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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明-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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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乱世人命不如狗,无论是施暴者还是被施暴者!

第八十五章 嫌隙渐生
    荆州兵大营中军帐,一片辱骂之声。
    楚文山脾气暴,正在痛骂罗岱:“nainai的,罗岱指使我们十ri内赶到黎城,老子们到黎城去拼命,他做什么?”
    林纯鸿yin沉着脸,转头看向盛坤山,问道:“盛坤山,辽州到黎城沿线的舆图都弄全了?”
    盛坤山也十分愤怒,但听到林纯鸿的问话后,立即毕恭毕敬地回道:“大都督,我们绘制了辽州至池头的舆图,但池头至黎城的舆图从罗参将那里寻来的。”
    林纯鸿点了点头,又问周围参军:“十ri内能从辽州赶到黎城么?”
    参军们拿出一叠文案,指着说道:“考虑到山路难行等因素,八ri内能到黎城!”
    楚文山忍不住大声说道:“即便我们五ri能到,他nainai的罗岱为什么不为前驱,偏要指使我们赶路?两天前我们刚救了他一命,这小子忘恩负义这么快?”
    凌肃也忍不住添油加醋:“罗岱的人马都背地里叫我们荆州南蛮子!”
    “妈的个八字,老子还认为他是辽东胡虏呢……”
    ……
    叫骂声此起彼伏,林纯鸿故意纵容着这一切。林纯鸿知道,他麾下的这帮人除了少部分的边军,绝大部分来自于泥腿子,见到朝廷命官和武将后,腿就忍不住发软。
    经历了两次战斗后,泥腿子们发现自己居然比参将打仗还牛,方才恢复了自信。但是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哪是那么容易消除的,林纯鸿就是要给他们一个骂参将的机会,要让他们明白,参将算个狗屁。
    从战争的角度来说,应该和友军和睦相处,但林纯鸿对左良玉的龌龊心思洞若观火,不是抢功就是抛弃友军尤世禄,指望这样的友军两肋插刀,还不如指望老天爷打雷劈死敌人。
    看着众将发泄得差不多,林纯鸿瞅向林纯义,示意适可而止。林纯义心知肚明,立即出列道:“辽州一战,我们损失了上百号人,那罗岱就惨多了,几乎减员一半,这种情况下,也只好让我们先到黎城。再说,骠骑营救了罗岱,罗岱给了我们不少军粮,弓箭也送了不少。退一万步讲,那罗岱好歹也是参将,我们也无法公然违抗命令,否则朝廷追究起来,我们谁也承受不起!”
    林纯义的话稍稍让众将冷静点,林纯鸿缓缓说道:“林指挥使的话是正理,打仗才能立功,立了功,大家都有机会当参将,这次就听他一次,十ri内抵达黎城!”
    顿了顿,林纯鸿厉声名道:“盛坤山!立即派出探马刺探沿途消息,一有情况马上汇报!”
    “诺!”
    ……
    当荆州兵对罗岱的军令不满时,罗岱的将士正在发泄着他们对荆州兵的不满。
    这一仗,罗岱可谓损失惨重,麾下的两个哨几乎被打残,短时间内战斗力很难恢复。罗岱令林纯鸿先行至黎城,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一千总鼻子都气歪了,正在那里大放厥词:“老子们和满天星拼得两败俱伤,结果被荆州南蛮子占了便宜,还nainai的拿着满天星的人头到处炫耀,我呸!”
    千总的话得到了众将的共鸣,见罗岱也不阻拦,纷纷表达自己的愤怒。
    游击将军温一州还算清醒,说话还算柔和:“跑到林纯鸿军中一看,我感觉我们就跟乡下土包子似的,那板甲通体黑亮,往身上一披,比鱼鳞甲轻多了,旁边还有一个荆州兵说这玩意能防强弓!我现在就觉得自己身上的鱼鳞甲跟破烂似的。还有那钢弩,闪亮发光的,瞄准极易,据说she程比弓箭远!咱们昌平镇守着京师,朝廷咋不给我们反而给荆州弓兵?”
