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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时举起铜爵:“诸君饮圣(胜)!”
“饮圣!”
宾客们举杯欢饮,酒杯放下代表吃饭世间到,无论高爵士绅、商贾书生在这一刻作出同样的动作,抓起商匕、食箸对着案前的美食发起进攻。
食箸商匕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有些人吃相狼吞虎咽表情可怖,还有些忍不住下手撕扯正只烧鸡,老儒生力气衰竭撕扯不动羊腿,急的叫来仆役代为切开羊肉下手乱抓塞的满嘴油腻,雪白的胡子也变了色。
酒至半酣菜过五味,除了些饿死鬼托生的大胃王还在大口饕餮,普通宾客渐渐意识到吃相的文雅礼仪,从仆役接过一片泛黄的绢布擦擦嘴角的油腻,心里不禁为平阳侯的豪奢赞叹,擦嘴的餐布都用上绢布,有些人一不小心把绢布擦的稀巴烂。
“诸君莫慌,此物为纸又不同于丝絮纸,我试做许久尚不堪用,今日拿出来为诸君见个新鲜。”曹时略提一句便闭口不言,宾客们对这不同于丝絮纸的稀罕事物更加好奇,以为平阳侯有意保守商业秘密也就不再细细探究。
他们不晓得这批麻纸的确是废品,曹时着府里的工匠实验了好些日子做出来仍是一碰即破的废纸,这也打击他对造纸术的期望和信心,辛苦许久也只造出点擦嘴的劣质纸,距离他的目标还有一段路要走。
酒足饭饱的各路名流借着大宴的机会相互行礼问候,商贾们探头探脑的凑过来咨询铁锅、铁炉的售卖事宜,精明的商人们如闻到腥味的鲨鱼,围绕着两件被父母官高度赞扬的器物争破头,其中不少人信誓旦旦的表示拿不到这单生意,把脑袋当蹴鞠给踢了。
那边书生们吃饱饭又开始新一轮论战,几个老人家仗着年纪大摆架子称老辈,动辄用“竖子”来问候不同意见者,若不是忌惮侯府礼法森严又有父母官在堂上高坐,这些书生定然要抡起胳膊揍这几个老不修。
又过半个时辰餐会逐渐到尾声,眼看宾客们准备起身告辞,躲在角落里的丁回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抛弃,他心里恨极了言而无信的周阳由,更恨平阳侯突然宴请百人坏了他的好事,心有不甘地站起来准备向平阳侯发难。
不想樊它广抢在前面进言:“二位马足下明鉴,铁锅铁炉二器为君侯所发侯府匠人做制,君侯有言在前为利天下苍生创制此器,几经周折制器多日终有所成,不想制造此物却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几日前侯国令长丁回带差役数十人查封侯府产业抄走铁锅数百把,捣毁铁炉打伤匠人并把侯府家监鲁不害捉走,陷于侯国大狱中至今生死不知。”
申屠公脸色一黑,目光扫过呆愣的丁回,怒声道:“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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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马足下是郡太守、都尉的敬称。
第11章 急转直下
樊它广顿首再拜:“千真万确,某樊它广深受君侯重恩无以为报,见君侯被人欺辱多年,决心豁出性命也要把实情禀明。”
在场的宾客立马回过味,樊它广这名字代表的意义非同一般,樊哙之孙前舞阳侯的牌子放在他郡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被舍人诬告的冤屈并不算太机密的事情,只不过天子盛怒下作出的决断也不会轻易收回,只好苦了前舞阳侯一家在侯府里做属吏。
京师里所有人都以为樊它广远徙沛县,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返回关中的时候,他本人突然站在平阳侯府里为曹时申辩,口口声声称呼平阳侯给予他大恩无以为报,聪明人稍稍一想就明白来龙去脉。
几个老儒生抚掌赞叹道:“平阳侯仁厚孝顺,颇有古之君子遗风,这样的人作为君侯是百姓的福气啊!”
“平阳侯仁人也!人皆畏难,而独平阳侯施手义助,此乃千古佳话也,当传颂之!”
