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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本少爷一言九鼎!绝对说话算话!你别不把本少爷的话当一回事儿!”
“……”
“咳咳……你要是再这么瞪着我,我真的亲你了啊?!真的亲、亲了啊?!”
“……”
“哎,算了……看在你是阿偃和青柠二哥的份上,本少爷暂且就大人大量,为你破例一次吧!你可以不用把眼睛瞪那么大了,我不亲了还不行吗?”
一句话,白司颜说得非常的有逻辑,以至于说完之后,就相当成功地把她自己给绕了进去。
然后,她就发觉不对劲了!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还有完没完了?别无理取闹好吗?我都说了不亲你了,你还瞪我干什么?你——”
终于!
司马怀瑾不胜其烦,抢在被白司颜的唾沫淹没之前,伸手揽过了她的后脑,随即倾身靠上前,重重地堵住了她那两片机关枪似的停不下来的嘴唇。
刹那间。
声音消失了。
世界安静了。
甚至有那么一刹,就连心脏都仿佛停止了跳动。
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白司颜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只暗自倒抽了一口冷气,完全没料到剧情会是这样的伸展开,顿时有点儿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默了片刻,好不容易才等白司颜找回了七魂六魄,抬起手要推开他。
“唔,你……不是说好了不、不亲了嘛……”
侧过脸,白司颜难得红了一下耳根,连带着说话都断断续续的,词不成句。
只是还没等她伸手触上司马怀瑾的身子,对方就脑子一歪,倾塌而下,斜斜地靠在了她的肩头上,仿佛刚才那一举动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见状,白司颜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差点忘了,这家伙还中着毒!
因为司马怀瑾中的那种毒不是很厉害,所以白司颜也就没怎么紧张,想着难得抓到了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欺负他,当然要尽情地蹂一躏一番才对!
但是眼下看来,好像有点儿……玩得过火了……
连忙扶起司马怀瑾,将起放平在地上,白司颜先是拿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叫了几声,却是没见司马怀瑾有反应,一双刚才还瞪得像是驼铃般圆润的眼睛,此时此刻已然紧闭在了一起,眉心皱得有些狠,似乎在极力地隐忍什么。
“坏了!毒散开了!”
一见到情况不妙,白司颜立刻扑上去三下五除二地以相当暴力的方式撕开了司马怀瑾胸前的衣服,尔后深吸一口气,下了极大的决心。
“不管了!恶心点就恶心点……就当是在啃一只烤焦的鸡吧!”
听到这样的形容,司马怀瑾紧闭的眼角不由得轻轻抽了两下……没文化就是可怕,这算是什么形容?!
在深深地把一口长气吐完之后,白司颜即便换上壮士断腕的悲壮之色,尔后缓缓俯下身,覆上了司马怀瑾前胸上紫黑一片的伤口。
“呸!呸呸!呸呸呸!”
每吸出一口毒血,白司颜就要连吐六口,极尽嫌弃之能事!
在将毒血差不多吸出了大半之后,司马怀瑾终于有了一些反应,从嘴角边溢出了轻微的哼哼声,似乎有些难耐。
听到这样的声音,白司颜忍不住心头一荡,立刻就骂了他两句。
“哼什么哼!给我忍着!别发出这么骚里骚气的声音,搞得跟浪一叫似的,听得我脸都红了!”
本以为依着司马怀瑾死要面子的脾性,听到自己这么一顿骂之后,肯定会立马噤声不语!
然而,再一次……
司马怀瑾又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白司颜的不满与抗议!
嗯,没错。
他哼得更大声了!
虽然还不至于像白司颜说的那样,是那种骚气四射的浪一叫,可是这样的呻一吟听在某些心思不纯的人的耳里,确实很有杀伤力!
刹那间,白司颜的耳根无声无息的……更红了。
生怕司马怀瑾在破罐子破摔之余还会做出什么更加丧心病狂的事情来,白司颜到底没敢再说些什么,默默地收敛了几分方才的嚣张气焰,甚而连“呸”的次数都少了一半,忙不迭地将司马怀瑾体内剩余的毒血清理干净,继而手脚麻利地给他上好药,顺便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等摆弄好一切之后,白司颜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就着一边的草地坐了下来。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斯斯文文安分守己的……怎么一叫起来,都能浪到天上去,啧啧……刚才那声音要是能录下来就好了,回头放给阿偃听听,一准能瞎了他的那双耳朵……”
碎碎念了两句,白司颜侧过头,又打量了司马怀瑾两眼,表示还是不太能接受刚才那销魂蚀骨的轻呼声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真别说,就算是换成东倾夜,也不见得能叫得像他那么骚气逼人。
看着司马怀瑾红得有些不太正常的面颊,白司颜不由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随即脸色微微一变。
“好烫!”
