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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是想辩护,我们没有兴趣去解释。相反,我们正是喜欢这种混乱的说不清的无头绪的现在。我们不是哲学家,没必要去做在一间黑屋子里找一只黑猫明明黑猫不存在偏偏喊抓住了抓住了的蠢事。我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人看不顺眼那不是我们的事情。就像我,一件一件地织毛衣,织到手指鲜血直流。别人都以为我是疯子。说句粗话,老子愿意还不行吗?
顿时明白过来在这儿发牢骚很浪费时间也很浪费感情。我要好好陪张维说说话。即使他不想说,我至少可以紧紧贴着他睡觉。他是不会主动和我做什么的。即使有那么一点点渴望,他把我勒得生疼几次也就没事了。他把我当孩子。他是不会和小孩子Zuo爱的。每次都是我强迫他。这注定我永远不能成为他的女人。这个现在还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的男人,他就要离开了。永远走出我的视线,走出我那虚弱的华丽的青春年华。
18、华灯初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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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喝水了。可我一个晚上一直有要流泪的冲动。我想也许是我的血化成水了。它被我的哀伤扩张到最大,身体装不下了,便要溢出来。我抿着嘴唇忍着,可它还是很倔强地奔流出来了。像条汹涌的河。
卓雅你怎么了?张维半躺着问我。我看到了他的结实的胸膛。
我要你。我哭着说。
傻丫头,不要这样。张维俯下身吻我的泪水。他不怕咸吗?
为什么?我抱住他的脖子。
他不说话,只是轻轻地吻着流得毫无章法的眼泪。丫头,再哭你的脸就成腌肉了。眼泪里有很多盐你不知道?让我喝这么多盐水晚上会渴的。张维学着蜡笔小新的声音。这声音有些过时,但还是把我逗笑了。
我知道,他有很多女人,可是他只在乎我,他不愿承认。我不想去多想了。明天他就一路呼啸着去北京去中国的首都了,即使有些问题弄明白了又能怎样呢?我不知道那个脸皮白得像个女孩子的老乡为什么会在这个要命的时刻出现。还打给我一个电话。我最后的一万字都给张维的。那么,就请读者原谅我不再提及他,我的老乡,我将不再分一个字给他。就让他像个水泡一样冒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像他打给我的那个电话一样突然而仓促。
卓雅,我走了,你还是可以到这儿来的。房子我已经买下来了。一时也不好卖出去。你想来住的话就尽管来。钥匙我就不带走了。你来这里还是方便些。可以洗洗澡洗洗衣服什么的。张维的声音已有些困了。
我想问张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话到嘴边又打住了。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可能会告诉我他是把我当妹妹。或者干脆来一句不为什么。我只听见自己对他说,好吧,你睡觉吧,明天还早起呢。
张维的怀抱很安全很温暖。他一抱着我我就想睡觉,我觉得自己特没出息。
一觉醒来,太阳已晒到我的脚丫子了。我一个人躺着,小床就有些空旷了。我大声叫张维,我想他是起床去洗漱了。我揉揉眼睛,拿手机看时间。八点二十。该死。睡过了头。张维要赶八点的火车。
我并没有像小说里女主角或男主角那样疯狂地冲下楼。打的。去火车站。堵车。给的哥十块钱。下去。拼命地跑。这都是瞎编的。那些家伙也真傻。即使累个半死半活地跑到了顶多也就看到一节车屁股。
我轰然倒下去。就这样,我什么都没有了。那个我爱的男人,现在正从火车的车窗里看外面整整齐齐向后倒的稻田。火车掉个头,稻田又整整齐齐地向前倒了。
一切都结束了。我对天花板说。
棉布上残留着张维的香味。我闻得出来。我抓过被子蒙住头,绝望地吸着鼻子。似乎要把张维的味道都吸进鼻子。我不要流泪。泪水会冲刷掉棉布上我日后将赖以生存的味道。
张维走的时候,带走了那台IBM的手提电脑。台式的电脑还在角落里。书架上有一大堆CD。我抽出一张随便放进去。
音乐流出来。似乎要淹没一切。小床。我。然后是整个房间。
手机又响起来。我以冲刺般迅速的动作抓起电话。我多想它是张维打来的,我多想听到张维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地说晚点了或者说有东西忘掉了。电话里传来的却是爸爸的声音。他说卓雅你还好吗?卓雅你没有感冒吧?卓雅你挺忙的吧?卓雅你老大不小了该谈个朋友了吧?卓雅怎么这么吵啊?