“当传颂之,汉兴以来论功莫出平阳侯其右,文景以来论仁莫过于平阳侯其右!”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反正阿谀之词又不要钱,书生们摇头晃脑的高声称赞,肉麻到连仆役们都捂着嘴偷笑,大概平生没见过如此不要面皮的人。
曹时不断作揖谦虚礼让,书生们对他的赞扬就更家热烈,此时此刻宴请书生们的好处立刻显现出来,这帮掌握舆论的文化人夸赞一句顶得上太守说十句,太守申屠公夸他仁厚做不得数,只有他们也夸赞才算真正的认可平阳侯的仁厚。
咳!
申屠公抹掉胡须上的油渍,提醒书生们的阿谀之词应当适可而止:“既然是舞阳侯亲自相说,想必此时一定是真的,侯府除了铁器损失惨重以外,还有什么损失?”
樊它广听出其意,作出义愤填膺的模样:“二位马足下明鉴,鲁不害者齐国旧人,纵横家鲁连子之苗裔也!秦灭齐国后奉鲁连子之遗命披发入山不事秦国,楚汉相争时出山西往欲为汉王效命,渡河前落在魏王豹手中险些被捉为兵丁,藏人于匠户家中学习铸铁之术,至今已传三代六十余载!鲁不害为人忠厚,精通善铁工之术,若死于大狱实在可惜!”
“啊!鲁连子之苗裔?”主父偃机动的心脏差点蹦出来,鲁仲连是每一位纵横家所仰慕的英雄,驳倒田巴,三责孟尝,义助田单攻狄邑,劝诱燕将弃聊城,劝阻魏王尊秦昭王为帝,最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传奇人物。
听到鲁连子的名号,就连儒生们也忍不住动容,世人皆知道齐人好儒术,十个儒生里有五个来自齐地,只有齐人自己才知道先秦以前稷下学宫里出了许多纵横家,鲁连子就是其中最杰出的代表人物。
宾客们停下脚步望向太守,期待父母官为平阳侯伸张正义,果不出人们的预料,申屠公勃然大怒:“鲁连子为齐国先贤,其后裔怎可受到如此苛待!”
“侯府制器所用铁料产自安邑,石炭来自深山,所制器物一笔一墨清清楚楚绝无私藏,侯国令长丁回屡次诬陷君侯有反意,此番捉拿鲁不害强搜侯府器物是要对侯府下毒手,某虽被废为一介庶民,心中却始终怀着太公(樊哙)的遗志,不忍看君侯被小人戕害,决心拼死也要揭发丁回的罪行!”樊它广对着丁回怒目相视,侯府上下的仆役们愤愤不平的盯着丁回,这下没有人怀疑真伪了。
“难怪踏入侯府以来总觉得气氛不太对,原来是这个丁回在捣鬼。”有些宾客理解仆役们有意无意的愤怒表情,自家君侯被小人栽赃诬陷,宴请宾客时还要面对小人在堂上大吃大喝,即使有涵养的人也难免露出愤怒之色。
主父偃忽然眼前一亮,急切地说道:“丁回为侯国令长,不思报达天子之恩,蝇营狗苟欺辱列侯,上对不起天子恩德,中对不起侯国令长的责任,下对不起侯国百姓的期待,这样的人在乡里会祸害四邻,到县中会欺负贤能的人,如果侥幸到郡里则会攻击太守与都尉,假若列为九卿之一定然会变成李斯赵高那样的奸臣。”
丁回面色发青紫,打死也想不到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说话这么狠毒,气的他浑身发抖几乎要昏过去。
年轻的儒生们可没那么好脾气,指着丁回骂道:“看他尖嘴猴腮,口歪眼斜,定然不是好人,果然我没有料错。”
这已经从品性质疑上升到长相上的质疑,骂一个人坏就从他五官相貌开始,接着论述他的私德败坏推导出他所过的每句话都是坏的,这也是儒生们的得益秘技之一。
批判渐渐的向更深层次进发,周阳由深切的感觉到事情闹的太大,果断转过身向曹时顿首行礼:“吾有一事相告于君侯,前几日某遇到丁回求见,言及君侯府内暗藏兵甲图谋造反,还说君侯府中购买铁料是为打造兵器勾结匈奴,某不信,丁回言之凿凿不得不信,因此某为赴酒宴携带郡国精兵四十五人,连同这丁回二十名差役前来侯府是为捉拿君侯。”
“捉拿君侯?”满堂宾客哗然着站起来,不敢相信赴宴的都尉要捉拿一位列侯,就连侯府的家吏与仆役们也不由的紧张起来。
申屠公作出愤怒之色:“都尉由,你如此轻率的举动,竟不告本太守而擅发郡国兵,按律是要治罪的!”
