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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大谍战-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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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鼓捣,咱们省下钱给你们加餐,天天吃粳米白面,猪肉炖粉条子管够那有多好?”

底下又是一片哄笑声,张景惠很得意,也附和着笑。作田庄一皱起眉头,看了白浮白一眼,那意思是说,这张景惠真的连嘲笑也分不清吗?还是脸皮太厚?

岸信石斋听得直咧嘴皱眉,他提示张景惠,要说杀一儆百的话。

西江月面如死灰,几乎站不稳了,后面两个宪兵夹着他。

张景惠接着说:“你们好好念书,念好书做大官,吃香的喝辣的,别想歪歪道,别学他们做坏榜样,同学们别白看,回去后,各学校校长注意了,每个学生要写一篇作文,题目嘛,《看杀人心得》好不好?各学校自己定。我要督促文教部到各学校督导、检查,作文好的可以登在《满洲日报》、《大同日报》上,给赏金。主题要明确,所以让同学们大家来看枪毙人,是杀一儆百,也是杀鸡给猴看的意思。”

这回,连作田庄一都哑然失笑了。这话更起了反效果,学生队伍中有人跺脚,有人打口哨,有人鼓掌叫倒好。弄得一片混乱。急得岸信石斋拉他大衣一下说:“可以了。”

张景惠倒也听话,他说:“那我就不讲了,开始毙吧。”他从车上溜下去。

戴白袖标的行刑官举起了一面白旗,他喊了声:“预备!”

一阵拉枪栓的声音过后,跪射、立射的日伪兵几十条枪同时举了起来,枪口黑洞洞一排。左右挟持西江月的两个宪兵迅速闪开。

不知是哪个志士带头,刑场上口号声突然如山洪暴发般开来:“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华民族万岁!”“同学们记住,血债要用血来还!”

白旗再往下一挥,随着行刑官的“射击”口令,第一排枪的枪声响了,后排行刑队接着开枪,志士们一个接一个地喋血倒下。西江月摇晃了一下,也栽倒在了雪地上。女学生们几乎都背过身去不敢看。

学生队伍离开杀人场,一些警察监督另一些穿囚衣的犯人在刨冻土坑,往下砸死者的脚镣子,掩埋尸体。

岸信石斋和币原司照向西江月走来,他大头冲下撅在那里。因为他没带脚镣子,几个囚犯正要把他踢到挖好的坑里。币原司照过来制止,说:“这是个陪绑的,根本没挨枪子,没死。”警察们一看,他身上果然没有枪眼,也没流血。

挖坑的囚犯互相看看,把西江月翻过来,一动不动,脸色惨白,与死了无异。伸手在他鼻孔底下试试,有人说:“有气。”另一个说:“这是吓死的。”

岸信石斋下令,把他抬上囚车弄回去。

币原司照向远处招招手,一辆囚车开过来。币原司照用力拍了几下西江月的脸颊,他哼了一声,从吉普车上下来两个宪兵,把西江月拖了上去。

5

白刃家书房里摆了一桌丰盛的菜肴,白浮白夫妇设宴待客,请来的客人是建大总长作田庄一。

白浮白举起酒杯,对作田庄一说:“一杯薄酒,不成敬意,谢谢赏光。来,干。”两个人各饮了数杯。

作田庄一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盘说:“真是太丰盛了,满洲人能吃得起这个的,为数不多吧?”