我说爸爸我在大街上散步呢!正经过一家音像店,很吵。我回去跟你说。
爸爸在那头嘀咕。一个人逛什么街呢?后面的话我还没听完,就把电话挂了。我怕我会悲痛地告诉他我失恋了。我怕他问我卓雅你不是还没恋爱吗怎么都失恋了呢?我怕我告诉他我想他也想弟弟。我怕我哭到最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把爸爸吓瘫掉。
挂断电话的时候,那张老CD正在唱着一首古老的法文歌。我听不大懂。也没怎么理会。只是觉得这首歌很忧伤,让人越听越凄凉却又想固执地听下去。
我抱着被子躺着。一直躺到中午。电脑里是那张让我稀里糊涂却觉得很好听的法文歌。
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我起身去客厅的冰箱看看有没有可以往嘴巴里塞的东西。我一绝望的时候。就喜欢把大堆的零食塞进肚子。我相信零食占一些内存空间后,属于痛楚属于伤怀的地盘就没多大点儿了。只找到一只苹果,在水龙头下洗了洗连皮也不削。粗鲁地大口大口地咔嚓咔嚓嚼起来。我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要走的打算。我不想去思考人走茶凉之后我留下来能做些什么。难道是等着看花开花落吗?
一转身,我看见了放在客厅沙发上的那串古铜色的沉甸甸的钥匙。张维真的把它留下了。我在沙发上来来回回地寻找。我是想看看张维有没有给我留下只言片语。这只有我自己知道。后来我失望了。我总是把结局想得太好了。
有人说,一本小说,从前到后若没死掉一个,这本小说就不好看了。我也喜欢一些残酷的血肉模糊的东西。可这次我的笔没有使坏我的思想没有使坏。或轻或重的角色们毫发无伤地活到最后,活到至今。这不是说我变得够仁慈了。我只是在给自己积德。希望在最后会有一个好的结局。曲终人散我才发现我又给自己制造了一个欺骗。而这个弱不禁风的谎言在我还未来得及微笑一下就像个麻油烫起的水泡一样毫无预兆地塌陷下去了。
电脑里还是那首伤感的老歌。我摸遍一把把古铜色的钥匙,似乎手中抚摸的不是冰冷的金属片而是张维修长的手指。
填饱肚子后,我又爬上床在法国老歌中迷糊了。我要睡进深深的梦里。睡进一个万劫不复的昨天。睡进一个与爱情息息相关的荒原。
我是被钟楼的钟声敲醒的。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十二个小时以前,张维正蹑手蹑脚地起床。关门。下楼。赶火车。现在他已走完了从这个巴掌大的小城到首都的三分之二的路程。仅仅十二个小时啊,我们都抛开了彼此的温暖扬长而去。
穿衣服。洗脸。锁门。下楼。吃拉面。放多多的辣椒。多得让那个东北胖老板心疼。
华灯初上,满眼都是绚烂得让人心碎的美丽。宽大的外套口袋里依然有窄窄的扁扁的枸杞酒瓶。38度。猛灌一口,那辣烘烘的液体就经过我的口腔我的喉咙咕嘟咕嘟落进胃里,最终没了踪影。把喝完了的酒瓶子扔出老远,砸在路边的IC卡电话机上,哐当哐当地响。我就放肆地笑了。路灯揉捏着我的影子,把我拉得一会儿长一会儿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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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音像店还真他妈多。多得绊得我走路就直打摽了。我双腿缠缠绕绕纠扯不清地走进一家新开的音像店。一排排的架子。CD多得我眼睛都看花了。竟然连苏格兰音乐也有。
18、华灯初上(4)
我的目光在一张封套上停留下来。寂静的蓝天和湖水。黯黛的绿。隐约飘忽的云的痕迹。我抽出CD跌跌撞撞地递给老板。
音像店里流淌出一个哀伤的声音。那熟悉的曲子。那淡然的调子。是那首歌!我听了一上午的那首老歌。