“周阳由,你敢骗我,你不得好死!”丁回张牙舞爪的冲过来,被周阳由一脚踹飞两三米跌落在大厅里生死不知。
周阳由指着如死猪般昏倒的丁回,咬牙切齿地痛骂:“就是此獠,信誓旦旦的哄骗我,言及君侯铸兵造反还拿出搜罗的铁器作为证据,在我府中就有铁锅数把,都是此獠偷偷所为,更可恶的是他竟敢用侯国里搜刮的黄金来贿赂我,那笔黄金正在府中暂扣,某本意是不管君侯谋反是真是假,回去都要严办这个小人!现在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此人贪图侯府富贵于是诬陷平阳侯谋反,哄骗我出兵捉拿平阳侯,用公器以为私利,大逆无道其罪当诛!”
“其罪当诛!腰斩弃市!”书生们一齐发声。
申屠公长身而立,面对群情激奋的宾客们,义正词严地宣布:“丁回的罪行已经大白于天下,某就不必另行开堂会审,此人大逆无道罪当腰斩弃市,某决定把此獠押入郡府死牢,等候秋后问斩以儆效尤!”
曹时怜悯的看着丁回昏死在当场,暗叹自己终究是要用手段杀人,丁回几次三番来找茬作死,这次抄了侯府铁匠作坊已经与他撕破脸,如果他不出手反制就一定会死,以周阳由的狠辣手段不会介意反手把平阳侯国吞没。
无意间流露出的怜悯被有心的儒生看在眼里,于是拉着同好赞叹道:“平阳侯的仁厚犹如三代的先贤,即使面对诬陷他的小人也心存怜悯,这样宽广的胸怀是天子与社稷的福气啊!”
第二天中午,周阳由亲自登门向曹时道歉,诚恳的言辞里充满了后悔和懊恼,说自己误信奸臣险些害了贤明的平阳侯,如果河东郡失去平阳侯这样的贤人,作为都尉也会受到天下有识之士的耻笑。
不管周阳由是真情还是假意,曹时都报以和善的劝慰和理解,反正他又没本事放倒天子喜爱的酷吏,到不如就此卖个好省却惹上这位心胸狭窄的都尉,三言两语冰释前嫌又摆了场便席吃酒聊天,席间两人关系好的像至交好友般。
申屠公的办公效率极快,送走周阳由没多久就把消息送到侯府,丁回被判秋后腰斩弃市,其族人里男丁剃光头发和胡须作为羞辱,颈上套着铁圈去边地作为筑城的刑徒,为了照顾不能到遍地服徭役的妇女,就安排她们在安邑做为舂米工赎罪。
关于丁回家产的处置,按照汉律家中所得财产一应罚没,据说丁回得知要被腰斩的刑罚时吓的屎尿齐出,散发的臭气就连隔壁的死囚都受不住咒骂,更加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宣布死刑的当天夜晚,丁回在死牢里悄悄的自缢而死。
曹时没有去细究丁回是如何在死牢里找到一根绳子,又如何在没有房梁的死牢里自缢而死的,他的推测应该是安邑那边太守与都尉达成协议,以弄死丁回制造畏罪自杀的场面来作为诬告案的结尾。
鲁不害被释放出来,被抄走的铁器铁锅也全部物归原主,这位铁匠头在侯国大狱里没受多少罪,只是在那里吃不好睡不好愁白不少头发,曹时这位劳苦功高家监的给予了一万钱的抚恤,把他的年俸到一百五十石。
另一个功臣樊它广也得到赏赐,关键时刻他挺身而出仗义直言,不畏都尉的强权而替平阳侯伸张正义,曹时赏赐他五万钱,锦帛十匹,年俸也提半级为两百石,府中的家吏没有不敬服君侯决断的。
