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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显穿着亮眼的金色铠甲,骑着高头大马,立在左侧的山包顶上,在他的身后,三百余剽悍的铁骑,已经整装待命,梁六眷一身皮甲,立于他的身边,而刘裕和蒯恩则穿着普通兵士的衣服,骑马立于人群之中。
刘显的脸上带着一丝疑虑:“老梁,怎么回事,看起来拓跋硅全无防备嘛,我还以为他们这会儿应该是在逃跑呢。”
梁六眷微微一笑:“我的探子一直在这里监视,从昨天夜里到现在,没有人回来,恐怕拓跋硅也知道我们会来追杀他,吓得不敢回来了,直接逃往贺兰部啦。”
刘显恨恨地说道:“那是便宜他小子了,不过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跑了,那就让他的手下们来替他去死吧,这些来投奔他的,都是拓跋氏的近亲,死党,把这些人一网打尽了,以后这草原上,再也没有拓跋氏的余党,也让贺兰部看看,包庇我们独孤部的敌人,是什么样的下场!”
梁六眷的眉头一皱:“大汗,不可大意,就算拓跋硅不在,但是王建,拓跋仪,拔拔肥这些人都是草原上有名的勇士,想要一举消灭他们,只怕不是容易的事,我们还是要充分计划,用最小的代价把他们一网打尽。”
刘显勾了勾嘴角:“你的情报没问题吧,他们就二十几个人,对不对?”
梁六着点了点头:“不错,现在来投奔拓跋硅的,就是二十一人,他们只带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连部曲都没带,估计也是因为拓跋硅不想造成跟我们决裂,自立的印象。”
刘显冷笑道:“那还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我们独孤部的勇士,十个人都打不过一个拓跋硅的手下?更不用说我们现在是有备而来,他们现在还在帐里搂着老婆睡大觉呢。传令,五十人堵住峡东,防止有人逃跑,二十人分别占住两侧的高点,弓箭支援,其他的人随我突袭,一个不留!”
说到这里,他突然回头,对着人群中的刘裕沉声道:“苍狼,你过来。”
刘裕面无表情地策马而出,只听刘显说道:“你说你不想厮杀,没关系,留在我的身边,我会让你看看,我们草原男儿,是如何战斗的!”
刘裕微微一笑,按胸行礼:“我会睁大眼睛,看个清楚的。”
第一千零九十章 拓跋少主反伏击()
五十余骑,卡住了东面的峡谷出口,马刀在月色之下闪着寒光,领头的武士多布吉,打了一声响亮的唿哨,整个峡谷几里方圆,都听得清清楚楚。
刘显一挥手,身前的八十余骑,策马而出,直接冲向了那些个毡包之中,本来低头吃草的那些个在围栏之中的牛羊,纷纷惊恐地抬起了头,发出了阵阵的鸣叫之声,而那二十余座毡包,却是静静地留在那里,一动不动。
刘裕的身边,蒯恩的眼中尽是疑惑不解的神色:“苍狼大哥,原来这回是要来杀拓跋硅,为什么呀?”
刘裕看了一眼离自己十余步远,正一脸兴奋地看着前方的刘显,勾了勾嘴角,淡然道:“不该我们知道的事情,就别多问了。拓跋硅一定是做了对不起大头人的事,才是自寻死路。”
蒯恩叹了口气:“想不到独孤部侍奉了这么多年拓跋氏,最后还是落得这个结局收场,看来拓跋硅不应该回来啊。”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权力是这个世上永远无法共享的东西,草原的霸主只有一个,以前拓跋氏无人在草原,独孤部是事实的霸主,可是拓跋硅回来了,无论他有怎么样的理由和借口,都是为了夺回代国失去的天下,这点,大头人一开始就心知肚明,走到这一步,也是必然的事。”
蒯恩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道:“可是今天要把这些拓跋硅的部下,包括他的那些个近亲全部除掉,也太狠了点吧,这是要把拓跋氏,拔拔氏,叔孙氏这些连根拔起啊。”
刘裕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还不知道,今天是谁把谁连根拔起呢?”
