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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距应该没有这么大，不过宋家刀法大开大合，极为霸道，想来支撑三十招已经是极限了！”
“……”
刀剑遥遥相对，目光在虚空撞出火花。
真正的对决尚未开始，周遭人群已经忍不住议论纷纷，使得场面十分喧嚣。
双方都不是弱者。
宋家家传“天风八式”威名赫赫，名镇千年，再搭配上祖传独门心法，可谓是华夏古武界顶尖刀法。
云家也不弱，家传“烟云剑法”虚实莫测，变幻无方，再配上祖传的“五色烟云诀”，施展出来更见威力，令人防不胜防，算起来，也是古武界极上乘的剑法之一。
如此，作为各自家族最出类拔萃的传承者，自然而然，二人都是天骄级别的人物，实力盖过在场绝大多数。
没人质疑二人的实力！
也没人不期待接下来的龙争虎斗！
只是战斗尚未开始，人群心目中，结局早已注定。
有人说云无尘能坚持十招，有人说能坚持二十招，也有人说三十招四十招……
最多也就五十招！
没人认为云无尘能坚持更长时间，至于认为他能胜的，根本没有。
便是同来的李天奇和欧长风心里也没底气，并不认为云无尘能赢。
他们跟其它人的区别在于，他们认为云无尘能坚持得更久一些，或许是一百招，又或许，是两百招，也可能更多……
便是在这一片不看好的情况下，云无尘率先出剑。
一招！
平分秋色，人群纷纷叫好。
两招！
再次打和，人群继续叫好，惊叹连连，赞美不断。
三招！
胜负依然未分，人声持续鼎沸，热情被进一步激发。
而后，四招、五招、六招……
战斗越来越激烈，展现出来的实力越来越令人叹为观止。
为那精妙的剑术以及羚羊挂角的刀法所惊叹，又感于对决双方身后的功力，人群惊呼不绝，全程合不拢嘴。
十招一过，气氛便有些不一样了。
“不对啊，云无尘什么时候这么猛了？”
“一连十招，非但不露丝毫败像，反而气势如虹，越打越勇，莫非，是宋青山放水了？”
“没放水！
仔细看你们就会发现，前三招的时候宋青山神色轻松，明显看不起云无尘。
接下来的七招一直到现在，宋青山的脸色越来越严肃。
由此可见，不是宋青山放水，而是云无尘的确变强了！”
“变强可以理解，可没理由这么强吧？
正常来说，云无尘能撑过十招已经是极限了，如何能像现在这样？”
“不好说。
继续往下看吧，总感觉云无尘有点问题，他出手的剑法有些似是而非！”
“没错，我也感觉到了。
半年前我见过云无尘出手，那时的他虽然也不错，但绝对没现在这么厉害。
简单来说，他出手的还是云家赖以成名的烟云剑法，但又不似从前那么简单，似乎经过一定程度的改进，比从前强多了！
功力方面，看上去也进境非凡，不可同日而语。”
“……”
三楼，有人凭栏下眺，神色凝重。
不同于那些盲目迷信的，此处都是真正的强人，或许未必都比宋青山强，但即便是弱，也弱得十分有限。
这些人跟宋青山一样，都来自于那最顶尖的几大世家，正因为此，他们才有资格站在第三层。
同样也正因为此，他们的眼力，他们的见识，皆超过下面的人。
相比之下，虽然二楼以及大厅也有些知根知底的，对云无尘实力精进若斯表示惊讶，可绝大多数人依然如故。
“我就说嘛，就算有差距，也绝不可能那么大，宋青山虽然厉害，但云无尘坚持十招是肯定没问题的！”
“没错，不过估计超不过二十招，三十招就顶天了！”
“十招而已，算不得什么，我上一样可以！”
“……”
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盲目乐观。
尽管某种意义上他们没说错，可事实是，他们低估了宋青山的攻击强度，也小看了云无尘而今的实力。
如同周遭形形色色的人一样，吴栋身边，刘青柠也看得入神。
某一刻，她皱眉道：“这就是古武世家层面年轻一辈最顶尖的实力？
为什么看上去到处都是漏洞，随手可破？”
神色疑惑。
不自觉心里的话就说出来了。
吴栋还没回话，冷不丁一声冷笑从旁边传来。
“可笑！
姑娘好大的口气，抛开宋家刀法不说，单说这云无尘一手烟云剑法，已是羚羊挂角，妙到巅峰。
此等剑法，便是放眼我剑宗亦不多见，姑娘这话的意思，莫非意指我剑宗剑法不过尔尔，到处都是漏洞，随手可破？”
无妄之灾。
人倒霉起来就是这样，喝凉水都塞牙。
