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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的临时工-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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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今天不是你说得算,我们三个可是练武的出身,:

    “嘻嘻,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鬼,就凭你三个,呵呵!不是我看不起你们。也许你们忘了,在阴间无极之地分七层,凶死最厉,你们三个只不过是横死的小鬼,敢在我面前逞能,信不信我撕碎你们的魂魄。

    其中一个声音显然害怕了,:

    “小林算了,你看她身上的寒气,我们斗不过她。

    我听的出那声音是大胖,小林,飞鹏和一个女人的对话。

    而我此时却吓破了胆,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就那样躲在被窝里,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却连看一眼他们的,勇气都没有。

    对话渐渐停止后,寝室又变回死寂一般。

    我小心翼翼地把被子露一个角,斜眼往外瞅,寝室里空无一人,我猛地推开被子跳下床,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一股无名的怒火,噌的一下从心底窜了上来,我越跑越气。我不停的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

    我可是殡仪馆张大的孩子,从小见过无数尸体,我祖辈都是靠尸体生活的人,而如今却像仓鼠一样懦弱,内心深处那种强烈自尊心让我无地自容。

    大胖,小林,飞鹏可是我最好的兄弟,韩冰啊韩冰,你现在怎么变的连那么胆小,记得被风铃上身,目击凶杀现场也没有害怕过,几年过去却变的如此胆小。

    我突然明白了,父亲当初为什么力压群雄,顶着全家的压力,把我扔进这所寄宿制武校不闻不问,那不正是让我过早学会孤独,独立,忍受,承担。

    有些东西你越是害怕,它越会主动跟着你,如果我克服不了,内心深处的恐惧,我将永远无法摆脱自身的狭隘,把自己锁在自己建筑的黑屋子里出不去。

    我突然停住脚步,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微风拂过脸颊有些凉,我意气奋发地说:“老子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倒要看看你们想怎么样!

第八章 家事() 
我回到寝室,零乱的寝室内有些肮脏潮湿,散落的啤酒瓶,满地的烟头象垃圾堆似的,述说着寝室内曾经是那样放纵自由。

    我抬起头紧闭双眼,和大胖,小林,飞鹏打闹的画面硬生生的浮现在脑海里。

    不知不觉,泪水竟然毫无知觉的爬出眼眶。

    我蹲在墙角,抱着头任泪水无情地鞭策自己,我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等待着天黑,那一夜过是如此漫长。

    他们三个在也没有出现过,我想见他们的心情,却比一天比一天强烈。

    他们三个噩耗,被学校刻意的隐瞒下去,我没有让任何人住进我的寝室,我一个人住着我们曾经住过的寝室。

    在临近毕业的那一个月,我过的异常枯燥,而这件事却象一个没有结果的故事,就此搁浅。

    毕业那天,我提着行李走出校门,就在我回头遥望我们四个曾经住过的寝室。

    我突然发现在我们曾经住过的寝室门口;大胖,小林,飞鹏,他们三个竟我挥手告别。

    我的心咯噔一下,原来他们一直在我身边,而我却看不见他们啊,那一刻我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

    回到大骨堆后,我发现殡仪馆周围变的热闹起来,经过殡仪馆的105国道,路两侧,开了许多饭店和殡仪用品店。

    我刚走进家属院大门,曹大爷迎了上来说,:

    “冰冰,你怎么才回来啊,你奶奶住院了”

    我急忙问“什么,在哪个医院?

    曹大爷满脸焦急:“听你妈说,好像是市医院。

    我把手上的行李箱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跑。曹大爷在我身后说什么我也没听见。

    在我的记忆中奶奶是最疼我的,因为我是家族中的长子长孙。

    我记的很小的时候,大骨堆殡仪馆刚建成没几年,搬来的职工很少,父母工作很忙,夜间经常有野猫,野狗乱吼,还有那慎人的风哨声,经常吓的我不敢入睡,奶奶总是整夜的抱着我,给我讲故事哄我入睡。

    当我赶到医院后,父亲蹲在医院走廊吸闷烟,我怒气冲冲的走过去,吼道:

    “奶奶住院为什么不通知我,”

    父亲先是一愣,扔掉手中的烟头,平静地说:“你快毕业了,我不想影响你学习。

    我气急败坏地说:“照你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你,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对自己母亲竟然也那么冷漠。

    父亲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他,他脸色有些难看,确切地说是憔悴,但是他依然保持着平静说:

    “你奶奶在住院部2楼西头,特重监护病房去看看她吧!

