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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是一回事,被师尊提着五环大砍刀满山追杀又是另一回事,但不论是哪一种,他都完全不能接受!
眼看着白司颜烧完了一本,又要去拿另一本,白倚竹纵是再冷定自持,这会儿也忍不住慌了神,赶紧开口拦住他。
“等等等等……不要啊阿言!阿言你冷静点!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啊,”白司颜皮笑肉不笑地勾起眉梢,斜斜地剔向白倚竹,“你看,我有很冷静地在烧书,只可惜没有野鸡活鱼什么的,不然还能烤上一烤,省得浪费了这大好的火光。”
“……”
听到这话,白倚竹觉得他要吐血了!
白司颜心疼的居然是烧书生成的那点儿火和热,而不是这些千金难求的书籍本身?!这……果然在某些不爱读书的学渣眼里,名典和废纸毫无差别!
看得出,白司颜是很认真地在烧书,并不是闹着玩的,也不是在吓唬他或者威胁他。
因为……在白倚竹迟疑的片刻,白司颜已经十分干脆利落地连着烧了三本了,看得他肝肠寸断,心在滴血!
不要!别烧了!住手!
白倚竹破碎的心在不停地呐喊,嘶吼,声嘶力竭!
但是!
不能就这么妥协!
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冷冷地警告着他!
如果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弃了操守,接下来的形势必将溃不成军,所以他不能随随便便地骑兵卸甲……自己作的死,就算是跪着也要作完!
抱着坚守到底的信念,白倚竹微微扬起嘴角,不无僵硬地勾勒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尔后颤抖着袖子下的双手,缓缓行至白司颜的身边,俯身从地上捡起了一册相对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书,继而十分温柔体贴地送到了白司颜的面前。
“喏,既然你喜欢烧的话,那就多烧一点……坦白来说,这屋子里的书我已经全都看过一遍了,而且一字不差地印在了脑子里,所以就算你把它们都烧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吗?”白司颜微敛眼睑,不置可否地轻哂了一声,尔后抬手去接他递过来的那本书,轻轻扯了一下,却发现扯不过来,“既然你不在乎,那就把手松开!”
不得已,白倚竹到底还是松了手,眼阵阵地看着白司颜将其随手丢进了火堆里。
连着烧了几本,大概是觉得效率太低,白司颜转而又从桌子上拿起烛台,凑到火苗前点了起来,随即走回到书架边,旁若无人地作势就要放火!
“啪!”
白倚竹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都已经说了我不在乎,你还要烧它们干什么?”
“呵……且不说你现在的表情紧张得要死,看不出一星半点的‘不在乎’,即便是你真的不在乎,那就当我放个火泄个愤好了,反正呆这儿没事干,不如做点有趣的事儿……”
“有趣的事儿?你居然说烧书是有趣的事?!”
“怎么?只准你上铁栅栏,就不准本少爷放火啊?”不以为然地扯起嘴角,白司颜猛地一抽手,甩开了白倚竹的爪子,尔后换上了邪气森森的表情,“白倚竹,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做人不能太自以为是?放把火又算得了什么,你信不信……我用这个,能把你这屋子的屋顶给炸飞?”
凝眸看了眼白司颜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珠子,约莫鸽子蛋大小,包裹在金色的外衣之下,亮闪闪的镀了一层金,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白倚竹微蹙眉头,有些猜不透白司颜的心思。
若是换在别的时候,他也许会退让一步,但是现在……气氛已经剑拔弩张到了完全没有讲和的余地,两人的长剑皆已出鞘,下一刻,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抬起头,看着白司颜眼角勾勒出的诡谲笑意,白倚竹所向披靡久了,自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即便轻轻地回了一句。
“不信。”
“呵……”白司颜微抬眉梢,又是一声冷笑,“白倚竹,这可是你逼我的,等下发生了什么,可千万不要怪我……”
说着,不等话音落下,白司颜忽然扬手一抛,将掌心的金色珠子奋力地往屋顶上掷去!
霎时间,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
在白倚竹的目瞪口呆之中,一个诺大的屋顶……当真就被直勾勾地掀飞了出去,而且不仅仅只是掀飞,更是炸得四分五裂,碎成了千片万片!