“水……水……”
微张嘴巴,司马怀瑾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地呓语了两句。
“什么?水?好……你等等,我马上去给你弄点水来!”
“杀、杀了……杀了你……”
一转眼,司马怀瑾又改了口,听得白司颜满脸乌鸦,忍不住叉腰跟他辩解。
“死心眼,做梦都不肯放过我……不对啊,刚才明明是你亲我的好吗!不要颠倒是非啊!”
“水、水……”
“我现在就给你去弄!”
“杀、杀了……百里司言……”
“滚!劳资不伺候了!”
喂完最后一口水,白司颜气不过,站起身对着司马怀瑾的小腿毫不留情地踹了两下,继而才一甩袖子扬长而去,不再理会某人的死活。
回到地字阁,还没踏进屋子里,就听到众人在议论纷纷。
“什么?刚才那人……那人就是东方鹤酒?”
“东方鹤酒?传说那位扬名四海的东方城城主?”
☆、307、作了个大死
“东方鹤酒?”看到众人一脸惊奇的表情,白司颜忍不住也蠢蠢欲动地跟着凑了过去,“那是什么鬼?”
“那不是鬼,那是一个人。”
白倚竹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冒了出来,顿时把白司颜吓了一跳。
“欸?你怎么也跑下山来了?难不成……就是因为那劳什子的东方鹤酒么?”
“不错,我是来找他的。”
白倚竹微微颔首,脸上却不见喜色,清秀的眼眸中一闪而过淡淡的失望。
刚听到东方鹤酒误打误撞闯进天岐山的消息,他就马上从天字阁跑了下来,却不想还是慢了半拍,晚了那么一步。
见白倚竹应声点头,白司颜立刻抬眸朝他身后看了过去,左顾右盼,试图找寻东方鹤酒的人影。
“那他人呢?毒解了没有?可以下床了吗?”
“他走了。”
“哈?这么快?!”
“东方城主一向喜欢独来独往,神龙不见首尾也是正常。”
“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很了解他,你们认识吗?”
白倚竹摇摇头。
“不认识,也没有见过。”
“那也就是说,这个叫东方鹤酒的男人……很有名喽?”抱胸站在一边,白司颜伸手摸了摸下巴,看了眼众人脸上露出的像是见到了什么大人物那样的新奇表情,不由勾起了几分兴趣,“他很厉害吗?”
白倚竹微敛眼睑,难得淡去了几分孤傲与清高,再开口,连口吻都带着几许心悦诚服的意味儿。
“很厉害。”
白司颜更好奇了。
“有多厉害?竟然连你都这么说?我还以为普天之下没有人能入得了你的法眼呢!”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往今来无所不知,但凡你问得出的,他都知道……你说他厉不厉害?”
闻得此言,白司颜忽而眸光轻烁,换上了狡黠的表情,扬起眉梢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白倚竹,反问道。
“你确定?我问的他都知道?那我要是问他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一边说着,白司颜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轻轻抛了两下,接着笑道,“还有这块石头有几岁,难道他也能回答我?”
听到白司颜这么说,站在边上的一个学生立刻插了一句。
“你这种问题东方城主不见得会知晓答案,但他确实可以回答你。”
“为什么?”白司颜转过身,一脸狐疑,“他既然都不知道答案,那还怎么回答我?”
“因为你也不知道啊!这种问题,随便编个答案不就可以了嘛!反正你也没有办法去求证是对还是错……”
扯了扯嘴角,白司颜不以为然。
“你怎么就肯定我不知道答案?”
“哈?你知道答案?别开玩笑了……”那人挥了挥手,同样也是一派不以为然的表情,“如果是东方城主开口回答,鉴于他声名在外,恐怕还有那么一点儿可信度,可要换成是你的话,嘿……不是我打击你,可谁会相信啊?!”