    我懒的和他废话,转身向住院部跑去,2楼走廊注满了人,熙熙攘攘的人群犹如菜市场,然而和菜市场唯一的区别是,那一排排蔬菜在这里却换成了,一张张打着点滴的病床。

    一股股福尔马林夹着着汗臭味扑鼻而来,那气味令人烦躁不安。

    奶奶住的是一间特别监护室,她嘴里插着一根白色橡胶气管,安详地躺在一间用玻璃环绕的房间内。

    爷爷站在房间外,焦急地向里张望,我望着爷爷侧影,我发现他苍老了许多,他微红的眼角泪痕似乎未干。

    我静静的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爷爷回头看着我,搂着我的肩膀,慈祥地说:

    “你看奶奶睡的多香?

    然而我眼里却分明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寿衣的人影,坐在奶奶的床上,它那只发黑的手,正准备往奶奶脸上伸。

    我大喊一声:“住手”

    我这一嗓子声音之大,惊得整个2楼走廊所有人侧目。

    那穿着黑色寿衣的人影,瞬间愣住,他扭头诡异地盯着我,四目相对后,我震惊地看见它青黑色的脸上,仿佛象枯死的干树皮那样发黑。

    它半弯着腰,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我,随后一个声音恐惧低沉的声音,从奶奶透明的玻璃房里传了出来,那低沉而厚重,仿佛从地狱深处传出一样,在我耳边回荡:

    “你能看见我吗?~~~~~~~~~~随后他突然消失了。

    爷爷若有所思地望着我,问:

    “冰冰,你看见了什么。

    我显然没有从失态的举动中恢复过来,惊恐地说:

    “我看见一个穿色黑色寿衣的人,坐在奶奶身边,他想摸奶奶的脸。

    爷爷听我这么说,他的脸色开始变的有些难看,然而更多却是惊恐。

    随后爷爷径直走向医生办公室,没有过多久一个戴眼镜的医生跟着他出来。

    那医生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在爷爷身后说:

    “这可是你让病人出院的,出了事我们可不负责。

    爷爷口气坚定地说:“我既然让她出院,后果我一个人承担。

    戴眼镜的医生显然还有些不放心,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免责单,交给爷爷说,你签个字。

    等我爷爷签过字后,戴眼镜的医生,仿佛干了一件特别有成就的大事说:“其实也对,回家准备后事吧!,比躺在医院浪费钱更划算。

    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

    我当时真想过去揍他,却被父亲拉住,父亲对我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这种活人还不如比尸体,因为他根本不懂得人性这两个字。

    随后我父亲包了一辆车把我奶奶拉回家。

    奶奶和爷爷住在阳北县城西,一个叫西普口的小镇,那是爷爷的老家,爷爷奶奶从殡仪馆退休后,把殡仪馆家属楼房子留给我父亲,就搬回老家居住。

    我爷爷有五个子女,我父亲是家中的老大,二叔在阳北市报社上班,二娘是报社社长的女儿,二娘为人尖酸刻薄,她和二叔平时不怎么和爷爷家联系。

    三叔六零年饿死了,四姨在市纺织厂上班,四姨夫是纺织厂里一个老实巴交的司机,五姨比我大七岁在北京读研。

    爷爷到家后,把全家人召集回来,除了五姨在路上,全家人都到齐了。奶奶已病入膏肓,她躺在家中的堂屋里,一直挂着氧气昏迷。

    爷爷守在旁边一直吸闷烟,沉默许久,他神情凝重,仿佛在内心深处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似的站起身,深沉的对着全家人说,:

    “老三回来了。

    我二叔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爸!你没有老糊涂吧!老三都死几十年了,你是不是气迷糊了。

    爷爷长叹一声“老三真的回来了,我对不起他啊!

    二叔猛然间指着爷爷吼道:“爸,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对不起老三,60年饿死的应该是我,而不是老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看我现在过的舒服,嫉妒我闲我平时没给你和我妈生活费,今天你这是借我妈生病这个机会,想要钱是不是?爸!我可告诉你,我妈的住院费,我不可能一个人出,要出也要全家一起出。

    爷爷显然没有想到二叔会这样说,他痛苦的闭上眼,捂着脸老泪纵横问:

    “建军,难道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二娘冷笑一声接过话,半眯着眼一副挖苦的口气说:

    “我说爸,你也别不好意思,把我妈从医院里拉回家,啥意思,不就是怕,住院费没人出嘛!把我妈拉回来,摆个姿态,问我们要钱,爸我可告诉你,你可把心摆正了,要出钱也待等老五回来在说?