刘青柠可没这意思，她只是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却不曾想，居然有双宗之一的剑宗弟子在旁边观战。
更没想到的是，这人自尊心强得过分，硬生生就把她无心之言跟藐视剑宗扯上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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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一起得罪（）
尽管如此，她还是必须要解释一下的！
青城派已经得罪了，不怕多一个岭南宋家，但绝对不意味着她可以连剑宗一起得罪。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旁边吴栋道：“的确是漏洞百出，随手可破。
若剑宗连这等三脚猫剑术都少见，那还是改个名吧，别侮辱了‘剑’字……”
又来了！
这人就是这样，要么不开口，开口就耿直得过分，完全不顾虑别人的感受。
这话一出口，别说那剑宗弟子了，就是刘青柠都很有种拔剑砍人的冲动。
事实也的确！
话音刚落，仇恨立马转移，只听“叮”的一声，那剑宗弟子拔剑，剑锋直指吴栋……
俨然就要开打，结果还是没能打起来。
“二位师兄，此间地方狭窄，也经不起摧残，不如就给小女子一分薄面，留待后日大会再一决雌雄如何？”
声音清脆甘冽，却又有种莫名的威严，令人信服。
闻言剑宗弟子呼吸一滞，待扭头一看，当即便笑了。
干净利落长剑归鞘，一改此前杀气腾腾的模样，他抱剑拱手，风度翩翩道：“原来是楠姑娘，失敬失敬。
多日不见，楠姑娘风采不减，更胜往昔，怪道穆师兄一直念念不忘。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原本穆师兄这次要亲身前来的，奈何宗主与宗师庞盛泰山一战百年难遇，且干系重大，是以终究未能成行，失礼之处，还请楠姑娘别往心里去……”
态度恭敬而亲和。
眼前的女人，天香国色，倾国倾城，乃是龙泉山庄庄主之孙女，也是山庄唯一的正统继承人，大家都叫她楠姑娘。
便是因为她的出现，现场的气氛忽然就柔和了许多，一场干戈也消弭无形。
楠姑娘也没端架子。
闻言并未回应太多，缓步步入堂中，她道：“冯师兄言重。
陆宗主与庞盛大师一战，干系重大，意义深远，作为剑宗首席大弟子，穆师兄自当以宗门为念，随陆宗主一道前往泰山。
师妹并非无理取闹之人，穆师兄能如此抉择，师妹心中只有敬佩，岂有怪责之礼？
是以，冯师兄切莫再说笑了……”
巧笑嫣兮，仿佛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香气。
便是这样一个女人，容貌气质绝佳，言谈举止间自带光环，一登场，便压下此间群芳。
刘青柠忽然就变得很紧张！
本来还有些担心跟剑宗交恶，现在，她根本没心情想这回事。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不自信过。
除了容貌不输，气质气场全面被压下，这让她心里十分不安。
便是因为这种不安，她下意识就抱住了吴栋的胳膊。
吴栋也没出声。
便在此后不久，楠姑娘与那剑宗冯师兄“客套”完毕，目光转而落到这边二人身上。
也没怎么说话，就颔首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而后目光又不经意在刘青柠手上的龙血宝剑多停留了一会，跟着便看向场中。
场中云无尘与宋青山的战斗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发激烈！
“厉害，这是云家的云无尘云公子吧，当真是识别三人，当刮目相看。
只是话说回来，什么时候云家的烟云剑法这般厉害了？”
看了一会，楠姑娘笑道。
眼力还是不错的！
身为龙泉山庄未来的庄主，虽然绝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研究锻造技艺了，但这并不代表她实力弱，眼力差。
那剑宗冯师兄此刻也顾不得理会吴栋了。
闻言当即目光转向场中，笑道：“的确进益非凡。
原本为兄也就是路过，碰巧撞上就进来看看，不曾想，居然是一场龙争虎斗。
