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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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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紧追了两步,想叫住十四,可看着已经到了院门口的四阿哥和十三,又把那声‘十四阿哥’吞了回去。只是站定,俯身请安。

    十三面色沉静,看了看院中的茶具,瞟了我一眼,自走过去坐在矮椅上,顺手把手中拿着的木匣子放在桌上说:“我们也来向寿星讨杯茶喝。”

    我无奈之极,只得苦笑起来,请四爷坐到了另一把矮椅上,半蹲着把壶中剩下的茶水倒掉,又用开水烫了杯子,新填了茶叶,冲泡了一壶。倒好茶后,我站起来说:“请四王爷,十三阿哥用茶。”十三幷没有去拿茶杯,看着我笑说:“你寻把椅子坐!”我听后,恭声说道:“奴婢不敢!”十三一听此话,腾地站起来,还未说话,四阿哥站起道:“我在这里,她过于拘谨,我先走了!”说完,就要走。十三一把拽住他,看着我懒洋洋地笑着道:“我今儿个,偏要你坐。”说完自快步进屋,随手拿了个凳子出来。

    我不想驳了十三的面子,他特意过来给我贺寿,我总不能让他带着一肚子不快走。朝四阿哥俯了俯身子说:“谢王爷赐座!”然后坐了下来。十三这才拿了杯茶,慢慢品了一口,然后微闭着眼睛慢慢说:“武夷山九龙窠岩壁上的‘大红袍’,历代均为贡品,产量极少,最高年份也只有七两八钱。”睁开眼睛看着我叹道:“难怪十四弟在这里吃茶,果然是好茶!皇阿玛也真是待你甚好,连赏赐的茶叶都是极品!”然后又仔细看了看茶具道:“你可真是费了心思,连这闽粤人用的茶具也搜罗了来。不过品饮“大红袍”茶,倒真必须按“工夫茶”小壶小杯、细品慢饮的程式,才能真正品尝到岩茶之颠的韵味。”我看他识货,朝他会心地微微一笑。

    喝完一小盅茶,十三放下茶杯,笑看着我,学舌道:“马而泰。若曦,你究竟想要什么?”十四当时是带着怒气喝问的,他却问得软绵绵,颇为滑稽,我心中酸苦,却也不禁一笑,说:“想要寿礼呀!”说完,朝他把手摊开伸了过去,看着桌上的木匣子,说:“你吃了我的茶,礼呢?”十三笑着伸手打了一下我的手,道:“没有!”我缩回手,嗔了他一眼,道:“没有!?还敢来要茶喝?”他笑笑,没有理我。

    我静了一会,看着十三,说:“谢谢你了!”十三一怔,笑问道:“你要谢我的地方可多了,只是不知今儿这谢是为哪桩?”我抿嘴而笑,说道:“为你帮我在德妃娘娘跟前说话。”他看着四阿哥笑说:“那你该谢谢四哥,说话的人可不是我。”我站起来,对着四阿哥福了一下身子道:“谢王爷!”四阿哥神色淡然,只让我起来,十三却呆了一下,没料我竟这么郑重。

    我坐下后,仍看着十三说:“王爷是因你才帮我说话,所以还是要谢谢你。”说完,向他举了举茶杯,他一笑端茶而饮。饮完后,看着我,微微笑着道:“不帮你说话也不行呀!你连‘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种话都说了,我总不能眼看着吧!”我微微思索了一会,才想起,不错,当时刚入宫待选时,十三来看过我,曾问我,如被皇上看中会怎样。我的确说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想着,心中一暖,只是看着十三微微笑,十三也看着我笑,两人不约而同,同时举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我心叹道,非关私情,却这般待我!当年的十三也不过半大少年,又没什么势力,为了我竟不惜求了唯一可信赖的人。一知己足以!

