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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德宫中,只穿一件黄色锦荣中衣的男子半靠在龙榻上。
李公公手中拿着一本奏折,嘴里念着,“布匹三千,黄金万两……夜光珠一对。”
“王上,可还需其他吩咐?”李公公弯着身子,毕恭毕敬地站在他面前。
男子抬头,到底是宫中几十年的老人,礼仪倒也得体。
“臣不明白,解家嫡出的女儿未出嫁的有三个,王上为何选了那庶出的解忧?”
男子突然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朕册封妃子,难不成还要一一同公公交代个明白?”
此言一出,李公公脸上一阵青白,立马跪在了地上。
“王上恕罪,臣……臣只是。”
“下去吧,朕今日有些困了。”
那李公公立马起身,轻轻地关上了门。
四周都是熊熊燃烧的黄烛,照亮了整座寝宫。
只听轰的一声,头顶几片雪花落在了男子白皙的脸上。
一个黑影蒙面人落在了地面,男子像是早已有所预料一般。
“单凌有消息了?”
见眼前人不答,男子猛的从床上起身,眸中闪过了一丝戒备。
“你是谁!”
“谁派你来的?”
那黑衣蒙面人依然不答,男子眸中闪过一丝戏谑。
只见那黑衣人手中匕首一亮,整个身子便朝他扑来。
男子迅速一躲,那黑衣人便一头栽在了床上,只见千钧一发之际,男子将她手中匕首劈落在地,左手将她脸上面罩一拉而下。
只见男子整个身子一顿,淡色的眼睛瞪大了几分。
眼前女子白皙的面庞犹如宝石一般光泽透亮,那双与儿时一模一样的眸子淡色如水。
是她!
怎么会是她!她不是已经……
见他分了心,女子猛的挣脱了他的束缚。
“许宏文!你今日必须偿命!”女子眸子逐渐通红,恨不得将眼前人碎尸万段。
“诗婉?”男子凝望着她,目光赤裸滚烫。
“你灭我全族,杀我亲夫,又将许静雅之死栽赃于我,许宏文,你就这么恨我?”女子眸中含笑,一滴泪自面上淌过。
“当年你犯下滔天大罪,若不是我拼死护你,又怎有你今日?”
曾叱咤风云的国师,不对任何人面露难色,甚至流一滴泪,对他来说,都是耻辱。
可如今他眸中不忍,一见便知。
“诗婉,我许宏文对天发誓,若对你做了这些事,便不得好死!”
“你做了那么多坏事,恐怕老天早已容不下你,你这誓也发得太多儿戏了罢。”只见女子眸中一深,从地上捡起匕首,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
刺啦一声,那把匕首尽数捅进了他的身体,女子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吃痛闷哼一声,眉头突然一皱,道,“我就算坏事做尽杀光天下人,也绝不做有害于你之事。”
许诗婉一把将匕首从他身体里拔了出来,脚步不稳往后退去。
“你……你为何不防?”
砰的一声,那把匕首自她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男子面色苍白地捂着源源不断流血的伤口,突然朝她笑道。
“诗婉,我以为你不会伤我。”男子面上闪过一丝无害的笑容,恍惚记起了往事。
“诗婉,诗婉!你看!”约摸着七岁左右的男孩神神秘秘地摊开手,眼睛直溜溜地盯着面前穿着宝石蓝色袄裙的同龄女孩。
只见他手中有一支石榴色宝石流苏吊坠朱钗。
女孩眸子一亮,整双眼睛都闪着微光。
见她眸中欢喜,男孩便将那钗子塞到她的手中。
“你……哪里来的?”女孩疑惑,见他一副躲闪的样子,便抓起一旁的小木棍。
“好啊,你又去偷东西!手伸出来!”说罢,便抓起木棍打在他手上。
男孩乖巧地伸出手来,眸中闪过一丝泪光。
“说!哪里来的!”
“我……我不能说。”男孩憋嘴,一副硬骨头面相。
“不说我就告诉你阿爹,你死定了!”
“别……诗婉,我说,我说还不行嘛。”男孩面上红至耳根,结结巴巴地道。
“前些日子随师父上香,我见佛像旁挂着的石头太好看,便偷了出来,请王铁匠帮我做了这个。”
“想着在你生辰送给你……”
男孩扬起头,眸中犹如装满了星辰大海。
“那……那也不行!”
