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聊斋志异(古文版)-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四望无涯,咫尺迷闷,无从辨其南北。忽而涌波接汉,乘舟倾覆。彪落海中,逐浪浮沉。
久之,被一物曳去;至一处,竟有舍宇。彪视之,一物如夜叉状。彪乃作夜叉语。夜叉惊
讯之,彪乃告以所往。夜叉喜曰:〃卧眉,我故里也。唐突可罪!君离故道已八千里。此
去为毒龙国,向卧眉非路。〃乃觅舟来送彪。夜叉在水中推行如矢,瞬息千里,过一宵,
已达北岸。见一少年,临流瞻望。彪知山无人类,疑是弟;近之,果弟。因执手哭,既而
问母及妹,并云健安。彪欲偕往,弟止之,仓忙便去。回谢夜叉,则已去。未几,母妹俱
至,见彪俱哭。彪告其意。母曰:〃恐去为人所凌。〃彪曰:〃儿在中国甚荣贵,人不敢
欺。〃归计已决,苦逆风难渡。母子方徊徨间,忽见布帆南动,其声瑟瑟。彪喜曰:〃天
助吾也!〃相继登舟,波如箭激;三日抵岸。见者皆奔。彪向三人脱分袍裤。抵家,母夜
叉见翁怒骂,恨其不谋。徐谢过不遑。家人拜见主母,无不战栗。彪劝母学华言,衣锦,
厌梁肉,乃大欣慰。

    母女皆男儿装,类满制。数月稍辨语言,弟妹亦渐白皙。弟曰豹,妹曰夜儿,俱强有
力。彪耻不知书,教弟读。豹最慧,经史一过辄了。又不欲操儒业;仍使挽强弩,驰怒马
。登武进士第。聘阿游击女。夜儿以异种,无与为婚。会标下袁守备失偶,强妻之。夜儿
开百石弓,百余步射小鸟,无虚落。袁每征,辄与妻俱。历任同知将军,奇勋半出于闺门
。豹三十四岁挂印。母尝从之南征,每临巨敌,辄擐甲执锐,为子接应,见者莫不辟易。
诏封男爵。豹代母疏辞,封夫人。

    异史氏曰:〃夜叉夫人,亦所罕闻,然细思之而不罕也:家家床头有个夜叉在。〃

小髻

    长山居民某,暇居,辄有短客来,久与扳谈。素不识其生平,倾注疑念。客曰:〃三
数日将便徙居,与君比邻矣。〃过四五日,又曰:〃今已同里,旦晚可以承教。〃问:〃
乔居何所?〃亦不详告,但以手北指。自是,日辄一来。时向人假器具;或吝不与,则自
失之。群疑其狐。村北有古家,陷不可测,意必居此。共操兵杖往。伏听之,久无少异。
一更向尽,闻穴中戢戢然,似数十百人作耳语。众寂不动,俄而尽许小人,连'娄'而出,
至不可数。众噪起,并击之。杖杖皆火,瞬息四散。惟遗一小髻,如胡桃壳然,纱饰而金
线。嗅之,骚臭不可言。

西僧

    两僧自西域来,一赴五台,一卓锡泰山。其服色言貌,俱与中国殊异。自言:〃历火
焰山,山重重,气熏腾若炉灶。凡行必于雨后,心凝目注,轻迹步履之;误蹴山石,则飞
焰腾灼焉。又经流沙河,河中有水晶山,峭壁插天际,四面莹澈,似无所隔。又有隘,可
容单车;二龙交角对口把守之。过者先拜龙;龙许过,则口角自开。龙色白,鳞鬣皆如晶
然。〃僧言:〃途中历十八寒暑矣。离西土者十有二人,至中国仅存其二。西土传中国名
山四:一泰山,一华山,一五台,一落伽也。相传山上遍地皆黄金,观音、文殊犹生。能
至其处,则身便是佛,长生不死。〃听其所言状,亦犹世人之慕西土也。倘有西游人,与
东渡者中途相值,各述所有,当必相视失笑,两免跋涉矣。

老饕

    邢德,泽州人,绿林之杰也。能挽强弩,发连矢。称一时绝技。而生平落拓,不利营
谋,出门辄亏其资。两京大贾,往往喜与邢俱,途中恃以无恐。会冬初,有二三估客,薄
假以资,邀同贩鬻;邢复自罄其囊,将并居货。有友善卜,因诣之。友占曰:〃此爻为'
悔',所操之业,即不母而子亦有损焉。〃邢不乐,欲中止,而诸客强速之行。至都,果
符所占。腊将半,匹马出都门。自念新岁无资,倍益怏闷。