    爷爷半张着嘴愣在那里。

    我父亲瞪了一眼二叔,说:“建军,妈的住院费,你放心我一个人出,咱爸什么人,你心里不清楚吗?这么多年他张口,问你们要过一分钱吗?

    二娘整了整头发,把双手架在腰上,:

    “呦;;这双簧唱的,我说大哥;老爷子老娘还没死呢?家里的事你现在就掌权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一个烧死人锅炉的有什么资格。

    我母亲不乐意了,放下手中的毛衣的线团,从挎包里掏出一张存折放在奶奶床头说:

    “我说二妹,你说话也积点口德,建国烧锅炉怎么了,一不偷,二不抢凭劳力吃饭!这是我从小给冰冰,攒的娶媳妇钱,现在全给咱妈看病,你放心不会让你出一分钱!

    二娘哼的一声冷笑,:“这俗话说得好,这死人钱好挣,但是不好花,我说大嫂,你也甭在这装大款,你这点钱,要揉多少张死人脸才能挣的回来。你还是收回去吧!我看着恶心。

第九章 两个声音() 
二娘话犹如一把尖刀扎在我母亲的软肋上,我母亲眼角上泪水夺眶而出。

    四姨,四姨夫是老实人,低着头闷不出声。

    我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窜了上来,男人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了,他还算男人吗?

    望着委屈的母亲,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扯住二娘的长发顺势往下拉,扬起拳头凶狠地砸在她的脸上,她那张脸象面团似的,一拳头一个印。

    紧接着一脚踹在她得肚子,二娘象一个被扔出得皮球,往后一个踉跄撞向堂桌,哗啦一声,堂桌上的东西全部摔了下来。

    全家人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动手打二娘,我动作之快另全家人咋舌。

    二叔反应过来,咆哮着冲过来,

    “你个天杀的孩子,你敢打你二娘。

    我父亲见二叔要动手,抱着他得腰,:

    “建军,他是孩子,我们做长辈的不能和孩子一般见识。

    二叔不等我爸说完,便将他甩开,扬手抓起椅子向我砸了过来,眼见椅子向我飞来,那一瞬间母亲冲过来把我护在身后。

    那椅子不偏不正,咚的一声,砸在她得头上,顿时母亲额头象打开的水龙头,那血红的鲜血顺着她的长发,涌灌而出。

    母亲踉跄几步倒在地上。

    而此时所有人的话,在我耳边禁锢,我象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冲向二叔,显然二叔早有防备,他一拳砸向我的脸上,我顾不上疼痛愤然反击。

    近身一记寸拳,随后组合拳紧跟而至,我显然低估了二叔,他毕竟是个成年男人,在吃我一组拳头后,他竟然没有倒地。

    他提脚踹在我的肚子上,巨大的惯性将我推了出去坐在地上,我从地上爬了起来,甩开拉我的四姨和四姨夫,顺手抓起摔在地上的烟灰缸,冲过去,朝着二叔头上就是一锤,咚,二叔重重倒在地上,我骑在他的身上,咚。。咚。。咚。。

    我发了疯似的狂砸,二叔脸上的血溅了我一身,他越挣扎我越兴奋,那玻璃烟灰缸,击打在头骨上的闷重声,流出的红色液体;让我觉的异常过瘾。

    随后他身体开始自然反射似的阵挛,我望着沾满鲜血的双手,那一刻我突然清醒许多。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声音就象在医院里,听到的声音一样低沉厚重,那声音仿佛从地狱传出来的一样

    “对,就是这样,尽情享受复仇带来的快感吧!

    然而在我耳边又响起,另外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声“韩冰,你知道你再干什么吗?快住手。

    显然低沉厚重的声音掩盖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声,我寒着脸盯着二娘。

    她被吓破了胆,惊恐地望着我,我从她瑟瑟发抖的脸上,看出一种魄惊心的恐惧。

    然而她胆怯的眼神竟不敢直视我,只敢用眼角警惕我的动向,她脸色煞白她站那里一动不动,生怕自己哪怕有一丝动作,就会引起我疯狂的报复似的,呆若木鸡。

    而我当时却象中了魔咒一样,握着滴着血液的烟灰缸,步步沉重地向她走去。

    二娘惊声尖叫,那声音格外尖锐凄惨,她哆嗦地往后退,一不小心,整个人摔在地上。

    我冲过去,朝着脑门就是一锤,鲜血顺着她的额头往外冒。

    就在这时爷爷一把抓住我的手,:

    “建民,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你的怨气依然没有散去吗?难道你要看着家破人亡你才满意吗,如果要偿命,我这把老骨头跟着你走?