“哇,威力真不错!比我想象的厉害多了!”在验收完实验成果之后,白司颜的心情顿时大好,立刻就换上了眉开眼笑的表情,走上去拍了拍白倚竹的肩膀,道了声感激,“谢了哈,把这么一个屋子贡献出来给我做试验,既然这金珠能炸了你这间全天下最结实的屋子,想必对付起其他的密室暗阁来,绝对不成问题!”
白倚竹:“……”
所以,他的屋子只是可怜的试验品是吗?
所以,她刚才表现得那么愤怒,其实只是为了诱他上钩,然而再借口在他的地盘上为所欲为是吗?!
所以,她今天闯进他的屋子,大概有一半以上,也只是为了拿他的机关阵法练手,而不是全心全意地想要找到那本《太白经》来找他算账是吗?
所以……她做了这么多,到底是想干嘛?!
“等一下!阿言,你要去哪里?!”
白倚竹甫一回过神,就看到白司颜纵身一跃,跳上了残缺不全的屋檐上,作势就要走人。
“下山。”
白司颜回答得十分坦白。
“下山……干什么?”
“救人。”
“救……什么人?”
“病人。”
“然后呢?如果只是救人的话,应该用不着这样兴师动众吧?我怎么觉得你带着那种金珠子,更像是要去杀人?”
“杀人?不,你误会我了,像我这么温柔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干杀人那么血腥的事情?这个纯粹是用来吓唬山贼强盗用的,因为我预感在救完人之后,也许会发财……”
☆、309、不准跟我抢生意!
“发财?!”
鉴于白司颜的思维实在是太过跳跃,纵然白倚竹一向自负聪明,有时候也会一下子转不过弯儿来。
“为什么?”
“这还用问为什么吗?当然是因为……”弯着眼睛,白司颜嘴角的笑意变得更深了,眸光闪闪,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座大金山呈现在她的面前,“我要救的那个人,是个巨有钱的超级土豪啊!”
“巨……有钱?那是多有钱?”
“这个么……具体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很有钱就是了,肯定比你有钱!”
听到白司颜这么说,白倚竹莫名的就有些不痛快,忍不住开口反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不会比他有钱?”
“哈?就你?也想跟别人拼家产?太不自量力了吧!”
撇了撇嘴角,白司颜一脸嫌弃外加鄙夷,总之是各种不看好。
看到她这样的表情,白倚竹更不爽了。
“为什么我就不能跟别人拼家产?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有那么……那么穷吗?”
“我可没说你穷,能上天岐山念书的,家里怎么可能没几个银子?只不过……”剔着眉梢,白司颜不以为然地打量了白倚竹几眼,“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你有多金贵,至少比起那几位太子爷来,你应该还差一点儿吧?”
毕竟,人家那可是坐拥了整个国库的人!
虽然说什么坐拥江山什么的比较浮夸,万一运气不佳来个天灾人祸什么的,搞不好还会破产,但至少在短时间内,身为太子爷的南宫芷胤和西冥兰诺他们,拼别的不一定天下无敌,但是拼爹……绝对能排上榜单前十!
“太子爷?呵呵……”白倚竹忽而勾起眼尾,淡淡地一笑,意味那叫一个深长,“难道你不知道吗?在登基为帝执掌天下大权之前,即便是东宫太子,也没有权力支配国库,换个说法就是……他们也是按照品阶拿俸禄的,只不过因为身份尊贵,拿的俸禄要比寻常的官员更多一些。”
闻言,白司颜不由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所以……你想说明什么?难不成你们家真的富可敌国?”
“富可敌国倒是不至于,不过……排开铺张浪费奢华无度,在吃穿用度上面,应该不至于会比他们差……”一句话,从白倚竹的嘴里说出来,用一种更为意味深远的口吻,听得白司颜心里毛毛的,“譬如这件屋子里的书和藏品,我有,他们却不一定能拿到手。”
“白倚竹,你今天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干嘛要跟他们几个比?你以前不都是不屑跟别人比较的吗?怎么今天非得用这种……这种奇怪腔调说话?听起来怪怪的,感觉太别扭了!”
“嗯?”白倚竹微敛眼角,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白司颜,“什么腔调?”
“咳,没什么……要是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简单地打了个哈哈,白司颜没有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讨论下去,她才不会说……刚才那种古怪的感觉,是因为白倚竹刚刚说话的口吻,就好比是“虽然我不是什么皇孙帝胄,但是你嫁到我家来,是绝对不会吃亏的”……这种语气,简直麻得她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等等,”见白司颜扭头就要走,白倚竹赶忙又叫住了她,“你还没说,你要救的那个人……是谁?”