    罗岱脸上一点表情都无,说道:“朝廷未给荆州兵一两银子,都是荆州府自筹的!”
    温一州惊讶得瞪圆双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刚才那千总斜了温一州一眼,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也什么好奇怪的?向来南边派兵支援北边,都是派的门面兵,好的兵甲和武器都拨给了他们,估计荆州那边除了这五千人,都烂得不成样子,怎么打仗?要说打仗,还得靠我们北方人!”
    温一州对千总的态度十分不满,反驳道:“你说的是哪朝哪代的事情了?当年戚将军镇守蓟辽,用的不就是浙江兵?不照样威震天下?要我看啊,林纯鸿带的荆州兵还真有点狠戾之se,七八百个俘虏,nainai的,一个都未留,全部杀得干干净净!”
    千总撇了撇嘴,还待反驳,结果罗岱冷声道:“好了好了,别争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队伍被打残了,现在要去夹击曹cao携裹的乱民,只能靠荆州兵!”
    这话让众将泄气不已,拳头不硬,说什么也白搭。
    温一州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嘴唇挪了挪,yu言又止。罗岱见了,问道:“温游击有何话要说?”
    温一州转头扫视众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罗岱脸上,说道:“卑职没有什么话。”。
    罗岱心中了然,宣布散会。果然,一刻钟之后,温一州求见。
    罗岱大喜,忙道:“温游击必有良计教我!”
    温一州也不谦虚,直言道:“我看满天星的乱民中,有不少骁勇之士,将军何不择其jing壮用之?”
    罗岱狐疑道:“此话在众人面前说也无不当之处,温游击何故闹得这么麻烦?再说这个还需征得大帅的同意。”
    温一州道:“事急从权,大帅定然不会责怪将军,此其一也,最关键的是,林纯鸿的荆州兵虽然归大帅节制,但难保林纯鸿会起异样的心思。为了防止他违抗命令,可在军粮上下功夫!”
    “军粮?荆州兵的军粮不过我的手啊,他们自己运送的!”
    温一州道:“这个事情得大帅出面,统一调拨之权,若大帅能顺利从林纯鸿手中接过调拨之权,林纯鸿还不是手下的一条狗,令他往东,他不敢往西,真正得利乃是将军。”
    罗岱心里一动,沉吟半晌,方说道:“得有林纯鸿有擅自行动,不听调动的证据才好行事!”
    温一州笑道:“将军择乱民jing锐用之,而林纯鸿则擅自杀俘,这还不是证据么?”
    罗岱的脸上浮起了微笑……
    三ri后,左良玉听闻辽州战报,大喜,对他来说,辽州之战能横插一手,而且还有比尤世禄更为辉煌的战绩,足以在兵部的功劳簿上留下浓重一笔。
    左良玉大笑道:“哈哈,阵斩满天星,看来荆州兵还真不是花架子!”
    周围的将领可没有左良玉这么豁达,张应元皱眉道:“这一仗罗参将兵力几乎损失了一半,而荆州兵却出尽了风头,这个……这个……再说林纯鸿仅仅只是一个游击将军,手中的兵力就有五千多,而大帅现在手头也只有五千多,这样会不会出现问题?”
    左良玉站起身来,拍着张应元的肩膀道:“荆州兵的功劳就是大家的功劳,在我的麾下,只要有战功,我不会压制任何人,林纯鸿现在归我节制,我定要为他争取够分量的奖赏!你们以后也是一样,只要勇于任事,有了战功,奖赏也少不了你们的!”