白浮白:“叨光,这都是天皇的恩赐呀。”

作田庄一很得意,他说:“理所应当嘛。浮白君是人人尊敬的社会贤达,日本人的亲善使者,你们本来有特别配给证,你和我是一样待遇嘛。”

白月朗的卧房里也有一小桌饭菜,白刃、白月朗、张云岫三个人悄无声息地在吃饭,伙食也不错,大米饭,四个炒菜,一个小白菜丸子汤。

白刃一个劲给张云岫夹菜,劝他多吃,他吃的机会不多。

张云岫已有几个月没吃过大米饭了,若让他敞开肚皮吃呀,这一锅饭都给他一个人也不够。

白月朗便把饭往张云岫碗里拨,他躲闪着说:“你看你们,真把我当成饭桶了。”

今儿个宴请作田庄一,是为张云岫复学的事。白刃说:“能吃顿大米饭,还都得感谢云岫,别颠倒主次不领情,咱们是借他的光,当然也借白协和的光。”白刃的话很挖苦,说,“我们家,只有汉奸本人有特供大米,别人只配吃粗粮。”

这汉奸当然指白浮白了。妹妹说哥哥太不公平,既然觉得这大米饭有汉奸味,就该有“饿死不食周粟”的志气。

白刃敲敲碗:“吃你的饭吧,少管闲事。”

张云岫怎么看,白浮白都与汉奸挂不上钩。伯父多平和一个人啊,他觉得兄妹俩对他太苛刻了,特别是白刃。

白月朗笑道:“平时妈攒这点大米不容易,没处掖没处藏的,你们猜,藏在哪儿?”

白刃早知道,笑道:“在妈的枕头里,我知道‘蛾子事件’。”

所谓“蛾子事件”,是指大米生虫的事。去年夏天,有一回,白月朗周末回家,看见屋里有蛾子飞,不知什么米生虫子了,家里没陈米呀。后来她看见,蛾子是从妈的枕头里飞出来的,这才发现了秘密。

几个人都笑,白刃指指隔壁,大家又都捂起了嘴。

白月朗提醒哥哥:“你嘴下留情吧,今天可得对白协和另眼相看,他徇私情替云岫办事,这总不是汉奸行为吧?”

白刃承认:“这类帮人的事他也没少干,帮穷苦学生也常有。不过还是良莠不分,为孙德超谋取警察总监位子,不也同样卖力气吗?金条也没少送,难怪妈总抱怨家里没钱。”

白月朗不同意这说法:“这怎么能混为一谈?”

书房那里,酒过三巡,白浮白要说正事了。他看了看作田庄一,慢慢放下酒杯,叹了叹口气说:“真不好意思,我这人从来不求人的,今天不得不张口,不得不给作田君添麻烦了。”

作田庄一早猜到白浮白有事相求,就说:“彼此是老朋友,不用请我喝酒,我也一样尽力。”

龚新茹把话揽过来,说:“这事都是我逼的,他这人,作田先生还不知道吗?屋里打井,房上开门,万事不求人,长了一脸抹不开的肉。”

听她说得生动,作田庄一笑了,说:“我们是同学,他的个性我还不知道吗?他甚至不愿与我来往,怕人家骂他是汉奸,我呢,也不好过于亲热,不然早请他到建大任教了。我不好意思让浮白君戴上汉奸的帽子呀。”说毕哈哈大笑。

龚新茹说:“作田先生这话说重了。”

白浮白苦笑道:“难道不与作田君来往,就不会被人当成汉奸了吗?汉奸帽子是甩不下去的,协和会长一当,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作田庄一很痛快,说:“你当我是朋友就直说吧!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白浮白看了龚新茹一眼,咂着嘴似乎不好开口。

老伴埋怨他,“说出来,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呗。”

白浮白还是不肯说。作田庄一问:“这么难张口吗?”

白浮白举起酒杯说:“来,喝酒、喝酒。”

作田庄一却放下了杯子:“你不说,我可不喝了。”

白浮白又给他布菜:“来,吃菜、吃菜。”

卧房里,三个年轻人已经风卷残云般将饭菜一扫而光。

白月朗说:“爸爸是从不张口求人的,有人说他死性。”她问哥哥,“那句俗话怎么说的了?”

白刃笑道:“这是妈的口头禅,说他上炕就认识老婆,下地就认识鞋。”几个人哈哈地笑起来。

白月朗所以很纳闷,是谁的力量这么大,能改变爸爸?又何况这是一件几乎不可为之事。她问哥哥:“这不是你的魅力吧?”