蒯恩的脸色一变,正说话间,远处的八十余骑,已经冲到了峡谷中的那些毡帐附近,为首的一员黑脸大汉,身长九尺,壮如熊罴,挥舞着一杆又粗又重的狼牙棒,正是以勇力闻名漠南的勇士阿薄干,他大吼一声,一棒击中了帐外的一个大火盆,几十斤重的火盆,连同着盆中的那些个熊熊燃烧的炭火,凌空飞起,直钻进一边的帐落里,火光一下子腾了起来,整个帐落,都迅速地燃烧起来。
阿薄干的脸色一变,与此同时,其他的杀手们也纷纷地钻进了别的帐落里,有扔火把的,有推倒火盆的,有用套马索圈住帐顶,然后几匹马用力一拉,把整个帐蓬拉倒的,更是有几骑干脆直接骑着马冲进了帐门之中,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却发现所有的这些帐蓬里,都是空空如也,没有一个活人。
刘显的脸色大变,突然大叫道:“该死的拓跋硅,一定是让手下们连夜逃跑了!兄弟们,别管这里了,给我追!”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一声凄厉的破空之声响起,刘显本能地一伏身,趴在了马鞍之上,而一根长杆狼牙箭从他的头顶飞过,直钻进了身边的一个护卫的胸口,那人惨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栽倒马下。
刘显惊魂未定,抬头看向了一边的山头,原来自己留了二十人的那个山包之上,只见拓跋硅正面带微笑,手里拿着一杆足有四石五斗的檀木大弓,双股筋弦,还在微微地颤动着,这会儿举着大弓,正向自己挥舞着致意呢。
刘裕满意地点了点头:“设伏,诱敌,抢占至高点,真的非常完美,拓跋硅小小年纪,军事上真是个天才,这回只怕大头人想要脱身,没这么容易喽。”
蒯恩恨恨地咬牙道:“不会的,我们毕竟有这么多人,就算让拓跋硅占了点先机,还是优势,只要抢占那山头,胜利一定是我们的。”
刘裕收起了笑容,肃然道:“大壮(蒯恩的外号)兄弟,不要逞强,今天只要能活下来,就是胜利。”
刘显的声音气急败坏地响起:“拓跋硅,你休要得意,今天我就要你的命!”
他说着,厉声吼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往高地冲啊,把拓跋硅乱刀分尸,取他首级者,赏一千头牛,两千头羊!升俟斤(草原高级武职,相当于晋国的将军)!”
此言一出,群情振奋,二十余骑,齐齐发一声吼,策马而出,直奔高坡而去,就连蒯恩也哈哈一笑,抄起马鞍两侧的两柄马刀,呼啸而出。而在那谷中的阿薄干,也带着八十余骑,跟着这二十多骑冲击的方向,一起冲向了那高坡之上的拓跋硅。
刘裕摇了摇头,慢慢策马走到了刘显的身边,梁六眷的眉头深锁,说道:“大汗,拓跋硅看起来早有准备,我们这时候不宜强攻,要考虑撤退的事了。”
刘显怒道:“混蛋,我是堂堂的独孤部的首领,更是草原的霸主,身为大汗,怎么能临阵而逃呢,要是连个拓跋小子都杀不了,以后草原上怎么看我?”
刘裕的声音缓缓响起:“大头人,梁军师说的没有问题,现在你应该考虑的是自己的安全,而不是去杀拓跋硅的事。”
刘显微微一愣,转而怒道:“连你都觉得我对付不了这个拓跋小子?”
刘裕平静地说道:“很显然,拓跋硅早就设下了埋伏,转移走了手下的家人,你来的这么快,他却比你更快一步,说明很可能他在去找贺兰敏之前就这样安排了,甚至可能让你发现他跟贺兰敏的事,都是他的计划之一,现在他故意现身,引你攻击高坡,只怕更是设下的圈套。”
刘显张大了嘴,刘裕的话音未落,只见拓跋硅放下了手中的大弓,撮指入嘴,一声凄厉的啸声响起,正在冲击高坡,冲到某一半的几十骑,身下突然现出十余根绊马索来,端坐马上的几十名骑士,都来不及作出任何规避和闪躲,就给这些绊马索别住了马腿,高速冲击下的他们,顿时从马上栽倒,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再也爬不起身。
与此同时,从草丛中如鬼魅般地钻出了七八条身影,个个手持锋利的弯刀,跳跃着奔到那些落马的,挣扎着想要起身的独孤部杀手身边,刀光闪闪,血箭纷飞,这些杀手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给一刀毙命,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些人杀人的速度,那就是,杀人如割茅草!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草丛地遁无形杀()
转眼之间,刚刚落马的二十余名骑马杀手,就在地上给结果了性命,几乎人人都是给一刀割了喉咙,切开的气管里,血哗啦啦地向外冒,如同宰羊时给放血的那般情景,而他们的眼睛,一个个睁的大大的,这些草原上著名的勇士,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死,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阿薄干怒吼道:“射箭,射死他们!”
紧急在后面停下的八十多骑,全都抽出羽箭,抬起大弓,搭箭上弦,对着那些在草丛中跳跃的身影,就是一阵发射,可是,箭枝射出,却是没入草丛之中,只听到那箭杆划过长草,最后插入泥土的声音,却是没有听到半声人体中箭时的那种箭矢入肉的声音或者是惨叫。
蒯恩大叫道:“不好,看来对方有地道,陷阱可以隐身!”