    时晨雾【氵蒙】【氵蒙】,暂趋临路店,解装觅饮。见一颁白叟,共两少年,酌北牖
下。一僮侍,黄发蓬蓬然。邢于南座,对叟休止。僮行觞,误翻柈具,污叟。少年怒,
立摘其耳。捧巾持帨,代叟揩拭。既见僮手拇俱有铁箭【钅,缳去纟】,厚半寸;每一
【钅,缳去纟】,约重二两余。食已,叟命少年于革囊中探出镪物,堆累几上,称秤握算
,可饮数杯时,始缄裹完好。少年于枥中牵一黑跛骡来,扶叟乘之;僮亦跨羸马相从,出
门去。两少年各腰弓矢,捉马俱出。邢窥多金,穷睛旁睨,馋焰若炙。辍饮,急尾之。视
叟与僮犹款段于前,乃下道斜驰出叟前,紧衔关弓,怒相向。叟俯脱左足靴,微笑云:〃
而不识得老饕也?〃邢满一矢去。叟仰卧鞍上,伸其足,开两指如箝,夹矢住。笑曰:〃
技但止此,何须而翁手敌?〃邢怒,出其绝技,一矢刚发,后矢继至。叟手掇一,似未防
其连珠;后矢直贯其口,踣然而堕,衔矢僵眠。僮亦下。邢喜,谓其已毙,近临之。叟吐
矢跃起,鼓掌曰:〃初会面,何便作此恶剧?〃邢大惊,马亦骇逸。以此知叟异,不敢复
返。
    走三四十里,值方面纲纪,囊物赴都;要取之,略可千金,意气始得扬。方疾骛间,
闻后有蹄声;回首,则僮易跛骡来,驶若飞。叱曰:〃男子勿行!猎取之货,宜少瓜分。
〃邢曰:〃汝识'连珠箭邢某'否?〃僮云:〃适已承教矣。〃邢以僮貌不,又无弓矢,
易之。一发三矢,连【辶娄】不断,如群隼飞翔。僮殊不忙迫,手接二,口衔一。笑曰:
〃如此技艺,辱寞煞人!乃翁偬遽,未暇寻得弓来;此物亦无用处,请即掷还。〃遂于指
上脱锨【钅,缳去纟】,穿矢其中,以手力掷,呜呜风鸣。邢急拨以弓;弦适触铁【钅,
缳去纟】,【钅坚】然断绝,弓亦绽裂。邢惊绝。未及觑避,矢过贯耳,不觉翻坠。僮下
骑,便将搜括。邢以弓卧挞之。僮夺弓去,拗折为两,又折为四,抛置之。已,乃一手握
邢两臂,一足踏邢两股;臂若缚,股若压,极力不能少动。腰中束带双叠,可骈三指许;
僮以一手捏之,随手断如灰烬。取金已,乃超乘,作一举手,致声〃孟浪〃,霍然径去。
    邢归,卒为善士。每向人述往事不讳。此与刘东山事盖仿佛焉。

连城

    乔生,晋宁人。少负才名。年二十余,犹淹蹇。为人有肝胆。与顾生善;顾卒,时恤
其妻子。邑宰以文相契重;宰终于任,家口淹滞不能归,生破产扶柩,往返二千余里。以
故士林益重之,而家由此益替。史孝廉有女,字连城,工刺绣,知书。父娇保之。出所刺
〃倦绣图〃,征少年题咏,意在择婿。生献诗云:〃慵鬟高髻绿婆娑,早向兰窗乡碧荷;
刺到鸳鸯魂欲断,暗停针钱蹙双蛾。〃又赞挑绣之工云:〃绣线挑来似写生,幅中花鸟自
天成;当年织锦非长技,幸把回文感圣时。〃女得诗喜,对父称赏。父贫之。女逢人辄称
道;又遣媪矫父命,赠金以助灯火。生叹曰:〃连城我知己也!〃倾怀结想,如饥思【口
,焰去火】。

