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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方义一边拍,一边摇头,感觉这位讨薪的小头目,着实不是个省油的灯。
岑宇桐一时被惊住,夏沐声上前来,扶住了她的肩膀。随即,众人的惊呼声已变做了叫骂声,他心知付通定是无碍,没忍住又嘲笑了岑宇桐一句:“胆真小,几时来我帮你练练。”
岑宇桐不答,跑到天台边,亲眼见到付通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天台上,岑宇桐做完了串场口播,与李方义、夏沐声一同下楼。
楼下,王源冰已经截住了付通做采访,她接到的指示是不管播不播,先拍回来素材再说。
岑宇桐上前,亦递出了话筒。
两台机,两个话筒,两个美女在前,付通几时受过这么好的待遇?陡然间有当了大英雄的感觉,回答起问题来梆梆梆全是口号:“这个城市都是我们建的,你们要感谢我们!对吧!你们城里人真会玩,可没有我们,你们玩啥子哟?”
“我告诉你们,我们今天晚上就是要向全海城宣布,你不能小看我们,不能这样对我们劳动者,劳动最光荣啊你们说是不是?”
…… ……
电视记者对“能说”的、特别是会说出“金句”的采访对象一向十分欢迎,有了这么一两句出彩的“金句”挑大梁,常常能撑起一整条报道。可……付通则是另一种极端,“金句”太多,多到记者们被他绕得云里雾里,真正想要的新闻事实得从一大堆的废话中不断地提炼浓缩,才能出一点点干货。
岑宇桐和王源冰在联合采访中,两人都几次打断付通、才好容易地把主线拉回来,大概弄清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是一个典型的建筑转包扯皮案。天启广场项目是由天启房地产开发。而承包建筑施工工程的则是中海建设集团有限公司,中海公司又通过挂靠企业将5栋楼的主体结构分包给包工头付通。付通带着他的兄弟们完成了分到的施工工程。
而实际上,付通并没有承建资质,并在工程款结算中与中海公司发生分歧,他拿不到钱,也无法给工人发工资,手下的一百多个人,总共被拖欠了400多万工资,还不算付通个人应得的工程款。
他到中海公司理论,中海公司推说是因为他的缘故、工程验收出了问题,他们被天启卡住、也还没有收到款,不可能给付工资。付通只好转而选择天启来讲理,毕竟,天启是个大公司,对自身的形象比较在意。(未完待续。。)
第一零二章 倾述
说到关键之处,付通根本停不下来,气鼓鼓地道:“你要说我们做的工程有问题,你倒是说出个头头道道来?哪有我们干了活不给钱的!天下没有这种道理!”
“有去找过劳动仲裁部门么?”岑宇桐问。
“都是官老爷!找他们有什么用!我们不是没跑过,一跑就说要证据,让我找公=安、找法院!说真的,我们都是熟人带熟人、千里迢迢背井离乡出来打工的,哪里可能一个一个签合同?再说了,这都年底了,我们要回家过年,谁耗得起啊!”付通句句所说,都落在夏沐声的意料之内。
基本的情况采完,王源冰与陈进留下付通的联系方式便先走了。他们值的是夜班,后续的采访则大部分将在白天进行,对于他们来说,有些无能为力,只能交给白班的记者。而到底要不要继续追踪报道,还得看责编级别的判断是否有追进的价值。
但是岑宇桐不一样,《时事》是周播的,不用抢时效。并且《时事》走的是深度报道的路线,因此有足够的时间去听取方方面面的说法,使采访尽可能的客观全面。所以在王源冰他们走后,她与付通等进行了更深入的交流。
王源冰走之前,夏沐声仿若无意地问了一声:“你们值夜班的现在行动好迅速啊。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王源冰道:“凑巧有人打了匿名电话,说是这边有个小车祸。没想到所谓的车祸就是个电动车刮擦行人,没什么好采的,然后这边动静倒是很大。便过来了。”
看起来,这些民工真是有位军师在了,胆肥却鲁莽的付通应该想不出这么精细的计划。夏沐声作此判断,却没多说什么。两下道别后,夏沐声打了个电话给“实时影视”的常务法律顾问刘扬帆,请他过来一起探讨探讨,为付通等人提供必要的法律帮助。
初冬之夜。夏沐声请客,一行人在街头的排档围坐一桌吃烤鱼。付通、扮“包公”的李富贵、扮“秦香莲”的刘阿芬、扮“陈世美”的林铁,以及李方义、岑宇桐、刘扬帆都在座。
刘扬帆向几位工人扫了法律的盲。分析此事可能的进展、他们的利弊,帮忙调整他们的述求令之更有可行性……岑宇桐静心聆听,李方义则不时地拍录——只有夏沐声像个闲人似的打点前后,叫菜添酒。或是趁着他们忙乎的间隙劝饮几杯。令几位民工更为自在地倾述。