“我可没这个魅力,我和他犯克,这大概是不可知的力量吧?”白刃的表情有点神鬼莫测。

“你说得太玄了。”白月朗并未往深里想。

“这可不是玄!”白刃说,“张云岫复学的事,我跟爸说了几次,妈也夹攻,爸壁垒森严,纹丝不动。后来不知怎么,没人提了,他倒旧事重提了。”

白月朗转而严肃了,她心里没底,说道:“作田庄一能答应吗?虽说云岫离校请了病假,也有诊断书,毕竟是先斩后奏,让走也走,不让也走啊,这在建大是严重违犯校规的,当立即除名啊。”

“这倒是。”白刃点点头说,“我还不知道建大校规之严吗?建大学校有个叫袁樾林的学生,是尚书府大臣袁金铠的孙子,他一入学,学生中便有议论,断定他是靠门子进来的。为此,作田庄一总长组织了一个由中日教授、中日学生共同组成的七人委员会调查,结果,人家还真是凭成绩考上的,袁樾林是考了两年才考上的。还有一个谷学谦,是交通部大臣谷次亨的侄子,无故旷课半月,除名,谁说情也没用。这两件事一传开,建大的名气更大了。”

白月朗说:“不是我打破头楔,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当初你就不该走,我不信你真的是病到必须休学的地步。”

张云岫没法解释,很无奈地说:“我没事,建大不要我,我还在镶牙铺打零杂。对了,满映拍电影有没有打零杂的?”

“当然有啊,”白月朗说,“推移动道的场工就是。”

张云岫不知何为移动道?

白月朗说:“就是在固定轨道上的移动车,和煤矿上的轱辘码子相差不多。”

张云岫说:“你们要不要场工?这碗饭我能吃。轱辘码子我在下煤矿时推过,力气活呗。”说得几个人都笑了。

白月朗嘲笑他孤陋寡闻:“你以为是煤矿上的轱辘码子呀?这移动车得推得又平又稳又没声,摄影师在上面把机器,推拉摇移,节奏、速度差一点都要挨骂的。你行吗?”

张云岫不相信有多神秘,不以为然地说:“你不正在筹拍《林则徐》吗?什么时候拍,我要去试试,看看热闹。”

“快了。下月在棚里开拍内景,秋天到通化大山里出外景。”

白刃表示异议,摇着头说:“不对啊!林则徐在广东禁烟,你们在通化出外景,地形、地貌、树木都大相径庭,能哄弄得过去吗?”

“导演倒想去广东,怕蒋介石不给发签证啊。”白月朗说了一句很幽默的话,大家又笑了起来。

书房里,作田庄一见白浮白只喝酒不说话,就对龚新茹说:“只好请嫂夫人替他说了,何况,本来也是你的意思呀。”

龚新茹看了丈夫一眼:“那我要说了。”

白浮白故意借酒盖脸说:“你说,可不是我支使的,万一被总长大人驳回,我可不丢面子。”

龚新茹说:“行,丢人的事都由我担着。”她转向作田庄一说:“我有个两姨外甥,叫张云岫,是建大五期生。”

作田庄一仰头想想,好像有印象。作田庄一到底想起来了,“他因病休学了。”

龚新茹说:“是因为得了急性斑疹伤寒。”

作田庄一说了实话:“张云岫未必不是心虚,我听到过风言风语,说他弟弟是在逃思想犯?参加过西江月的反日读书会。”

龚新茹怕他提这个茬,连忙否认:“这纯粹是无中生有。那个小外甥啥事没有,就是懒怠读书,如今在山里放木头呢。”

作田庄一皱着眉头说:“我真是爱莫能助,时间太长了,等于已经自动放弃学籍了,不好办。这是有先例的,交通大臣谷次亨的侄儿才缺课半月,都被除名了。”