    无何,女许字于【卤差】贾之子王化成,生始绝望;然梦魂中犹佩戴之。未几,女病
瘵,沉痼不起。有西域头陀,自谓能疗;但须男子膺肉一钱,捣合药悄。史使人诣王家告
婿。婿笑曰:〃痴老翁,欲我剜心头肉也!〃使返。史乃言于人曰:〃有能割肉者妻之。
〃生闻而往,自出白刃,'圭刂'膺授僧。血濡泡裤,僧敷药始止。合药三丸。三日服尽,
疾若失。史将践其言,先告王。王怒,欲讼官。史乃设筵招生,以千金列几上,曰:〃重
负大德,请以相报。〃因具白背盟之由。生怫然曰:〃仆所以不爱膺肉者,聊以报知己耳
,岂货肉哉!〃拂袖而归。女闻之,意良不忍,托媪慰谕之。且云:〃以彼才华,当不久
落。天下何患无佳人?我梦不祥,三年必死,不必与人争此泉下物也。〃生告媪曰:〃'
士为知己者死',不以色也。诚恐连城未必真知我;不谐何害?〃媪代女郎矢诚自剖。生
曰:〃果尔,相逢时,当为我一笑,死无憾。〃媪既去,逾数日,生偶出,遇女自叔氏归
,睨之。女秋波转顾,启齿嫣然。生大喜曰:〃连城真知我者!〃会王氏来议吉期,女前
症又作,数月寻死。生往临吊,一痛而绝。史舁送其家。

    生自知已死,亦无所戚。出村去,犹冀一见连城。遥望南北一道,行人连续如蚁,因
亦混身杂迹其中。俄顷,入一廨署,值顾生,惊问:〃君何得来?〃即把手将送令归。生
太息,言:〃心事殊未了。〃顾曰:〃仆在此典牍,颇得委任。倘可效力,不惜也。〃生
问连城。顾即导生旋转多所,见连城与一白衣女郎,泪睫惨黛,藉坐廊隅。见生至,骤起
似喜,略问所来。生曰:〃聊死,仆何敢生!〃连城泣曰:〃如此负义人,尚不吐弃之,
身殉何为?然已不能许君今生,愿矢来世耳。〃生告顾曰:〃有事君自,仆乐死不愿生矣
。但烦稽连城托生何里,行与俱去耳。〃顾诺而去。白衣女郎问生何人,连城为缅述之。
女郎闻之,若不胜悲。连城告生曰:〃此妾同姓,小字宾娘,长沙史太守女。一路同来,
遂相怜爱。〃生视之,意态怜人。方欲研问,而顾已反,向生贺曰:〃我为君平章已确,
即教小娘子从君返魂,好否?〃两人各喜。方将拜别,宾娘大哭曰:〃姊去,我安归?乞
垂怜救,妾为姊捧'巾兑'耳。〃连城凄然,无所为计,转谋生。生又哀顾。顾难之,峻辞
以为不可。生固强之。乃曰:〃试妄为之。〃去食顷而返,摇手曰:〃何如!诚万分不能
为力矣!〃宾娘闻之,宛转娇啼,惟依连城肘下,恐其即去。惨怛无术,相对默默;而睹
其愁颜戚容,使人肺腑酸柔。顾生愤然曰:〃请携宾娘去。脱有愆尤,小生拚身受之!〃
宾娘乃喜,从生出。生忧其道远无侣。宾娘曰:〃妾从君去,不愿归也。〃生曰:〃卿大
痴矣。不归,何以得活也?他日至湖南,勿复走避,为幸多矣。〃适有两媪摄牒赴长沙,
生嘱之,宾娘泣别而去。

    途中,连城行謇缓,里余辄一息;凡十余息,始见里门。连城曰:〃重生后,惧有反
覆。请索妾骸骨来,妾以君家生,当无悔也。〃生然之。偕归生家。女惕惕若不能步,生
伫待之。女曰:〃妾至此,四肢摇摇,似无所主。志恐不遂,尚宜审谋;不然,生后何能
自由?〃相将入侧厢中。默定少时,连城笑曰:〃君憎妾耶?〃生惊问其故。赧然曰:〃
恐事不谐,重负君矣。请先以鬼报也。〃生喜,极尽欢恋。因徘徊不敢遽生,寄厢中者三
日。连城曰:〃谚有之:'丑妇终须见姑嫜'。戚戚于此,终非久计。〃乃促生入。才至
灵寝,豁然顿苏。家人惊异,进以汤水。生乃使人要史来,请得连城之尸,自言能活之。
史喜,从其言。方舁入室,视之已醒。告父曰:〃儿已委身乔郎矣,更无归理。如有变动
,但仍一死!〃史归,遣婢往役给奉。王闻,具词申理。官受赂,判归王。生愤懑欲死,
亦无之奈何。连城至王家,忿不饮食,惟乞速死。室无人,则带悬梁上。越日,益惫,殆
将奄逝。王惧,送归史。史复舁归生。王知之,亦无如何,遂安焉。连城起,每念宾娘,
欲遣信往侦之,以道远而艰于往。一日,家人进曰:〃门有车马。〃夫妇出视,则宾娘已
至庭中矣。相见悲喜。太守亲诣送女,生延入。太守曰:〃小女子赖君复生,誓不他适,
今从其志。〃生叩谢如礼。孝廉亦至,叙宗好焉。生名年,字大年。