在烤鱼排档升腾的烟雾中,岑宇桐与夏沐声隔着桌子,偶然地四目相对。
夏沐声想不通,在这种“平民”到了脏兮兮的地方,她竟是神色自若,如同一股清溪流过山野、却又毫不违和。
他并不知道坐在对面的岑宇桐也是同样的想不通,身为一个老板,想像中的他。都在高大上地谈大生意,怎么就能这么快地与民工打成一片了呢。
难道。这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传说中的“民工帅”?岑宇桐居然在这当口走了神,腹诽出新高度来——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唇角立时上弯,不自觉地瞄向夏沐声。他的眼睛,好像要吃人似的……有点可怕。岑宇桐忙收回四散的神经,再度把精神集中到采访上来。
谈谈吃吃中,刘扬帆与付通他们达成了共识,约好明天一同去向天启广场讨说法,便各自散去。
意外的采访忙乎了岑宇桐一晚上,她有些累了,几乎忘了和夏沐声走到天启广场之前,两人曾有过争执。
夏沐声的车停在“12点”附近,但这时却坚持要先打车送岑宇桐回去。岑宇桐道:“不必了吧。我自己打车就好……”见他的脸色很不好,她退了一步,“那你陪我打车就好……”
夏沐声不答,岑宇桐只好默默地站在他身边。
还好,车子很快来了。
他将她塞进车后座,她刚要道别。他却推了她一把:“进去点,我也要坐!”
蛤?来真的啊?岑宇桐说:“不用……”然而一眼便从后视镜看见前排的司机不怀好意的怪笑,她到底是不愿这么和他推推搡搡的引人注目,便让出座位来。
夏沐声大喇喇地坐了进来。岑宇桐有点紧张,怕他坐得太近,没想到他却十分规矩地久久没说话。
岑宇桐向来是别人话多,她就显得话少;若别人不说话,她反倒拼命找话题破彼此的尴尬。所以夏沐声不说话,她就搜刮肚子想话说,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明天新闻中心那边不知道会派谁来。”
夏沐声转头,昏暗的灯光中,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你似乎忘了,我们之前在吵架来着。”
“吵架?”岑宇桐喃喃地应道。她想,吵架……这个词在他的嘴里,怎么就变得这样暧…昧呢?于是更小声地道:“没有吧。”
夏沐声没理她在说什么,他只是想要和她说话:“我从小没爸,所以随我妈妈姓。茵茵,姓徐,那是妈妈的意思,我并不同意。”
他这句话说得奇奇怪怪的,岑宇桐不敢妄作揣测,于是道:“名与姓都是个标签罢了,难得你们兄妹相互扶持,那便比什么都好。”
夏沐声道:“我妈在我十来岁没了,茵茵那会才两岁多,我带大她的,年纪又比她大许多,所以难免严厉些。你说得也许没错,我管她太多了。毕竟,她已经二十一岁,成年了,不再是那个只会拉着我衣角哭的小丫头。”
岑宇桐道:“我……我刚才说得太过分了,你别放心上。”她实在很抱歉,说出口的全是置身事外的大道理,可对夏沐声来说,那是如鱼在水,冷暖自知。
夏沐声沉默了一下,问道:“岑宇桐,我不开玩笑地问你,你和李凤轩到底是什么关系?”
岑宇桐怔了一怔。平时夏沐声没总少提于震,可都是半真半假地戏谑,但这次不同,他确实半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显然,这是因为李凤轩涉及到了徐若茵。(未完待续。。)
第一零三章 张超
正因为夏沐声没有在开玩笑,所以岑宇桐很认真地想了一想要怎么说,过了好一会才开口:“你和茵茵很亲,对吗?我和凤凤,也是那种,亲到不能再亲的、甚至可以说是相依为命的关系。我们曾经共患难,所以自是与别人不一样。如果你想问的是男女情感方面的事,那么,就像你和茵茵一样,我和凤凤,也不可能因为亲密,所以就……”
夏沐声的表情很奇怪,岑宇桐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对不起啊,我瞎打比方。不过,真的……是这样的。我和他,可能会为彼此做任何事,不过,如果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吧。毕竟,认识了这么久。”
夏沐声看着她、听着她,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不过,至少,她明确地表达了李凤轩并非是她的恋爱对象。虽然,虽然她居然用到了“相依为命”这个字来形容她与他的关系!
