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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汉们的欢笑声渐渐地消失,刘裕和刘穆之走到了一处荒丘之上,刘穆之看着脚下的这块小土包,叹了口气“好像当年,我们去北府投军的时候,就是在这里,我记得刘毅他们当时正好从后面追上,恍如昨天啊,这一晃,都快十年过去了。”
刘裕点了点头“是啊,经历了这么多年的事,不变的只有我们兄弟的感情,胖子,这几个月,你去哪儿了?”
刘穆之咬了咬牙“我在上个月听刚回来的王夫人说过了,有人假扮我的样子,到草原上去骗你,其实当时,在王夫人找我前三天,我就给秘密调到了豫州,去了我岳父的行营,处理一些军政事务,北府军这里没有人知道我临时给调离,那个假货,大约就是这个时候顶了我,跟王夫人离开的。”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身入黑暗心光明()
刘裕的眉头一皱“可曾查到是谁调你离开的?”
刘穆之叹了口气“当时的调令盖的是玄帅的大印,而来传令的,则是我丈人身边的一个亲信,现在这纸调令已经消失不见,而那个亲信也在月前坠马身亡,可以说,设计这一切的人,已经抹掉了所有的痕迹,查不到了,寄奴,你真的确定,要跟这个神秘而可怕的黑手党,斗下去吗?”
刘裕微微一笑“看来,王夫人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胖子,听到这个组织的时候,你是不是很惊讶?”
刘穆之摇了摇头“不,我不吃惊,我很早以前就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的存在了,它不见于史书,但只手遮天,之所以一直没跟你提,是因为我从很久前就很肯定,谢相公大人一定会是其中一员。”
刘裕睁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冷气“什么,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这些?”
刘穆之叹了口气“我说过,它不见于史书,但这个组织,必然会存在,即使不叫黑手党,也会以世家联盟或者是别的名义存在,大晋开国百年,几乎每代皇帝都被架空,世家牢牢把握真正的权力,那一定有一个在朝堂背后的管理机构,因为那些个见不得光的交易,争斗,不可能在正式的场合进行,就是我们北府的建立和出兵,不也是要跟别的世家商议后决定吗?”
刘裕咬了咬牙“原来你早就想到这些了,那为何还要加入?难道,你也想成为黑手党的一员?”
刘穆之的眼中冷芒一闪“等我的权力,地位达到一定程度时,也许会,因为,到了那个时候,如果你还活着,你需要我这样做。”
刘裕冷笑道“这还是我认识的胖子吗?宁可选择成为黑暗的一员?”
刘穆之微微一笑“这个黑手党本身未必就是黑暗,黑不黑暗,要看其中的人选择哪条道路,就象同样控制军队,桓温是为了自己当皇帝,而你到目前为止,仍然是想北伐建功,收复汉人江山,能说军队也是黑暗势力吗?”
刘裕咬了咬牙“可是你如果要加入这个组织,就会给他们同化,不可能再保持初心和理想。”
刘穆之叹了口气“那你说,谢相公大人,他是不是也选择了黑暗?现在在你看来,他是一个好人,还是坏人?!”
刘裕闭上了眼睛,这个问题在他的心中已经反复地折腾了一个多月,在回来的路上,他无数次地想过这个问题,今天面对刘穆之的提问,他终于无法再回避了,他睁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在我看来,谢相公是一个伟大的人,但他不是一个好人。”
刘穆之的目光如炬,直刺刘裕“说明白一点,究竟是什么意思?”
刘裕正色道“以前我以为谢家一心北伐,是为了功名留史,但现在我才知道,谢相公这样做,是想借北伐战功,压过其他黑手党,最后一家独大,他要走的,应该是桓温的路,靠着盖世的功绩,最后登上大位,只不过,他比桓温的厉害在于,他要消灭别的世家,消灭别的黑手党同伴,变成真正的一家独大,如秦皇汉武一般。”
刘穆之微微一笑“你又是怎么看出他是有野心呢,而不是只是留个青史之名?”