    异史氏曰:〃一笑之知,许之以身,世人或议其痴;彼田横五百人,岂尽愚哉!此知
希之贵,贤豪所以感结而不能自己也。顾茫茫海内,遂使锦锈才人,仅倾心于蛾眉之一笑
也,悲夫!〃

霍生

    文登霍生,与严生小相狎,长相谑也。口给交御,惟恐不工。霍有邻妪,曾与
严妻导产。偶与霍妇语,言其私处有赘疣。妇以告霍。霍与同党者谋,窥严将至,
故窃语云:〃某妻与我最昵。〃众不信。霍因捏造端末,且云:〃如不信,其阴侧
有双疣。〃严止窗外,听之既悉,不入径去。至家,苦掠其妻;妻不伏,'扌旁'益
残。妻不堪虐,自经死。霍始大悔,然亦不敢向严而白其诬矣。

    严妻既死,其鬼夜哭,举家不得宁焉。无何,严暴卒,鬼乃不哭。霍妇梦女子
披发大叫曰:〃我死得良苦,汝夫妻何得欢乐耶?〃既醒而病,数日寻卒。霍亦梦
女子指数诟骂,以掌批其吻。惊而寤,觉唇际隐痛,扪之高起,三日而成双疣。遂
为痼疾。不敢大言笑;启吻太骤,是痛不可忍。

    异史氏曰:〃死能为厉,其气冤也。私病加于唇吻,神而近乎戏矣。〃

    邑王氏,与同窗某狎。其妻归宁,王知其驴善惊,先伏从莽中,伺妇至,暴出
,驴惊妇堕,惟一僮从,不能扶妇乘。王乃殷勤抱控甚至,妇亦不识谁何。王扬扬
以此得意,谓僮逐驴去,因得私其妇于莽中,述袒裤履甚悉。某闻,大惭而去。少
间,自窗隙中见某一手握刃,一手捉妻来,意甚怒恶。大惧,逾垣而逃。某从之,
追二三里地,不及,始返。王尽力极奔,肺叶开张,以是得吼疾,数年不愈焉。

汪士秀

    汪士秀,庐州人。刚勇有力,能举石舂。父子善蹴鞠。父四十余,过钱塘没焉。
积八九年,汪以故诣湖南,夜泊洞庭。时望月东升,澄江如练。方眺瞩间,忽有五
人自湖中出,携大席,平铺水面,略可半亩。纷陈酒馔,馔器磨触作响,然声温厚
,不类陶瓦。已而三人践席坐,二人侍饮。坐者一衣黄,二衣白;头上由皆皂色,
峨峨然下连肩背,制绝奇古,而月色微茫,不甚可晰。侍者俱褐衣;其一似童,其
一似叟也。但闻黄衣人曰:〃今夜月色大佳,足供快饮。〃白衣者曰:〃此夕风景
,大似广利王宴梨花岛时。〃三人互劝,引酹竞浮白。但语略小,即不可闻。舟人
隐伏,不敢动息。

    汪细审侍者,叟酷类父;而听其言,又非父声。二漏将残,忽一人曰:〃趁此
明月,宜一击毬为乐。〃即见僮没水中,取一圆出,大可盈抱,中如水银满贮,表
里通明。坐者尽起。黄衣人呼叟共蹴之。蹴起丈余,光摇摇射人眼。俄而'石訇'然
远起,飞堕舟中。汪技痒,极力踏去,觉异常轻'而大',踏猛似破,腾寻丈;中有
漏光,下射如虹,蚩然疾落;又如经天之慧,直投水中,滚滚作沸泡声而灭。席中
共怒曰:〃何物生人,败我清兴!〃叟笑曰:〃不恶不恶,此吾家流星拐也。〃白
衣人嗔其语戏,怒曰:〃都方厌恼,老奴何得作欢?便同小乌皮捉得狂子来;不然
,胫股当有椎吃也!〃汪计无所逃,即亦不畏,捉刀立舟中。