他的话音未落,前方十余骑的马腹底下,突然钻出了七八杆长枪,直扎入这几骑的马腹之中,今天前来杀拓跋硅的杀手,都是带了最好的装备,就连平时舍不得用的几百套皮制马甲,也披挂在了这些战马的身上,但是,马儿的下腹部,却是没有任何的防护,白刀子进,再抽出时,已经是矛尖血染,带出激射的血箭,连同马儿的内脏,尤其是肠子,稀里哗啦地就往下流,场面极度的血腥,暴力。
这些被刺肚子的战马,哀鸣着倒下,马上的骑手们随机应变,跳下了坐骑,还未来得及落地,地上就是刀光闪闪,从地底的草丛之中,闪出十余名刀手,对着他们的双脚就是一阵招呼,身形飞在空中的杀手,根本无从闪躲,两脚很快就给卷进了这些刀锋之中,血光乍现,惨叫声连连,这近十名马术高超的杀的,还没来得及看清地上的敌人,就给刀断双腿,落到地上,脑袋给跟西瓜一样切下,在地上滚来滚去。
阿薄干虎吼一声,狼牙棒在头顶抡起一个大圈,猛地往地上一砸,两柄本来从土中破浪而来,直奔他马蹄的弯刀,给这一砸之下,不见了踪影,而一个土黄色的身影,从土中一跃而出,两个滚翻,就跳进了一边的杂草丛中,消失不见。
蒯恩大吼道:“他们有地道,会地形,大家招子放亮,刺地。”
所有的骑士们如梦初醒,也顾不得再去开弓放箭了,抄起手中的长兵器,槊刺棒砸,对着身边的土地草丛,就是一阵招呼,尘土飞扬,杂草满天,配合着他们兵器虎虎作响的声音,一时间,倒是没有人再受到来自地底的偷袭,可是也再没有一个人,向着高坡那里的拓跋硅,冲出半步了。
刘显的手在微微地发抖,双眼圆睁,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打法,嘴唇都在发抖:“这,这是什么鬼打法,为什么,为什么地里还有人钻出来?”
刘裕平静地说道:“这是中原的兵法,其中的地行之术,只要事先挖好地道,就可以在其中潜行,野战的伏击,攻城时挖城墙的墙角,都靠此术。当年慕容垂围攻邺城长达数年,五行战法用尽,包括这些地穴战法,我想,拓跋硅就是跟慕容垂学到的这些吧。在你们草原之上,一般是当面的野战,这种地行术极少见到,大头人吃亏也在情理之中。”
梁六眷的眉头紧锁:“大汗,苍狼说的不错,拓跋硅是有备而来,不仅有埋伏,连地道都设下了,再打下去,我们的损失会更大,不如先退,回去后调集大军来围剿,这小子就是再用手段,也不可能变出千军万马出来。”
刘显恨恨地说道:“不行,要是让这小子这回得手,他以后就会在草原上到处吹嘘,是如何地吓跑了我这个大汗,那些个仆从部落,就会加入到他的这一边,就连贺兰部,也会成为他的外援,今天要是不能消灭他,以后要消灭,只会更难,到时候东边出现拓跋硅和贺兰部,西边又有刘卫辰和拓跋窟咄,南边是慕容垂的燕国,北边是征服了铁勒诸部的柔然,我们独孤部会在一夜之间四面受敌,今天,我说什么也不能退!”
梁六眷咬了咬牙:“既然大汗下定决心要杀拓跋硅,那老奴只有拼了这条命来帮你了,别的埋伏,别的人不要管,目标就是拓跋硅,请你下令,调回封锁谷口的那些骑兵,集中所有人马,突袭拓跋硅,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拓跋硅的首级!”
刘显猛地一击掌:“好计划,够狠,我喜欢,不过老梁,你是谋士,又上了岁数,这事不应该由你来做,我是大汗,应该由我亲自去杀拓跋硅。”
梁六眷笑着看向了刘裕:“苍狼,你怎么看?”
刘裕平静地说道:“作为主帅,带头冲锋固然可以提振士气,但是万一有个意外,那就会让手下作鸟兽散,不是明智之举,大头人还是在这里坐镇指挥的好,若是实在不利,也可以下令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刘显咬了咬牙:“好,苍狼,今天到目前为止,你的话全说中了,我就再信你一回,老梁,前面交给你了,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梁六眷沉声道:“我梁六眷世代受独孤部的恩情,从一个奴隶有了今天,无以为报,大汗,你就看我的吧。”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投向了刘裕:“苍狼大侠,大汗的安危,就交给你了。替我照顾好他,我相信你是忠义之人,知道该怎么做。”
刘裕认真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既然誓言要守卫大头人,那除非是我死了,不然大头人一定会安全的。”
梁六眷哈哈一笑,拿起了一杆长枪,在头顶舞出了一个枪花,大声道:“独孤部的勇士们,你们的马刀擦亮了吗,你们的长槊磨光了吗?建功立业,就在今朝,灭了拓跋,独孤天下!”