话音未落,还不等白司颜反驳,白倚竹就抢先开了口。
“我信。”
“呃……”没想到白倚竹会站出来替白司颜作证,那人自知辩不过某黑心竹,便就乖乖住了嘴,非常识趣地退到了一边,还不忘附和了两句,“既然你相信的话,那我也信好了……呵呵,我也信……”
白司颜没有理会那人的打岔,联想到后山的悬崖脚下那个形状奇怪的飞行器,再加上白倚竹和众人对那玄衣人的追捧和高度评价,不禁对那个叫做东方鹤酒的家伙产生了愈发浓厚的兴趣。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想见识一下他的厉害了。”
闻言,白倚竹微勾嘴角,淡笑着看向白司颜。
“这段时日我打算找个时间下山去找他,你要跟我一起吗?”
“嗯?你还要专程下山去找他?为什么?”
“想要问他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可以问我呀!”一拍胸脯,白司颜胸有成竹,自信满满,“我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好吗!比那什么东方城主绝对知道得更多!有我这么一个百科全书在,你何必舍近求远,退而求其次啊!”
一听到“退而求其次”这几个字,四下之人立刻转过脸来,齐齐侧目,仿佛在说……百里司言同学,你还可以更不要脸一点吗?!居然说东方城主是“次”?这得有多大的自信才能说得出口啊!
这下,就连白倚竹也没再继续给她帮腔,只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你不知道,问了也白问。”
听到这话,白司颜顿时就不高兴了!
“你都还没问呢,怎么肯定我就一定不知道了?”
“好,”白倚竹收敛神色,微微一笑,“那我问你,《太白经》第十卷第二十三页第八行之后被烧毁那半页纸上写的是什么?”
“这……《太白经》又是个什么鬼?”
一扯到文史之类的玩意儿,白司颜果断跪了,毫不犹豫的!
听她这么一问,周围的人顿时就哄笑了起来,摇着脑袋忍俊不禁,虽然刚不久之前白司颜那一手精彩绝伦的超凡医术确实是惊艳到他们了,但有时候某人的无知还真是让人望洋兴叹,望尘莫及……
“好吧,我是不懂什么《太白经》、《太黑经》的,不过……就算有些事儿我知道的不如东方鹤酒多,但我知道的他也不一定知道!哼!”
其实刚刚话一出口白司颜就后悔了,意识到自己丢了人,赶紧亡羊补牢改了口风,随即恨恨地瞪了一眼害她当众出丑的白倚竹,又随口扯了两句,即便扭过脑袋大步流星地走了开。
看着白司颜快步走开的身影,白倚竹却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仍然衔着嘴角的一抹笑,为自己呛了某人一回而洋洋得意,沾沾自喜……毕竟白司颜的嘴皮子也不是盖的,想要说赢她并不容易,所以偶尔占了一次上风,会让人莫名的有成就感。
只可惜这种成就感没能持续多久,白倚竹就恍然惊觉……自己刚才不仅作死了,还作了个大死!
因为,这一次……白司颜破天荒地,较真了一回!
回到天字阁,因着白倚竹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负,对自己设下的机关阵法也相当的自信,所以他从来都不用担心,有人会趁着他外出的时候,偷偷摸摸地跑进他的屋子里。
然而,夜路走多了,总是会撞见鬼的。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事情。
比如现在——
一推开门,白倚竹就呆住了。
看了眼满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天花乱坠狼藉满地,像是闯进了一窝强盗在他的房间里纵情狂欢了一整夜似的,被散得到处都是的书籍……白倚竹愣愣地睁大了眼睛,表示他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所以……在他出门的那一会儿,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都是谁干的?!
居然有人能活着闯过他设下的那么多机关,进到屋子里来,还把书架翻成这样?!
其实……并不需要怀疑谁,因为答案实在是太明显不过了!
白倚竹甚至都没有怀疑先前在他书架上找过东西的独孤无桀,因为没有那个小偷或者是窃贼,会在偷东西的时候把整个屋子都翻得如此混乱,嗯……这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白倚竹甚至能够想象出来,白司颜是怎么一边光明正大地翻东西,一边旁若无人地把书随手扔得到处都是……或者说,她根本就是故意把屋子弄得这么乱给他看的!
不等白倚竹震惊完,就见白司颜叼着根狗尾巴草,从一个角落里走了出来。
抬眸,对上白倚竹沉痛的双眸,白司颜扯了扯嘴角,不仅毫无任何愧疚与负罪感,反而冷冷地笑了一声,扬起手来“啪”的把一本书砸到了白倚竹的怀里——
“去你的《太白经》!哪有什么第十卷第二十三页第八行?!一共就只有六卷好吗!我说那些人怎么突然间就笑得那么夸张,还以为他们全都背得滚瓜烂熟了都知道……结果呢,没想到被你活生生地耍了一道!”