“噢,就是那个秦川李府的大公子……虽然我是不知道那人是什么厉害的来头,但是凭你的见识,应该知道这么一号人物吧?”
“原来是他,难怪……”
白倚竹微微沉吟了一下,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难怪什么?”
白司颜却是好奇了起来。
“难怪你说要去发财了,换成是别人,倒不见得能一掷千金到什么地步,但如果是他的话……确实能赚上一笔不菲的报酬。”
闻言,白司颜胸口那颗蠢蠢欲动的心顿时变得更加兴奋了!
当时她也是随口在百里月修面前提了一下秦川李府的大公子,并没有生出什么不轨的念头,只是单纯地想要治好那个李大公子的病,回头好在天岐山上耀武扬威一番,顺便把三师尊那个老徒儿给收了,没想到的百里月修一听说“秦川李府”这四个字,一双狗眼瞬间就亮了,还甩出了一个深水炸弹给她!
其实,百里月修也没特别强调什么,他只是说了一句话。
但仅仅只是那一句话,就足够让白司颜遐想非非,对李府大公子生出了无限的好感。
因为,百里月修说——
秦川李府富可敌国,比他有钱。
富可敌国是个什么概念,白司颜不太懂,一直都觉得这是个十分夸张的说法……但是!百里月修竟然说对方比他有钱!比他有钱!
且不说白司颜从没听过百里月修在她面前自甘下风,捧过谁,就连面对南宫芷胤和西冥兰诺,还有紫炎国的那只九殿下独孤凤凛,百里月修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低人一等的意思,而且以白司颜对百里月修的了解,哪怕她没有看过他手下的账本,多多少少也能猜到像他这样老奸巨猾的奸商,绝对是洗钱的一把好手!
可就是这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军火贩子,经手过价值千百亿的高科技武器的黑心奸商,竟然甘拜下风地坦言……他不如秦川李府有钱?!
这说明了什么?这就说明秦川李府是一座金矿,是一台印钞机,他们家族的产业遍布五湖四海九州八荒,就算是全天下的皇廷都坍塌了败落了国破了家亡了,秦川李府也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甚至还有可能会发一大笔国难财!
不用怀疑,不用惊讶,也不用嫉妒……人家就是这么有钱,就是这么牛逼!
秦川李府不一定手握重权执掌杀伐,但整个九州的经济命脉都暗中控制在他的手里,即便是一国之主,也需要仰仗他们的财力,才能保证国家的长治久安。
“所以,你也承认了他们家比你有钱了?”
激动了半天之后,白司颜忽然发现,她最关心的竟然是这个问题!
对上白司颜挑衅的视线,白倚竹微微一笑,从薄唇里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未必。”
“哈?!”听到这句话,白司颜瞬间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表示无法理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未必?难道你们家比秦川李府还有钱?!难道这天底下……还有比秦川李府更有钱的吗?”
对此,白倚竹倒是回答得很干脆。
“那倒没有。”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看着白司颜纠结的小脸,白倚竹笑得依旧淡如春风。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切!”甩甩手,见他不肯坦白,白司颜知道问不出什么,便也没有跟着追问,只不爽地撇了一下嘴角,“神神秘秘,装模作样,少在那儿卖关子了……本少爷不稀罕!”
闻言,白倚竹笑得更欢了,又问她。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发财?”
“差不多就这两天吧。”
感觉最近干了太多的蠢事,暂时好像在书院里是呆不下去了……不如下山去透透风,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反正文化课什么的她是扶不起了,早就已经放弃了治疗,至于武功嘛,只要能拿到秘籍在哪里修炼都是一样的。
“好,到时候我跟你一起下山。”
“哈?你也要下山?你下山干嘛?别跟我抢生意啊,我是不会让给你的!”
“放心,我不缺钱,不会跟你抢的……我原本就打算下山一趟,去找东方城主,正巧东方城跟秦川离得不远,可以顺道一起去。”
“又是东方城主?你还真是执着……怎么,你该不会是无法自拔地爱上他了吧?”
挑了挑眉毛,白司颜爱昧莫名地挤出了一抹促狭的笑意。
白倚竹淡淡地扫了她一道,不为所动。
“你胡说什么?我又没有见过他。”
“哼,”轻哼了一声,白司颜收起笑,换上了威胁的表情,“那就一起去吧!不过我可警告你了,你要是敢偷偷跟我抢生意,我绝对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绝对!”