那云家子的情况为兄不大了解，不过这烟云剑法着实跟记忆中不太一样。
方才看了一阵，只觉精妙无方，比之宗门内秘藏的上乘剑法亦不遑多让，比之原先的烟云剑法，可谓是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当然了，也就那样，宗门内比这厉害的剑法有很多……”
言语间不乏赞美之意，不过说着说着，似乎感觉坠了宗门颜面，是以又贬低了一翻。
楠姑娘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转而问道：“那师兄觉得，这一场谁会胜出？”
目光落在场中，心底却另有思量。
冯师兄哈哈大笑：“那还用说，自然是宋青山……”
十分笃定。
得出这个结论，完全不需要理由来支撑，仅仅因为宋青山出自岭南宋家。
楠姑娘笑了笑。
也没发表意见，她转而看向吴栋，而后目光又落在满是戒备的刘青柠身上，似笑非笑道：“这位师姐以为呢？
该不会，师姐你也看好宋公子吧？”
十分随性，开口就称呼师姐，而对于同样不甚相熟的宋青山，却是以“公子”称呼。
听这话，刘青柠下意识就要反驳。
可到底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很快她冷静下来，略一琢磨，便笑道：“当然不是。我感觉两个人都很强，应该是平局，师妹认为呢？”
当仁不让，顺势“师妹”二字丢回去，算是坐实了身为师姐的身份。
楠姑娘微愣，旋即失笑不语。
好一阵过去，她这才笑道：“师姐目光如炬，这一场，理当是不分胜负。”
言罢，初露面时的言语又送给场中正在激斗的二人。
正好宋青山被逼得有些下不来台，闻言当即猛力一刀，继而借反震之力退开。
不等气息完全平复，便迫不及待道：“算你走运，今天我宋青山给楠姑娘面子，不跟你一般见识。
不过你别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后日大会之上，我会让你知道辱我岭南宋家的后果！”
言罢，目光又转向外围，“你，你，还有你，你们都给我等着，此仇不报，我宋青山誓不为人！”
一通乱指。
李天奇欧长风也就罢了，最无辜的是，吴栋都被指到了。
而后，也不等这边有所反应，冷哼一声，宋青山拂袖就走。
紧随其后，众宋家子弟离去，搀走了那断臂汉子，顺便也捡走了那条手臂。
干戈平息，场面迅速温和下来。
人群纷纷跟楠姑娘打招呼，也跟那剑宗冯师兄打招呼。
作为这一战的英雄，云无尘自然也少不了要被人“追捧围攻”。
待到彻底平静，云无尘几人准备跟吴栋见礼之际，忽然那楠姑娘又说话了。
一阵礼貌而客气的邀请过后，吴栋默许下，刘青柠跟着她前往山庄深处。
等再次归来，时间已经入夜，月上中天。
这个时候，云无尘几人已经对吴栋示警，并将决战泰山之巅以及随后可能发生的情况悉数告知。
在此之外，就华夏古武界的一些情况，比如古武世家，又比如四派三门双宗一府，再比如那宗师云集强者荟萃的天榜地榜，等等等等，都尽可能做了详细说明。
吴栋也没太当回事，一夜静修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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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岁月中消亡（）
习武者，闻鸡起舞是惯例。
一早，天光尚未破晓，只等三更天公鸡打鸣，很快龙泉山庄便热闹起来。
房间里头，刘青柠也没贪睡。
看似大方实则羞涩的穿好衣服，又自去打水洗漱，顺带着也把吴栋整理了一边，而后二人出门。
外间大堂稍显安静。
晨起的人多抓紧时间出去习武切磋了，留在大堂里面的，也只有几个嗜酒如命，宿醉未醒的。
二人也未顿足，并肩信步而出。
“四派三门，双宗一府，诸多古武世家，真没想到，原来真正的古武界是这样的，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不过如此，真实的世界，可能比你想象中还要大！”
“嗯，这一点我相信。
昨天下午应楠姑娘之邀前往山庄深处，见到了老庄主。
言谈间，听他们的意思，古武界之上还有另一个更高的层面。
虽然他们语焉不详没说清楚，不过想来再往上就是一些神神怪怪的东西了吧，就跟你一样……