“咳……”
略微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白倚竹微微侧过脑袋,嘴角边却是抑制不住,上翘了几许。
那时候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打算怎么涮她面子,完全是为了逗她一逗,而且那些人发笑也仅仅只是觉得好笑,并没有任何嘲笑白司颜意思,谁想到她竟然这么在意,还特地跑来找《太白经》求证了?!甚至,为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还冒着生命危险过五关斩六将,闯过了重重机关阵法……
看着白司颜气鼓鼓的小脸,白倚竹也是微醺,想要开口解释两句。
“不是,那个……阿言……”
“你还笑!”不等他把话说完,白司颜就疾言厉色地打断了他,“白倚竹,枉费我拿你当朋友,到头来你居然这么对我,把我当成猴子一样耍着玩儿!怎么……玩我很有意思吗?”
见白司颜是真的生气了,白倚竹立刻收起了笑,不免有些紧张了起来。
“阿言你听我说,我不是……”
“不听!没什么好说了!就当我没你这个朋友!”
一甩袖子,白司颜冷哼了两句,即便转身走人!
白倚竹当然不能就这么让她离开,赶紧出手按下了机关!
☆、308、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作完
“哐”的一声,不等白司颜迈开步子,四下突然就落下了坚实无比的铁栅栏,像是一个囚笼一样把人框死在了屋子里,即便是插上翅膀也不见得能飞出去。
扯了扯嘴角,白司颜却是面不改色,像是早就料到了白倚竹会来这么一手。
“又是铁栏?呵……白倚竹,你就不能有点儿创新意识吗?总是老调重弹,你不腻我都腻了!”
“新意?”白倚竹微微一笑,从容而不迫,“不需要什么新意,因为单用这一招就已经足够了……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够毫发无伤地破解这一道机关。”
“是嘛?你就这么确定,你的机关能够拦得住我?”
转过身,白司颜居高临下地睨着白倚竹,眼尾微微上翘,带着三分轻蔑七分自负,似乎并没有将四周固若金汤般的铁栅栏放在眼里。
对上白司颜锋芒毕露的目光,在刹那之间,白倚竹忽然间有些微微的心惊,想起来刚才白司颜能够一路畅通无阻地闯进他的屋子,想必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屋子里的机关确实不一定能够将她困住。
正担心着,便见白司颜迈开步子,款步走到一边,继而俯下身,伸手从地上捡起了一卷画册。
“你想干什么?”
白倚竹看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总觉得气氛莫名的透着几分古怪。
“呵呵……”白司颜幽幽一哂,于嘴角处扯起一抹邪肆的笑意,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只淡淡地轻哼了一声,“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桥梯,这个天底下并不是人人都那么死脑筋的,所以……我劝你还是别总是一副高高在上,鄙视别人智商的模样,不然的话,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什么叫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一边说着,白司颜忽而转过身,背对着白倚竹,拿着那册画卷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瞅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白倚竹微蹙眉头,心底下没来由地就有些发慌,缓缓地腾起了一股十分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下一个瞬间白司颜就会干出一件特别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而实际上,白司颜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甚至干了一件更加丧尽天良的事儿!
那就是——
吸了吸鼻子,在闻到一股焦味儿的瞬间,白倚竹立时就变了脸色!
“阿言!快住手!你在干什么?!”
“烧书啊……”慢悠悠地转过身,白司颜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随手甩了甩手里拎着的半册画卷,在熊熊火光之中抖落了一地零零碎碎的灰烬,“你不让我走,我就把这屋子里的书一本一本地烧给你看,直到全都不烧光为止,到了那个时候……这件屋子恐怕也就不能用了,不是吗?”
“你……你居然真的烧了!”
完全没料到白司颜会穷凶极恶到这个地步,白倚竹猝不及防,一点儿防备都没有,霎时间就被杀得节节败退,瞪傻了眼睛!
天知道他这屋子里的书十有八九都是孤本,都是他费尽心力一本一本收集起来的,还有一些是好说歹说才从师尊那边暂时借来查阅资料的……这要是都烧了,他心疼是一回事,被师尊提着五环大砍刀满山追杀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