    左良玉善于笼络人心,一席话,让众将心里暖暖的,纷纷表示要为大帅誓死效力。
    看着众将离去,左良玉的笑脸消失不见,赤se的脸也绷得紧紧的。
    与战报一同来的,还有罗岱关于统一军粮调拨权的建议。
    左良玉低着头在中军帐中转来转去,一直难以下决断。
    就目前而言,左良玉与林纯鸿的目标是一致的:捞取足够的军功,作为自己晋升的资本。从这点来看,荆州兵在辽州一战中大放异彩,符合两人的目标,足以让两人都兴高采烈。毕竟,林纯鸿的功劳就是左良玉的功劳,指挥有方嘛。
    对于林纯鸿及其他手下的倔傲不逊,左良玉几天前已经亲自体会了。
    当时,左良玉鉴于罗汝才兵势凶猛,深恐自己的两千昌平兵守不住涉县,便令韦悦翔移营至涉县县城,共同防守涉县。但韦悦翔在应命之前,思虑了良久,方才答应。
    对李光祖的心思,左良玉也能揣摩个七七八八:李光祖的应命并不是因为他左良玉下了命令,而是因为移营至涉县对荆州兵有利!
    左良玉的猜测没错,林纯鸿去辽州之前,就吩咐过韦悦翔,对左良玉的命令,有利的就听,损害荆州兵利益的就拒绝,捅了天大的漏子也有他林纯鸿来担着!
    左良玉善于隐忍,也不发作,毕竟他目前需要荆州兵!
    罗岱的建议极具诱惑力,若能实现,的确就控制住了林纯鸿,让左良玉忍不住就想试试。
    但回头一想,又觉得难度太大,那林纯鸿就能爽快的把命脉交给他?万一林纯鸿拒绝,岂不是让他脸上无光,以后还怎么指挥荆州兵冲锋陷阵?
    况且涉及到军粮,哪是那么容易让步的?俗话说,有粮就有兵,左良玉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林纯鸿肯定会拒绝!
    控制林纯鸿是必须的,但不能采用统一调拨军粮这么明显的方式,左良玉决定先看看再说,等待最佳的时机。

第八十六章 围剿曹操(一)
    绕道黎城,夹击罗汝才的命令很容易下,但实现起来难度很大:路太难走了。
    由涉县至辽州的官道顺着清漳河河谷蜿蜒,虽说官道年久失修,但无须翻越重重叠嶂。但由辽州至黎城,过了桐峪之后,需要翻越南背山,才有官道。南背山山高路险,有的地方甚至就没有路,只有险峻异常的栈道!据说,这栈道还是洪武年间所修,现在能不能载重,谁也不知!
    这一段,探马未曾探过地形,参军的行军计划只是按照罗岱提供的舆图而设计。当荆州兵抵达桐峪后,才发现,他们的盾车根本就无法翻越南背山,山道太狭窄了。
    林纯鸿将手中的舆图抛在了地上,恨声骂道:“什么狗屁舆图嘛!难怪官军总是吃败仗,路有多宽也不标,山有多高也不标,一点价值都没有!”
    在荆州兵中,林纯鸿亲自制定了舆图绘制规则,还亲自上阵培养了一批探马,隶属于参军,专门从事绘制舆图之事。但限于时间和人手有限,对太行山区的舆图绘制也相当简略和粗糙。
    林纯鸿现在特怀念在荆州的ri子,在那里,有专门一批人马对整个荆州和夷陵进行地图测绘,现在基本接近完工。
    林纯鸿叹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说完,林纯鸿从参军手中拿过舆图,仔细查看起来,看了良久,说道:“为今之计,只有沿着官道到达麻田,然后从麻田沿着河谷到黄崖洞,这样虽说多走六十多里路,好歹也算绕过了南背山!”
    程舒道:“将军,如果绕过南背山,我们就无法在十ri内抵达黎城!”
    林纯鸿哼了一声,轻蔑的说道:“让十ri去见鬼吧,罗岱随便下的一个狗屁命令,难道还值得我们去拼命?”
    李光祖小心的说道:“将军,咱们轻易的留给罗岱一个把柄不好吧?要不让一部分队伍轻装翻越南背山,先行一步抵达黎城,辎重和车营绕道缓缓而行,将军看这样是否合适?”