岑宇桐一向都有点害怕他那阴晴不定的性子,说完了李凤轩,又道:“茵茵很爱凤凤,凤凤则一直对她有点排斥,不过也没有完全拒绝。所以,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吧。我……不能说十分看好,但是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你也不可能替茵茵决定。”
夏沐声冷然一笑:“如果李凤轩胆敢伤害茵茵,我非废了他不可。”
岑宇桐道:“凤凤不会的。他与前女友分手,从未有恶声……”她停了一停。觉得还是想把话明白撂下:“你要是伤害凤凤,我也非和你拼命不可。”
夏沐声气坏了,冷冷地道:“停车。”
的士司机靠边停下。夏沐声钻出了车子,“咣”地甩上车门。没有道别没有再看岑宇桐一眼,双手插在口袋里,飞快地穿过街道,消失在巷子里。
岑宇桐暗骂了一声“超级妹控”,实在是为夏沐声以后的妹夫捏了好几把汗,正走神间。司机问道:“小妹,你下不下?”她吐了吐舌头,忙付钱下车。不知道怎么回事。夏沐声过街的身影却在脑海里久久不褪。
回到家里,岑宇桐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她和母亲其实极是疏离。父亲与母亲离婚后便没再回来,人们都说是他们离婚的原因是母亲。妹妹的夭亡,母亲亦有一定责任。所以。她自小对她有怨;一旦自立。便飞快地逃离。当然以后是会负责母亲的养老,也想以后接她来,可到底隔阂还在。
母亲倒是一直对她小心翼翼,没事不太敢打她电话,两人久久都通不上一次话。所以乍然接到岑宇桐的电话,她竟是很慌乱:“小宇,没,没事吧?”
岑宇桐在心里久久地叹息。说道:“没什么,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夏沐声说。他不想与她比惨。是啊,在世上谁活着都不容易,凭什么你要怨天怨地?
第二天一早,岑宇桐便接到夏沐声的电话,说刘刃那边提出,依然由两家配合对天启集团进行联合采访。她约好李方义和刘扬帆便出门了,涉及到日常采访,夏沐声没有继续点卯的必要,他也不能。
付通等在天启广场的外广场附近,同行的是昨天见过的李富贵和刘阿芬,林铁则没有来。他们是一百多兄弟的代表,向是跟着付通马首是瞻,既然要谈判,付通自然叫上了最强的人,要闹要用强要讲理,都不惧对方。
除了他们外,并不见海城电视台新闻中心的记者到来。岑宇桐问付通道:“不知道是哪个记者和你联系的?要不打个电话催催?”
付通神秘一笑:“不急。”正说着,忽将手向街对面一挥手,叫道:“说曹操曹操到!兄弟!这边!”
岑宇桐遁声看去,只见一位戴墨镜的大汉一路小跑过街,满面喜色地远远便招呼上了:“宇桐!”岑宇桐见到来者是张超,颇为意外:“超哥,怎么是你?”
张超笑道:“怎么不能是我?”一边说,一边向李方义点了点头,岑宇桐介绍刘扬帆与张超相识,问道:“超哥,你这是干嘛来了?你和老付,这是原本认识的吗?”
付通和张超几乎未有寒喧,两人便像老兄弟似的,肯定是之前就打过交道,至于交情有多深,那便不好说了。张超对岑宇桐后一个问题避而不答:“采访啊,还能来干嘛?”
岑宇桐打量了他两眼,指指李方义手上提的摄像机,说道:“你骗谁啊?摄像机呢?别告诉我你今天带了个女汉子来,和你角色互换。”
张超推了推鼻子上的墨镜,将手臂撑在李方义肩上:“有方义在,有你这当家主播在,还用我干嘛,我当然是要偷懒了!”