周阳由又派人从丁回的财产里拨出三十万钱作为侯府损失的补偿,至于补偿的明目根本就没打算提,赤果果的拉拢之意摆在面前不容拒绝,他想也没想就接下这笔补偿款,丁回为侯国令长十余年捞到不少财富,但是那些钱一部分要上缴给天子内库的少府,剩下的则要被太守与都尉商议分润掉,至于两人分掉多少又有多少充公就不得而知了。
申屠公派人来平阳侯府询问任命新的侯国令长的意见,摆明着要告诉曹时这份顺水人情要送给侯府,当然他也不会真的这么好心放过一块肥肉,主要还是因为有丁回的前车之鉴在,这时候推荐任何人去平阳侯国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把心腹送到平阳侯国,做的尽心尽力对申屠公没有益处,做的三心二意说不定要引火烧身害到他自己,不如就此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抛给平阳侯做个人情买卖。
“待我多谢马足下,侯国令长的人选我会尽快拿出来。”
曹时笑着款待太守府奴仆,赐予烧肉一斤,鸡汤一钵,那仆役千恩万谢的离开,临走时口口声声称呼平阳侯是河东最贤德的人。
第12章 商贾事
汉制诸侯国置国相,郡置太守,侯国置令长,大县置县令,小县置县长,在列侯的封国最高行政长官是侯令长,在同一级别的县里最高长官是县令或县长,两者级别上完全相同。
平阳侯国的地域面积不小,国中人口众多经济非常发达,即便平阳侯只剩下可怜的收税权,他也不愿意被一个昏庸无能的侯令长拖累侯国的正经税收,丁回之流的跳梁小丑可以让平阳侯府十几年如鲠在喉,若换个更贪婪的讨厌鬼给侯国添堵会让侯府上下更加愤怒。
冯信照例每五日为曹时问诊一次,如今他是侯府内治疗疾病的疾医,还负责检查每样菜肴的食材搭配,以及调料用量多寡的食医,汉家养生学的研究远比想象中的发达,用餐不仅要追求色香味的极致,营养高低饮食禁忌也非常讲究,某些食物不能与另外一些食物的忌食风俗也是从这个时代广泛流传。
每五日检查一次并非曹时闲极无聊,而是这个时代有太多不可预知的疾病存在,稍不留神患上某种时代无法解决的恶疾,到那时再考虑药石针灸来挽救已经晚了,为此他特别定制一套新式医疗器械给冯信用,用两头做成喇叭状用中空铁棒连接的简易听诊器代替切脉问诊,从冯信反馈的效果来看还是相当不错的。
门大夫孙起最近比较忙,教授剑术的时间被压缩到半个时辰以内,曹时对侯府第一高手的懈怠非常不满意,他的前身拥有非常优秀的剑术基础,比如每天对着大树劈刺两千次之类的训练早就完成了,现在所欠缺的是一对一的实战训练。
侯府里上过吴楚七国之乱战场的老卒不少,论起堂堂正正的阵战杀伐之术精通的很,只不过老卒们贯用着军阵操练的长矛长戈,短兵相接的长剑环首刀之流不太擅长,既不能教导更谈不上实战训练磨练技巧的效果。
陈叔年轻时到是弓马枪剑都玩的挺溜,奈何老人家已是七十老叟风烛残年,勉强提起长剑舞两下就有些力不从关心,让曹时不禁生出廉颇老矣的感叹。
今天的实战训练上到一半又停下来,曹时披着衣衫对卫君孺抱怨道:“孙起最近忙什么呐?这几天实战训练没有一场完成训练的,总有仆役找他去忙事情,他一个门大夫能有什么事忙?”