    林纯鸿露出了微笑,拍了拍李光祖的肩膀说道:“你这个方案应付罗岱还行,但现在乱民遍地都是,分兵的话比较危险。再说,我们的骠骑营会先行一步到黎城的,倒与你的方案不谋而合!哈哈……”从一开始,林纯鸿就没打算唯左良玉马首是瞻,更何况是罗岱。但是现在自己兵力太少,无法维持稳固的粮道,这个还得依靠左良玉和罗岱,所以他也不会过分的去刺激两人。
    黎城县位于潞安府东北,浊漳河由西北至东南横贯于境内,而清漳河在东北方擦境而过。浊漳河由于流经山西境内的黄土高原地区,水流浑浊,如黄河一般,而清漳河则流经太行山区,流域内多石灰岩和石英岩,河水清澈见底,两条河流在合漳村汇合,统称为漳河。
    对于清浊漳河,罗汝才没有心思去考究,甚至连漳河在哪里也懒得去管,曹文诏犹如上帝之鞭般,驱赶着他匆匆路过黎城,连城防简陋、兵力不足的县城都未攻打,惶惶然如丧家之犬。
    乱民过境,犹如遮天蔽ri的飞蝗袭来,将所过之处啃食的干干净净。失去了生计的老百姓不是在山林里苦挨ri子,就是跟随罗汝才的脚步往东走,成为凶狠的乱民,继续祸害另外的地方。于是千里行军,以罗汝才的千把多jing骑为先导,以不到三千的建制步兵为中坚,以越来越多的乱民为后驱,罗汝才的队伍翻了一倍,达到了四五万人。
    蝗虫群!
    黎城县令脑袋一阵晕眩,不由得哀叹。他躲过了一劫,站在城楼上看着乱民嚣张的路过县城,长长的队伍整整走了一天,还未见到尾!
    蚂蚁搬家!
    骠骑营的勇士们,趴在山坡上,丝毫不敢露头,看着乱民路过,头皮一阵发麻!这哪是军队啊?乱民们手里基本没有武器,更别谈盔甲,有的还拖家带口,有的甚至挑着铁锅!毫无秩序的乱民乱成一团,有的食物公然被掠夺,有的媳妇被抢走了,有的孩子失去了踪影……人xing的丑恶,浓缩在队伍中,让这些骠骑营的勇士们心悸不已!
    吴天柱拨开一堆枯叶,摇头道:“还是荆州好,荆州何曾出现过如此惨状!”
    盛坤山乃山西大同人,哼了一声,道:“任何地方,遭了兵灾,都是如此,当年,蒙古鞑子经常侵入,我很小的时候就常被抱入深山躲藏!长大后,就和蒙古鞑子拼命,后来又和女真人拼命!”
    吴天柱拿起一个羊皮囊,往嘴里灌了一口水,拿出一块馍啃起来,待吞了几口,方才说道:“你和鞑子们有血海深仇,我当年是稀里糊涂的到了辽东,碰到了贺总兵,和鞑子拼命。拼命就拼命呗,反正烂命一条,最他nainai可气的是,千里勤王,连肚子都吃不饱,还被调来调去,连女真人的面都看不到,兄弟们哗变了,我就跑回松滋了!”
    盛坤山沉默良久,盯着乱民嗫嚅道:“咱们的老婆孩子都在百里洲,荆州可千万不能乱啊!否则全完了!”
    吴天柱笑道:“有将军在,荆州就乱不了!”
    吴天柱的话得到了勇士们的认同,纷纷点头。
    看着乱民越来越多,盛坤山突然道:“趴在这里也看不到什么,谁敢偷偷的跑到罗汝才大营里抓个活口过来?注意哦,是罗汝才大营里的,那些乱民什么都不知道,抓来也无用!”
    吴天柱迅速举起手,道:“抓活口我最熟了,我去,不过需要三个兄弟配合下!”
    片刻功夫,吴天柱带着三名兄弟拍马绕道往东赶去。
    太阳尚未落山,随着一阵铁蹄声响,吴天柱疾驰而回。四人不仅毫发未损,后面还带着五匹战马,战马上赫然绑缚着两人,绑得犹如粽子一般。
    “吁……”随着一阵叫唤,战马直立,不停的打着响鼻,停在了盛坤山面前。吴天柱一个雀跃,跳下马,将缰绳交予兵丁,笑着对盛坤山说道:“完成任务,两个活口外加五匹战马!”