白浮白插了一句:“谷学谦不一样,他是无故旷课,而我的外甥张云岫是有诊断书的,为什么耽误这么久?还不是怕没好利索传染了别人?这是为别人着想,属于有操行的事。”

作田庄一口里虽说“明白了”,但沉思着仍没表态。一下子僵住了,气氛不妙,龚新茹无咒可念。白浮白赶紧端起酒杯打圆场,劝作田庄一喝酒,“来来,再喝一杯,这事成就成,不成也无所谓。”

作田庄一终于说:“不过,我也不好不帮这个忙,推不开老同学这个情面啊。我还从来没有办过这种事。”

白浮白夫妇都满怀希望地看着他。

作田庄一想了个主意,说:“如果有大人物担保,可以破例,我也好说话,可以堵众人的悠悠之口。”

龚新茹说:“那你说谁大?我让老白去找,平时尽结交上层,汉奸黑锅都背了,找个人担保还找不着吗?”这一说,作田庄一和白浮白都忍不住乐了。

白浮白给老伴使了个眼色说:“既然有这个门路,总长又告诉了咱们,总长的意思还不明白吗?我找就是了,国务总理张景惠担保够不够大?我这可是醉话了。”

作田庄一指着白浮白的脸说:“我就知道你非搬他不可,你可并没有喝醉呀,你太清醒了!我可是醉了。”

白浮白说:“一个喝醉了酒的人还能知道别人清醒与否,这个人能是真醉吗?”两个人拊掌而笑。

6

由伪满前任总理郑孝胥公子命名的净月潭,是个幽静的去处。平波如镜的净月潭中很少有游船,因为这是城市的水源地,平民百姓不得到净月潭垂钓、泛舟。净月潭岸边起伏的山岗全被红松、黑松、黄花松所覆盖,放眼望去,莽苍苍不见尽头。襟带一座大城市,有一块占地一百平方公里的人工林,这在世界上也是绝无仅有的。

潭水至清,绿树倒映在水中,如同座座山峰,碧绿如染。

甘粕正彦是有特权的,他想在净月潭划船,没人敢挡。他此时和徐晴正划着一条浅底船在潭中荡漾。划了一会儿,徐晴放下桨,她累得不行了,也饿得不行了。

甘粕正彦也停止划桨,从怀里掏出一大块精美包装的巧克力,递给徐晴说:“早给小姐准备好热量了。”

徐晴看看包装,眼睛一亮:“还是比利时的果仁巧克力呢。你可真细心,会讨女人欢心。”她撕去包装纸,掰了一半给他塞到嘴里。

两人任小船在原地打转。甘粕正彦许诺说晚上请她吃饭,馆子任她挑。

对吃饭,徐晴没多大兴趣,她关心的是即将崛起的明星,于是咄咄逼人地问甘粕正彦:“是不是看上那个叫白月朗的了?若不,会把那么重的角色给她?”

甘粕正彦一笑说:“胡说,她才十九岁。”

徐晴一脸坏笑,“小还不好吗?老牛还爱吃嫩草呢。”

甘粕正彦一本正经地说:“挑她当主演,是梁父吟力荐,梁父吟和白月朗倒是有那么点儿意思。最后定谁主演是大吉俊夫的事,我这个理事长从不过问这些事。”

话题一转,甘粕正彦问她:“这几天过来劲了吧,不再憋气了吧?”

“怎么不憋气?”徐晴想不到小河沟里翻船,让西江月给耍了。

甘粕正彦摇了摇头说:“我认为,西江月没有那么深的道行,他上头有高人。也是你太急了,老想直接见他的大上司,太急功近利,能不引起人家怀疑吗?”

徐晴对宪兵队的做法很反感,她来来快劝降成功了,宪兵队却违背承诺给他动刑,使她功亏一篑。更没想到,把西江月拉到死刑场去陪绑!徐晴一直怀疑这正是甘粕正彦的主意。

甘粕正彦道:“我岂会出此下策?关东军情报部请示了总司令官,我知道时人已押往刑场,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建大总长作田庄一也反对,当然他是另外的角度。不过,事已至此,只能任其发展,从效果看,还是起作用的,吓西江月一下也好。”

徐晴问:“他的嘴撬开了吗?”