啪的一声,那棍子发在了他细皮嫩肉的手背上。
男孩疼弯了腰,整张脸都变得扭曲起来。
女孩高仰着头,塞给他一瓶膏药,便离开了。
第73章 回忆()
男孩遗留在原地,将那黄色小玉瓶宝贝似放进口袋里,哈哈几声笑了出来。
……
只听门外几声响动,许宏文收回思绪。
“王上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你们都小命不保!”是李公公的声音。
门轰的一声推开,却见那帘布下安然地躺着一个人影。
李公公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轻轻用手指拉开了那遮光的帘布。
却见一双漆黑的眼睛此刻正与自己四目相对,李公公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
“王上恕罪,有人发现宫中闯进了刺客。”
躺在床上的那人眸中一笑,见整个屋子都塞满了身着银甲的士兵。
“朕不是安然无事吗,退下吧。”他轻生道,说罢便张嘴打了个哈欠。
李公公望着地上散乱的衣服,便要去捡。
“朕说的还不清楚吗!退下!”床上那男子满面怒意,李公公这才坐罢,起身朝他请辞。
见门一关上,男子脸上怒意全然不见,从床上下来将那染血的衣服扔进了一旁的火盆里。
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男子眸中也印出了火光。
“你为何不揭发我?”巨大的屏风后走出一个黑衣女子,手中匕首上血迹未干。
男子眸子一沉,嘴角扯过一丝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笑意。
“你知道我不会的。”
许诗婉闻言,眉上浮现一丝不忍,到底是自小一同长大的人。
“有时候我真后悔,当初不该留下你!”许诗婉将匕首扔进了火盆里,眸中神色错杂。
男子右手捂着伤口,鲜血已经染红了他整个腹部。
似乎是失血过多,他整个身子突然倒在了床边。
“要是……要是我们都没有长大,该多好。”他惨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孩子般的笑容。
许诗婉从袖子里拿出一颗褐色药丸,走过去喂进了他的嘴里。
望着他这张无害的脸,许诗婉心里有些觉着,像是回到了从前。
他还是那个被阿叔终日追着打的调皮蛋,每次被打后伤痕累累的坐在地上,等着许诗婉来救他。
记得初遇他是,她才四岁。他是阿叔突然带回来的一个孩子,那时候府上议论纷纷,扬言他是阿叔在外面与怡春楼的妓女生的孩子,阿叔光棍了大半辈子,突然得了一个孩子,倒也有了后路,家中长老倒也默认了他的到来,并为他取名宏文。
寓博学,广文之意。却没有将他记入族谱……
府上人多,大人们通常都是背地里议论纷纷,而那些孩子,却无所顾及,放着面骂他野种。
许诗婉见他像座石头一样杵在那里,便出手相助,身为许家家主的女儿,自然是有威严的。
她这一出手,府上的孩子都消停了一阵,一看见许宏文便绕道走,不再对他恶语相向。
阿叔对他要求很高,同龄孩子只需扎一个时辰的马步而许宏文却为了你扎上半日,望着他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及衣衫,许诗婉便回去厨房给他寻一婉绿豆汤除暑气。
渐渐的,许宏文长大了,整张脸越来越好看,府上的孩子都不再对他异眼相待。
望着他渐渐融入了许府,许诗婉也跟着高兴地不得了。
而许宏文也渐渐变成了‘皮孩子’,他与其他小孩一样,调皮捣蛋,初来府时的青涩早已消失不见。
他偷过李叔家鸡摸过王婶家狗,甚至还翻过墙头,和别家孩子打架,直到那孩子父亲找到家中来,阿叔又是赔钱又是赔罪,长年累月,他身上的伤痕多到许诗婉数都数不过来了。
家中长老视他为空气,府上家族盛宴,责令他不准出席。
阿叔在府上没有何地位,也顾及不了他,便勒令他不许靠近主院半步。
而每逢家族盛宴,许诗婉便会偷偷藏些吃食,溜出去和他坐在墙头上共享。
后来许诗婉才知道,他打架的原因实在荒谬,隔壁家主的儿子扬言要她做老婆,许宏文便大打出手,将那小子打得看不出人样。
此事也因此作罢,许诗婉每次想到这里,便笑得合不拢嘴。
每年逢省亲时,帝京的堂兄一来,便会给许诗婉带好大一堆新鲜玩意儿,逗得她一整天都开心得合不上嘴。
堂兄比几人大几岁,见识也比几人要多,何况常年处于兵营之中,举首抬足间皆为男儿之风范。
府上的小女孩都对他暗许芳心,此生非他不嫁。
而那小子却只对许诗婉一人好,许宏文看出了他心怀不轨,便找来几个小伙伴,准备打他一顿。
可他毕竟是习武之人,最后许宏文等人反倒被打得落花流水。
事后许诗婉曾问过他缘由,可许宏文都闭口不谈。
若是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他们之间,又怎会多出这些变数来。
许诗婉收回思绪,见他面色渐好,便起身欲离开。
临走时袖子一沉,许诗婉转身,见他眸中期许,和小时候无异。
“别走……阿婉。”
这世上所有人乃至至亲都叫她诗婉,只有眼前这人,独独要叫她阿婉。