看着白司颜纵身跳开的背影,白倚竹忍不住摇了摇头,低低地叹了一声。
秦川李府,汉阳白家。
难道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百里司言,这两个姓氏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么?
再次偷偷摸摸地翻墙跑进地字阁,白司颜原本打算去找司马青柠,然而还没走近她的院子,就听到花宫岚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阿言在哪里?”
司马青柠显然没有摸清楚状况,狐疑地反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啊……我还想去玄字阁找她呢,怎么你们反而跑上来了?”
独孤凤凛冷冷一哼,不置可否。
“她真的不在你这里?”
北辰元烈也跟着连声追问。
“你没有把她藏起来?”
“哈?我藏她干什么?阿言真不在我这儿……好像太阳落山前还看到过,后来就不见了,你们要是不信……大可以进来自己看啊……”
说着,司马青柠就往后退开了两步,“吱呀”一声坦坦荡荡地打开了门。
☆、310、百里月修的奇招!
淡淡地扫了一眼司马青柠,花宫岚仍有些半信半疑,即便回头对着北辰元烈使了个眼色,开口道。
“你进去找找。”
“你怎么不自己进……好吧,我去……”
看到花宫岚逐渐勾起的嘴角,于眼底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北辰元烈才把话说到了一半,就立刻识时务地噤了声,没有继续忤逆他,转而乖乖地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远远地,趴在院子外的墙壁后,白司颜等了一阵,见他们迟迟没有走离,又见独孤凤凛侧过头来往四下探看了一圈,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把脑袋收了回来。
“什么嘛,这一个个的都闲着没事干吗?这么兴师动众地找我,就不能找点儿有意义的事情做啊……”
砸着嘴巴碎碎念了几句,白司颜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打算另觅去路。
却不想一扭头,就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啊……”
白司颜猝不及防,被弹得往后退了半步,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到地上。
只不过还没等她屈起膝盖,后腰就蓦地一重,被对方眼疾手快地捞了回去,再抬眸,对上的是一双眼尾微翘的狐魅桃花眼,带着一如既往的轻佻。
“他们不是在到处找你吗?你怎么不进去?”
“嘘——!”
伸手一把捂住百里月修的嘴巴,白司颜立刻瞪了他一眼,小声地警告道。
“别喊这么大声,被发现我就完了!”
“嗯?发生什么了?”
微挑眉梢,百里月修似乎并不知道玄字阁的学堂被摧毁的事情,或者说不知道那是白司颜的杰作,毕竟这段时间天岐书院里的拆迁小分队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冒个不停,并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走走走……”匆匆地挥了两下手臂,见到院子里的人无功而返,快要走了出来,白司颜连忙推着百里月修窜到了一边的狭道上,“先离开这里再说!”
急急忙忙地拉着百里月修跑开了一些距离,白司颜才一脸嫌弃地甩开了手,开始跟他正儿八经地秋后算账。
“骗子,你跑地字阁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找你。”
百里月修微微一笑,对白司颜给他新起的这个外号很有兴趣。
“找我干什么?我不跟骗子打交道,省得一不小心就瞎了耳朵!”
忿忿不平地翻了个白眼儿,白司颜一直坚持着睚眦必报的优良传统,对百里月修这种信用额度为负数的家伙表达了深深的鄙夷之情,坚决不会轻易妥协!
哼!别以为消失了一天不见,昨晚发生的事儿就可以当成是一场了无痕迹的春梦,只要他一天不兑现承诺,她是不会就这么跟他算了的!
瞅着白司颜一脸不爽的表情,百里月修眼尾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款步走上前来,低头凑到她的面前要去亲她,只是不等他靠近,白司颜就立刻撇开了脑袋,继续翻着白眼瞪他。
“你要干嘛?少在我面前发神经,我不吃这套!”
“真生气了?”
“可不是么……气得鸡腿都嚼不动了!”
“这么严重?”
“呵呵,还不是拜你所赐?”
拉着白司颜的手臂,百里月修跨前一步将她揽入怀里,不禁觉得有些伤脑筋,面上却还是笑嘻嘻的没个正经的样子。
“不骗你,难道还去骗别的姑娘么?”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