我急忙看封套上的简介。塔希提岛的毛利民歌。和着那悠扬的调子,我轻轻地哼起来。
南方来的微风啊 / 东方来的轻风 / 你们在我头顶上汇合 / 互相抚摸互相嬉闹 / 请你们不要耽搁 / 快些动身一齐跑到另一个岛 / 请你们到那里去寻找啊 / 寻找把我丢下的那个男人 / 他坐在一棵树下乘凉 / 那是他心爱的树 / 请你们告诉他 / 你们看见过我 / 看见过泪水满面的我。
音像店老板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我。他意外的眼神搞得我像没穿衣服似的。你会唱这首歌?不会。随便哼哼。只是喜欢。我的脸有点烫。喝了太多的酒。
喜欢就买下来吧!一副奸商的嘴脸。我已经有了。我茫然地向外面走去。
神经病。我清晰地听见店老板骂我的声音。
操!什么东西!我砰地一下关上了音像店的玻璃门。一切声音都被那扇沉重的玻璃门挡在后面了。世界归于平静。
一辆卡车从前面飞驰过来。像发了疯。车灯刺痛了我的眼睛。车厢里大概没什么货物,奔跑得格外轻松。我有点讨厌这长着四个橡胶轮子的怪物了。它们带走了我珍爱的人。虽然张维是坐火车走的。那一刻在我的意念里,一切的车都是摧毁我的梦幻的罪魁祸首。
摇摇晃晃回到304。把一大抱毛衣拿出来堆在床上。我一件件地试穿一件件地叠好。每件大小都是一样的。颜色相同。都是明朗的黄。穿在我身上宽松得像件道袍,把我的曲线遮盖的不再那么玲珑。我像个行为怪异的呆子,反复做着一个个别人不明就里的游戏。
从0到9的十个数字中,我喜欢5和8。说不出什么原因。5的长相在我的眼里有些风骚,有些妖艳的美。而8,我总会把它与圆满平安希望等字眼联系起来。恰巧,我的生日是5月8日。我讨厌9。9歪歪倒倒的像根儿没发育完全的豆芽菜。我的小说结束在第十九章,肯定就没什么好事。怎么不多不少就停在一个带9的章节上呢?一些蒙尘的意象在我的脑海里渐渐有了清晰的轮廓。那大得像口上好的红木棺材的雅马哈钢琴。那穿红马甲的服务生送的小寿碗。它们到底能给我带来希望还是灾难?我希望这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午夜行走。一切都悄然隐没。只留下孤寂的人一遍遍听那首塔希提岛的毛利民歌。
心受煎熬的时候我总喜欢在大街上晃悠。偶尔的人和偶尔的车辆证明这个世界还有呼吸,还是个活物。风吹在脸上已经有些冷了。我把衣领竖起来,挡掉一部分黑暗,一部分刺骨的风。双手瑟缩进口袋。在衣服的一角我触到了一团硬硬的东西。
竟然是封信。张维留下的。A4纸。洁白。光亮。张狂的字迹。这是封长信。就着昏黄的路灯光,我吃力地读起来。因为意外,当然,更多的是激动。我的声音激昂起来,听起来像是在参加一场朗诵比赛。
卓雅:
我的孩子。原谅我这样叫你。我喜欢这个亲切的称呼。有了这个称呼,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彻彻底底地爱你。甚至爱得肆无忌惮。看过网络小说《爸爸,我怀上了你的孩子》吗?我真的想比你再大些,大到你可以叫我爸爸的年龄。那样你就可以得到双份的爱。一份缘自父亲,一份缘自情人。
我从你的眼神中读出了你对我的爱。我近乎感动了。你终于走出了失去母亲的阴影,走出了那片血红血红的红得要燃起来的杜鹃林。看到你的进步,我想退缩都难。可我眼前还是飘着那团蒲公英,忽上忽下的。这对你不公平。你总问我为什么不要你。记得我当时的沉默吗?我是怕你遭遇不公平。既然不能给你全部,索性装得冷酷无情。每次抱着你,就像抱着一件我心爱的花瓶。想要你,却怕把你弄碎。你知道我的痛楚吗?我们的外表都是一样的坚强,可内心却柔软成了不能表述的文字。进入你年轻芳香的身体,我是痛苦万分的啊。你喜欢我抱着你睡觉,紧紧抱着你。我害怕看到你暗淡的眼神。小傻瓜,你知道我坚硬的男体贴着你光滑的身子,将要承受多大的折磨吗?