“听说门大夫在忙着为马邑的商队回来做准备。”卫君孺拿起罗帕小心翼翼的为君侯拭掉额上的汗水,每次看到君侯像个军汉坦胸露背坐在石阶上,心肝就像活蹦乱跳的小兔子狂跳个不停,来往于后院的婢女们每每偷瞄到君侯的八块腹肌都会羞红脸颊。
靠近来闻到扑面而来的男儿气味,怪怪的闻起来让人欢喜,每次靠近君侯都要被那股味道熏的脑袋晕晕的,像失了魂似的走不动道,卫君孺觉得脸颊像烧红的石炭:“卫君孺,你在思春!”
“马邑的商队,我想起来了,咱们侯府三大高手之一的召孟带着那支商队是吧?他们人走到哪了?”曹时想了会儿记起召孟其人,召孟本不姓召,只因犯罪杀人后隐姓埋名改姓召,据说祖上在春秋时代就是晋国著名力士,五世祖曾经是赵国大将李牧配下的猛将。
召孟少年时其姐被夫家羞辱催折投井自杀,十六七岁的召孟手持长剑杀光姐夫家满门,而后逃亡江淮一带隐姓埋名做起了行侠仗义的游侠儿,吴楚七国之乱时慕平阳侯之名投效在曹时先父曹奇的门下,追随曹奇攻吴王刘濞,击楚王刘戊,灭齐王刘将闾,骁勇善战屡立战功而被擢升为门大夫。
早在吴楚七国之乱时,他就常与孙起争夺先锋,两人因为争功恶斗过数十次,幸好每次都以平局收手,战后这二人结为生死之交骨肉之情,正值壮年的曹奇遽然崩殂,孙起就负责留守侯府护着年幼的曹时,召孟则带着商队劈荆斩棘前往边地做其口外贸易。
正回忆的当口,卫君孺从女孩的迷梦中打个激灵清醒过来,后退小半步又不由自主的挪回去,脸蛋红红的答道:“听侯府里的家吏们说,马队已经过了上郡,快到霍城的地域了,过了南关就是侯国的地狱,想来最迟晚间就能来到吧。”
曹时眨眨眼毫无意识的点点头,依稀想起记忆里曹奇曾与他谈起这二人的特点,召孟杀性极重擅长阵战之上冲锋在前的猛将,杀起性子来无人能挡,犹如秦国杀神武安君白起,与之相反孙起的性子平淡沉稳,即使阵战之上依然冷静如冰,杀人越多就越冷静,心思缜密不忘护卫在君侯左右,更适合护卫在身旁作为侯府守护者。
想到侯府里有两位大高手,曹时的心里顿时他是许多,伸手抓住带着香味的罗帕嗅了嗅笑道:“都说女儿家是水做的,腰肢柔若无骨宛若流水,我看这句还是不准确的,女儿家应是百花就水而生来的,这天生的女子香味怎的这么好闻,让我闻闻看。”
说着两只手比自觉的摸进她的衣襟里,吓的卫君孺攥住衣裳向后直退:“君侯不可,文师说婢子不可与君侯有肌肤之亲,公主怪罪下来婢子要被划花了脸。”
“切,怕什么,我不说还有谁敢与公主说,再说我记得公主是个良善之人,不会伤害你的。”不满意的扁扁嘴,曹时还是很明智的选择放弃,列侯地位尊崇万人瞩目,一举一动被有心人看在眼里,稍有不慎阴沟翻船的比比皆是。
比如劝诫他的文师樊它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只要拥有合适的理由,天子绝不会介意拿列侯开刀,别看侯府上下对他这个君侯尊敬无比,要论及侯府安危的头等大事依然寸步不让,一个人活着要为几千号人的荣华富贵,近十万口百姓的安定生活负责,心里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