    四阿哥看我和十三相视而笑,又对饮了一杯,嘴角也浮着一丝笑,瞅了瞅十三,又瞅了瞅我。

    我正打算再冲一壶茶,侧身拎水壶时,看见玉檀正走过来,她走近院门后,猛地看清楚院中坐着的人是谁,面露惊色,停住了脚步。我把水壶仍旧放回风炉上,站起来看着门外的她。她忙快走几步,躬身向四阿哥和十三请安,四阿哥淡淡说道:“起来吧!”一时各人都无话。

    我看玉檀很是局促,笑对她说:“你先进屋休息吧!”她听后,忙匆匆又道了个福,进了自己屋子。四阿哥和十三站起来,十三笑说:“茶喝了!我们这就走了!”说完拿起放于小桌上的木匣子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笑着说了声多谢。十三一笑,朝四阿哥看了一眼道:“这是四哥让李卫办差时从西北带回来的。我看后觉得没有更好的了,索性就不送了,这就也算我一份吧!”我看了四阿哥一眼,想说谢谢,可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低下了头。

    四阿哥看了我一眼,提步而出,十三低笑了两声,也转身快步而去。我站在院中,捧着木匣子站了一会。匣子倒是平常,平常的桃木,即无雕花也无镶嵌。打量了一下,随手打开,里面是三个颜色各异的玻璃彩瓶,在现代很是稀松平常,但古代能做到如此精致,已非凡品。

    不禁来了兴致,走到桌边坐下,先拔开了一个乳白色小瓶的木塞,凑到鼻前一闻,不禁大吃一惊,居然是“依里木”的树胶,我控制着自己惊诧的心情,匆匆打开了另一瓶,色泽殷红,果然是“海乃古丽”的汁液。忙放下,打开最后的黑墨色小瓶,其实心里已经猜到,这是“奥斯曼”汁液,但还是忍不住轻轻嗅了一下,果然不错!

    心情沉浸在这么多年后能再见这些东西的喜悦哀伤中,我有多少年,未见过这些东西呢?竟然有十三年未曾见过它们了。十三年!这些我童年的记忆。维吾尔族姑娘从一出生,母亲就会用“奥斯曼”汁液给她们描眉毛,这样她们才会有那如新月般的黑眉。而“海乃古丽”是我们小姑娘的最爱,包在指甲上,几天后拆去,就有了美丽的红指甲。“依里木”更是我们梳小辫子时不可少的东西,幼时,定型嗜喱这些东西还很少见,全靠“依里木”的树胶才能让我们的小辫子即使飞快的旋转跳跃后,也仍然整齐漂亮。

    我看着桌上的小瓶子,心潮澎湃,沉浸在喜悦愁苦参半的心情中,猛地意识到这些是四爷送的,心中滋味更是复杂,想着他居然如此细心。只因为考虑到马而泰。若曦是在西北边陲长大,就送了这些东西。却不知竟真正合了我的心意。东西虽不贵重,可千里迢迢定要费不少心思。

第二十九章

    心情错综复杂地盯着瓶子看了半晌,最后慢慢装回木匣中。拿起走进屋子收好。出屋后,开始收拾茶具和桌椅,玉檀走了出来帮忙。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惊异之色。我看她神色如常,也就不再多说。两人静静把东西收拾好。

    晚间用晚膳时,我对玉檀说:“今日是我十八岁的生辰,十三阿哥过来是送一点小玩艺。”玉檀听后沉默了半晌,挤出一丝笑道:“我和姐姐可真是有缘,没想到竟是同一天的生辰!”说完起身向我做福,说道:“恭贺姐姐寿辰!”我笑叹道:“可真是巧呢!”