    小钉子丁奎安兴奋不已,兀自在那里叽叽喳喳:“……敌营共有十多骑追我们,结果被我们一一料理,还抓了两个活口,哈哈,将军买的河套马真不一般,罗汝才的马就是追不上我们……”
    盛坤山对吴天柱的战果相当满意,马上令带上两名俘虏,详加审问。
    审问的结果让骠骑营的勇士们面面相觑,罗汝才既不是具备战略眼光,也不是准备到畿南抢掠,原因只是恐惧曹文诏总兵!
    曹文诏何许人也?居然让贼寇恐惧如斯?
    盛坤山不放心,深恐俘虏说假话,又问了很多问题,见俘虏说话亦无破绽,方才信了此言。盛坤山见两人已无价值,手一挥,令下属给两人一个痛快。按照惯例,骠骑营从不留活口。
    这两人大惊失se,拼命挣扎,杀猪般的叫着饶命。这叫声让盛坤山甚为不喜,冷着脸喝道:“还不快点,省得一直在这呱噪!”
    兵丁的马刀高高上扬,夕阳的光芒闪耀着,没有丝毫的热度,只有彻骨的yin冷!
    一名俘虏吓得屎尿齐流,腿也软*掉了,脑袋里灵光一闪,拼命叫道:“我有一计,让军爷轻松打败罗汝才!”
    “慢着,让他说!”盛坤山心里一动,喝道。兵丁的马刀从头顶放下,侍立在俘虏旁,紧盯着,防止他耍花招。
    “谢军爷不杀之恩……”俘虏闯过鬼门关,忙不迭的叩头称谢。
    盛坤山哼道:“别忙着谢,你要是胡说八道,须要了你的狗命!”
    “军爷请听小的说,罗汝才军中将士对曹文诏怕得要命,若是军爷伪装成曹文诏的铁骑,突入罗汝才的阵中,定能将罗汝才杀得大败!”俘虏口齿伶俐,思路清晰,一席话让盛坤山暗自点头。
    盛坤山沉思片刻,喝道:“将这两人绑在马匹上带走,饶他们一条命!”
    俘虏彻底放下心来,一时摊在地上,不停的喘气。
    吴天柱见盛坤山似乎对此计不感兴趣,说道:“指挥使,我看此计甚妙,我们马匹有四百多,一起冲入罗汝才的阵中,定能把他的肠子都打出来!”
    盛坤山笑道:“这个俘虏还算有才,计策应该不错。骠骑营单独行动,恐怕只能吓吓罗汝才,如果后面有几千兄弟们追杀,那罗汝才很可能被我们一战斩杀!”
    吴天柱大喜,抓耳挠腮的说道:“还是指挥使英明!”
    盛坤山笑了笑,也不谦虚,转头对另一哨将郑国栋吩咐道:“速速打听,将军已经到哪里了?”
    石桥背村,林纯鸿的荆州兵便扎营于此。石桥背村离黎城县城仅仅三十多里。
    当地的老百姓见有兵丁过境,早早的就躲入了深山之中,还不时的派人查探,看兵丁什么时候离开。自崇祯三年开始,这个地方的老百姓就没一天是舒心的。贼寇来了,烧杀yin掠,无恶不作,官兵来了,又将这里的老百姓梳理一遍,老百姓早已将贼寇和官兵视为一丘之貉。
    但是探查的壮丁几乎是一口气跑到了深山,将荆州兵秋毫无犯的消息传至每个人的耳中。胆大的老百姓将信将疑的回到村庄一看,果然如此,家里的破烂还在。于是纷纷呼朋引伴,将家人从深山叫回家中。时值冬季,躲在深山的ri子可不好过。
    石桥背村的几个乡老合计了一下,本着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原则,筹集了一些微薄之礼,跑到林纯鸿营中犒军。当得知这支队伍仅仅只是弓兵而已,乡老们跌足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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