李方义推了他一把,夹手去夺他的墨镜,笑道:“你至于这么高调么?”大阴天还戴墨镜,是有点怪怪的。
张超闪身避开李方义这一夺,顺手将墨镜取下,往衣服上一别,说道:“方义别闹,我说真的啊。今天我就是来掠阵的,实话说吧,我今天的目的不是采访,我是陪付老哥来的,所以一会儿进去,你们不要把我当一伙,我和老付他们才是一伙。”
付超握住了张超的手,叫道:“好兄弟!”李富贵、刘阿芬则是满怀感激地望着他。
岑宇桐和李方义对视一眼,均未想到他们竟熟到这种程度。昨晚上夏沐声便一直怀疑付通背后有高人指点,如今细细一想,能把利用传媒的时机和方式方法都拿捏得这么准,身为媒体人的张超确实有此能耐。
奇异的花式讨薪——“民工版《铡美案》加跳楼”的新闻在发生的当时,就在网络媒体传播开了,之后是今晨海城电视台和广播电台并机播出的《海城你早》。即便是报纸,因为当时是晚上九点多,还没有到付印的最后期限,当班的编辑没有放过这热闹好看的新闻,所以付通、李富贵他们也上了今天的报纸社会新闻版。
声屏报网,四位一体,海城的大街小巷都有不少人在谈论这件事,并等着下文。张超想要的,肯定就是这种效果。(未完待续。。)
第一零四章 扯皮
现在,张超主动地走到前台,对岑宇桐和李方义坦承他就是幕后推手。这说明他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到付通。所以他才强调暂时不向天启方面亮出真实身份,这么看来,他对今天能否顺利解决问题依然有一定的疑虑。岑宇桐道:“超哥,我们刘律师昨晚上已经和老付他们大概定了一个方案……”
张超道:“是,我大概地有听付老哥说了。刘律师,一会全靠你,谢谢谢谢!”
刘扬帆谦虚地说:“这个不该当,我只能说尽力,不敢打包票。”
岑宇桐笑道:“当律师的就是言辞严密、滴水不漏。快到约定的时间了,我们先进去吧。”
天启地产是全国排名第三的房地产公司,销售的模式是先建成超级购物中心、炒热商圈,再带动房产的销售。一般来说,购物中心与写字楼会先行建成营业,商品房的建设与售卖随之跟上。此时天启购物中心已然成了海城新的城市中心,而商品房却还未进行最后验收,因此工程部也还未撤销。
一行人依约来到天启广场a座写字楼5层的工程部,黄经理黄山河果然等着了,一见到他们,便迎了上来。许是因为岑宇桐与李方义在场,他很是客气。付通明着暗里翻了好几个白眼给他,黄山河只做不见。毕竟他见过的各色人等太杂太多,相当沉得住气,否则也不会坐到这个位置。
双方分主宾坐下,黄山河取出放在小冰箱里的茶罐。一边招呼大家:“来来,先喝杯茶再说。”
付通一听,当即又站了起来:“喝什么鸟茶。我们不渴。黄经理,给不给钱,不就一句话!”他是粗人,之前被放过好几次鸽子,拿不准对方是否又会出妖蛾子,只想快刀斩乱麻。
对于这种性格的人,岑宇桐觉得蛮头大。因为以她的为人处事,向来喜欢稳一些、温和一些,遇到什么事都不希望到撕破脸的地步。这也是被苏唯娜屡次黑过。她满心不爽却不屑与之对面撕扯的原因。在她看来,那样一来有失风度,二来亦显低端。能体面解决,当然是上上之佳。若是非不得已。再论其他。
于是岑宇桐劝道:“老付。你别急。今天我们就是奔着解决问题来的,想必黄经理也是作此想,是吧?”
黄山河忙道:“当然,当然。”趁他回头把热水壶从电磁炉提起的当口,张超向付通递了个眼神,付通方才再次坐下。显然,张超是今天的真正主角,岑宇桐放下了心。
黄山河、李方义、刘扬帆等人皆是人精。场面话说起来一套又一套,你问问我的职业内幕。我问问你的发展前景,一时间其乐融融,看不出一点点的火药味。
但到底彼此目的并不是闲聊来的,说着说着就进入了死胡同。
一壶茶泡了三水,黄山河依然没有进入主题,付通等人均开始不耐烦,付通酸兮兮的挤兑,刘阿芬一脸不愤、随时打算加助力相骂,而李富贵则捏紧了拳头。
岑宇桐忙道:“黄经理,我看我们茶喝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和老付好好地谈一谈了?”不用她使眼色,李方义已然扛起摄像机,先拍了几个室内座谈的镜头。
黄山河见拖不住了,便道:“岑记者啊,实不相瞒,昨晚的事闹得挺大,我们总部那边也是发了火,所以今早上,总部派了一位高层专程从京都过来处理。飞机这才落了地,从机场过来还得一阵子。现在我和你们谈,不能做数了……”
话音未落,付通已然跳了起来:“好啊,我就知道你们要搞事!姓黄的,我告诉你,我管你们天启是什么人来,要是今天还解决不了问题,你就等着瞧。”刘阿芬李富贵立即跟着囔囔,拍桌子、甩脸色。
付超通一发狠,黄山河是忙不迭地说好话,岑宇桐又想调停,张超却悄悄对她摇了摇头,意思是让他们先闹闹。岑宇桐会意,便没出声。李方义把这吵吵闹闹的一幕全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