    用完膳后,我说想去外面走走,玉檀笑说,她也正好感觉吃得有些过,于是两人相携而出。

    因是月末,天上只挂着一弯残月,但月色却很是清亮,分花抚柳,我和玉檀静静走着。一路无话。

    过了半晌,我问:“玉檀,在想什么?”玉檀沉默了半晌,才轻声说道:“想起了家里的母亲和弟妹!”我道:“难怪看你处事稳重,原来是家里的长女。”当年就是看她年龄虽小,却比别人多了几分老成,手脚麻利,心也细致,平常嘴又很紧,从不随其他宫女议论他人是非,所以才特地把她留在了身边。

    玉檀听后道:“姐姐过誉了,只不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又没了阿玛,比别人多了几分经历,多懂了几分世情而已。”我一听,不禁侧头看了她一眼,我一直保持着现代社会的不打听他人私事的习惯,所以玉檀虽已经跟了我一年,可我却只知道她是满人,出身‘包衣’。‘包衣’虽地位低贱,但也有时有显贵之人,比如八阿哥的生母良妃就是‘包衣’,顶顶有名的年羹尧也是雍正的包衣奴才,还有《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的上祖也是正白旗汉军包衣出身。这时听她提到家里,才又知道原来还很穷苦。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穷苦这个词都离我很遥远。心中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默默陪她走着。

    玉檀看我默默的,忙扯了个笑说:“今日是姐姐的好日子,我却说这些不相干的话,真是该打。”我看着她微微一笑道:“我倒觉得说这些,反倒显得我们亲近。你若不嫌弃,就把我当成自己的姐姐好了!”说完,我轻轻叹了口气,想着,你虽然与父母难见,可将来放出宫后,也总是可以见到的,而我恐怕是永不得见了,沉声说道:“我也很想父母。”玉檀叹道:“是啊!自打进宫,谁不是父母兄弟难得相见呢!”她停了停,又道:“说句不怕姐姐恼的真心话,姐姐比我们可是好得多。八贝勒爷是姐姐的姐夫,各位阿哥们平时待姐姐也很好。生日也有人惦记着。”说完,默了好一会,又轻轻叹道“在这宫里都是主子,谁能记得一个奴婢的生日呢?”我听后无语。

    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说:“我们和父母是在同一个月亮下的!”说完,心里问自己,父母能和我看到同样的月亮吗?

    玉檀也随我抬头望着月,望了一会,她看着我说:“姐姐,我想给月亮磕个头,全当是给父母磕头!”我点点头,两人都跪了下来,拜了三拜。

    正在叩拜,忽听得身后细细簌簌的声音,忙回头,看见是李德全打着牛角灯笼而来,身后随着康熙。我和玉檀都是一惊,忙退到侧面,跪在地上。康熙走近后,站定,低头看着我们俩,温和地说:“起来吧!朕想清静一下,没让人在前清路,不怪你们惊驾!”我和玉檀这才磕头站起来。

    康熙问:“你们刚才在拜什么?”我忙回道:“奴婢们一时想起了父母,想着同在一片月色下,所以朝着月亮拜了拜,也就算是在父母前拜的了。”康熙听完后,抬头看着月亮,半晌没有说话。我心里叹了口气,想着知道这样说,定会引得康熙心里不好受,可不实话实说,一时也编不出什么好谎。再说玉檀在边上,即使有谎,也不能犯‘欺君之罪’。

    康熙默默看了会子月亮,让李德全依旧打着灯笼,两人缓缓离去。我和玉檀半跪着,直到康熙走远了,两人才起来转身回去。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却已经看不见灯笼的烛光,心叹到,平常人家的老人,也许是儿子或孙子陪着散步,可这个称孤道寡者却是一个太监陪着。那个龙椅就如王母娘娘的玉簪,随随便便地已经把他和二十几个儿子划在了河的两端。

    回屋后,打开首饰匣子,这些首饰有些是马尔泰总兵为若曦备的,有些是姐姐历年来给的。翻了半天,挑了一个碧玉雕花簪子,和一套相配的耳坠子,看手工玉色都是上等。包好后,出了屋子。