刘裕叹了口气“因为他在当丞相之前,作为一个黑手党大佬,曾经和其他人一起,在后方生事捣乱,毁了桓温的北伐,如果真的是国事为重,要青史留名,是不会用这样的手段的,这点上,他跟青龙没有区别。”
刘穆之点了点头“可是这些只是为了夺权的手段,并不代表他本性就是不堪,如果桓温成功,那他和其他人的名字,可能都不会在历史上留下,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刘裕摇了摇头“这件事上,我永远无法原谅谢相公,无论他后来在自己掌权时想用如何的方式来弥补,但我们大晋,我们汉人几十年来最好的北伐机会,就这样失去了,都毁于他们争权夺利的私心,毁于他们的贪婪和短视。”
“但是,从谢相公掌权之后,他就不再是一个想暗中操纵朝政,为自己家族谋利的黑手党成员了,不管他是不是为了九五之位,但他所做的,是让世家拿出自己的利益,来支持国家北伐,这点上,符合我们普通民众的需求,也是大义之所在,这时候的谢安,不再是黑手党的一员,而是一个国士,一个大晋的英雄,也是我刘裕,值得追随和效力的。只要他北伐,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会后悔这些年为他,为北府军,为谢家做的一切,再让我重新选一次,我也会同样。”
刘穆之笑了起来“这么说来,即使明知谢相公是黑手党成员,你还是会追随他的了?只要他能助你实现北伐的梦,对吗?”
刘裕微微一笑“可是我对他的支持,也到北伐成功为止,一旦收复江山,他若是暴露本性,想要消灭别的势力,自己大权独揽,那无论是他的黑手党同僚,还是我这样的军中宿将,都是他要拉拢或者是消灭的对象,对于我,也许他会利诱,会让妙音嫁给我,拉拢我,让我远离朝堂,不问世事。”
“可是别的人就不会这样忍气吞生了,一定会起兵反抗,我大晋仍然会陷入八王之乱那样的内战,这是我无法坐视的,谁要搞得内乱一团,让外族入侵,谁就是我的敌人,即使是谢相公大人,我也不会放过。”
说到这里,他的双目如电,直刺刘穆之“胖子,如果你有一天也坐上了那个位置,做出这样的选择,那我今天的这番话,同样送给你!”
刘穆之微微一笑“寄奴,你觉得我会是那样的人吗?谢安所为,是因为他是世家子,他本就拥有一切,只想要最高的权力和死后之名,可我不一样,我不过一个京口农夫,不求闻达于诸候,从军报国,也是因为一时受辱,却被你所开导,可以说,你才是我奋斗的原因,是我报恩的对象,相信我,寄奴,这辈子哪怕我会没入黑暗,也是为了让你能在光明之路中走的更好,我永远不会背叛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穆之建言入宫卫()
刘裕的心中一暖,看着刘穆之眼中的真诚,绝非作伪,他开始在心中责怪起自己,为什么会无端地怀疑起面前的这个死胖子,刘裕上前拉住了刘穆之的手,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了:“对不起,胖子,是我胡思乱想,冒犯了你,你,你别往心里去。”
刘穆之叹了口气:“你这样想才是应该的,刘裕,你已经不是初出京口的那个少年了,这些年的历练,已经让你成了一个统帅,你已经会站在军队,甚至朝堂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了,也总有一天,我相信你会掌天下之权。但在这天来到之前,你还需要通过许多的历练,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的。”
说到这里,刘穆之勾了勾嘴角:“我这个人,其实并没有太多远大的志向,我也想青史留名,也想建功立业,但我并不希望通过那些黑暗的手段来得到这一切,更何况,天下的格局已经变了,世家子弟的腐朽没落不可避免,未来的大晋,不会再是黑手党可以象几百年来那样呼风唤雨的局面,北府军,天师道,还有野心勃勃的桓玄,才会是未来的希望。”
刘裕点了点头:“所以我不能让桓玄这时候就回大晋,我留着他一条命,是为了牵制黑手党,但若是他反过来跟王国宝的道子党们合流,趁机夺回荆州,那就麻烦了。”
刘穆之微微一笑:“只要你有北府军,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刘裕叹了口气:“问题是现在我不可能掌握北府军,是王恭掌军,他不象相公大人,不象玄帅那样沉稳,我最担心的是他一朝军权在手,就想着用**消灭的方式来铲除异已,如此一来,天下必乱。”
刘穆之点了点头:“王恭和殷仲堪的老师,是当世大儒范宁,也是帝师,本来皇帝是想重用范宁,却被王国宝和会稽王联手阻止,把他贬去了江州当个豫章郡守,作为交换,王恭得到了扬州刺史,北府军镇军将军的职务,他确实急着想给自己的恩师复仇,在他看来,一切罪恶的根源,就是这个在京城的王国宝,这个奸邪小人弄乱朝政,只有除掉他,大晋才会安宁。”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这回我跟王恭一起从广陵回来,这一路上他都跟我共坐一车,语言中已经掩饰不住那种想要大干一场的用意,甚至还问我能召集多少老弟兄回去。我都不好回答他,只好先借口要回家看一看,也是想找你商量一下对策。对了,那些黑手党,现在没再为难你吧。”
刘穆之微微一笑:“放心,经过了上次的事情后,现在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害到我了,慕容兰最近一直跟我在一起,我们把手中的情报线索合并共享,你的这个老婆真的是厉害,一个女人,竟然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情报天才,寄奴,算你的运气啊。”
刘裕的心中一动,自从离开草原后,他就和慕容兰分头而行,也有一个月左右没有见到爱妻了,连忙说道:“爱亲现在在哪里?”