我从来不与自己不爱的女人Zuo爱。我把自己形容成一个性欲旺盛女人很多的男人,只是想吓走你,你个傻丫头,你留下来了。
以前我的睡梦中,只有铺天盖地的蒲公英。我的现实生活中,没有爱情。那个时候我自信,没有爱情也可以过一辈子。可你出现了。你是我的劫难,应该说是宿命吧。逃不掉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是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的课堂?是你伶牙俐齿地反驳我的话?抑或是每次与你擦肩而过的时刻?甚至是我关上门悄无声息走下楼梯的时候?我不知道。可我在家乡的田埂上失神了。再也做不到全神贯注。这预示着我什么也不能给你。
又是一个师生恋。说来说去觉得自己挺没良心的。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你说你的梦想是有一本文集,一个儿子。很抱歉我不能帮你完成这些。
原谅我早上走的时候没有叫醒你。后半夜你睡着了,一脸的甜蜜。我就在你身边写这封信。本以为我的心中再不会有人能产生倒影,你的到来让我看到了隐没在蒲公英苦涩味道后面的爱情。
今天早上我走向车站的时候,太阳晒了我一身。我走向阳光了。你在我的小床上睡着。我双手合十祈祷你幸福。你天真,善良。这些也许你自己并不知道。原谅我的淡出。就像你喜欢的诗人顾城说的那样,为了避免结束,我避免了一切开始。
我把纸块按原来的折痕叠好,攥在掌心,在马路边的花坛上坐下来。头埋进双腿,双手抱住膝盖调整好姿势后我就哭了,眼泪从两腿间掉到地面上,什么也看不见。
你留一封信给我真的让我感到意外。我看着那张扬的文字也就满足了。我是想怀上你的孩子。他像你一样好看,他像你一样聪明。最好,他还像你一样痴情。可以爱一个人爱到决绝而又彻底的程度,这只是我一个奢侈而华丽的梦。即使实现不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知道你退却了我也该下场了,这个故事也该结束了。我独自一人行走在夜色里,却不肯融进这份接近虚无的黑色。人在路上,总是孤独的。我只是想多走一会儿,在这个拥挤的小城里闻闻你残存的味道。
我其实对这个斑斓的夜晚有些反感。它摆着一张老谋深算的脸,把我的故事拿个纯棉布的手帕包起来。我走一路它就抖一路给我看。有些人有些事是我不想在另一个地方见第二遍的。它也不管不顾地把它们一股脑儿整出来。这不,杭爱还是挤着时间赶在这场演出结束之前晃出来和大家打了个照面。
杭爱是出来买柚子的。见到我他还是愣了一下。我本来以为如果不想和某些人见面,我就可以不和某些人见面。我本来以为我也做到了。很久很久了,我的确没再见过杭爱。我们近在咫尺却又远无涯际。可命运还是比我强硬,它安排了这次见面。让我意外也让杭爱意外。生活如戏。我只能这样感慨。
卓雅,是你吗?杭爱手中抱着一个黄灿灿的大柚子。就如我先前在校门口小摊上买的一样大。原来他也喜欢吃柚子,只是我一直不知道。
我静静地看着他,然后点头。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七长八短的。
蓝哲剥一瓣柚子给我,我轻浅地笑着说谢谢。我不喜欢吃柚子。是的,我不喜欢吃,也从来不吃。我只是养成了个坏习惯。喜欢把柚子厚重的皮剥开,让它不知所措地裸露在空气里。我爱上的是撕裂东西的快乐。现在,我已经是个好孩子了。
我从杭爱的身边走过去了。没有回头。我不知道他是走了呢还是抱着个大柚子站在那儿。灯光如水。我不是鱼,我是个孩子。听话的孩子。我要回304整理那柔软的毛衣。
冬天到来的时候,我带它们上路。
结束了上面的十几万文字,已经是冬天了。故事的时间虽然有些凌乱,但它还是它应该有的逻辑一一展现的。与生活本身的凌乱相比,我的一点点叙述的杂乱无章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在盐城的冬天里写上面的十四万字。故事结束在那个巴掌大的小城的天气越来越热的季节。你知道了,这是回忆。现在的我,还很年轻。二十三岁刚刚开始。在小说的最后我给自己留了点儿希望。
盐城的冬天很冷。空中总是有飞机在飞。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楼下有骑破旧的三轮车的老者用我听不懂的话沿街叫喊。他们的车上是一堆堆废旧的酒瓶子牛皮纸烂电器之类。要过年了。接下来的一年该是个新样子。我想象我能交好运能和那个我爱的也爱我的男人在一起。能有更多的灵感。当然,也希望这本小说很畅销。说笑了呵。
生活,倒也是这样说说笑笑就过去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