    玉檀正在卸装,散着头发,我笑着把东西递给她,说:“晚到的寿礼!妹妹莫怪!”玉檀忙说不敢,伸手推拒。我板着脸道:“你既叫我声‘姐姐’,怎能不收我的礼呢?”玉檀这才讪讪地收了过去,幷未打开看,只说道:“姐姐的寿辰,我还没有送东西呢?”我笑着说道:“我不会绣花,赶明我绘几副花样子,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地给我绣几副手绢,我正想要这些呢!”玉檀忙说好。

    我笑着出了门,玉檀一直送我到门口,还要送出来,被我笑着阻止了:“门挨着门,难不成你还想到我屋里坐一会?我可是要歇了!”她这才站定,目送我回屋。

    ――――――――――――――

    康熙四十八年,六月,热河。

    康熙此次塞外行围,只带了太子爷胤礽和八阿哥胤禩,其中原由却是非关爱宠。

    一方面,八阿哥胤禩虽在一废太子后因为结党营私遭到训斥,可却仍然是太子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与八阿哥私下交好的大臣常有关于太子德行失之检点的折子上奏,而朝中重臣如李光地等,一直都不认同胤礽,认为其才德不能服众,所以全都站在了一贯在朝中有‘八贤王’之称的八阿哥胤禩一方。还有八阿哥胤禩不仅与同宗贵胄亲近,在江南文人中亦有极好的口碑。他的侍读何焯是著名的学者、藏书家、书法家,曾经就学于钱谦益、方苞等人。在江南文人中很有影响力。经常代八阿哥在江南搜购书籍,礼待士人。以至于江南读书人都赞誉八阿哥“实为贤王”。这一切都让康熙这样一位‘凡事皆在朕裁夺’的君主不能容忍,不能放心留八阿哥在京城,遂命八阿哥伴驾随行。又命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这些和八阿哥要好的阿哥们留在京中,不得与八阿哥互通消息。防备自己不在京城时发生什么意外。

    另一方面,太子胤礽自从恢复太子之位后,因为势力被削弱,他在追随自己的大臣的帮助下,开始积极结交朝内其他大臣,常在府中议事。这让康熙也心中不安,唯恐有‘逼宫退位’的事情发生,遂也把他带在了身边。

    而此次塞外之行,康熙打算一直从四月末呆到九月底,整整五个月的时间,他岂能放心留太子爷和八阿哥在京中呢?

    朝内一切事务均由快马每日呈报,康熙亲自定夺。年初被加封为亲王的四阿哥因为在‘太子事件’中德行稳重,受到康熙信任,命其在京城内代康熙发布行令。

    胤礽对八阿哥胤禩颇为忌恨,不经意间总是面色阴沉地看着胤禩,眼中刀光剑影,待反应过来,又常常笑称着‘八弟’,谈笑炎炎、更为热情地去掩饰。八阿哥胤禩却一如平常,温文尔雅地笑着,待人接物谦逊和蔼,对太子更是尊重礼敬,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太子的敌意。我经常看到他俩,再想想康熙,就心叹,太累了!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不愿再多看,自低头站着。

    一日康熙骑马归来,与各位阿哥大臣闲聊,我正好进来奉茶。康熙喝了一口茶后,突然笑道:“朕有些怀念你去年行围时做的冰镇果汁!”看着太子续说道:“朕还记得当时给朕的是菊花,给胤礽的是牡丹。”太子忙笑说:“儿臣的正是牡丹。儿臣也颇为惦念,看着精致,吃着也很是去热。”我忙笑着躬身说:“皇上既然想,奴婢明日就预备。”康熙微微点点头。继而又问道:“朕记得你当日求朕准你学马,学会了吗?”我回道:“勉强算是会一点了。”康熙笑说:“朕准你继续学,直到学好学精!”我不愿坏了康熙的兴致,忙露一脸雀跃之色,高兴地大声回道:“谢皇上!”康熙看我一副‘小船不可载重’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低下坐着的大臣也陪着笑起来。我行完礼,静静退了出来,只知道刚才我与康熙、太子对答时八阿哥一直微微笑着目视着我。我不敢回视,只当作不知道。