    倏见僮叟操兵来。汪注视,真其父也。疾呼:〃阿翁!儿在此。〃叟大骇,相
顾凄断。僮即反身去。叟曰:〃儿急作匿。不然,都死矣!〃言未已,三人忽已登
舟。面皆漆黑,睛大于榴。攫叟出。汪力与夺,摇舟断缆。汪以刀截其臂落,黄衣
者乃逃。一白衣人奔汪,汪剁其颅,堕水有声;哄然俱没。方谋夜渡,旋见巨喙出
水面,深若井。四面湖水奔注,砰砰作响。俄一喷涌,则浪接星斗,万舟簸荡。湖
人大恐。舟上有石鼓二,皆重百斤。汪举一以投,激水雷鸣,浪渐消;又投其一,
风波悉平。

    汪疑父为鬼。叟曰:〃我固未尝死也。溺江者十九人,皆为妖物所食;我以蹋
圆得全。物得罪于钱塘君,故移避洞庭耳。三人鱼精,所蹴鱼胞也。〃父子聚喜,
中夜击棹而去。天明,见舟中有鱼翅,径四五尺许,乃悟是夜间所断臂也。

商三官

    故诸葛城,有商士禹者,士人也。以醉谑忤邑豪。豪嗾家奴乱捶之。舁归而死。
禹二子,长曰臣,次曰礼。一女曰三官。三官年十六,出客有期,以父故不果。两
兄出讼,终岁不得结。婿家遣人参母,请从权毕姻事。母将许之。女进曰:〃焉有
父尸未寒而行吉礼者?彼独无父母乎?〃婿家闻之,惭而止。无何,两兄讼不得直,
负屈归。举家悲愤。兄弟谋留父尸,张再讼之本。三官曰:〃人被杀而不埋,时事
可知矣。天将为汝兄弟专生一净罗包老耶?骨骸暴露,于心何忍矣。〃二兄服其言
,乃葬父。葬已,三官夜循,不知所在。母惭作,惟恐婿家知,不敢告族党,但嘱
二子冥冥侦察之。几半年,杳不可寻。

    会豪诞辰,招优为戏。优人孙淳,携二弟子往执役。其一王成,姿容平等,而
音词清彻,群赞赏焉。其一李玉,貌韶秀如好女。呼令歌,辞以不稔;强之,所度
曲半杂儿女俚谣,合座为之鼓掌。孙大惭,白主人:〃此子从学未久,只解行觞耳
。幸勿罪责。〃即命行酒。玉往来给奉,善觑主人意向。豪悦之,酒阑人散,留与
同寝。玉代豪指榻解履,殷勤周至。醉语狎之,但有展笑。豪惑益甚,尽遣诸仆去
,独留玉。玉伺诸仆去,阖扉下楗焉。诸仆就别室饮。移时,闻厅事中格格有声。
一仆往觇之,见室内冥黑,寂不闻声。行将旋踵,忽有响声甚厉,如悬重物而断其
索。亟问之,并无应者。呼众排阖入,则主人身首两断,玉自经死,绳绝堕地上,
梁间颈际,残绠俨然。众大骇,传告内闼,群集莫解。众移玉尸于庭,觉其袜履虚
若无足;解之,则素舄如钩,盖女子也。益骇,呼孙淳诘之。淳骇极,不知所对。
但云:〃玉月前投作弟子,愿从寿主人,实不知从来。〃以其服凶,疑是商家刺客
。暂以二人逻守之。女貌如生;抚之,肢体温耎,二人窃谋淫之。一人抱尸转侧,
方将缓其结束,忽脑如物击,口血暴注,顷刻已死。其一大惊,告众。众敬若神明
焉。且以告郡。郡官问臣及礼,并言:〃不知。但妹亡去,已半载矣。〃俾往验视
,果三官。官奇之,判二兄领葬,敕豪家勿仇。

    异史氏曰:〃家有女豫让而不知,则兄之为丈夫者可知矣。然三官之为人,即
萧萧易水,亦将羞而不流;况碌碌与世浮沉者耶!愿天下闺中人,买丝绣之,其功
德不减于奉壮缪也。〃

于江

    乡民于江,父宿田间,为狼所食。江时年十六,得父遗履,悲恨欲死,夜俟母
寝,潜持铁槌去,眠父所,冀报父仇。少间,一狼来,逡巡嗅之。江不动。无所,
摇尾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