算了，不说这个，知道昨天楠姑娘邀我去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为了手上这把龙血宝剑。
楠姑娘说，这把剑展示出来的锻造技艺丝毫不在龙泉山庄祖传秘技之下，很有可能是一种失传的锻造秘术。
后来老庄主确认过了，他说这把剑的确不凡，应该出自早已在岁月中消亡的斩龙山庄！”
“斩龙山庄？”
“嗯，斩龙山庄，据传遥远的时代也是铸剑圣地，手段与排名还在龙泉山庄之上，可惜早已灭门！”
“成天想着斩龙，灭得不冤！”
“是呢，要换了我当皇帝，说什么我也要灭了他们。
还有啊，他们说昨天咱们入山庄的时候，剑冢那边出了异状，貌似声势很大，他们说可能跟我和手上的龙血宝剑有关。
为此，他们还打算等大会结束后邀我前往剑冢一行呢，你说我要不要去？”
“去也可，不去也可！”
“好吧，那换个问题，山庄剑冢异变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知道，因为我来了！”
“真的假的？”
“你可以认为是假的！”
“……”
一边走，一边聊。
说起昨天山庄深处一行的情况，说起斩龙山庄秘闻，也说起华夏古武界格局，乃至剑冢惊变以及决战泰山之巅等诸多事宜。
多数时候是刘青柠在说，吴栋虽然也有参与，但是态度冷淡，话并不多。
便是这么一路过来，饱览山庄风貌之余，二人也见过了不少闻鸡起舞比斗正酣的才俊天骄。
跟昨天不一样，今早这一行十分安稳！
许是因为光线不好，又许是因为大家都忙，无暇理会，总而言之，这一路都没人找麻烦。
等走完一圈回到“客栈”，天色已经大亮，鸟儿已经飞上枝头。
用过早膳，小息片刻，也未回房，随便找了一无人处，刘青柠开始练剑。
吴栋在一边静坐，虽时不时也指点两句，但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在忙他自己的。
直到九点多接近十点，二人这才停下，启程前往拍卖会举办的所在地聚贤阁。
……
聚贤阁。
“现在是九点五十，还有十分钟拍卖会就要开始了，不知这次会出现什么样的宝贝！”
“别的不知道，有两样肯定少不了，龙泉山庄的刀剑，百草山庄的丹药，哈哈哈哈！”
“那是，行走江湖，杀人越货，怎少得了龙泉山庄出品的神兵利器和百草山庄的丹药？”
“只可惜，龙泉山庄真正的神兵利器只存在于剑冢和神兵阁内，非有能者不能居之，可叹，可叹啊！”
“别叹了，我可是听说，今天寻龙公子会亲自与会！”
“寻龙公子？哪个寻龙公子？”
“废话，古武界有几个寻龙公子啊，除了寻龙山庄那位你觉得还有别人？”
“咝，寻龙山庄的寻龙公子，他也会来？
不是，不是说那一批人都去泰山之巅观战了吗，怎么会是寻龙公子亲身前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因为拍卖会上有寻龙山庄特别感兴趣的东西吧！”
“……”
如同那间“客栈”，聚贤阁亦是一栋三层古楼宇，位于山庄中部，地理位置凸显，意义非凡。
晨曦笼罩下，门楣红木牌匾上古拙的“聚贤阁”三个大字金光流转，神采奕奕，阁中，却是早已热闹非凡。
古武者聚集的地方，谈论的自然是古武界的事。
奇闻轶事，名人娇女，大到千里之外的泰山之战，小到昨日发生在“客栈”中的云无尘与宋青山的比斗。
甚至于就连今晨剑宗弟子与魔宗弟子起了冲突，青城与天山两派弟子从切磋打出真火，此等不为外人所知的小事，亦成为此刻的谈资，洋洋洒洒，令人愉悦。
刘青柠随吴栋走进阁中。
看似寻常的楼宇，其中确是别有洞天，非但空间宽敞异常，且假山流泉，亭台廊榭，布局之精美，独具匠心。
座次早已安排好。
最靠近中央处，乃是四方汉白玉石桌，搭配石凳若干，背倚假山，侧畔流泉，桌上又有冰心玉壶，内置琼瑶佳酿……
那是很尊贵的地方，是特意留给如岭南宋佳这等顶尖世家的！
东西南北，四方玉桌之后，距离中央处稍远，数十张精美条案成排分八方阵列，其上置美酒蔬果，乃是为杭城云家此等古武世家层面中流砥柱而设。
而后是最外围的环廊！
吴栋和刘青柠便被安排在环廊之上一不起眼的角落，背后是墙面，两侧坐席间距不过一米。
身前条案上，一壶酒，两盘果子，看似还不错，比之前面那一层一层，却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