周围的骑士们齐齐地爆出了一阵阵的怒吼:“独孤天下,独孤天下,独孤天下!”
梁六眷一夹马腹,战马脱缰而出,直奔拓跋硅而去:“拓跋硅,你这忘恩负义的小贼,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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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伏骑尽出胜负分()
刘裕看着梁六眷带着百余名骑士,呼啸而出,连同那另一侧谷口的五十余骑,冲向了拓跋硅所在的高坡,阿薄干和蒯恩等人,也都停止了对地面的刺击,与他们合在一起,二百余骑,以最标准的骑兵突击的队形,以雷霆万钧的气势,向着拓跋硅冲了过去,马蹄飞扬,尘土四溅,气势如虹,动如奔雷,即使是战场上甲骑俱装的全速突击,也不过如此吧。
可是刘裕的目光,却是落在了拓跋硅的脸上,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慌张与惊恐,平静如常,一头的辫发,随着夜风的呼啸而飞舞着,他的手,紧紧地握着那杆大半人高的大弓,身形如同笔直的标枪一样,一动不动。
刘裕的心中暗叹一声,从他无数次沙场征战的经历来看,胜负已分,刘显在明知受了伏击的情况下仍然意气用事,投入了所有的兵力,甚至连预备队也不留了,梁六眷作为忠诚的老臣,明知必死,仍然这样主动带人突击,就是因为看出了这点。拓跋硅今天早早设下埋伏,他的人手,绝不会止有那区区二十一人,肯定一早从各地秘密调集了大批忠于自己的手下。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那小高坡之后,还有左右的密林之中,埋伏的不下千骑,只是因为不确定刘显是带小部队来偷袭,还是为了保险起见,调大军来攻,才一直按兵不动,现在刘显明显输急了,压上了全部兵力,拓跋硅只怕再无顾忌,下一个照面,就是尽全力消灭独孤部这几百死忠。
这些精英杀手,是独孤部最强的部曲,若组军而战,也必然是优秀的百夫长,幢主们,相当于北府军老虎部队的那些猛士,除了自身战技高超,更是可以撑起数万人军队的基层指挥,一旦此战尽灭,即使独孤部还有几万兵马,也不过是一盘散沙,真正的硬仗之时,是指望不上了。
刘裕看着一边的刘显,他的眼中还闪着兴奋的光芒,高声呼喝着,为着梁六眷的冲击而大声喝彩。刘裕的心中感慨,虽然早就知道拓跋硅回草原一定会有一番作为,但没想到,今天一夜之间,就能实际打垮整个强大的独孤部,搬掉自己复兴代国路上的第一块绊脚石,此子年不过二十,可是心性之沉稳,动手之狠辣,运用兵法之巧妙,是自己平生未见的厉害,把这样的狠角色留在大漠称雄,只怕头疼的,不会止有慕容垂一个了,假以时日,怕会是全体中原汉人的灾难。
想到这里,刘裕打定了主意,草原之上,留着一个自大而无能的刘显,给拓跋硅制造麻烦,远比让拓跋硅今天就杀了刘显,兼并独孤部要强,无论是出于誓言还是自己对局势的判断,今天一战,刘显可以输,但一定不能死!
刘裕的眼中,又回荡起了在那贺兰敏的幻术中看到的影像,耳边似乎传来了她的声音:“你会在一片大河前的草原之上,与拓跋硅结为阿干。”
刘裕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和你成为阿干呢?这不可能!”
刘裕的声音引来了一边刘显的注意,他的目光投了过来,不满地说道:“苍狼,你是想跟我结为阿干吗?在这个时候说这事,你觉得合适吗?”
刘裕回过了神,笑着摇了摇头:“不合适,是我一时失言,大头人,只怕胜负,马上就要分了。”
刘显哈哈一笑:“没错,我一定要把拓跋硅的脑袋砍下来,做成酒杯,不,做成尿壶,和贺兰敏那个贱货的放在一起,挂在我们独孤部的大蠹之上,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背叛和欺骗我们独孤部,是什么样的下场。”
刘裕轻轻地叹了口气:“大头人,我要是你,现在应该去想,如何不让自己的脑袋给人做成酒杯和尿壶,挂在他们的大旗之上。”
刘显的脸色一变,正要开骂,只听到对面的拓跋硅,缓缓地撮指入嘴,发出了一阵尖啸,而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如天雷滚滚,在四周回落着:“代国的骑士们,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