甘粕正彦说:“陪过绑的人,等于在地狱里走一回,胜过任何大刑,他能不招吗?不过我早料到了,西江月所能招供的,不是过时的,就是我们已经知道的。情报部很扫兴。”

徐晴试探地问:“既然榨不出油水,下次该真的杀头了吧?”

甘粕正彦望着她问了一句:“听徐小姐这口气,很是于心不忍哪!”

徐晴内心的复杂情感难以用“是”与“非”来准确衡量。感情这东西如同一匹劣马,极难驾驭。她与西江月是敌对的,想利用他,可也留恋他床第间的万种风情,他是个会体贴人的大才子。说真的,作为情人,西江月这人挺好的,如果不是他脚踩两只船惹恼了她,她也许不会出首西江月的。

甘粕正彦劝她别这么想,更别这么说。

“我偏要这么说!”徐晴很固执。因为西江月真爱的是冯月真,徐晴才真的恨他,恨不能让他栽了,进了大狱,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冯月真得到,这是女人本能的妒火,并非对职业的忠贞不二。

甘粕正彦不得不承认,女人一旦打翻了醋罐子确实很厉害,它可以泡酥世上一切硬金属,包括男人的心。这回徐晴该称心如意了吧?西江月蹲了大狱,他的爱情诗也浪漫不起来了,冯月真虽然逃走了,也从此在徐晴面前消失了,但徐晴也失去了她所追求的东西。

徐晴问:“冯月真也是他们一伙的吗?我看着不像。”

甘粕正彦明确说:“应该不是。想抓冯月真,不过是想顺藤摸瓜,引西江月入瓮,从她口中挖出点有用的线索,如此而已。”

西江月没倒霉时,徐晴恨不能即刻让他入狱,现在,她又觉得对不起他,所以这几天精神恍惚。徐晴因为告发西江月是得了奖章和奖金的,甘粕正彦没想到她又为西江月而伤怀。

徐晴眼里竟有了泪潮,她竟自责,出手太狠了,太狠了……

甘粕正彦不禁摇头,到底是女人心肠。

徐晴说:“我知道,你以为我很可笑。”

甘粕正彦似乎很诚恳地说:“不,这是你心地善良的表现。虽然从帝国的利益来说,排斥这种善良,可作为人格的属性,我还是赞赏的。”

徐晴在兜里掏了半天,烟都湿了,没法抽了,她把湿烟丢到潭中。

甘粕正彦奉上香烟和火柴,说:“早给小姐准备好了,西江月有我这么殷勤周到吗?”

徐晴吸着烟说:“没你周到,但比你可靠,你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吗?你一生中有过多少女人?你为什么不结婚,你怕承担责任,是不是?”

真叫徐晴说对了。从她的话里,甘粕正彦听出来,徐晴对西江月还有眷恋之情。

但徐晴叹口气说:“都晚了,自己酿的苦酒只好自己来尝啊!”

甘粕正彦也点燃了一支烟,他抽着说:“你如果愿意,还能救西江月。反正你那个情敌冯月真也被吓跑了,你如果把西江月从苦海里捞上来,他会不感激涕零吗?他能不移船靠岸吗?”

徐晴冷哼一声,说:“你这是在打趣我吗?我不喜欢你拿别人的痛苦取笑。”

甘粕正彦是认真的。他倒不是为西江月,而是为徐晴。甘粕正彦说他既然器重徐晴、喜欢徐晴,就不愿看到她受伤害。

徐晴不信,挑着眉盯着甘粕正彦,注意他的每个表情变化,希望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这么说,你口口声声说的帝国利益不要了?”

甘粕正彦说:“其实,我们掌握西江月的罪证并不多,也不致命。如果想放他,也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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