他说这样,才能与别人不一样。这样才感觉诗婉待他,比待别人要好。
“放手!别脏了我衣服。”许诗婉使劲挣脱了那双手,纵身一跃便不见了踪影。
地上那男子死气沉沉的眸子盯着自己的双手,嘴里呢喃道。
“是吧,很脏。”
第74章 解忧()
黎明的光驱散了黑暗,天边一丝红光乍现,夜观天象的大臣站在观天台上,险些坐在地上。
身后的李公公眼尖,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大人,可是观察到了什么?”李公公低声问道,见那王大人面上惊色还未消失,便觉得有事要发生。
王大人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捋了捋半百的胡须。
“恐怕人间难逃一场灾难呐。”
李公公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如今新君即位,难免天有异象,王大人何需如此惊讶。”
那王大人转身望向天空,眸中逐渐映出了微光。
“近日天上曾现紫色星云闪烁,便是不祥之征兆,近日又见这天闪红光,吾等更是寝食难安。”
铛——铛!
远处响起了上朝的钟声,今日乃是新君即位的第十日,也是册妃大典,凡是帝京未有婚配之女子,满足选妃之条件,均被送进了宫中。
凤栾殿上,身穿一席紫黑鎏金龙袍的男子眸深如海,不知是否是前些日子惹了寒气,那张本就白皙的脸上更显苍白之征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底下百官俯首,齐声喊道。
男子轻轻抬手,有些沙哑的嗓子道了声,“众爱卿平身罢。”
又望了望最右边那个本应该站着一人的位置空空如也,男子眸中又是一暗。如此之久,难不成那浮云山上风雪太大,被困在了山上?
还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见他失了神,底下一个身着墨绿色官服的男子举着官印高声道,“王上,时辰已到!”
王上回眸,轻轻点头。
“宣众女入殿!”李公公扯着嗓子喊道,只听殿外奏起了角声,一排排服饰一致不相上下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
“臣女见过王上!”众女子齐声道。
“上简名牌!”李公公道,从暗处走来一人,手中捧着一叠檀木制的木牌,上面刻有众女之身份。
李公公接过那叠木牌,放在了男子的身旁。
男子随意一点,李公公便从中拿出一块来,高声念道,“高家嫡女,年方十五,于诗词上天赋过人,十三岁便有帝京第一才女之称。。。。。。”
一个身着粉红色宫服的女子往前走了一步,面如皎月,嘴角微杨,那笑容中带有一丝才誉过人的骄傲,又有一些文人雅客的桀骜。
“臣女高雅颂见过王上。”女子声如百灵般清脆动人。
“封颂贵人。”
许宏文举起天凤印章,在上面盖了一章。底下那女子眸中突现一丝惊喜,连忙磕头致谢。
再翻一块,李公公犹如珍宝一般捧在手中,高声念道,“苏家长女,年方二十,年仅十五岁便掌管整个府邸,将苏家宅院打理地有模有样,虽无过人之貌,却为难得之才。。。。。。”
“册苏才人。”许宏文道,说罢便在上面盖了一章。
却未见那女子身影,整个大殿都议论纷纷,一旁的苏大人面色逐渐难看起来。
“苏才人何在啊?”李公公轻声道,却见众女中无人应答。
苏大人从一旁走了出来,跪在了地上。
“王上赎罪,小女生了怪病,恐传染王上,臣。。。。。。臣便将她送回了府上。”
此言一出,一旁有人揶揄道。
“苏大人只此一个女儿,怕是心中舍不得罢。”
许宏文眸子闪过一丝笑意,见地上跪着那人面露难色,不像在说谎,便摆了摆手,“那朕便收回方才之言,还望苏大人爱女早日康复。”
“臣替苏环谢过王上,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选妃一事实在麻烦,加之腹上伤口还未痊愈,久坐于此,怕是又要扯动伤口了。
翻着上面几块木牌,无疑都是名门之女。许宏文从底下抽出一张来,见上面刻有解忧二字,不作犹豫便递给了一旁候着的李公公。
“解家庶女,年方十七,擅琴乐。”李公公停住了声,许宏文抬头,递给了他一个这就完了的眼神。
李公公点点头,眸中露出难色。
解大人虽在前些日子坐上丞相之位,到底是出身寒门,朝中百官议论纷纷,皆言他这官位来得不简单。
“解忧何在?”许宏文轻声道。
此言一出,百官皆为一惊。
只见最后面走来一女子,眸中闪过一丝胆怯,却转眼间消失不见。望着这张熟悉的脸,龙座上的男子嘴角微扬。
“戚,不过是个庶出的贱婢,也敢在这高堂上献丑,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身后的高贵人小声嘀咕,望向她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之色。
“臣女解忧,见过王上。”
许宏文自小耳尖,自然听见了方才那女子在她身后说的话,便起身,将凤印摁在了那块木牌上。
“封解忧为一品贵妃,退朝!”