刘穆之笑着看向了刘裕:“哟,这名字都不一样了呀,听起来让我一身鸡皮疙瘩都要掉地了,爱亲,爱亲…………”
他用怪腔一阵叫唤,然后便是一阵不怀好意的浪笑,气得刘裕牙痒痒,恨声道:“死胖子,再不正经当心我锤你啊。别以为几年没见我就不打你了。”他说着,扬起沙包大的拳头,在空中挥了挥,作势欲打。
刘穆之笑着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别这么凶,你的爱亲,现在正在臧家呢,按王夫人的安排,早早地把臧家迁到了城南的句容一带,你的女儿则给夫人亲自领走,就等这几天,你娘去派媒人提亲了,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你的爱亲啦。”
刘裕的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这次真是苦了她了,刚刚生了孩子,都没休息,就得跟着我们一路前来,还得把她在北方留下的人手召集,安排,重组,让他们来到南方,我真应该多帮帮她的。”
刘穆之摇了摇头:“寄奴,你的爱亲,是个非常要强,也极为独立的女子,绝非一般妇人可比,你的事业是你的,但她的事业是她的,你绝对不可以插手干预,这关系到她一生的心血,而且,恐怕也跟燕国脱不了干系。”
刘裕的心中一动:“你是说,她还在为燕国刺探情报,为她大哥服务?”
刘穆之叹了口气:“寄奴,我说这句可能你不爱听,但我还是得说,慕容兰永远姓慕容,血缘,出生这些事,是不可能改变的,即使她成了臧爱亲,也不会改变,你不要以为她嫁给你,就会从此断了跟族人的联系,安心做你的妻子,你有你的兄弟,她也有她的祖国,这点,你必须心中有数。”
刘裕长叹一声:“怪不得她一直担心我们有一天会分开,难道时至今日,这点也无法避免吗?”
刘穆之摇了摇头:“在他大哥在世的时候,你尽量避免领军北伐的事,这几年先解决咱们大晋内部的事情,等时机成熟,排除掉黑手党的干扰,才是你真正能建功立业的时候,到时候最好是燕国内乱,诸子相争,这样你再出手,慕容兰也无法再阻止了。”
刘裕的眉头一皱:“你确定真的会有那一天吗?”
刘穆之微微一笑:“不内斗那还叫慕容家吗?放心,你的那些个野心勃勃的妻侄子们,一定会让你如愿的。至于现在,我想和你说的是,黑手党你究竟准备如何应对,是暂时合作,还是彻底不理会?”
刘裕勾了勾嘴角,看着刘穆之:“那你的意思呢?我现在需要跟他们合作,谋个一官半职,比如在北府军中当个将军,来约束王恭不要乱来吗?”
刘穆之摇了摇头:“北府军有你的老兄弟们在,丢不了,再说还有我在王恭的身边,你真正要控制的,应该是京城,皇宫宿卫。”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以赌迫人搏虎狼()
刘裕的脸色一变,看着刘穆之,沉声道“胖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我不留在北府军,要去皇宫当宿卫?”
刘穆之点了点头“是的,这是你最应该去的地方,北府军现在是万万不可入的,一个不慎,就会陷自己于万劫不复之境地。”
刘裕沉声道“怎么个万劫不复了?黑手党也不希望我这个时候出事,他们是不会现在下手的。”
刘穆之叹了口气“黑手党不会,可是王恭会,他不是谢玄,他要的是把北府兵真正地变为私用,甚至为他做清君侧之类的事,也就是说,他一定会把北府军作为自己争权夺利的工具,最后也成为引发战乱的元凶,你确定要帮他做这样的事情吗?”
刘裕咬了咬牙“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更要留下来阻止他,我在北府军中有些威望,大家会听我的,如果我不从命,他无法指挥得动北府军。”
刘穆之摇了摇头“寄奴,你过于高估你自己了,有刘牢之在,不需要你,也可以指挥北府军。”
刘裕一下子哑口无言,确实,刘牢之虽然有邺城之败,但长久以来,一直是军中的前敌大将,地位在自己之上,即使是檀凭之等人,对自己是依赖,而对刘牢之则是敬畏,这点从他们即使要为自己报仇,也得找刘敬宣为主心骨,可以得到映证,毕竟,连自己也是刘牢之的下属,又如何能违反他的命令呢?