    今次我仍然与玉檀同住一个帐篷,自从上次月下听她倾吐过心事后,我待她越发与众人不同,心中真把她当妹妹来疼惜,她也对我越发细心体贴,两人感情甚好。

    她看我有了旨意,却幷没有去要马骑,不禁纳闷地问我:“姐姐不是很喜欢骑马的吗?怎么不去学了呢?”我心中一叹,想着让军士教,大概都是象尼满那样敷衍我,目标不是教会我骑马,而是千万不要让我有什么意外,不如不学。除非能象四阿哥那样,不顾虑我的身份,只是教我,不禁想起他教我骑马时的认真专注,想到这里,猛地一惊,我怎么脑子里居然会记得这么清楚,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竟然一丝不落。赶忙岔开心神,强笑道:“这两日有些乏,等休息好了,就学。”

    这次跟来的阿哥少,仅来的两位还彼此不合;随行的大臣彼此间也疙疙瘩瘩,中间派更不愿轻易出风头,于其中左右为难,小心游走。唯恐招惹了哪个,最后都结果堪舆;再加上蒙古人虽也来觐见,但见着太子爷,却都面色不快。但人人在康熙面前还要歌舞升平的演戏,气氛颇有些诡异,康熙早已察觉,却只做不知。我想,不错,这才是好法子,‘难得糊涂’!

    一日下午正在外面闲逛,忽看到敏敏格格,美丽依旧。我忙侧身站在一旁让她先行。她却走到我身边站定,看着我问道:“我上次见过你!”上次没留心,这次才注意到她汉语说得不太标准,我凝神细听后,忙有意放慢了语速说:“是的,奴婢上次也伴驾随行。”她听我一字一顿地说话,不禁笑了,“我虽说得不太好,可听却没问题。你就照常说吧!”我忙点头。

    她看着别处想了会,说:“你若有时间,可愿陪我走一会?”我想闲着也是闲着,倒很乐意和这个做派爽利的敏敏格格聊天。而且看她好似有什么心事,欲言又止的。若和十三有关系,倒是不能不过问。遂两人结伴闲逛起来。

    我笑问:“格格怎么没有去骑马呢?”她回道:“我们整日都可以骑,可不象你们这些住在紫禁城里的人,要特特地寻了机会来骑。”我一笑没有搭腔。她问道:“你骑得好吗?”我笑着说:“这话你可问错了,你应该问我‘你会不会骑’?”她大为吃惊地看着我,说:“只说汉人姑娘不会骑马,怎么你也是汉人吗?”我回道:“我是满人,不过的确不怎么会骑。不过挺想学的。”她一听,来了兴致,说道:“那我教你吧!我还没有教过人骑马呢!不过我保证能教好你。”我听后,也是大乐,想着没有再好的了,忙高兴应好。

    敏敏格格还真是个急性子,说教就教,拉着我就朝马厩行去,走了好一会子,还未走到,却正好碰到几个汉子在骑马慢溜着,有蒙古人,也有满人。看到敏敏格格和我,都下了马,蒙古人忙着给敏敏格格请安,满人给敏敏格格请完安,又赶着给我请安。

    敏敏格格对我笑道:“倒是省了我们不少功夫!”说完随手挑了两匹马,那几个蒙古人自是满口答应。两人各自骑了一匹,缓缓走着。敏敏格格侧头看着我问:“你不是一般的宫女吧?”我笑回道:“只不过在御前侍奉,他们都给几分面子而已。”敏敏格格问:“你长得那么美,怎么只做宫女呢?我阿玛的几个妃子都赶不上你。”我心想,这个敏敏格格说话好是直接,不过在宫中遇见的都是谨言慎行的人,今儿遇见这么一个,心中倒很是喜欢。于是朝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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