此言一出,底下百官皆为一惊,纷纷附议,“陛下不可,解忧毕竟是庶出的,无名无分,怎能高坐这贵妃之位?”
“还请陛下三思呐。”
望着一旁的解丞相不作声色,许宏文怒道,“选妃一事,就此作罢。”
退了朝,解大人独自一人走出老远,高大人举着官印,大步朝他跑来。
“丞相留步。”
解丞相闻言,便停下了脚步,转身朝他轻轻低头。“不知高大人有何请教?”
“丞相是个聪明人,我高家乃帝京第一名门望族,如今你这女儿得了高位,朝中百官自然不认账,若丞相有先见之明,不想将你解氏一族陷入水火,便听我一劝?”
“还请大人明示。”解丞相轻声道,自然有些害怕。
如今根基不稳,加之解忧高封贵妃,他怎能不忧。
“辞官,我便保你全族一命。”高大人冷笑。
解丞相着实被吓得不轻,整个身子都不禁哆嗦了起来,他不过是个寒窗十年混出头的雏鸟,又怎知这官场暗箭难防。
何况他刚在帝京站稳双脚,如今若于高大人接下了梁子,便是与百官为敌。事之轻重,他自然衡量得出。
“可是。。。。。。”解忧还在宫中,他怎能弃他走之。
“解大人实在是个糊涂人,解忧当上这贵妃,只是一时之事,天有不测风云,恐怕解大人再多犹豫,便后悔终生啊。”高大人哈哈几声笑了出来。
“我且容你考虑三日,相信解大人是个聪明人。”高大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便朝一旁离去。
解丞相望着这皇城,眸中隐现几丝无奈之意。
皇城之大,终究安不了家。当初挤破脑袋进入官场,这卑贱的身份,就算当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之相,也改变不了啊。
第75章 意外之喜()
“大胆!”大殿内,一身红衣的女子满面怒容,眸子暗红地望着低下人。
“你别忘了你肩负使命,若你执意如此,置整个妖族于不顾,我便不再念及母子之情,定治罪于你!”女子眸中闪过一丝厉光,白皙的手指握成了拳状。
“我身边的哪一个人,母亲你没有放过?”男子眸如深海,毫无畏惧。
“你。。。。。。!”女子彻底被他惹怒,一席红光便朝他袭来,那犹如闪电一般的鞭子生生地抽在男子的身上,只见他身上瞬间多出一条长长的鞭痕来,血迹隐现。
见他不躲,女子倒也有些惊讶。
“你别激我。”
洛子墨从袖中拿出一块青玉来,隐隐透着好看的绿光,那块玉形状特别,绝非平常之物,可那玉石却只是残缺的一半,从中破碎的另一半却不知所踪。
“母亲又何尝不是在逼我?”洛子墨举着手中青玉,好看的眼睛瞪大了一分。“这一次,我意已决。”
说罢,男子便转身,消失在大门处。
“洛子墨!”女子哀吼一声,便跪在了地上,眸中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过脸上。
暗处一身穿暗红色官服的女子走了出来,俯身在她身旁耳语两句。
只见那女子面容骤变,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什么!”
“情报属实,不知妖后大人。。。。。。”
“给我派人去查。”女子道,樱桃小唇轻扬。“几百年之久,终于又要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