格,当然也是不会往后躲的。
李越白也不想再犹豫推辞下去了,接下了祭酒一职。
众人转悲为喜,重新振奋起来。
“系统,你怎么看?”经过前两次穿越,李越白行事谨慎了许多,还是想多问问系统的意见。
“请宿主不要担心,担任祭酒是应该的。”系统回答。
“你也赞成我接下任务?”
“反正您也没有别的选择。”系统的声音里全是理所应当。
“原主在原剧情里是怎么做的?”
“和您现在一样,没有区别。”系统回答。
“那我岂不是在重蹈覆辙。”李越白叹气。
“有些覆辙是没有选择的,必须重蹈。”系统回答:“众人说得没错,如果再没有人站出来带领大家击退魔教,昆仑仙山必定会遭遇灭顶之灾。”
“昆仑仙山人才济济,除了我之外,真的没有能击退魔教的人吗?”
“曾经是有的,现在只剩您一个了。”系统回答。
原主的旧友们都已经去世了,新生的人才也寥寥无几。
更何况,在那一场爆炸中,不仅仙主玉蓬责死于非命,陪同他的几千名修士也葬身火海,这其中,多的是昆仑弟子中的精英人物,其中不少更是被寄予厚望的,是金字塔尖上的人,这样骤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顶尖人才缺口也无怪乎众人会把希望寄托在穆清宁一个人身上了。
“别忘了,我是来自救的啊”李越白问系统:“为何到目前为止,原主的死因都还没有告诉我,这样怎么自救?”
“自救的事情还不急。”系统道:“现在的您,首先要拯救昆仑仙山,然后才是自救。”
“首先拯救昆仑仙山”李越白越发觉得,这一穿的难度太大了。
之前的两个世界,只是自救,就已经很难了,到了这里,居然要先拯救世界,然后再自救。
“拯救昆仑仙山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李越白苦笑。
“反正原主做到了。”系统回答。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李越白愣住了:“原主拯救了整个昆仑仙山,却又死于非命?”
“是的。”系统笃定地回答。
“这怎么可能,一个强大到这种程度的人,最后居然不能自救”李越白心里一阵压抑。
“所以,要看您的了,加油,宿主。”系统道:“等您拯救完昆仑仙山,我自会把下一步的所有信息都告诉您。”
李越白摇了摇头,决定先不对未来过分忧虑,集中于眼前的事务。
“祭酒大人。”苏诩道:“仙主仙逝,昆仑上下皆悲痛不已。魔教大敌当前,仍不可失却体面,今日,还是先请穆仙师同我等一起,参与仙主的安葬之礼吧!”
这个要求,李越白自然是不可能拒绝。
仙主的安葬大典,在昆仑仙山最高处的王母台举行。
王母台是一片开阔平台,由整块白色玉石雕琢而成,庄严肃穆,可容纳一万人,各类祭祀典礼都在此处举办。
修士们按照位阶高低整齐站立,所有人都身穿白衣,系着白色丝绦,身姿挺拔,庄严肃穆,神情哀痛。
昆仑仙山上的规矩,是禁止太过于体现出凡俗人类的情绪,大笑或是大哭都是不应该的,因此,即便是亲人、仙主去世,也往往不见哭声,只见默哀。
仙主是自爆而亡,自然也不会有尸体存留,因此,祭坛上只是象征性地摆了一个灵位。
一名仙长走上前来,念诵了一段文绉绉的悼词,内容大概是赞颂仙主的仙风道骨,高尚的德行和盖世的道法。
李越白站在几位仙长中间,静静地听着悼词。
悼词念完之后,祭礼便是结束了。
祭礼结束后,众人却没有散。
现在大敌当前,众人在祭礼结束之后,必然要好好讨论一番应对事宜。
还没等开始讨论,后排就有了一些小小的骚动。
李越白现在的身体五感十分敏锐,可以听得到,在人群后排,有几个弟子在偷偷谈论仙主的死因。
“仙主神功盖世,怎么会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想不明白啊,也许是得道飞升了吧?”
议论者是几个年龄较小的徒弟,功力薄弱,不懂得隐藏声音,自以为无人听见,殊不知仙长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当然,这样的疑问,从仙主仙逝的消息一传出,就悄悄地在昆仑的各个角落发酵了。
这个时候,必须有人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把这些疑问都压下去。
悼词念完之后,苏诩就再度走了出来。
苏诩平日里待人十分亲善,从来不得罪任何人,脸上也总是挂着笑容,可是现在,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只有深深的悲痛和愤怒。
“诸君,一切都是显而易见的,除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