刘穆之看着沉默不语的刘裕,缓缓地说道“刘牢之和你不一样,他需要军功,渴望军功,对上层的争斗并没有兴趣,无论让他去打外敌还是打内战,他都不会拒绝,上次邺城兵败,他并不会认为是自己的责任,只觉得是运气不好,没有作好防备,根本不会意识到这是有世家内斗的结果。对他来说,谢家倒了,这时候如果王恭伸出手来,他就会全力图报,为了报恩,也为了自己。”
刘裕叹了口气“你说得不错,刘鹰扬就是这样的人。现在王恭让他做什么,他就会照做。而且,他有办法带领北府将士们去执行。”
刘穆之冷笑道“除此之外,刘毅也会帮忙的。你别看他现在跟着刁氏兄弟,那不过是为了保身脱罪而已,一旦王恭真正地掌握了军队,他会毫不犹豫地站在王恭这一边。有刘牢之为帅,又有刘毅来为他串联中下层军官,更别忘了,在京口,这几年希乐哥的名望可是不比你低了,毕竟寄奴哥离开了几年,而希乐哥天天在,包括平日里仗义疏财,帮不少兄弟偿还了赌偿,早就有了个急公好义的贤名。”
刘裕的眉头一皱“偿还赌债?这又是怎么回事?”
刘穆之叹了口气“咱们军汉,平时在军中律令严格,不能近女色,打仗时又是出生入死,压力巨大,所贪好者,无非一是酒,二是赌。酒这东西不能天天喝,但操练之外,玩几把色子,弄几次樗蒲,那才是常事,寄奴你自己在军中,应该最清楚这个。”
刘裕点了点头“确实,都是精壮汉子,不玩这个又能玩什么,也就是我当年因为赌钱差点害得家人没命,这才立誓不赌。但是我记得京口不是早就禁赌了吗,怎么又开了?”
刘穆之微微一笑“禁赌都是你我参军前的事了,当时还是谢家主事,后来淝水之战后,趁着大军远征,谢家也没心思管这后方之事,刁氏兄弟趁机又在京口开了那个银钩赌坊,正好不少回家的老兵手里有点闲钱,置了点产业之余,又无心耕作,就天天泡那些赌坊,至于赌坊里的那些个庄家,你知道的,个个都是千中老手,哪可能让这些个老兵赢钱呢?先小输,再大胜,这一来二去,很多人就负债累累了。”
刘裕长叹一声“果然又是这套,当年连我都上了当,今天的兄弟们,更不可能阻挡,怪不得我看到今天刁协带来的护卫,居然一多半是北府军老兵,带队的那些军官是刘藩,刘粹,赵毅这些人,可是普通士兵未必是刘毅的手下,本来我还奇怪,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原来是输了钱,欠了债,只能去给刁氏兄弟当私兵护卫还钱啊。”
刘穆之叹了口气“是啊,刘毅的兄弟们,还有那诸葛长民兄弟,高雅之一族,都干脆转行当起了这些赌场的保镖护卫,即使有些输红了眼的老弟兄,面对这些昔日的同袍,知名的悍将,也不敢再造次,真的输的倾家荡产的,还有给卖到彭城那里的戏马台,当了格斗士去打斗还钱的。”
刘裕双眼圆睁“什么,戏马台?那是什么地方?”
刘穆之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是刁家兄弟的产业,上次淝水之战后,捉了不少秦军的战俘,奴隶,这些人很多卖给了各个世家高门,成为护卫部曲,还有些就卖给了这个格斗场,每个月都会表演生死相搏的格斗,让人与人之间捉对厮杀,甚至还有二对二,三对三,最多有十对十的格斗,更有甚者,还有让人与猛兽格斗的项目,极度的血腥,残暴,刺激,可这样的格斗,却是让人激动得忘乎所以,这几年,连建康城中的高门世家子,也都乐此不疲,要去观战下注呢。”
刘裕的钢牙咬得格格作响“士可杀不可辱,即使是胡人战俘,大不了杀了抵命,怎么能把人驱之向虎狼呢,即使是最残忍的暴君,也做不出这种事。更别说,我们北府军的将士,是国家的英雄,再落魄也不能成为这种以命相搏,却供人观赏的格斗奴隶!”
刘穆之叹了口气“没办法,那种欠了一屁股债,不仅卖光田地,还要卖妻卖儿的,除了这个办法,别无其他偿还的途陉了。只要格斗的好,也许活下来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