    爷爷猛然间向墙上撞,我一把拽着他,随后象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坐在地上。

    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从远处传了过来,全家人象陌生人一样望着我。

    我搂着哭泣的母亲,望着倒在血泊中尸体一样的二叔,又望了望躺在地上装死的二娘。

    随后几个警察走了进来,一个胖胖的警官说:

    “这怎么回事,谁报得警,二娘象遇见神灵似的,瞬间从地上爬起,跑过去指着我说:“就是,,,就是他冰冰,把我男人打死了,你们快把他抓走。

    那胖胖警官反感的望着她说:“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随后胖警察蹲地上,试了试二叔的呼吸,用对讲机喊道:“

    指挥中心,指挥中心,我是城区巡逻中队二分队,西普口12户家中有人受伤,请迅速联系救护车。

    几个警察提着我的胳膊,我把拽了起来。

    我母亲抱着我不松手,父亲此时已失去了他惯有的冷静,他说:“警察同志,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自己处理,不麻烦你们了。

    二娘这时候才从恐惧中走出来,撒泼说:,这x养的野孩子,他打死我丈夫,你们敢不抓他,我就到市公安局上访,我父亲是阳北市报社的领导,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们局长打电话,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爷爷和四姨四姨夫也恳求胖警官:“别把我带走,说这是家庭纠纷,不是什么事,自行处理。

    胖警官一副坚定的神情,“你看人都伤成这样,还家庭纠纷呢,家庭纠纷有打成这样的吗?

    他说完话,我就被两个警察押着上了警车,我坐在车里望着母亲那痛不欲生的样子,父亲和爷爷无助的神情。

    我咬着牙勉强地笑了笑,等警车缓缓开动,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后,我不争气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

    胖警官嘲笑地望着我说:“你也有脸哭,你打人的时候怎么不哭,现在知道害怕了,我望着银色发亮的手铐,拭干眼角,:

    “我害怕,我害怕什么?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我的说得话显然出乎胖警官的意料,或许在他以往的经验中,我应该在此时说些软话,装着很害怕的样子,满足他们高高在上的自豪感。

    胖警官扬手给我一巴掌,他那张肥手结实而有力,打的我眼冒金花。

    我挣扎着想要反击,却发现自己愚蠢之极,我象一个被绑着四肢的羔羊,在警车内被那几个警察一顿暴打,我被反拷在颠簸的笼子里,送到西普口派出所。

    那胖警官下车后,和派出所的一个瘦高个值班的民警一阵寒暄,把我从车上提了下来,将我关到一间狭小的笼子里。

    第二天一早,一个高子警察,把我带到派出所东侧的一间屋子里。

    那房屋不大有些昏暗,房间最里面有一道铁门,铁门里有一座审讯椅,绿白相间的墙壁,有些让人莫名其妙的紧张。

    一股潮湿味迎面而来,我被一个胖警官按在审讯椅上,双手被审讯椅卡在胸前,双脚被审讯椅特制的插槽固定,我几乎动弹不得。

    “你给我老实点,乱动什么,我抬头望着高个子警官,他四十多岁张着一张四方脸,眉骨隆起眉毛又黑又粗,他身材匀称肩膀上挂着两杠三星,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威武。

    我问:“我犯什么法,你这样绑我,把我松开。

    高个子警官,托着下巴严肃的说,:

    “你涉嫌故意伤害,现依法将你扭送到西普口派出所,你听明白吗?

    我咬着下嘴唇,一副不可思议的口气,:“我故意伤害,我二娘如果你羞辱我妈,我能打他们。

    高个子警官吼:“那按你的意思,他们骂你母亲,你就可以打他,甚至可以拿烟灰缸伤人。那照你这个逻辑,以后谁敢骂你,你就要打谁是不是?

    我解释说:“我伤人,如果他们不羞辱我家人,我不会动手。

    高个子警官显得有些不耐烦,他从上衣里掏出一支笔,又从抽屉里抽出几张询问笔录,说道:

    “姓名,年龄,学历;家庭住址?

    在面对正义的代表,我还是显得没有底气,我象小学生自报家门似的说:”我叫韩冰,今年17岁,学历初中,家住阳北市大骨堆殡仪馆家属院一单元302。

    等我说完,高个子警官抬头看了我一眼说:

    “你住在殡仪馆家属院,愿不得程胖子说你是个子犟驴,你小子心理素质挺不错。

    突然他话锋一转:“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样,在我这里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你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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